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未给出回答,却仍有些好奇。 “司清嘉身上沾染了紫胶虫排泄的蜜露,只要走到御花园,很快便会吸引不少蚂蚁,届时,饶是她能言善辩,饶是她刚被封为孝安郡主,胆敢谋害皇嗣,陛下都不会放过她。” 这一点,不仅司菀清楚,司清嘉和徐惠妃更是心知肚明。 徐惠妃必须阻止司清嘉前往御花园,可她会如何阻止呢? 司菀想了半天,仍没有头绪。 直到众人行至冰雪初融的莲池前,她猛地反应过来,快步冲向司清嘉。 却晚了一步。 司清嘉冲她笑了笑,满脸得意,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从石桥上,一头栽进莲池之中。 噗通! “清嘉!”听到动静,赵弦月瞪大双眼,急声叫喊。 司菀则咬紧牙关。 她怎么也没想到,徐惠妃会想出这种办法,阻止司清嘉被指认。 司清嘉身上的确沾了不少蜜露,但浑身湿透后,那些残余的蜜露再难吸引蚂蚁,又怎能用来作证? 更何况,司清嘉刚修复了骨木图腾版画,被封为孝安郡主。 若没有切实有力的证据,即便疑心甚重,皇帝也不会下旨惩处她。 想到此,司菀不受控制地望向徐惠妃。 徐惠妃挑眉,即便司菀如此无礼,她也不会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只消保住司清嘉的性命,阻止皇帝继续调查此事,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救人!”徐惠妃高声吩咐。 宫人们乱作一团,不等跳进冰冷刺骨的池水中,远处便有一道身影飞快赶来,跳了进去。 除了七皇子,还能有谁? 七皇子对司清嘉的情意虽称不上深厚,却无法彻底割舍。 眼见着后者遇险,他理智全无,满心只余焦灼,直接跳入水中救人。 一个尚未婚配的皇子,一个没有议亲的公府千金。 此番救人之举,便相当于有了肌肤之亲,如若不给出一个交待,势必会影响司清嘉的名节,徐惠妃怎能不恼? 皇帝也愣住了,抬手揉捏着眉心,没想到七皇子会下水。 “老七未免有些冲动。”他道。 太子容色平静,淡声开口:“父皇,七弟这么做,是为了护住司大姑娘的闺名,他心悦此女。” 太子直截了当给出答案。 皇帝面皮抖了抖,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将司清嘉搂在怀中、游向岸边的七皇子,只觉得他糊涂至极。 赵德妃之所以会遭人谋害,恐怕和司家姐妹脱不了干系。 不然,好端端地,司清嘉为何会落水? 必是为了躲避查验。 太子只当没看见皇帝铁青的脸色,问:“父皇,可还要再去一趟御花园?” “去有何用?直接把那名稳婆押进慎刑司,严刑拷打,朕不信没有其他线索!” 说完这句话,皇帝拂袖离开。 徐惠妃则往前走了几步,等七皇子上岸后,忙将干爽的斗篷披在两人身上。 司清嘉冷得直发抖,眼里却蕴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与七皇子十指交叠。 见状,徐惠妃闭了闭眼,强自镇定的吩咐:“还不快将殿下和司大姑娘送回去,伺候他们沐浴更衣,池水寒凉,切莫染了风寒。” 将这幅画面收入眼底,赵氏神情未变,仿佛落水的并非她亲生女儿,而是陌生人一般。 瞥见赵氏堪称冷漠的表情,赵弦月愣住了。 “姑母,清嘉都落水了,你怎能无动于衷?”她语带不满。 “那你说说,我该当如何?”赵氏反问。 赵弦月呐呐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司菀抬脚往前走,掌心搭在赵弦月肩头,也不在意后者满是厌憎的目光,笑得越发温和,“赵小姐,先前圣上让大家移步御花园,眼下却失了查验的想法,你可知是何原因?” 赵弦月摇头。 “最有可能身染蜜露之人,正是你的好表妹,因此,她一落水,蜜露尽消,便没有继续查验的必要。” 司菀好心好意,为赵弦月解惑。 赵弦月却满脸愕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莫要信口雌黄!” “赵小姐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府,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太师,他心如明镜,自不会被此等上不得台面的粗劣手段蒙蔽。” 说完,司菀笑了笑,退至赵氏身边。 赵氏懒得搭理赵弦月,目光落在司菀左边脸颊,眼眶泛红。 “菀菀,你好了!” 一直以来,那块伤疤都是赵氏的心结。 早先她不明白,天底下为何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为了保护旁人的孩子,竟能舍弃自己的亲骨肉。 