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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这里过年倒也别有滋味。” 谢蕴笑了一声,的确是别有滋味,若今日一战能解决楚镇和殷时,那即便是回不了京城,这个年对他们来说,也是很值得高兴的。 “你说还需要多久?” 虽然没提城外的战争一个字,可殷稷还是听明白了,“很快,此战不会有问题。” 谢蕴喜欢他这幅笃定中透着点骄傲的模样,仿佛年少时候没有过的意气风发,终于姗姗来迟,在他身上焕发了光彩。 可还是忍不住逗他:“就这么笃定?伊勒德最近可一连送了几封信过来,都是骂窦兢的,说他此番叛变十分彻底,把回鹘往死里折腾。” 殷稷笑起来:“楚镇老奸巨猾,若非以叛变之心图谋,如何能成?” 谢蕴挠挠他掌心:“就这般信他?窦家满门之仇,就没疙瘩?” “多少是有些芥蒂的,但……我们是同一类人。” 殷稷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虽说年少时候他与谢窦祁三人都说得上是好友,可却与窦兢最为投缘,他们一个为母所弃,寄人篱下;一个生父另娶,如履薄冰,境遇太过相似,便有些惺惺相惜。 他更紧地抓住了谢蕴的手:“在他眼里,没什么比窦安康更重要。” 战场之上,踏着皑皑白雪,窦兢身披银甲,手持令旗,催马出现在楚镇面前。 他远远扫过战场,眼底闪过浓烈的战意,很快就要结束了,他很快就可以回京,将妹妹接出来,带在身边照料,再也不必让她受胆战心惊之苦。 “窦兢。” 楚镇沉声开口,看见对方手里的令旗,他已然明白了所有,对方竟假传军令,将后军遣退。 他睚眦欲裂:“你竟骗我至此!” 他极力克制,可胸腔还是剧烈起伏起来,身为大周战神,在反叛之前,他未尝一败,即便时常自省,可也还是会有几分自得。 他骄傲于自己以臣子之身,掌控蛮部;骄傲于自己智计百出,出其不意;更骄傲于自己洞悉人心,看人从不出错。 可今天,他的骄傲却被窦兢狠狠踩在了脚底。 “你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取信于我,假传军令?” 窦兢摇头:“军令之事,只是事发突然,毕竟我不是楚侯,猜不到会有传军令的机会,方才只是顺势而为。” 这比精心筹谋更让楚镇恼怒,可也让他松了口气,若只是顺势而为,那就是没有后手。 可窦兢没有,他有。 他高声喊了一声山越首领,对方轮着斧子挥开身前的大周将士,从怀里掏出个烟花来,随着盖子拔开,赤红的烟火瞬间升空,在晦暗的夜色里十分明显。 不多时,一朵黄色烟花自几里地之外也升了起来。 楚镇心下一松,这才再次看向窦兢:“我先前教过你,带兵打仗,不要只凭臆测;现在我再教你一点,不论何时,都要留有后手。” 窦兢抬手抱拳:“多谢楚侯教诲,窦兢受教了。” 话虽恭敬,可他身上却不见丝毫惊慌,楚镇看得心里一沉,虽然没有别的证据,可他仍旧有种不祥的预感,事情可能并没有自己设想的那般简单。 “你也有后手?” 他警惕起来,心里已经动了杀意,随手一挥,身边的蛮兵就明白了他的暗示,带着几个人悄然朝着窦兢摸了过去,对方虽然站在高地,距离他们有段距离,可只身一人就敢露面,未免太过自负。 “楚侯方才问我,取信与你,是否为了假传军令,我否认了。” 窦兢似是并没有察觉到越来越近的蛮兵,仍旧骑在马背上,半分防备都没有,“楚侯不妨猜猜,我以命为饵,深入蛮部,所图为何。” 楚镇脸色变幻不定,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测,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你杀了白狄首领,若是招降,你不该动手……” “楚侯果然敏锐。”窦兢说话仍旧客气,再次抬手抱拳,声音郎朗,“吾乃天子使臣,奉命招降各部。” 话音落下,他才摇了下头,“只是有一点你猜错了,白狄没有降。” 楚镇很快反应过来,白狄的确不该降,一个一心攻打丰州,甚至不惜与殷时那种败类为伍的部族,已经被欲望蒙住了眼睛,他们怎么可能投降? “回鹘带走的人,”楚镇声音都在颤抖,“不是你招降的那些?” 窦兢没再言语,只静静看着他。 身边却忽然有人影闪过,是潜伏过来的蛮兵已经到了位置。 “奸细,去死吧!” 冰刃映着雪色,泛出凛凛的寒光,狠狠朝窦兢扎下。 可他却仍旧没动,仿佛被冻僵了一般。 蛮兵心里一喜,可下一瞬长矛就自远处呼啸而来,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狠狠定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伊勒德率领回鹘众人催马赶来,见了窦兢二话没说先捏了下拳头:“你是把我往死里坑啊。” 窦兢抱拳道歉:“都是为了大局,若非如此,楚侯怕是早就发现我的小动作了。” 比起他,楚镇更不信任伊勒德,毕竟当初回鹘壮大的内情,稍一留意就能查清楚,他撕咬伊勒德,为的是将楚镇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借着这层遮掩,他才能悄无声息地招降各部。 “好,好好好……” 楚镇抓着长枪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若是窦兢招降的部族都在后军,那应该是不可能回来了,那些还忠于他的部族,此时应该正在经历一场屠戮。 “真是年少英才……” 他哑声称赞一句,眼底却已经沁满血色,技输一筹,他无话可说,只是—— “我的人很快就会动手,窦兢,为了取信于我,你连唯一的亲人都搭进去了,值得吗?” 窦兢像是被戳中了痛楚,脸色微微一变,半晌才开口:“清明司守卫森严……” 楚镇眼底满是嘲讽:“森严?那你就等着看吧。” 第796章 夜袭清明司 京城,清明司。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一阵尖锐的叫喊声却打破了清明司的宁静,内侍高举太后懿旨闯了进来。 “宫内失窃,太后命清明司即刻进宫追拿贼人。” 郑寅一愣,他在清明司任副使多年,从没管过宫闱内的事。 “公公确定太后传召的是清明司?这些一向不都是宫正司处理的吗?” 内侍满头大汗:“这次情形不一样,那贼人凶恶得很,已经伤了不少宫内禁军,太后怕宫正司应对不妥,特下懿旨传召清明司。” 他喘了口气,声音急促:“副使大人快些走吧,太后还在宫里等着呢,还有那么多娘娘贵人,可不能出了岔子。” 虽然以往没有过这种事,可既然情形这么凶险,郑寅也不敢怠慢,连忙将清明司值守的人都带上,匆匆进了宫。 等众人的脚步声远去,清明司再次安静下来,几道人影却悄无声息地翻过了清明司的墙头,他们显然知道清明司内部的构造,连犹豫都没有,朝着牢房就直奔而去。 可在打开通往牢房的庭院大门时,几人的脚步却顿住了,院子里矗立着数不清的刑架,冷不丁一瞧像极了人站在那里,更可怖的是大部分刑架上真的有人,只是这些人已经完全没了声息,肢体却因为严寒仍旧僵硬着,头颅也高高地扬了起来,空洞无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仿佛他们正站在死亡尽头,在无声地呼唤。 虽然都是刀尖上混日子的人,可冷不丁看见这幅情形,众人还是寒毛直竖。 为首那人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声:“有什么好怕的?等咱们成了事,就一把火烧了这清明司。” 其余人像是被这句话激励了,纷纷压低声音答应一声,随即众人穿过刑架,进了地牢。 里头漆黑一片,那黑暗浓稠的,竟连墙上的火把都不能穿透。 为首那人深吸一口气,掏出迷香点燃,随即将香丢进了地牢里,片刻后,原本就没怎么有动静的地牢彻底安静了下去。 他伸手拔出刀:“不要节外生枝,找到人杀了就走。” 众人纷纷点头,随着为首那人一个手势落下,一群人转瞬间四散而去,训练有素地朝四面八方去搜索窦安康的牢房。 领头的也没闲着,选了一条没人去的路,快步往前。 清明司的地牢实在是太黑,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也看不清楚牢房里头是什么情形,不得不伸手去摘插在墙上的火把,可就在这时候,忽然瞥见了一点亮光,那亮光来自长廊深处,因为有个拐角,所以十分不起眼,可他还是察觉到了。 直觉告诉他,他找到地方了。 他连忙摘下火把,朝着光源来处疾走,等转过拐角时,眼前豁然明亮起来。 “这是……”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形,这的确是牢房,可牢房里不止有暖炉床榻,还铺着地毯,吊着垂蔓,就在此刻,牢房角落里的红泥小炉上还吊着汤水,香甜的气息正丝丝缕缕飘过来。 床榻上有个女人,看不清楚面容,但会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他们的目标,良妃窦安康。 “找到了!” 他低吼一声,上前一步砍断了牢门的锁链,寂静之下,这声音颇有些刺耳,可大约是迷香的缘故,床上的人竟毫无反应。 刺客也不含糊,快步走到床前,挥手就要砍。 可刚才毫无动静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下一瞬被子就朝他糊了过来,刺客躲闪不及,被蒙住了头脸,正要挣扎,胸膛就挨了重重一拳,那力道凶狠至极,刺客瞬间倒飞出去,撞到了牢房的栏杆上。 此起彼伏的惨叫自牢房各处响起来,领头的刺客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并没有半分退缩,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你是谁?” 那姑娘咧嘴一笑:“清明司暗吏,苏笑笑。” 话音落下,她一踹床榻,纵身扑了过来,就这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她手中就多了两把锋利的短刀,朝着刺客扎下去的时候,动作狠辣干脆,显然是干惯了这种活的人。 刺客原本还想挟持她逃出去,一看她这般凶悍,当即放弃了想法,转身朝着外头发足狂奔,大腿处却骤然一痛,方才还在那姑娘手中的短刀,此时已经稳准狠地扎进了他的大腿。 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暗吏自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人擒住了,其余人有些无奈:“不是说放走一个吗?怎么还是给抓住了?” 苏笑笑挠挠头:“一看见他跑,就下意识的……没事,我来审。” 她上前一步,抓着刺客就进了身边的牢房,不多时里头就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我说,我说……” 苏笑笑又把人拎了出来:“去找那群老鼠吧,我去放信号,通知司正。” 暗吏们立刻带着人出了清明司,与此同时,一盏孔明灯也晃晃悠悠升了空。 “看来是成了。” 薛京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又遥遥看向长信宫方向,若非楚镇下令,斩杀良妃,他们怕是还要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找到萧家余孽的藏身处。 但即使现在找到了,想要将人全部缉拿也并不容易,太后方才既然下旨调离清明司,显然是动了帮衬敌人的心思,这也算是谋反了,只可惜皇帝远在边境,太后又身居高位,他们不能轻动。 “我先去长信宫,试着说服太后将人交出来。” 秀秀开口,眼下这是他们唯一能用的法子。 薛京却不自觉抓住了她的手:“太后复荀家之心不死,你此番一定小心。” “我自然会小心,” 秀秀抬眼看着他,“逆贼没有十足的胜算,太后就不敢鱼死网破,自然也不敢动我。” 薛京有些恍惚,虽然他心里还将秀秀当成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可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成长了。 “对了,”秀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过来,“下次动手记得善后,我花了好大力气才遮掩过去呢,你们清明司的名声,可很不好听的,你注意一点。” 薛京怔了怔,无奈地笑了。 看来这小丫头,不只是成长了。 只是放她去和太后那种经营数十年的老狐狸斗,他还是很担心啊。 第797章 贪心太过 这三年太后苍老的厉害,病灶频生,太医整日进出,汤药不断。 