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出声, 那臣子捂着脖子喷涌而出的血, 双目瞪直往后倒去。 贺浮脸溅了半边血,满身戾气, “还有谁放肆君前?!” 一时间百官惊吓而退,混乱至极。 “你!”酆惕不妨他下手这般狠绝, 上前竟没来得及救, “你竟连从小看你长大的世伯都杀!” “何处世伯?朝堂之上只有君臣,臣不从君乃乱臣贼子, 当杀!” 周围早已埋伏的人纷纷跃出, 城墙之上都是弓箭手戒备。 百官一片骚动, 皆是惊吓万分,见这情形聚成一团。 御林军团团围来, 一拥而上。 酆惕当即护在夭枝面前, 对着贺浮的剑,“贺浮,你我自幼相识,我劝你一言, 大殿下今日一定会坐上帝位, 你方才所为乃是死罪, 如今若改之, 还有机会不牵连你族中!” 贺浮见他这般,一时怒极, “酆惕,你我同窗数载,自幼相识,你真的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做乱臣吗?” “我等顺应先帝的意思,按照旨意,大殿下才是真正的新帝! 而你不遵旨意,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贺浮高举手中的剑,大声喝道,“擒拿大殿下,其余贼子皆就地斩杀!”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剑拔弩张,宋听檐站在高台上八风不动,显然早已预料如今这般景象。 贺浮当即攻向夭枝,却被滁皆山拦了回去。 贺浮心中一惊,他的刀少有人能接到,一时更不敢小看,只能后退一步,虎视眈眈,寻找机会。 他在乌古族早已见识到了夭枝的厉害,如今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后退出安全距离,眼神示意远处的弓箭手动手,不过一夕之间,箭如雨下。 可下一刻,所有射向夭枝、宋衷君的箭全被周围人挡了下来。 宋衷君更是被人团团围住,护在中间,半点伤不到。 这箭哗啦啦射去,所有的御林军都往他们这处而来,文武百官皆乱了阵脚,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人仰马翻。 乱箭之下,惨叫声连连,一片厮杀之下,血流成河。 丞相带头跪下,“微臣参见陛下!” 几乎同时,众臣纷纷跪下,高呼万岁,“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声震耳欲聋,所有人臣服于他,只有他们这处的人站在原地,对着刀剑。 宋衷君在这震耳欲聋的万岁声中,竟是有些站立不住,这分明已是一败涂地。 夭枝慢慢闭上眼,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贺浮当即拿剑指向他们,冷声道,“乱箭射杀!” 夭枝猛地抬起手,手中握着赤色瓷瓶,她看向宋听檐,扬声喝道,“既有两个王,那么杀一个,另一个一样是王!” 一时间百官皆惊呼出声,惊吓不已。 夭枝话落,手中用力一捏,瓷瓶应声而碎,瓷渣碎片扎入她的手心,血从她纤细的手腕蜿蜒流下,趁着肌肤雪白,血分外鲜红,观之触目惊心。 手中的蛊虫疼痛之下,剧烈挣扎不已。 宋听檐看着她这般,周身忽而一阵细微的疼意传来,轻轻麻麻不易察觉。 他微微敛眉,比任何人都先意识到了是什么,慢慢抬手按上心口,眼中神色未明,下一刻,一股钻心裂骨之痛瞬间袭来,叫他面容白了一瞬,险些没站住。 常坻连忙扶住宋听檐,“陛下,你怎么了!” 宋听檐五脏六腑搅乱一般疼,他猛然跪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额间早已聚起细密的汗珠。 高台之下百官惊呼不已,“陛下?!” 常坻见状想到什么,惊愕看来,“你使了什么邪术!” 他不是开口问,而是笃定! 夭枝却看着宋听檐一言未发。 贺浮回头看去,一时顿住 ,“速召太医!” 夭枝缓缓开口,“此蛊只有我有解药,太医无法。” 贺浮闻言一惊。 丞相站起身,看向夭枝,垂垂老矣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有不祥预感,“她手中是蛊,快取蛊!” 