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看来还是一片繁荣昌盛，实际上各种问题矛盾冲突激烈，各行失业率大增，边境冲突不断，内部也时有反抗的联邦公民被军队镇压，联邦官员腐败问题严重。 因为联邦历史遗留问题，联邦总政府并没有像帝国一样中央集团，而是实行各个区域的星球督总制度，也就是一个星球的总督具有管理整个星球的最高权力，甚至可以任命官员、修改法律、收税、养军队。 星球的总督在所管辖星球范围的地位之高，相当于古地球的一个土皇帝，有时候连联邦总政府都无法插手管理这些星球的事务。 联邦边境一部分的星球每年都会遭遇虫族袭击，可是联邦的军事实力有限，并没有像隔壁帝国一样做出强有力的反击，顶多给受波及的星球一笔军费，让各个星球的总督自己出兵。 于是乎，一些想保住自己管辖星球的总督就会强行征兵，却贪下联邦拨款的巨额军费，吝啬不舍得购买一些好的武器，造成大量士兵的伤亡，民不聊生。 导致每一年偏远的小星球都会有受不了星球总督欺压的联邦公民反抗。 有一些反抗失败，被军队镇压。 有一些成功杀了星球的总督，成了逃亡的通缉犯，沦落为烧杀抢掠的星盗。 有一些边境的小星球更加离谱，杀了星球的总督后，联邦总政府没有官员愿意出任，干脆将反抗的头领任命为新的星球总督。 作为联邦主星出身的公民，林管家每一次看到这些新闻都觉得离他很远，下意识怀疑真实性。 可一次林管家负责招聘新宅子的清洁工，接触到一个前来应聘的外地联邦人，看着他面色发黄削廋，眼神无比渴望得到工作，唯唯诺诺地说着不正宗的联邦话，手指还断了一根。 询问过后才知道他是花光了所有储蓄，带着仅剩的家人从叛乱的小星球跑来的，而他口中说的故事惊心动魄，远比新闻中一句轻描淡写稳定了当地局势要残酷得多。 自此之后，林管家心里总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偶尔在享尽世间最繁华奢靡的左宅行走时，总害怕头顶那一片天花板掉下来。 幸好左时焕大少爷来了。 让他看到这一个象征着联邦最顶级权势的左家也不是烂到底的。 “不用了，谢谢左时焕少爷关心。”林管家红脸渐渐褪去，低垂着眼眸一瞬间回想了很多事，又忍不住说了一句真心话。 “幸好当初来的是左时焕大少爷，原本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以为带回来的Alpha少爷会是左邹建老爷一样的人。” 林管家说完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在说主人家的坏话犯了大忌，惊慌改口到：“不是，少爷我不是在说老爷的坏话，那个——” 左时焕眼眸一顿，嘴角温和弯起，拍着林管家的肩膀说道：“我并不介意你在我面前说真心话。” 林管家不可思议一愣。 左时焕冷淡着眸色，不以为然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你不过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林管家却惭愧地低头，被左时焕大少爷宽容了反而显现了他的无能。 要是这些‘真心话’被外人听到，他作为左时焕大少爷的专属管家肯定会被人误解，会不会是他背后的人传递出来的，进而连累到左时焕大少爷。 林管家低下头有些沮丧，怀疑自己道：“我是不是不该当一个管家，或者我该换一个行业做。” 左时焕：“为什么要这样说？” 林管家面露苦涩，低头吐出心声：“我一直不适应左家的生活，也不是什么尽善尽美的管家，在左时焕大少爷来到后，我都没想过您会选择我当你的专属管家，而且我现在还说错话……” “抬起头来。” 左时焕手指抵着林管家的下巴，浅棕色的眼眸深邃凌厉，薄唇亲启说道：“你可是我亲自选定的管家，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当我的管家。” “！！！”林管家瞳孔骤缩，惊讶不敢置信却心里蔓开一丝窃喜。 林管家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要选着我，就算在众多管家中我也不是资历最深，也不是左家最受器重的管家。” “确实是这样没错。”左时焕说道。 林管家又再一次沮丧地低下头。 左时焕却眼眸带着笑意，缓缓说道：“你确实看上去不是最优秀的一个管家，我刚来左家的时候观察过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比较糟糕，而你是我一开始看过精神状态上最消沉的实习管家。” 