秀秀进门的时候,她正靠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姚黄坐在脚踏上一下一下给她垂着腿,见秀秀来,她压低声音禀报了一句:“太后,言尚宫求见。” 宫内出事,秀秀身为尚宫,六局一司皆在她管控之下,出于职责也是要来查看的。 但太后并不想见她,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想让人抓到贼,故而听见通秉,眼都没睁,只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哀家无事,让她好生督促宫正司去追拿贼人。” 姚黄应了一声,出去传话,但很快就又回来了。 “太后,言尚宫说他们已然找到了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偷盗的那个。” 太后身上的闲适明显凝滞了,下一瞬她睁开了眼睛:“找到了?”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可沉吟片刻,她又敛下情绪,将人传了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响起了秀秀那带着谦卑的声音:“臣参见太后。” “听说你找到人了?宫正司真是出息了,竟比清明司动作还快。” 太后说着话,一双眼睛紧紧盯在秀秀身上,半分细微的神情变化都不肯放过,可对方一张脸却平淡若水,没有丝毫波澜。 上次遇见这般心思深沉的人,还是三年前那个没死的谢蕴。 倒也真是学了几分本事。 “回太后,宫正司已然将对方藏身之处围了起来,只等最后缉拿,只是动静有些大,怕是会惊扰太后,所以臣来请个懿旨。” 太后眉心一蹙,这话听着像是真的找到了一般,可是不应该,那贼本就是杜撰出来的,宫正司去哪里找? “当真找到了?” 她语气沉了几分,带着几分上位者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势。 秀秀抬起头,姿态坦然,不卑不亢。 “臣怎敢欺瞒太后?人的确是找到了,太后只要颁下懿旨,宫正司即刻抓捕。” 太后哂笑一声,这是要找个替罪羊来堵她的嘴啊,罢了,她也不过是左右逢源,两不得罪罢了,反正需要她做的她已经做了,事情成与不成,那边都得记她的人情。 “既然如此,哀家就……” 她淡淡开口,可就在要应允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方才秀秀说,缉拿的动静有些大,会惊扰她……可宫中那般宽敞,她若是要抓个杜撰出来的人,大可以选择偏僻的宫殿,怎么会传到她这里来? 有些不对劲。 她再次朝秀秀看了过去,眼底是浓浓的审视,可惜仍旧没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来,倒是先前那不太好的预感越发清晰,她沉吟片刻,扶着姚黄坐直了身体。 “是将人堵在了哪里?” 秀秀眼神一闪,环视了一眼周遭,虽然没有开口,意思却十分明显。 太后勃然大怒,“砰”的一声拍了桌子:“放肆!言秀秀,你竟敢往哀家头上泼脏水!” 姚黄等人慌忙跪了下去,头都没敢抬,秀秀却面露惊奇:“太后何出此言?腿长在贼人自己身上,他逃至长信宫,与太后何干?何来脏水之说?” 太后冷笑一声:“不必花言巧语糊弄哀家,你方才那话分明是在说哀家窝藏贼人。” “太后误会臣了,”秀秀摇头解释,“这贼人被禁军追捕,自然要找地方藏身,太后不过是无辜受累,若是能助宫正司拿住贼人,外头还要赞一声临危不乱,何来脏水?” 助宫正司拿住贼人? 太后眼神逐渐惊疑不定,方才她就怀疑秀秀来长信宫请旨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这话说得像是在知道她这里真的藏着人一样。 可对方扮作洒扫宫人,本应该不惹人眼才对,是谁走漏了风声? 她骤然想起那天见对方时,突兀出现在她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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