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在苏南衣正核对宴会流程表时,手机却在这时突然震动起来。 周砚礼: 推开门时,郑子衿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件被红酒泼脏的礼服裙摆,眼圈泛红。 “南衣姐……” 她声音发颤,“这件礼服,是你让人送来的吧?” 苏南衣目光扫过裙摆上大片的裂痕。 剪裁的角度很刻意,像是有人故意而为。 “我现在联系品牌方送备用款。” 可就在她拿出手机时。 郑子衿却突然提高声音 “来不及的!”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场了!” 周砚礼靠在窗边,指尖敲着玻璃杯,忽然开口: “姐姐身上这件,倒是和子衿的尺码差不多。” 苏南衣今天穿的是一件墨蓝色丝绒礼服,低调却剪裁考究。 郑子衿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道: “可是……南衣姐要主持流程吧?” “没关系。” 周砚礼放下酒杯,走到苏南衣面前,指尖轻轻勾住她肩带,“姐姐一向顾全大局……对吧?” 闻言苏南衣的指尖在礼服裂痕上方停顿了一秒。 “我是首席秘书,“她抬眸,声音平静,”今晚有十七家媒体和三十四位重要客户需要对接。” 周砚礼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突然捏住她下巴: “姐姐,你是在教我做事?” 更衣室的灯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脸上,像个精致的恶魔。 三分钟后,苏南衣穿着支离破碎的礼服站在镜前。 左肩布料完全断裂,腰侧裂口露出肌肤,仿佛被野兽撕扯过的战利品。 郑子衿突然惊呼: “呀!我忘记带搭配的首饰了!“她转向苏南衣,”姐姐能把你的蓝宝石项链借我吗?就是砚礼去年送你的那条。” 空气骤然凝固。 周砚礼猛地皱眉:“子衿!” 那条项链是他送给苏南衣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当时他刚从车祸中苏醒,抓着她的手说:“幸好你没事。” “好啊。”苏南衣干脆地解开项链扣,宝石坠子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正好物归原主。” 她转身走进更衣室深处,布料撕裂声接连响起。 那已经撕裂的袖口被她用钢制回形针固定成铆钉状,腰侧裂口则系上黑色皮革带束充当装饰链。 当苏南衣重新出现在晚宴大厅时,四周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那是...苏秘书?” “这身改造太惊艳了...” “像中世纪贵妇的礼服,又充满了现代感...” 周砚礼原本正在与几位董事交谈着呢,在听到议论声后,转头看了过来,手中的红酒杯微微倾斜,酒液险些洒出。 郑子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快步走到苏南衣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南衣姐,你现在这身是不是太出风头了?” “出风头?” 苏南衣理了理用皮革束带固定的袖口,“有吗?我只是确保自己能完成今晚的工作而已。” 不远处,周砚礼的目光在苏南衣裸露的肩线上停留了几秒,喉结微动。 郑子衿脸色难看,却不好发作,只能揽住周砚礼的肩:“砚礼,我们去敬酒吧。” 周砚礼皱眉:“你喝不了酒。” “不是有南衣姐在吗?让她代喝就好了。” 周砚礼的视线在苏南衣和酒杯之间短暂停留,最终只是冷淡地移开。 “跟上。” 这两个字像刀锋划过。 苏南衣端起酒杯,指尖冰凉。 这些年圈子里谁不知道她酒精过敏? 谁不知道这些年,只要是有周砚礼在的地方,就没人敢让她碰一滴酒? 可现在,她只能看着郑子衿笑盈盈地递来一杯又一杯。 而周砚礼就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接过一杯又一杯。 “南衣姐,这杯是王总敬的,你可不能推辞哦。” “李董事这杯是特意给你的。” “张叔叔说,不喝就是看不起他。” 酒液入喉,灼烧感从食管一路蔓延到胃里,像吞下了一把碎玻璃。 苏南衣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却仍能清晰地听到郑子衿甜腻的笑声和周砚礼偶尔的应和。 胃里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呕——”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惨白的脸,唇角还挂着一丝没擦净的血沫。 冷水拍在脸上,却压不住体内翻涌的热毒。 手机震动,郑子衿的语音消息外放: “南衣姐,你去哪儿了?陈叔叔他们等着呢……” 苏南衣吞下两粒抗过敏药,药片刮过肿胀的喉咙,疼得她指尖发颤。 回到宴席时,郑子衿正娇嗔地靠在周砚礼肩上:“砚礼,我脚好酸……” 周砚礼低头看她,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累了就去车上等我。” 那语气温柔得令她感到刺耳。 苏南衣沉默地站在阴影里,胃部痉挛着抽痛,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南衣姐!”郑子衿突然朝她招手,“我们走吧。” 可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郑子衿的笑容倏然消失。 她贴近苏南衣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 “你以为他会心疼你?” “别傻了……你不过是一条,他养熟的狗。” 闻言苏南衣,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巴掌。 “少在这里跟我狗叫,你要是真有本事那就当着周砚礼面说!” 