第45章
觉了。 “好。”谈棠倒也没怎么细思便应了下来。 “还有一事,”谢虚未如何铺垫,直接了当地询问道:“你觉得玉胥长老此人如何?” 巨舟外是深不可测的漆黑之夜,连在船廊两侧开了宽大的龙骨窗,映出来的都是黯淡的光线。在这样的光线下,谈棠身下的影子也仅是微小的一团,半具身体被淹没在黑暗中。 “玉胥长老,深不可测。”剑修青年在思索后,缓缓道。 这也的确是他如今这个身份,最稳妥的回答。 实则在谈棠心中,却是回忆起了方才见到玉胥的第一感觉—— 非常危险。 他身上带着一缕,与自己相同的气息。 在黑渊魔界之中,被无数血肉浇灌出来的,恶臭的天魔气息。 第101章 纨绔修二代二十二 翌日到达长生门, 玉胥虽然急不可耐地想去寻那半妖弟子,但到底知道分寸,沉稳心性走在众弟子前方, 与谢小宗主并行。寡言的模样果然有一派大能风范, 很是震得住其他宗门的弟子。 便是极欲宗的二代弟子,看向玉胥长老也是满心的仰慕,对这宗门内部最神秘的长老颇多向往。 极欲宗作为此方大世界里为首的大宗门之一,自然可占据一方独立的山峰洞府。只不过因来得实在太晚的缘故,稍作休整, 便要赶往试仙大会的试炼擂台。 在往届试仙大会中, 出了无数令人侧目、剑走偏锋的天骄。而此次,或是谢小宗主也前来试仙大会的消息传了出来, 更是天骄云集,连孤僻至极、鲜少入世的卜算宗都来了几位内门亲传弟子。 擅书者不择笔,这试仙大会便是连门风最为严整的长生门来举行,规则也随性之至。 设立十个擂台, 由参赛弟子上前比试,其中过招最久, 功法最高者, 不吝输赢, 会由各个评判长老评定,优异者便成此方大世界凤首龙头, 名扬天下的天骄。 而坚持到最后仍站在擂台上的人, 被称为“魁首”, 通常而言,魁首也会是比试中胜过轮数最多的人。 便如之前极欲宗的大师姐,玉胥真君的亲传弟子玉青,也是在擂台之上从第一轮比试胜到最后一轮,道意破霄、锐不可当,不知让多少修真界才俊心生爱慕又望而却步。 可惜,极欲宗也仅大师姐玉青、大师兄秋词最为在修真界里大放异彩。 极欲宗内门弟子的实力的确不差,但时常被外人诟病为外物所累,修为都是靠着丹药累上去的。虽极欲宗是四大宗之一,但相比其他巨型宗门,好似总是被人看轻了些。这次极欲宗的二代弟子,也是憋着一股气性前来,因此十分慎重,倒是没有一开始便上擂台,而是在一旁观察各宗弟子的实力。 长生门予评判长老设立的席位在十擂台中央处,视野极好,修仙之人又向来目力极佳,以神识探路,隔着远些也不妨事。 谢虚倒是自觉,他许多年前被别无欲抱来试仙大会,所坐的便是评判席,这次便也没怎么犹豫,直接在席位中心处落座。而玉胥跟随他走至评判席,却只站在座位一侧,目光略微焦灼地望向谢虚—— “我,”玉胥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我去寻他……”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谢虚侧目瞥他一眼:“去吧。” 玉胥原不大放心由着谢虚一人,但想到这到底是长生门内,谢小宗主也绝不是无自保之力的普通筑基期弟子,这才宽心离去了。 此时大多数评判长老还未前来,谢小宗主一人坐在那处便格外显眼。 黑发雪肤的少年执着一盏酒杯,他微一敛眉,冷淡的傲慢气息都被稠艷的五官掩去了,看上去漂亮精致至极。 长生门内巡逻的执法弟子,不经意间便瞧见了少年。先是觉得他好似修为不济事,坐在评判长老的席位上实在是不妥,后来却是不经意间瞧见了那人的形貌,面颊顿时一红,磨磨蹭蹭地推搡着同行弟子要过来。 他们都觉得这相貌精致的少年,或是寻不到地方,才误坐在了那里。只是谁都不敢率先上前,以免显得唐突了。 两个执法弟子在这起的小冲突,不巧便被他们长生门的内门大师兄瞧见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 秋骋紧皱眉头,走了过来。脚下是蒸腾的云雾,腰间系带飘荡。 两个弟子顿时噤若寒蝉。 其实虽是大师兄,但秋骋年纪比他们小多了,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瞧着那双清澈双瞳或还有些无害。