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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 “廷杖!”唐夫人紧握着拳头道:“我去看过荣堂兄身上的伤了,从后腰到大腿上,完全是杖刑的行刑样子,哪里是家常的打板子?我去的时候,人还昏迷着,中间那段儿都打坏了。” 王族长丢下手中的鱼食,转身便走。 唐夫人要追上,他便停下回头道:“你回家去吧,你是出嫁女,这事儿不好插手太多,我自己过去看看就行。” 唐夫人停下脚步,想了想后点头,“那我回去了?” 王族长点头,蹙眉道:“你没事少欺负些女婿,我上次看他额头上似乎青了一块儿,一问,他说是自己摔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揍的。” 以前,每次唐鹤被打,别人问起来他都说是自己摔的,可一个大人,怎么可能总是磕磕碰碰的?又不是两岁小儿。 唐夫人:“……那就是他摔的!” 王族长一脸的不相信,唐夫人气了个倒仰,那本来就是唐鹤摔的,前天下雨,花园的石子路有点儿滑,他非得躲起来要吓她,结果自己一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碰到了头,这都能赖她? 唐夫人气呼呼的回了家,难得准时下衙回家正和儿子玩的唐大人看见了,抱着儿子就要转身躲,却被唐夫人眼尖的看见,叫住,“站住!” 唐大人抱着儿子转身,将怀里的儿子放下,讨好的冲夫人笑了笑,牵着儿子上前,“夫人回来了?” 唐夫人哼了一声,问道:“你今儿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没什么事儿了呀,干旱已成定局,地里的稻子多半都黄了,接下来就是收割的事儿了,等他们晾晒得差不多了才轮得到我们忙呢,所以为夫想着得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多陪陪夫人。” 唐夫人面色这才和缓些,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让人把他领下去玩儿,这才和他说了一下王绩一家的事儿,道:“我父亲已经过去了,明儿我再让人送些药材过去,满宝说得过了三天才能确信是不是真的脱离了危险。” 她又生了些怒气,“好好的一个人给打成了生命垂危,我都不知道绩叔父是怎么想的。” 唐大人皱了皱眉,拉着她避过所有下人才道:“怎么,岳父还对当年氏族志的事耿耿于怀?” 唐夫人:“我爹早忘了这事了,他就是自己乐不思蜀,不喜欢当官儿,这才顺水推舟的和崔氏站在了一块儿。” “只恐怕王氏其他房不这么想吧?” ☆.第1609章 解决二 “嘴巴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王氏家大业大,你想每一个人都同心协力怎么可能?”她道:“何况王氏也不是只有我们太原这一支,琅琊郡、东海郡和中山郡,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唐夫人也并不觉得他们做的有哪点儿错,道:“本来嘛,陛下这事儿就办得不地道,他想把他们陇西李氏放在头名,也没必要压着我们几家,往上数,陇西李氏不过是二三流的世家罢了。” 唐大人:“……现在我家连二三流都还不是呢。” “那没办法,谁让我就看上你这个人了呢?” 夫妻俩越说越偏,最后还是唐大人将话题掰回正轨,“这段时间的争斗我也看在了眼里,说到底不过是有些人看不得太子一帆风顺而已,王氏那边是有了属意的人选?” 唐夫人没好气的道:“你少与我打探这些,你也知道,我父亲现在不当官儿,他虽是族长,却也不能控制住每一个人,我也不知道绩叔父是怎么想的,也不感兴趣,我就知道一件儿事,那就是嫁鸡随鸡,所以我问你,你这心里有属意的人?” “没有,”唐县令立即否认,“我是陛下的臣子,也只是陛下的。” 他乐呵呵的拉着唐夫人的手道:“你没见长博虽在崇文馆中当差,却也是陛下的人吗?” 唐夫人就冷笑道:“我是信你和他的,可别人未必信的,你最近还是少出门,少些应酬吧。” 唐大人立即应下,然后扶着夫人小心翼翼的回后院去了。 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一个家族里都有意见行为相悖之时,何况世家之间? 别看他们此时因为太子而站在了一起,一出现对自己有利益相关的事时,他们也是可以暂时彼此对立的。 王绩是三品言官,再进一步就是老唐大人的位置,不知多少人在盯着呢,所以此事一出,便有两家同是世家的同僚上折子弹劾王绩了。 折子送到皇帝跟前,皇帝很满意,和古忠取笑道:“你说他们是对事不对人呢,还是只看利益呢?” 古忠不敢说话,只能低头笑笑。 这种事只能见仁见智了,或许上折子的人就是单纯的看不过王绩如此薄待兄长侄子呢? 皇帝没有批复这两封折子,他压了下去,决定等王氏自己的处理出来后再说。 王族长踩着夕阳进了光德坊王宅,他径直去看了王荣。 