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民不聊生,又该算在谁头上? 老先生家中先辈早年跟着我曾祖父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年老时回归故里,颐养天年,是在马背上挣出了无数百姓的命,如今却要视百姓安危不顾吗?” 白老太爷一听这声,气极,“你……!” 宋听檐并未理睬,继续言明,“族中子孙敬先生为天,家中奴仆听先生吩咐,老先生却只守自己百年,不顾子孙后辈的性命,死守愚孝,视为不仁。 漠视朝廷官员安排,不尊不信闭门不见,视为不忠。 如今老先生还要将这么多百姓乃至子孙后代的性命抛之脑后,断了根本,岂不是将往日长者拿命挣下的恩债变成仇债。此举又如何不视为不忠不孝不义? 失忠失孝,失仁失义,老先生伏筑于此,岂非辜负了往日先辈造福故里的决心?” 老太爷被这一番说辞,气得发上指冠,“你……你竟然这般……!”他一时间找不出错处反驳,也不敢对天家子弟如何,他用力一拄手中的拐杖,指向祠堂外头的日头,怒斥之,“你看看这日头当空,是怎生看出了要下暴雨,你们朝廷拿权欺人,无端端折腾我们这些老人家做甚! 你一句要下雨,便让我们弃了所有举族搬迁,若是没有下雨呢,这责任何人来当?!” 老太爷终究是见惯了这些场面,气势汹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全是责问,这般情形,与他对立,寻常人早早被他带偏了思路,若是认认真真一番解释反倒成了自己无理取闹。 宋听檐上前一步,声亦音提起,“老先生只道不可能下雨,但若是下了暴雨呢,这么多百姓又有谁去救?! 雨不下来,空走一遭又如何?如今便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们也赌不得,此乃人命关天!倘若这暴雨真的夜半下来,决堤之时,那些百姓如何办,老先生一族之长,自有人拼死相救,那些奔走在外的贩夫走卒又有何人来救!那些年老妇孺又有何人来救! 还是说他们的性命不过草芥,比起让你老先生举家迁走一番的辛苦来说不值一提?!” 白老太爷拄着拐杖下意识退了一步,被反问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其后子孙亦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宋听檐看着老太爷,一字一句开口,“老先生,我想您也并非不顾及百姓性命之人,而是怕这一遭带头离开,倘若无雨空跑一趟,会面子里子皆失,引得其他家族嘲笑白家毫无己见,随人摆弄,以后在众家族中说话的重量也不复往日。可你们白家名门望族,一族之长,百家之首,往日有多大的权力,便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老先生有责,我亦有责,难道此举失利,对我就没有影响了? 我非皇兄,也不过是一闲散皇子,此举失利,我永失圣心,必惹朝臣嘲笑,可即便如此又如何比得上这么多百姓性命重要? 退一万步讲,若有万一,老先生难道就忍心白家子子孙孙因为先生的一念之差断送了性命吗?” 老太爷闻言似有动容,沉默下来,眉头紧锁。 身后的儿子们扶住老太爷,闻言皆安静下来,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妻儿考虑,他们全族总不可能真的在这处等死。 这暴雨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能抱侥幸心理。 其中一个中年人忍不住开口,“爹,我们还得为家中孩子们考虑,襦儿登科及第,他还年轻啊……” 扶着老太爷的长子年长许多,听闻此言呵斥道,“住口,你怎帮旁人说话?” 次子双手张开,瞬间激动,“可倘若是真的呢,这可是性命攸关,若是真的下了暴雨,这么多人夜半如何行路,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死在这处吗?