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而夺取气运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正是剖心取血。 如此,便能完完全全抢占她的命格,让杜鹃生出九根金羽,逆天改命,登上至高无上的后位。 父亲秦国公嫌弃她上不得台面,不在意她。 可柳寻烟是她的生身母亲啊! 司菀前世活了整整十九年,都没有怀疑过姨娘,没曾想,柳寻烟才是导致自己惨死的真凶。 若非她调换了自己和司清嘉的身份,占了鹊巢的鸠根本不可能顺风顺水,一路扶摇。 司清嘉真应该感谢柳寻烟。 有柳寻烟这样的母亲,兢兢业业铺路,才换来了她的后位。 一路无话。 马车抵达秦国公府,司菀掀开车帘,瞧见有个眼生的嬷嬷凑到司清嘉跟前,低声嘀咕了几句。 旁边的司清宁听着听着,瞪圆了眼。 嬷嬷走后,司清宁再也按捺不住羡慕,道:“姐姐,那嬷嬷说,陛下有意下旨封赏你,这是天大的殊荣!” 听到“封赏”二字,司菀脚步一顿。 前世司清嘉于紧要关头护住九皇子,确实得到了皇帝的封赏,让她一跃成为世家贵女的典范。 司菀本以为自己救下太子表弟之举,能断了司清嘉的青云路,没曾想还是没能改变前世的轨迹。 看来,想夺回气运,还得慢慢筹谋。 司菀并不心急。 比起被人诬赖爬床勾引皇子,关进祠堂反省数日,现下的日子已经好过太多。 她知足,也不会气馁。 毕竟司清嘉才是那个卑劣的小偷,而她只是在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司清宁欢呼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老夫人和赵氏收入耳中。 赵氏既欢喜又担忧,紧紧握住司清嘉的手。 “下次莫要以身犯险,娘会心疼。” 司清嘉眼眶微红,雏鸟般依偎在赵氏怀里,一叠声的唤着“娘”。 柳寻烟弯唇低笑。 攥着锦帕的指节却泛起青白。 司菀知道柳寻烟心里不好受,她父亲虽为小官,她却是庶女,即便生得美貌绝伦,也不堪为人正妻,被一顶小轿抬进公府。 当了近二十年的姨娘,就算秦国公对她宠爱有加,妾就是妾,凭柳寻烟的出身,永远越不过赵氏。 若仅是如此也便罢了,为了不让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因出身受尽委屈。 柳寻烟狠下心肠,把自己与国公夫人赵氏的孩子调换了。 从此以后,她的女儿拥有完美无瑕的地位。 可她,却不能光明正大听女儿喊一声娘。 嫡小姐的娘亲,只能是国公夫人,而不是她姨娘柳氏。 一行人往前走,司菀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刻意落后几步。 围场行宫的小太监给她塞了张字条。 司菀没有急着打开,回到房间后,看到字条上的那行字。 她和系统同时愣住了。 三日后,宣旨太监来到秦国公府。 老夫人、秦国公带着大房、二房所有人,站在前院迎接。 只听内侍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司氏,孝慈贤德,聪敏过人,救稚童于兽口,勇毅果敢非常人可比,特赐黄金百两,东珠一斛,钦此!” 听到圣旨的内容,饶是司清嘉少年成名,见多识广,结识了许多皇亲国戚,芙面仍涨红如血。 激动又欢喜。 京中贵女多如过江之鲫,但她从未听说,哪家的姑娘在出阁前便获得圣旨嘉奖。 且不提黄金百两,只是俗物罢了,而赐下的东珠,才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物儿。 诚如清宁所言,是天大的殊荣。 先前围场行猎时,闹出的肚兜儿案,虽然有七皇子压着,没传出多少风言风语,到底损了她的闺名。 如今的圣旨,便似酷热暑日里一碗沁凉井水,将先前蒙受的屈辱尽数冲刷干净。 司清嘉咬唇,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在宫中内侍面前失态。 等心绪平复下来,她才上前一步,双膝跪地,举起手。 口中道:“臣女接旨。” 谁知,半晌,圣旨也未落到她手中。 司清嘉愕然抬头,发现宣旨太监满脸尴尬之色,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她下意识看向秦国公。 秦国公心觉奇怪,问:“公公,可是有什么异状,为何还不颁旨?” 柳寻烟扶着国公夫人赵氏,竖起耳朵听着。 