王太太显然没想到族长来得这么快,连忙带着王达迎出来,王族长对她叹气一声,“弟妹,荣儿怎么样了?” 王太太眼眶微红,带王族长去看王荣。 不巧,王荣刚醒来喝了一碗药,现在又昏睡过去了,大夫们都说,他这时候睡着比睡不着要好。 满宝几人没给他包扎伤口,一是因为面积过大,不好包扎;二则是因为现在天热,上药以后伤口通风显得更重要。 因此对进出房间的人要求就严格些,再拿透气的白麻布轻轻地盖上以遮挡灰尘就可以。 王族长掀开麻布看了一眼他的伤,也给吓了一跳,毕竟上午才片了不少肉下来,虽然及时上药了,但这会儿也狰狞得很。 王族长额头青筋跳了跳,普通的板子是打不出这种伤的,就算是力大,最多出点儿血,多半还是青肿,这种大面积的出血,只能是用那种大廷杖。 王族长轻轻的将布盖了回去,低头看了王荣半响,便扭头对王太太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出了门他才有空打量起这院子来,发现角落里挂着麻布,似乎是挂到一半,又似乎是取到一半,不由惊讶,“这是……” 王太太眼泪就扑簌簌的落,哽咽道:“昨天晚上大夫说荣儿不好了,我就让他弟弟做了些准备,若是……也不至于让他走得不安心。” 王族长脸色越发难看,正待说话,王绩夫妻急匆匆的从隔壁过来了,显然是收到了族长上门来的消息。 王族长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怒自威的看着王绩。 王绩快步上前行礼,一揖到底后道:“大哥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小弟也好出门远迎。” 王夫人也上前行礼,然后就一把握住王太太的手,见她眼睛通红,也不由眼眶一红,然后就用帕子按着眼角道:“大嫂,荣儿怎么样了,现在陈太医还在我们那边院里,要不您就让他看一看吧。” 王太太将手抽回来,面无表情的道:“多谢弟妹了,还是让他给你看看吧,你昨日不是病得下不来床了吗?至于荣儿这边,已经请了太医院的周太医来看,现在还有保和医馆和济世堂的大夫看着,我已经安心了。” 王夫人面色有些尴尬。 王族长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淡淡的道:“原来弟妹也生病了,那怎么过来了,还是快回去养病吧,小心病情加重。” 王夫人连忙低头道:“妾身的病已经好多了,那都是旧疾,歹一阵好一阵的……” 王族长轻轻地哼了一声,直接问王绩:“从前日到今日,你过来这儿几次?” 王太太面上有些讥笑,王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 王族长便转身道:“你随我来。” 王绩便给王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连忙跟着王族长走了。 俩人的年纪其实差不多,但在王族长面前,王绩就是得站着,尤其是在对方生气的时候。 进了前厅,屋里只有俩人,连送他们到厅外的王达都只能候在外面,更别说下人们了。 因为只有俩人,王族长说话也更直接些,“为何用杖刑?” 王绩连忙喊冤道:“大哥,你知道我的,我岂是那么心狠的人,我是说了要罚他,却没想到下人竟是用了廷杖,荣儿那孩子也倔,竟是一声不吭,不然我当时肯定要拦着的。” 王族长便眯起眼睛看他,道:“王荣就快要醒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他被罚时你在不在,他总是知道的吧?” 他能封下人的嘴,还能封了王荣的嘴吗? 王绩张了张了嘴巴,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王族长见了便气得一拍桌子,半响后才沉声道:“把婶婶请回来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儿子都快成年成亲了,再说教不过是让彼此难堪而已,还不如直接解决。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1610章 解决三 王族长虽没问过王太太她想怎么解决,但他又不傻,只是看王太太对待王绩夫妻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个屋檐下过了。 再住下去,说不得还真会闹出人命来。 王族长叹息了一声,让王绩将他母亲从郊外庙里接回来。 然后他才去见了王太太,直接了当的道:“我本打算再过两日便回太原去的,但见荣儿如此,倒不介意多留一段时间,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王太太敢做戏糊弄其他人,却不敢在族长面前拿捏的,因此略一思索便屈膝道:“回族长,我们一家也久不回太原了,想和族长一起回太原去。” 王族长便明白了,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其他话,起身道:“你先好好照顾荣儿吧,等明日家里人齐了再说。” 王太太低头应下。 