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好,这个好,以后你进宫还能替我们带些东西进来,三哥现在都不太爱和我们玩儿了,大哥又严厉,我们想买些外头的东西都不能了。” 明达也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 皇后嗔了她们一眼,却并没有出言阻止。 满宝收了牌子,总觉得皇后此举不仅是为了让她进宫来找两位公主玩儿。 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好事,有了这个牌子,她将来可选择的路又多了一条。她高兴的收下了。 投桃报李,满宝问了明达的喜好,绞尽脑汁想了两个健脾胃的点心方子给她。 明达接过方子看了一遍,看着描写就觉得很好吃,不由咽了咽口水问,“你会做吗?” 满宝:“我会吃。” 明达惊讶的抬头,“什么?” 长豫爆笑出声,乐道:“吃谁不会呀,我也会呀!” 皇后也笑弯了眼。 满宝不太好意思的低头,她这么和白善他们说话习惯了,一时就给带出来了,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我记得许多的方子,但厨艺很一般,不太会做。” 一直沉默的科科暗道:那不是不太会做,那是一丁点儿都不会做好不好? 皇后目光微转,笑问:“你没学过厨艺是吗?” 满宝红着脸点头。 皇后:“你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读书?” 皇后问道:“读到什么书了?” “正在详读《春秋》。” 既然说是详读,那说明之前已经读过一遍了,皇后看向和满宝差不多一样大的长豫。 长豫公主低下头去。 皇后笑道:“难怪昨天你能劝诫陛下和太子。” 满宝道:“昨日是我莽撞了。” 皇后微微摇头,“你劝的很好,君但有所过,身为臣民的确要劝诫的。好孩子,你昨天做的很好。”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1101章 赏赐 皇后想了想,起身走到她的小书房,从书架上又取出了两本书,一本《三国志》,一本《魏晋》,她一并递给满宝,笑道:“你既然在读史书,那我就送你两本,这两本书还不错,待读完了再来我这里拿。” 白得的两本书,还是自己没有的书,满宝非常的高兴,接过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后笑了笑,就和她说起春秋来。 一说起读书的事长豫便悄悄的后退,开始左右张望起来,明达则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 皇后见她小小年纪便能如此透彻,加之她还一直在学医,便忍不住感叹一声,问道:“教你的先生叫什么名字?” 满宝眼睛微亮,道:“我家先生姓庄,讳字洵美,他可厉害了。” 皇后笑道:“只看你便知道他厉害了,这样的人怎么没出仕,为国所用呢?” 满宝正要说,想起先生的叮嘱,便顿了顿后叹道:“先生的运气总是差一些而已。” 皇后若有所思。 满宝下午还有事,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便提了告辞。 从来只有皇后叫人退下,没有人会聊到一半就提出告辞的,尚姑姑又忍不住看了满宝一眼。 皇后没在意,对尚姑姑道:“送周小大夫出宫去吧。” 尚姑姑应下。 当然不是单纯的把满宝送出宫去,皇后还赏赐了她不少东西,这些东西一并送到了她的马车上。 尚姑姑笑着对满宝行了一礼,道:“明日我再来接小大夫入宫。” “咦,尚姑姑亲自来接我吗?” 尚姑姑笑着应了一声“是”。 满宝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已经认路了,只要侍卫们放我进去就行,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尚姑姑失笑,“这是规矩,虽然有了牌子,但还是要有人接才好。也好避过路上的一些贵人。” 满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笑着应了一声是,挥手和尚姑姑告别。 这一次小郑掌柜学乖了,他也带了一个下人和一辆马车来,他把药箱交给满宝就要离开。 满宝就随手从车上的一堆赏赐里抱了一匹布给他。 小郑掌柜连忙推辞,“我和你进宫就是个药童,你见过药童拿大夫的东西吗?” “拿着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还不是看着我让我不要闯祸?这是在保护我呢,总不能让你一直跟着我白做工。”满宝把布塞他怀里,道:“你不是要说亲了吗,拿回去摆着,让你娘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小郑掌柜:“……这说亲和布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女方家要是知道你家里有赏赐的皇缎,嫁给你就能穿这么漂亮的衣裳,你说会不会有很多女孩子想嫁给你?” 小郑掌柜一脸的迷惑,“会吗?” 满宝斩钉截铁的点头,“会!” 小郑掌柜就愣愣的抱住了怀里的布料。 皇后赏赐给她的全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布料很鲜艳亮丽,还有好看的首饰,除此外就是三本书了。 满宝也就能送小郑掌柜一匹布了。 满宝也爬回马车里坐好,打开盒子又看了一会儿那个牌子,这才收起来,她和帘子外的大吉道:“去殷家。” 大吉应了一声。 他们到殷家的时候,殷或已经下学有一段时间了,白善和白二郎正巧都在他这里,不仅他们两个在,刘焕也在。 殷或难得有同学来找他玩儿,所以殷家很看重,点心瓜果等各种好吃的流水一样的从厨房端过来,满宝到的时候,甚至还看到桌上放着螃蟹。 不过那东西殷或不能吃,他只能看着刘焕他们吃。 满宝提着药箱到的时候,三人正吃得津津有味,殷或就默默地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吃汤羹。 满宝一到,白善他们三个都腾不出手来,殷或便抬头对满宝一笑,问道:“你要不要坐下吃一些东西?” 满宝还真有些饿了,将药箱放到一旁,去旁边洗了手,便坐到白二郎身边,看看他们吃的东西,又看看殷或吃的东西,她的天平正在不断的倾斜时,白善将手中一个打开的螃蟹递给她,里面的黄和蟹肉都被剔了放在蟹壳里。 满宝就不用纠结了,直接接过。 白二郎看看左手边的满宝,再看看右手边的白善,不乐意了,直接起身和白善道:“换位置。” 白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当即起身和他换了位置。 白善将姜汁递给她,满宝便往上浇了一勺姜汁,然后就拌匀了吃,一口的黄…… 满宝欣喜的眯起了眼睛,白善看得也笑眯了眼,干脆又提过一只螃蟹来拆开给她吃。 