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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龙床上睡得香甜。 殷稷站在床边看着,心里满是愧疚,谢蕴的身体本就没养好,现在还要怀身子,实在是太过辛苦。 路上他还那般折腾她。 他在床边半蹲下来,抬手理了理谢蕴的发丝,理着理着就低下了头,在她颈侧亲了一口。 “你下朝了?” 谢蕴被他的动作惊动,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声音里带着久睡初醒后特有的沙哑。 殷稷听得心头发痒,却克制着没再动作:“刚散朝,用了早膳再睡?” 谢蕴摇摇头:“睡够了……早朝情形如何?可有人反对?” “怎么会呢?” 殷稷含笑开口,见她当真不打算再睡,索性扶着她坐了起来,“他们都说是朕真情动天,才有这天赐良缘,都很是赞同,还说是祥瑞呢。” 谢蕴有些惊讶:“当真?” 这和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虽然殷稷将那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在民间传颂度也极广,但朝臣毕竟不是百姓,能入这朝堂的,大都是饱读诗书,明理善辩之辈,不会如同百姓那般好糊弄,所以这大婚之事,她怎么盘算都觉得还会有些波折,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自然是真的,圣旨都发下去了,若是有朝臣反对,圣旨也不会发得这般快。” 蔡添喜远远听见了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都是叹服,皇帝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那就好。” 谢蕴起身下地,殷稷连忙弯腰给她摆好了鞋子。 她哭笑不得:“如今还不到弯不得腰的时候,这般小心做什么?” “想着你辛苦,我总想做些什么。” 殷稷将她扶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是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做了,可也知道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尽量体贴,多陪陪她。 但事与愿违,早膳刚传上来,外头就响起了吵嚷声,玉春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谢蕴歪了歪头:“我听着像是萧宝宝的声音。” 殷稷自然也听出来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先用着,我去去就回。” 虽然昨天清明司应该已经将大部分萧家人都处决了,但萧宝宝应该没得到消息,今天来大约是知道了他即将大婚的消息,特意来探虚实的。 他抬脚出了乾元宫,萧宝宝正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见他出来眼睛瞬间亮了一瞬:“皇上,你可算出来了……我刚才听宫人说,你要成亲了是吗?” 说着话她又小心翼翼起来,“我……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那个人真的是谢蕴吗?她真的没死吗?” 这副样子,果然是不知道萧家人已死的消息。 殷稷连靠近都懒得,只隔着两丈远冷冷淡淡地看着她:“她当然还活着……别让朕知道,你还想对她做什么,萧宝宝,朕对你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 萧宝宝低下头,被这句话刺得眼眶发红,她想念以前的稷哥哥,在萧家的那个稷哥哥对她多好啊,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可她心里再委屈如今也不敢发作出来,只是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了。 “臣妾是来恭喜皇上的,恭喜你们这么多年,终于修成正果。” 殷稷一怔,十分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他属实没想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竟还会得到萧家人的祝福,真是稀奇。 可他脸色还是缓和了两分:“没事就回去吧。” 萧宝宝却忽然跪了下去:“皇上,你大婚这种喜事,能不能开恩,让我去见见我父母兄长?我就见一面,一面就行。” 殷稷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为什么说话那般中听,原来是为了提要求。 可他怎么可能答应? 且不说萧宝宝当初窝藏萧夫人,也是戴罪之身,根本没有资格去探望旁人;就算有,她去了也见不着啊,除了萧家二老和那个孩子,萧家其余人,都已经成了刀下亡魂,她去哪里见? 他连话都懒得说,转身就回了乾元宫,萧宝宝下意识去追,却被随后赶过来的沉香抓住了胳膊,她满脸惊恐:“娘娘,您怎么还敢往这里凑?皇上会杀了你的。” 萧宝宝眼睁睁看着殷稷走远,眼神暗淡下去,却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信,他不会杀我的。” 虽然她也感觉到了殷稷对她的冷漠和厌恶,可她心里还是将对方当成家人的,她不信殷稷会对她这么绝情。 沉香叹了口气,劝着她回了昭阳殿,可萧宝宝却是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她一定得去见见她爹娘,殷稷如果不许她去,那她就自己想办法偷偷去。 