王太太将王族长送到门外,候着的王绩夫妻立即打点气精神来,王族长走过他们时停顿了一下,道:“你们也进去看看荣儿的伤吧,看看库房里有些什么药给他送些来。” 王绩应下,送王族长上了马车后便扭头看向王太太,顿了顿后微微弯腰道:“大嫂,我们三房一直就比不上大房、二房和五房,这家里有再多的矛盾也都是家里的事儿,等母亲从庙里回来,您可以请她老人家做主,弟弟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嫂子也都可以提出来,还请大嫂以大局为重。” 王太太面无表情的道:“叔叔要去看荣儿吗?” 王绩顿了一下后笑道:“那就去看一看吧。” 然后和王夫人一起进屋去看王荣。 麻布掀开,王夫人吓得倒退一步,然后震惊的看向王绩。 王绩脸色微变,也没想到表象会如此可怖,立时不说话了。 王太太将布盖了起来,然后捏着帕子就坐在床边低低地哭起来。 王绩眼内闪过厉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冲着王太太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王夫人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和王太太行了一礼,连忙去追王绩。 她追着王绩过了院门,一直到园子里才把人追上,她一把拉住对方,脸色发青的问,“怎么这么严重?老爷不是才叫人打了他三十板吗?” 王绩甩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后道:“让库房再给他们送些药去,家里的账册你连夜理一理吧。” 说罢,转身便走了。 王夫人气得不轻,说得好听,连夜理一理,让她怎么理? 一个晚上能理出什么来? 那当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就是作假都来不及了,王绩倒是可以让去接母亲的人速度慢一点儿,拖个三两日再考虑着回来,但王族长急着回太原呢,他离开光德坊时,直接让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去接人了。 因此第二天王绩派出去接老太太的人才出门没多久,老太太的车架就回来了,正好和来看病的满宝堵在了一起。 荣四告诉满宝,“周小大人,前面堵上了。” 她便撩起窗帘去看,正好看到王家的大门打开,一辆马车从拆了门槛的大门进去,好一会儿堵在他们面前的马车才走光。 然后荣四就架着车进了小巷子,到侧门前停下。 满宝从车上跳下来,小声和荣四道:“肯定是王家的老太太回来了。” 果然就是王家的老太太回来了,满宝才给王荣看完病,扎好针,喂完药又重新上了一回药,见王荣已经清醒过来,现在只是低烧而已,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要洗手准备离开,院子便传来喧哗声,她一扭头就见一个老太太带着一帮人呼啦啦的进来了。 满宝便忍不住皱眉,看了一眼床上趴着的,从她给他上药开始就一直红着耳朵,忍不住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起来的王荣一眼。 她伸手将还晾着的屁股盖上麻布,然后让屋里打下手的丫头将帘子放下,然后出去拦住这一帮人,“病人的伤面积太大,为了不感染,不能进这么多人。” 追上来的王太太松了一口气,然后低眉顺眼的站在了一旁。 满宝对已经有些沉怒的老太太露出一个笑容,道:“老太太想看就进去吧,现在王荣是醒着呢,其他人先在外面等一等?” 王夫人却不是很想老太太看,于是上前扶住她的手道:“老太太,既然荣儿醒了,那我们就隔着帘子和他说说话吧,他伤的地方不太好,也免得孩子羞臊。” 老太太也有些迟疑起来,孙子已经二十好几了,看他的屁股的确不太好。 躺在内室的王荣并不知道昨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很多人看过了,所以这会儿深深的觉得他婶娘说的对,于是趴着一动也不敢动,一点儿声响都不弄出来。 王太太看了一眼王夫人,然后一脸担忧的看向满宝,“周太医,我儿的伤上药了吗,伤口有没有长好,不会还得割肉吧?” 满宝道:“哪儿有那么快,不过这会儿没再发脓,也没有腐肉,不用再割的,只是人还有些烧,等过两天就知道这伤口好不好了。” 俩人这么一说,本已经打算不进去的老太太便推开了王夫人的手,掀起帘子进去了。 不一会儿,帘子里传来惊叫声,王荣忍不住叫了一声“祖母”,王太太看了一眼王夫人后便立即进去扶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握住王荣的手,眼里忍不住含了泪,一个劲儿的道:“孩子你受罪了,你叔叔怎么下得了手,他怎么下得了手……” 满宝退到一旁,和宁大夫站在了一起。 宁大夫就压低了声音和她道:“昨天傍晚王氏的族长过来了,虽没听到他们说话,但我估摸着今日王大人要遭殃。” 可惜,就算是遭殃他们也不能亲见现场,因为王族长来了以后,除了床上躺着的王荣和看顾他的王大奶奶及他们那个才一岁出头,路还走不稳的儿子外,其他人全到隔壁的正院去了。 