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以权谋私的事来。 几个条件一相排除,人选倒是已经出来了。 恐怕再没有比融城主更合适的人。 若不是融司隐当年要担起融雪城的重任,无意于盟主之位,而现今又名望太盛,不便于小辈相争,他本也该是盟主的最佳人选的。 而那些武林人士,虽听松盟主力有不逮到难以起身,面露愁色;但一听其说由融司隐代为传接时,也都露出了服气的神色。 交接仪式很快开始。 台下,松盟主次子松献之的面色微微低郁,又时不时望向一处,似在等待着什么。 谢虚虽然不认识松献之的脸,但见他眼中似有妒恨,又暗中给旁人使眼色,一副有鬼的模样,已经心下怀疑,这或许便是武林盟中的内应。 尤其是松献之所站的位置,显示他在武林盟中颇有权柄,正好便于行事。 谢虚与融司隐目光微微一触,又移开。 融司隐也发现了破绽之处。 他们心中皆成盘算,也准备好异邦人应当在这时出手,暗中提防时。却见被松献之不住张望的地方,忽地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面貌平平的中年人。那男人跪在地上,垂首怒声道:“晚辈不服!融司隐他德行有亏,如何能继新盟主半师?” 融司隐那如看着死人般冷厉漠然的神色,忽然间……浮上了一点迷茫。 男人从袖中掏出一叠票据来,朗声道:“诸位前辈不知,融司隐道貌岸然,实则是色中饿鬼!他每年皆去那烟花地秦水城的男风馆中,厮混便罢,还与那烟花地的戏子私通生子,荒谬至极!” “胡言乱语!”有前辈听不过去,怒斥男子。只是看着男子手中的票据和笃定神情,微微一顿又反驳道:“大丈夫便是风流些,又有何妨?怎么能算品行有亏!” 融司隐:“……” 中年男子冷笑:“可他不仅风流,还风流到了武林盟中。每夜里逼迫男子去他 房中,一待便是整宿,是做什么,难道还不清楚么?” 融司隐:“……” 谢虚:“……” 其他武林中人:“……”豁,一口大瓜。 齐周灵的脸憋得通红,他唇瓣紧抿,望向谢虚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融司隐竟变成了这种人,半夜和别人厮混——” 谢虚:“那说的是我。” 齐周灵:“……哦。”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准备码字_(:3)∠)_ 229、天下第一(四十六) 男人的话实在荒诞离奇, 一时无人制止他,除了那少数人有着对高手的窥私欲外, 更多人却是因为没来得及将男人嘴中那极重声色犬马的淫.欲之徒, 和光风霁月的融城主联系在一起。(m.k6uk.com手机阅读) 待他喋喋不休完, 一名鲜少出世的老前辈已反应过来, 满脸怒容地挥出一掌,正打在那还欲开口放肆的男人身上, 一下子让男子面容扭曲,胸骨塌陷下去;一开口, 便唇齿渗血,除了从喉口处发出的破落嘶声, 显得极为痛苦, 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老前辈正是天玑老人, 年轻时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绝顶高手, 一双鹰目锋利, 噙着冷意, 似嘲弄般道:“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东西,好生厉害的嘴舌, 融兄也是你能污蔑的?今天的日子不宜太见血,便暂且押后,等着明日处置你。” 这位前辈雷霆万钧,下手尺度却狠厉得精准,将那人打得脏腑俱伤,却也还吊着半条性命。 原本噤声的武林盟下属也反应了过来, 连忙便要将这人擒住捉拿,以免扰乱正事。松献之正在旁关注,看见旁人眼中的质问神色,想到融司隐这伪君子的面目被揭露,便心中一阵暗爽。可还没到关键时刻,便杀出这江湖前辈,眼见着他派出的人被拖了下去,松献之心中焦急,忍不住拂袖站出一步,先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前辈!依晚辈看,不如好好审问这歹人,要不然岂不是给融城主的清名上留下疑虑,实在不妥!”他虽然面上担忧,心里却是怕自己调查出的事被压下去,不由流露出了一二情绪。 这点针对意味怎么逃的过那些年近花甲,各个如同人精般的老前辈,都看出了这年轻人心中积蓄的不满。又都认出了松献之的身份,不由恼道:难道是松盟主与融城主见间有旧怨,才让小儿子下融司隐的面子? 