坐在对面的刘焕一边低头吃,一边撑着眼皮看着俩人,他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殷或,问道:“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殷或瞥了他一眼,见他手上脸上都是黄汁,不由有些嫌弃的移开眼,“吃你的吧,管这么多干什么?” 一旁的白二郎早见怪不怪了,大家吃饱喝足,满宝便惋惜的和殷或道:“你才吃饱,暂且不针灸了,休息一会儿再说。” 殷或点头。 白善庆幸道:“幸亏今天没作业。” 不然他们这么晚回去,写作业肯定来不及了。 外面太阳已经没那么厉害了,五人干脆便叫人搬来躺椅,一块儿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 刘焕很新奇的摇着躺椅,问殷或,“这是谁做的,躺着还真舒服。” 殷或道:“照着他们家的躺椅做的,你要,便和我家的木匠要图纸。” “好,我也要做一个放在家里躺着玩儿。” 满宝一边吃一边问道:“你爹娘严格吗?” 刘焕眨眨眼道:“我爹娘不在家。” “那你祖父严格吗?” 刘焕思考了一下后道:“我大哥比较严格,怎么了?” “那我估计你做了也躺不下去,”满宝道:“我们先生说了,你们年纪还小,这椅子是给年老者躺的,你们正是少年时,就应该挺直了脊背,哪有这样坐没坐相,躺没躺样的?” 白善点头,“所以我也很少能躺在椅子上的,尤其是来京城以后。” 以前在益州和家里,他们的椅子都是放家里,大人们都不怎么管,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在益州城的时候先生还会主动招手叫他们休息一下,但到了京城就完全不一样了,先生虽然也会叮嘱他们要好好休息,但却不许他们太过偷懒了。 唉,还是家乡好呀。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突然间发现我竟然一千多章了,然后中文的章节数好长,于是我临时决定接下来换成阿拉伯数字了,虽然不太好看,但省地方呀 ☆.第1102章 调查 尚姑姑将满宝送出宫,回到立政殿时,皇后也才让人把两个女儿送走。 她重新拿了一本氏族志,靠在榻上阅读。 尚姑姑轻手轻脚的去给她添水。 皇后目光从书上移开,问道:“周小大夫送出去了?” “是。”尚姑姑躬身应了一声,细细禀报给她听。 皇后微微点头,沉吟片刻道:“长豫年纪也不小了,陛下正打算给她说亲呢,可我总觉得这孩子的脾气很跟个孩子一样,哪里就能嫁人了?” 尚姑姑笑道:“女孩子嫁了人就长大了,娘娘不也是十三岁便嫁给陛下了吗?” 皇后微微摇头,笑道:“不一样了,我们那会儿天下动荡不安,现在国泰民安的,也不用孩子为这个天下做什么,不如等她们再长长。” 她道:“现在外面的人家不也是等孩子及笄后才说亲准备嫁人吗?” 她掩嘴咳嗽两声,接过睡喝了一口,咽下咳嗽后才道:“以前我总担心我走了以后她们的亲事不好定,所以想早早的给他们都定好,可现在看周满,突然间觉得晚一点嫁人也好,她们是公主,是皇子,便是受再大的委屈亲事上也不会被亏待的。” 尚姑姑低着头不敢说话。 “让孩子们再长长,自己有本事,倒比我给他们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要好。” 尚姑姑柔声道:“娘娘也是一片慈母心。” 皇后笑了笑,低头喝水。 尚姑姑笑着换了一个安全一点儿的话题,“娘娘似乎很喜欢周小大夫。” 皇后点了点头,叹息道:“那也是个可怜孩子,从小没了父母,年纪小小便承受了这么多,可看着还是那么开朗高兴。” 也正是因为看见了她,皇后才突然觉得,孩子其实没了母亲,自己也是可以过得很好的。 尚姑姑是宫中除了古忠外第四个知道白善和周满事的人,闻言低下头去。 “对了,你去找一趟古忠,让他去查一查周满的先生,我隐约在陛下那里看到过,似乎是姓庄,”皇后笑道:“能教出白善周满这样弟子的先生必定差不到哪里去,就算运气差点儿,只要想出仕,不至于一直出不了,让他去查一查是怎么回事。” 尚姑姑低头应下。 而此时,隔了两天的虞县公终于叫人打听到了一些东西,他的长随就坐在虞县公身边的一个小凳子上回道:“……绵州人,来了京城后很少出门,出去过几次后就和姜先生等人交上了朋友,和户部郎中陈福林是同乡和同窗。” 虞县公一边剥菱角,一边道:“让你查他的当年啊,你怎么尽查的是现在的事?” 他的长随没好气的道:“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他又不是长住在京城的人,这一时半会儿的让小人上哪儿查去?” 虞县公被怼了一句,便低头默默地剥菱角吃。 长随继续道:“不过,还是查到了一点儿东西的,中秋那天庄洵和陈福林在莫会园碰面,场面就不是很好看,大家私底下说他们可能有些恩怨。” “重阳那天,他们又在青华山遇上了,庄先生的两个弟子很护师,虽然彼此言语间还算客气,但在场的人都觉得他们说话绵中带刀,还是有矛盾。” “那你有没有查出他们有什么矛盾啊?” 长随一拍大腿道:“本来没查出来的,但小人去打听陈福林时听到了一件稀奇事。” 长随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首诗,笑道:“老太爷,您那天回来的时候念的诗,您还记得吗?” 虞县公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废话,我念的诗我能记不住吗?你是不是要说这首诗是陈福林作的呀。” 长随一愣,“老太爷怎么知道?” 虞县公就幽幽一叹道:“人呐,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太好了,我只隐约记得当年写这首诗的人闹了一出丑闻,似乎是因为诗抄了别人的,却怎么也记不住那个别人是谁了。” 长随:“……那您让小人去查的时候怎么没告诉小人?” 虞县公:“忘了!” 长随气得白胡子都飞起来了。 虞县公问,“你刚才说那陈福林是什么官职来着?” 长随本不想理他的,但还是忍不住道:“户部郎中。” “户部郎中怎么了?”虞侍郎从门外进来,先给父亲行了一礼,然后冲着长随行了半礼,叫道:“全叔。” 长随立即从小凳子起身和虞侍郎行礼,“拜见三老爷。” 虞侍郎连忙伸手扶住他,这才问道:“户部郎中怎么了?” 虞县公就掀起眼皮来看他,幽幽地道:“户部郎中陈福林呀。” 虞侍郎等了一会儿见父亲只说这么一句话,便道:“他怎么了?父亲知道他要调到工部来了?” “嗯?”虞县公微微有了点儿兴趣,“他要调到工部去了?去做什么?右侍郎吗?” 虞侍郎笑道:“不是,是左侍郎,儿子要调为右侍郎。” 虽然左右侍郎都是侍郎,官阶一样,但右为尊,将来晋升尚书时,还是右侍郎更有优势。 虞县公便问,“怎么,他是唯一人选?” “这倒不是,只是他资历最深而已,”虞侍郎道:“他在郎中上面干了有九年了,是六部目前资历最深的,我们工部事情素来繁杂,他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所以尚书大人考察一番后便选定了他。” 