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想,若是她不被卖进来,其实是有机会和一个普通男子成婚,三书六礼,明媒*七*七*整*理正娶,一个步骤也不少地迎她进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和丫鬟们躲在一处,羡慕别人的婚礼。 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便沉默着与她并行。 9 大婚第二日,我和巧烟去向大夫人请安、敬茶。 她很大方地赏了我和巧烟每人十两银子,我们跪下谢赏,正巧丫鬟通报翠烟也来了,大夫人也没叫我们起身,抬手让那丫鬟带翠烟进来。 算来,翠烟的肚子已有五个多月了。 她进来时,我用眼光瞥到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因行走不便,另有一个丫鬟搀着她进来。 见了大夫人,她没跪,仗着自己有了身子,微微屈膝福了福身子,便当行过礼了。 我以为大夫人会当场训斥她立些规矩,却不料她笑盈盈地让人为翠烟设了座,并且很和善地问了些安胎的事宜。 等大夫人想起我和巧烟时,我们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等回到屋子里,小云为我上药。 裤子抬到膝盖那里时,只见一片漆黑瘀青,衬着我白皙的肤色,很是骇人。 之后几日,我便尽量不下床走动。 好在我识了字,在床上看些话本也不无聊。 箫肃远婚后这一月多进了后院四五次,次次都宿在大夫人院子里。 我乐得轻松,看了许多话本子。 这里面有一个故事最叫我向往。 说的是有一户人家的小姐嫁入夫君家,不想夫君是个败家子,整日流连烟柳之地不算,还极爱赌博。 不过几年光景,祖上的钱财都败光了不算,还想着把这位小姐的嫁妆也当作赌资。 没有办法,那小姐只好接过几家入不敷出的布料店,苦心经营,不过半年光景,便扭亏为盈,渐渐恢复了这一家往日的富裕。 那位小姐最后还与夫君和离,一个人守护家业。 我想,要是我能学会算账、懂得如何经营一家店铺的话,是不是也能像这话本子里的小姐一样,自己赚钱,不再仰人鼻息? 我正出神想着,冷不听见有人问:「在想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在想赚钱的事情呢。」 10 我说完便立刻回神,果然见箫肃远出现在我屋子里,此时正一脸好笑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被克扣了俸银,怎么突然想要赚钱? 我便将话本子的故事说给他听,他听完也很惊叹于这位小姐的才智。 晚上那事结束后,箫肃远抱住我,问我这几日的功课。 我此时已是累极,被他硬拉着聊天,半阖着眼「嗯嗯啊啊」敷衍他的问答。 大抵是我表现的明显了,他起了顽心,捏住我鼻子。 我换不了气,难受地睁开眼睛,见他一双眼十分清明,听见他慢悠悠说:「你若想学些管家之道,明日起便帮着申婆婆一起管些账吧。」 哪里有通房丫鬟学习管家的规矩? 我担心大夫人以这件事挑我的错处,便摇头拒绝了,讨好地亲亲他的下巴。 「奴婢下午说着玩的呢,奴婢跟在公子身边,吃穿用度一概不用操*七*七*整*理心,学这个并无多少用处。若是给申婆婆帮了倒忙,让公子失望,奴婢担待不起。」 他的脸色突然沉下去,原先轻松愉悦的氛围不复在。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背对着我躺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能压下疑惑,主动求好。 我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几乎下一瞬,他转过身来,将我拥在怀里,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我的睡意上来,渐渐阖上眼睛,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有人轻叹:「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沉沉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说过这句话。 11 等到了八月份,便是翠烟的临产日了。 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很重视这一胎,上好的补品不要钱似地流进翠烟的肚子,临近生产,翠烟的肚子已经大得不能下床。 我随着大夫人去探望过她一次,彼时她满面红光,正捻着丫鬟剥好的葡萄放进嘴里。 见了大夫人,连礼都不行了,挺着肚子说身子大了不方便,请大夫人恕罪。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大夫人,正好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接着便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对翠烟说道。 「如今全府上最贵重的莫过于你的身子了,你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那些虚礼还在乎什么。」 我照例是沉默不说话。 八月初五这一天,翠烟的肚子发作了。 四个时辰后,稳婆抱着一个襁褓之中的孩子进来,跟老夫人贺喜,箫肃远这头一胎是个男孩儿。 老夫人欣喜若狂,吩咐下去,阖府下人全赏一月的俸银钱。 大夫人也跟在老夫人后边,重赏了接生的稳婆和丫鬟们。 我从虚掩的门缝里看进去,下人们端着一盆一盆血水穿梭其间。 隔得太远,我看不见巧烟,不知道她如何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天,老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设宴席邀请了箫肃远及大夫人、二公子及未出嫁的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同聚。 因箫肃远添了长子,我和巧烟沾光也得以出席。 席上的重点自然是箫肃远的长子恒哥儿,老夫人抱着这位金孙,一刻也挪不开眼。 我巡视了一番,没找到恒哥儿的生母翠烟。 照理说,翠烟生了长子,不见赏赐就算了,连我和巧烟都能参加的家宴,她也没有出席,这就有点奇怪了。 席散以后,我问巧烟可知道翠烟去了哪儿,巧烟难过地摇摇头:「她怀孕时吃了太多补品,孩子长得极大,生产时伤了身子,如今就被丢在一间荒院里,连个照看的丫鬟都没有。」 我问了位置,一个人寻过去。 那果然是个荒弃的院子,院子里生了许多杂草也没人清理。 我见其中一间屋子里射出微弱灯光,便推门进去。 却被门内的情景吓了一跳,整个屋子散发出极其难闻、令人作呕的气味。 翠烟的床边有一摊哕物,她的床上也散发出排泄物的气味。 她的脸浮肿至原*七*七*整*理先的两倍大,薄衾下的身材却十分消瘦,脸上也脏乱不堪、头发乱如杂草。 听见开门的声响,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空洞:「求求你,让我死……」 我不敢再停留,一路跑回我的屋子。 小云在门口等着我,张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满脑子都是翠烟的惨状,终于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呕出来。 呕完便晕死过去。 12 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小云趴在我床边,眼眶深红。 大夫说我惊吓过度,因此一时心窒才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下午,箫肃远也来看望我,问我受了什么惊吓。 我不敢说,只摇头说应该是夜间受了寒,中秋那日高兴贪杯饮酒又吹了风才生病的。 他不置可否,我也没有话讲,一时屋子里沉闷下来。 恒哥儿满月那天,箫肃远在府中设宴邀请京中好友齐聚一堂,席间大夫人突然身体不适,想先退下歇息。 老夫人怜惜她,当即叫了大夫来诊脉,是喜脉。 双喜临门,箫肃远被同僚灌了许多酒,晚上在床榻缠绵时,他带着酒气对我说:「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我被这句话吓得一滞,他敏锐地察觉到,停下动作,问我:「你在怕什么?」 我不敢说,主动亲上去掩饰内心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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