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声: “几年未用绊马索,手艺到底生疏了,这匹马居然没摔断脖子,只是逼停了马车。” “虎哥已经够厉害了,咱们兄弟几个也跟着开了眼。” “就是就是,要不是虎哥反应快,这两位金尊玉贵的少爷小姐,恐怕早就逃了。” “要是他们识相,就把银瓜子都交出来。” 司清嘉的心机城府虽然不浅,但到底是高门大户的姑娘家,接触的都是内宅女眷,鲜少与乞丐打交道。 是以,她完全没料想,这群人会危险到此种程度,与杀人不眨眼的贼匪有何区别? “哥哥,他们不是军士吗,怎会如此可怖? 就因为我手上有银瓜子,便用上绊马索这等物件儿,难不成还想杀人夺财?” 司清嘉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柔弱又可怜。 以往司勉看见她这副模样,总是克制不住的生出怜惜。 但今日,司勉却无端升起一股火气。 要不是清嘉任性行事,非要来乞儿街救济百姓,他们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善良,但有时候,过分善良也是一种愚蠢。 害人又害己。 司清嘉向来敏锐,擅长察言观色,瞧见司勉紧皱的眉宇,以及蕴着的不耐烦,便知他在怪罪自己。 她顾不得周身疼痛,死死攥住司勉的衣袖,生怕他把自己抛弃在此。 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司勉想掰开司清嘉的手,掰了几下,却没掰动,索性由她去了。 他掀开车帘,恰好与领头的乞丐对视。 那人断了条腿,双臂却尤为健壮,眼角到下颚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形似蜈蚣,一看就并非善类。 司勉有些胆寒,但他终究怜惜妹妹,哑声安抚:“别怕,哥哥会带你回家。” 心里却在无声祈求,官府快些察觉乞儿街的异动,把他们兄妹救出去。 这些低贱不堪的乞丐,死就死了,但他可是公府的嫡长子,未来会继承秦国公的爵位,万万不容有失。 而妹妹清嘉,指不定会嫁入皇室,成为天底下至尊至贵的女子。 与这些淤泥一样的贱民,有着天壤之别。 “司大小姐,司大少爷,二位别装死,还得我亲自把你们请出来吗?” 被称作虎哥的中年男子双目赤红,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柴刀,一步步逼近车驾。 看到这一幕,马夫瞬间被吓破了胆,跌坐在雪地,爬都爬不起来。 司清嘉也慌乱至极,褪去身上的钗环,远远扔出去。 她尖叫:“银瓜子已经没了!这些首饰十分名贵,也能换得银钱。” 虎哥看向司勉。 司勉一咬牙,将腰间玉佩解下来—— 这是父亲送给他的和田玉,也是司家的传家宝。 可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能将象征身份的玉佩交给乞丐。 虎哥一瘸一拐走上前,弯腰捡起和田玉。 玉佩雕工精湛,触手生温,泛着油润的光,一看便价值连城。 可这样的宝贝,虽贵重,但也烫手。 无法典当换取银钱,指不定还会招惹麻烦。 虎哥狞笑,随手将和田玉扔在墙上,磕得四分五裂。 第80章 大姐姐,你可安好? 司勉盯着碎裂的玉佩,双目赤红,恨不得冲上前,与虎哥争个高下。 却被司清嘉死死攥住手臂,不得动弹。 “哥哥,玉佩只是身外之物,碎了也就碎了。”司清嘉哑声规劝。 “身外之物?” 司勉俊美斯文的面庞狰狞扭曲,指着玉佩碎块,说: “清嘉,你知不知道,当年祖母选中父亲,让他承继爵位时,亲手将这块玉佩交给父亲,重要性可见一斑。” 司清嘉何尝不知此物重要? 但已经碎了的玉佩,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原。 与其逞一时之勇,激怒面前的贼匪,还不如稍作忍耐,等官府来人,再处置虎哥也不迟。 司勉有时候太任性了。 司清嘉暗道。 虎哥懒得理会这对兄妹,他将地上的金银首饰揣进怀里,眯眼打量着狼狈不堪却依旧美丽的女子。 司清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急慌慌道:“这位壮士,我身上真没有银钱了!” 声音甚至染上哭腔。 虎哥等人知她出身高贵,也不想惹麻烦,一瘸一拐离开此地。 司清嘉刚松了口气,后方乌泱泱的乞丐却追了上来。 眼见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海浪般翻涌而至,司清嘉忍不住尖叫。 恰在此时,身着甲胄的侍卫终于赶到,手持长刀,挡住乞丐们的去路。 