郑子衿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周家养的一条——” “啪!” 苏南衣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力道大得让郑子衿踉跄着撞上电梯壁。 “第一巴掌,是教你什么叫尊重。” 她冷声道,“第二巴掌,是告诉你——我苏南衣,从来不是谁的狗。” 郑子衿刚要尖叫,电梯突然剧烈震颤,灯光“滋啦”闪烁几下,彻底熄灭。 “啊——!” 郑子衿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黑暗中她死死抓住苏南衣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怎么回事!你快想办法啊!” 苏南衣后背紧贴电梯壁,冷汗瞬间浸透衬衫。 密闭空间。 黑暗。 加上稀薄的空气。 ——她的幽闭恐惧症正在发作。 手指颤抖着按下紧急呼叫按钮,回应她的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 “废物!” 郑子衿一把推开她,掏出手机拨通周砚礼的电话,声音瞬间带上哭腔。 “砚礼!电梯出故障了!我好害怕…” 苏南衣此刻则整个人蜷缩在电梯角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的眼前开始逐渐出现黑斑,耳边也在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颅内振翅。 直至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子衿!姐姐!” 周砚礼的声音隔着金属门传来,罕见地带着慌乱,“坚持住!” 在听见周砚礼的声音的瞬间,郑子衿便立刻扑到门前哭喊道: “砚礼!救我!救救我!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维修人员急促的对话声隐约传来: “…钢缆断裂风险…我们只能先拉出一个…” 然后,苏南衣听见的是周砚礼斩钉截铁的回答。 “先救子衿。” 那一刻,苏南衣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 当周砚礼的手穿过门缝时,她安静地看着郑子衿被拽出去的身影。 金属门反射的光照在周砚礼的袖扣上——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南衣姐还在里面!” 郑子衿的喊声带着表演性质的焦急。 周砚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先确保你的安全。” 脚步声远去后,电梯突然发出可怕的金属断裂声。 在失重感袭来的刹那,苏南衣想起二十岁那年,周砚礼发着高烧紧紧攥着她的手说:“姐姐别走...” 突然,电梯猛地一震,急速下坠…… 苏南衣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到金属扶手,温热的血瞬间涌出。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电梯狠狠砸在了底层。 醒来时,满眼刺目的白。 护士正在调整点滴:“太好了!您昏迷了三天,周先生把整个医疗团队都...” “我们不熟。” 苏南衣打断道,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蛩頕骨杹愷妿穛溾艘籈欣皩伝獴耒幯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周砚礼站在那里,西装皱得不成样子,眼底布满血丝: “不熟?” 他一步步逼近病床,“那这些年算什么?” 苏南衣望着他领口残留的口红印——是郑子衿最爱的色号。 “算我尽职尽责。” 她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姐姐,你在生我的气?” 周砚礼在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边缘。 苏南衣转过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生什么气?” “气我让你和子衿换衣服,气我让你挡酒。” 周砚礼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有...气我在电梯里没先救你。” 他记得电梯故障时的那一幕。 在郑子衿惊恐的尖叫声中,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护住自己的白月光。 而苏南衣,那个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姐姐,就这样被失控下坠的电梯困了整整四十分钟。 “可是姐姐,子衿是我女朋友。” 周砚礼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就该以她为先。” 闻言苏南衣嘴角微微上扬: “是啊,她是你女朋友,你当然该以她为先。”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周砚礼怔住了。 他预想过苏南衣会哭闹、会质问,甚至做好了被她扇耳光的准备。 却唯独没料到这种平静的回应。 明明是他想要的懂事,此刻却像根刺扎在心头。 “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是。” 周砚礼胸口突然堵得发慌。 而苏南衣呢,此刻甚至开始体贴地催促着他: “你去照顾郑子衿吧,她应该吓坏了。” 就像过去那些年里,她无数次把他推向别人那样。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盯着苏南衣看了几秒,最终冷着脸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周砚礼胸口的闷气。