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爸上妻下 > 第39章

第39章

不见了。 待他察觉到周围安静的过分,关于危险的直觉开始提醒他时,李安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暗处渐渐走来两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狱卒的身影。李栋和李杨却是一眼发现了那两个黑衣人,惊喜道:“壮士,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吧?” 那两个黑衣人一言不发的走到牢门口,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两把钥匙,不动声色的开起牢门来。 李安紧紧盯着这两人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此刻来营救他们的,除了八皇子叶离不做他想。可是叶离此人表面看着温和,实则心性凉薄,若是对他有利,自然是招待周到,若是无用,便只能沦为一枚弃子。宰相府如今招惹上的罪名是意图造反,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与宰相府有一丝牵连,日后都是皇帝心中的敌人。以叶离的性子,只会弃车保帅,怎么可能找人来营救他们? 他还没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李栋和李杨已经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打开牢门后,一人突然上前一手一个钳制住李栋和李杨,另一人手一扬,李杨和李栋的嘴里不知被抛进了什么东西。 李杨和李栋一愣,那人已经面对李安如法炮制,李安也被迫吞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 李栋感觉到什么,怀疑的看着黑衣人:“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人冷冷道:“让你小声点的东西而已。” 说罢,也不再多说,伸手就在李栋和李杨后颈上一砍,李栋和李杨瞬间倒了下去,李安见状只道不好,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自己后颈处一凉,整个人脑子一空,失去了知觉。 …… 启灵道是京城中贫穷人常去的地方。 此处毗邻最苦工的人生活的去处,低等的贱民时常出入此地。这些人通常地位低下,身无分文,平日里靠出卖苦力为生,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这样的人群里,男子往往是很难讨到媳妇的。 所以平日里,启灵道中的窑子和小倌馆生意最为兴隆。 窑子自不必说,买入启灵道中窑子里的女子,与京中青楼中的女子不同,一天到晚不停地接客,窑子的妈妈待这些女子也是苛刻无比,平日里只能混得一顿饭吃,若是生病了,也要带着病来接客,病的受不了的,一卷席子掩了扔到乱葬岗去,身子叫狼吃个一干二净是常有的事情。 第154章 倾覆(2) 而启灵道中的小倌馆,又是与窑子不同的地方。 那些低等的贱民,偶尔也有一两个口味不同寻常的,女子身子柔弱不禁折腾,而小倌馆中的少年与京中那些贵族豢养的不同,不是那种秀气的,白皙的清秀少年。大多都是家中贫寒,而做苦力也难得卖些银钱的,卖身于此。这些少年身子骨矫健硬朗,模样倒不是最重要的。但即便是这样硬朗的少年,也时常有被折腾至死的。 这一日,启灵道中的小倌馆中又接了笔生意,妈妈见了那三个人,瞧着前两个面上浮起一抹笑,最后一个却是皱了皱眉。她点着涂着蔻丹的短粗手指,对着对面的男子抛了个媚眼:“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前两个是好货不假,可这一个……您莫不是在戏耍奴。” 地上的人衣着狼狈,前两个人约摸也是青年模样,虽头发蓬乱,看那脸却是细皮嫩肉的极品。在这小倌馆里,足够算得上头牌了。可这两人身后的那一位,瞧着却是四五十岁的中年模样,生的又是大腹便便,实在是……令人倒胃口。 锦一对小倌馆妈妈的搔首弄姿视若无睹,从衣裳中掏出银票道:“这是银子。” 那妈妈见了银票,登时喜得见牙不见眼,笑着道:“爷信得过奴,就将这人给奴吧。虽说年纪是大了些,好在身子养的不错,只要价钱便宜些,总也有人不挑。横竖只要不瞧脸,身子调教几次,自然也就成了。” 她如此大方的说着这些令人尴尬之事,锦一也有些不自在,便道:“这三人都要好好调教,老板娘多费心思。” 小倌馆妈妈做这一行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听闻锦一的话心中明白几分,只道是哪家大户人家里又结了什么仇,她只负责收钱做事,看面前这人气度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便笑道:“爷可是信不过奴的心思?放心吧,既然如此,今日就安排他们出客。”