贺浮见她手中捏着什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须知杀她容易,可她杀蛊虫更容易! 夭枝捏着手中的蛊虫,看向高台上的宋听檐,满目通红,眼含湿意,她话间确实果决,“殿下,今日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我!” 宋听檐看着她,眼中不可置信,却已痛到连道一字的气力都无了。 夭枝见他这般,眼里似被风沙迷了眼,慢慢落下一道泪,她却未擦,扬声而道,“无论是八十万将士还是三万精兵,抑或是这里的御林军,都拦不住本官!本官为天子师,尊先帝旨意,扶正统皇帝,万死不辞!” 群臣一时间惊愕不已,夭枝的手段,他们自然都是一一见过的,如此心狠之人,真要杀一个人,岂能容纳人逃离。 一时间皆是踌躇,不知如此情形该如何? 丞相疾声开口,“护陛下先走!” 下一刻,凌空一箭而来,正中丞相胸口,丞相还未说完的话,断在口中。 贺浮避开偷袭的箭,看向丞相,“丞相大人!” “大人!”常坻惊呼出声。 丞相口中鲜血喷涌而出,颤抖着手看向宋听檐,“快……陛下快走……” 宋听檐已痛到面容苍白,如此剧痛之下,他能一声不吭,已是唯一一人,便是嫪贳常年在身上施蛊实验之人,都忍不住痛得满地打滚,哀嚎不已。 他却还能忍。 他看着丞相倒下,视线慢慢落在夭枝身上,眼中神色不甘、失望、哀伤、愤恨掺杂其中,复杂到让人看不懂。 丞相一死,群臣惊惧。 无数人从宫墙屋檐飞跃而来,动作迅速,悄然上前一刀抹了弓箭手的脖子,勾着铁绳索从屋檐一跃而下。 太子昔日在死士处下了大功夫,这些全是太子旧部。 她费心找寻了这么多太子旧部,自然不可能全放在凉州。 嫪贳拿下腰间悬着的红布袋,手拿袋底往地上一落。 蛊虫而去,群臣慌乱无措,四散乱走,场面混乱至极。 夭枝看着群臣四散,顺应命簿冷然扬声道,“今日本官尊圣意扶大皇子登基,不服新帝者,杀!” 这话一落,百官皆心口一凉,合着他们在陛下和相师手里就是夹生的饭,怎么样都得煮熟了事! 旧部一拥而上,混在人群之中,一时间漫天血染,血雾重重之间已分不清敌我。 贺浮握着手中的刀,“陛下先走,待臣等处理这些反贼!” 他这话才说完,夭枝缓缓开口,“他走不了。” 贺浮闻言猛然看向她,大怒喝道,“胆敢对陛下下蛊,其心可诛,我杀了你们!”他说着一剑而来,御林军当即围上来。 其余人扶着宋听檐快速离开。 “抓紧时间,捏死母蛊。”酆惕交代完就提剑迎上了贺浮,二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而滁皆山对上了御林军和弓箭手,神仙对凡人轻而易举,莫说以一抵万,便是再翻上几倍,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滁皆山有山门法器,叫这些人靠近不了她太过容易了。 夭枝轻易便脱离出来。 他转头看来,“师妹,时间不多,速去。” 夭枝看着宋听檐离开,片刻后,终究提步追去。 常坻带着人扶着宋听檐快速离去,两旁宫道快速略过,凉风阵阵,耳旁全是刀剑声响。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如蛆附骨,人虽不多,却足以致命。 他们走得越快,宋听檐胸口便越痛,五脏六腑似乎都要扭曲殆尽。 常坻也发现了问题,当即扶着他拐进一处宫道角门。 他扶着宋听檐坐下,连忙和众人上前关上了宫门,外头人紧追而来,一剑刺过宫门缝隙,暴虐凶狠。 常坻与周围死士死死抵上门,将后面跟着的人尽数拦在外。 再一转头却发现靠坐在身后的宋听檐,已不见踪影。 他思绪空白的意思,冷汗直起,惊惧万分,“陛下!!” … 大殿之上,龙椅在前。 宋听檐一步一蹒跚,慢慢走进宫殿门。 他胸口血已不止,已有破口让血渗出,滴落在地。 如此剜心之痛,他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站在宫殿之中,便是如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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