但秋骋却是修真界近些年来名声大噪的天才,他的兄长秋词为极欲宗的大师兄,本人更是自测试灵根后被长生门门主收为嫡传弟子,光芒远比兄长还要耀眼许多。只是秋骋年少成名,脾气也并不怎么好,宗门中的弟子见了他比见那些长老还要小心翼翼。 “师叔,”其中一人道率先道,“那边有个道友许是走错了地方,我们商讨着谁去上前带路。” “这种事……”秋骋原是有些烦躁,只是待他见到那个走错之人时,却是目光微微一凝。 并非少年人见到这样好看的同龄人后的慌张憧憬,秋骋几乎是瞬间便在眼中积蓄下怒意,又强自按捺下去,冷笑一声道:“你们当他是谁,难道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两个弟子暗自道:……这,恐怕再不好相与也比不上您啊。 见到两执法弟子仍是傻愣愣站在原地,秋骋更是恼怒,斥责一声:“再不各司其职,便莫要再待在内门之中了!” 这一句恐吓来的太重,那两弟子唯唯诺诺地应了,便看秋骋师叔头也不回地朝着那相貌极好看得少年走去。 两弟子:“……” 秋骋倒不如旁人想象中那般,是上去献殷勤的。他惯来冷着脸,此时更是眸中冰冷,挡在谢虚面前:“谢小宗主,要参与试仙大会便去荟英殿中等着,这里可不是您坐的位置……” 面前被一道阴影遮着,谢虚微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盏回道:“我不参与试仙大会,只是来看看。” 秋骋被他一噎,略微惊讶。毕竟谢小宗主这次来长生门传得人人皆知,还真没几个认为他不会上场的。只是转念一想,也觉得符合情理……至少秋骋是这么认为,场上刀剑无眼,谢虚这样被娇生惯养出的纨绔公子,是绝不敢在修真界诸位道友面前露怯的。想通之后,秋骋神情更为厌烦道:“那你也不能坐在这处。” 谢虚微挑了挑唇,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意思:“我与我父亲来时便是坐在此处。” 那是因为你爹是极欲宗掌门,分神期的大能,又有哪个执法弟子敢对别无欲指手画脚? 这一波无意间的炫爹让秋骋被气得肝疼,偏偏他的自尊让他也不能将话挑明了说,要不然显得太过势利了。 第102章 纨绔修二代二十三 两人正僵持之际——或许也只是秋骋一人正僵持之际, 玉胥倒是神思不属地『荡』回来了。他面『色』苍白如纸,脚步轻忽,只是修为到底高深, 一时也未被秋骋发觉, 还是玉胥自己见到秋骋时,收敛愁容拍肩询问道:“这位小友所来何事?” 少年身上所穿是长生门执法弟子的服饰, 因此玉胥倒也不担心这少年是要对谢小宗主不利。 秋骋一下子回头, 瞧见玉胥真君,虽然觉得他眼生, 但照那不可测的修为来看, 应当是极欲宗那几名修真大拿中的一位, 当即微俯身行礼:“见过前辈, 弟子只是前来巡逻, 瞧见这位道友坐错了位置, 提醒他一二。” 谢虚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面颊上。 秋骋顿时生出一股欺负人家后辈被家长正好逮住的尴尬感, 偷偷横了一眼旁边神『色』自若的谢虚, 面『色』发烫。 玉胥长老还没觉出不对劲来,充满赞许地点了点头, 转身嘱咐谢虚道:“小宗主便待在我身旁, 不可『乱』去其他地方, 要是遇上不轨之徒便酿成大祸了。”玉胥还以为是先前谢虚去坐了旁的位置, 秋骋特意将他带来此处, 一时还对秋骋态度温和:“你有心了。” 谢虚:“……” 秋骋:“……”这极欲宗的大能, 怎么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长生门的少年天骄, 一时面『色』微僵,先前的意图倒是不好说出来了。只咬牙忍耐着看向谢虚,心中突然生出个想法来……谢虚要待在这,便让他待在此处好了。德不配位,其余门派弟子天骄只怕更瞧不上他了。 秋骋微一冷哼。 他向玉胥真君行礼后便告辞离开,倒是谢虚盯着他的身影,微垂下眼。 …… 谢小宗主落座在评判长老席位上一举,果然引起了诸多目光。 只是与秋骋想象中不同,那目光非但没有挑衅和鄙夷,反而热切非常。试仙大会限制年龄,来得便都是些还年少的少年、少女,除了名誉动人心外,美人自然也让其十分在意,于是比试之时,除了有意识炫技之外,更是被那评选席上遥遥相望的黑发美人激得心生宏愿,又因为好似被那人多瞩目了几下缕缕失手。 