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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林钰还没有饿到要在此刻抱着点心不放,她放下手里未吃完的半块糕点,摇头:“……已经饱了。” 李鹤鸣进门时扫了眼桌子,盘中拢共没少几块点心,他皱了下眉,像是觉得林钰吃得太少,但也没多说。 两人间的气氛着实有点古怪,既不似此前那般针锋相对,却也不似新婚夫妻如胶似漆。但很快,林钰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李鹤鸣起身取过合卺酒,将一半装满甜米酒的匏瓜递给了林钰,合卺酒需两人挽手对饮。两人坐在床上,林钰比他矮上一截,饮时李鹤鸣不得不俯身靠近她,两人的额头都险些撞在一起。 即便如今已拜过堂成了婚,林钰仍觉得靠他近了不自在,她喝完就想往后退,但李鹤鸣却没让。 饿狼露出獠牙,他随手将饮空的匏瓜扔在地上,抬手掌住了林钰后腰,叫她不能躲开半分:“去哪儿?” 林钰身体一僵,无措地抬眸看他,清透的眼撞进他乌墨般的双眸,李鹤鸣望着她,忽然沉声问道:“我给你的东西,你含着没有?” 这事林钰今日累得都快忘了,此刻听他提才想起来,心里万不敢相信李鹤鸣竟还有脸和她提此事,一下子气得脸都红了。 她翻脸堪比翻书,一把将手从李鹤鸣臂弯抽出来,又去拂腰后宽大的手掌,气道:“你为何辱我!” “辱你?”李鹤鸣不认:“多少新妇伤得下不了床你不知道?我若要辱你,便叫你日日含着那东西,待我想了便拔出来换上我自己的,那才叫辱你。” 他被她拽开手掌,便顺势去解她的外袍,但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襟,就被林钰一巴掌打开了。 她不听这些鬼话,一边往床头退,一边不满地看着他,但手却忽然碰到一件硬物。 什么东西?林钰扭头看去,竟见枕头旁放着李鹤鸣那把绣春刀。 婚前送玉势,新枕压血刀,没哪个男人会这般做事。然而李鹤鸣却不觉得自己错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往后躲的林钰:“躲什么?你我成了亲,难道觉得还能如以前那般任性妄为吗?” 林钰皱眉,又听他一板一眼地继续道:“出嫁从夫,你既嫁给了我,自该受我管教,必然要改一改以往的骄纵性子。” 说着趁她不备,一把拽住她,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啊――”林钰低呼一声,撑着手想坐起来,但李鹤鸣掐着她的腰往下一拉,她便完完全全被他圈在了身下。 高大的身躯从上方紧紧压下来,李鹤鸣直接解开了她的腰带,将炙热的手往她里衣的襟带上伸,一边脱她的衣一边还问了句:“当真没含吗?” 林钰气得红着脸叫他的名字:“李鹤鸣!” 往常从来是“李大人”,他还是头一次从林钰嘴里听见自己的大名。 他放缓了动作,心道:罢了,没含就没含,左右不过做之前多弄一会儿让她适应适应,少让她吃点苦头。 然而李鹤鸣将这事想得轻巧,却忘了自己压根儿没碰过女人。知行难合一,北镇抚司的李大人尚不知道男女之事全然不似书中写的那般简单。 -- (29)成婚 林家本打算留林钰在家中过个年,将婚期定在年后,但李鹤鸣却等不及,想在年前完婚。 婚前男女双方不能相见,陈老便带着李鹤鸣的意思来与林郑清与王月英商议日子,最后决定将大婚之日定在腊月廿七,林钰回宁之日便是除夕,也算在家里过了年。 婚期定下,时间却紧,林钰的婚服当初做了一半又废了,如今得重做,怕得找几家绣坊分开做才赶得上。 然而没想第二日,陈老就带人将林钰的婚服送了过来。