那里离这侧院远着呢,何况,满宝看完了病就得回宫去了,她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于是只能目露遗憾的和宁大夫对视一眼,默默的走了。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611章 好奇(一月月票加更3) 满宝一到东宫就忍不住和太子妃,及呆在太子妃身边的明达长豫分享这件热闹事儿,一脸的惋惜道:“可惜我们看不着。” 太子妃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告诫道:“世家的热闹少看,免得不知什么时候就伤到了自己。” 满宝心头虽然很失望,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主要是,她也没别的渠道可以看不是? 她没有渠道,但皇帝和太子有啊。 显然,对于王家的这场热闹父子俩都很有兴致,一个让人去王家外面候着打听消息,一个则是直接让古忠去,“看见王子疾出来就把人请进宫来,说起来朕也许久不见他了,正好与他下一盘棋。” 古忠笑着应下,然后将伺候皇帝的事交给他徒弟,他亲自去王家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王家的这一场会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共计三个多时辰。 王绩脸色不是很好,却还算恭敬的将王族长送出了门,古忠看着王绩进去了,这才笑着从车上下来,笑盈盈的迎上王族长,躬身道:“王先生,陛下听闻你来京,甚是想念您的棋艺,所以让咱家来请先生进宫去下棋。” 王族长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马车,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便上了马车。 王族长面无异色的进了皇宫,心里却知道,王氏到底还是让人看了笑话。 皇帝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看笑话的动机,老早就处理完政事,然后就坐在院子里摆弄棋盘等着。 太子也在一旁伺候。 王族长一进来,父子俩就齐齐抬头看向他,然后皇帝就招手笑道:“子疾来了?快来看看朕新得的这盒棋子。” 王族长笑着上前,行礼后坐下,赞道:“这棋子入手冰凉润泽,是不错。” 皇帝便和他摆开棋盘下棋,下到一半才笑问,“听太子说,你家三房的一个侄子伤口恶化了,还是请的周太医去诊治的?不知如何了?” 王族长腹诽,太医是你的,他怎么样了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但他面上却只能笑眯眯的道:“听太医说只要安心养伤就没什么大碍了。” 他遮掩道:“王绩倒是一片好意,奈何下人刁钻,所以让王荣那孩子受委屈了。” 皇帝挑眉,扭头和太子道:“朕记得王荣年纪也不小了吧,你那可有合适的职位给他做?” 他笑道:“朕看过御史台的弹劾折子,年少轻狂,谁年轻时不犯几个错误呢,又不是什么大错,那孩子也是知错能改的,他父亲去的早,没人给他考量仕途上的事儿,难得太子与他投缘,便在东宫里找些事情做吧。” 王族长还没说话,太子已经先应下了,然后道:“王荣有个庶弟王达也是不错的,听说他现在就在四门学里读书。” 王达是考进去的,这件事王族长也是今天才知道,本来他们那一房也有个恩荫的名额的,王荣读书一般,因此就把他爹恩荫的名额一直留着,想留给他庶弟。 结果他庶弟年纪到了以后,不巧碰上王绩的两个儿子年纪也都到了,王绩自己有一个名额,显然是不够的,因此全拿去了。 王荣兄弟没办法,只能先去了别的书院读书,第二年王达才考进了四门学。 但到底比两个堂兄弟差了一年,也落后了点儿。 王达求助太子的事儿他也知道,一开始他也有些生气,族里的这些事闹到君前到底太过丢人。 他人就在京城,王太太若有心,大可以找他。 可经过了今天这一场分家大戏,王族长思量的更多了。 树大分支,每一片叶子的朝向都是不一样的,何况人呢? 作为族长,他只能把住家族发展的大方向,至于小的方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他们去吧。 考量过后,王族长笑着抬头道:“今日王荣一家倒是说要与我回太原去,但他们或许为仕途留下来也不一定,殿下可以直接去问他们。” 太子便笑问,“他们怎么突然想回太原去了?我记得他们家老太太还在吧,分居两地,老太太想儿孙了怎么办?” 王族长便笑道:“他们分家了,老太太和长孙过,京城,还是太热了,春天的时候过来看看牡丹还行,其他时候还是太原好。” 王族长扭头和皇帝道:“陛下也许多年没回过太原了吧?” 皇帝点到即止,没再详问,怅然道:“是啊,许多年没回太原了。” 虽然王族长很不想将族里的这些丢脸琐事外传,但分家这样的大事显然是瞒不住的。 