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菀菀,为何不将真相告诉你父亲和母亲?”老夫人问。 “孙女当时并无把握,若是贸然告诉母亲,她是德妃娘娘的胞姐,只怕会把事情闹大。” 重生以来,司菀利用前世记忆规避了不少祸事,要是让人察觉出自己有所谓的“预知”能力,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她不能直说德妃有孕。 只能通过细枝末节,推测出这一结果。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父亲。”司菀苦笑,“他不会相信孙女的。” 老夫人揉按眉心。 秦国公虽说孝顺,但他当年是庶子袭爵,两人名为母子,实际上隔着一层肚皮,有些话老夫人也不好说。 轻了重了,都伤及母子感情。 可有时候,秦国公未免太偏心,太糊涂。 他宠爱柳氏也便罢了,纳妾纳美,世间男子有几个不贪花好色的? 老夫人也没想让秦国公当圣人,冷静自持。 但他却和柳氏一样,是个拎不清的,盲目地将清嘉捧上天,却将菀菀踩进泥里。 旁人见了,只会说柳姨娘忠厚老实,敬重大房。 这份敬重,却是通过践踏菀菀展现出来的。 最初发现时,老夫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她以为是多心了,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天长日久,公府闹出的乱子桩桩件件,一直未能消停。 柳氏非但不护着菀菀,甚至主动把女儿推出去,只为明哲保身。 老夫人终于确定,柳氏对菀菀没有半分舐犊之情。 或许是刚生产之际,便在照顾清嘉,多年来已成习惯,她整颗心都投注在清嘉身上。 才形成了此等扭曲的关系。 是公府愧对菀菀。 “祖母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心善,性子却倔,但你终究是公府的姑娘,总不好跟生父疏远了。”老夫人说,“该低头时就低头。” 司菀垂眸,“孙女明白。” “今日之事,确实不宜将真相告诉你父亲。” 老夫人思索片刻,替司菀想了个办法。 “这样吧,你就说是菩萨托梦,想着德妃娘娘笃信佛法,才在钟粹宫提及此事,之后,便等宫里的消息吧。” 听到这番话,系统忍不住道:“宿主,你祖母倒是个目明心亮的,可惜前世司清嘉气运滔天,就连明净师太都看不穿她的伪装,其他人又岂能不被她蒙蔽? 好在她如今失去了一条金羽,只余其七,倒是让你祖母发现了不妥。” 司菀柔柔一笑,目间满是讽刺。 “对司清嘉而言,赵德妃多年无子,是好事,是资源,她从中得了不知多少好处。 眼下赵德妃肚子里突然坐下一个胎芽,是血脉相连的亲骨肉,远比她这个外甥女重要得多,赵德妃势必会将自己全部精力投注在孩子身上。 以司清嘉贪婪掠夺的秉性,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第33章 臣妾之所以能发现有孕,多亏了一人 司菀跟在老夫人身后,回到堂屋。 秦国公一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将人关进柴房,教训。 赵氏瞧着老夫人的神情,不见愠怒,只余平静,便猜到菀菀这么做,定有合理的因由。 果不其然,老夫人拦住秦国公,道: “菀菀之所以会在德妃娘娘面前,提及雄鹿撞伤孕妇的梦境,是菩萨给她托梦呢。” 秦国公没料想老夫人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包庇司菀。 这只是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庶女! “母亲,哪有什么菩萨托梦,分明是司菀在撒谎,您不要被她蒙骗了!”秦国公梗着脖子反驳。 “长钧,菀菀终究是你的孩子。” 自打秦国公袭爵后,老夫人鲜少称呼他的名字。 秦国公怒气一滞,知道今日老夫人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护着司菀。 他是孝子,不能忤逆嫡母。 心里对司菀的不满,却越浓。 见状,柳寻烟直抹泪,冲着赵氏屈膝下跪。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教好女儿,冒犯了德妃娘娘,愿替菀菀受罚。” 