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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是五殿下所为。”李安道。 叶离目光不善的看着他:“李安,本殿已经相信了你许多次,这次却栽了。” “任殿下责罚。”李安忙跪下请罪,低头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罢了。”叶离摆摆手:“此刻父皇定然大怒,我须得请罪,否则更没有出路。” 正说着,突然从外面匆匆忙忙走进来一名侍卫,见了叶离,忙跪下道:“殿下,出事了。” 叶离一皱眉:“怎么了?” 那侍卫看了李安一眼,叶离道:“说罢。” “陛下下旨抓了宰相府中人关进大牢候审。” “什么?”李安忽的站起来。 那侍卫忙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叶离紧紧皱着眉头,此事瞧着是宰相府倒霉,可与他八皇子府上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帝眼下虽未说什么,心中怕是已经对他起了不喜之心。 李安有一瞬间的愣怔,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起了一层不祥的预感,宰相府这些年在京中如何,皇帝不是不知道,全都睁一只闭一只眼过去了,只因为朝中局势需要平衡,宰相府有存在的必要,一旦打破了这个平衡,如今一派大好的局面就会被破坏。皇帝知道如此,宰相府也知道如此,只要有分寸的有肆无恐,便无关大碍。 可如今,皇帝竟然要将宰相府的人关进牢中,对于荣光无限的人,关进大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恢复从前的位置。皇帝是铁了心的要处置宰相府,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离皱了皱眉:“如此荒唐的事情,父亲也就信了?” “外头传言很凶,”侍卫小心翼翼道:“说的十分可信。皇帝派去的人查封宰相府,确实在府里搜出珠宝无数。” 李安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波昌水库的确是李栋提拔的人修筑的,到底有没有贪墨,自然是有的,但也不至于一碰就碎,至少达到了一定的稳定根基,朝中对于这些工程的银两都心照不宣,堤坝的突然倾毁本就是意料之外,却在此起了无数流言。 更何况还在宰相府里搜出那么多的金银珠宝。 虽然这些珠宝,绝大部分都与水库工程的银子无关。可是眼下这种局面,是一定会将那些银子全部栽到水库这件事情上头去的。 前些日子叶离还在皇帝面前暗示说国库空虚,可以从富裕的大臣府上想想办法。本想将矛头对准赵家,可赵家却突然开始施粥,生生叫帝王无从下手。如今宰相府中无数的珠宝,岂不是将做好的饭菜主动凑到皇帝面前去。 这么大一笔财富,皇帝怎么可能不动心,更何况水灾泛滥,国库更需要充盈。 这样一层一层压下来,宰相府,哪里还有一丝机会。 而此事宰相府倾覆,八皇子势力受损,瞧着收益最大的是五皇子,可赵家受益的也不少。 一直与世无争,寻求默默中立的将军府怎么会一反常态,昨夜数百精卫消失无踪的事情必然有他们的手笔。将军府何时手段变得如此残忍? 还有关良翰,关良翰为什么会掺和进来? 李安脑中飞快的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将军府,关良翰……突然,他的脑中浮起一个名字,蒋信之。 第137章 逃犯(1) 将军府是蒋信之生母的娘家,蒋信之是关良翰的副将。 他的眼前浮现起少女的浅淡微笑,妩媚却冷肃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突然想起昨日李栋与他提起的话来:“你大哥要娶蒋阮那个贱人,蒋家已经准备将庚帖送过来了。” 当时他忙着查看水库周围有什么不妥,便也懒得与他争执。 如今想来,这番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他心上。 李杨要娶蒋阮,必然是为了要折磨蒋阮,因为蒋阮阉了他的身子。 而庚帖还未送来,宰相府就被抄家了。 他心中浮起一个可怕的猜想,将军府为何一改往日温吞的作风变得果断狠辣起来,关家军为什么又和他们搅合在一起,会不会,一切都和蒋阮有关? 他在伺机将猎物收入囊中时,猎物瞄准的,却是他的后院。 声东击西,好一出声东击西! 