就算他们家里人都不会往外说,但稍一打听王荣一家分去的财产便能猜出大概来了。 就算是王太太为了家丑不外扬,已经约束家人和下人不外传了,但满宝他们去看病时,家里下人忍不住的脸上喜色,加上悄悄收拾的箱笼,他们还是知道了不少。 这一天,王荣背上的伤开始结痂了,烧也都退了,满宝再扎过一针后表示接下来就是内调和等外伤好转了。 她对依旧趴着的王荣道:“你内伤还没好全呢,所以这汤剂得继续喝,我留下了方子,再喝上半个月吧,身上的伤口在结痂了,你最近别乱动,小心伤口再崩开,接下来皮会有点儿紧,还会痒,忍过去就好了。” 王荣基本上每天都要被周满看一次屁股,他这会儿虽然依旧会羞臊,却好了很多,他埋着头低低的应下,听到人走了才抬起头来。 满宝已经出去和王太太表示她从明天起就不来了。 王太太已经从宁大夫那里知道她儿子的情况稳定下来,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因此特特的给满宝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封。 托满宝的福,同样告辞回医馆的宁大夫也得了一个大红封,并表示他明天一定会按时来给王荣换药的。 然后两人一起出了王家的侧门,满宝跟在宁大夫屁股后面上了他的马车。 宁大夫默默的看着她,满宝也默默的回望他,然后两人齐齐笑开。 宁大夫轻咳一声道:“我们说病人家的事到底不好,有违职业道德啊。” “宫里都传遍了,我们悄悄的说怎么了,又不会往外传。” 宁大夫就好奇,“宫里都传遍了?” 满宝点头,“陛下还亲自召见王族长问的呢。” 宁大夫这才没了顾忌,压低了声音道:“我从王家的下人那里听说,王太太他们这一房一共分去了近七成的财产呢,连族田都归了王荣。”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1612章 诘问 满宝也立即精神起来,兴致勃勃的问,“这么多?王大人也愿意?” 宁大夫就笑道:“不愿也没办法呀,他们王氏的族长亲自主持的分家,王荣的爹是嫡长子,按照规矩,他们那一房本就要分七成的。” “不过王大人也的确亏了,”宁大夫笑道:“长房的王老爷过了这么久,这十几年来一直是王大人当家,家里的产业几经增长,倒是都便宜了王大人。” 满宝则道:“有所失必有所得,王大人这些官途走得这么顺,难道没有用家里的产业经营?” 满宝已经不是小童了,她好歹也正在混官场呢,这会儿她年纪还小,也不想着升官,又是女子,所以没什么应酬。 但她在宫里看她的几个同僚,平时的应酬可是不小的。 在外面吃饭多贵呀,那点俸钱也就够上四五趟状元楼吧,何况还得养家呢。更别说人情往来的花销了,光靠俸禄是肯定不够的。 所以要说王绩全亏她是不信的。 “何况,若不是他当初有贪心,今日又怎么会有失去呢?”满宝道:“他大可以在他父亲去世后分家嘛,到时候经营的多少自然全算自己的。” 但他没有分家,而是带着寡嫂和两个侄子一起生活,要是照顾也就算了,但看今日闹成了这样,显然是没多少照顾的。 满宝和宁大夫对视一眼,暗道:果然大户人家和他们小户人家也没什么区别,也是会为分家产斗得眼红的。 果然,人嘛,都是一样的。 但娘亲说过,好男不吃分家饭,谁不是从无到一,从一累积到有的?人只要勤奋,守住了分到的田地,老天爷赏上三分脸,总不至于会饿死的。 太贪心了,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收回去一些东西的。 于是满宝回去后就对白善白二郎说了,“从王大人的经历看,我娘说的果然是对的。” 白善点头,问道:“你去给太子复命了吗?” 满宝道:“去了,但他忙呢,暂时没空见我,我等傍晚的时候再去一趟。” 她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问:“你说,太子要是问我要什么奖赏,我说我要自己管理自己的职田可以吗?” 白善想了想后道:“不容易吧,职田是户部管着的,现在太子殿下主管的是吏部,问他,你还不如借刘焕的口去和刘尚书打探呢。” 满宝便若有所思起来。 白善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在为她爹的事儿烦心,想了想后道:“算了,我替你和刘焕打听打听吧,不过要知道,得等到休沐以后了。” 满宝连连点头,“我等得的。” 太子一直到傍晚才见满宝,问了一下王荣的情况后便挥手让满宝离开了。 满宝忍不住悄悄和吴公公打探,“殿下是打算用王荣吗?” 吴公公就笑着低声道:“陛下发话了,既然王家本来就有一个恩荫的名额,那不如让王公子也进四门学里学上几年,能不能为朝廷效力就看他能不能过了大考和吏部的考试了。” 满宝琢磨出味儿来了,既然王荣要用到他爹留下的恩荫名额了,那现在正用着他爹名额的堂弟显然是用不了了。 这样一来,王大人的这一顿廷杖损失是很巨大呀,只不过王荣用大半条命换来的这些却未必值。 满宝道:“感觉还是命更重要。” 吴公公:……废话,当然是命更重要了。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而此时,王绩也才刚刚从两天前的分家中回过神来,没办法,今日王太太便让人来接收库房里分给他们那边的东西。 