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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想了一下,还是提笔在本子上将这个铺子划掉了,“行吧,这个不看了,其他的呢?” 以后铺子是要周六郎主厨的,所以主要问他的意见。 “其他的还行吧。” 满宝问:“六哥,你最喜欢哪一个?” “那当然是最喜欢最贵的那一个了,三千六百两,就在紧靠着内城的坊市里,离我们这儿不远,出了我们的坊门右转走了三十丈远就到了。”周六郎道:“地方也宽敞,除了上下两层楼,还带一个院子,我看过了,后头除了厨房还有三个房间,一个可以放食材和杂物,另外两个可以住人。” 周五郎却是最开始就把它排除在外了,之所以留在本子上是因为周六郎太喜欢太坚持。 为了说服他,周五郎已经列了不少理由了,这会儿见他还念念不忘,便横了他一眼道:“钱不够。” “所以我想租呀。” 周六郎拍着大腿道:“我们不是问过了吗,租一个月六十五两。” 周五郎问道:“你知道六十五两是多少吗?现在一斗谷十文钱,六十五两,最少能买六千五百斗,那就是六万五千升!” 周立君连连点头,表示五叔没算错。 “你一个月就要费六万五千升的谷子,你当你是白老爷呀!” 白大郎和白二郎从茶杯里抬起头来。 周五郎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白老爷豪气。” 周六郎到:“我觉着那铺子一定不值这么多钱,他们说不定是看我们是外乡人,所以蒙我们呢。我在益州城也问过各种铺子的价钱,就算京城的铺子比较贵,也没有贵这么多的,我是说差不多大的啊。” “可我觉得不贵呀,”满宝道:“两层的楼,还带后院,比刚才你们说的八百两一间那么小的铺子不是更便宜吗?” 周五郎道:“那间铺子位置好,你别看它小,打它跟前过往的人是最多的,我们去看的时候,也有别人去看了,两帮人正好撞一起了。” 所以他才对它恋恋不舍的。 满宝将手中的白开水一饮而尽,道:“没事,钱不够我这儿有,买铺子的事不急,等我替你们打听打听。” 白善就问,“你找谁打听?” “药铺的郑大掌柜吧,”满宝道:“他算是京城人,住的时间也长,肯定知道行情的,说不定认识的人多,还能帮我们找一找,谈一谈价钱呢。” 白善蹙眉道:“欠人人情不好吧,要不等我祖母上京,她在京城似乎留有人,到时候让祖母帮忙打听一下。” 满宝现在也迫切的想挣钱,主要是为了科科,所以满宝不想等太久。 她摇头道:“不要紧,郑大掌柜的人情很好还的。” 毕竟她就在药铺里坐堂,俩人从事一样的行业,人情还是很容易还的,从事的行业不一样,那人情才不好还,才要绞尽脑汁呢。 周五郎便将其他铺子的情况也给满宝介绍了一下,满宝一一记下,决定明天再去药铺就找空和郑大掌柜打听一下,或者和小郑掌柜、铺子里的大夫伙计们打听也行呀。 反正都比他们自己摸索要强。 周五郎便收了本子道:“我们今天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走远一点儿也没什么,主要是价钱和位置要合适。” 满宝点头。 ☆.第九百三十五章 状元楼 状元楼是他们这一坊里最好的酒楼,是自有了状元这个名称后便开的,坊间传闻,开这家酒楼的并不是现在的大掌柜,而是很有权势的人。 不过满宝他们只在市井中听说,并不知道是谁。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家酒楼很大,很豪华,出入的人都很有钱,且似乎也很有文化。 毕竟六学在这里,这名字又这么好,基本上来这儿吃饭喝酒的多是学子,以及学子们的长辈家人之类的。 满宝他们衣着普通,虽然不寒酸,但也绝对不豪华,一走进状元楼便先被里面两面墙上涂抹的字画给吸引住了。 白大郎是来过状元楼的,倒还算镇定,其他三人却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一样眼中迸射出亮光,虽然面上淡定,但一看就是第一次进来。 有人扭头看向他们,白善他们没注意,径直走到墙边仰着脑袋看题在墙上的诗文。 这都是来此吃饭的文人墨客自留的,诗文最多,也有人单留了一个字或一行字,白善看到那些字就走不动路了,双脚紧紧地黏在地上不动。 庄先生已经抬脚上二楼去了,白二郎拽着白善要上去,没拽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道:“等吃饱了再下来看吧。” 满宝也看着那些字惊叹,“这字写得真好。” 白二郎问:“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白善道:“你先上去点菜吧,反正人多,上菜也需要时间,我们再看看。” 满宝点头,她觉得这墙上的诗也好,也想再看一看。 白二郎挠了挠脑袋,丢下他们去追先生和他大哥,“那你们自己看吧,我先上去了。” 店里的伙计领着他们在二楼找了个位置,好位置基本上都被占了,看窗外是不可能了,却可以从二楼看着一楼。 庄先生坐下,往楼下看了一眼两个弟子,再扭头看已经跑上来的白二郎,微微摇了摇头。 白大郎服侍庄先生坐下,也对白二郎道:“你怎么不在下面看一看诗文?” 他道:“那些诗文和字可都是才子们留下的,很值得一看。” “咦,我看下面的公告,似乎谁都可以在墙上题诗题字的。” “是谁都可以,但你的诗不好,字不好,好意思往上写吗?”白大郎道:“敢往上写的都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人,没有哪一首诗,哪一个字是凡品,学里很多人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吃饭喝酒就是为了看墙上的字和诗的,机会难得,你怎能不去看?” 庄先生点了点头。 “那大哥你怎么不去?” “我已经把墙上的诗都抄录下来了,字也都看过了,你去看吧,我在此服侍先生。” 伙计上来点菜,白二郎便道:“回头我抄大哥的就行,字就先不看了,我字写得不好,就临摹先生的字就好。” 庄先生:…… 白大郎:…… 白大郎很怀疑的看着庄先生,不明白先生怎么会收他为徒。 庄先生摇了摇头,点了点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并不强逼着他下去。 满宝一首诗一首诗的看过去,而白善就站在原地看着墙上的字,手还跟着比划了好几下。 封宗平与同窗们进门时,一抬头就看到了正站在墙下的满宝,对她,他可是印象深刻呀。 他和同窗们挥手,示意他们先上楼,然后和易子阳一起走上去。 