见状,司清嘉如蒙大赦,周身气力仿佛被抽干了般,跌坐在地上。 司勉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如浆,浑身颤抖似筛糠。 司清嘉注意到,来人并非官府衙役,而是一群眼生的侍卫,不知是哪家的。 她问:“敢问是谁将诸位派到乞儿街的?” 为首的侍卫答道:“我家主人乃宣威大将军。” 听到这话,司清嘉面上的感激之色瞬间凝固。 她不明白,宣威大将军府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乞儿街? 难不成是司菀通风报信? 是了。 司菀曾经救过符英的命,而将军府只有这么一根独苗。 为此,符家对司菀感念甚深,唯她马首是瞻,要是司菀派人去符家送信,他们绝不会拒绝。 可司清嘉仍不相信,司菀会有这么好心。 她那个妹妹早就恨毒了她,如非祖母一再阻拦,只怕司菀根本不会留手。 若司菀知道司清嘉的想法,定会笑她自作多情。 将军府的侍卫确实救下她和司勉兄妹二人,但这并不是主要目的—— 侍卫来此是为了镇压癫狂的百姓。 银瓜子勾起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激发了他们的恶念,如无外力约束,定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不久前,被踩踏至死的乞丐,便是最好的证据。 符家在军中本就颇有威势,侍卫又训练有素,武艺高强。 没多久,就控制住了局面。 匆匆赶回的金雀搀扶司菀下车,主仆二人踩着积雪,一步步来到司清嘉兄妹跟前。 司菀面无表情,光洁无瑕的半张脸美艳绝伦,居高临下,俯视着司清嘉。 “大姐姐,你可安好?” 司清嘉心底无端升起一股火气,手脚并用,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她努力挺直脊背,但散乱的鬓发还是暴露了她的窘迫。 司清嘉银牙紧咬:“好。” 司菀挑眉,没想到司清嘉的嘴这么硬。 她走到墙角,弯下腰,捡起那块四分五裂的玉佩,置于掌心。 摇头道:“可惜了美玉。” 司勉额角青筋迸起,目眦尽裂。 “司菀,你别假惺惺的,惯会装模作样!”他气急败坏道。 司菀满脸无辜,主动上前一步,说: “哥哥,可是菀菀又做错了什么?是不该规劝你们,别拿银瓜子引诱百姓,还是不该给宣威大将军府送信,亦或不该前来关心你与姐姐?” 一连串的质问,怼得司勉哑口无言。 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司菀说出口的话虽不中听,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无可指摘。 她早就预料到,清嘉救济百姓之举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便出面提醒。 自己却因私怨作祟,完全听不进她的劝告,甚至还百般嘲讽,认定司菀不怀好意。 可现实,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他脸上。 将他扇得鼻青脸肿,痛不可遏。 “都怪我不好,我想着乞儿街的百姓衣食无着,可能挺不过这个冬天,便自作主张,带着哥哥来到此处,将准备好的银瓜子发给众人。 岂料竟好心办了坏事。” 司清嘉以手掩面,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指缝滑落,说不出的可怜。 但在司菀看来,此女,说不出的可恨。 自小到大,司清嘉满嘴谎言,从来没有半句真话。 她来乞儿街,名为救济百姓,实际上必定另有目的。 只是自己尚未发现罢了。 “大姐姐,眼泪是世间最无用的东西,你哭一场,难道在这场骚乱中丧命的人就能死而复生吗?”司菀语气冰冷。 司清嘉踉跄了下,要不是兰溪及时搀扶,她指不定会摔得头破血流。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低声辩解。 “你是何想法不重要,关键在于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的善举非但没能救助百姓,反倒造成多人丧命。” 司菀强压怒火,按住司清嘉的肩头: “司清嘉,这不是自家姐妹小打小闹,而是人命官司,你最好仔细想想,该如何向官府解释。” 换作往常,司菀如此无礼,直呼长姐大名,司勉定会狠狠教训她一顿。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刚被司菀救下,着实没有颜面摆兄长的架子,斥责于她。 