老夫人沉了脸,“柳氏,我刚说过,这是菩萨托梦,菀菀无错,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罪责揽到身上?” 秦国公重重喘息几声,“母亲,寻烟只是关心则乱,您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肝火。” 赵氏忙打圆场,“德妃并非气量狭小之人,绝不会怪罪菀菀,更不会迁怒寻烟。” “你当初就不该把司菀记在名下,滋长了她的狂妄!” 说完,秦国公拂袖离开。 赵氏没有多言,她向来拎得清。 明白丈夫之所以动怒,不是觉得菀菀言行无状,而是怕攀附不上德妃。 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她看得清。 一个不是真切为她妹妹着想的丈夫,一个救了序哥儿的庶女。 该站在哪边,不言自明。 将菀菀认作嫡女,她不悔。 赵氏正想着,却见司清嘉搀扶着柳寻烟的胳膊,让她起身,又给她擦泪。 眉眼间透着些不落忍。 关切,细致入微。 赵氏不由恍惚。 清嘉是远近闻名的孝女,早在十岁那年,便割破手腕,以鲜血做药引,保住她的性命。 而这次她又发病了,清嘉仍挺身而出,割肉放血。 可惜药引被贼人掉了包,她又体弱,经不起再次取血,才由勉哥儿以身代之。 两次取血救母,事迹早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所有人都说她有福气。 但清嘉对她的关心,却从未体现在细节处。 她的纯孝,她的敬爱,仿佛戏台上铿锵有力的唱词,伴随着擂鼓阵阵,沸反盈天。 能传到所有人耳中。 赵氏却觉得有些冷。 察觉到赵氏的目光,司清嘉松开手,脸上带着疑惑,不明白赵氏为什么一直在看自己。 赵氏注视着司清嘉的眉眼,以往觉得如出一辙的五官,随着女子逐渐长大,竟不大像了。 若是赵氏将自己的疑惑告知司菀,系统便能给出答案—— 气运不仅能让司清嘉一步步往上爬,还是绝佳的障眼法。 能助她洗清一切怀疑。 可惜,如今的她,气运接连下滑,短期内不会有多大影响,但长远来看,绝不会如往日那般顺风顺水。 许是赵氏的目光停留时间过长。 在司清嘉反应过来前,柳寻烟先打了个激灵。 她甩开司清嘉手,掩面啜泣,而后走到司菀跟前。 “菀菀,夫人胸怀宽广,你往后要好好孝敬她,知道吗?” 司菀意味深长的应声。 无需柳寻烟提醒,她也会孝敬赵氏。 毕竟赵氏才是她的亲生母亲,两人的血缘,无论如何都斩不断。 当晚,钟粹宫。 自打白日听了司菀讲的梦境,赵德妃心里便不太舒服。 滞闷,还有些透不过气。 等天色擦黑,皇帝带着酿好的鹿血酒前来,瞧见猩红刺目的酒液,赵德妃觉得更难受了。 她面色煞白,在烛火映照下,更添几分羸弱。 皇帝担心极了,哪里还顾不上饮酒? 当即宣了太医。 太医为赵德妃诊脉,听了许久的脉象,额头渗出大滴大滴冷汗,也未给出答复。 皇帝紧握住赵德妃的指尖,冰凉。 他咬紧牙关,问:“德妃究竟得了什么病?” 太医呐呐道:“不是得病,而是滑脉。” 皇帝与赵德妃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他们知道何为滑脉,那是有孕妇人的脉象。 可德妃早些年伤了根基,即便将补药如流水般喝进肚,依旧没有任何效用。 久而久之,赵德妃自己都放弃了,接受膝下空虚的事实。 眼前这个太医却说她有了滑脉,难道她怀了身孕? 赵德妃嘴唇颤颤,含泪望向皇帝。 她思绪混乱,司菀讲述梦境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雄鹿撞上孕妇的肚子,见了红……” 赵德妃不敢多看桌上的鹿血酒,她扑到皇帝怀里。 一双手,却下意识捂住腹部。 或许,司菀的梦境,就是上天在为她示警。 “让所有当值的太医都来钟粹宫!快去!”皇帝语调急切。 他与赵德妃感情甚笃,不能孕育一个拥有两人血脉的孩子,一直是他的遗憾。 若有机会,他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太监总管召来十余位太医,依次给赵德妃诊脉。 结果没有任何出入。 皆为滑脉。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太医乌泱泱跪下,道贺。 