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们一定能发现?谁会想得到大冬天还有疫病?你就是胆小而已,不过没关系,”他看向营帐门口,“你不肯出兵,但有的是人愿意,你们都进来!” 门外候着的各部族首领闻言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刚才两人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谁说的都有道理,他们一时难以抉择,可心里却都是偏向此时攻城的。 机会难得,若是此时不出手,真等丰州反应过来,调了支援,就没机会了。 他们只有十日的粮草,根本没有冒险的资本。 迟疑片刻,拜图先一步进了营帐:“统帅,要不再让人去探一探丰州的情况?” 楚镇眼神发沉,早在蛮兵禀报这军情的时候,各部族就有意攻城,现在被殷时这般一误导,只怕群情会更激愤。 “众位,你们当真不觉得事情凑巧吗?皇帝手段如何你们不清楚,可谢济关培,咱们都打过交道的,他们岂会如此愚蠢?” 拜图沉默下去,这话不无道理。 “话不是这么说的,丰州接连获胜,难免会疏忽大意,”一人忽然开口,众人循声看过去,就瞧见了才归顺不久的回鹘王子伊勒德,对方微微一笑,“众位也别忘了,当年谢家是被皇帝发配至滇南,吃尽苦头的,他们当真会毫无芥蒂地帮皇帝驻守丰州吗?”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对啊,不只是他们内部不和,皇帝那边也同样有嫌隙,不久前还有人自丰州叛逃至此呢。 “不管是谁登基,谢家在千门关的地位都稳如泰山,所以他们为什么要为大周皇帝尽心尽力?”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殷时赞许地看了眼伊勒德,随即咳了一声:“还有件事你们不知道,朕一直派人盯着丰州,早在半月前,丰州就已经开始秘密焚烧疫病死尸,那里绝对已经乱了,现在攻城是最佳时机。” 一句话将众人的战意彻底挑了起来,目光纷纷看向楚镇,楚镇沉着脸看向伊勒德:“你对大周的事怎的这般熟悉?像是与皇帝很相熟?” 伊勒德目光闪烁一瞬,随即摇头解释:“怎么会呢?大周皇帝素来眼高于顶,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小部族的。” “是吗?” 楚镇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怀疑丰州疫病是个计,那现在伊勒德一开口,他就是确定了。 “众位,若丰州此时当真疫病横生,我等攻城,岂能全身而退?” 他朗声开口,目光落在殷时身上,犀利凶悍的目光生生将他在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咱们起兵是为了更好地活着,不是为了送命,此时需得从长计议。” 众部族首领面露不甘,可楚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所以犹豫片刻,众人还是点头应声,殷时气得够呛,可这种事急不来,反正种子已经种下了,很快就会生根发芽,到时候楚镇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压不住。 众人很快散了,殷时将伊勒德留了下来,楚镇让人盯着那边的举动,自己则回了营帐,他有些疲惫,许是想攻城的人太多,他竟也有些拿不准丰州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正沉思间呼德就来了。 “统帅,窦兢有话要说,您见不见?” 窦兢? 楚镇略一犹豫,便让人进来了:“你想说什么?” 窦兢抬眼直勾勾地看过来:“攻城之事还请楚侯三思,这应当是计。” 楚镇眉梢一挑,打从丰州疫病的消息传来,这还是第一个说是计的人。 “怎么说?” “丰州城有个神医,”窦兢眼神沉下去,“有她在,这疫病不可能泛滥,说不定连药都没来得及送到皇帝身边,就被拦下了。” 楚镇心下一沉:“当真?” “不会出错,那回鹘极力煽动大军攻城,其心可诛。” 