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有些窃喜,可随即就越发憎恶起来,这个贱人明知道皇帝在看她,却仍旧木头似的站着不动,分明就是在存心捣乱! 她抬手就想把人推开,可动作的瞬间却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计划。 此时只要自己推她一把,她就会撞到皇帝,然后就会如同刚才那两个人一样,被扭断脖子。 这样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绝对不能放过! 她悄悄开了荷包,里头装着的都是粉色的香粉,她将开了口的荷包偷偷挂在了谢蕴腰侧,周遭人群拥挤,完美的遮掩了她的动作,可她太过紧张,动作间有好几次都碰到了谢蕴,但好在对方像是被皇帝的威严震慑住了,一直没有察觉。 等香粉终于挂住的时候,褚婉婉松了口气,眼见皇帝喊了她的名字,她连忙俯身行礼,趁着这个动作,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把谢蕴。 谢蕴还没能回神,刚才的刺杀本就让她吃了一惊,还不等回神殷稷便一步步走了过来,连番刺激之下,她大脑一片空白,瞬间便没了思考的能力,可目光却本能地追逐着对方,她看见他一步步走近,看见他眉眼逐渐清晰,也看见了他略带病态的脸色。 殷稷,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控制不住的抬手,想去碰触他,拥抱他,亲吻他,可指尖刚刚一颤,男人压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叫褚婉婉?” 那三个字让她骤然回神,被重逢的激动冲走的理智也逐渐回笼,殷稷过来不是为了她。 他不认得她。 这个结果她早有所料,也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在清楚听见的时候,呼吸还是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侧身一步打算让开路,可就在抬脚的瞬间身后却有一股力道忽然袭来,生生将她推的朝前扑了过去。 身体失衡的一瞬间,谢蕴就知道要不好。 这些年她虽然因为要休养鲜少出门走动,可关于殷稷的传言也是听了一些的,尤其是方才看安王府对他的态度和他的行事风格,她就知道他变了许多,自己这般朝他撞上去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她停不下来。 她心里万分无奈,刚重逢便要遭劫吗? 蔡添喜也变了脸色,下意识上前一步想挡住扑过来的谢蕴,要知道这些年往宫里送美人的不止安王府一家,也不只他们一家发现了皇帝的软肋,走这替身的路子,可皇帝留下人也只是看看而已,但凡有谁不安分,试图顶着那张脸作妖,他可是从不手软。 就在他们出宫前,还有人想用这种假摔的法子和皇上发生些什么,可换来的只是皇帝一句话—— 好不中用的腿。 那人的腿便被生生打断了。 今天这才过去一半,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蔡添喜实在不想来这么一遭,伸手就要去拦人,一只手却比他更快,一把就勾住了谢蕴的腰,将她接了个满怀。 蔡添喜愣了,谢蕴也愣了。 怀抱如此熟悉,她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殷稷认出她来了。 “你……” 殷稷却骤然松了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一直没什么波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谢蕴那张和别的美人差不多的脸,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抬了抬手,蔡添喜会意,连忙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殷稷用力擦了下手,看过来的目光十分冷厉:“你干了什么?” 谢蕴被问得有些茫然:“我没干什么……” “不可能!” 殷稷厉声打断了她,若是这个女人没用手段,他不可能一看她要摔就心悸,更不可能上赶着去抱她,他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他盯着谢蕴打量,试图从她身上找到破绽,但很快就被一声尖叫扰乱了思绪。 “啊,她弄脏了皇上的衣裳!” 褚婉婉一开口,瞬间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殷稷的衣摆上,那素白的衣裳,不知何时竟然沾染上了一大片粉色的香粉,而那装满香粉的荷包,此时就在谢蕴脚下。 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安王府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王府选了三天,才挑出了四个人,今天就要死三个吗? 第526章 我是故人 殷稷闻言,低头看了过去,瞧见那一大片脏污的时候,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谢蕴留下的衣裳就是他的逆鳞,谁碰谁死。 在场众人都清楚这件事,一时间被他身上低沉的气压压得几乎不敢喘气,偌大一个安王府也寂静得可怕,就连头顶炽烈的太阳都仿佛被这股压迫力震慑,选择了退让。 天空阴沉下来,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心头。 谢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幅样子,她很清楚,自己这是被陷害了。 她扭头看向褚婉婉,就见她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这般情形已经不需要再多言,幕后黑手就是她! “是你。” 褚婉婉连忙后退:“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都看见了,是你勾引皇上的时候弄脏他的衣裳。” 