虞县公就冷哼一声,“如今选官看的不是才能,而是不是老好人了?” 虞侍郎低着头不说话。 虞县公便指了他道:“那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侍郎笑道:“倒真是个老好人,不过他才华也有,我打听过他,他在户部的时候也做了好几件实事的,就是可惜,其中他提的好几个田亩计算的办法都不错,就是一有人反对,他就放弃了。” 虞县公喷了一口气道:“你们尚书就是看重他这一点了?难怪要把你右迁,这样的人放在右侍郎的位置上,难道还指望他将来做一部尚书。” “这是各人的脾性,父亲今儿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虞县公脑海中便闪过庄先生的谦逊有礼,没有证据,他是不会武断的相信某一个人的,可白善和周满两个孩子性格还不错,才能也不赖,加之庄先生又处于劣势,虞县公便忍不住多想了点儿。 这一多想,便有了侧重。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1103章 打下来(给书友“雪*花的打赏加更一”) 虞县公沉吟片刻后问:“调任的事儿,你不让你们的尚书再考虑考虑?” 虞侍郎:“父亲,儿子我也要调任的,而且他有毛病也没什么不好的。” 又不是太大的问题,他没有主见,他还更好干活儿呢,到时候老尚书退了,他竞选的压力也能小一点儿。 要知道,尚书之职,不仅六部的侍郎都可以抢,外放的官员也能抢,只是因为他们是同部侍郎,所以更有优势而已。 虞县公横了他儿子一眼,“你若有才,何惧强大的对手?你若无才,何苦为害天下?” 虞侍郎:…… 这是自个爹,不能骂,也不能回嘴,于是虞侍郎运了运气后行了一礼便走了。 长随见老太爷把三老爷气走了,就又坐回凳子上,问道:“老太爷,那这事还查吗?” “不查了,”虞县公没好气的道:“还有什么好查的?不是庄洵抄了陈福林的诗,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年被赶出京城,如今又回来了;便是陈福林抄了庄洵的诗,然后倒打一耙,把人给赶出京城去,毁了人的一生。” “那……” “可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是京城人氏,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查?”虞县公顿了一下后道:“也是可以查的,派人去一趟益州城,去找他们曾经的先生和同窗,哼,诗文这种事骗得过外人,却一定骗不过曾经朝夕相处的同窗。” “那……” “不去,”长随话还没说完虞县公便哼道:“我这都致仕归老了,做什么还去找这麻烦事?” 益州城离京城很近吗? 长随连连点头,“不去就对了,那小人下去歇着了?” 长随起身刚要走,虞县公就叫住他,“等等。” 长随就知道,默默地回头看他。 虞县公抿了抿嘴,挥手道:“算了,你一把骨头了,找个年轻机灵的往益州走一趟吧,也不用找到什么实证,当然,能找到更好,找不到就问一下他们的风评,和他们昔日的先生和同窗打听,尤其是亲近的那些同窗,总能打听出些什么来的。” 长随便笑着应下。 虞县公人老成精,一旦想开了,那找到的法子可就多了,反正他又不是刑部和大理寺,不用证据,于是敲了敲膝盖道:“你呢,就在京城里打听打听,这二十年来陈福林都做了什么好诗文,叫人记下一份来给我看看。” 又道:“还有,查一些,这些年有没有益州那边过来的学子上门拜访他的,或者和他关系最好的。” 官场最讲究人脉,同乡,同窗,还有同门。 陈福林曾在益州府学读书,那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学生,或者他同窗教出来的学生……这些都是人脉,一般来说,他们来京都会上他家门走一趟的。 而陈福林在他那些旧同窗,旧老师那里人品如何,看这些年他和益州的联系如何就知道了。 长随听明白了,退下去查。 这当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出来的,但宫中查这些东西却比虞县公要容易得多,尤其皇后还是让古忠去查的。 让古忠去查,就相当于是让皇帝去查了。 因为涉及到益州王,皇帝早在知道白善和周满的身世后就把他们身边的人查了一遍。 庄先生在他的认知里就是那三孩子的先生,算是他们的智囊,但教书先生嘛,大晋多的是,所以他并没有怎么上心。 皇后一让古忠去查,他也上心了两分,于是让自己的人去查。 皇帝的人知道庄先生曾经要考国子监,便从这里开始查起,不到半天时间便也查出了他和陈福林的纠纷。 但他们比虞县公更快的是,他们还查到了陈福林这几天的小动静。 这些都被写成了折子上报给皇帝,然后他们继续查去。 皇帝便拿了折子背着手去找皇后。 夫妻俩吃了晚食后便靠在一起说话,皇帝把折子拿出来给她看,沉着脸道:“先帝爷的事儿,当时我朝初立,乱得很,让人钻了空子了。” 虽然还没有查实,也没有证据,但仅从陈福林和庄洵的表现来看,当年那首诗就是庄洵作的,而陈福林显然是想再把人赶出京城去。 皇后看着叹气,合上折子道:“也难为这位庄先生了,竟还教出了白善和周满这样的人。” 皇帝也叹气,然后眼珠子一转,凑到皇后身边道:“梓童也见过周满了,觉得她如何?” 皇后笑问:“什么觉得她如何?” “你不觉着她也很调皮胆大吗?和太子小时候很像。” 皇后失笑,“是有点儿像,所以呢?” “我想着,他既然能把周满教好,那能不能把太子也教好?” 皇后思考了一下后摇头,“不一样,大郎都那么大了,不像周满是从小跟着他学的,而且他身上无官无爵,家中也无权势,你觉得大郎会听他说话?” 皇帝便忧心,“那你说怎么办呢?” “你要真狠得下心,就聘孔祭酒和魏秘监为太子师,放开手让他们去教,如何?” 皇帝便诺诺道:“朕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怕大郎不乐意,他恼起来真把孔卿和魏卿砍了怎么办?尤其是孔卿,他年纪可不小了。” 皇后便冷哼了一声,“他要是敢对先生动手,你也打他骂他不就好了?况且,大郎虽诸般不好,却还不会对老师动手。” 皇帝便思考起来。 皇后见他听进去了,便靠在了榻上,由着他想去。 没两天,皇后的病症初见成效,开始减缓的时候,宫中一连下了两道圣旨,一是让孔祭酒,魏知,李药等人一起教导太子,二是让太子每日随他一起处理政务。 除此外,就还有一个小插曲,吏部擢升陈福林的折子到了皇帝跟前被打回去了。 这下不仅吏部的人,就是工部和户部的人都惊呆了。 一般这种擢升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之前尚书或侍郎肯定和皇帝提过了,上的折子只是走个过程而已,为什么会被打回来? 很多人都不由悄悄的去看陈福林。 陈福林在收到消息后脸色一下就白了,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半天动弹不得。 ※※※※※※※※※※※※※※※※※※※※ 作家的话 明天见,撒浪嘿呦 ☆.第1104章 连锁反应 从知道周满进宫后,他这心里就一直不安,他还在想办法呢,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那么迅速,他前两天才从下人那里知道周满进宫去了,今天擢升的折子竟然就被打下来了。 陈福林咽了咽口水,颇有些不安,不知道这是皇帝单纯的觉得他不合适,还是周满在宫里说了什么。 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掉以轻心,想着徐徐图之,应该在状元楼碰到庄洵后就动作,尽快找到人后把人赶出去的,连同他那三个弟子。 陈福林心中懊悔不已。 当时白善白诚和周满都还没入学,在京城里没有根基,想把他们赶出去还容易得很,但现在…… 和陈福林同为郎中的顾大人见他坐在椅子上许久不说话,脸色青白交加,便上前安慰他道:“陈大人,这起起落落是常态,不要过于介怀了。” 陈福林回神,强笑一声道:“我知道,就是心中惶恐,不知是哪处差事没办好,唉,心中有愧呀。” 大家也疑惑呢,特别是户部尚书刘会,本来嘛,手底下有一个要升迁走了,他都已经找好了接替他的人选了,然后接替他位置的那个人的位置也找了人候着了,结果现在陈福林被打回来了,底下一路人的升迁就全被堵住了。 刘会找了户部左侍郎去问话,没办法,陈福林是他的手下。 “这陈福林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说的他资历足够,为人又谦逊,这些年来做事兢兢业业吗?”不然他也不会往上举荐他。 户部左侍郎道:“是啊,大人不知道我,也该知道他的,他在户部郎中的位置上都坐了九年了,这九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为人也稳重,按说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啊。” 户部左侍郎自己都迷糊呢,“工部那边没意见,吏部的核验也过了,按说不该呀。” “按说?”刘会瞥了他一眼道:“陛下是能按说的人吗?你去问一问陈福林,最近他有什么事儿落在陛下的眼里?” “没有吧,要是有,御史台还能放过他,放过我们户部?” 刘会也沉吟起来,是啊,最近御史台都盯着太子呢。 陛下一口气给太子派了六个老师,个个都是朝中重臣,出了名的博学多识和人品贵重,所以大家都在盯着太子呢。 看他到底可不可堪造就,要是不可,估计接下来还有的吵呢,所以最近没人弹劾他们户部啊。 他也没觉着他们户部有出纰漏啊? 户部左侍郎见老大人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蚊子了,连忙道:“大人,会不会是陛下另有安排,所以把折子打回来了?” “那也该把吏部和工部的尚书找去和他们说一声,哪有这样直接把折子打回来的?”刘会道:“那是工部侍郎,又不是户部和吏部,这会儿也不是陛下刚登基的时候。” 所以皇帝用不着往里安插人手,以刘会对皇帝的了解,他这时候做这样的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皇帝讨厌陈福林。 刘会想到这里眨了眨眼,“糟了!” 户部左侍郎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抬头,“老大人怎么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站着吗,能怎么?”刘会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然后道:“陛下这样没有理由,这会儿怕是被魏大人骂呢。” 户部左侍郎:……这有什么糟的,反正陛下三天两头都要被骂一次。 刘会一转身见他还安安稳稳的站着,便没好气的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查一查那陈福林做了什么惹陛下生气的事儿,你以为魏知骂陛下你能得了好?别忘了,陈福林是户部的人,是你的手下!” 户部左侍郎这才回过味儿来,这是神仙打架要殃及池鱼了。 他连忙行礼后急匆匆的跑了。 刘会哼哼一声,也背着手去找隔壁的工部尚书唠嗑,这陈福林没被选中,那他是打算继续从六部中选人呢,还是只从他们工部选人? 工部尚书也在和虞侍郎说这事。 陈福林没通过就没通过,对他没什么影响,他直接找了虞侍郎道:“也不知道陈福林是怎么惹到陛下了,等他们的官司打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太后千秋以后就要入冬了,年前有好多事儿要忙,我们可没空等他们打官司,所以这缺还是得快些补上。” 要不是这几天他爹都老实的待在家里不出门,虞侍郎都要怀疑是他进宫给皇帝吹风了,见事情竟然顺着他老爹希望的方向在发展,他也不多嘴,直接问道:“大人想从哪儿选人呢?” “就从我们工部里选吧,你们手底下的几个郎中,你看谁合适?”工部尚书道:“这陈福林资历倒是够了,但他从没在工部做过,过来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上手呢,从我们工部里选人,一擢升便能用,反倒省去了许多麻烦事。” 虞侍郎点头,“就是资历浅些,吏部那边恐怕不答应。” 工部尚书不在意的挥手道:“没事,陛下无故把擢升的折子打回来,御史台和魏知那边肯定会上诫的,这要是给陛下找出原因来,后头就是御史台跟吏部的官司了,他们可没功夫管我们这一个侍郎的缺儿了,你先把人选出来,到时候让他代理处理事情,等他们官司打得差不多了,我再上书把缺定下来。” 虞侍郎明白了,这是要先斩后奏,这样的法子倒也不错,六部平时也没少用。 他便认真的思考了起来,“陈福林这人颇为圆滑,陛下不喜欢他,那就选个能干点儿的吧,大人觉得柳郎中如何?” “他不是才擢升郎中两年吗?” “是,资历浅了点儿,但手段不差,办事的能力是几位郎中里最突出的了。” 工部尚书也知道他,只不过他是寒门出身,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待本官想一想,你再提两个名额上来。” 虞侍郎:……郎中总共就四个,再提两个,您不如让我选一个不合适的出来算了。 虽然心内吐槽不断,但虞侍郎还是又提了两个人选给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便挥手让他退下了,没把隔壁户部陈福林的事儿放在心上。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1105章 各方 工部是不怎么着急,户部是有点儿着急,那吏部就是非常着急了。 人是他们考核过的,皇帝那边没通过,那问下来必定先是他们的责任。 