哪怕他心里再不能接受,他脸上也不得不笑着接受。 看着他们那边来搬东西,王绩转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王老太太正在念佛,听到动静也没有睁开眼睛。 王绩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嬷嬷,示意她出去后才撩起袍子跪在了老太太身后,低着头认错,“母亲,儿子知错了,您能不能留下来让儿子尽孝?” 王老太太捏着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眼睛看着放在上面的佛像,半响后道:“荣儿和达儿还年轻,我也没有老到不能动弹的时候,我先去帮他们看顾几年,等以后我不能动弹了,自然要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不嫌弃我这个做娘的就好。” “母亲,荣儿那边还有大嫂子呢,您这些年一直安享晚年,怎能让你再操这些心呢?”王绩劝说道:“您就留下吧,大哥不在了,您总得让儿子尽孝。” 哪有儿子还在,母亲便去跟孙子过活的呢? 王老太太却很坚持,“我也很多年不回太原了,说到底,那才是我们的根儿,京城离太原也不远,以后逢年过节,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去看看。” “母亲!” 王老太太沉默了许久,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半响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不重,却也让王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王老太太抖着手放下,压低了声音喝道:“我回来三日了,你从没来告诉过我,你为何要对荣儿用廷杖。” 王绩连忙道:“母亲,儿子本只是想做做样子,他被人弹劾纵马踏青苗,这是重罪,我想着家里先罚了,朝上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先不论这事是真是假,且说罚人的法子有那么多,你让他跪祠堂,打他手心,哪怕是打他板子,抽他鞭子我也都认了,可那是廷杖,你还打了他三十杖,你不知道廷杖会死人吗?” 王老太太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衣裳,隐怒道:“他可是你大哥唯一的嫡子,你怎么忍心……” “母亲!” 王老太太兀自道:“你平常偏心,但侄子不是儿子,因他们兄弟要依附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所以家是你媳妇管着的,你把达儿的名额转去给了勉儿,说达儿读书还行,大可以自己考上,为了大局考虑,家里多一个人入国子监更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默许了,就是你嫂子都没说什么,可你怎么能算计着荣儿的性命呢?” “我没有,”王绩否认道:“母亲,那杖责看着厉害,但他只要好好养伤是不会有事的,您没听保和医馆的大夫说吗,他伤情恶化是因为喝了酒……” 王老太太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挥在他脸上,“住口,我还没问你呢,谁许你剥了他的裤子杖刑的,那是对犯人的刑罚,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被当着下人脱裤子杖刑,你让他以后怎么见人?你,你就是存心要逼死他,你,你……” 王老太太捂住心口,眼睛圆睁,直直地往后倒下。 王绩吓了一大跳,立即上前扶住,“母亲,母亲,您别吓儿子呀,来人,快来人!”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 第1613章 角力 满宝第二天去崇文馆修书时才知道王老太太中风病倒的消息,是萧院正告诉她的。 “昨日王大人家的下人拿着帖子跑到了太医院请陈太医,陈太医去了以后没多久又来人请我,去了才知道老太太中风了。” 满宝便关心的问,“那老太太怎么样了?” 不仅满宝,隔壁桌子修书的崇文馆编撰们也竖起了耳朵。 “问题不大,但也不小,以后行走怕是有些困难,嘴巴也有点儿斜,好在还算轻微,慢慢养着,不动气过个几年还是可能恢复的。” 满宝就好奇的压低了声音问:“老太太为什么会中风呀?” 萧院正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道:“听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但是摔,还是气的,太医们又不是傻子,一摸脉也就差不多知道了。 