楚镇敲了敲桌子,他其实不止怀疑回鹘,也在怀疑窦兢,一个人背叛的如此彻底,难免会让人怀疑,可不得不说,对方从到这里之后,所作所为,处处都是为蛮部着想。 “我会考虑的,你下去吧。” 窦兢抱了抱拳,躬身就要退下,楚镇却忽然想起来另一茬:“伊勒德说,谢家和皇帝不和,此事可当真?” 第780章 得再快一点 “你都这把年纪了,喝个药还得别人来哄,你丢不丢人?” 谢济克制不住的怒吼透过门窗传出去,半个关宅都被惊动,下人和守卫纷纷侧头朝那座院子看过去,可被指责的人却毫不愧疚。 殷稷靠在床头,手指头都不肯动一下,谢蕴将药递到他嘴边他才肯张嘴,喝两口还要嫌一句苦,要谢蕴说两句好话才肯将药喝下去。 这是唐停新换的方子,大约是比以往的要更难喝一些,所以他喝起来也格外费劲,非要谢蕴一勺一勺喂他才肯喝。 谢济带了缴获的东西回城,本是来找他禀报的,看见人在喝药只好等着,本以为一碗药用不了多久,哪料到他能喝上两刻钟。 就那么一碗药,他喝了两刻钟啊!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吼了一声。 殷稷淡淡瞥他一眼:“没成家的人就是容易暴躁。” 谢济:“……” 谢蕴侧头看过来:“兄长先出去转转吧,等皇上喝完了药再去传唤。” 谢济平白受了这一通嘲讽,气得转身就走,连礼都没行,本想找个清净地方平复一下心情,结果刚走到花园,就瞧见谢英夫妇坐在亭子里,关培捏了个巴掌大的雪人——这两天丰州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都是雪。 “夫人,给你。” “那么凉,以后不准再捏了。” “嘿嘿,好……夫人,你真好看。” 谢济:“……”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走,连溜达着消消气的心思都没了,好在没等他真的离开关宅,殷稷就良心发现,让玉春将他传了过去。 谢济黑着脸进了门,一抬眼却见那碗药还没喝完,当即就想走。 “就差一口了……娇娇,舅兄真是急性子。” 谢蕴敲敲他脑门:“赶紧喝了,我就在外头,不舒服就喊我。” 殷稷抓着那只敲打自己的手揉了揉,才松手让她走了,房门很快合上,谢济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么腻歪,怎么不搬回行宫里去?” “分开也有分开的好处,娇娇这几日每次来都粘人得很。” 谢济险些被他给气笑了,到底是谁在粘人啊?殷稷你还要不要脸了? 但腹诽归腹诽,好歹是皇帝,总不能真的骂出来,他憋屈地吐了口气,将昨天截粮的事情说了,眼底却带了几分疑虑:“臣总有种预感,我们还是得深入蛮部一趟。” “仗着地利,蛮部躲藏不出,大周对各族辖制渐弱,威慑不足,才酿成今日之祸。” 殷稷靠在床头坐了起来,“深入蛮部,虽说冒险,可势在必行。” 但大胜之后再入蛮,和冒着被偷袭的风险深入是两码事,所以这次诱敌最好是能成。 “只怕楚镇不会中计。” “人心这东西,不会一直被掌控,”殷稷倒是很笃定,“有利可图自然是朋友,可当惠不足分之时,反目也只在一瞬,放心吧,会有人替朕去搅乱这池浑水的。” 谢济目光闪了闪,谢英在千门关十数年,对这周遭的事知之甚清,曾提起过回鹘的崛起,他琢磨着应当和殷稷有关,却识趣地没有问出口。 “如此就好。” 他答应一句,眼见殷稷心情好,他动了替丰州求恩的心思:“皇上也看见了,北地苦寒,养活自己尚且困难,这税收……” 殷稷抬抬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减免赋税,治标不治本,将地图拿过来。” 土地贫瘠,气候苦寒,一年里只能种一季粮食,百姓再怎么辛苦劳作,也存不够过冬的粮,年年都要靠关内救济,以往到了这个时候,谢家会游说关内富户来施粥赈灾,但今年圣驾在,他们自然不好越俎代庖,好在谢蕴以皇帝的名义设了粥棚,再加上劫掠了蛮兵的粮草回来,今年丰州百姓至少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得想个旁的办法,朕觉得那沼泽大有可为之处……” 谢济一听也来了精神,抬手将地图递了过去,可殷稷明明伸手来接了,却径直错过了地图,在虚空处抓了一把。 