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发小的电话: “问你个事。” 他靠在墙上,眉头紧锁。 “要是一个很喜欢你的人,突然不吃醋你对别的女生好,这是为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揶揄的笑声:“还能因为什么?太喜欢了呗。” “什么意思?” “低级的喜欢是吃醋,高级的喜欢是默默守候。” 发小调侃道,“人家这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懂不懂?” 周砚礼紧绷的肩膀突然放松下来。 原来如此。 姐姐不是不在乎,而是爱得太深。 这个认知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车库那辆你看上的跑车,送你了。” “卧槽!说句话就值两三个亿?以后这种活多找我!” 挂断电话,周砚礼心情大好。 果然,姐姐还是爱他爱到不可自拔。 随即他理了理衣领,步履轻快地走向了郑子衿的病房。 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苏南衣频繁在朋友圈中刷到郑子衿的动态。 其中一条特别引人注目,郑子衿写道: “他说我受伤把他吓坏了,非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压压惊。” 配图则是周砚礼在私人飞机上细心喂她吃水果的照片。 苏南衣面无表情地滑过,心里暗自庆幸。 这样也好,只要郑子衿专注于缠着周砚礼,就无暇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出院的那天,周砚礼正好不在公司。 朋友圈显示,他正陪着郑子衿在瑞士滑雪。 苏南衣算了下日子,再过三天,她就能正式办理离职手续了。 回到家中,她开始收拾行李。 这些年攒下的东西并不多,一个行李箱便全部装完。 就在她准备联系房东退租时,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是周砚礼。 “姐姐,来一趟梦梦会所。” 他声音急促,“子衿出了点事。” 苏南衣站在梦梦会所门口,夜风吹散了她鬓角的碎发。 眼前这辆扭曲变形的跑车她再熟悉不过。 上个月周砚礼生日,她亲自去车行提的货。 现在它像头濒死的野兽,车灯还诡异地亮着,照亮地上那一滩暗红的血迹。 “姐姐,子衿酒驾撞人了。” 周砚礼递来的酒杯里,琥珀色液体晃动着细碎的光。 他声音很轻,像在讨论明天天气,“警察马上就到。” 苏南衣没接那杯酒。 她越过周砚礼的肩膀,看见郑子衿正用他送的那条丝巾擦眼泪。 香奈儿限量款,上周她替周砚礼排队三小时才买到。 “你替她顶一下罪。” 周砚礼把酒杯塞进她手里,指尖碰到她手腕时,苏南衣条件反射般一颤。 “不过你放心,最多两天,我就能把你弄出来。” 远处已经能听见警笛声。 苏南衣低头看着杯中倒影。 “如果我不想呢?” 周砚礼眸色一沉,指节敲了敲桌面:“姐姐,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苏南衣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她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滚过喉咙,灼烧感瞬间蔓延至全身,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疹。 警察赶到时,苏南衣“醉意朦胧”地认了罪,承认是自己酒后驾车撞了人。 她甚至没问,到底撞的是谁。 警局的48小时,像一场漫长的凌迟。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她被关进一间混居拘留室。 “哟,新来的?” 一个纹着花臂的女人凑近,指甲掐住她下巴,“长得挺清高啊。” 下一秒,苏南衣的头发被狠狠拽住,后脑重重撞上墙壁! “听说你连周总的女人都敢惹?”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苏南衣蜷缩在角落,死死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因为她太清楚了,越是惨叫,她们打得就越狠。 第三天清晨,周砚礼终于出现。 “姐姐。”他皱眉打量她苍白的脸色,“你看起来不太好。” 苏南衣原本想告诉他这48小时的遭遇,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了又能怎样? 他会心疼吗? 还是只会淡淡地回一句——“忍忍就过去了”? “是不是没休息好?”周砚礼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偏头避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语气软了几分:“本来能早点接你,但子衿她发烧了…” 发烧了。 就因为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她被丢在这里,挨了两天的打。 苏南衣低笑一声,径直越过他,朝门外走去。 周砚礼连忙追上去,拉着她的手上了车。 “送你回家休息?” “去公司。” “这时候还去公司?”他皱眉,“先回家。” “有重要的事。” 她的语气很淡,却不容拒绝。 这不由让周砚礼想起她曾经也是这样,明明发着高烧还要坚持完成他交代的并购案。 公司楼下,冷风刺骨。 苏南衣解开安全带,指尖在金属扣上停留了一秒。 “我陪你上去?” 周砚礼突然开口。 “不用。” 她推开车门,寒风卷着枯叶扑进车内。 周砚礼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郑子衿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 “砚礼...我胃好痛...