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道。 衙役只需要抓个罪魁祸首交差,既然这对兄妹已经商量好了,他也不愿多生事端。 当即摆手,赶人。 “高门大户的女眷,总得读书明理,姑娘,下回莫要再做这种蠢事,免得害人害己。” 闻言,司清嘉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她姣美面庞涨成了猪肝色,很想说自己是大儒的亲传弟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甚至还得到许多有识之士的赞誉,比你这个普通衙役强了不知多少倍。 但看着狼藉一片的街面,涌到嗓子眼儿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随后,司清嘉像是舍不得司勉般,一步三回头,满脸羞愧的离开了乞儿街。 而司菀,则是先到宣威大将军府向袁氏道谢,才折返公府。 两人恰好一同抵达。 得知消息的老夫人、赵氏等人,也匆匆迎了出来。 柳寻烟更是哭得双目红肿,险些昏厥过去。 “清嘉,菀菀,你们没事吧?” 赵氏分别握住姐妹俩的手,美丽的脸上尽是担忧。 司菀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母亲,我并无大碍,就是不知被百姓团团围住的大姐姐,是否受到了惊吓?” 司清嘉暗暗咬牙,一抬眼,便对上司菀那张粉黛未施的脸。 颇为素净,不见半点脂粉,左脸的伤疤尤为明显,却让她无端有些怯懦。 感受到众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司清嘉紧了紧名贵的雪狐裘,强挤出一丝笑。 “索性官府来得及时,有惊无险。”她道。 司菀唇角勾起,刻意回过头,仿佛在寻找什么。 司清嘉紧张的攥住袖襟,不明白司菀究竟有何用意。 站在赵氏身后的柳寻烟也不由蹙了蹙眉,暗骂司菀不安生。 “菀菀,怎么了?”老夫人问。 “今日清早,哥哥同大姐姐一起离府,怎的这会儿只有大姐姐一个人回来了?” 赵氏怔愣,下意识回头望向司清嘉,嘴唇翕动。 其他人同样满心疑惑。 “清嘉,你哥哥呢?”赵氏还是没忍住,问。 司清嘉心知,自己根本避不过这一关,与其费尽心机隐瞒,再被司菀拆穿,还不如实话实说,也能少丢些脸面。 她哑着嗓子开口:“母亲,哥哥,哥哥他被官府带走了……” 老夫人面皮抖了抖,回想起下人通禀时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 事情恐怕没她想得那么简单。 桐木拐杖用力叩击地面,老夫人嘶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实说,不得有半点隐瞒!” 司清嘉哭道:“孙女与哥哥一同去乞儿街救济百姓,却不曾想,被官府当成了恶人,他们不由分说,把哥哥擒住,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押往府衙了。” 司菀拊掌,对司清嘉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本事深感佩服。 第82章 大姐姐,我还有一事不明 司菀拊掌声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老夫人看向她,沉着脸问:“菀菀,你也在场,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理而言,司清嘉乃赵氏所出的嫡小姐,才华横溢,声名远播,她的话可信程度应该极高才对。 偏生司清嘉一次又一次的折腾,早已耗尽老夫人的信任。 因此,后者才会当着全家的面,从司菀口中寻求答案。 司清嘉死死咬住舌尖,许是力气用得过大,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 她垂眸,拿起锦帕轻按眼角,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实际上,是怕暴露自己对司菀的恨意。 司菀为何非要多管闲事?在乞儿街让她丢尽了脸面不算,回到公府依旧不依不饶,她眼里可还有自己这个姐姐? 柳寻烟挪动脚步,来到司清嘉身边,轻轻拍抚她的手背,安慰。 望向司菀的眼神里,同样透着不善与警惕。 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诞下的女儿,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那般。 