李安站在原地,只觉得胸中郁气难当,猛地一梗脖子,“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李少爷!”侍卫大惊。 叶离也震惊的看着他,李安此人城府极深,又自持聪明绝顶,何时有这般失魂落魄的时候?他皱了皱眉道:“你先……” “殿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李安突然对他拱了拱手:“李安先走一步。”说罢身子一跃,竟从窗户间跃了出去,消失无踪。 “殿下,要不要追?”侍卫问道。 叶离摆手:“不必,他是聪明人,想来不会做无谓之事。”他揉了揉额心,突如其来的这些事情令他疲惫不堪。实在想不明白,已经近在眼前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今宰相府这般,实在令他进退维谷。 弃车保帅,可是这车,却是他最重要的筹码之一,如何甘心。 “那个和尚还没带过来吗?”叶离烦躁的问。就算是堤坝是人为损毁,雨势突然加大却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那个和尚莫非真有些本事?若真是如此,如果能加以利用,将他从五皇子手里抢过来,也算是全了之前的赔本生意。 正说着,一个侍卫突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惊慌道:“不好了,殿下,那个和尚被人劫走了!” …… 关府上。 关良翰在原地来回踱着步,看着若有所思的萧韶,忍不住道:“我他娘的都快忍不住了,为什么不让我问蒋信之昨晚的事情。格老子的,竟敢偷了老子的兵符!还有,昨晚你怎么突然调人?就不怕叶离那小子认出你的锦衣卫?” “他不会说的。”萧韶在书桌前坐下来:“你看清楚,有人要对付李家。” “宰相府?”关良翰突然哈哈大笑道:“宰相府都被封了,真是太痛快了!李栋那个老匹夫,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么多年端着个宰相的皮子装腔作势,这次栽大了吧!你刚刚说什么,有人要对付李家?谁啊?蒋信之?” “蒋信之什么都不知道,问他没用。”萧韶冷声道。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真是急死老子了!”关良翰道:“赵家怎么也搀和进来了?还有,隔壁那个和尚真这么能耐,就他一句雨势加大,水库倾塌,你们就巴巴的过来把人家全部转移到山上去了?这他娘的也太神了!” “看住慧觉,找几个人保护他。”萧韶提醒道:“叶离一定会四处打听他下落,甚至杀人灭口。” “知道。”关良翰搓了搓手:“他叶离的敌人就是我老关的朋友,这和尚这么有意思,一下就让叶离之前治水的功劳打了个水漂,就算为给叶离添堵,我也会好好保护他的。” 萧韶点点头:“多谢。” “客气啥。”关良翰看着萧韶叹了口气:“不知你到底在神神秘秘搞些什么,老三,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朝廷那档子破事还是不要搀和,免得把自己搀和进去。”同门师兄这么多年,他自然明白萧韶的性子,不想说的事情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的主儿,昨夜里突然加急要他去锦英王府,调了上百锦衣卫,偏偏扮作关家军的模样,将驻守在水库的叶离侍卫杀了个一干二净,锦衣卫做事从来干净,杀人灭口绝对一点痕迹也无。虽然不知萧韶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关良翰却也没多问。 “我只是要确认一件事情。”萧韶冷声道。 …… 一场大雨,倾塌的不知是水库,还有大锦朝几十年来安稳的朝局。京中一片混乱,尤其是与宰相府中有牵扯的人,全是人人自危,但凡与宰相府中有来往的人,无不是闭门不出,要么就出打包家当,准备连夜奔逃。 宰相府一洗从前荣华局面,就如一堆烂泥,谁沾上谁倒霉。 而蒋府里,蒋权怒气匆匆的对夏研道:“蒋阮的庚帖拿来!” 夏研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只得面上浮起一个温婉的微笑,顺从的将准备送去宰相府的庚帖交还到蒋权手上,笑道:“阮娘这孩子真是好运,幸而赶得及,晚了一天,否则嫁入李家,可就是罪臣家眷了。”心中却是恨得出奇,为何她就那么好运,只差一天,只差一天!蒋阮就能跟宰相府那些人一般被送进大牢!她为何就如此幸运,躲过一劫! 蒋权接过夏研手上的庚帖,低低的斥了一句:“妇人之见,愚不可及!”又看向手中的庚帖,舒了口气:“还好赶得及。” 如今这势头,瞧皇上的意思,是要好好收拾宰相府。