融司隐在发觉并非是异邦人的针对行动后,目光也并不那般冷冽;等再接到控诉,竟还回忆起了男人口中的话—— 好像,是有点对上。 就在这时,武林盟上空骤然传来一声尖利的调笑声,那带着古怪腔调的官话一字一句地讽刺道:“都说中原人风流无比情债无数,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他们中原武林便是再出事端,也轮不到外人来插嘴。 听到这明显出自外邦的声音,不少侠客微微皱眉。 那老前辈眉头微皱,硬邦邦说了一句:“与阁下无关。” “今日是无关,可待本尊日后执掌中原武林,可容不下这等脑中淫欲之人。” 此话一出,老前辈微微错愕。而那些年轻气盛的中原侠客,更是觉得荒谬,发出一声冷笑。 默默聚集在一处的异邦人,忽然间极有默契地让中间裂开一条缝。一个黑红长衫,面容灼眼深刻的异邦人从中走出。他两瓣饱满唇上镶着颗珠宝,猩红的唇正舔弄着唇,两手上都戴满了金色的环饰,因他相貌极有特色,应当是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的类型,立即让武林盟之人生出了警惕来——他们从未在前往武林盟的武者中见到过这人。 站在他们附近的中原高手,刻意道:“竖子猖狂。” 那音量不大也不小,正是清晰入耳的范畴。那被众人拥簇的异邦男子,已经是缓缓转过身,对着挑衅的人露出一个诡异微笑来。 好似被蛇盯上般,背脊骤然发凉,渗出冷汗。那中原侠客微微一怔,忽然便觉得极为不妙,只是在诸人眼前又不好露怯……反正这么多人眼下,一个异邦人又能拿他如何? 而他正真是想错了,那异邦男子微抬起手,臂上金环碰撞,叮铃作响,与附近草丛中的窸窣风声几乎要组成一曲乐曲一般悦耳。倏然间,那矮丛中突然蹿出了一条长虫,向着人群中的侠士袭去,而那侠客虽然听到了些异动,转头时却是正对上蛇类黄澄的眼睛,顿时胆寒到了脚底,腿部软的不得动弹。 只那一刻,高台上的白衣城主忽地挥斩出一剑,剑气将那长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流出来腥臭无比,将那沙石地面都生生融掉一半。 异邦男子诧异:“咦,竟是还有些用。” 融司隐神色漠然地盯着他。 齐周灵原本神色平缓,在看到男子唤蛇时,身子猛地一颤,额尖渗出细汗,神智似乎又回到了某日的记忆,那眼珠子又变成黑黝失神的模样。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确定了这蛇与他记忆中的那类异蛇出于同源 双腿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手被人牵住。 那人指尖微凉,却好似有着熨到人心的热度般,一下子让齐周灵从那些阴冷深暗中抽离出来。 那日的火光,骑兵挑破身躯的长.枪,父亲因中毒而铁青的面庞,还有僵在面容上的微笑——那些手刃他父亲的骑兵,如今已经死了,还有这些用异兽害人的帮凶,也绝不能放过。 齐周灵眼中依旧冷冽,只是少去那失智冰冷,十分冷静地算计着计划。 妖异的异邦男子,在打量融司隐和他的剑时,已经是露出了满意的目光,微微点头道:“这样看来,留用倒也尚可。” 他说完,微抖了抖手腕,那金环碰撞之声愈加清晰,忽地天空被压上一层雨云——只是细细看去,那并不是什么云,而是大只大只的蝴蝶,灰蓝色的翅膀覆着一片银亮粉末,细细看去,竟是瑰丽的让人头晕目眩。 那大片蝴蝶散开来,施施然飘向人群。飞至低空,才发觉这蝴蝶竟然大至半臂宽长,而那样美丽灵动的翅膀下,覆盖的却是一张狰狞扁平,如蝙蝠般的躯干。 那蝴蝶数量极多,又仿佛闻着花蜜般,分成几只几只的向武林盟诸人涌去—— 这时人们才发现,它隐含的一点白牙,锋利无比,而向人扑来的那个架势,显然是要吃人肉的。虽说蚁多咬死象,但这食人蝶的架势,显然也不至于让这些能步入武林盟的侠客们束手无策,不少中原人都抽出趁手的兵器,将蝴蝶劈开了——只汁液黏黏糊糊,显得有点恶心。 谢虚身上没带武器,但是齐周灵带着,悄无声息地将剑递了过去。谢虚也不至于推诿,取剑将扑过来的蝶以剑气隔绝在三尺外。 濒临死亡让蝴蝶挣扎得尤为厉害,那翅膀上的粉末,也倏倏掉落起来,几乎要汇成一团雾气。 谢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并未察觉到不适,便低头望向齐周灵。 小孩也正看着他,眨了眨黑沉的眼睫。 