二夫人挑眉,觉得大房的关系委实奇怪。 母不像母,女不像女。 不过此事与二房无关,她也懒得戳破。 “祖母,大姐姐许是被吓着了,遗漏了不少关键的细节,大哥之所以会被官府带走,是因为乞儿街闹出了人命官司。”司菀语气淡淡,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老夫人瞳仁骤然一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人命官司?好端端地怎会死人?还与勉哥儿扯上关系。” 老夫人神情委实称不上好,气息也急促几分。 “此事刨根溯源,是因为大姐姐心善,搜罗了许多银瓜子,带到乞儿街救济百姓。”司菀慢声道。 老夫人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司清嘉,仿佛头一回认识这个孙女。 人怎能糊涂到这种程度,将银瓜子带到满是乞丐的街市,与稚子抱金有何异? 她真是魔怔了! 如此浅显易懂的逻辑,不仅老夫人看得清楚,赵氏等人同样心知肚明。 毕竟高门大户的女眷虽常年身处内宅,但掌管中馈,打理家业,人情世故,桩桩件件均需耗费心神,又岂是头脑简单之辈? 对上老夫人蕴满失望的眸光,司清嘉站都站不稳。 若不是丫鬟在旁边搀扶着她,只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即便如此,司菀仍不肯罢休,继续道: “大姐姐和大哥乘坐马车,在乞儿街发善心,随手泼洒的银瓜子,彷如散发着鲜美香气的饵料,吸引了无数乞丐竞相追逐。 人一多,容易踩踏,便会受伤,乃至葬送性命、” “够了!”柳寻烟厉声呵斥,打断司菀的话。 她的清嘉拥有贵不可言的凤凰命格,将来指不定会入主中宫,成为尊贵无比的皇后。 因此,她的闺名重要非常,绝不容许沾染任何污点。 “菀菀,大小姐也是好意,想要帮帮那些衣食无着的乞丐,却没料想他们如此贪婪,非得争抢几枚银瓜子,这才酿成祸事。” 柳寻烟看似在向司菀解释,实则是冲着老夫人和赵氏说的这番话。 目的便是为司清嘉开脱。 老夫人眯起双眼,道:“柳氏,方才是我让菀菀讲述乞儿街发生的事情,你打断菀菀的话,是对老身不满吗?” 柳寻烟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得生疼,却不敢起身,哀声道: “老夫人,妾身并无此意,只是菀菀所言太过偏颇,会让您和夫人对大小姐生出误解,妾身想着家和万事兴,才阻止菀菀胡言乱语,当真没有冒犯您的想法。” “偏颇?哪里偏颇?”老夫人缓缓摇头。 她倒是觉得菀菀的话,没有添油加醋,反倒十分公允。 之所以听着刺耳,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太过荒唐,才让柳寻烟觉得难以接受。 “柳氏,今日这场闹剧,症结在于清嘉,你认是不认?”老夫人道。 柳寻烟闭了闭眼,点头。 老夫人又说:“乞儿街确实因踩踏出了人命,对不对? 柳寻烟再次点头。 “而司勉之所以未曾归家,便是受了清嘉连累,被官府当成凶手缉拿归案,如此,可有半点错处?”老夫人语调霎时间拔高些许。 柳寻烟颤颤摇头,“没错。” “柳氏,多年以来,你一直照顾清嘉,与她情谊匪浅,甚至把这孩子视同亲女看待,可错就是错,无论清嘉是何身份,都需要为自己的罪过承担责任。” 老夫人神情愈发郑重。 柳寻烟心里虽不认同她的话,却没胆子反驳,只得呐呐应是。 “清嘉,你犯了错,祖母要请家法惩戒,你有怨言吗?” 司清嘉心里不甘极了,但她性情肖似柳寻烟,惯爱遮掩,自然不会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提起狐裘边角,跪在雪地里,轻轻摇头,道: “清嘉知错了,祖母您要罚便罚,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否则,孙女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柳寻烟看着她,眼泪掉个不停,仿佛她才是司清嘉的亲生母亲。 而赵氏,则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然,何至于如此冷静? 将这堪称荒唐的一幕收入眼底,司菀暗暗嗤笑,面上却故作无辜,说: “大姐姐,其实我还有一事不明,只是不知该不该问。” 司清嘉银牙紧咬,强打起精神,道:“妹妹问便是,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解你心中疑惑。” “那太好了!” 