谢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根本没人想听,意识到她犯了皇帝忌讳的暗卫径直上前,将她压着跪在了地上,安王府众人为了撇清关系也开始众口一词地指责。 “皇上,臣妇教导过她您的忌讳,是她自己不记得,她的举动和安王府无关啊。” “正是,请皇上明察。” 褚婉婉也抓住机会开口:“其实她并没有通过王府的选拔,是她自己用了手段蒙混过来的,皇上,这种人不能留。” 老安王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和安王妃七嘴八舌地开始咒骂:“心思真是恶毒,蒙骗我王府就算了,还敢弄脏皇上的衣服,绝对不能轻饶。” “请皇上赐死这个大不敬的贱人……” “就是,赐死她……” “杀了她……” “闭嘴。” 殷稷低喝一声,脸色变得更难看,他看看自己的衣摆,又看看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神情逐渐变得狰狞,看得王府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刚才一个血点都能让他变脸,现在这么大片脏污,怕是杀一个人已经不能平复他的怒火了。 安王府众人不自觉后退,唯恐自己成为那个倒霉鬼。 褚婉婉也跟着后退了一步,心里却并没有其他人的畏惧,反而满眼都是兴奋,皇帝会怎么发落这个贱人呢?凌迟还是腰斩?千万不能让她死得太轻松,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和她抢东西是什么下场。 她紧紧盯着殷稷的嘴唇,等着他说出那些残忍的字眼,在她的热切期待下,殷稷那削薄的嘴唇终于张开,褚婉婉眼睛都直了,要来了,要来了—— “衣服脏了,洗就是了,何必要闹出人命来。” 褚婉婉瞬间懵住,周遭所有人也都懵住了,这是皇帝会说出来的话? 你刚刚还眼都不眨地让人扭断了两个脖子! 就前几天,你还因为言官撞柱进言弄脏了你的衣裳,让人生生撞了十八回! 这样的人,竟然说洗就是了,何必要闹出人命来? 皇帝莫不是气疯了吧? 众人太过震惊,一时顾不得尊卑,纷纷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殷稷的脸色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复了下来,察觉到众人的视线,目光轻飘飘一瞥,那来自灵魂的畏惧便自心底深处被勾了起来,众人慌忙收回视线,再不敢逾越半分。 殷稷这才抬脚朝谢蕴走了过去。 见他不打算追究,暗卫已经松开了谢蕴,退到一旁让开了路。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他半蹲下去,垂眸看着谢蕴,刚才他的脸色难看,固然是因为衣服被弄脏了,可以往他并不至于如此,打从谢蕴死后,他便很少有情绪了,喜怒哀乐这些东西仿佛隔绝在了他世界之外。 哪怕是之前有言官当庭骂他暴虐无道,必遭天谴,他心里都毫无波澜。 但刚才,他却是真的愤怒了,不是因为这件衣服可能洗不出来了,而是面对这个弄脏他衣服的罪魁祸首,他竟然说不出要处死她的话来。 明明和宫里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就因为有些地方和谢蕴相似,便被送到了他面前。 可再像也不是,他很清楚,所以他从不允许自己碰触这些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取代谢蕴,哪怕暂时的也不行,他留下她们只是怕自己会忘记谢蕴的样子,他想用她们提醒自己。 但今天他破了戒,他不止在这个女人要跌倒的时候接住了她,还开不了口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蕴张了张嘴,心脏颤抖的厉害,殷稷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认出她了? 这个猜测让她忘了之前所有的顾虑,下意识开口:“我是故人。” 可话音落下,她看见的却是殷稷逐渐冷漠下去的脸:“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谢蕴一愣,恍然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那么多人往殷稷身边送人,不可能只让她们当摆设,为了获得皇帝的宠爱,一定是什么手段都用过了。 说不得宫里现在就有人装得比她都像她自己。 这种时候和他说自己是谁,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是亲眼看见她死的呀…… “我没有……” “不想说是吗?” 殷稷脸色冷下去,短短五个字,充满了威胁,他站了起来,神情阴鸷,伸手一指谢蕴:“把她……” 蔡添喜连忙上前,等候他的吩咐,清明司如今越发精进,若是严刑逼供,必能问出皇帝想知道的。 可殷稷却没了下文。 蔡添喜等了又等,等到都怀疑自己耳鸣了,殷稷都还没开口。 “皇上?” 他询问的开了口,殷稷却甩袖就走:“敢送此女入宫者,抄家灭门。” 第527章 还会再见的 蔡添喜一愣,他不是对皇帝的吩咐有异议,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得罪人的是这姑娘,可皇帝最后矛头怎么对准了旁人呢? 但他还是反应极快地应了一声,老安王更是恨不得磕个头证明自己绝对会遵从圣旨。 可唯有一人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 褚婉婉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皇帝不是最忌讳旁人弄脏他的衣裳吗? 刚才不是已经杀了两个了吗? 为什么要放过这个?! 明明这个比所有人都更该死! 而且,皇帝不是为了她来的吗?怎么能被人招惹之后就把她忘了呢?刚才他还喊了自己的名字啊。 诸般不甘交织在一起,褚婉婉一时间忘了教养嬷嬷的嘱咐,抬脚就追了上去,开口喊道:“皇上,等等。” 蔡添喜脸色瞬间变了,皇帝这些年精神不好,格外听不得吵闹,周遭声音大一些便会头痛,偶尔还会恍惚。 