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双手捧着一块切好的蛋糕,兴冲冲走出来,满面笑意在见到我的一刹那落了下去。 「安安,爸爸——」 我话没说完,她面无表情地与我擦肩而过。 我皱眉。 安安以前一见我就搂着我脖子甜甜地喊「爸爸」,两个月不见,竟然视我如陌生人。 我早和沈沁说过,离婚的事先不要跟安安说。 显然,她没有做到。 走到楼下时,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口。 安安正叉着一块蛋糕高兴地喂沈沁,沈沁弯着眉眼,低头去接。 手机振动,我收回目光。 白冰清给我发了条信息: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老公。 我能想象到,此刻的她多么激动,多么兴奋。 我长长吐了口气,大踏步离去。 5 《离婚协议》约定的是: 安安抚养权和现在住的房子都归沈沁。鉴于公司即将上市,我公司股权不动,但拿出 800 万作为补偿给她,一年后支付。 白冰清看见补偿金额时,很心疼我。 「这是你这几年白手起家一点点拼出来的,说给就给了,你又要熬多少个项目才能赚回来。」 我安慰她:「总归是我对不起她,我们应该庆幸,如果她坚持要平分夫妻财产,远远不止这个数。」 白冰清将头靠在我肩上,「我就是心疼你的身体。」 她效率很高,很快帮我约好了离婚登记。 我把时间发给沈沁,她简单回了一个字: 等待的几天时间里,白冰清肉眼可见地开心。 是啊,从两年前第一次提离婚开始,我们互相鼓励着一路走到今天,背负了很多,经历了很多。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怎么就突然同意了呢? 「真的没耍什么花招?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不仅是她,我心中其实也有些疑惑。 精疲力尽的夜里,白冰清在我胸口沉沉睡去,我望着窗外的月亮抽烟,思绪纷杂,忽然想起来一件小事。 一个多月前,我正在开会,沈沁打电话来,嗓音里含着怒意: 「为什么把安安的钢琴参赛名额给了白冰清的女儿?」 我当时很不高兴,训斥说: 「安安每年都参加,珠儿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就让一次有什么问题?况且那家机构本来就是我赞助的,以后安安有的是机会!」 沈沁沉默许久,低声说: 「你知道安安为了这次比赛多刻苦吗?她说要用实力证明她爸爸没有徇私,要拿个冠军回来让你骄傲……」 我很烦被她这种道德绑架,粗声说了句,「回头我给她买个礼物补偿就是,珠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没听我说完,挂了电话。 比赛那天,我开车送白冰清和珠儿去现场。 半路堵车,我看见了沈沁,她骑着小电驴,后面载着安安。 沈沁不会开车,家里去机构路不远但异常拥堵,所以她时常会骑着一辆小电驴送安安去学琴。 那天风很大,母子俩被吹得头发凌乱,有些狼狈。 我转头看了眼珠儿,她穿着漂亮精致的公主裙,正一边喝牛奶一边窝在沈白冰的怀里。 小电驴被一辆加塞的车蹭到,沈沁和安安摔在了地上。 我下意识要冲下去,白冰清摁住了我的手,缓缓摇头: 「她本来就不喜欢我和珠儿,这个情形,只会让她更生气。放心,她们没受伤,已经起来了。」 我看过去,母子俩正相互扶着站起。 珠儿忽然摁下了副驾驶车窗,喊「安安」,得意地大声说:「我们坐叶爸爸的车去比赛,你也去比赛吗?」 我在惊慌失措中,与沈沁对视。 我以为她会闹。 她却只淡淡瞥了我一眼,转身安抚安安,很快载着她走了。 …… 自从决定背下骂名走上这条路,我其实刻意不去想那些会让我意志不坚定的事。 总不能对不起这个,又对不起那个。 我对自己说,多补偿一点好了,她一个全职主妇,没上过一天班就能白得那么多钱,也不算亏待她。跟很多人比,她已经算幸运了。 我摁灭了烟头。 止住了脑海中莫名冒出的回忆。 6 离婚登记当天,白冰清坚持陪我去,她说想真诚地跟沈沁表达一下歉意。 我有些犹豫。 「万一她现场对你做些过分的事……」 她苦笑,「那正好,就算我还她了。」 我们提前十分钟到了民政局,白冰清握着我的手,彼此打气。 沈沁出现的时候,我第一眼没认出来。 她一改平日素面朝天的朴实装扮,穿了件藏蓝色束腰风衣,踩着高跟鞋,长长的头发像缎子披下来,垂至腰间。 化了淡妆,本来就皮肤就比别人白皙光洁,更显得她皓齿明眸,眉目如画。 她双手插着口袋,神态安然地走进来。 她似乎自带一种奇妙磁场,待在哪里,哪里就平添一份平和宁静的氛围。 在家如此,在外面也如此。 大厅忽而变得安静,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我恍惚了一下,只觉有种遥远又模糊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我起身朝她走过去,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会穿高跟鞋?」 她怔愣,显然没料到我竟问这样的话。 「嗯。」 「以前从来没见你穿过。」 她浅浅蹙眉,还是解释道: 「今天我有点事。」 我想问什么事,白冰清走了过来。 她看见沈沁,眼神也闪过一丝诧色,随后从容笑着打招呼: 「沈沁你好,我今天来你不介意吧?」 沈沁看了她几秒,微微扬起唇角。 「不介意了。」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中莫名有些烦躁,粗声说: 「这是公众场合,你可别像以前又哭又闹!」 我没冤枉她。 在两年艰苦卓绝的离婚过程中,她的确哭过闹过,更多的时候,她红着眼眶凝视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叶鸣,你爱我的,你只是不记得了。 「叶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叶鸣,我坚持不住了,你别怪我好不好……」 我们的确有过很相爱的时刻,可我也的确变了。 到后期,我愈来愈不耐烦。 「沈沁,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要接受现实,人总是会变的。」 此刻,沈沁垂下眉眼,笑了笑。 「去登记吧。」 手续办得很顺利,工作人员说,一个月冷静期结束后再来领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大门时,白冰清鼓起勇气,对沈沁诚恳地说道: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我和阿鸣,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沈沁微笑,瞥了一眼白冰清手上的包。 「你确定不是来让我看这个包的?」 两个女人在深秋的落叶中沉默对视。 白冰清冲她笑了。 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仔细打量那个包,包的提手上绑着一条丝巾。 有些眼熟…… 我猛然记起来。 包是半年前我送给白冰清的礼物,很贵,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套房子。 白冰清高兴地搂着我亲时,沈沁打电话来,慢声细语地说她生日,等我回家吃饭。 我有些惭愧,白冰清大度地让我回去。 「友好离婚对公司上市有好处,不要任性。」 她笑着从那个包上解下一条丝巾。 「这个牌子的丝巾也不便宜,你拿去当她的生日礼物,省得你又折腾去买,回头我再去专柜配一条就是了。」 记得那天,沈沁收到丝巾很高兴,眨着小鹿似的眼睛试来试去。 而现在,她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包上那条新配的丝巾。 又轻飘飘移开。 7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沈沁同意离婚后,以前一些不在意的,遗忘了的画面,总是猝不及防冒出来。 我想人总是怀旧的,或许这是大脑在跟过去切断的一个过程。 我带着白冰清回了父母家。 白冰清姿态放得很低,买了很多价格昂贵的礼物,父母却对她极其冷淡。 他们一直强烈反对我和沈沁离婚。 争执得最激烈时,父亲指着我怒吼: 「蠢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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