赵德妃用力咬了下舌尖,眼底泛起泪水,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欢喜。 她真的有孕了。 “侍奉在德妃身边的宫人,重重有赏!”皇帝朗声大笑。 等太医退下,皇帝也扫见桌上的酒坛,一阵后怕。 “幸好今日没让芸娘饮酒,否则……” 话虽未说完,两人都明白会发生什么。 赵德妃不由想起司菀,心下愈发感激。 思量片刻,她道: “陛下,其实今日臣妾之所以能发现有孕,多亏了一个人。” “谁?”皇帝问。 “秦国公府的二小姐,司菀,您忘了,之前您还降下圣旨,赏赐给她黄金百两,东珠一斛。”赵德妃笑着回答。 第34章 公府二姑娘如此灵秀通透 “哦?”皇帝虽没见过司菀,却对这丫头有些印象。 月前她在围场行宫救下景玉,因此事不易声张,便未曾表露。 后来,她从熊口救下老九和太子表弟,实乃大功一件。 皇帝便下旨赏赐。 如今,德妃发现怀孕也与她有关,未免太过凑巧。 赵德妃在宫中待了近二十年,岂会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瞥见皇帝微蹙的剑眉,便猜到他这是疑上了司菀。 司菀到底帮了她,若给这丫头惹了麻烦,与恩将仇报有何分别? “陛下,臣妾觉得司菀运气真不错,是个有福的姑娘。” “芸娘何出此言?” 赵德妃握住皇帝的手,慢声道:“那丫头用膳时,说昨夜梦见了雄鹿,雄鹿一头撞在孕妇身上,才提醒了臣妾。 若非司菀,您特地带来的鹿血酒,臣妾欢喜都来不及,岂会不饮? 鹿血、鹿茸皆为活血之物,尚未坐稳的胎芽哪能受得住?臣妾想想都后怕……” 赵德妃面带惶恐,肩膀都在微微发颤。 腹中孩儿对她太重要了。 要是这胎保不住,终此一生,只怕她都无法成为真正的母亲。 皇帝眉宇舒展,点头道:“确实有些福运。” “先前朕下旨赏赐过她,若相隔不久连赏,委实招眼,对她而言也并非好事。 这样吧,司家丫头是庶女,出身不高,只怕秦国公府也没给她准备多少嫁妆,你以长辈的名义送点东西,倒也实惠。” “臣妾替司菀谢过陛下。”赵德妃掩唇浅笑。 宫墙之中,永远没有秘密。 钟粹宫召来太医看诊,查出喜脉一事,当晚便传遍整个掖庭。 徐惠妃正在修剪松枝,听到大宫女的话,满脸欢喜: “这么多年,德妃妹妹总算苦尽甘来了。” “听说陛下昨晚没喝鹿血酒。” “鹿血补气壮阳,若留宿钟粹宫,确实不该喝。” 徐惠妃垂眸,道:“要是本宫没记错,玺儿最近和秦国公府的大姑娘走得很近。” 宫女:“司大小姐是德妃娘娘的外甥女,幼时还在钟粹宫住过一段时日,那会儿结识了七殿下。” “明日,记得让玺儿进宫一趟。” 大齐祖训有云:宗室子弟不得长于妇人之手。 因此,当皇子满十四岁,即便没有封王,也必须出宫开府。 徐惠妃足有小半个月,没见过七皇子,倒是想念的紧。 翌日,钟粹宫的大太监押送不少金银珠宝,来到秦国公府门前。 看到这一幕,守门的小厮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冲进去通报。 这档口,大房、二房所有人都在陪老夫人用膳,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秦国公面色阴沉。 “慌什么?” 小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宫里来人了!” “什么?” 秦国公猛的站起身,抿唇,瞪着司菀。 司勉神情与秦国公如出一辙,都称不上好。 只听他阴阳怪气道:“有的人虽愚蠢,却安分守己,不会生事;还有的人不但愚蠢,非要做出头的椽子,平白给家人招祸,真是来讨债的!” 先前那道圣旨,刺痛的不独司清嘉一人,还有司勉。 他身为公府嫡子,活了整整一十八年,都没能获得此等殊荣。 一个从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凭什么越过他,得到圣上青眼? 司勉忿忿不平,嫉恨难当。 对司菀的厌恶也更深。 柳寻烟扑簌簌落泪,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柔弱,可怜,惹人心疼。 老夫人看得腻歪,拨弄着佛珠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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