第856章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大婚旨意发下后,宫内瞬间热闹了起来,殷稷怕谢蕴劳累之下再引发头疾,本想将这些事情自己担起来的,却没想到后宫中的人根本没给他插手的机会。 先是窦安康一改往日病恹恹的样子,主动跑来乾元宫请缨,要接手宫内的一应安排;后有秀秀带了婚仪册子,大到婚床凤袍,小到茶盏胭脂,事无巨细,一一都准备齐全。 周密得连水都泼不进去。 连惠嫔都来凑了个热闹,将先前收在长信宫里的凤印送了过来,让这场大婚越发名正言顺。 谢蕴每日里连门都不用出,不过是挑挑凤袍的样式,花样就罢了,窦安康当真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日里来回乾元宫七八次,竟也没见发病的迹象。 秀秀更是带着东西常住在了乾元宫,当着谢蕴的面亲手为她制作凤冠。 殷稷每每下朝回来,就能瞧见热热闹闹的乾元宫,起初他也觉得欣慰,谢蕴对这些人的好,总是没白费的,但是日子一久他就受不了了。 不管是窦安康还是秀秀,都太没眼力见了,他都回来了,这两人也不说出去,还围在谢蕴身边。 一会儿问金线叠几层好,一会儿大婚的宴席用什么菜品好……这些事难道她们不能自已决定吗?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敲了敲内殿的门:“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朕是没给你们住的地方吗?一天天地赖在乾元宫干什么?” 这是谢蕴和他的地方! 秀秀低下头当没听见,窦安康眨了眨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谢蕴:“姐姐,是不是我安排得不好,皇上不喜欢呀?” 谢蕴连忙摸摸她的头,侧头瞪了殷稷一眼:“你好好说话,她们这般尽心,还不是为了我们?” 殷稷一哽,谢蕴竟然嫌他凶……她难道就没仔细数一数,他们多久没亲热了吗? 他回来一次这俩人在一次,回来一次就在一次,次次回来都在啊……谢蕴还偏袒她们! 他气鼓鼓地走了,又没走远,就蹲在了门边,蔡添喜看着人来人往的,有些嫌丢人,低头咳了一声:“皇上,您这劳累一天了,也歇歇吧。” 殷稷不肯动,咬牙切齿道:“朕就看看她们今天走不走!” 好在两人毕竟忌惮他是皇帝,不过片刻就走了,殷稷噌得站起来:“朕就说她们得走。” 他转身往里头去,一进内殿的门就看见谢蕴靠在软榻上,噙着笑看他,“她们能来几次?怎的这般小气?” “我不是不让她们来,可这呆的时间也太久了。” 他翻身上了软塌,将谢蕴揽进怀里狠狠吸了她一口,“你如今又容易困倦,她们一走你就要睡,你算算我都多久没抱过你了。” 谢蕴懒得拆穿他,夜里少抱了不成? “今天惠嫔来了一趟,说长秋殿的两位贵人染了恶疾,已经移到知微殿去休养了。” 殷稷一顿,这大约是惠嫔动作了,对方先前说过会给他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是多少会有损他的名声,他并不在意这点,由着她去做了。 王惜奴下狱,两位贵人“病逝”,他克后宫的名声大约很快就会传出去,等事情宣扬起来,他再顺势发下圣旨,说不愿意连累天下女子,终生不再选秀,虽然克后宫的名声仍旧不好听,但至少也能戴上一顶仁善的帽子。 但他知道谢蕴想说的不是这个。 谢蕴抓住他的手:“安康很快就要出宫,秀秀年纪也到了,咱们完婚后薛京大约就会请旨赐婚,殷稷,我以后很难再见到她们了。” 殷稷沉默下去,他没有亲缘,几个朋友之间也都掺杂着利害关系,这般简单纯粹的感情很少体会到,不自觉就忽略了。 “抱歉。” 谢蕴拨弄了一下他的手指:“我不是要你道歉,就是有点惆怅,好在我还有你,往后,我都有你。” 殷稷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却隔着被子落在了谢蕴的小腹上,他希望谢蕴以后不止有他。 唐停应该快到了吧。 马匹疾驰在官道上,大雪融化后地面一片泥泞,马蹄踏过,溅起一片泥点,那人衣摆上已经脏污不堪,她却半分都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临近城门,瞧见挤挤挨挨候在门口等候进城的人时她才勒停了马匹。 “奉召进城。” 明黄的圣旨一亮,守门的将士连忙上前,将挤挤挨挨凑在门前的众人都推开,为她清出了一条路,她控制着马匹,等进了城,四处干净了她才再次纵马疾驰,直奔皇宫而去。 临近宫门她纵身跳下马背,脚步没停只将圣旨一亮就往里走,禁军圣旨都没来得及分辨清楚那是真是假,她就不见了影子。 禁军不敢怠慢,连忙报了上去,满宫里开始找人,此时唐停却已经到了乾元宫门口,正喘着气看着里头。 这忽然冒出来的人唬了守卫乾元宫的禁军一跳,连忙抽刀阻拦,唐停衡量了一下时间,觉得闯进去速度更快一些,抬手就要动作,好在左昭先前见过她,连忙拦住她,进去禀报了一声。 殷稷没想到自己刚念叨了一句,人就到了,连忙喊了请。 谢蕴也有些惊讶:“这么快?” 旁人不知道,可她是知道的,唐停行踪不定,光是找她就得花费好些功夫,而且她在千门关,光旨意传过去都得四五天,再加上回来的路程,这才过去七八天,她竟然已经到了。 殷稷起身下了地:“想让她快一些,自然有法子。” 他说着抬脚往外走了两步,刚好遇见了冲进来的唐停,对方一看见他就将圣旨扔了过来,喘着粗气伸出了三根手指:“两天,一刻钟都没超,一千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谢蕴:“……” 殷稷果然有法子,但是先前她已经许诺了唐停二十万两,她竟然还会为银子折腰,而且只有区区一千两…… 也太没出息了。 她叹了口气撑着软塌坐起来,满脸都是无奈:“你且歇一歇,他不能赖你的账。” 唐停已经喘过气来了,抬脚朝她走过来:“还是先给你看看吧……你真有了?” “应该没错,太医院的人都看过了。” 唐停蹙了下眉头,抬手给她搭脉,她一看诊就像换了个人,眉眼冷沉锋利,不怒自威,看得两人都屏住了呼吸,殷稷走过来抓住了谢蕴的手,这短短一小会儿,他掌心竟然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眼见唐停松开手,他连忙开口:“如何?” 