这些失手的人当中,当然也包括长生门的弟子。 比试还未到最针锋相对的时刻,便出了如此大的差错,以至于秋骋脸黑不已,十分在意那台上的少年——他甚至想冲上去将他扔出去,顺便警告一声:“你想将他们都害死吗?” ……当然,这也不过是秋骋的迁怒罢了,再怎么臆想,他也不能冲上去在众人眼前,折极欲宗小宗主的面子。 其实谢虚大多数时刻都在走神来着,只在极欲宗弟子登台比试时,才抽神关注——是了,试仙大会逐渐推进至高.『潮』,那些一心想扬名吐气的极欲宗弟子,自然也忍耐不住地登擂台了。 并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引得诸位同道交口赞赏。 其中最为光耀的弟子,名唤司宸,正是这次参赛十人弟子中的首席,可代表如今极欲宗年轻一代的一线战力。此时正站在第五擂台上,气息绵和手段凌厉地将一长生门禅修踹下台去。 爱慕倾羡的目光几乎要将司宸淹没。无他,司宸是如今看上去风头最盛的弟子,因为他直至现在,脚下都未挪动过一步,便将人轻易击败。 年少轻狂,却又嚣张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谢虚收回目光,唇瓣轻轻印在杯壁上,被茶浸润的唇更透出一分殷红来。 小宗主这样随『性』的动作,引来的瞩目却比那些擂台上风头正劲的天骄们要更加多一些。 一息间,谢虚突然察觉到身旁的玉胥长老呼吸急促了片刻。 小宗主顺着玉胥的目光看去,是长生门弟子司宸的擂台。 但似乎又有些什么差错,谢虚微顿,才反应过来玉胥长老看的不是司宸,而是如今挑战司宸的人。 那人衣上身缠一条兽皮,皮肤微黑,头发也是『乱』糟糟一团,不像其他修真弟子都打理的飘逸又仙气,只是五官倒是生得十分英俊。他上了擂台,咧开嘴笑出雪白的牙齿来,一拱手豪气万千地道:“在下长生门李裘谦。” 原本女修们还在非议,一见他的笑,竟恍惚中红了脸。 从形象上来说,这人完全和长生门不搭调,倒是像不知从何处逃窜而来的散修。 已经有修者忍不住去打听这李裘谦是何人物来历,只可惜被询问的长生门弟子也是一脸尴尬,似乎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物。 李裘谦。 谢虚顿时便意识到这人便是那个骗取栽梦莲的半妖弟子,玉胥长老口中的“阿谦”。只是这形象的确和谢虚从剧情中得知的形象相去甚远,实在不像个工于心计心狠手辣的半妖,反而侠气洒脱。甚至这一面之下,让人有些理解玉胥为何会这么轻信别人了。 谢小宗主修长的手微敲了敲杯壁。 擂台上,司宸倒是没被李裘谦极富感染力的笑容打动,反倒有些不屑地看了看他的着装,皱眉道:“请。” 这是先让一招了。 李裘谦也不在意,从身上粗犷披着的兽皮中『摸』出一截骨棒来。 用妖兽腿骨磨砺出的骨棒粗陋的不可思议,上面甚至还凝着干涸的深『色』污迹。司宸的脸『色』微微扭曲,不敢置信地道:“你——” 看起来比起那法器的威力来,他似乎更怕被那腌臜之物弄脏了袍子。 谢虚远远看着那骨棒,神『色』不变。 只是顿了片刻,才微皱眉道:“渡劫期……” 那骨棒,是用渡劫期妖兽的腿骨做的。 这晌,司宸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粗俗之人一击至毙,绝不让他有半点触碰到自己的机会。只是他刚抬手,那方才还离他整个擂台之远的李裘谦几段闪了过来,毫发无损地躲开了司宸慌忙间抬手掀起的火海,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 司宸见到眼前雪白的牙咧得更晃目,依稀可见犬齿尖利,像是一头野兽伸出了爪牙。 第103章 纨绔修二代二十四 “咔嚓”。 十分奇怪的声响, 面容俊美的极欲宗首席弟子,此时目眦尽裂,唇上的血肉都被咬得翻卷。司宸身子微微一沉, 跪在了擂台的石板上, 股肢还无知觉地打着颤。 修仙者绝非肉体凡胎——但只要有心之人细看,便会发现司宸的膝盖原是被李裘谦硬生生打碎了, 手段毒辣, 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而且这一行径虽然不致人『性』命,却也是叫这一道门天骄再抬不起头来, 狠狠折损了极欲宗的脸面。 