她瞧着锦一,手里的帕子都快甩到锦一脸上了,腻着嗓子道:“爷可要亲眼见见?” 锦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多谢。” …… 李安醒来的时候,李杨和李栋都都还未醒,李安平日里练过武功,稍微有点底子,想要运内力,一动之下才发现浑身上下竟是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他一愣,眯起眼睛,眼前渐渐清晰起来。李安四处打量,见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屋子,屋中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像是女子身上的脂粉味道,却又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屋里的装饰既廉价又有些花哨,此刻他正坐在一方床上,床上挂着桃粉色的烟帐,像是女子的闺房,又不像是女子的闺房。 饶是李安平日再如何机灵,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再看一边李杨和李栋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模样,心中一紧,明白必然是着了道。 对方既然敢将他们从天牢中劫持出来,一定是有恃无恐,只是这般作为,此处又不知到底是何地,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正想着,只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人款款走进来。 从外头缓缓走进的脚步声,海棠色的裙角颜色热烈,顺着娇艳的裙裾往上看去,窈窕的身子,妩媚的脸,笑容温婉,眸光却是如刀般冷冽。 “蒋大小姐,果然是你。”李安冷笑一声。 早已有了这种直觉,待看见蒋阮的一瞬间,他也说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愤怒不甘,还是咬牙切齿,或者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的羞耻? 蒋阮微微一笑:“二少爷果真不同常人,大少爷和宰相大人还未醒,二少爷却已经清醒了过来。”她顿了顿:“可现在就清醒过来,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想做什么。”李安问。 蒋阮道:“二少爷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李安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只听蒋阮轻轻柔柔的解释道:“这是小倌馆,又不是普通的小倌馆,这里的小倌专为那些低等的出卖苦力的奴役享用。” 李安本不屑的脸色待听到蒋阮这句话时,猛地一变,身子忍不住僵硬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半晌,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宰相大人一生呼风唤雨,视人命如蝼蚁,死在他手上的贱民不计其数。你们宰相府作恶多端,掳掠害死了多少少男少女?大少爷与二少爷也是一样,若是有一日不得不在你们所谓的贱民身下挣扎哭喊,那滋味不知道会不会更妙一些?” 李安死死盯着她,目光不似一开始般冷静,他想大声怒骂,可是药性让他身子绵软无力,也让他无法加大嗓门。他道:“贱人!” 这般手段,也亏她一个闺阁女子能想得出来!他可以不怕死,也不怕受其他的折磨,可是要让他在贱民身下做那些龌龊的事情,李安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发寒,他想吐! 蒋阮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微笑道:“原来李二少爷也会怕,我原以为这世上之事没有什么能难倒二少爷,怎么就屡屡败于我手呢?” 她这话说的诛心,偏还不就此打住,继续笑道:“我想二少爷一生事事都想要独占鳌头,可这次宰相府就此倾塌,二少爷这辈子是没机会再尝到第一的滋味了。所以我有心帮二少爷一把。”她笑的舒畅至极:“我看你们父子三人长得也算美貌,今日起父子三人一起接客,不知道二少爷能不能做那个第一。” 李安双眼似要充血,他一生面对对手无数,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他们打倒。可是从没遇到如蒋阮这样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早就算计好的恐怖,甚至在最后,还清晰的明白他真正的软肋是什么,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并且,这种日子是没有尽头的。 他心中惊慌至极,极力想要寻求一个可以逃出去的方法。