一部侍郎,已经是除尚书外最大的官儿了,所以位置很重要,当时考核上来的资料吏部尚书是亲自审核过的。 这会儿他又拿了出来,他从头到尾仔细的又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他的两个侍郎,问道:“有什么问题?” 俩人一起摇头,“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是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李尚书敲了敲桌子道:“陈福林这些年在户部功小无过,但资历足够,陛下就算想要选用一个能干点儿的工部侍郎,把我叫进宫里再商议就是,何必还直接通过门下省把折子打回来?” “那是陈郎中得罪了陛下?” 李尚书:“每日小朝会他都没资格上朝,大朝会你听过他说话?” “你去查一查他的人品,还有近日他可闯了什么祸,人是我们选的,也是我们考核的,等御史台先查出来,到时候可不仅陛下和御史台,就是中书省、门下省和其他五部都得叮我们。还有,” 李尚书轻轻地点了点手指,道:“一边再准备一封举荐的折子,全面一些,要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来,最迟后天就要把折子递上去,他只要没什么大毛病,那就还荐他做工部侍郎。” 两位侍郎明白,这要只是皇帝个人的好恶,他们也是不能够屈服的,于是齐声应下,立即行礼出门去。 这样的事他们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查了,都是叫手下去查的,但和陈福林谈话就必须他们两个去了。 对方毕竟是郎中,总不能再派一个郎中去吧? 吏部左侍郎看向右侍郎,问道:“是一个人去,还是?” “一起吧,”右侍郎袖子一甩,背着手道:“我们也看看这是什么人物,我记着前儿才一块儿喝过酒呢,也没见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怎么就得罪了皇帝呢? 虞侍郎前脚出了他们老尚书的门,后脚就路过柳郎中身边,示意他进屋说话。 柳郎中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慢悠悠的将自己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便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本文档去找虞侍郎。 虞侍郎刚着重举荐了柳郎中,自然要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对方,好让他承他的情了。 柳郎中也不傻,这边高兴的和虞侍郎道谢,出了门便找了借口出去溜达了一圈,叫来自己候在部外的长随道:“立即回家去,让二老爷查一查户部的陈福林,看他最近都干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与什么人结仇了。” “那老爷您……” “下衙以后我要和几位同僚去饮酒,到时坐他们的车就可以,不必你来接了。” 长随就明白了,立即听命飞奔回家找二老爷。 柳郎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思考,要是从部里选人,那就只能从他们四个郎中里面选了。 他的资历不算最高,但的确是这两年来最能干的一个,所以占三成吧,又有虞侍郎举荐,那便又多了两成。 可要是从六部中堪选,那他连两成的希望都没有。 尤其是和陈福林比,他可是在郎中的位置上坐了九年,论资历,怎么排也该到他了。 所以他最大的对手并不是同部里的另外三个,而就是陈福林。 满宝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正时候了,那会儿她已经在出宫的路上了,然后尚姑姑边陪着她往外走,边把这事“不经意”间告诉了她。 “娘娘不喜欢户部的一位陈大人,陛下前两日才知道,巧了,昨儿有封陈大人擢升的折子,今天就被陛下打下去了。” 满宝惊讶得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打下去了,那是不能再晋升的意思了?” 尚姑姑笑道:“陛下不答应,自然不能晋升了。” 满宝努力的想要板住脸,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绽开笑容,只能低下头去使劲儿的憋住笑。 尚姑姑就见她脸抽了抽,想笑又努力收住的模样,整张小脸都扭曲起来了,自己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出宫门,满宝就高兴的飞了,直接撒开腿就朝大吉的马车跑去,提着药箱的小郑掌柜只能在后面追,“周小大夫,你不要你的药箱了?” 大吉去接过药箱,满宝已经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了,掀开帘子和小郑掌柜挥手,“我先走了,明儿见。” 小郑掌柜心累的挥手,本来还想问一下尚姑姑说的那尚大人是谁,怎么特特说给了她听,还想提醒她一下,但见她这样,他便觉得算了,有话明儿一早去药铺里见了再说吧。 满宝已经兴奋的问大吉,“白善他们呢?” “少爷他们今天课业多,要留在国子监里写作业和看书,所以让小的先来接满小姐了。” “那快走,我们去接他们。” 大吉忍不住笑问,“满小姐是有什么喜事吗?” “有,大喜事!” 但到了国子监门口他们也进不去啊,这里管理可比益州府学严多了,门口守门的护卫也不乐意帮他们传话。 满宝正是心潮澎湃的时候,一肚子的高兴想跟人谁,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白善他们出来,她忍不住心痒痒,“大吉,他们国子学的墙在哪儿?” 大吉道:“满小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守门的不乐意帮我传话,我也不进去,就是叫个人帮我们传个话而已。” “要不再等等,说不定会有哪位郎君出来也不一定。” “都下学好久了,还留在学里的不是在看书做课业,就是在里面玩儿,怎么可能这会儿出来?快点说,他们的围墙是哪面?哪边比较僻静好爬?” 大吉:“……我不知道。” “不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喜欢踩点了,在府学的时候也是,你把我们府学的围墙全摸过一遍了。” 大吉:……可真是,到底有什么事儿是你们不知道的?他明明做得很隐秘,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满宝可不会告诉他这是科科的功劳,就盯着他看。 大吉没办法,只能赶着车走了,然后绕着国子监的外围跑起来,很久很久以后停下了马车。