这时候自保最重要,若蒋阮真的嫁入了李家,倒霉的不只是蒋阮,怕是整个蒋家都要跟着倒霉。 蒋信之方跟着打了胜仗的关良翰进京,就又立了如此大的功劳。 虽然关良翰私自调兵是违背律令,可百姓性命重于天,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朝廷迟迟没有降下责罚的旨意,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罪不掩功。 关良翰身经百战,又有大锦朝战神之名,这些对他倒不是很重要。但横空出世的蒋信之却不同,本就年纪轻轻升了副将,此事又如锦上添花,有心之人便猜测,蒋信之日后必然仕途扶摇直上,没想到蒋家世代文臣,却在蒋信之这里出了一个武将。 第138章 逃犯(2) 于是这几日蒋府门前车水马龙,无不是前来巴结蒋权的。 蒋权暗中抹了把汗,宰相府全家已经被押入大牢,此事凶多吉少,就算最后侥幸被放出来,李家要想恢复到从前荣宠无限的局面,怕也是很难了。而八皇子势力受损,此时此刻朝中上下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夏家也没了动静。 蒋府依靠夏家,夏家依仗叶离,叶离若是有什么问题,蒋府自然也就没了前程。蒋权本为了这事忧心忡忡,谁知半路杀出个蒋信之,愣是让已经有了倾塌之势的蒋府又出现一片繁花似锦的局面。 他一边应酬前来巴结的同僚,心中却是十分复杂。若说给蒋家带来荣耀的是蒋超便罢了,偏偏是蒋信之。蒋信之如今瞧着的确是给蒋府带来不少好处,可刚一回来便目中无人,若真的得了皇帝的另眼相看,日后岂不是要在蒋府翻了天去。这个嫡长子,从前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如今一日比一日本事,若是日后蒋府家业全部落在他手中,哪里还有蒋超和蒋素素的余地。想到此处,蒋权眼中便划过一丝郁色。 蒋权心情复杂,自有人心情比他还要糟糕。自从波昌水库一事后的几日,妍华苑和素心苑中打碎的杯子碟子迅速增多。夏研恰好受了风寒卧病在床,府中下人便悄悄传言,夏研是被蒋信之再次立功给气病了。 传言越多,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京城大街小巷,众人就议论纷纷,说,看啊,原来当年名动京城的才女夏研,进了府后还是免不了成为一个小肚鸡肠的妒妇。平日里端庄大气,宽容大方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罢。否则蒋大少爷一立功,怎么就气的生病了? 这话来来回回的传,最后又传回了蒋府中,几乎是第二日,夏研的病就好了。 夏研的病好了,蒋超却又病了,将自己关在院子中闭门不出。 连正房都成了这副模样,于是蒋府里的其他姨娘和女儿在遇上蒋阮时,就显出一点忌讳来。 不管蒋府里别人是什么态度,蒋信之兄妹却是怡然自得,若说府里还有一个人高兴,那就是蒋老夫人。 蒋老夫人一直缠绵病榻,到底是花甲之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听到蒋信之升了副将回来就已是十分高兴。可蒋信之回京后军中事务繁忙,蒋老夫人身子也没好利索,好容易这一日能下地走走了,就迫不及待的叫蒋阮兄妹前来。 桂兰院中,蒋老夫人满意的看着面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她年纪大了,从前最宠爱的无非是自小养在跟前的蒋超,可近来蒋超却令她频频失望,倒是这蒋信之,突然打了胜仗归京,令她刮目相看。 相比蒋老夫人的热络,蒋信之却显得有礼而生疏。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一来二去,蒋老夫人也看出了蒋信之的态度,脸色渐渐就不如方才那么和蔼了。 而蒋信之也是在军中磨砺过的人,对于蒋老夫人故意的沉默视而不见,蒋阮就更不说了,只含笑不语。蒋老夫人明里暗里提醒蒋信之要多多相助蒋家,若可以,也帮帮蒋超,左右蒋府日后都是他来继承,蒋超好歹是他弟弟。 蒋信之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话推了回去,打了个太极,最后什么都没应承下来。 蒋老夫人一生精明无比,遇上蒋阮两兄妹如此油盐不进,心中自然有些不悦,再寒暄几句,态度渐渐冷了下来。便挥手只道是困了。 待蒋阮走后,她才对身边的彩雀道:“原以为是个宝,却是个不识时务的。” “大少爷是对夫人有怨,过了这阵怨气,自然就好了,横竖还是一家人。”彩雀劝道。 “哪里是怨,分明是仇。”