满宝正在默诵这些诗句,决定回去以后要把墙上这些诗默出来,学习学习人家是怎么写诗的,正入神,一个人就在她背后轻咳了一声。 满宝连头都没回,就平移了一下,给身后的人让个位置,然后就继续盯着墙上看。 封宗平见状,忍不住轻咳一声道:“周姑娘,好巧呀。” 满宝回头,认出封宗平,露出笑容道:“是封公子呀,是挺巧的。” 一旁的白善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回神了,他扭头看过来,走到满宝身边,打量着封宗平问,“这位是……” 满宝就给他们互相介绍,然后看向封宗平身侧的易子阳但笑不语,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易子阳便笑着介绍道:“在下易子阳。” 满宝和白善冲俩人行礼,俩人便回礼,封宗平看着白善笑,“这位便是周姑娘的大师弟吗?果然是一表人才。” 白善从来不会与人客套谦逊,因此只客气的笑了笑,满宝代他回答,“比不得封公子厉害。” 俩人互相吹嘘了一下,然后封宗平便给他们介绍起墙上的字和诗来。 比如这首诗是谁写的,这个字是谁题的,封宗平全都知道,不说满宝,就是白善都听得津津有味,俩人将这些全都记在了心里,决定回去后就打听打听这些人。 听着很厉害啊,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跟他们做朋友呀。 正说得热闹,白二郎从二楼探头下来,冲他们叫道:“上来吃饭啦。” 酒楼里高谈阔论的不少,白二郎的声音并不显得大,但他喊的内容很突出呀,这边人谈的是“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那边谈的是“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于是酒楼上下静了一下,二楼的扭头看向白二郎,一楼的人也抬头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一脸无辜的与他们对上,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白大郎捂着脸,恨不得找个缝儿把自己塞进去。 庄先生面色如常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抽空示意白二郎老实坐好,这样跪在凳子上像什么样儿? 楼下的封宗平和易子阳也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满宝俩人。 满宝和白善冲俩人行礼道:“我们先上去用饭了,告辞。” 封宗平笑着点头,人却跟着他们上去,他笑道:“我们正好也要上楼。” 一边走,他一边好奇的问,“刚才那个叫你们的是你们的师弟白二公子?” 满宝见他连白二的排行都打听清楚了,显然是把他们的来历都查到了。 她点了点头道:“是呀。” 同时满宝也很好奇,“你们国子监的学生经常来这酒楼里吃饭吗?” 封宗平笑道:“也不是经常,只是同窗间偶尔相聚而已,吃饭嘛,自然还是要回家吃的。” 状元楼的价格可不低,他们哪儿能经常在这里吃呀,就算他们家有钱,但他月钱不高呀。 ☆.第九百三十六章 跟踪 封宗平他们订的是包间,在另一个方向,但庄先生他们坐的位置却离楼梯口不远,所以封宗平和易子阳先上前几步与庄先生行礼,又和白大郎和白二郎互相见过后才离开。 酒楼里大半的人,不是他们认识的,就是认识他们的,真要一个个寒暄,那也就不用吃饭了,也就是庄先生他们是第一次见,封宗平又对他们很好奇才上前见礼的。 对其他人,走过路过的时候伸手打个招呼,或者远远的回个礼就行了。 若是遇上关系不好或平淡的,直接扭过头去当没看见。 满宝和白善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觉着都很好吃,于是他们冲白二郎竖起了大拇指,“点的菜还真不错。” 白二郎就高兴的点了其中的两个菜道:“这都是我点的,一会儿你们尝尝看。” 白大郎则点了一道菜道:“这是我点的。” 剩下的自然就是庄先生点的了,不过为了不浪费,他也就点了三个,他更想尝一尝的是状元楼的酒。 弟子们的尽的孝心,他自然是高兴的接了。 满宝仔细的品尝了一下状元楼的菜,觉得果然好吃,难怪那么贵呢。 虽然大嫂做的饭菜也很好吃,但感觉是不一样的,反正满宝觉得这几道菜都挺好吃的,如果不是那么贵就更好了。 五人都吃得很尽兴,喝得很尽兴。 庄先生起身时都有些微醺了,满宝和白善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庄先生陶陶然的挥手道:“不要紧的,为师还能再喝两盅。” 满宝扶着他哄道:“下次再来喝,今儿先回家吧。” 庄先生好笑的看着满宝,他只是有些微晕,又不是失智,哪里用像哄小孩儿一样的哄着他? 一行人下楼梯,下到一半时正有两个人往上走,走在最里侧的满宝便慢慢松开了庄先生,自己先往前走了两步,白善就扶着庄先生往里靠,正好让出一个位置来让下面的人通过。 庄先生微微侧头,正好与上楼的人四目相对,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脚步却顿住了。 白善疑惑的抬头看向先生,庄先生这才重新抬脚,微微挪开了眼睛继续往下。 上楼的人也顿了一下,然后侧身让到一旁,满宝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先生您慢点儿,这台阶可不低……” 庄先生应了一声,越过上楼的人走到楼下去,满宝便回身扶住他,白大郎则去结账,五人走出酒楼,大吉将马车赶了过来…… 楼梯上的人停住脚步,回身看了消失的庄先生一眼,与落在最后的长随示意了一下。 长随便转身跟出去。 大吉赶着马车回家。 京城的道路很宽敞,人走的道,马和马车跑的道那都是划好的,所以马车便是在大街上也能跑起来。 跑着,跑着,大吉便觉得有些不对,他探出身子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后面那辆马车还是跟着他们,他皱了皱眉,在下一个路口时便右转,,片刻后,他便见那辆车继续跟了上来。 大吉垂下眼眸想了想,干脆赶着马车往外城去。 车里的五人都才吃饱饭,连日来的精神紧绷突然放松,除了庄先生外,其他四个全都昏昏欲睡起来,因此一点儿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庄先生则似乎不醉了,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满宝被车晃了晃,不小心撞在了白善身上。 