谢济只当他没看清楚,晃了晃地图,却不想殷稷手挪了一下竟再次抓了个空。 他一顿,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没多言,只将地图塞进了他手里。 殷稷随手摊开在被子上,却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眼睛。 “朕记得丰州附近也多沼泽,等此番事了,朕将工部和户部都调过来,看看如何整治,你先去吧。” 明明是准备和他详细探讨的,可只说了这么一句,殷稷便止住了话头,谢济只当没察觉异常,抱拳退了下去,但刚出了内室的门,他就看见谢蕴坐在外头出神,连他走到身边了都没察觉。 “皇上怎么了?” 他出声询问,谢蕴这才回神,似是对他察觉了这件事并不意外,只苦涩一笑:“他不太好,可能已经连药都喝不下去了……兄长,要快一点,得再快一点才行。” 第781章 欠你很多信 虽然谢蕴没有明说,可谢济毕竟跟着唐停照料了她三年,如何能不清楚这症状是什么意思? “王八蛋,卑鄙小人!” 谢济怒骂出声,见谢蕴始终沉默着没言语,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蕴,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两天,如果两天内蛮部没动静,我会亲自率兵,深入蛮部。” “兄长……” 谢蕴抓住他的手,有很多话想说,却难以出口。 “我明白。” 谢济沉声开口,他妹妹的心思他怎么能不懂呢? 她不想让自己这个兄长去涉险,不想让那么多将士去送死,可殷稷不只是她的夫君,还是大周的皇帝,他的生死关乎到大周的安稳,万万计百姓的性命。 莫说只是涉险,便是以命换命,都容不得犹豫。 “你进去陪着他吧,我去找钟青谈一谈。” 谢蕴张了张嘴,谢济抬手戳了下她额头:“行了,真当你兄长是傻子?不该说的我不会说,这种时候,军心不能乱。” 谢蕴应了一声,目送他出门才回了内室,殷稷正盯着地图出神,指腹摸着卷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大人方才让人送了一份奏报上来,总结了不少地方执政弊端,颇有几分透彻,皇上可要听一听?” “他偷偷来找你了?” 殷稷瞬间抓住了重点,仰头看过来,谢蕴笑了一声,“他早就离开丰州了,是让人送过来的,他如今心里惦记的人可不是我。” 殷稷哼哼了一声:“这可说不准,男人这种东西,善变得很。” 谢蕴哭笑不得:“又胡说。” 她还是将祁砚的折子读给了殷稷听,虽说言辞上对祁砚诸多挤兑,可不管是殷稷还是谢蕴,都信他是真的为百姓谋福办事的好官,所以那折子粗粗一听,殷稷便点了点头。 “送回京城,着令赵仓满亲督,等圣驾回京,拿个章程出来。” “好。” 谢蕴提笔将他的意思写在信里,又拿了印信出来盖上。 “可还有别的话要说?” “有。” 殷稷斟酌片刻,“还有封信要写,你仔细些,这封信可不能出岔子。” 谢蕴换了张信纸:“好,你说吧。”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殷稷娓娓念来,谢蕴笔锋一顿,方才只听了两个字,她便知道自己被殷稷耍了,可还是将信写完了,她将给赵仓满的密信和折子让人送了出去,这才将情诗的墨迹吹干,拿着走到了殷稷身旁:“借我的手写情诗给我,皇上越发懒散了。” 殷稷靠在她身上笑,笑里又带着点怀念:“我年少时候就总想写这些信给你,又怕坏了你的名声,不敢送,只好写了就烧。” “娇娇,”他声音低下去,“日后,我每天写一封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谢蕴摇头拒绝,眼睛却垂了下去,“写得哪有读得好听,倒不如你每日为我背一首。” 殷稷又笑起来:“那多肉麻,我说不出口。” “在祁宅念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肉麻?现在害臊了?