这两人神色虽是平静,其他侠客神情便没那么从容了,在杀死那些蝴蝶以后,随着吐息,神色变得铁青,只额头背脊还是渗着冷汗,忽然间,便从心底生出些汹涌的渴求来。 那渴求比什么欲.望都来的更强烈些,好似得不到满足便会干枯而死,身体又疼痛又虚软,急切的不知从何发泄,都痛苦地瘫软在地上。 倒是那些武功极高的掌门高手,隔着远远便将蝴蝶震死,只略心浮气躁的烦闷了些,没如何受影响,但见那些晚辈神色,再傻也知道异邦人做了手脚,一时脸色难看起来。 新继任的武林盟主绪听风,原本在后庭中便等得心急如焚,知道出了差错,实在憋不住便现了身,见到满地狼狈,又见到异邦人的神色,心中虽急切,却也摆出了点武林盟主的气度,朗声道:“谁敢造次!” 他话音未落,胸口便被一柄长刀贯穿。 前任盟主的长子松恕之站在他身侧,缓缓露出一幅嘲讽神情,他的声音很低,将剑抽.出用巾帕擦拭地干净了,才用一种奇异神情看着他道:“武林盟主?” “你也配?” 那刀上淬了毒,绪听风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远处偷偷打量的沈谭,已是露出了嘲讽笑容。他觉得体内隐隐有些躁动,虽说先前已解了毒性,这时还是服下了一枚解毒丸,又喝下一剂暂时增强内力的猛药,暗中观察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等我一个修文,还没修 230、天下第一(四十七) 松恕之杀人, 却是为了投诚。(m.k6uk.com手机阅读) 他拿着仍残留这斑驳血迹的长刀,缓步走到异邦男子的脚下, 跪了下来, 无比敬畏地喊道:“教主。” 错愕又痛苦的侠士们, 这时已经将全部的怒火都转移到了松恕之身上, 不吝用最恶毒的言语辱骂他。 相比起他们对异邦人本就有的忌惮提防,松恕之身为中原武林之人, 亦是前任武林盟的少庄主,他的背叛让人尤为不耻。 天玑老人心中震怒, 他有意上前相救绪听风,却看出绪听风如今的状态已是药石无医。何况那些手持兵刃之人隐隐为包围之势, 连松恕之身后的武林盟弟子都全部叛变, 他若异动, 被他护着的门派弟子便会身陷囹圄。一时间惊怒交加, 咬牙呵斥道:“我倒没看出, 松成禀还有这样的‘大本事’。” 长子是叛徒, 次子指使人诬陷融司隐,天玑自然以为这都是受了松盟主的指使—— 却见松恕之面露古怪, 神情微微狰狞地道:“他?那个老蠢货,如今瘫在床上都不清楚是谁害了他,如何会像我这样英明果敢,投诚圣教。” 融司隐的眼眸一点点沉下来,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潭。 而那教主似被这句话取悦了,用脚轻轻蹭着松恕之的脸, 神情好似在逗弄一只狗般。 教主道:“你这么乖,有赏才是。” 站在教主身后的圣女雪锦立即站出来,取出一袋羊皮锦囊,将里面的液体倾倒在地上。松恕之立即惶恐地爬过去,低头舔舐那地上的液体,十分细致,面上神情也极为享受。 松献之在看见他兄长杀绪听风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绪听风犯了什么事,下意识为兄长开脱。 可后面眼见着松恕之背叛中原武林,甚至承认暗害父亲,一时的冲击几乎要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尤其是现在松恕之像条狗一样卑微的样子,更是与记忆中的大哥判若两人,让人鄙夷——偏偏松献之舔了舔唇,忽然觉得,那地上的液体好似当真,十分诱人…… 这令人悚然的想法不仅松献之有,其他武林盟侠士也有。 他们忽然对那地上未干涸的液体,产生了强烈的渴求。 那液体仿佛勾引着他们最深的欲.望,将渴求烧灼得愈加激烈,好似尝到了那液体,便能从痛苦中超脱出来般。 异邦教主适时开口,十分玩味:“投诚我圣教的人,都能得到奖励。” 这句话好似疮疖般在心底烂开,便是不去动,也痒得出奇,快速溃烂流脓成极深的渴望。那些大门派还好,有未受到影响的掌门及高手坐镇,险险护住他们,但那些小门派意动的人,却仿佛被魇住了般,爬向那教主。 当然更多的侠士,却是将唇都咬得烂成一团,打坐调息,也未向那异邦人低头。 异邦教主对这一幕其实十分诧异,毕竟他统一东西武林时,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用了粟石散还心智坚定的人,只能承认这中原武林的人,的确是有些不凡之处的。 