白善抱住几乎整个人都撞进他怀里的满宝,稍稍清醒了一些,他转了一下身,撩开窗帘往外看,发现街道两边的铺子他竟没见过,路也不熟,忍不住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大吉?” 大吉听到声音后道:“少爷,我们换了条路回去,您再等一等,一会儿就到家了。” 白善:……当他傻呀,从状元楼到他们家,直走,转个弯儿后再转个弯儿就到巷子口了,为什么要换路? 满宝也清醒了过来,坐好后和白善一起爬到车门口,探头往外看,“大吉,怎么了?” 大吉回头对他们笑了笑道:“没事,后面跟了辆马车,少爷和满小姐先进车里休息一会儿,我们不多时就能回家了。” 车里的庄先生、白大郎和白二郎也都清醒了过来,被这话惊了一下。 白二郎紧张起来,“是不是碰上坏人了?” 一无所知的白大郎:“朗朗乾坤下还怕遇到坏人吗?” 白二郎道:“万一是益州王的人找上门来了呢?” 白大郎一头雾水,“益州王的人为什么要找我们?不,是找你们……” 庄先生垂眸想了想道:“别担心,应该不是找你们的,是来找我的。” 白善和满宝回头看庄先生,一个道:“先生,是刚才酒楼里的那人吗?” 一个道:“先生,你在京城还有朋友呀?” 庄先生笑了笑,正想让大吉在前面停下,大吉便加快了速度,车里的人瞬间倒成一片,大家都忍不住惊叫起来,但就是这么嘈杂,车里的人还是听到了车后砰的一声,然后就是吵架声。 满宝听到了一到熟悉的大叫声,“你怎么驾车的,知不知道让道儿啊,一个两个的赶着去投胎呀……” 满宝捂着和白善撞疼的脑袋,都不去问大吉,直接在脑子里问科科,“科科,科科,是我五哥吗?” 科科:“不止是宿主的五哥,还有宿主的六哥,大侄子、二侄子和二侄女。” 老周家的人全到齐了。 满宝:“怎么这么巧?” 这话不仅是对科科说的,也是对白善说的。 科科还没回答,白善便道:“不是巧吧,大吉特意来绕的这一圈儿?” 大吉没说话,摆脱了后面跟踪的马车后便在下一个路口转了一个弯,从另一个坊门回去了。 白善他们几个对京城不熟,看着这些完全陌生的路头都大了。 等他们好容易回到家的时候,周五郎他们早就回来到了,连晚食都吃了。 周五郎忍不住念叨:“大吉,你把车赶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满宝晕陶陶的,也觉得太久了。 大吉道:“多绕一绕,以免有人跟踪。” 白善问,“周五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那人还倒赔我们一两银子的修车钱和受惊钱呢,我让大头和二头悄悄的下车去跟着了,他去了趟状元楼,立重和立威又不吃饭不好进去,所以守在门口许久才等到人,立重和人打听了,说坐车的那人姓陈,叫陈大人。” 周五郎道:“还是个当官的呢。” ☆.第九百三十七章 故人 白善想了想道:“立重他们不熟,这种事还是让刘贵去打听吧。” 说罢就要把刘贵叫进来吩咐下去。 被扶着坐在椅子上的庄先生总算是找到了自己说话的机会,“不必了。” 大家看向庄先生。 庄先生笑着摇了摇手道:“这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就是对着我来的,不必查了。” 满宝忧心,“先生,你仇人很厉害吗?不查一查,万一以后你出门被害怎么办?” 庄先生好笑的道:“谁说他是为师的仇人了?只是一个故人而已。” 就连白二郎都知道,“哪有故人见面不上前相认,却让人跟踪的?先生,您只管告诉我们吧,您跟他有什么仇?我很坚强的。” 满宝和白善也点头。 反正他们已经有一个当王爷的仇人了,那人总不至于比王爷还厉害吧? 庄先生却没告诉他们,而是按着桌子起身,白大郎连忙上前扶住他。 庄先生对他微微颔首,这才对三个小的挥手道:“行了,此事为师会解决的,你们先休息去吧,今天又是考试,又是出门的,还不累吗?” 他道:“明日给你们放一天的假,自去玩去,后天成绩出来你们就要入学了。满宝,你也不能日日去药铺,回头你得和济世堂商量一下,把休沐的日子定下,待回头白善他们也休沐了,为师带你们满京城的逛一逛。”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今天碰见了个故人,庄先生的话显得有些多,他念叨道:“为师虽离开京城多年,但许多地方还是记得的,到时候带你们去看……” 满宝和两个师弟对视一眼,乖乖应下,然后上前扶住他,和白大郎一起把庄先生扶回房间,四人给庄先生泡好脚,简单擦了一下脸,解去外裳便塞进被窝里,把蚊帐等都放了下来。 四人出了房门。 满宝肯定的道:“那一定不是故人。” “就算是故人,那也是不友好的故人。”白善回想起了先生停顿的那一下,既然先生当时把人认出来了,却连招呼都没打,显然是关系不好。 白二郎问:“这世上竟然还有与先生关系不好的人?” 在他的记忆里,先生不论在哪儿都很受欢迎和尊重的,这世上竟然有不喜欢先生的人? “我觉得你们应该先告诉我一下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是益州王的人在跟着你们。”白大郎盯着三个人问。 满宝就扭头和白善道:“你觉得那个陈大人是先生的仇人吗?” 白善也看着她道:“很有可能。” 俩人边说边加快了脚步,白二郎紧跟其后,俩人便把他也带入了话题中,“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叫人去打听打听他的身份?” 白二郎点头道:“去吧,去吧,要是他官儿不大,我们就帮先生把仇报回去。” 白大郎见他们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走到老前面去了,半响无语。 等出了白大郎的视线,三人便一哄而散,各回各的房间躲避去了。 白大郎摇了摇头,转身去前院找高松。 他们不说,难道他不会问下人吗? 白大郎到底和白二郎不一样,一来,他是白家的嫡长子,二来,他年纪长,所以他一问,高松便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当然,他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一点儿,但这一点儿也足够了,“家里好似与益州王有仇,上京前,老爷只让我看着二少爷,不要让他在外面闯祸就行,其他的一切听庄先生的。” 白大郎目瞪口呆,“我们这样的人家竟然和益州王有仇?我们能有什么仇?” 高松摇头,他一个下人哪里知道? 