你能不能来陪我?” 周砚礼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 那是他烦躁时的习惯动作。 “去吧。” 苏南衣已经站在车外,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处理完就走。” 周砚礼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降下车窗:“这次...” “不委屈。” 她打断他,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周总慢走。” 车窗升起的瞬间,她看见周砚礼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黑色迈巴赫碾过满地梧桐叶,消失在转角。 总裁办公室。 人事总监看着辞职报告,冷汗直流:“苏秘书,周总知道您...” “他很快就会知道。” 苏南衣摘下工牌,轻轻放在桌上。 金属牌面映出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淤青。 那是警局留下的“纪念”。 同事们送别的拥抱一个接一个。 财务部的林姐红着眼眶往她包里塞了盒桂花糕:“记得回来看看...” 苏南衣笑着点头,转身时却把糕点留在了茶水间。 有些味道,该戒了。 机场出发厅。 登机前,苏南衣取出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周砚礼最后那条语音消息:“姐姐,等我...” 她直接格式化手机,取出SIM卡。 金属卡片落入垃圾桶的声响,惊飞了附近觅食的鸽子。 当飞机冲破云层时,舷窗外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十年。 三千六百多个日夜。 终于,到此为止。 郑子衿的公寓里,灯光昏黄。 周砚礼推开门时,郑子衿正蜷缩在沙发上,长发散乱,脸色苍白。 “砚礼……” 她虚弱地伸出手,指尖发颤,“我胃好疼…” 周砚礼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郑子衿顺势靠在他胸口,鼻尖蹭到他领口残留的淡香。 是苏南衣惯用的那款木质调香水。 她嘴角的笑意僵了僵。 黑色迈巴赫在夜色中疾驰,车窗映出周砚礼紧绷的侧脸。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皮质纹路。 那里有道浅浅的划痕,是去年苏南衣不小心用戒指刮花的。 私立医院门口,院长带着医疗团队严阵以待。 “周总!” 院长快步迎上,“我们已经准备了...” “直接去VIP区。” 周砚礼打断他,手臂稳稳托着郑子衿,“叫史密斯教授过来。” 走廊上的小护士们偷偷举起手机。 “快看!周少爷真人比杂志上还帅!” “听说他为了女朋友把欧洲的医疗专机都调来了...” 检查室里,心电图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只是普通胃炎。” 主治医生递上报告,“建议...” “用NOV—17特效药。” 周砚礼扫过报告,声音不容置疑,“现在就去调货。” 医生额头沁出冷汗:“可那款药是针对重症...”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 病床上的郑子衿听着这番对话,指尖悄悄攥紧被单。 她知道这种药——上周财经版才报道过,周氏为研发它投入了九位数资金。 “砚礼。” 她软声唤道,“你别太紧张了...” 周砚礼转身握住她的手,眼底的焦灼还未散去:“没事,你好好休息。” 接下来的三天,周砚礼的作息可以说是完全以郑子衿为中心的。 他记得她每次吃药的时间。 记得她喝粥要加三分糖,记得她睡前要听十分钟的白噪音。 医院的护士们也总在私下议论,说从未见过周家少爷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一个人。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郑子衿坐在副驾驶,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 “砚礼...我一个人住总做噩梦...” 周砚礼的目光扫过后视镜。 那里原本挂着苏南衣求来的平安符,现在空荡荡的。 “搬来和我住吧。”他说。 别墅里,郑子衿像只欢快的雀鸟。 “这套茶具太老气了,换水晶的好不好?” “书房窗帘换成香槟金吧?” “主卧的床...” 周砚礼坐在沙发上,每次都说“好”。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 当郑子衿终于完成所有改造,周砚礼站在玄关处愣神。 米色地毯换成了艳丽的红,他常坐的那把扶手椅被替换成时尚但坚硬的款式,就连空气里漂浮的,都是陌生的甜腻香气。 “砚礼?” 郑子衿从背后抱住他,“怎么在发呆呀?” 周砚礼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 这个拥抱的姿势,恰好能让他的视线越过她肩膀,看向二楼走廊。 那里原本挂着幅威尼斯夜景,是苏南衣拍的照片。 现在取而代之的,是郑子衿的自画像。 “很喜欢。” 他收紧手臂,声音闷在她头发里,“只是...突然想起有份文件没处理。” 深夜书房,周砚礼打开保险柜。 最底层放着个绒布盒子,里面是枚女士腕表。 是苏南衣去年落在他车上的。 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接下来的日子,郑子衿以身体尚未痊愈为由,缠着周砚礼推掉所有公务。 周砚礼也索性将公司事务移至家中处理,每日只陪她流连于各处奢雅之地。 在私人珠宝展上,她指尖轻抚一枚祖母绿戒指,周砚礼便直接以三千万竞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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