第857章 恭喜 唐停沉吟着没开口,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对视一眼,交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对方,谢蕴深吸一口气:“有话直说就好,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我就直说了,”唐停轻吐了口气,沉声道,“这个孩子对你现在的身体来说负担太重了,尤其是你的心脏,我并不建议你留下。” 许是真的做过这类糟糕的设想,两人在听到噩耗的时候,竟谁都没有失态,只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去,半晌殷稷才开口:“不必勉强,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 谢蕴指尖颤了颤:“稷郎,我……” 殷稷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别说那些不该说的话,谢蕴叹息一声,反握住他的手:“我是觉得她的话没说完。” 她侧头看向唐停:“你应该还有个但是吧?” 唐停:“……” 话可真多。 她咳了一声,脚一踹地面,带着凳子后退了些:“但是就是,你们要是想留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殷稷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警惕起来:“前提是不能损伤她的性命,如果太过冒险,你就不用开口了。” 唐停打量他一眼,见他防自己跟防贼一样,不由笑了:“怀胎只需要十个月,而她这条命我却花了三年才救回来的,说句不好听的,我比你们更想她活着。” 她弹了弹衣摆起身:“你们想一想吧,我不能给你们保证什么,只看你们愿不愿意信我。” 她看了眼玉春,“带我去收拾一下。” 玉春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之前在丰州两人也没少打交道,方才一见她这副样子入宫,玉春就让人准备了热水和衣裳,见唐停开口,也不用主子吩咐,当即就将人引了下去。 路上他有些忐忑,想问又有些不敢问,垂头丧气地看着人进了偏殿,心里琢磨着等人出来的时候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出来,他也不好过去敲门,冷不丁瞧见不远处站着道窈窕的影子,他还当是宫人,正要让人进去问问,对方就转过身来了。 玉春呼吸一滞,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美人?还是在乾元宫里。 这要让旁人看见还了得? 他连忙要将人撵出去,可刚靠近对方就先开了口:“给我弄点吃的。” 玉春一顿,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他睁大了眼睛盯着对方那张明艳的颇有攻击性的脸看了又看,才隐约找到刚才那个泥蛋的影子,声音不自觉拔高:“神,神医?!” 唐停不防备他忽然这么大声,眉心一跳:“小点声,你喊得好像我出事了一样。” 玉春连忙捂住了嘴,眼底的惊艳却根本遮不住,虽然先前见过唐停很多回,可因为她不是在义诊就是在军医那里帮忙,身上总是混杂着血污,根本看不清楚容貌,所以他也从来不知道对方竟然顶着这样一张脸。 “怎么了?” 谢蕴扶着门走出来,果然是被玉春刚才那一声喊给惊动了。 “没事,我让他给我弄点吃的。” 她抬脚走过去,“想得怎么样?”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说说条件吧。” 谢蕴伸了伸手,示意唐停扶她,唐停看她那架势,瞬间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奴才的错觉,她心里啧了一声,可还是扶了她一把。 今天阳光极好,两人在乾元宫宽敞的院子里慢慢走动。 “你说你,有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还要大喘气,现在他被你吓住了,待会我还得去哄他……一来就给我添乱。” 唐停有些无语:“我是大夫,总要将风险说清楚。” 谢蕴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难道不是为了加价?” 唐停侧头咳了一声,固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绝对不是主因。 玉春拿了垫子出来,厚厚地铺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谢蕴慢慢坐下去,轻声一叹:“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和稷郎都欠你一条命,你若是想和我们要什么,或者想让我们做什么,开口就是。” 唐停沉默下去,谢蕴只当自己话说得重了,正要岔开话题,对方却忽然抬眼看过来,目光灼灼的,有些慑人。 “如果我要你们做的事,可能会动摇大周的安稳呢?” 谢蕴脸上浅淡的笑意霍地僵住,半晌后才抬了抬手,示意宫人都退下去,她看向唐停,语气复杂:“说实话,这个人情你拖了这么久都没开口,我便猜到了事情不小,但我也没想到,会大到这个地步。” 唐停半蹲下来,抬手摸了摸她并没有半分显怀的腹部:“原本我是想着携恩以报的,但是现在我并不愿意逼迫你们,所以你拒绝也没关系,我仍旧会保你们平安,以朋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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