宣旨太监思索片刻,低声道:“公爷,陛下下旨赏赐的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 “不可能!” 柳寻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清嘉那么高贵,那么出众,岂是低贱卑微的司菀可比的? 一定是弄错了! 赵氏终究出身高门,虽然失望不是亲生女儿获此殊荣。 菀菀唤她一声母亲,也算是她的孩子,赵氏自是高兴的。 但她想不明白,柳姨娘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对上赵氏不解的目光,柳寻烟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过了。 她只是公府的姨娘,须得谨守姨娘的本分。 “夫人,菀菀只是庶女,哪里能越过大小姐,妾身实在没料到……”柳寻烟轻声辩解。 这会儿司清嘉仍跪在原地,神情恍惚,不敢置信的模样。 前几日,七皇子身边的嬷嬷给她送信,称皇帝有意封赏秦国公府的姑娘。 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自己。 正如柳姨娘所言,没有越过嫡女封赏庶女的道理,如此抬举庶枝,与以庶充嫡有何分别? 恐会乱了伦理纲常。 即便内心再是不满,再是怒火中烧,司清嘉也不敢吐露出半声质疑。 她明白,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圣旨已定,容不得她讨价还价。 此时,秦国公面上诧异之色早就褪去,他回头,冲着站在角落里的司菀招手,“你这孩子,还不快过来接旨!” 司菀依言上前,接过沉甸甸的圣旨。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司清嘉嫉恨不已,娇美面庞狠狠扭曲,唇齿间弥散着一股铁锈味儿。 司菀的命,可真好啊! 第15章 你姨娘又不会害你 活了整整十六年,司清嘉头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儿。 她生在一等公府,又是长房嫡女,论身份,没有人及得上她。 养在姨娘名下的司菀更是如此。 但司清嘉没想到,有朝一日,皇帝的封赏竟会越过她,直接落到司菀头上。 而她还欢天喜地下跪接旨。 司菀一定会在背后,嘲笑她自不量力。 司清嘉闭了闭眼,唇齿间腥甜味儿越发浓重,她强撑着站起来,靠在柳寻烟身边。 离得近了,柳寻烟也能闻到那股子血腥气。 她们一同看着司菀上前接旨。 宣旨太监离开后,柳寻烟刻意露出诚惶诚恐的模样,拉住司菀的手,压低声音道: “菀菀,古者父母在,不有私财,否则即为不孝。陛下赏赐的黄金百两,东珠一斛,不如充入公库,也能少些非议,姨娘是为你好。” 说这话时,柳寻烟背对着司清嘉。 饶是如此,她也能清晰感受到清嘉的颓唐与崩溃。 事情本不该如此。 清嘉是天之骄女,是秦国公捧在掌心的明珠。 她得不到的东西,司菀也不配拥有。 基于这种想法,柳寻烟才给司菀扣了一顶帽子—— 只要司菀收下赏赐,便是存了私财。 便是不孝。 听到柳寻烟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己好,实际上却在步步紧逼,司菀内心毫无波澜。 若是换成前世,被自己生母用“不孝”来敲打,她肯定会深感委屈。 但在知晓柳寻烟与她毫无血缘关系后,盘踞在心的忿忿不平便如轻烟般消散了。 毕竟司清嘉才是柳寻烟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柳寻烟处处为她着想,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她不该把自己当成踏脚石。 让司清嘉在自己的尸骨上开出娇艳的花。 司菀并非供奉的木胎泥塑,她会反击,会抵抗,绝不会坐以待毙。 司菀反握住柳寻烟的手,与她对视。 “姨娘,女儿不像姐姐那般,自幼有大儒教导,只听过一句‘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 陛下赐我金银,我收下了,即为忠君,亦为孝父。 您说我不孝,难道是想让我抗旨不遵?” 司菀刻意拔高声调。 庭院里,每个人都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下意识看向柳寻烟。 