尤其是有些高手的武功已臻于化境,并不为栗石散扰乱心智。 他的笑容渐渐透出一点危险意味:“本尊不喜欢冥顽不灵的蠢货,若是不肯归顺,便一个个杀了,便先从——” 他还要再指人,那些高手们却按捺不住了,异邦人要赶尽杀绝,现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对方哪怕人多势众,但像他们这样的老怪,早不是能靠着人数便取胜的境界。他们互相用内力传信,暂且放弃了看顾本门派的弟子,十几个绝顶高手联合,已是悍然出手,每招都是杀机毕露——却见那些异邦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生生受住了十几个高手施展的压力,和他们在擂场上展现的实力完全不同。 来人仿佛不知疲惫,不知疼痛,气力也用之不竭,断手断脚都麻木地冲在前面,让人心下一沉。 简直好似不像活生生的人,而是空壳傀儡。 唯一突破重围的,是融司隐。 他的剑意已至教主眼前,哪怕有几个人冲出来以命挡剑,也分毫未拖住他的攻势,那剑锋甚至擦过了异邦教主的脖颈,在他喉下留下一道红痕。 教主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他的身手也极好,闪躲利落,又抓了几个挡箭牌在眼前。此时他已是深深忌惮起了融司隐的武功,急促地喊道:“辛阿弥!” 这个名字让谢虚微抬起了头。 果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只是这时的辛阿弥,有一双仿佛燃着烈焰,红得彻底的双瞳。 异邦教主早已做好栗石散制不住那些高手的准备,自然还备了真正要人命,和让他坐上教主之位的奇物—— 辛阿弥上前一步,他的袖摆微微掀开,无数细小红点飞出,速度极快,一下便没入那些高手前辈的后颈处。而融司隐微微皱眉,打算将那些红点全部绞杀,红点却在碰到剑身的瞬间便化进黑金陨铁中,又飞快顺着剑身没入融司隐的手腕。 融司隐立即运转了融雪决内功心法,内视经脉。 而与此同时,那些不慎后颈被没入红点的前辈们,俱都露出了痛不欲生的神情,几乎要捏不住拿起武器的手。 融司隐紧抿着唇,他的面容苍白,以剑插.入地中勉强支撑着身体,眉眼微垂。 齐周灵见着这一幕,心中微微一颤,父亲遇害的那一日景象几乎要和眼前的现实重合。他几乎是下意识、茫然无措地向身旁求救。 “谢虚……” 黑发的少年被面具遮着样貌,看不见神情。只是他如缎的青丝安静垂在颊边,背脊挺得笔直,看上去镇定无比,手微微在齐周灵的手心按了一下,声音极轻道:“不要担心。” 那神色极为气定神闲,若不是他们方才已经藏在偏僻之处,只怕在一众痛苦的侠士中极为刺眼。 “教主。”辛阿弥的声音传来,平静无波。他也一点不怕被中原武林的人听见他的话:“子蛊已经种下了。只是……那融司隐的体内子蛊俱已被灭,只剩下一枚玄级蛊虫。” 教主在听到前面半句时,面色微微一僵,等辛阿弥说完了,才神色好转。甚至还十分温和地问道:“是什么蛊?” “……情蛊。” 一时,教主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可惜了,这样的高手,竟是败在七情六欲上。” 融司隐的眼前已是微微恍惚了。 身体每处都在承受着如同万蚁噬心般的疼痛,这倒还是其次,真正让融司隐难捱的,是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强烈欲.求。 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的神智都毁灭—— 他无比,无比地想要得到谢虚。 融司隐那每每好似谪仙般的冷淡面容,都因为那极强烈的欲.望被染上一抹郁色。 “你们若是投诚,本尊定给你们解蛊。”教主虽好似是对所有被种了蛊的高手这般说道,目光却是牢牢落在融司隐身上。 沈谭心急如焚。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时候出现,助融城主一臂之力了。可他偏偏又想起来,记忆中的融司隐和他说过,那时武林盟的高手都中了蛊,只他一人无事——又和那异邦人的说法并不相同。 或许是以融司隐的意志力来看,中蛊与否都没有两样? 来不及深思,沈谭做好准备,一个小轻功落在了融司隐身边,满含深情地道:“融城主。” 在沈谭出现的那一刻,辛阿弥骤然全身紧绷,正是满身杀意要出手时,却被教主拦了一拦。 