皇上这脸皮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谢蕴不客气地挤兑他,殷稷也不辩解,只靠在她身上闷闷地笑,等笑完了,才有一声叹息飘入耳边:“话说完就散了,信能一直陪着你啊……” 谢蕴指尖猛地一颤,随即侧开头,她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外头又下雪了,我去烹茶。” 殷稷应了一声,本想目送她走远,可一睁眼看见的却是数不清个谢蕴,他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只得作罢。 谢蕴却是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让人去备茶具,自己趁这个功夫去寻了一趟谢英,冬日严寒,每年这个时候对丰州百姓来说都是一道坎,丰州太守正带着底下各处官吏聚在正厅里,等谢英出一个今年防治的章程。 见谢蕴过来,谢英抬了抬手,暂时止住了话头:“诸位歇息片刻吧。” 众人纷纷见礼退下,谢英这才起身迎过来:“怎么过来了?” 谢蕴原本想问一问蛮部那边有没有消息,但现在已经缓过神来了,若是有,谢英大约会告诉她的,是她情急之下忘了这茬。 “没什么,到处走走,姐姐忙吧。” 她转身走了,谢英没拦她,远远看着她往祠堂方向去了。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谢家虽供奉祖宗牌位,却从未真的信封神佛,谢蕴也应如此,只是人无路可走的时候,总得有点念想。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思索良久,命人送了封信出去。 快马疾驰,又换成了货郎传递,最终变成了几只凌空盘旋的山雀。 军医眯起眼睛盯着空中的鸟:“一,二,三……” 明珠蒙着脸走过来:“军医,我喂狗的时候被咬伤了。” 军医耳朵动了动,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咬破个手也得来上药,矫情,进来吧。” 他将人带进了营帐,借着处理伤口的姿势低声开口:“大姑娘来信催了,怕是情况有些紧急,得想法子把药引子送出去。” “我去拿。” 明珠低声开口,却被军医抓住了手腕:“还是我去,你现在近身都做不到,我会借口给皇帝医治,试着将发冠带出来。” “不行,”明珠一口回绝,“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也学了一个词,叫权衡轻重,你在这里蛰伏那么多年,怎么看都比我重要,还是我去。” 军医还要说什么,就被明珠摁住了手,这件事没什么好商量的,她来这里是为什么呢?不就是想做一点让殷时不痛快的事情吗? 如果这件事让军医去做了,他这么多年的蛰伏就白费了,还会带累其他的探子。 “你们这些人,谁都不能动。” 明珠低声开口,声音笃定,神情冷峻,看得军医有些恍惚,竟仿佛又看见了谢英一般。 “那你千万小心。” 明珠应了一声,这才朝他笑了笑,起身走了。 军医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提起了药箱,打算去一趟殷时的营帐,好歹也为明珠提前打探一番。 他抬脚出了营帐,却不等走远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人,虽然寒冬里,对方裹着厚厚的皮袄,可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个女人,她正远远看着狗舍方向,许久都没动弹一下。 军医叹了口气:“青果啊,节哀,青桃不会怪你的。” 苏青果什么都没说,仍旧那么看着。 她那天终究没能把苏青桃的头带出来,狗这种东西,可以养得温顺可人,也能养得凶悍暴戾,而殷时养的这些,就是后者。 那天是军医喊着几个将士将她从狗舍里硬拽出来的,不然别说苏青桃的尸身,就是她自己都得折在里头。 “你跟我进来,我看看你的伤。” 苏青果还是不动,直到被军医催了几句才终于抬脚,进去之前,却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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