可是待看到少女略带讽意的眼神时,心中便生出了一种绝望。 不可能逃出去的,面前的少女不是人,她是魔鬼,她是从地狱深处生长出来的一朵罂粟,看着美貌动人,可一旦接近,便会用带血的枝蔓将人狠狠缠住,一齐拖入地狱沉沦。 她不是不出手,只是一出手就是让人满盘皆输。 李安缓缓抬起头与她对视,道:“你为什么要对付宰相府?” 蒋阮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看着。那双上扬的媚眼中,温婉妩媚的笑容中突而统统不见,第一次毫不掩饰的显出了对他的恨意。犹如平静的大海中翻起惊天骇浪,只有一片汹涌的黑色,黑色的浪潮中又含着带血的仇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李安竟觉得脊背狠狠地发凉,他突然觉得,和面前的少女作对,是他此生做的决定中,最愚蠢的一个。 蒋阮端正的站在屋中,少女美貌的容颜冰冷绝色,含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惧意。她双手拢在袖中,温柔娴雅的姿势,却似索命一般。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大概是因为上一世,宰相府欠了我天大的命债吧。” 李安一愣,蒋阮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可他又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好似蒋阮说的都是真的一般。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蒋阮,突然惨然一笑:“愿赌服输,我输了。” “错了。”蒋阮看着他,笑容依旧温婉甜美:“我从未与李二少爷比过什么。我只想要毁了宰相府,而二少爷,你没有守住它。” 她淡淡道:“宰相府上下一百零三口,昨日已于午门全部斩首,陛下震怒,株连九族。” 一百零三口对一百零三口,上一世的债,刚刚好。 …… 光线昏暗的小屋里,亮了几盏灯笼,艳粉色的灯笼是用劣质的布匹做成,屋中熏香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香味。烟香袅袅,那味道越是被吸进去一分,就越是令人心中生出一股沉闷的燥热,仿佛用什么在胸前挠抓一般。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三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这三人皮肤黝黑,衣裳脏污,一看便是出卖苦力的奴人。方一进来,三人目光就直直落在屋中三人身上。 床上歪着的两名年轻人,肤色白皙,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眉目俊秀,身材虽纤细瞧着却是细皮嫩肉。为首的男人眼前一亮,赞道:“刘三娘说今日来了几个好货色,这话倒是不假。”说完大踏步的走过去,先是在李杨脸上摸了一把,再低头看向另一边的人,皱眉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刘三娘是戏耍我们兄弟不成?” 李栋面色惨白,心中既愤怒又惶恐,他一生狎玩男童无数,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可是谁能想到今日他也会在这种地方任人鱼肉,简直不可置信! 虽然心中愤怒,身子却软软的无法动弹,嗓子说的话也是有气无力。另一个中年人一笑,面上带了几分猥琐:“管他呢,关上灯不都一样,虽然老了些,好在条子嫩。咱们哥儿三个今夜就好好爽快爽快,刘三娘要了咱们一串铜板,今儿个可出了大价钱,可得好好玩玩儿。” 李杨恐惧的看着这三人,为首的汉子眯眼瞧了瞧他,一只手就伸进了他的衣裳里面,这房中本就点了催情香,那男子又是干柴烈火,此刻近距离瞧着,李杨容颜俊秀中带了三分恐惧,登时就起了那心思。二话不说就扯起李杨衣裳来。 李栋痛苦的闭上眼睛。纵使李杨平日里眠花宿柳,可到底是他亲生儿子,此刻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这些低等的贱民侮辱。 另两人早已跃跃欲试,走到李安身边。李安身子无法动弹,便恶狠狠地看着这两人,他目光阴毒,倒令那两人怔了一怔,待反应过来后不禁恼羞成怒。一人“啪”的一巴掌扇到李安脸上,李安被打的一个趔趄,另一人迫不及待的撕开他的衣裳裤子,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道:“竟是个天阉之身!”说着便抓住他的头发讽刺道:“既是天阉之身,就是身来就该是在下面的,不如让咱们哥几个教你,让你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安白皙的脸上映出一个巴掌印,狠狠盯着人的神情反而更令人激起心中的暴虐。他的脸上开始渐渐泛红,刘三娘给他们三人用了这里最猛的药,必须不停地与人欢好,否则身子难以承受。