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们是太医,又不是言官,所以不能往外乱说的。 满宝琢磨了一下,回过味儿来,撑着下巴道:“王大人很危险呀。” 萧院正看她幸灾乐祸的模样,就伸手轻拍她的脑袋,“赶紧修你的书吧,你写好的《针学》赶紧检查完给书局送去,让他们雕印出来,殿下已经给各地去了文书,选定今年大考过后太医署便正式招考第一拨学生。” 满宝精神一振,立即道:“这个速度快,您放心,不出三天我就能检查一遍。” 萧院正实在不怎么放心,道:“你还是多检查几遍吧,我们是太医,这朝上的事儿与我们关系并不是很大,你别总是想着听别人的故事。” 满宝应下,“知道了。” 王家的事儿到这儿算告了一段落,朝堂上连针对太子和崇文馆的弹劾都少了许多。 实在是,王绩为这事付出的代价有点儿大,不仅分家了,老母亲还生病了。 要知道王绩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这时候他母亲若是有个什么,那就得丁忧。 丁忧后能不能起复却不一定了。 他要是王族长那样的性格,自然乐得轻松自在不当官儿,可他不是啊。 所以这会儿他也不敢在老太太跟前晃悠,更不敢要求老太太留下和他一起居住了。 王太太在考量过后,还是决定等王荣和老太太的病好以后就带着老太太回太原去。 王荣和王达兄弟俩则搬出王宅,另外找个宅子住下,在京城里读书,虽不曾正式宣布,但大家私底下都知道,他们兄弟俩这算是投了东宫门下。 太子就出了一个太医,没费多大劲儿就把这事儿消融,还从王氏那边收拢了两个人。 虽然王荣和王达将来未必有大成就,但那也是王氏的人,便是跑跑腿儿,或是给出些世家的消息,也足够太子回本了。 不,就算王荣和王达什么都不做,仅凭这一次太子收获的名望就足够了。 以前的太子多暴躁呀,现在却已经愿意派太医去给弹劾他的言官侄子看病了。 虽然同样闹了人言官一个没脸,但以太子以前的脾气性格,他肯定不会派出太医,反而会冷眼看着,等人一死,才好用死人和王绩博弈呢。 虽然这一次不少人依旧看出了太子不安好心,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太子越发仁慈了。 而对于君主来说,有仁慈之心是获得臣子认可的一大要素。就连很少参与政治斗争的王族长都开始认真的考虑起大晋的将来了。 他们王氏是否也要在这夺位之争中做一些倾向性的投资。 不少人都觉得王绩和世家这一次是亏惨了,杨侯爷也是这么想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忍不住谈兴,和儿子道:“王绩这一次被骂惨了,打人这种事儿,做做样子就行了,他想借这件事除掉长房嫡子,心思还是太恶毒了些。” 杨和书筷子微顿,蹙眉问:“父亲也赞同他们弹劾崇文馆不成?” “我赞成做什么,些许小事罢了,我们是忠于陛下,不搞这些党争,”杨侯爷瞥了他一眼道:“何况你现在就在东宫,我针对崇文馆做什么?” 杨侯爷虽然不太喜欢太子,却对儿子很满意,他才不会去做影响儿子仕途的事儿呢。 杨和书听了就放心了,但他们杨氏同样是世家大族,最近陛下和太子与世家的关系有些紧张,所以他忍不住私下找了父亲叮嘱,“父亲,我们家和其他家不一样,他们参与进这样的事情中或还可带着家族全身而退,但我们杨氏不行。” 因为宫里有一位杨妃出自他们杨氏,五皇子也是我们杨氏的。 杨侯爷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儿,点头道:“为父不傻,自然都明白。” 杨侯爷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杨氏这边自然是没问题的,但崔氏那边……” 他盯着杨和书道:“你媳妇最近和娘家走得近吗?” 杨和书道:“父亲,崔氏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她不会做有损我的事的。” 杨侯爷看了一眼儿子的脸,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杨和书脸色微僵,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时候想纠正也不可能了。 他摇了摇头,和父亲行礼后告退。 崔氏正扶着腰在屋里走路锻炼和散食,看到丈夫回来便笑着迎上去,“夫君要不要喝茶?” 杨和书露出笑容,握住她的手道:“不急,你身子怎么样了?” “越发沉重了,稳婆算了日子,说是再过一月左右就可以生了。”毕竟是第一次生孩子,崔氏还是有些害怕的,此时手被握住,她就忍不住和杨和书提了自己想了许久的事,“我想着到时候请满宝来府里帮我看一看,她接生也很厉害的。” 杨和书便沉吟道:“只是她在宫里当差,怕是不好进出……” 见妻子轻皱眉头,杨和书便道:“此事交给我吧,回头我和殿下提一提,将她借出宫来。” 崔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既然是要借她,杨和书自然要提前问满宝一句,所以第二天进宫时就问了她一声,满宝想也不想便道:“好呀,我也许久不见杨夫人了,上次我给她摸胎位都挺正的,生产的问题应该不大。”