当时旁人都交口称赞柳姨娘的忠心耿耿,赵氏却觉得奇怪。 直到近段时日,她隐隐窥知真相,才明白了柳寻烟狠心的原因—— 如果菀菀不是柳寻烟的亲骨肉,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不在意的孩子,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只要能护住清嘉即可。 这便是柳寻烟的想法。 自己委实愚蠢,竟被蒙蔽了整整十几年。 赵氏以手掩面,痛苦不堪。 司菀搀扶着她的胳膊,低声劝道:“您别难过,往后会越来越好。” 赵氏含泪点头。 母女俩相携折返钟粹宫。 直至天色擦黑,更衣梳洗完毕的司清嘉才回来。 她双颊粉润,眼角眉梢透着丝丝喜意。 很显然,经此一事,她与七皇子愈发亲近,甚至还多了几分成为皇子正妃的可能。 “趁着宫门尚未下钥,你先回府吧。”赵氏摆手赶人。 司清嘉有些不满,“娘,您这是疑心了女儿?德妃娘娘是女儿的亲姨母,我就算再糊涂,也不敢恩将仇报。” 第169章 她和司清嘉的母女缘,或许早就该尽了 “清嘉,你我到底当了十几年的母女,你同我说句实话,指使稳婆对德妃下手的真凶,是不是你?” 看着司清嘉消瘦许多的面庞,再不复往日的光彩照人,赵氏也不由叹惋,觉得十分可惜。 好好的孩子,为何非要走到今日的地步,难道荣华富贵真有这么重要,足够将身家性命都搭上? 司清嘉偏了偏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赵氏,只觉得她这个母亲天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她的确是谋害皇嗣的真凶,但此事势必会烂在她肚子里,不足为外人道。 否则她根本承担不起皇帝,以及太师府的怒火,又怎么可能跟赵氏说实话? “母亲,你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司清嘉故作无辜。 眼见着司清嘉执迷不悟,赵氏最后一丝耐性告罄,连连摆手,冲着宫婢吩咐:“把大姑娘送回去。” 宫婢恭声应诺,走到满脸不忿的司清嘉跟前,后者还想争辩,却被宫婢强行拖拽出去。 作为公府嫡女,司清嘉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环绕着赞誉与欣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况且让她受委屈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唤了十多年的母亲,司清嘉又怎能不恼? 她拼命撕打着宫婢,直将人打得双颊红肿,脖颈处尽是血痕,哀叫不休,心里那股子怒意方才消散些许。 宫婢逃也似的跑走后,司清嘉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钟粹宫,几欲发狂,恨声道: “我的好母亲,你今日如此庇护司菀这个贱人,待我登上后位,定会将她碎尸万段,将整个秦国公府踩在脚下,届时,就算你再是后悔,再是求到我面前,也没有任何用处!” 与此同时,偏殿内只剩下赵氏和司菀两人。 司菀拍了拍赵氏的手,神情一扫先前的颓唐,眯眼道:“母亲,我早就说过,大姐姐绝不会悔改。” 赵氏也心有预料,但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多年,她在司清嘉身上付出的疼爱数之不尽,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女儿自寻死路? 她既恼恨司清嘉的自私自利,又想拉一把,不让其坠入无尽深渊。 可惜,司清嘉根本不领情。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又何必着相。 她和司清嘉的母女缘,或许早就该尽了。 想到此处,赵氏深吸一口气,眼神从犹豫转为坚定,“菀菀,你先前说过,有办法揪出真凶,该如何行事?” 司菀附在赵氏耳畔,低语几句。 赵氏忍不住问:“太子当真愿意?” “反正女儿向他提及此事的时候,他并未拒绝。” 司菀抬脚走到窗前,推开窗扇,院内茂盛竹影随风而动,簌簌作响。 下午回到钟粹宫不久,司菀就和太子见了一面。 因七皇子下水救人,与满身嫌疑的司清嘉纠缠不清,皇帝便改变主意,将此案交由太子查办,免得七皇子枉法殉私,包庇罪魁祸首。 司菀给太子提供了线索: “紫胶虫以树汁为食,最适宜寄生的树种是黄檀和合欢木,殿下大可以前往藕香榭搜寻,定能找到尚未铲除的树木,指不定上面还残存着不少紫胶虫。” 