譬如此刻他虽然对别人怒目而视,身子却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那二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说,一拥而上扑了上去,屋中顿时响起压抑的闷哼声和耐人寻味的叫喊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安和李杨已经被面目全非,此三人来势汹汹又身强体健,几乎将他们折磨的不成人形。两人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三人对视一眼,瞧着床上瑟瑟发抖的李栋,一挥手,灯灭,三人又拥了上去。 屋外,蒋阮静静的站在门前,听着那些痛苦的声音,神情淡漠无比。 脑中浮起的,却是上一世最后,少年稚嫩惊恐的双眼,和李栋大笑的丑陋嘴脸。亲眼见着视同亲生儿子的沛儿被狎玩至死,而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除了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以血泪为誓,这一世,也教李栋尝尝这样的滋味!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到这一刻时,心中只会有畅快,她以为爱和恨都已经掩饰的很好,不会轻易冲出心底。直到现在,听着李栋父子三人的惨叫,她才明白,仇恨一直潜伏在心底,并且,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的,宰相府倒了,下一个轮到谁? 身后不远处,萧韶看着她的背影。听到她要将李栋三人送进小倌馆中时,他心中也闪过意外。此刻见她神色冰冷,眼中墨色深沉,不知想到什么,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般的情绪。虽极力掩饰,然而手握成拳,到底是激愤了。 只有仇恨才会令人这般。 许久后,蒋阮慢慢转过身,瞧见他还在也是一愣,然而很快恢复如常,走上前来道:“多谢萧王爷。” 萧韶神情温和,看着她道:“不必,我欠你一条命,理应帮你。” 蒋阮微微一笑:“那就请萧王爷派人好好看顾这间小倌馆,一定要好好‘照顾’宰相大人一家。” 萧韶心中有些难以相信,她一个闺阁女子,对这些事情极为了解,连启灵道中的小倌馆也知道,谁会教一个大家小姐这些东西。况且就算知道了,还如此面不改色的站在门口,毫不避讳,不见一丝尴尬,坦荡的令人啧啧称奇。 第155章 倾覆(4) 蒋信之一回来就先到了蒋阮院子里,蒋阮正嘱咐着连翘紫苏她们将前几日受潮的东西换下来,见蒋信之进来,连翘忙去泡了杯茶,蒋阮在他对面坐下来。 蒋信之顿了顿,开门见山:“阿阮,李栋父子三人昨日死在牢中了。” 蒋阮微微挑眉:“哦?” “今早狱卒发现的,说是畏罪自杀。陛下震怒,要将他们的尸首五马分尸。”蒋信之说到这里,怒道:“这就叫天道有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想要将你嫁过去,不想自己却没那个命。” 蒋阮面上淡笑,心中思量,牢中李栋父子三人畏罪自尽,应当是萧韶的手笔,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何种方法,但连蒋信之也未曾发现什么不对,自然也应当天衣无缝。 她垂头浅笑,看在蒋信之眼里却是心中一动,声音放柔道:“过几日陛下要设宫宴,赏赐治水有功的大臣,介时我也会一道去,你是家眷也会前往。到时候,大哥会为你谋一个前程的。” 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蒋阮自然明白,蒋信之想以自己立下的功劳为她换一个身份,或者是一个让她地位变高的契机。让蒋家人不再敢轻易欺负她。蒋信之道:“如今我功劳越大,陛下越是看中,西方又不甚太平,难免有一日还会带兵出征,你若有个庇护,也算极好。” “庇护?”蒋阮微微一笑:“哥哥想要怎样庇护我?换一个郡主的身份?哥哥莫忘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如今看重大哥,是大哥的机会,可是若大哥妄自猜度圣心,甚至以这样索要的姿态,怕是会令陛下不喜。而郡主这样的身份,不是我故意这么说,哥哥的功劳,暂时还是不够的。” 蒋信之语塞,他明白蒋阮说的是对的。可是富贵于他如浮云,如今只盼着蒋阮好好的生活。可蒋府是个什么地方,这些日子这些人的嘴脸蒋信之看的清楚,只为蒋阮过去的日子感到心惊,日后他出征,如何安心将蒋阮放在这样凶险的地方。 蒋阮看着他,笑笑,道:“若非换个郡主身份,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庇护我。” “是什么?”蒋信之追问。 “很简单,找个势力庞大的人与我定亲,一旦有了婚约,我便只是半个蒋家人,若那方势力很大,这边人也不敢为难于我。” 蒋信之一听,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成,你如今年纪还这样小,怎能匆匆忙忙找个人定亲。”