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1106章 目瞪口呆 满宝撩开帘子跳下去,发现两边都是围墙,她便好奇的问:“这是哪儿?” “国子监的另一面,国子学就在围墙之后。”大吉显然来踩过点儿,毕竟少爷在里面读书,他得预备着有一天不能从里面接出人的状况来。 满宝看了一眼比府学高上一个脑袋还多的围墙,直接站在车辕上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转身就爬上了马背。 大吉抽了抽眼角,默默地看着。 满宝从马背上站起来,搓了搓手,瞄准了墙头便一跃,直接扒在了墙头上,马躁动的走了几步,被大吉拉住,它就喷了喷鼻子。 满宝已经手脚灵活的爬上了墙头。 满宝坐在墙头上,畅快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才摸了摸头上的小揪揪,发现还好,便笑嘻嘻的看向院内…… 一转头便对上一群人的目光,一群少年正拿着弓箭抬头看她,嘴巴张得老大。 满宝一眼便在他们之中看到了封宗平,她立即笑着和他打招呼,“封公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少年们齐刷刷的离封宗平三步远,扭头盯着他看。 封宗平颤着手指指向她道:“你你你,你少污蔑我,你不是白善……咳咳吗?” “对呀,我是白善师姐,我们都见过这么多次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满宝觉得跨坐不方便,干脆把另一条腿也挪了进来,笑道:“麻烦你帮我叫一下白善,就说我来接他回家了,对了,再顺便叫一下白诚。” 封宗平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你要找人怎么不让看门的仆役进来找?不行在大门口找个同学也可呀。” “我找了,你们国子监的仆役一点儿也不友善,不像我们益州府学的,可热情了,这会儿大门口也没人,所以找不到人。” 封宗平仰着脖子和她说话,“找不到人你就爬墙呀?‘ “我想找人帮我叫一下他们呀。” 封宗平没好气的道:“你都爬到墙头上了,还找什么人替你叫呀,你直接下来自己叫算了?” 满宝坐在高高的墙上,居高临下,正看见国子监内高树丽画,高粱画栋,连墙上都图了好些色彩鲜艳的画,正是心中向往之时,一听到封宗平这么说,立即笑眯了眼,问道:“我也能进去吗?” 封宗平直觉不好,刚要说不能,墙上的人已经不等她回话,直接从墙头上一跃,蹬蹬的两步,踩在墙上一蹦,直接就蹦到了他跟前来。 少年们立即离了封宗平十步远,恨不得在竖起一块牌子,上书:我与此人不识。 但少年们虽然退出去了,眼睛却亮晶晶的一直盯着他们看,恨不得就黏在他们身上一样。 封宗平提着的那口气就怎么也下不去,他紧张兮兮的左右张望,见没有学官,立即拉住她往旁边的树下躲。 “你你你,你要是被抓住了……” “我自己进来的,一定不是你叫我进来的。” 封宗平呼气,点头道:“没错!” 点到一半觉着不对,半口气就呼不出来了,“什么叫我叫你进来的,本来就不是我叫你进来的。” 满宝点头,眯着眼睛笑,“是。” 封宗平就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当然是不敢真的让满宝去找白善的,那就是他斗气的话。 真让满宝跨过这半个国子学去课室那边找白善,恐怕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抓了。 虽然她爬进来与他无关,但他总觉得她要是被抓了,他也落不得好。 于是封宗平回头和一群小伙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帮忙掩护一下,我去找白善。” 众少年见满宝老实的站在树底下,而树干还挺大,应该不会被发现,于是纷纷点头,让封宗平去。 封宗平一走,一群少年便围了上去,颇为稀奇的看着满宝问,“你和封宗平是什么关系啊?” 满宝:“朋友。” “你是一级甲三班白善的师姐?” 满宝点头。 “可你看着比白善和白诚小呀。” 满宝道:“没错,我比他们小。” 少年们还要再问,满宝已经好奇的看着他们手中的箭问:“你们在练箭吗?” 少年们便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箭,笑着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箭靶道:“对,我们的箭靶从不设在围墙下,不然你从墙上爬进来,箭要是射偏了,估计你要成刺猬了。” 满宝道:“围墙外面就是巷子,你们的箭要是能射着我,那肯定也会射到外面去,就不怕伤了人?” 一少年笑道:“你倒聪明。” 一人则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爬上来的,这墙这么高。” “这有什么,我也能爬。” “你那是借了梯子吧?” 满宝道:“我踩着马上来的,我家的马车在外面。” 众少年便若有所思,“这倒是个法子。” 众人目光流转,以后要是上学迟了…… 少年们嘿嘿一笑。 满宝也看着他们笑,封宗平许久才把人给找到,原来白善他们一起跑到藏书楼去看书和写作业去了,他到了课室没找到人,问了人才去藏书楼把人找过来的。 几人跑过来,殷或还有些喘,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被少年们围在中间的满宝,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咦,封宗平没告诉你们吗?” 封宗平没好气的道:“我又不是长舌妇,而且隔墙有耳,藏书楼里这么多人,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他挥手道:“行了,行了,人已经帮你找来了,你快走吧,真被学官抓到了,我们一个都得不了好。” 满宝:“你们国子监这么严格呀?”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们的祭酒是谁。” 满宝便扭头和白善道:“快出去,我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诉你们。” 白善点头,“行,你先走吧,我们得去拿书篮。” 刘焕还一脸懵,问道:“你怎么走?” 满宝指着围墙道:“这儿呀。” 封宗平道:“可说好了,我不给你找梯子,也不给你踩。” 满宝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用。” 说罢,她微微后退了几步,助跑起来,直接蹬蹬蹬的上墙,伸手一把攀住了墙头,在一众少年的目瞪口呆中灵活的翻上墙头,然后回头和他们挥了挥手,转身便消失在了墙头。 白善转头看见封宗平嘴巴张得老大,就用手抬了一下他的下巴,帮他把嘴巴合上,然后道谢,“多谢封学兄帮忙叫我们了。” 封宗平呆呆的道:“不用谢。”