蒋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随他们折腾吧,夏研也该吃吃苦头了。”她虽疼爱蒋超,却也不是非蒋超不可。蒋权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她只要护着蒋府荣华就好,蒋府未来的当家人是蒋超还是蒋信之,于她来说,其实没什么不同。 …… 蒋阮与蒋信之走出桂兰院,蒋阮道:“祖母应是对你生气了。” “我不稀罕蒋府的位置。”蒋信之声音沉廖:“更勿用提帮助。” “最好不必。”蒋阮笑道。 因为蒋府,日后总归是要倾塌的。垂死的人,何必又去费心生前繁花似锦。 正说着,却见花园从中露出一丝衣角,蒋阮微微一笑,突然提高声音道:“祖母既然要承认大哥是当家人,自然就是祖母的心意。大哥须得好好思量。” 蒋信之微诧,看蒋阮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跟着笑道:“正是。” 花丛中衣角飞快一闪,蒋阮和蒋信之对视一眼,都笑了。 …… 蒋府两兄妹优哉游哉,自然也有不那么悠哉之人。譬如被查封的宰相府,关在牢里的李家人。 宰相府中所有人都被官差抓进大牢,偏偏漏了李安一人。李家二少爷畏罪潜逃,全京城大肆搜捕,都没有搜到他的影子。这是京中大事,是以每日都有捕快在京中搜人。 李府二少爷自小聪明绝顶,却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只是以他的谨慎,怕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抓到。 而京城贫民小巷中,一间脏兮兮的客栈摇摇欲坠,连日的雨水已经将客栈的屋顶都掀翻了一半。风雨飘摇中,似乎下一秒客栈就要倒塌。 一名灰衣人走了进来,掌柜的正伏在桌上小憩,没料到这个时辰还有人来,忙客气的迎上去:“客观,住店还是吃饭?” “一间中房。”灰衣人掏出一小块碎银:“饭菜送到屋里。”说罢抬脚上了楼。客栈年久失修,又处在贫民窟中的暗黑小巷中,富人不屑住这样的店,穷人无钱住这样的店。所以店里的客人极少。 那掌柜笑着应了,上楼去给这灰衣人找房。 找到房子,掌柜的便下楼去了,灰衣人将门关上,慢慢的脱下灰扑扑的外衣,脏兮兮的外衣下,是一张俊秀的脸,只是神情却是有些狰狞的阴郁。 这人正是李安。 向来聪明绝顶,又骄傲自负的李安,如今却只能如一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逃避官府的追捕。从小到大,无人不捧着他,说他是宰相府的希望,他不屑李杨一般眠花宿柳的纨绔,也看不上李栋整日只晓得荒淫享受。 第139章 埋伏(1) 他要做人上人,享受别人崇拜的眼光。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所以他也就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败得这样惨,尤其是,还是败在一个十二岁的丫头手上! 这几日,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想了一番,终于确定,此事就是蒋阮所做没错。他难掩心中震惊,蒋阮自阉了李杨开始,似乎就是在有计划地一步一步针对李家,不管她到底为了什么,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还让宰相府吃了如此大一个亏,让李安如何甘心! 尤其是,最近市井上已经传出消息,说皇帝见了宰相府中珠宝无数,甚至比国库还要充盈,龙颜大怒,已经有了杀心,要不日就将宰相府满门抄斩。 此话虽是市井流言,来源却是宫中。且说的真真假及,教人摸不清虚实。李安自己也清楚,就算是为了令国库充盈起来,皇帝也很有可能要了李栋的性命。 可这样一来,宰相府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看宰相府就因为一次小小的水库就这样倾塌。 他已经打听到了消息,京中雨势未停,富贵人家常常去京中最有名的寺庙——宝光寺祈福。 而蒋阮后日就会同蒋家其余小姐前往,顺便捐助香火钱。 宝光寺处在离城中很远的穴宜崖,山高谷深,路途遥远,正因为如此,才香火旺盛,人们认为这样显得心诚。 而蒋府所有小姐前往宝光寺,无疑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必须赶在皇帝对宰相府做出决定之前扳回一局,此事须得从蒋阮身上下手,可如今他不能光明正大出现,更无法接近蒋阮。 唯有先将她掳了去,然后……让她自己承认一切都是阴谋。 