司菀眨了眨眼,不急不缓道:“大姐姐向来行事沉稳有度,颇具大家闺秀的气韵,怎会突发奇想,去到乞儿街行善事?” “我听说,那处的乞丐都是受战乱波及的灾民,难免有些不忍,才选择前往乞儿街。” 司清嘉自然不能承认她是为了讨好严惊鸿,便随口胡诌。 “是吗?”司菀明显不信。 她抬脚,走到司清嘉跟前站定,垂首俯视着曾经倨傲狂妄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大姐姐向来不做无用功,我还以为你另有目的呢。” 第83章 司清嘉受家法 司菀意有所指的话,让司清嘉面色大变。 她神情扭曲了下,咬牙说: “菀菀,你口口声声说我另有目的,可有证据?莫要凭着主观臆测,污蔑于我。” 司清嘉泪眼朦胧的看着老夫人。 祖母向来顾全大局,绝不会放任司菀当众胡闹。 况且,司清嘉笃定司菀没有证据。 毕竟她费心费力施行善举,就是为了接近严惊鸿,获知边关舆图的消息,此事极为隐秘,就连老师也一无所觉,何况司菀了。 略显苍白的唇瓣微微上扬,司清嘉说不出的得意。 望向司菀的目光中,也充满挑衅。 “菀菀,清嘉此举确实欠考虑,以至于酿成大祸,但她未必有其他筹谋。” 老夫人边叹气边道。 “菀菀,姨娘虽没读几年书,却也听说过一句话: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 在你眼里,大小姐心机深沉、诡计多端,那你自己呢?难道真能做到言行一致,无可指摘?” 想到司清嘉会受到家法惩处,柳寻烟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对司菀的恼恨越发深浓。 甚至顾不得会引发旁人怀疑,也要为司清嘉冲锋陷阵。 “姨娘,大姐姐不愿说实话便罢了,我也不能强迫她吐露出真实想法。 您也不用费尽唇舌敲打我,毕竟这档口大哥还在府衙之中,若真触及刑律,后果不堪设想。” 司菀慢吞吞道。 她心知,即便司清嘉卑鄙窃走了命数和气运,成为秦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但在众人眼里,将来会承继爵位的司勉,才是最为重要的小辈。 如若非要让老夫人做出抉择,定会选司勉而弃司清嘉。 司清嘉面皮抖了抖,攥住锦帕的手也渗出细汗。 “大姐姐,你离开乞儿街时,就没替大哥考虑一二吗?” 司菀毫不客气的添油加醋。 柳寻烟气急败坏,偏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菀怎的那么阴险?非要把她的清嘉逼上绝路。 赵氏捻动佛珠的频率,比方才更快几分。 老夫人看她一眼,说:“此事必须告知长钧。” 赵氏轻声应是。 她们终究是内宅女子,不便与府衙联络,莫不如交给秦国公处置。 饶是如此,沾染人命官司的司勉,身上也有了污点,往后想要袭爵,只怕是不能了。 二夫人心底涌起丝丝窃喜。 当初司长钧和司长辉都是庶子,大哥运气好,被嫡母选中袭爵,她的丈夫大受打击,自此一蹶不振。 如今司勉已经废了,司序年幼,是不是意味着,他的驰哥儿也有机会? 想到这种可能,二夫人呼吸急促,脸颊也涨得通红。 老夫人吩咐嬷嬷,将秦国公请到此处。 秦国公甫一过来,便瞧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寻烟和司清嘉。 许是两人的神态动作大差不差,颊边都挂着泪痕,秦国公乍一看去,竟觉得她们十分相似。 恍如亲母女一般。 他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抛在脑后。 他问:“出什么事了?” “老爷,勉哥儿被官府带走了。” 赵氏语调平静,听不出半点波澜,阐明今早在乞儿街发生的一切。 秦国公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到了最后,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这个混账东西,愚不可及!” 赵氏无声叹息。 司勉的确愚蠢,但他之所以会落到这种地步,与清嘉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为了护住胞妹,堂堂秦国公府的大少爷,又岂会摊上人命官司? 可怜,可悲。 秦国公发了一通火。 等情绪平复下来,他道:“眼下只希望事情别闹大了,否则,即便是我,也无法将司勉全须全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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