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地想往下弯。 沉云欢心如止水,并未强行逆着这股力量,佯装顺从地跪在莲花台下,将头微微低下,摆出拜神的姿势。 只听上方的观音又传来空灵的声音,对沉云欢道:“因何而拜?” 声音落下后,周遭空寂无声,仿佛进入绝对静谧的仙境之中。神明高悬头顶,光华绚烂夺目,沉云欢合十双手,状似虔诚许愿,缓缓启唇,“唯愿世间邪祟皆消,天下太平。” 此话一出,凛冽的狂风呼啸而来,沉云欢抬头的瞬间,便看见莲花座上的观音睁开了双眼。刹那间周遭的墙壁、石柱、地板出现千千万万双眼睛,密密麻麻,皆怒目圆睁地盯着她! “放肆!”一声怒斥如同惊雷般砸下来。 沉云欢的脊梁猛地压上千百斤的重量,压得她身子骤然往下趴,好似要将她死死压在地上。她在这一刻催动体内的灵力,温暖的火焰从脊背流过,减轻这凶猛的重力。 墨刀出鞘是一瞬间的事,只听凌空铁声长鸣,黑色的利刃如离弦之箭破风而去,刀刃在疾速刺出时燃起灿烂火焰,直逼莲花座上的观音。 烈火之刃当前,旦见他不慌不忙,抬手从玉净瓶中抽出柳枝,随意一甩,好似随手拂去袖上的灰尘般,墨刀就发出一声剧烈声响,整个被甩飞,在空中飞速旋转,钉入一旁的石柱上。 同时那股强大的力道朝沉云欢扑面而来,她以灵力为挡在身前凝出火红的光罩,却不料那无形的力量直接将她的光罩击得粉碎,猛然将她掀飞,后退十数步狠狠撞在墙壁上。 胸口撕裂般痛起来,腥甜的血液猛烈翻涌,沉云欢拧着眉想要压下去,却仍是没忍住,喷出一口赤红,飞溅在地上,如同落下的红梅。 沉云欢抬手,光芒流转间墨刀应召而回,飞至她的身前被她握住。其后烈火随着罡风而起,炙热的温度在空中爆开,盘旋的风带着火焰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飞舞。沉云欢便自这火焰中冲出,墨黑的卷发被烈风吹得飘摆,眉眼压着凶戾的杀气。 她高跃半空,与莲花台持平,墨刀猛地刺出,奔着座上之人的面门而去。他挥动柳枝,耀眼的白色光芒奔泻而出,将赤色火焰尽数化解,直至墨刀抵到面前,被他用柳枝轻易挡住。 那张满怀慈悲的脸淡无波澜,似乎根本不将沉云欢的攻击放在眼中。爆裂的火焰随着风将整个莲花台环绕,沉云欢的眼眸映着火光,所点燃的俱是狠厉肃杀,挥舞利刃朝他劈砍。 辉煌的大殿中,火焰随着墨刀迸发绚烂光芒,被金灿灿的器物折射,一时间整个殿中充斥着无比刺眼的光,随着灼烧的温度不断攀高,不少金银所制的器物开始融化,精雕细琢的柱梁也布满凶狠的刀痕。 桌上的东西早就掀翻砸碎,一片狼藉。沉云欢在短时间内连砍数百刀,无一刀伤及莲花台上的观音,皆被他周身那温和的白光给化解。 他稳坐其上,神色淡漠,神圣不可侵犯。 天火九劫的下境虽说厉害,可弊端太过明显。扶摇借风,苍灵借木,金流借水,然而此处无水无木,仅有的风并不够她使出全力,加之面前这尊假观音诡谲古怪,化解她所有攻击,这一番下来,未伤得他分毫。 沉云欢早就经过千百次战斗,一出手就能在心中估算出这场战斗的难度,见那莲花台上的人虽然装得高深莫测,但手里未必有几分真本事,怕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加持才会如此。 沉云欢一边躲着挥舞的柳枝,一边耐着性子寻他破绽,忽而瞥见他手中所托举的玉净瓶散发着莹莹光华,似有源源不断的仙气从中流淌而出。 她心念一动,腕间翻转,旋身在空中借用身体的力量照着他连劈四刀,力量在集中在最后一刀,与柳枝相撞时爆出汹涌的烈火。这是沉云欢距离那假观音最近的一次,她撤刀的瞬间猛地改了方向,直奔着玉净瓶刺去。 恰在此时,那观音倏尔将眼眸一转,与她对上视线。 无上的神力仿佛在这一瞬决堤,如不可撼动的洪流飞泻而下,沉云欢则站在这巨大的洪流当中,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要刺出的刀竟然硬生生停止,分明刀尖仅差几寸便能触及玉净瓶。 “砰——!” 