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他的眉他的眼,都随着两鬓松散的铺陈长发而展露,是上帝刻画在他脸上的美丽刀锋。没有男人会不爱刀锋,而在阿嘉德这,刀锋又有着世上最柔软的名字——妈妈。 “阿璨。”席归星冷淡道。 阿嘉德却依然一副被明目张胆偏爱的娇惯,他丝毫不怕年长者的训斥,反而诡辩成爱,再反哺那颗不识爱年长的心。阿嘉德抓住妈妈“惩罚”他的手腕,讨娇般地轻轻晃了两下,便这样轻而易举拿下嘴上本该带着的“枷锁”。 “这会又没有别人。”他眨眼,澄黄色的虫眸满是狡黠,不知道是众生都能使坏,还是他学了人类的不好。 阿嘉德再说着,声音低下来,是一种很温柔的埋怨。 “妈妈本来就是妈妈。” 尽管人类的社会里从来没有过性别为男的母亲,可阿嘉德依然固执地遵从他自己的认知。席归星很无奈,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往日聪慧体贴的虫子偏总就是在这个地方一再“犯错”。他就是故意,可席归星拿他没有办法。阿嘉德叫了一年、两年……往后多少年,席归星也该听多少年。被加速的幼年,但是阿嘉德迄今为止完整的人生。 阿嘉德很会撒娇,他知道该怎么做,很快不再提这个话题。阿嘉德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是一捧悉心采摘的河畔野花。不知名的纯白花朵一簇簇聚放,花责怪阿嘉德对它的狠心,施他满掌心杀花人的芬芳,好望旁人闻了能责怪他一番。可阿嘉德坦然毫无愧疚,他倘若见了最好的花,当然要献给最爱的人。 “送给妈妈。” 他是有点献宝的,花瓣要吻上人类的唇瓣。席归星无可奈何地接下,但他只需有这一无声应答就足够,阿嘉德立刻笑眼满足地把花束装进桌上的空花瓶里。有了阿嘉德的装点,过分简洁的桌面有了一丝浅淡的温柔,而这屋子里类似的每一处角落,都出自阿嘉德的手。 “去河边玩了?” 阿嘉德应了。 席归星并非毫无动容,但还是免不了说阿嘉德。 “辣手摧花,过阵子那的花都要给你害完了。” 阿嘉德抿嘴笑,被妈妈说,他会不好意思,脸上露着羞赧的红,但同时嘴上却还能说最讨乖的脱罪话。 “今天它最好看,所以才送妈妈的。” 席归星无言,真是说不过他的。 这个叫阿璨的虫子,长大的只是他的躯壳,真实的他一定还是那个当初刚破卵的小虫子,才能钻进人类那除了柔软外一无是处的烂肉里,那颗心脏里。 席归星站起身:“走了。” 但当他和阿嘉德站在一起,才恍然发觉,他以为必然是个孩子的阿璨,不知不觉已到他耳边高。这是虫子成年前最后也最缓慢的成长阶段,他们在这个地方安然无恙整整待了两年,但又是席归星对阿嘉德成长最无知无觉的时间。 “妈妈——”阿嘉德喊了席归星一声,“头发。” 席归星才意识到他出了神,而他午睡后就散了的头发还没绑。 阿嘉德拉着席归星坐回原位,自告奋勇道:“我来吧。” 席归星的发绳还收在抽屉里,但阿嘉德不用他的,那用什么,阿嘉德左手腕的“多余”终于有了用处。阿嘉德的手指作了发梳,轻轻地顺,细细地拢,他会有一瞬将妈妈的长发握合在掌心,当年嚎啕大哭求到了如今的得到,阿嘉德好珍惜。他期望妈妈总是在午睡时披散长发,又在每一个黄昏被他亲自挽起。 席归星后来又蓄了长发,阿嘉德就总在手腕上留一根发绳,那细的黑绳,是虫子心甘情愿套上的箍,一个无言的咒语。 “妈妈,好了。”阿嘉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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