他想了想道:“小的知道的不多,不过看样子,大吉和刘贵知道的不少,大少爷不如去问他们两个?” 刘贵又不是他家的下人,他怎么好意思去问? 白大郎皱了皱眉,将此事记在了心里,晚上便抱了枕头过来要和白二郎兄弟情深,秉烛夜谈。 可惜白二郎死也不开口,怕自己不小心说多了,或是晚上做梦说出来,他还偷溜到白善的房里,愣是硬挤上床道:“我大哥现在我房里呢,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他啊,不过再被问就不一定了。” 白善打了一个哈欠,给他让出了半张床,“不过你不许踢人,不然我让大吉把你扔出去。” 白大郎见自家蠢弟弟如此坚决,便感叹了一番,然后不再问此事了。 刘贵到底悄悄的去查了一下那位陈大人,满宝刚从济世堂回来,便看到白善和白二郎站在二门处的一个阴影里和刘贵说话。 她立即背着背篓上前。 白善和白二郎正听得认真,突然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她才放松下来,“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满宝道:“今天病人不多,我已经和郑大掌柜说好了,以后我每旬都休沐两天,若有能用得上我的急症也可来家里叫我,你们刚在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白二郎就压低了声音道:“刘贵查到了那位陈大人。” 满宝便看向刘贵,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刘贵躬身又说了一遍,“回满小姐,他叫陈福林,是户部的一位郎中,昨日他是和吏部的尚大人去状元楼吃酒的。” 刘贵顿了顿后继续道:“小的打听到,这位陈郎中也是剑南道人,且是益州人,如今家小都在京城,他的长孙便在恩荫进了四门学读书。” 五品官名下都有一个恩荫进四门学的名额的。 白善问,“打听过他和先生的事了吗?” “小的和他府上的下人悄悄打听过,但他们从没听说过庄先生的名字。” 所以一丁点儿也打听不到。 除了陈福林的一些基本信息,他们什么都没打听到。 满宝左右看了看,问道:“先生呢?” “先生在书房写字呢,”白善道:“今日我们休沐,不用上课,但先生从早上便开始练字,我去给磨了一下墨,先生的字笔锋太过,比之昨日差了一些,显然心不静。” 白二郎感叹,“这是大仇呀。” ☆.第九百三十八章 不怕 满宝苦恼的挠了挠脸,“你们说,我去和先生谈心,先生会告诉我吗?” 白善和白二郎一起摇头,“不会。” 满宝点头,“我也觉得不好,算了,且不管他了,他要是敢再欺负先生,我们也不怕就是了。” 连益州王都杠上了,还怕一个五品官吗? 白善和白二郎也不觉得害怕,心理和满宝的一样,他们连超品的王爷都结仇了,最心慌难过的时候都过了,这会儿还怕你一个五品小官吗? 相比益州王这个庞然大物,陈福林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刘贵听了半天后道:“少爷,堂少爷,满小姐,你们怎么知道是陈大人欺负了庄先生?万一是庄先生与陈大人结仇了呢?” “不可能,”满宝想也不想道:“先生可和煦了,怎么会与人结仇?” 白善点头,“就是,先生那么温和,怎会欺负别人?” 白二郎叹气,“而且先生脾气那么好,这个陈福林都能与先生结仇,不知道是多坏的人呢。” “可是……”刘贵纠结道:“小的打听到的是,这位陈大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呀,不仅在六部名声很好,在邻里间的风评也很好,就连在他们家附近摆摊卖东西的都说陈大人是个大好人。” 满宝眨眨眼,“难道我们误会了,先生和他真是故人?” 白善:“要是故人,昨天先生怎么不与他相认?今天也不会不上门拜访,先生何曾这么失礼过?” “也是。”三人便将基调定下了,虽然还没有证据,更不知道其中的故事,但就是武断的判定就是陈福林欺负了庄先生。 满宝把她的小背篓放回自己的房间,三人坐到了后面的小园子里,她特别高兴的道:“下午我们要出去玩吗?” 白善:“我们去街上找一找书铺吧。” 白二郎表示反对,“我今儿不想看书,也不想买书。” “不买书,那也得添置些笔墨纸砚,”白善道:“明日成绩就出来了,当天就要入学,难道你要过后再出来买吗?” “家里的不能用吗?” 满宝都道:“总需要备用的,而且你们是去国子监念书,听说里面绝大部分的人家里都很有钱,你们用的笔墨和砚台总不能太廉价,不然要被人瞧不起的。” 白二郎问:“那你买吗?” “砚台我就不买了,纸张我也够用,我想去挑两支好笔,再看看墨。”满宝和白善道:“你去了国子监打听打听外人能进去看书吗,如果不能,你看能不能把书借出来给我看,书铺的书都太贵了,我不想买。” 白善:“你又不缺钱,干嘛非要省买书的钱?” “很快就缺了,”满宝道:“我家要买铺子呢,我决定出一份钱……” 到时候收益她也要抽一些,如果挣钱的话…… 这样她可以先悄咪咪的买一匹马给科科,再悄咪咪的买一头牛…… 嗯,铺子挣钱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现阶段嘛。 满宝转了转眼珠子,和白善白二郎商量起来,“你们说京城的有钱人会和益州的有钱人一样喜欢买那种特别好看又珍稀的花吗?” “会吧,”白善道:“唐夫人和季二夫人以前不就是住在京城吗?” 满宝眼睛一亮,高兴起来,撑着下巴许愿道:“要是京城里有钱的夫人们都和唐夫人季二夫人一样大方爱花钱就好了。” “最主要的不是你怎么认识他们吗?” 满宝就看着白善和白二郎。 俩人身子一僵,思索起来,现在找借口离开还来得及吗? 自然是来不及的了,满宝拉住俩人笑眯眯的道:“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你们虽然不能认识这些有钱夫人,但你们可以认识有钱夫人的儿子们呀。” 白善拍掉她抓着白二郎的手,问道:“你想卖什么花?” 他歪头蹙眉道:“你给先生的牡丹和兰花不是留在七里村了吗,而且这会儿也不是开花的季节呀。” 满宝道:“我要卖菊花!” 白善这才想起秋天快到了,这会儿早菊也开花了。 白二郎问:“你上哪儿来的菊花?还是珍稀的品种……” 满宝道:“这世上就没有我找不到的花,如果找不到,那一定是时间不够。” 这句话也是对科科说的,将来她一定会把这个世界能找到的植物都找出来给科科,让它全收录了。 科科回馈给她一串轻灵的音符,程序却毫无波澜,它想:在此之前,宿主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吧? 