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瞧大殿下都伤成了什么样,还不长记性……” “……” 裴珩流落在民间的那十五年,本该是读书明志的时候,偏偏为了生计在三教九流钻营,沾染了一身邪气。 如今他万人之上,更是变本加厉,一些胆小的宫人几乎是闻新帝而色变。 诚然,她们不知裴珩此刻就在永安殿。 谢瑾感受到有血从右耳淌了下来,一摸,耳廓处果然多了一枚冰冷的耳钉。 “鹂鸟……” 笼中雀,阁中臣。 大雍皇宫凭色艺取悦天子者,以右耳鹂鸟为信,是为弄臣。 他当即明白了裴珩瞒着众人出现在这的用意,在水牢诛杀不成,他迟早得换法子羞辱自己。 只是不知这是司徒钊出的主意,还是裴珩自己的主意。 “朕前些日子在一弄臣的身上瞧见这精致玩意,就觉着须得是皇兄这样的天人之姿才配得上。便将之取下,想拿来赠予皇兄。” 裴珩的气息霸道地钻进他的右耳,惹得那伤处又痒又疼。 谢瑾立马想起方才那些宫人所说的,问:“……那人呢?” “因为你,他死了。”裴珩说得很轻,但每个字都是咬着的。 谢瑾又缓缓抬手摸了下右耳冰冷的“死者遗物”,他冷静得没有波澜,只是呼吸声微不可察变得清晰了些,说:“先帝丧仪就要开始了,还请皇上先移驾长昭殿主持吧。” “不急,若非丧仪大典,太后分身乏术,朕又怎能见皇兄一面?” 谢瑾:“丧仪事关皇室体面,不是儿戏。” “死人的事,终究是做给活人看的,朕也从来不在乎什么体面。” 裴珩坏笑:“皇兄倒不如想想,日后到了弄月阁,要凭借什么来博朕的青眼,那帮弄臣可都是个个身怀技艺,要想出挑可得费点心思。” 谢瑾颈下微红,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端肃:“皇上今日专程过来,只是为了给我戴这鹂鸟钉么?” “是又如何?” 裴珩毫无愧意:“朕可是无时无刻不挂念着皇兄,像皇兄胸怀大志之人,总不能窝在永安殿当一辈子孝顺儿子吧。怎么,你觉得这鹂鸟钉不好看吗?” 裴珩忽又抬声往外唤道:“齐光。” 殿前司护卫齐光立刻走了进来:“卑职在。” 裴珩又将同样的话问了他一遍:“你来说,你旧主子戴上这玩意,好不好看?” “这……” 齐光只远远看了谢瑾一眼,就忙低下了头,深觉冒犯不敬,当即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 他从小就是谢瑾的贴身侍卫,伴着谢瑾一同长大,情谊深厚。 可就在裴珩回宫后的第三年,因一场意气之争,齐光不得已离开谢瑾,入东宫做了裴珩的护卫。 这些年,齐光身在曹营心在汉,始终念着旧主。 裴珩对此并非不知情,可还是一步步提拔他做到了三品殿前司指挥使的位置,显然是别有居心。 “慌什么。朕只是问你,他这模样好不好看,让你夸几句好听的话,就这么难以启齿么?” 齐光额间冒汗,紧握着腰间的剑柄,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皇上,卑职乃一介粗人,眼拙,实在辩不出美丑。” 裴珩还挂着笑,面色却沉了下来。 齐光知道自己已然驳了裴珩的兴,也知道他是个阴晴不定狠辣的帝王,可为了谢瑾,还是咬牙硬着头皮道:“请皇上三思!士子尚可杀而不可折辱,大殿下是您的兄长,身份尊贵,他怎可与那帮以色艺侍人的弄臣一起——” “瑾,谢主隆恩。” 这话谢瑾是用力咳着说出来的,才勉强盖过了齐光的声音。 “殿下……”齐光哽住了。 裴珩也是一怔,压低冷眉,嘴角隐隐抽动了两下:“谢瑾,你说什么?” 谢瑾又缓声而咳,撑着稍坐直了些,而后抬眸望着裴珩,语气温润坚定地对他说:“这枚鹂鸟钉,我收下了。” 永安殿的门窗紧闭着,却无端一阵风动,将炉内最后一段香吹落成了灰烬。 谢瑾在世人眼中是块无暇美玉,芒寒色正,磊落坦荡地立于这乱世之中,是那些背井离乡、骨肉离散人们的一丝希冀。 可裴珩恨透了谢瑾。 十年来,他用尽了各种心机手段,无一日不想狠狠扒了那层高洁的皮囊,亲眼看一看卑鄙、龌龊、虚伪、下贱的谢瑾,会是什么样? 万一比自己还要不堪呢? 可惜,谢瑾不仅生得耐看,心性也耐磨。 他越是被折磨欺负,就越衬得他坚韧柔软,也越显得裴珩对他的所作所为卑劣而可笑。 ——就如同今日一样。 谢瑾这坦然接受的态度,无疑反向惹恼了裴珩。 那股积压多年的胜负欲又一次充斥了裴珩的内心,恨与不甘交织错乱,几乎要令他发疯,逼他抛弃这十年来在宫里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教养,露出那卑劣龌龊的秉性…… “给朕滚。”裴珩用最后的耐心对齐光下令。 齐光见势不好,还是冒死大声进言:“皇上,前殿丧仪已经——” “滚!”裴珩临近爆发边缘。 殿外又冲进来两名殿前司护卫,将齐光强行拖了出去。 门一关上,谢瑾的双手手腕就被裴珩用虎口卡着,狠狠架过了头顶。 他病体未愈,抵抗不过裴珩突如其来的蛮力,露出惊恐之色:“裴珩……你要做什么!” 裴珩没有亲近之意,却一把将被子都掀了,以逞凶斗恶的架势翻身上来:“既然收了这鹂鸟钉,就是朕的弄臣。弄臣是做什么的,皇兄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不会不知道吧?”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谢瑾的耳边轰然炸开,衣衫下的肌肤犹如被烫伤一般,疼得几乎能溢出鲜血。 见他挣扎着要从床边逃,裴珩心中竟生出从未有过的快意,无端兴奋,一把将人给拖了回来,死死摁着:“怎么,皇兄竟也有怕的时候?” “你一定是疯了,裴珩,清醒点!我可是你的兄长……唔!”谢瑾的身体被翻了过来,痛骂的话都被闷在了枕头里。 “兄长?你算朕的哪门子兄长?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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