司清嘉几乎快被司菀的话吓破胆。 她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居然惊动了官府,这该如何是好? 司清嘉六神无主,急得团团转。 兰溪担心主子,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您莫慌,有七殿下在,他会护着您的。” 闻言,司清嘉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兰溪这丫鬟说的没错,七皇子确实有能力保护她。 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算自己害死了几个乞丐,惊动了官府又如何? 她是未来的皇子正妃,谁会因为这么几条微不足道的贱命,与她纠缠? 第81章 司清嘉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本事 司菀看得一清二楚,司清嘉虽因寒冷和惊魂未定而轻轻颤抖,但她眼底满是不屑。 很显然,她没将那些无辜丧命的百姓放在心上。 旁边的司勉亦是如此。 他们高高在上惯了,自持身份,只能看见云端的奢华幻景,又怎会俯瞰地上的凡俗境象。 司菀懒得理会这对兄妹,转过身,冲着侍卫首领拱手行礼,恭声道谢。 侍卫首领知晓眼前女子的身份,是他们将军府的座上宾,也感念司菀在兽苑救下小少爷的恩情。 如此大恩,本就无以为报,又岂能心安理得受她这一礼? 侍卫首领侧过身,冲着司菀抱拳。 乞儿街的乱象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官府衙役才姗姗来迟,收拾残局。 瞥见道路两旁哭喊哀嚎的乞丐,有的满身鲜血,有的断腿断脚,有的攥住银瓜子窃喜不已,司菀不由抿唇。 想起绸缎庄颇为丰厚的进项,她冲着金雀道: “先去绸缎庄支银子,请大夫过来,再买些药材和吃食,切记,千万不能直接把银钱带到乞儿街。” 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亲眼见证了司清嘉酿成的人祸,金雀哪敢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 她点头如捣蒜,应声快步离去。 司菀则乘车驶出乞儿街,马车与司清嘉、司勉擦身而过时,没有半点停下将他们一并带走的意思。 见状,司勉气急败坏,右手紧握成拳,狠狠捶墙,发出砰砰的响声。 指节也隐隐渗出血丝。 那副狰狞扭曲的模样把司清嘉骇了一大跳。 “哥哥,你别生气,菀菀也不是故意的,莫要伤着自己。”司清嘉表面上劝架,实则火上浇油。 看着马车很快自街口消失,司勉愤愤不平骂道: “清嘉,你别提司菀找借口了,她就是故意的!此女身份低贱,秉性扭曲,整颗心早就被嫉妒所占据,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将你我二人踩在脚下,又岂会轻易放过? 势必要装腔作势,好生显摆一番,才能彰显她的聪慧。” 话落,司勉也不想再在乞儿街多做逗留,打算带着司清嘉回府。 毕竟此地危险,那起子乞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神情瘆人极了。 再加上雪地上摆放着不少尸首,委实晦气。 岂料还没等离开,兄妹俩便被衙役扣住了。 寒光湛湛的长刀架在脖子上,司勉气得面色铁青: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父亲是当朝一品国公,你们还不放开?” 他到底顾及脸面,压低声音咆哮。 “我管你爹是什么身份?铸成此等大错,就得依律审判。”衙役没好气道。 眼见着这人油盐不进,司清嘉也有些慌了。 女子闺名无比重要,一旦被坐实罪名,她不仅得不到严惊鸿的认可,还会沦为高门贵女的笑柄,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指不定婚事也会越发艰难,哪里还能嫁给七皇子? 司清嘉眼圈泛红,哀求的看向司勉。 面对自己疼爱整整十几年的胞妹,司勉也不忍心让她受委屈,硬着头皮道: “你们抓我便是,放开我妹妹,此事与她无关。” 司清嘉呜呜哭泣,豆大的泪珠顺着腮边滑落,美丽又柔婉,确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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