白二郎一听她这么说,便想起她走哪儿挖哪儿的习惯,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白善却觉得这其中恐怕还有周小叔的帮忙吧? 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在心里想了想,进了国子监后要怎么找这些有钱又喜欢花,还愿意花钱买的傻同窗。 白二郎素来没烦恼,随缘得很,虽然答应了满宝,却没打算太努力。他决定等进学和同窗们混熟后他就振臂一呼,问一下谁喜欢菊花,谁想买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 他比较忧心的是,“你们说我能考进四门学吗?” 白善“咦”了一声,问道:“不应该是太学吗?你对进四门学都没信心?” “太学是妄想,我觉得我还是实际一些,能进四门学我就很满足了,”白二郎想得很开,“我大哥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那么努力,也才考上四门学呢。” 他觉得不让他去算学就好,那可真是太头疼了,律学也头疼,需要背的东西好多。 满宝道:“你和白师兄不一样,白师兄是大考,上千人一块儿考试呢,你才四十八个人,这都争不过吗?” “万一那四十八个人都比我厉害呢?” 白善和满宝便看着他叹气,俩人一左一右的拍着他的肩膀道:“白二,虽然你读书比不上我,但也不比别人差的,你看在益州城的时候,你不就跟祁珏他们同班吗?他们比你大呢。” 满宝道:“小师弟,你要知道,我和善宝是很聪明,很聪明的,你不能拿我们去和外面一般的人比。” ☆.第九百三十九章 约定(给书友“蝶恋花”的打赏加更) 白二郎指着他们道:“你们说这些话也太不要脸了些,先生不常告诉我们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满宝道:“那是对我们两个说的,对你不能这么说。” 白二郎:“那要怎么说?” 白善就起身,学着先生的模样,背着手一脸深沉的道:“二郎,你不要妄自菲薄。” 满宝抚掌笑道:“没错,就是这样。” 白二郎看得一愣一愣的,皱着自己的小眉头问,“为何我与你们的要不一样?” 满宝便叹气,“因为我和善宝不好,太骄傲了。” 白二郎总觉得她不是在批评他们自己,而是在自夸,但看她一脸羞愧沉重的模样,他又拿不出证据来。 白二郎运了运气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们,过了一会儿又转过来道:“要是我真考上太学了,你们就请我再去状元楼吃一顿饭,要是没考上,就说明你们说的不对,你们得赔我一顿饭。” 满宝扭头和白善道:“师弟他是不是傻了,我们看着像傻子吗?” 白善摇头,“不像。” 白二郎瞪着眼睛看他们。 满宝道:“哪有这样赢,利是你;输,利也是你的?” 白善思索片刻后道:“这样吧,你要是考上太学了,那便是喜事,如此喜事,你怎么能不请我们吃一顿饭呢?你要是只考上四门学,那的确是够惋惜的,虽然这是你的理想,但我觉得你心里肯定还是会伤心,所以我和满宝请你吃一顿饭如何?” 白二郎问道:“那我要是连四门学都考不上呢?” 白善默默地看着他不语。 那两天可是满宝给白二郎复习的,虽然她还不太了解其他学子的能力,但以封宗平的判断来说,白善的能力不差,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考上国子学。 那再以白善的能力推导白二郎的能力…… 看他们这几天回家后谈的题目来看,他们的帖经和墨义都没有大问题,白二郎拿不准的几个她听了一下,苛刻的考官可能会扣分,但应该不会扣光,所以…… 满宝很自信的道:“你要是连四门学都考不上,我和白善请你吃两顿饭。”然后再揍你两顿! 满宝和白善对视一眼。 白二郎这才舒心起来。 三人待到下午不是很热了便出门去逛街,主要是找一下书铺。 在六学附近找书铺,那自然是找不到的,那附近宅邸太贵,一般铺子都买不起租不起。 所以顺着六学往下,逛了半条街后他们便找到了书铺。 一连三家相邻,附近的摊位上还有不少卖字画、木雕之类文人爱买的东西。 这其中有许多东西是白善他们都不怎么见过的,样式之精巧,实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而且这些价格似乎还不是很贵。 白善在一个小摊位上翻出了一个造型独特的笔架,一问,才一两银,立刻小声的和满宝道:“难怪当初我们送杨县令笔架的时候,他不怎么惊喜的样子,原来京城里有这么多奇怪的文房啊。” 满宝点头,拿着一个镇纸打量,同样小声的道:“真别致,比我们在益州城看的样式多多了。” 白善和白二郎连连点头。 因此,他们三个决定轻易不花钱买,不然这么多好东西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回去? 买回去又得多久才能都用上? 三人强忍住自己的购物欲望,转身进了书铺。 进了书铺,那诱惑性就少了一些,因为里面大部分都是书。 白二郎不想买书,而白善想着国子监的藏书肯定比书铺的要丰富,满宝更要省钱,想着蹭白善的书看,于是也不轻易出手买。 三人逛了一圈书铺,没发现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书,便开始挑起笔墨来。 这东西是不能在外头小摊里买的,因为好笔基本上只能在大书铺里买到,外头的,不论表面做的多精致,就是不比名家出品的好。 白善在笔筒里挑了好几支,都皱着眉不太满意。 掌柜的瞧见了,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衣裳,见虽是普通的绸布,却是半新不旧,很是贴身,而且三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他微微一笑,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一个盒子来道:“这些笔公子都不满意吗,不如看一看这一支。” 掌柜的打开给白善开。 白善一看它单独装在盒子里便知道不便宜,他伸手接过,取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递给满宝。 满宝也仔细的看了看,还轻轻地摸了一下笔尖,微微点头道:“还行。” 白二郎接过,直接转着笔身看起来,看到一个熟悉的印记后道:“不就是翟家的湖笔吗?我爹说还比不上川笔呢,先生用的就是川笔。” 