沉云欢的身体骤然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声响,四散的烟雾淹没了她,整个大殿为之震动,墙上迅速出现千百裂纹。 她只觉得那股强大的力量来得猛烈,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这一身的骨头几乎撞碎在墙壁上。随之而来的疼痛撕扯至全身,沉云欢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嗬嗬地喘了两口,连带着五脏都剧痛! 她的手仍然紧握着刀柄,想要催动灵力将身体的痛苦暂时压制,却不论如何都无法起身。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庞大的手死死压在她的身上,迫使她站不起来,只得半跪在地,用刀刃支撑着剧痛的身体。 这股莫须有的神性无孔不入,力量太过强大,铺天盖地,不可战胜。自古以来,凡人在神明面前永远是渺小卑微,如尘埃蝼蚁。沉云欢便是心性坚毅,不受这股神性影响,但未修出灵身,肉骨凡胎,无法抑制对神性的畏惧。 她抬起胳膊,看见自己的手不断颤抖,像是极力违抗她的本心,对面前这妖邪产生退缩和恐惧。沉云欢拧着眉,殷红的血从她的唇中溢出,滑过白皙的下巴往下滴落,又顺着身上仙蚕丝所制的墨纱滚落在地上。 “本座下界而来,普度众生,在此救济大苦大难的世人,竟还有人不知道好歹,对本座出手。”莲花台上的妖物再次开口,仿若万钟齐响,震得沉云欢双耳嗡鸣剧痛,自耳洞溢出血流。 “罚你下十八炼狱,受尽苦罚,消除自身罪业!” 迎面扑来一股厉风,紧随而至的便是猛烈的攻势,沉云欢什么都没看见,只觉得身体被这股无形力量重重击中心腔,疼痛的刹那她双眼一黑,犹如魂魄剥离,整个被震出了身体。 她听见远处吟唱的梵咒,也听见数千万人哭嚎嘶喊,火焰在她的周身烹烧,痛苦连着身上的经络,撕扯全身。 沉云欢觉得这一掌似将她打入了炼狱之中,灼烫的链条顺着她的四肢紧锁,放眼望去,周围布满了先前所见的鬼脸妖邪,密密麻麻堆集着,皆死死地盯着她,只等一声令下便会扑上来将她撕碎分吃。 她的视线从周身妖邪掠过,抬头望去,便见莲花台置于极高的位置,端坐上方的观音满脸肃容,玉净瓶流转的华光将他环绕,散发出柔和的白芒。 沉云欢置身炼狱火海,罪业的火舌舔舐她的手脚,焚烧她的皮肤,带来密集的痛楚。沉云欢却并未在意这些疼痛,只仰着头,见头顶上那妖物仍然那般神圣光洁,当中撕开了仿若万丈悬崖般的鸿沟,金光万丈,将他衬托成天堑上的神明。 沉云欢与他遥遥对视,短暂的静默过后,她忽而笑了一下。 神性迫使沉云欢的凡骨卑躬屈膝,却怎么也压不下她的头颅,即便她浑身狼狈地半跪在地,脊梁骨仍是笔直,那双澄明漆黑的双眼越过光华,紧紧盯着莲花座上的神明。 那目光几乎化作实质,如她挥舞的烈火之刀一样,直直刺向观音。 沉云欢咳尽了嗓子里的血液,笑得断断续续,状似喃喃自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剧烈的痛苦像岸边的水浪,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席卷她的全身。沉云欢轻闭双眼,刹那间梵唱、哀号都消失,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处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跳动声。 咚咚、咚咚—— 那是她的心脏发出的声响,是她所有生命的来源。 张元清曾问过沉云欢,何为阴阳。 当时沉云欢回答了一长串,俱是人间代指的阴阳,然张元清却摇头,说在此处,阴阳指的是生与死、神明与邪祟。 她并未放在心上,听了一耳朵便抛之脑后,直到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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