前年冬天,他也不知道听见了什么,非说有人喊他,冰天雪地的在外头站了一宿,热症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月才退下去,从那之后就宫里就多了条规矩,任何人不得喧哗。 蔡添喜已经许久都没听见人这么高声说话了。 他慌忙看了眼殷稷,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似乎并没有被影响,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敢怠慢,抬手一指褚婉婉:“住口!给我堵了她的嘴!” 侍卫连忙上前捂住了褚婉婉,见她没了声音,蔡添喜这才看向老安王,神情冷淡:“老王爷,府中疏于管教了。” 老安王脸色青青白白,当初在上林苑,他丝毫没将这奴才放在眼里,羞辱责罚都有,可如今却连他一句话都不敢无视。 他讪讪赔笑:“没有下次,一定没有。” “如此最好。” 蔡添喜没再理会旁人,抬脚就要去追殷稷,褚婉婉却一口咬在了侍卫手上,对方吃痛,下意识松了手,她便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喊了出来:“皇上,我是婉婉啊,你不能忘了我,你不是来带我回宫的吗?” 蔡添喜一瞬间割了她舌头的心都有了,可殷稷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蔡添喜也不敢再动,只能侧身立在一旁候着。 殷稷慢吞吞转过身来:“你说你叫褚婉婉?” 褚婉婉趁机推开侍卫往前走了两步,忙不迭点头:“是,正是民女。” 殷稷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谢蕴身上,他还以为是这个人的名字。 不过算了,无关紧要。 他转身又要走,谢蕴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连忙开口:“民女付粟粟。” 殷稷一顿,刚转了半个弯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哪个粟?” 谢蕴搓了下指尖,没有开口,只是趁机多看了他两眼,但这沉默本身就是个答案,于是殷稷的脸色又黑了。 《尔雅·释草》有书,稷,粟也。 以为用这么偏僻的出处,他便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这个女人,不光对他用了手段,还在调戏他。 这般嚣张放肆,不能留着。 他垂眼看着那个人,可却迟迟没有开口,唯有眼神变幻不定,何时杀,如何杀…… 他犹豫不决,褚婉婉却急了,明明是她开口喊住了皇帝,可为什么皇帝看的却是那个贱人? 难道是她刚才的投怀送抱引起了皇帝的主意?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既然皇帝喜欢这一口,她也可以! 她眼睛再次亮起来,抬脚就朝着殷稷走了过去,临到跟前时脚下一别,朝着他怀里就栽了过去。 她满心期待,等着被皇帝接进怀里,等察觉到她最像的时候,皇帝一定会给她最极致的宠爱,到时候别说一个付粟粟,就是十个也不过是她动动手指的事。 可预想中宽厚结实的怀抱并没有出现,皇帝就在她身边,却没有半分要伸手的意思,眼睁睁看着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撞击的痛苦让她瞬间忘了其他,凄厉地哀嚎起来,浑然没看见殷稷的脸色淡了下去。 “聒噪。” 清淡如水的两个字,侍卫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捏住了褚婉婉的脸颊,在这一瞬间,她终于想起来了教养嬷嬷的嘱咐,慌忙想要闭嘴,可已经来不及了,银光一闪,舌头就掉了下来。 她痛得全身发抖,却一声都没能再发出来,最终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惧之下,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侍卫毫不怜惜,拖着她的腿就将人丢到了路旁。 谢蕴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她离着褚婉婉本就不远,那舌头血淋淋落在地上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殷稷远远看见了她这一步,心里冷笑了一声,吓到了?活该,谁让你往朕跟前凑。 不过你既然得到了教训,那今天的事就算了。 “回宫。” 他抬脚上了龙撵,蔡添喜连忙弯腰扶了一把,可要落下垂幔时,他却忍不住看了眼谢蕴,虽然皇帝堵死了她进宫的路,可他却有种预感,他觉得他们还会再见。 “起驾~” 圣驾起,众人拜,在一片伏下的脊背里,明黄的銮驾逐渐远去,谢蕴抬头目送对方远去,还以为见到他就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没想到现在还是一片未知。 不让她入宫? 这可不能听你的。 第528章 惩罚 “皇上,喝杯参茶。” 蔡添喜探手试了试水温,察觉到温度刚好,这才端起茶盏递到了殷稷手边。 但他并没有动弹,打从上了龙撵他便没有开口,只抬手撑着头,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蔡添喜也没有打扰,只看了眼玉春,玉春拿热水泡了泡手,轻轻替殷稷揉捏起膝盖来。 他年少时候在萧家受罚落下过病根,前几年仗着身强体壮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年谢蕴一走,他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压在身体深处的旧疾便都冒了出来,连带着这膝盖也是,明明外头天气很好,他也会觉得疼。 玉春特意学了这些手法,见殷稷歇着便给他揉一揉。 当年的内乱之后,他已经彻底成长了起来,再没了以往在御前战战兢兢的样子,出门在外旁人也都要尊称一句玉春总管,可贴身伺候殷稷的事他仍旧选择自己来,既是不放心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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