他看着蒋阮毫无忸怩的大方姿态,更是笃定蒋阮根本不明白定亲为何物,道:“况且蒋家和夏家交好,夏家和八皇子交好,这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能与八皇子抗衡的人。”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蒋阮看着他:“大哥?” 蒋信之回过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阿阮,你觉得萧韶怎么样?” 蒋阮:“……” 他竟然还认真思量了这件事,蒋阮瞪着他,半晌叹了口气,轻轻道:“大哥,你难道忘了,我说过不想嫁人的。”不等蒋信之回答,她又道:“况且世上之事瞬息万变,夫家也许会变成吃人的饿狼,大哥难道忘了母亲吗?” 赵眉何其无辜,却在蒋府里生生葬送了青春与花一样的生命,难道不是因为蒋权的无情? 而她上一世沦落到最后生不如死,亲人被屠戮至尽的地步,难道不是因为叶离用一张温和的假面骗取了她的信任? 人心,到底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蒋阮眼里的薄凉太深,看的蒋信之也微微愣住,他伸手摸了摸蒋阮的头:“不过还是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这般老成?”他道:“有大哥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大哥自不必担心我,我有办法在此次宫宴上达成大哥的愿望。大哥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不要用自己的前程赌我的幸福。对阿阮来说,大哥走更高一步,也就更安全,阿阮也才更放心。” 蒋信之看着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 京城八皇子府上,叶离神情焦躁,那双一向温和含情的双眸此刻散发着勃然怒意。李栋三人竟然在狱中畏罪自尽了,以李栋的性子,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宰相府出了这件事,御史们都对他虎视眈眈,巴不得他此时犯了什么错。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想到无缘无故就损失了一枚好棋,叶离就觉得心中郁愤难当。 他虽然已经想好要抛弃宰相府,可是却不是在这时候。在他手里,向来是要榨干最后一分价值的。宰相府就算要毁,也要毁的有价值,要为他的前进铺路。谁知李栋三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在牢狱中,死无对证,那些对于他的怀疑就会变成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帝王心中,无法拔出。 这让他怎么能不恼恨! 身边的属下来报:“殿下,查清楚了,那日李少爷要对付的本来是蒋大小姐,不知为何却引来了官兵,连赤雷军都被一举捣毁。” 蒋阮,又是蒋阮!叶离一下子站了起来,复又坐回去,胸中只觉得发闷。李安自以为隐瞒了赤雷军的真实实力,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本想等到了一定时机,便将赤雷军收归己用,谁知一朝巨变,赤雷军竟成了烫手山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官兵带走。 想起那一日好几处的赤雷军都突然被捣毁,他也不由得怀疑起来,那些官兵都是赵家和关家的人。关家先不必说,赵家未免也实在太巧了些。此刻听属下说李安原本想要对付的是蒋阮,他心中渐渐地明白了几分。 若真的是蒋阮弄出这一切,那她也实在太可怕了。 他想起李安还未被抓走时,两人闲谈,李安曾经说过:“蒋家大小姐心智非常人可比,若有机会,殿下可考虑收为己用,若不成,务必杀之,否则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当初他嗤之以鼻,现在想起,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李安那番话到底是在暗示什么,还有这一次,若李安真的是栽在蒋阮手里,那他就须得好好重新打量这个蒋家大小姐了。 第156章 贵妃(1) 若蒋阮的才智连李安都无法比拟,倒是一个极好的助力。反正他想要拉拢蒋家夏家,娶蒋阮和蒋素素也无什么不同。而蒋素素如今名声败坏,蒋阮却如此聪慧……他想起蒋阮那张年少却已出落得妩媚动人的容颜,心中一荡,突然舒服的喟叹出声。 若是能收为己用,若是能收为己用……他突然一笑,一扫之前神色阴霾,道:“准备一下,我要进宫见母妃。”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绿瓦朱墙,帘幕重重,金碧辉煌的宫殿外表瞧着光鲜亮丽,却不知深埋了多少白骨。 思梦殿位于皇宫东南角,此处环境幽静,毗邻大片大片的牡丹园,是皇帝特意令人从洛阳快马加鞭送来的牡丹种子,以匠人精心侍弄,移栽此处。