李安自小以计谋伤人,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直接的决定。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也是他第一次自己出手,他相信蒋阮插翅难逃。 慢慢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牌样的东西,那东西巴掌大小,做的精致无比,李安将铜牌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缓缓笑了起来。 …… 京中这场春雨,眼见着就要停了,突然雨势加大,原先的希望便如破碎一般,教人失望不已。百姓们整日求神拜佛,希望上天不要再继续惩罚大锦朝,然而天不从人愿,雨势依旧没有减缓。 夏研提出想令蒋府女儿家前去宝光寺祈福,一来是每年恰逢这个时候,蒋家的确会去宝光寺捐些香火钱,来寻求佛祖庇佑。二来则是,宝光寺作为京中最有名的寺庙,本身十分灵验,香火旺盛,每年许多富贵人家为了头柱香争执不已。今年则是因为雨水的原因,香客不如往年多。 夏研提出这个要求时,蒋阮十分爽快的就应了。露珠紧张道:“姑娘,她定是不安好心,姑娘怎么就应了?” 宝光寺山高谷深,一路上不乏险路,如今雨水冲刷,更是泥泞不堪,行路如此艰难,原先的富贵人家都望而却步,夏研却提出去上香,必然不是那么简单。 “无事。”蒋阮微微一笑:“蚌壳过于严实,自然无从下手,如今主动打开,怎么能不抓住机会?” 露珠打听到夏研上午曾出去过一趟,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异样,径自去了素心苑,与蒋素素说了大半天话才回了屋。 “蚌壳?”露珠一愣:“姑娘是要……” “明日你也跟我一道出去。”蒋阮令她附耳过来,低声吩咐几句。露珠听了,神色变了几变,道:“姑娘不可,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蒋阮道:“况且,这也不是全无把握的事。” 露珠咬了咬唇,终于横下心来,道:“奴婢听姑娘的。” 蒋阮微微一笑,面前的热茶冒出袅袅青烟。宝光寺这个地方,今生她还是第二次去。第一次是在六年前,那个时候她曾想要争着上第一柱香,企盼赵眉的病能快些好起来。然而第一柱香到底是没有争到,赵眉的病情也没再好起来。 这一世,她不信神佛,偏就要在佛门圣地,开始这一场血腥的复仇。 李安?她慢慢低下头,茶水热气袅袅,遮住她的面容,唯有一双清润的眼中厉芒一闪,红润的唇微微一勾。 慢慢等着吧。 …… 慧觉这几日过的分外安逸。 关良翰为了保护他,请他在关府里居住,随行还拨了侍卫给他。慧觉虽然不解,心中猜测关良翰与蒋阮背后之人定是一人,倒也没那么多隐忧。水库一事过后,他在京城中声望极高,许多名门贵族都以能请他上门为荣。可蒋阮却吩咐人传信给他,让他低调行事,最好减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次数。 慧觉先是有些不满,而后明白过来,人们敬神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神秘。如今他越是有声望,越是要保持神秘。蒋阮说,若要成大事,不可贪图小利,谨小慎微,日后当有大富贵。 慧觉如今将蒋阮的话奉若珍宝,自然应从。平日里都在关府中默禅,这些日子极少出门。这一日,他正站在窗前擦拭木鱼,就看见关府花园的长廊外,关良翰追着一个年轻男子匆匆走出门,一边走一边喊:“老三,你干嘛又用我的兵?不行,绝对不行,你当我关家军是什么了?他娘的!你给我站住!” 慧觉奉行非礼莫视,非礼莫听的原则,将窗户啪的一声关上了。 门外,萧韶终于停下脚步,关良翰步子迈的太大,差点撞到萧韶身上,跳起脚来骂道:“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快把兵符给我!” 萧韶手里的正是关家军的兵符,关良翰伸手去抢,萧韶身子一侧,两人交手几次,关良翰无可奈何。 他收回手,气急败坏道:“老三,你是不是把我的兵都当成你家的了?你十万锦衣卫放在那里干嘛?” “锦衣卫不好出面。”萧韶冷道:“借你兵符一用,用完还你。” “不行,”关良翰正色道:“上次水库的事就替你背了黑锅,这次你又要干什么作奸犯科之事?陛下要是怪罪下来,我他娘又有倒霉日子要过了。”说罢他看了看萧韶,突然道:“不过你我既然是同门师兄,我这个二哥一向是十分大方,你要是告诉我今日要去做什么,我就把兵符借给你。不然,你就是拿了兵符,我也能想办法让你支不动他们。” 