异邦教主饶有兴致地看着沈谭。 他记得中情蛊之人,皆是心中有挚爱之人才会如此。难不成让融司隐这种高手动真心的,便是这一位? 沈谭正要伸手搀扶,却突然被融司隐身上的化形内力反伤,生生震出了数十尺远。 融司隐神色冷冽得让他脊梁发寒,那双银瞳如同野兽般,没有半点温情地睥睨着他。 “滚。”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一天,废疾终于想起了自己是**文写手,要写感情线(…… 二更,这章评论的小天使都补小红包,开学太忙了,我明明大四了还是这么忙,流泪猫猫头jpg. 明天也双更 正文 天下第一(四十八) 胸前震痛无比, 沈谭慌乱间抬头, 看见那双自眼前一掠而过的银瞳,是如同凶兽般要将人撕裂的凶戾。 不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 沈谭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融司隐。 他早做好会受伤的准备,却如何都未想到, 是融司隐对他动的手—— 沈谭微微僵住,无比艰难地挪出被融司隐紧盯的攻击范畴。他感觉自己如同落入了掠食者的陷阱, 稍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现在的融司隐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沈谭微吸口气,在维持了安全距离后,正试图安抚融城主,却见融司隐的唇瓣翕张,无声地吐出一个词。便是沈谭不通唇语, 也在瞬时间, 福至心灵的认出了融司隐说的那个词是什么。 “谢虚”。 他在喊谢虚。 复杂的心绪一齐涌上心头, 沈谭似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却又堵在了喉间难以为继。 · 这结果大出异邦教主所料,见到融司隐这般无情, 他对沈谭瞬间便失去兴趣。不过他也并不手软,饶有兴致地催促着现在显然被蛊虫压制,难以翻身的融司隐, 声音中满是蛊惑意味:“考虑好了没有?融城主这般的天之骄子, 要是随便折损了哪处,本尊可心疼得很啊。” 话是这么说,但异邦教主眸里满是忌惮, 毫不犹豫地让身旁下属递上弓弩,将弩口正对向神智不清的融司隐。 便是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能留下祸患。他虽然自恃高傲,却向来很分得清利弊。 其他正饱受蛊毒折磨的绝顶高手,也勉强压下痛苦,颤巍地看向异邦教主,察觉出他的杀意,骤生出一股兔死狐悲感。 便是想凝力帮融司隐一程,却也被那翻腾的痛意打断了无数次,只能勉强运起内功,护住心脉。 融司隐微微抬头,那弓弩上的箭枝顶端折射出一道银光,落在他的面颊上,好似冰凉的雪花轻柔覆在面上般。 他一动不动。 异邦教主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的弓弩拉得愈开,足足用上二十石的气力,手指被弦崩得发红,眼中的杀意翻腾得愈加明显。 “本尊再予你最后一次机会。”他高高在上地道。 融司雪的神色漠然,那双冷冽的银瞳微微一眨,在分薄给教主漫不经心地一瞥后,最后竟是又平静无波地挪开了。 仿佛那对他撑弓的人不过是空气罢了。 “……” 异邦教主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咬牙几乎要笑出声:“好!” 银色的箭支脱弦而至。 · 箭支与精铁剑身相撞出尖利声响,几乎要摩擦出一道火光来。 “锵”的一声,那箭支落在地上。 方才剑身与箭支相撞而出的气浪扑面而来,让谢虚的发微微扬起。此时他青丝微乱,是往常如何也看不见的、狼狈又急促的模样。 因为用尽全力才悬悬赶上的缘故,谢虚的气力消耗得厉害,不住发出压抑的低声喘息。 那声音其实很轻,但落在融司隐耳中,却仿佛惊雷一般。 谢虚的速度太快了。 不仅是那些高手前辈们没反应过来,便是射出箭的异邦教主,都只觉得眼前微微一晃,紧接着箭就让人挡了下来。 好厉害的轻功。 中原武林果真能人不少——虽是如此,异邦教主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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