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暮年_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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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他推了推：“不用，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看你一天没歇，就喝这两口水能顶得住吗？这是京市一企业家捐过来的，你吃了吧，吃了才有力气多救俩人。” 这人原本是别的部队的，不认识顾远舟，刚分配到一组时还嫌弃顾远舟是个文弱的，怕他拖后腿耽误事儿。两天下来他也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比他这个山里长大的还有毅力，还能坚持。 “你可比我上一个搭档好多了，那也是个你这样瘦弱的，怎么没你一半厉害，没搬两块砖就喘的动不了，说自己没力气。我战友说他就是个文艺兵，是上面某个团长送过来镀金的，等回去了就等着拿二等奖呢。” 文艺兵。顾远舟莫名想到了贺鸿北的脸，终究什么也没说，抱着酥饼啃了一口，脑中却忽的一闪，他问道：“捐物资的企业家……是不是姓于啊？” “对啊，你认识？我听上面说是她家属在咱们队里救灾，她找不到人，只能把京市城里的供销社的物资都买空了送过来，还说会帮助灾后重建，啧，有钱真好。” 顾远舟也有点惊住。于彤菲…… 还真是有钱真好。不过也值得表扬。顾远舟三两口把酥饼吃完，就直奔灾区去了。又救下三个人后天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灾区没有电，救援兵们只能靠着为数不多的手电筒以及肉眼去观察。顾远舟的手电筒快没电了，光线肉眼可见的弱了下来，顾远舟看了眼月光将手电关了。朝深处走去。 “有没有人？” “能不能听到声音？” “有人在吗？” 顾远舟干裂着嘴唇，嘴里发干，却还是不断的说着话，也不舍得喝稀缺的水，心里暗暗祈祷着某一片地下有等待着救援的人们听到他的声音有了生的指望大声呼救起来。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 顾远舟脚步一顿，听着声音判断着方位。只觉得声音耳熟。贺鸿北？！顾远舟快步朝声源地去，看到了被压在板材下的贺鸿北。顾远舟蹙起眉。地震第二天时又下了场雨引发了二次地震。震源扩大，他们建起来的临时休息所也被波及，但因为地处空旷，人员也都密集，新建起的休息处和救援治疗所也都挪了位置，而这个地方因为是最早搜寻和救助的地方，挪了位置后已经没有人在这里了。那贺鸿北怎么会在这里？顾远舟看着四周都是散落的水和酥饼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贺鸿北看着顾远舟，呼救的声音也顿时卡壳。他就是知道这边人都已经搬离了，才特意拿了水和吃的来这边偷懒。那么多救援兵，也不少他一个。就等着地震救援结束后他跟着回去一起混个集体二等功。到时候他的职称也能往上升一升，才好更配夏念安，夏父对他也能不那么挑理。可他却没想到，又来了一波地震。直接把他压到了板材下面。偏这里已经被搜寻过，没了人。若不是顾远舟出现，贺鸿北就真的求生无望了。顾远舟将人从废墟里拉出来，懒得说贺鸿北现在不帮忙还添乱，语气算不上好：“你一直朝南走，就能到大本营。” 哪成想贺鸿北却拒绝了。 “我跟着你，一起救人。” 现在他回去，谁知道都怎么编排他。还不如他跟着顾远舟救人，等被人看见了，他再回大本营。有人问起来就说他一直都跟着顾远舟。他就不信顾远舟看在夏念安的面子上会揭穿他。贺鸿北打算的很好，顾远舟瞧了他一眼，看着确实没受伤后便也默认了。不管贺鸿北打的什么算盘能多一个人救人都是帮手。 “救命……” 往深处没走多远，两人就听到了一声男孩儿声音孱弱的呼救。 “救……” “救我……” 顾远舟连忙冲过去，趴在地上听方位。确定了小男孩的位置后，顾远舟刚抬起一块板材，被压着的另一头就传来了一道痛呼。 “啊！好痛！是有人吗？救我！救救我！” 这道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底气十足，听到顾远舟的声音甚至激动的哭了起来。 “别急，我现在就想办法救你们！” 顾远舟刚说完，就看到贺鸿北已经搬起这头的石头。顾远舟连忙拦住他，声音严肃：“你干什么！你不知道那边有人吗？！” 说着，孱弱的男孩儿也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只是声音虚弱的多，几乎都要没有了。贺鸿北却理直气壮：“你听不出这边很急吗？那个男孩儿的声音你也听到了，就算救上来又真的能救活吗？你有想办法救两个人的时间，这边的人已经救上来了！” 顾远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我带人回来之前不要动这里，压在上面这几块石头再叫几个人过来是可以同时一起搬起来的，人都是平等的，能救两个人就没有只救一个之说！” 他是想让贺鸿北回去叫人的。可顾虑太多。贺鸿北是否能认得路？是否能快去快回？他不能拿贺鸿北的不负责赌废墟下两个人的性命。顾远舟说完就快步往回走。他一路飞奔回去叫了几个战友来。和他一组的士兵听见他回来叫人，水还没喝进嘴里就放下跟着他一起往灾区里跑。也就两分钟。一群人跑过去时，却只看到贺鸿北在扶着一人喂水。看见顾远舟过来，炫耀的目光藏都藏不住。 “我就说这么一块石头用不着回去叫人，你看，我不是把人救出来了？你这样多耽误时间啊。” 顾远舟几乎目眦欲裂，指着那块巨石喊道：“快！搬开这块石头！” 贺鸿北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谁把这人送回大本营去？我还要继续搜寻呢！” 没人理他。他们都跟着顾远舟上前，合力将大石头搬走。下面还有无数碎石。碎石头上是一块碎掉的手指，和汩汩流出的血。小男孩儿身上全是伤，此时眼睛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大腿处还压着一块石头。几乎已经压扁。顾远舟眼底划过不忍，手指颤抖的抵上小男孩儿的脉搏。察觉到微弱的跳动，顾远舟立马和战友齐心将石头搬走，将小男孩儿抱了出来。顾远舟用手擦了擦小男孩儿漆黑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有点眼熟…… 贺鸿北原本不屑麻木的脸在看到小男孩儿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瞬间分崩离析。他猛地扑上前，盯着男孩儿的脸看了又看，眼泪才绷不住了一般决堤：“小羽！小羽！你醒醒，小羽！我是爸爸啊小羽！” 顾远舟手里的小男孩儿被贺鸿北抢走抱在怀里。顾远舟蹙眉提醒道：“快送到前面，让医生救治！” 闻言，贺鸿北才抱着孩子快步奔跑起来，一身污遭和鲜血，哪儿还有刚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顾远舟叹口气，想着那张小脸。原来，是贺小羽。怪不得那么眼熟。顾远舟没跟着人回去，继续搜寻到了天亮。期间他没再见到过贺鸿北。听说是请求了组织上的特权，派人把他和贺小羽先一步接出了灾区，送进了城里的医院。又是三天后，救灾结束。于彤菲来了河西灾区。说是做灾区重建工作，一下车就直奔顾远舟。顾远舟没有跟着大部队走，被于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