人人都说,大房的柳姨娘向来安分守己,谨小慎微,事事以国公夫人赵氏马首是瞻。 她美貌,又不起眼。 就算秦国公一月足有二十天宿在柳姨娘房中,公府上下也没有谁真正在意过她。 只知道,她生了个不受宠的庶女。 却未曾想,柳姨娘为了讨好国公夫人,对自己的女儿如此苛刻。 不孝乃是十恶重罪之一,若是这个罪名坐实了,司菀别提保住赏赐,恐怕会被立时逐出家门,断绝关系。 柳姨娘看似柔柔弱弱,心肠可真狠。 “柳氏,莫要胡言。”老夫人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暗自叹息。 陛下颁旨封赏自家姑娘,原本是多荣耀的事情,岂料先是清嘉产生误会,而后柳氏又闹起风波。 她们怕不是觉得公府日子过得太舒坦,擎等着让人耻笑! 柳寻烟肩膀颤抖,唇瓣无一丝血色。 秦国公心疼她,面露不忍。 “菀菀,姨娘也是为了你好,你何必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她的用心?” 司菀:“父亲,并非我恶意揣度,而是姨娘这种踩一捧一的行为,早就不是头一回了。” 她将散落的鬓发挽到耳后,露出左脸上的伤疤。 “当年姨娘为了保护大姐姐,可以对女儿的安危不管不顾;如今她为了让大姐姐高兴,自然也可以强夺了我的赏赐!” 司菀侧了侧身,不看柳寻烟,仿佛被伤透了心。 国公夫人赵氏却十分愧疚,她没想到,柳姨娘的忠心耿耿,会给这个无辜的孩子造成伤害。 走上前,她握住司菀冰凉的指尖。 “孩子,你受委屈了,从今日起,母亲定将你当成亲生女儿呵护。”赵氏言辞坚定。 司菀鼻间酸涩。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赵氏。 她是赵氏的女儿,虽然五官生得不太像,但柔和的轮廓却别无二致。 打从司菀年幼时,柳寻烟就担忧她的身份会暴露,便强行将她关在小院儿里。 一旦司菀乱跑,换来的不仅仅是罚跪和责打,还有姨娘止不住的眼泪。 长此以往,司菀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再也不能飞了。 而赵氏对此,一无所知。 这会儿听到赵氏自称“母亲”,即使这个“母亲”指的是嫡母,柳寻烟仍是一阵心惊肉跳。 她强笑道:“夫人,菀菀是妾的亲骨肉,妾怎么忍心让她受委屈?只是刚刚未曾思虑周全,以为菀菀身份低,福薄,受不住圣上的赏赐,才让她将黄金和东珠充公的。” 秦国公也帮着打圆场。 “寻烟就这么一个孩子,司菀吃的用的,无一不是她亲自挑选,如此掏心掏肺,到头来却换来不慈的名声,传出去,倒成了公府的不是。” 赵氏性子软,难免有些犹豫。 司菀却想趁此机会,彻底摆脱柳寻烟的控制。 她上前一步,距离秦国公仅有一臂远。 “父亲,姨娘亲自挑选的物件,一定就好吗?”司菀问。 “你姨娘又不会害你。” 秦国公满脸不耐烦。 他向来瞧不上司菀这个貌丑的女儿,不仅容貌欠佳,性子也不讨喜,将来指不定都没人求亲,半点用处都没有,真是块烫手山芋。 司菀环顾一周,目光落在了柳寻烟身上。 不知为何,柳寻烟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司菀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玉瓶,上面勾画着紫竹图案,精巧细致。 “这不是我托人从蜀地带回来的药膏吗?据说以紫竹为原料,辅以多种名贵药材,有淡化瘢痕的功效,我特地给你姨娘送了几瓶。” 赵氏接过玉瓶。 柳寻烟鼻尖渗出细汗,她抖着手,擦了擦汗。 克制不住的心虚。 “母亲,你闻闻,药膏是这个味道吗?”司菀道。 赵氏依言打开玉瓶,仔细嗅闻,眉头越皱越紧。 第16章 父亲,若不是构陷呢? 国公夫人赵氏出身望族,手底下有不少得力的管事,走南闯北的做生意,规模不小。 紫竹药膏便是老管家的次子从蜀地带回来的。 只因赵氏提过一嘴,庶女左脸上的疤痕是为了保护司清嘉而留下的,让她十分愧疚,一直想要弥补,却寻不着机会。 后来,老管家的次子将紫竹药膏送进国公府,赵氏虽说自己用不上,也打开瞧了瞧,当时便闻到了一股让人头脑清明的竹香,很是特别。 可这只熟悉的玉瓶中,却连半点竹香都无。 像最普通,价格最低廉的药膏。 赵氏看向柳寻烟,眉头微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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