林管家抿紧唇：“那为什么……” 左时焕眼眸含着深意，语重心长说道：“作为新来的左家人，我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大部分的管家佣人都是对左家的现状逆来顺受，甚至一同跳进了左家这个大染缸，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我只看到你一个人消沉地挣扎着，眼神还是澄清不甘，面对一些左家不公屈辱的现象，就算你再沉默也会在眼神里暴露愤怒，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怎么沉默，相反你挺灵活聪明的……” 左时焕望着逐渐抬头，眼神点燃光亮的林管家，笑着说道。 “你总会不动声色地阻拦一些不好的行为。” “比如硬着头皮为了其他人，主动去应付难搞的左家少爷小姐，又或者故意绕道提醒一些被左家少爷骚扰的女仆，让她们提前避开，在一些左家少爷小姐欺负年幼的小孩时，你会悄无声息地插入话题，让他们对其他事物提起兴趣，又或者说更年长有权威的长辈要来，令他们主动放弃离开，甚至有时候会主动算计时间……” “让经常作恶的少爷小姐在一众宾客到来之下，众目睽睽暴露真面目，丢了左家的脸面，从而被训斥得到一顿狠狠教训，对吧。” 林管家惊讶得瞠目结舌：“……” 那件事极为隐蔽，左时焕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左时焕却眼眸一深，笑道：“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林管家更加震惊：“！！！” 左时焕说道：“因为时机太过于巧合，我总觉得有一点想不通的不对劲，而且很多小事情上有你背后的身影，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心善的管家，看来你还是有一点小脾气的。” 林管家呼吸急促：“您就不觉得我可恶反骨吗，拿着左家高昂的工资，却有脸面去多管闲事？” 左时焕思索了半秒，在林管家紧张到顶点时，眼眸带笑说道：“除了一次你看到白天有左家小少爷牵着大型狗欺负人，偷偷将巴豆放进大型狗的碗里，令狗拉了一天肚子有一点过分外。” 林管家羞赫地红了耳根。 左时焕：“可是你也很快停下来了，因为你意识到不是狗的错，而是狗背后的主人，该下药的对象也是主人吧。” 林管家瞳孔一缩，脸色有些发白，哆嗦着嘴唇却没有反驳。 他曾经一度看着被狗咬到受伤流血的Beta女仆，被送去医院急救，却因为和左家签订了保密合同，躺在病床上默默流泪也不敢发出一丝抱怨。 最后为了避免闹大，辞退了那个Beta女仆，也给了她一笔巨额的赔偿金。 可林管家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可以理所当然做出恶事，却没有得到惩罚，没有一丝歉意，他们一个个普通阶层的Beta性命就那么轻贱吗？ 林管家一时间想不通，借酒消愁，结果酒意上头一冲动就跑去狗舍，在狗的碗里下巴豆。 第二天看到不停拉肚子的狗。 林管家抱着头，第一时间不是泄愤的高兴，而是后悔的懊恼，他知道怪不到狗的头上，真正残忍的是指挥狗的人。 该下的药也该用在狗主人身上！ 可是他毕竟是拿着左家高薪的管家，不能拿着钱却伤害这一家的人，而且推荐他进来的远房大伯是在左家做了几十年的老管家，快要退休养老了，他绝对不能牵涉到对他有恩的老管家身上。 可是怎么会有人那么可恶？ 究竟有没有把他们当人，还是以为他们拿着左家的钱，就是左家一条摇头摆尾的好狗！ 愤怒和理智不停在他的大脑打斗。 最后林管家在狗舍坐了一晚，唯一陪着他的一只拉肚子臭熏熏的狗。 “你就不怕我是一只咬人的狗吗？” 林管家抬起头，澄清执拗的眼神里即是挣扎又是忐忑，嘴唇颤抖还要坚定地问。 左时焕眼眸一垂，淡淡地说：“左家就是一个缩影，很多人随波逐流，很多人随着大染缸染黑下去，我也允许有人袖手旁观的自私，也允许看似自甘堕落的一点污点，毕竟人就是人，再多的选择也是基于人性，至于他们最后的后果好坏如何就看个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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