司清嘉陡然“落水”,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司菀的计划。 但此举如慢性毒药般,仅能延长毒发身亡的时间,却不能从源头消弭毒素—— 换句话说,司清嘉改变不了真相。 藕香榭内用来饲养紫胶虫的树木,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太子,也不会拒绝自己亲手递到面前的这份证据。 毕竟,他与七皇子看似兄友弟恭,实则已经到了龙争虎斗,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不借机铲除七皇子的党羽,将来必定会遭到反噬。 太子本就由狼群抚养长大,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又岂会对七皇子,乃至司清嘉容情? 甚至为了加深天家父子对司清嘉的印象,司菀还特地补充了句:“殿下,大姐姐出生后,曾有道士批命,言道她是世所罕见的皇后命,贵不可言。” 当时太子朗声大笑,黑眸中满是讽刺。 显然既不信命,更不相信司清嘉那等恶毒下作的女子,会成为大齐皇后。 他留下一句:“孤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便抬脚离开皇宫,带领侍卫直奔秦国公府,将藕香榭团团围住。 院内花木虽然繁盛,品类也多,但黄檀尤为显眼,侍卫们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刚移栽不久的几株黄檀,以及上密密麻麻,瘆人至极的紫胶虫。 “殿下,您要找的东西就在此处。”侍卫首领抱拳道。 太子:“砍下一截带有紫胶虫的枝干,送进宫。” 这群侍卫乃是太子亲手带出来的亲兵,在战场上同吃同住,既是下属,又是袍泽,对于太子的吩咐,他们自然不会违拗,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将明晃晃的证据送进了养心殿,摆在皇帝面前。 “这就是司菀口中的紫胶虫?” 皇帝迈步走到堂下,紧盯着成片的虫豸,呼吸急促,半晌才收回视线。 “这段黄檀枝干,应当是在司清嘉的住处弄到手的。”皇帝语气笃定。 白天那会儿,他发现司清嘉心神紧绷,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甚至为了躲避查验,还“失足”坠入冰冷刺骨的莲池当中。 如此行径,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帝能荣登大宝,自然不是傻子,便猜到事情与她有关。 因此,太子拿回来的这截树枝,同样在他意料之中。 太子正色颔首,脑海中回响起司菀说过的话,徐徐道:“父皇,儿臣听闻,司清嘉拥有贵不可言的‘皇后命’,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偌大的秦国公府,上至主子下到奴仆,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甚至就连坊间也有传闻,日后司大姑娘嫁给谁,谁就会登上皇位。” 皇帝眸光骤然变得锐利。 “朕倒是不知,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竟然如此张狂,觉得自己能成为未来皇后,委实可笑。” 嘴上这么说着,皇帝手背却迸起青筋。 第170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身为帝王,皇帝本就城府极深,今日七皇子主动下水救人之举,更是让皇帝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七皇子为什么非要救下司清嘉? 究竟是情根深种,对此女爱慕至深,还是早就听说了批命之事,认定了迎娶司清嘉当正妃,将来便能坐稳皇位。 “赵家先后出了两代太师,无论是已经去世的老太师,还是如今的赵之行,都并非心慈手软之辈。 太子,你把这截黄檀枝干送到太师府,实话实说即可,赵之行和司长钧不同,他是个明白人。” 皇帝坐回桌案前,端起茶盏,慢慢啜饮着色泽清亮的茶汤,仿佛全然没将司清嘉放在眼里。 太子却知道,“皇后命”这三个字,已经彻底触及了皇帝的底线。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正值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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