第140章 埋伏(2) “借你兵去追李安。”萧韶回答的很爽快。 “李安?”关良翰道:“你知道他在哪儿?你追他干嘛?” 见萧韶不说话,关良翰似乎是想到什么:“陛下给你的任务?” 萧韶将兵符收起来,笑了一笑,转身就走:“多谢。” “喂,我还没说完!”关良翰怒道:“这么大的事儿,我也要跟去,老三,你给我等等!” 声音渐渐远去。 …… 这一天早上,蒋阮起了个大早,三个丫鬟都早早的起来。服侍过蒋阮用过饭,连翘就开始为蒋阮挑衣裳,紫苏道:“今日是去祈福,找件素淡些的吧。” 挑到最后,连翘为蒋阮选了件深蓝色长袄,外罩一件黑色素面披肩。见惯了她穿大红大艳的衣裳,穿这样素淡的,加上她不笑时候神情的寡淡,便有了一丝冷肃之态。 露珠一边给蒋阮梳头,一边道:“姑娘,今日怕是诸多风险,要不找一两样防身的东西如何?” 蒋阮点头,露珠为蒋阮梳起的发髻中,插的尽是锋利的发簪,簪子头俱是尖尖长长,也能算得上一件武器。 最后走的时候,紫苏想了想,便从桌子底下装果子的小篮子里抓起了一把小刀,这小刀是蒋信之送给蒋阮的,把手镶了一层银边,上面缀着几粒珍珠,本是用来欣赏收藏的,或是用来削果子皮,只有手指长,紫苏瞧了瞧,还是递到了蒋阮手中:“姑娘且拿着,总好过没有。” 蒋阮掂了掂,便将小刀揣进袖中。四人刚一出府门,就看见停在一边的马车。 蒋丹、蒋俪和蒋素素挤在一辆马车上,蒋超一辆马车,她的马车却是单独留了出来。 蒋阮询问的看向一边的夏研,夏研温柔道:“阮儿你是蒋府的嫡长女,身边带着的丫头又多,放在其他马车里恐怕不能服侍周到,娘特意给你寻了一辆马车来。” 蒋阮瞧着“特意”给她寻来的马车。马车外表华丽。甚至比蒋素素那一辆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却是要小些,刚好容她和几个丫头坐下。 “母亲这样,可真叫我为难。”蒋阮微微一笑:“同是府里姐妹,又怎么好厚此薄彼?” 夏研笑容更深:“阮儿何必如此说,你们姐妹几人都是好的,只是如今你是大姐儿,自然要拿出气派来。况且眼下也寻不到别的马车了,还是先走吧,免得耽误了时辰,赶不上头柱香。” 蒋阮笑而不语,正在此时,却听得夏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母亲多虑了。” 蒋信之大踏步的走过来,摸了摸蒋阮的头:“既然都是蒋府的姐妹,让阿阮一个人坐一辆马车的确不好,父亲从来仁慈,庶子庶女也是和嫡子嫡女一视同仁的。” 夏研听到“庶子庶女和嫡子嫡女一视同仁”,脸色青了青,当初赵眉没还没死的时候,蒋权便待蒋素素兄妹比蒋阮兄妹要好得多,如今当着下人的面,蒋信之这般说出来,令她心中一紧。待抬头去看时,蒋信之仍是一副端正轻松地表情,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的嘲讽。 夏研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蒋信之兄妹嘴上如此不饶人,真令人恨不得撕烂了他们的嘴。 “可是,眼下确实寻不到马车了。”夏研无奈道。 蒋信之一笑:“无妨,”招了招手,便见几辆马车悠悠的驶来,俱是和“特意”为蒋阮准备的马车一模一样,一共三辆。蒋信之道:“我寻来的马车,请几位妹妹一道坐上去吧。” 夏研一愣,心中突然有些发冷,便去瞧蒋信之的脸色,蒋信之神情没什么异样,夏研勉强笑道:“哪能让你这孩子破费。” 蒋信之一笑:“母亲不必如此,这些车夫都是顶好的,驾起马车来又快又稳,几位妹妹大可不必忍受颠簸的滋味,也能快去快回。” 蒋阮也跟着笑道:“母亲就别推辞了,难不成是不想接受大哥的心意?” 众目睽睽之下,夏研被蒋阮这一句堵得哑口无言,拒绝不得,只能咬着牙同意了。蒋素素蒙着面纱,看不清楚表情,率先走向后面的马车。蒋俪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用和蒋素素蒋丹同坐一辆马车。蒋丹咬了咬唇,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蒋信之,这才慢吞吞的下来。 待几名姐妹坐上蒋信之为他们准备的马车后,蒋阮才带着露珠他们上了马车,夏研勉强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只听蒋信之挥了挥手,不知从哪里走来两个高大的侍卫,蒋信之道:“保护好小姐。” 两个侍卫领命称是。夏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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