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突然发现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而我还没有存稿,要存稿过年了呀 ☆.第1107章 喜事 满宝跳下,大吉又赶着车绕了一圈回到国子监的大门口。 白善他们已经提前在那里等着了。 他们一上车,刘焕和殷或便也挤了上来。 一辆车上挤了五个人就有些拥挤了,白善三人一起看向刘焕和殷或。 刘焕左右张望,问道:“到底是什么喜事?” 殷或也好奇,因此当没看见三人的目光。 白善和白二郎这才看向满宝。 满宝高兴的道:“陈福林升不了官了。” 刘焕问,“陈福林是谁?” 白善则惊奇,“他为什么升不了了?” 满宝哼哼道:“我估摸着是皇后查到了点儿什么,告诉了皇帝,皇帝不喜欢他,就把他擢升的折子打下去了。” 说罢将刚才出宫时尚姑姑和她说的话说了一遍。 刘焕问:“这人谁啊,跟你们有仇?” 满宝哼了一声道:“没错,有仇。” 白善轻咳一声道:“其实我们是很大度的人,并不记仇的,只是一点儿小仇而已,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 满宝顿了顿,连连点头,“没错,我们什么都没做。” 殷或:……都悄悄告状了还什么都没做吗? 白善撩开帘子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估算了一下时间后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家吧。” 刘焕不走,“不行,你们得告诉我那陈福林是谁,怎么跟你们有仇了?嘿嘿嘿,你们有没有想套他麻袋,要不要我帮忙?” 白善看了他一眼,拒绝道:“我们不做这等违法之事。” “骗鬼呢,张敬豪不就是你们揍的吗?” 白二郎抬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焕也一脸惊讶,“还真是你们啊。” 殷或:…… 满宝和白善没忍住,转身按住白二郎便一人打了他好几下。 刘焕看着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听见人私底下说的,说张敬豪先前脸上带伤,多半是被你们揍的,张敬豪也说是你们。” 满宝一本正经的道:“瞎说,他有证据吗?” 白善指了殷或道:“那天我们可是有人证的,我们一起回城了。” 殷或点头,“没错,我们当时在一起,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提起这事?” “他近来常跑到我们国子学里来,为的是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刘焕惋惜道:“可惜你们找他算账时我不知,不然我一定跟着去凑热闹,我长这么大,还没套过人麻袋呢。” 几人:…… 白善严肃的道:“我们也不套人麻袋的,尤其是陈福林这样的官儿,殴官可是要判刑的。” 刘焕很坚持不懈,“陈福林到底是谁呀?” 白善便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小人和伪君子罢了。” “又是小人,又是伪君子,这得多坏呀,”刘焕问:“是小人多一些,还是伪君子多一些?” 三人回想了一下,一想到陈福林笑容满满,自以为温和的说话声音便有些想作呕,三人异口同声道:“伪君子多一些。” “那更坏了,他做什么坏事了?” 满宝看了一眼白善,见他没拦着,便道:“他二十多年前就占了我们先生入国子监的名额,然后为不让我们先生考学和考官,还偷了我们先生做的诗,先我们先生一步往外传了。” “让我们先生背了一辈子的黑锅,”白善冷着脸道:“上次见面还一脸虚伪的和我们先生说,当年的事都是误会,哼,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别说刘焕了,就是殷或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是知道他们和陈福林有矛盾的,也叫人查过陈福林,但只查到陈福林偶尔会在外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不太能听明白。 但这会儿结合他们说的话,他一下就听明白了,陈福林这是想要倒打一耙呢。 殷或连忙告诉他们。 白善挥手道:“这事先生早猜到了,但先生不许我们插手此事,说他还在试探,不敢做得太过,我们要是反驳了,反而会助长这流言,对我们要做的事儿反而不利。” 刘焕摸了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好奇的问:“你们要做什么事儿?” 三人同时一僵,满宝轻咳一声道:“扬名?我们没有当年的证据,这事要是传开了,我们就不好名扬京城了。” “哦~~”刘焕意味深长的道:“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可是名扬京城的小神医呢,说,你的名气是不是也花钱请人了?”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没少帮我大哥干这种事,不过你这是花了多少钱呀,竟然一夜间就名扬京城了。” 白善伸出两根手指。 刘焕瞪大了眼睛,“两千两?你,你这么有钱?” 白善没好气的道:“不对,再猜,我又不傻,谁会花两千两去扬名?” 满宝:“那名气也就听着好听,两千两都能买个铺子了。” 刘焕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原来是二百两呀,其实也不是很多呀,你找的谁,能把人介绍给我吗?” 白善就收回了手指,疑惑的看着他,“二百两,你愿意?” 刘焕一脸莫名,“我愿意啊,二百两就能一夜间名扬京城,我为什么不愿意?我大哥每每比赛拿了好的名次,或是做出了好的诗文,我都要花钱给他扬名,前前后后也花了有二百两了,但也没见我大哥名扬京城啊。” 白善就盯着自己的两根手指看,低声道:“原来我们还占了便宜吗?” 刘焕问:“什么便宜?” “没什么,不过我不是花的二百两,我是花的二十两。” 刘焕呆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人是谁,介绍我认识认识。” 白善爽快的应下,“没问题,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下车吧。” 刘焕迷迷糊糊的被忽悠着下了马车,都快忘了他最先问的问题了。 殷或却没忘,不过他也没多问,跟着一起下了车后和满宝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也小心些。” 他道:“读书人最好名,尤其是陈福林这样的人,小心他狗急跳墙。” 满宝和白善表示明白,挥手和他们告别。