这来回迁移一趟也不至于如何,总比万一丢了性命的好?!” 他说着,当即冲白老太爷跪下,“爹,孩儿不怕死,怕的是咱们这些后生,他们才多大年纪,若真如殿下所说,我们白家人多,必难逃灭顶之灾!” 一时间祠堂变得乱糟糟,什么声音都有,妇孺低声抽噎,争执声迭起。 一妇孺着实害怕,开口呼喊,“求老太爷替我们子孙后辈着想啊!” 祠堂一时间分成两派闹哄哄,有些跪倒在老太爷面前,有些人斥责跪倒者贪生怕死,各说各的。 老太爷沉默许久,拐杖用力连拄数下,怒道,“通通给我起来!” 满堂瞬间鸦雀无声,跪着的当即都站了起来。 老太爷看着宋听檐,久久不语。 宋听檐开口依旧平静,话间温和直白,“此间所有皆为晚生承担,若老先生有顾虑,可全全推责于我身,若有人问起,便说天家子弟以权相压,逼白家离开此处。” 老太爷闻言脸上瞬间动容,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 这言辞直白坦诚,乃是真心换真心,如何不叫人动容? 身旁长子正要开口,老太爷却抬手阻止,语气也软了下来,向来苛刻的眼里平添欣赏,“你这般年纪少却看得如此明白,真是极好。 ……这宋家江山能人辈出,老朽确实短视了,殿下能有此德此行,这雨下或不下,殿下这般年轻人都不怕,老朽半截入土又岂能怕之,此行自无需推责于殿下,我等家中老小愿为百姓尽绵薄之力。” 这一番话显然是松了口,同意举家而走。 季尧安长松了一口气,额间直冒虚汗,这块顽石总算是说动了。 若不是有殿下在,只怕这城中人是迁不走半点了。 宋听檐有礼有节笑回,“老先生宽善,晚生替城中百姓谢过老先生。” 话音刚落,外头便有人声匆匆忙忙而来,“殿下!” 众人回头,常坻从外头跑来,语气又惊又骇,“殿下,真的下雨了!” 他说话间,堂中人皆才感觉到周遭空气颇为湿润。 宋听檐闻言神情有一瞬间的惊讶,他疾步走到祠堂外,伸手而出,果然感觉到了细细雨丝。 烈阳当头竟飘起了丝丝密密的雨丝,不消多时便将青石板地,屋檐青瓦晕染尽湿。 这一遭雨落下,惹得祠堂里的众人皆是惊慌不已。 这烈阳当头,其人都能算到下雨,又怎么可能还会有错?这分明已然是性命攸关之时! 常坻疾步走近,满眼惊惧,“殿下,我来时,河岸边已然落起雨滴,夭姑娘恐怕真能算到未来,这是拿准了真会下雨啊!” 宋听檐看着掌心微微湿润,有一瞬间的停滞。 他眼睫微垂,轻声喃道,“天下竟有这奇事……” 不过片刻,他收回被浸湿的手,转头看向白家人,依旧平静有礼,语速却比平时快了些,莫名觉察紧迫,“请诸位速速起行。” 第33章 让你亲回来。(二更合一)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本来照宋衷君吩咐离去的官员,匆忙跑回来,进了棚里惊声叫嚷, 神情急切, “太子殿下, 有人来报, 西岸城中已然飘起雨丝,本是艳阳高照, 眨眼间天却突然暗下,当真是要下雨了!” 这话音刚落, 棚里瞬间安静下来, 仿佛那处的乌云密布已然到了他们这里。 所有人都看向夭枝,如同看妖怪一般, 不敢置信她所言这般准。 夭枝闻言心中一凛, 瞬间凝重, “不对,不可能现下天就暗下来, 按理说没这么快, 如今应当还是晴空万里,除非……”她说到这里,心忽然高高提起,“暴雨提前了!” 她当即上前几步掀开棚子帘, 抬头看向天边, 观测天象, 片刻之后, 她面色苍白如纸,“提前到申时一刻了……” 众人听到此言皆是面色惨白, 这差事若是砸了,他们的脑袋可就都保不住了! “这下完了,这可怎么来得及!” “夭大人这可怎么办,这堪堪就要到末时了,我们哪还有时间撤离城中百姓?” 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住口!”宋衷君被吵得头疼,怒喝出声,手上的指棍敲在桌上都折成了两段。 棚内骤然一顿,鸦默雀静。 宋衷君如今是彻底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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