满宝坚持道:“这支还行,掌柜的,你这儿还有别的笔吗?” 掌柜的便知道他们都算是行家,笑了笑道:“自是有的,公子小姐们要买多少支?都要这种上好的毛笔吗?” 满宝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吧,我们先看看你这儿的有多好。” 掌柜的便请他们到隔壁的小间坐下,然后去取了两盒笔过来,盒子打开,每一盒里面都有四支笔,白善看了看,发现每一支都不比刚才单独装一盒的茶,这才满意了些。 掌柜的笑道:“这就是这位公子刚说的川笔了,这一盒则全是湖笔,但要说现今最好的笔,那还得是宣笔,公子小姐们要不要看看?” 三人一起摇头,宣笔是贡品,便是在外流通的没有贡笔好,有贡品这个加持的名声在,那一两的东西也能卖出三两来。 白善他们目前还不需要宣笔来装点门面,自然是挑实惠的来。 白善是很喜欢写字的,因此他更挑笔墨,满宝也知道这一点儿,因此很用心的给他挑选。 白善挑了三支后放到一边,问道:“还有吗?” 掌柜的便又去取了两盒来,笑道:“所有的都在这儿了。” 满宝问了价格后挑了两支,白二郎想着他好歹也是要去国子监读书的人了,于是也很豪气的挑了两支。 ☆.第九百四十章 太傲(给书友“书呆子”的打赏加更) 这笔可比一本好书还要贵,白善的最贵,挑的三支笔中,最贵的一支要八两银子,他眼都不带眨的付了钱。 掌柜的拿来盒子,仔细的将他们挑选出来的笔给装上,墨条也都装好了,然后笑眯眯的从伙计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打开,笑问道:“公子小姐们要不要看看砚台?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砚台,可是出自名家之手。” 三人看了一眼,一起摇头,这砚台一看就很贵,而他们三个年纪还小,还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大人们会喜欢收集砚台。 掌柜的见他们如此干脆,微微失望,但还是笑着把他们送出门去。 在书铺里花了大钱,大家再看向街面上那些各式各样或精致或漂亮或奇巧的东西时就觉得很便宜了。 三人有些压不住自己胸中熊熊的购物欲,正要抬脚走下去,大吉便放好了盒子回头道:“少爷,堂少爷,满小姐,我们该回家了,快到用晚食的时候了。” 三人便收住了脚,爬上马车后还恋恋不舍的趴在窗口那里看着街道两边的摊位。 满宝摸了摸小心脏道:“可真舍不得。” 白善也舍不得,但这会儿他已经理智回笼了,“这么多东西我们买回去也暂且用不着,摆着把玩还是等买了自个的宅子再说吧。” 白二郎听着都神往不已,“我也能在京城里买宅子吗?” 满宝算了一下他的钱后道:“大的宅子买不起,小一点儿的还是买得起的,不过我们还不确定是不是要长住在京城,所以没必要这时候花钱买。” “就是,万一益州王进京要全灭了我们,我们总得逃命吧,”白善道:“钱我们还能带着跑,房子可带不了。” 这会儿坐在马车里,彼此都是知情的人,外头驾车的又是大吉,白二郎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很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忧虑,“益州王真的不知道我们吗?” “不知道吧,”白善道:“你看我们不是顺利的考试要进国子监了吗?如果他有可能知道,唐大人不会不写信告诉我们的。” 白二郎就压低了声音问,“那你们以后还真去敲登闻鼓呀?” 白二郎打量他们俩人的小身板道:“你们能受得住那大棒子吗?” 满宝道:“我们又不傻,才不去敲登闻鼓呢。” 就算要为父母报仇,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去拼呀,那多不值当呀。 白善也点头,“告状的法子有很多种,这是最下策的,除非有人与我保证我便不用过杖刑,不然我才不要敲登闻鼓呢。” 白二郎就松了一口气,“我还想着你们要是去敲登闻鼓,那我只能给你们找个大夫再旁边等着了。” “那谢谢你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满宝道。 白善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也不知道益州王何时进京。” 这件事,朝廷的其他大臣也在关心,因为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皇帝已经提了两次让益州王进京,每一次朝臣们都表示反对。 一直从六月推到了七月,而七月是鬼月,太后认为这个月出门很不吉利,因此很生气,一连两日都宣了好几个大臣的家眷进宫,让她们坐冷板凳。 那几个大臣正是最反对益州王提前进京的人。 本以为他们会退一步,谁知道大臣们被激起了反叛之心,反倒更加强硬的反对起来,这几天皇帝连提都不提这事了,因为每次他一才起了话头就被大臣们喷得满脸的口水。 但奇怪的是,这次魏知大人竟然不在其中。 虽然他也在朝会上表态,不同意益州王进京,却不是反对得最激烈的,因此他的夫人逃过一劫,没有被宣进宫,暂时没被太后记在心里。 国子监第二天一早才放榜,但其实成绩早早就出来了。 毕竟这次考试的学子只有四十八个,每次考半天,剩下半天时间,考官们过手一下试卷成绩就出来了。 所以昨天下午诗赋才考完没两个时辰,所有的成绩就都出来了。 今天主要是排名的。 国子监先内部排了一下名额,然后将他们认为最优秀的前十份卷子呈给皇帝看,让他选出三份最好的来。 毕竟前三名是要进入国子学的。 当然,这事也不是全听皇帝的,国子监祭酒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而国子监祭酒代表全体国子监衙的官员。 皇帝将十个人的策论和诗赋都看了一遍,有争议的也就这两份卷子,帖经和墨义差不多都是固定答案,没什么可争的。 放在最上面的三份卷子是国子监选出来的认为最好的三份。 皇帝一字摆开,捡了中间的那份卷子看,那是白善的卷子。 孔祭酒看到,道:“白善,年十四,年纪虽小,文章却灵气十足,最难能可贵的是,其博古通今,言之有物,显然不仅读过不少书,也往外历练过。” 皇帝笑问,“那孔卿怎么只把他排在第二位?我看他的这篇策论比这彭志儒的可还要好些。” 孔祭酒道:“可这人性情太傲,臣觉得张扬太过失了圆润,所以还得打磨一番。” “哦?”皇帝合上他们的卷子,疑惑的道:“可朕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倒是彭志儒的名字常听见,显然他很低调的。” 