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1108章 剥 帘子一放下,车一走,俩人便一起回头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就把两只手挡在身前,叫道:“你们敢打我,我就敢回去和先生告状。” 还没上自家车,正好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刘焕和殷或:…… 殷或回家去了,他自然不会把这些事和家里人说,但刘焕不一样,他只答应白善说不告诉别人,可家人在他这里不是别人啊。 他大哥一定是又出去应酬去了,所以刘焕转身便跑去找他祖父。 刘会也刚从衙门里回来,正在书房里皱着眉头写东西呢,一见到小孙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便问道:“何事?” 刘焕便笑嘻嘻的跑进去给他磨墨,然后问道:“祖父,你知道陈福林吗?” 刘会一听,掀起眼皮看了孙子一眼,落下笔,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焕摇头,“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好奇祖父是不是特别讨厌他。” “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讨厌他?” “因为他不是好人,是个伪君子呀,”刘焕可不会像大人们想那么多,还想着看证据什么的,一个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陌生人,他当然是相信他的朋友们的了。 没错,他就是这么偏听偏信。 所以刘会一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白善他们和陈福林的恩怨说了。 刘会目光微凝,问道:“二十多年前的事,这些都是你同窗说的?” “是呀,祖父,那陈福林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刘会瞥了他一眼道:“他是我底下的郎中,你那同窗是哪里人,这次打落折子的事儿是他们的手笔?” 刘焕一愣,摇头,摇到一半又点头。 刘会见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就没好气的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刘焕挠了挠脑袋,干脆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主要是,他不觉得满宝可以影响皇帝,但这事又的确与她有些关系。 刘会若有所思起来,刘焕还在一旁兴致勃勃的问:“祖父,这样的小人你们户部怎么还要啊?” 刘会便掀起眼皮来看他一眼道:“小人怎么了,这世上能有几个君子?” 刘焕一怔,“所以祖父,您还觉得他做得对吗?” “屁话,当然不对了,”刘会道:“不过这种事不能听一家之言,你不要管了。” 他顿了顿后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和那小神医做了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刘焕便笑哼哼的道:“您不知道的可太多了。” 刘会就用书敲了一下他脑袋,道:“行了,少在这儿吹牛,过不了几日就是太后千秋了,到时候你大哥他们要上场骑马射箭,我呢,也不指望你武争文斗了,你就好好的待着别给我闯祸就行。” “祖父,我什么时候给您闯过祸呀?” “嗯,”刘会哼笑道:“那还少吗,来,你与祖父说一说,你是怎么在国子监里见到周小神医的?” 刘焕眨眨眼。 刘会盯着他看,点了点下巴道:“仔细的想一想,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好理由来。” 刘焕嘿嘿一笑,转身便跑了。 刘会就哼了一声,“臭小子。” 刘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写的折子,将它拿起直接撕了丢到一旁的火盆里,他叹息一声。 若果真如此,那就没必要替他争取了。 刘会想了想,招来一个下人,“你去打听一下,近日从陈福林家里传出来的话,有没有关于他们家老爷二十多年故人的消息。” 下人应声而去。 陈福林今日突然收到这样的打击,一时还有些恍惚,回到家时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所以并没有惊觉到家门外添了许多人。 但庄先生却是第一时间警觉了起来,一听满宝回家绘声绘色的说了这么一通,他便道:“这几日你们出门谨慎小心些,连说话都要多谨慎两分。” 白善问:“难道他还真想狗急跳墙吗?” 庄先生摇了摇头道:“防的却不是他,而是如今盯着他的那些人。” 三个弟子都一脸迷惑。 庄先生便道:“若是往常,陈福林暴出这样的丑闻没什么,最多御史台弹劾他一顿,不是当年他做的事被查实,便是我再落一身不是出京去,可这会儿他正值升迁的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 庄先生也是给人当过师爷,参谋过政事的,因此道:“这时候,他不论是往上一步,还是原地不动,或是往下走一步,都挡了人的道儿。” “有人想他升迁,也有人想他站在原地,可能还有人想把他拉下来,”庄先生道:“这么多人盯着他,而我们是目前唯一与他有最大矛盾的人,你们小心被人当成了刀使。” 三人一听,连连点头,乖巧的不行。 庄先生就盯着满宝道:“尤其是你。” 满宝缩了缩脖子,“怎么又是我?” “不是你是谁?如今你出入皇宫,一言一行都不能出了差错,你倒好,还主动挑起事儿来,”庄先生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小心为师打你板子。” 满宝小声道:“我可没说陈福林的事儿,我就是和皇后娘娘提了您,说您特别厉害而已。” 庄先生便横了她一眼,满宝默默地不敢说话了。 庄先生便挥了挥手道:“行了,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三人乖乖的应下,退出去时彼此挤眉弄眼的使了一个眼色。 围墙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围墙里面的一家人却开开心心的吃起晚食来。 这一天的晚食,有很多人都食不知味,也有很多人在外觥筹交错,打点关系,更有许多人在微凉的秋风中奔走,寻找着各种他们需要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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