绣鞋罗袜,凤冠霞披,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李府近来忙着置办府邸迎林钰,陈老忙得脚不沾地,他送来婚服后没久留,问过这婚服是否和林钰心意,得了肯定的回答后喝了口茶便走了。 等人走后,王月英忽然回过神来:“哎呀,若是不和萋萋的身该如何是好啊,” 秦湄安笑着道:“娘,你别担心了,家中又不是没有绣娘,若是哪儿紧了、哪儿又长一截,叫绣娘改就是了。” 王月英摇笑着头:“是我糊涂。” 夜里林钰沐浴后,王月英忙催着林钰将婚服从里到外上身试了试,令人惊喜的是件件都合身,仿佛量身而制。 王月英欣喜又不解,连连感叹:“真是巧了,怎会如此合身,就是府中每年为你做的新衣有时候也要拿下去再改一改才恰好。” 秦湄安唇边噙着笑没出声,等王月英去了一边忙别的事,才凑到林钰耳畔小声道:“李大人真是神通,连小妹的肩颈腰身的尺寸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林钰听出来她在打趣自己,却不知要如何解释。她并未与李鹤鸣有过什么,最多也不过是亲了一亲,心里只比旁人更不解为何这婚服会这般合身。 她想起李鹤鸣,便不自觉想起李鹤鸣送来的那只被她塞进柜子里的木盒子,那摔成两截的腌�N物件还装在盒中,她连扔都不知该往哪里扔,无论扔哪儿都觉得脏了地。 最后林钰没办法,只好将那东西塞进了彩礼中,又轰轰烈烈抬回了李府。 李鹤鸣行事素来不喜张扬,但成婚这日接亲的队伍却奢华得令人艳羡,锣鼓响了一路,十里红妆绕着都城转了半圈,才把林钰接回李府。 从前坊间那些个对两家莫须有的猜想与诋毁,也通通在这半城的喜庆声里烟消云散。 林钰盖着红盖头坐在马车里,不晓得外面是个什么场面,只从一句句传入马车的恭贺之声能猜想到有多热闹。 她头一次成婚,有些说不上来的恍惚。从圣旨下来到礼成,不足一月的时间,总觉得快得有点仓促,但个个流程却都合乎礼仪,挑不出错来。 就连最后她被人领着走入新房时,脑袋都还是懵的。前头媒人领路,身侧泽兰扶着她进门,她进门时,突然偏过头茫然地小声问泽兰:“方才拜过堂了吗?” 泽兰点头:“拜了呀,方才小姐您头上的凤冠太重没站稳,李大人还扶了您一把呢,您怎么忘啦。” 林钰懵怔地“噢”了声,是记得刚才好像有人扶了下她的手腕,就是眼前被盖头挡住了,没注意是谁。 入了洞房,要挑盖头,饮合卺酒,按理还该有一伙人来闹洞房。奈何李鹤鸣这人没什么朋友,也无亲族兄弟,更没旁人敢来闹北镇抚使的洞房,是以泽兰扶着林钰进门后,房间里骤然便安静了下来。 许是陈老提前打点过媒人,众人都没跟着进新房,在院子里闹了一会儿,道了几句喜庆话,便离开了。 林钰在床边坐下,被头上足金的凤冠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从早上到现在,她就没吃什么东西,眼下又疲又累,肚子饿得厉害,却还不能乱动,还得等着外面招呼宾客的李鹤鸣来给她掀盖头。 泽兰从桌上挑了几块做得精巧的糕点端到林钰面前,“小姐,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林钰愣了下:“盖头还没取呢,可以吃吗?” “应当能吧,”泽兰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林钰:“这有张纸,纸上写着‘饿了就吃,不必等’。” 林钰接过纸一看,是李鹤鸣的字迹,他倒是喜欢以书信传音。 林钰接过糕点,也没取盖头,就这么从盖头下小口吃了几个,刚填了填肚子,门便被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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