孔祭酒摇头,“陛下,看字识人,看文也能识人,他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傲气,且正是因为臣等都没怎么听说过他,才更证明他的自傲。” “试问谁入京考试不先投文?便是不投文扬名,也会想别的办法扬名,将自己的才名宣扬出去,别人才能知道他是俊才。”孔祭酒道:“彭志儒只比他早两日进京,入京后便在状元楼里扬名,也都向我等投过诗文,可他悄无声息,只管闷头考试,显然他对自己过于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考入国子学,不屑于扬名了。” 皇帝:…… 孔祭酒摸着胡子摇头道:“他才十四岁,确切的说,他都还没满十四岁呢,如此自傲,以后恐怕恃才傲物,不可取,不可取啊。” ☆.第九百四十一章 排名(给书友“遥悠游2017”的打赏加更) 皇帝有些头疼,“那孔卿怎么又放他进国子学了?” “他有才嘛,虽然要挫一挫他的锐气,但也不能让人太受委屈,他的才气足够进国子学,自然是要进国子学的。” 皇帝还能说什么呢? 要打压是他,要扶持也是他。 皇帝将白善的卷子放到一旁,去翻别人的卷子,看到最后,没发现另一个小朋友的卷子,他便轻咳一声问,“白家不是也有两个名额吗?另一个学识如何?” “差得远了,”孔祭酒对这四十八个学生都是充分了解过的,而且他们的卷子他都有阅改,所以皇帝一提起来他就知道他说的是谁,毕竟四十八个人里也就只有两个是姓白的。 他道:“不过那是和白善比的,和其他人比基础打得还不错。” 皇帝问:“他进了哪一学?” 孔祭酒道:“排在了第十三名,刚好进太学。” 皇帝点了点头,翻过他们的卷子后,略微调整了一下太学那七个学生中的两个排名,然后便将卷子都交给孔祭酒,“便如此吧。” 孔祭酒看了一眼,皇帝调整的这两个名次还算公正,文章都在伯仲之间,他要改显然是个人爱好,这点面子孔祭酒还是要给的,因此躬身应下,拿着卷子退了下去。 皇帝等孔祭酒走了便摇了摇头,和身边的大太监古忠道:“读书人想的就是多,白善不扬名那不是为了不张扬吗?他们要是闹得满城风雨,等益州王一进京,恐怕第一眼就看到他们了。” 古忠笑道:“孔大人毕竟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多想些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白善的确傲气。”虽然只见过两面,相处过一个晚上和小半天,但皇帝还能记得白善当时的样子,那孩子可比周满高傲多了。 古忠笑问,“陛下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皇帝摇了摇头道:“算了,益州王就要进京了,朕还是少出宫的好,免得给人找麻烦。” 古忠心惊胆战的低下头去。 作为皇帝,若是连出门都要顾忌一个王爷……那个王爷离死也不远了。 皇帝背着手回后宫。 宫外的人却没怎么睡得着觉。 就连一向自信的白善都有些忐忑。 这毕竟和考益州府学不一样。 当时他考益州府学时就没想着自己能考上,抱的是积累经验的心态去的,所以他考前考后都很自在。 但这一次,哪怕进京的主要目的是伸冤,但好好学习也是他的重要目的之一,而这一次,参考的只有四十八个人,而且是一定会被录取,只是去的学院不一样而已。 所以白善还真的紧张,害怕自己名次不够好,落到了太学。 其实太学也没什么不好,可国子学显然更好。 白善睡不着,白二郎更紧张的睡不着了,就连庄先生和白大郎都失眠了。 也就只有满宝,她从系统里上完课出来,打了一个哈欠便抱着一个薄薄的小毯子睡着了,别说失眠了,连梦都没怎么打搅她。 第二天,满宝精神满满的与大家告别去药铺了,到门口的时候还道:“你们得了成绩就叫大吉去药铺告诉我呀。” 白善应下,挥手道:“你快走吧,再不去就晚了。” 满宝便叹息,“昨天玩得太累,不小心就睡多了。” 一个晚上没睡好的白善等人觉得她特别的欠揍。 到了药铺,她果然晚了一点儿,古大夫他们已经到了药铺,大堂里等了不少病人了。 窦老太太带着窦珠儿排在了满宝诊房外的第一个,一见到满宝进来,立即拉着窦珠儿跟上,她满脸是笑的道:“周小大夫,我这孙女的病看着似乎快好了,想让你再看看。” 满宝笑着应下,撩开帘子让她们进来。 窦珠儿一直在吃药和擦药,现在胸前的疹子已经全消了,只是腰腹上还有一些。 满宝看了一下,发现是比较厚的那一层,当时因为衣服摩擦和腰腹上的肉折叠,所以疹子破损了,现在周遭还有一些,而那些破损的疹子此时正在结痂。 窦珠儿有些担忧,小声的问道:“周小大夫,你说会不会留疤呀?最近我觉着好痒呀。” “不会的,这些疹子破的皮都不大,等过段时间它彻底结痂脱落就好了,只是颜色会稍深些,我回头给你开点儿药膏,等痂都脱落了你就擦一些,颜色会慢慢恢复的。” 满宝检查过后,出了内室开药方,“再吃两天的药巩固一下就行了。” 满宝叮嘱道:“这段时间依旧要忌口,鸡蛋一类的腥物不要吃。” 窦珠儿一一应下,满宝开了方子递给她们,笑道:“行了,出去抓药吧。” 窦老太太却拉着窦珠儿没动,问道:“周小大夫,她不会再复发了吧?” “我摸过她的脉了,也看过长疹子的地方,没有要复发的迹象。” 窦老太太就松了一口气,“看来果然是那天蒜捣鬼,以后你可从外头乱捡东西回来了。” 窦珠儿应下。 窦老太太和满宝道谢过后正要拉着窦珠儿出去,她想到了什么,把药方往窦珠儿怀里一塞,把她推出去后凑到满宝前面小声的问,“周小大夫,我问你个事儿。” 满宝眨眨眼,点头。 窦老太太小声问,“你能看不能生孩子的病吗?” 满宝歪头,“不孕?” 窦老太太连连点头,小声道:“有个人怎么也怀不上孩子,去看大夫,大夫又说没病,我想着或许是那些大夫不好检查,小大夫是个娘子,反倒更方便些。” 满宝问,“她丈夫看过吗?不孕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更多的时候是男人的问题。” 比如她前姐夫。 窦老太太愣了一下后拍着大腿道:“人家也看过了,也说没什么毛病。” 满宝便道:“那你让她和他丈夫来看看吧,我得先问诊过后才知道。” 窦老太太连连点头,不好意思的道:“您也知道,这种事不好往外传的,所以……” “这个您放心,我的医案除了我就只有我们的大掌柜能看,不会特意往外传的。” 窦老太太便松了一口气,笑道:“行,那我明儿就让人过来看看。” ☆.第九百四十二章 放榜(给书友“Becky”打赏的加更) 成绩是在国子监衙那里放的,左前侧有面公告墙,他们的成绩就张贴在那里。 当然,白善他们到的时候成绩还没张贴出来,考生们陆续都到了跟前。 