每逢牡丹花开季节,牡丹园中姹紫嫣红,最为美艳。 此处居住的,正是四妃之一,当今颇得圣宠的陈贵妃,八皇子的生母。 当初皇帝初登帝位,根基不稳,陈贵妃父亲掌握兵权,将陈贵妃送入宫中,表示对皇帝的支持。对于皇帝来说,帝位稳固得以保障。陈家与他有一定恩情,而陈贵妃此人温柔婉约,生的美貌,又颇负才情,从不与众位美人争风吃醋,皇帝最爱她与世无争的性子,有意无意的保护,后来陈贵妃生了八皇子叶离,母凭子贵,一路跃进四妃之首。 皇后生太子,四妃中贤妃出四皇子,德妃出五皇子,淑妃生和怡郡主。 朝臣皆知,八皇子叶离聪慧温和,五皇子叶华忠厚勇毅,四皇子叶朗资质平平,和怡郡主娇俏美貌。太子庸碌无才,不堪大用,四皇子叶朗为人和气却没什么心机,如今朝中风向便偏向叶离与叶华二人。而皇帝待陈贵妃一直极好,叶华虽也有势力,母亲德妃却不如陈贵妃得宠。 朝廷中风起云涌,思梦殿却一片温暖繁华,仿佛此处远离了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有的只是大把大把绵长的时光,来做一方思念江南烟雨的恬静好梦。 屋中白玉塌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羊毛长毯,细长洁白的毛绒绒的铺着,嵌着星点璀璨的宝石。四名身穿轻薄白衫的侍女皆是眉清目秀,静静的垂头站在原地,外头的轻风微微吹来,掀起帘幕一角,真如九天宫阙之上的仙女一般。 座上的女子正认真的打着络子,芊芊玉手没有涂一星半点的蔻丹,指甲散发出淡淡的粉嫩光泽,芊芊玉指上下灵活的翻飞。与这宫中的其他女人不同,这女子瞧着未曾有丝毫高高在上的气息。她咬下一节丝线,露出一张白净的俏脸,五官生的清秀美丽,没有丝毫咄咄逼人,有一种如水般的温柔。仿佛她并不是什么宫中高不可攀的贵妃,只是江南一隅某户人家里待字闺中的芳华少女,清冽,甜美,温柔,婉约。 蒋素素已然生的清丽无双,却多少有一丝刻意的成分。这女子却不尽然,哪怕是在这九重宫阙之中,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温柔与婉约。是刻入骨子中的水一样的柔软。 她唇角轻轻含着笑,若是此刻有人经过,定以为眼前这幕场景与这大殿的名字一样,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好梦。 帘幕被人重重一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含笑道:“母妃。” 陈贵妃放下手中的络子,瞧着来人,忽的一笑:“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叶离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之前焦躁不安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陈贵妃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好似世界再复杂的事情到了她面前,就好像这密密麻麻的丝线一般,总能轻而易举的理清楚,变成五彩缤纷的络子。 叶离道:“母妃,宰相府的事情,您知道了吧?” 陈贵妃神情微微一顿,道:“知道。” 皇宫这就么大,每日上上下下如此多的宫人进出,就是不想知道的事情,也会传入她的耳朵。陈贵妃知道宰相府的事情,却并不为叶离担忧,叶离也并不因此沮丧。他道:“儿臣想请母妃帮一个忙。” “什么忙?”陈贵妃微微一笑。 “求母妃说动父皇,让父皇赐婚我与蒋家大小姐的婚事。”叶离开口。 陈贵妃本是温柔平静的神情,听到他这话也免不了怔住,皱眉道:“什么?” “宰相府的事情,父皇已然开始怀疑儿臣了。”叶离道:“这件事情母妃却不能帮上什么忙。” 陈贵妃如今在宫中得宠,除了陈大人的关系,和陈贵妃自己温柔婉约外,更重要的是她比其他三个妃子聪明,她永远都一副温婉体贴置身事外的模样,不妄议朝政之事,也不左右皇帝的决定。皇帝到思梦殿来,永远都只会做一场美妙的好梦。皇帝看中的就是她不争不抢的性子,若是妄自为叶离求情或者是表示出一丁点这类的意思,自古君王多疑,只怕再也不会如往日那般毫无芥蒂的恩宠她。 陈贵妃知道这一点,叶离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会轻易找陈贵妃帮忙求情,他知道就算皇帝对他有所怀疑,只要陈贵妃一日恩宠不歇,皇帝就不会真正的放弃他。 “蒋府与夏府有牵连,宰相府出事,朝中风向变化,儿臣须得稳固自己的势力,也得向众人表明与夏家的关系。若是贸然出手,父皇也会怀疑,蒋大小姐在蒋家并不得宠,借由她的名义,可以让父皇放松警惕,却又

相关推荐: 法医男友:唯有正义与你不可辜负   绝代天医   乡村至尊小妖孽   重生之修谨   杀神狂兵   你们A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覆云华·重生   坑货江山,总有刁民想害朕   高达之超级G宇宙   重生之阴狠毒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