至少作为极欲宗小宗主的谢虚, 已是目光微沉, 将手中茶盏搁下。 偏偏李裘谦还是那般爽朗开明的模样。 面『色』苍白如鬼的司宸尚未绝了反击的念头, 只万分羞耻愤怒地凝聚真元于掌心, 准备蛰伏出击时, 又被李裘谦一棒打得弯下脊梁, 半匍匐在地上, 呛咳一声,星点的血『液』融进石板中。 司宸的一身修为好似被压制住了, 在这擂台上, 简直如同食草羊一般被玩弄。 李裘谦的目光又落在这极欲宗弟子的左右手上, 想着要不要将那十指也一并碾碎时, 台上的评判长老已经出言宣布胜负, 让李裘谦兴致淡了些, 颇觉无趣。 那些大能实在喊的及时。不管李裘谦的手段看上去多么拙劣、粗俗、野蛮, 也不能否认他恐怕修习路数奇诡,且远在那极欲宗弟子之上。 可台下偏生有些人看不分明——他们将李裘谦认作了修真界随处可见的体修,只是那极欲宗的司宸真人心高气傲,一时不慎被体修近身才落败,便都生出了上台挑战的想法。 无一例外的落败。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刻,依旧少有人觉得李裘谦修为高深,只以为他运气好得惊人。 直到又有一极欲宗弟子按捺不住上台,要为师兄讨回颜面时,竟被那李裘谦压制得死死跪在地上,手骨皆被挑出,一阵血雾如同花开般散在空中。 那弟子形容远比司宸还惨烈。 满座皆哗。 道修身骨为灵气积汇处,将根骨剥离出,不异于邪道手段。 且第一次叫人跪下是意外,第二次…… “看来他是与极欲宗有过节了。” 评判长老席位上,极欲宗的小宗主如此说道。 玉胥半点没有大能威势,显得十分坐立不安,目光闪烁地望向谢虚,掩袖道:“许是想借着极欲宗扬名,这样心切名利的少年人,再常见不过了。” 但李裘谦在擂台上的表现,显然不像玉胥说得那般轻描淡写。 他将末端还攒着血污的骨棒收缚在背后,弯着眼睛扫过擂台下乌泱泱的修者们,突然问:“原来四大宗之一的极欲宗,出来的皆是这样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么?” 就司宸的道行而言,实在与“花架子”扯不上关系,但李裘谦是方才擂台比试的胜者,他说什么总有些分量,又暗合了近年来修真界对极欲宗的印象,一时间诸道修看极欲宗弟子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极欲宗门人又愤又羞,牙齿咬紧,长袍下的身子绷紧至颤抖。 李裘谦唇边轻佻:“让你们极欲宗最厉害的弟子来与我比试吧。” 可司宸师兄便是这次十人里的首席,哪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弟子在…… 这样的话,是绝计不能说的。但在他们一片死寂的沉默中,同道们多少也瞧出些端倪了。 ——极欲宗新收的弟子,看来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这些修真者在心底议论道。 擂台远处栽种了不少柳树,谈棠正躲在絮下阴翳处眺望那一袭殷红衣衫的少年,又听到那些修道者在心中的阴私盘算,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他对极欲宗是不可能有什么归属感的,哪怕现在所占的身体属极欲宗门人也一样。但一想到那谢虚也被牵扯进了“废物”这一范畴中,心中几乎是高蹿着杀意。 这些所谓天骄、大能在他面前,哪个不是废物? 台上那有睚眦血脉的小兽,何时轮到他在魔尊眼前如此嚣张了。 李裘谦见没极欲宗弟子接他的茬,竟也不失落。朗笑着将眼睛微微一抬,正对着评判长老的席位,话语借助真元穿破了阵法收缚,清晰地落在谢虚耳中。 “我听说今日,极欲宗的谢小宗主也来了此处,就坐在评判长老席上,”李裘谦双目含光,“既是小宗主,又身居如此尊贵的座位上,想必定是极欲宗第一人了。” 谢小宗主的确是极欲宗第一人,但这从来不是指道法修为上的。 玉胥霎时间脸便白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虚倒是没想到,他竟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谢小宗主平日便是众人的焦点,即便此时又有许多人借着李裘谦的挑衅大胆探看,也依旧是那般冷淡神情。 