白善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都是那三天考试时坐在他附近的,大家对上目光便微微点了点头。 白善和白二郎虽不是四十八个考生里年纪最小的,却是最年轻的那一拨。 一群少年和青年有意无意的按照年龄分成了两拨。 那些看着明显没超过十五六的自动站在了一边,另外一些看着十六七以上的则站在了另外一边。 白大郎上学去了,庄先生独自坐在不远处的马车里沉思。 待一队人从国子监衙内出来,庄先生顿了一下便抬腿下车,走到了人群之后。 孔祭酒亲自来颁布成绩,顺便训话。 “成绩已经出来了,名次也排好了,但在公布之前,我有些话要与你们说,”孔祭酒道:“这一次你们能够进入国子监读书是皇恩浩荡,是朝廷体恤,说真的,以你们现在的成绩参加大考,除了极个别学子外,其他人都取不中。” 少年和青年们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可是,我也看到了你们的努力与天分,你们皆是功臣之后,自己显然也差不到哪儿去,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没有专心向学,但进了国子监后,你们前有名师,后无生活之忧,望你们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陛下期望,更不要辜负了先祖荣光。” 众人听着热血沸腾,齐齐弯腰躬身应是。 孔祭酒点了点头,对身后捧着红榜的博士道:“放榜吧。” “是。” 博士上前挂榜,大家虽然着急,但孔祭酒在前,他们也没敢失礼的涌上去看,离得远的只是踮起脚尖张望。 博士挂榜的时候,孔祭酒从袖子里另外拿出了一本折子,展开道:“我现在来念一下名次。” 因为这四十八个人是必定会被录取的,区别只在于名次而已,所以孔祭酒没搞什么悬疑名堂,直接就展开道:“进入国子学的三位学子有,第一名彭志儒,第二名白善,第三名卢晓佛,进入太学的有,第四名任可、第五名冯晨翔……第十三名白诚……” 白二郎在听到白善的名字时就兴奋的摇了摇他,激动得不行,不过因为上头站着祭酒,所以大家的高兴都很克制,虽然喜形于色,却也没有大喊大叫起来。 白善也很高兴,待念到白二郎的名字时,他更是高兴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我们说你能进太学吧?” 白二郎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进太学,虽然是倒数第三名进的,可是…… 他惊呆了的道:“天哪,那我岂不是比我大哥还厉害了?”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虽然太学听着是比四门学强,可里头的学生未必都比得过四门学,你嘛,你要追上大堂哥,那还有的学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白善摇了摇头。 孔祭酒将四十八个人的名次全都念下来,并道:“所有学子今日便入学,名次在前二十七名的学子即刻与张博士进入监内领取书本等物,后二十一名学生,你们随赵博士再去做一份卷子,好分到律学、书学与算学之中。” 场中不少学子脸上便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孔祭酒没开导他们,挥手让两位博士领着他们下去。 连白二郎都能考上太学的水平,想也知道后面这二十一名学子的基础怎么样了。 孔祭酒是很愿意教育他们的,可他们这样的水平却反过来嫌弃律学三学…… 孔祭酒心内便只剩下冷笑了,以为律学、书学和算学那么好进? 他们虽比不上四门学,但也是六学之一好不好,每年大考,成千的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入六学,他们白占了便宜还不甘愿? 白善在张博士过来前便先拉着白二郎钻出人群,找到了站在后面的庄先生,“先生,我们都考得不错。” 庄先生微笑着颔首,一脸欣慰,“是不错,做得很好。” 他见两位博士已经在点名归拢众学子,便伸手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道:“好了,有事待下学后回去再说,先随你们博士进去吧。” 白善和白二郎应下,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给庄先生行礼。 孔祭酒站在国子监衙前的台阶上扫视众人,正好便看见了这一幕,他盯着庄先生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他有些面熟。 孔祭酒认真的想了想,没想起来他是谁便摇了摇头不再想。 场中其他学子也在与家人或下人告别,或是高兴的姿态,或是吩咐的态度,像白善和白二郎这样郑重其事的恭敬行礼的只有他们,所以尤为显眼。 孔祭酒又看了庄先生一会儿,还是没认出他来,庄先生却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躬身行了一礼后示意白善他们赶紧过去。 白善拉着白二郎就入了人群,庄先生看着他们俩人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抬头对孔祭酒再次点了点头,转身回了马车上。 大吉看着自家少爷与堂少爷进了国子监衙后才驾着马车离开。 “先生,是要去济世堂,还是先回家?” 庄先生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后道:“距离午时还长着呢,先回家吧,待中午你再去把满宝接回来就行。” 大吉便应了一声。 车内车外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庄先生从来都话不多,但大吉却也察觉到庄先生似乎有心事,近来心情也不是很好。 大吉摇了摇头,觉着这事他管不上。 而能管上的三人,此时一个在药铺里看病,另外两个则在国子监衙里办手续。 或许是见满宝在这里坐堂几天也没什么事故发生,于是愿意来找满宝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了,主要是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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