眉目艳丽至极,黑发如缎垂落至颊边的谢小宗主抬了抬眼,似被花汁染过般殷红的唇莫名让人挪不开视线。他颇有些懒散地应道:“是。” 这一眼所摄的风华,反倒让那些道行尚浅的门人弟子们心生欲念,满脸通红地收回目光,又依依不舍地偷觎两眼。 往日听人传极欲宗的谢小宗主堪称修真界第一美人,也只当是传言夸大,但今日一见……他们先前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竟也会生得这般、这般好看。 那李裘谦面对这样的美人,竟也只是像瞎子般不解风情,咄咄『逼』人道:“那不如请谢小宗主与我比试?” 远处,负责维序比试的执法弟子之首秋骋却是暗骂了一声。他虽存着让谢虚坐在那样的地方,行不配位被人鄙夷的心思,但没想到会引起那怪物的敌意,且现在李怪物还要与谢虚“切磋”,若是极欲宗小宗主在长生门的地盘去了半条命,只怕接下来要多生事端。 尤其在谢虚应“是”之后,这种焦躁便更急切了。 ——难道谢虚以为,李裘谦会像那些极欲宗弟子、或是那些谄媚之臣那样迁就退让于他吗? 简直是蠢不自知。 但出乎预料的,谢虚并没有应下约战。 “试仙大会这样的比试,我没有兴趣。”谢虚站起身,艳红下摆伸展,更勾勒得他身段瘦削,肤『色』雪白。 谢虚这样的说辞,换作谁说都要被人讥讽一句狂妄自大。但是偏偏是谢虚,于是谁都觉得谢小宗主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实属合理。 李裘谦唇角微挑,又欲说些什么—— 却见那谢小宗主自坐席中走出,边走边解开肩上披着的焰狐皮,声调冷淡道:“只是指教你一二,还是可以的。” 第104章 纨绔修二代二十五 ——指教? 李裘谦口中衔着这两字, 面上满是兴味,若不是他眼中掩不住的杀意,真要让人误会他心情尚可才对。 谢虚解下那厚重披风, 更显清瘦了些。他手中未曾拿着灵器, 只挽着空『荡』『荡』两条长袖,修长无比的手指自袖底探出, 白皙得像是由美玉雕刻而成般精致。 许多人都不免将目光凝在谢虚的手上。 那的确是极美的一双手, 适合抚琴弄书,又或被人擒着含弄;却与在这擂台上拼杀的情景有些不相衬——要是那李裘谦心存怜惜主动退让便罢了, 真要论起来, 绝不会有人认为被娇养着的极欲宗小宗主能从李裘谦手上讨得什么好处。 何况谢虚连合手的灵器都不拿, 实在不像要全力以赴的模样。 没了防御阵法的限制, 李裘谦目光迥然地盯着谢虚, 清晰的感知到了对面黑发小宗主的修为。 筑基期。 这个年纪的筑基修士, 纵使算不上惊才绝艳, 也足以够上被大宗门纳入内门弟子的范畴了。但李裘谦爽朗的笑意终于淡了一些, 面上有些厌恶又有些冷情——受极欲宗全宗资源供奉,竟也不过筑基, 实在是丢脸。 评判长老席上, 玉胥已是彻底变了脸『色』。却直到谢虚踏至擂台, 才起身阻止道:“我们谢小宗主并未在参与试仙大会的名单内, 此举不合规矩, 荒唐!” 但这时却已经迟了一些。 这台下诸多修士, 无论是刚入门的练气弟子, 又或成名已久的天骄大能,莫不是贪慕谢小宗主的颜『色』、又或畏惧他身后的赫赫宗门;谁会想到那李裘谦,竟是比先前对付那些个极欲宗普通弟子,手段都要更阴毒狠厉一分。 李裘谦在一瞬间,便拉进了与谢虚之间的距离;他的唇微微咧开,巩膜覆上红丝,像是彻底挣脱了樊笼的野兽,教人心生胆寒。修仙者固有通天彻地之能,但除体修外,却少有人习惯肉身本体与人缠斗,贴身近战更被视为不上台面的入门弟子争斗,因此李裘谦这样迅疾的一招,往往能让对手心生胆惧,气势就先强上一分。 且李裘谦不仅仅是以此唬弄人,他是真正……会要了人命的。 那由渡劫期妖兽腿骨,粗糙打磨成的灵器,此刻重重挥斩而下,真元澎湃直破苍穹。只不过错眼之间,竟有一只妖兽虚影从骨棒末端蹿出,盘踞在谢虚上首,张开了巨口—— 这一下子,便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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