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614章 没资格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时间过得更快的东西了,在满宝还没把《针学》检查完时,休沐日便到了。 然后他们就高高兴兴的呼啦一下出宫放假回家了。 一回家,满宝就忍不住犯懒,于是就把已经检查过的一册医书交给白善,“你帮我检查一下错别字吧。” 白善不是很乐意,他课业也很多的好不好,而且他还和朋友们约好了出去玩呢。 “殷或的‘病’应该好了,我们还说去看看他呢,你这不是医书吗?要不干脆你把它们给你几个学生检查?”白善道:“不仅可以查错字,也可以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的错漏,你不是一直在教他们针灸吗?” 白二郎也不想他们大好的放假时光是在家里度过的,因此在一旁鼓动道:“就是呀,宫里的内侍和宫女都叫他们扎了一个遍儿,听说连侍卫都跑去找他们扎针了,应该学会了吧?” 满宝便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立即转身收拾东西,将她写的三本医册拿了两本,“走,找他们去。” 白善便跑回去给她拿帷帽,“等一会儿,我们顺便出门玩去。” 难得碰上闺女放假,还想和闺女亲近亲近的老周头过来时,满宝他们已经跑没影儿了。 郑辜和刘医女他们都在济世堂里坐堂学习,他们现在每天上午都会去一趟东宫,有时候没有问题,自己就可以把病症解决掉,有时候有问题,满宝偶尔会过去。 过去时就会给他们解惑,不过去时就把问题累积着,基本上只要不出现特殊情况,满宝都要往偏殿去一趟的。 反正都在东宫里,离得也不是特别的远,走上一刻钟就到了,就当是散步了。 满宝到时,郑辜和刘医女正一起占着满宝坐堂的诊室给人看病呢,才送走一个病人,后面就没人了。 相比其他大夫的门庭若市,他们俩的诊室就太冷清了。 满宝探着脑袋看了一会儿,问道:“我看你们写的脉案也没什么问题了,怎么找你们看病的人这么少?” 刘医女甚是羞愧,恨不得把头低到地里去,郑辜脸也微红,小声的解释道:“他们觉得我们开的药方不是那么好。” 满宝一边翻他们的脉案和药方,一边道:“比不上才是对的,就是现在我也不敢说我开方就比丁大夫他们厉害的,慢慢来嘛。” 满宝道:“你们别的地方比不上,可以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呀,比如三娘,你是女子,肯定会有女病人更喜欢选择你来看病的。” 刘医女就看向郑辜,一脸的哀怨。 郑辜:…… 他迟疑道:“那我以后多往外走走?把诊室让给你一人?” 满宝道:“你们真傻,轮着来就是了,而且你们现在也是有长处的,你们基本上每日都要进宫学的针灸不用留着干什么?一样的价钱,你们还附送针灸,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名声打出去就有人愿意来找你们看病了。” 明明是小小的人,偏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们现在还小呢,正是学本事的时候,所以别想着挣钱,针灸费的是针和人力,不费钱,所以可以可劲儿的造。” 郑辜和刘医女:…… 俩人对视一眼后默默的点头应下了。 满宝提笔拿过治,根据他们的脉案重新开了方子,“你们可以对照着看一下,你们开的方子其实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再要进步就得学会自己琢磨了。” “不过当下这件事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你们帮我检查一下这两本医册可有错漏之处。 俩人看到医册上大大的《针学》二字,吓了一跳,“师父,我们能检查这个?” “有什么不能的,这里头的东西你们都学过了的,要是有遇上不解的,更好了,回头记下来我给你们讲解,对了,还得检查错别字,回头要雕印的。” 针学也是从最基本的医理知识开始的,第一学年基本上都在学习穴位和一些基础的医理知识,之后才是具体的针法学习。 这些基础的东西如果郑辜和刘医女都不知道的话,那是得重新的好好学一学了。 满宝将重任交出去,然后就高高兴兴的和白善他们一块儿去玩了。 这会儿天慢慢的没那么热了,虽然今年京城附近几座城都干旱,但并没有影响街上依旧有许多的摊贩和游人。 几人约好了一起在书铺里见面,殷或因为一直病假在家,所以没什么忙的,一早便在书铺里等着了。 满宝他们到的时候他已经翻了半本书了。 隐约听见他们的声音,他就将书放回书架上,然后和长寿一起出去。 满宝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色,惋惜道:“你请了病假,也没见你胖嘛,难道这八天里你没有吃好吃的吗?” 殷或:“……没有,反而因为突然不上学了,还有些不习惯。” 满宝三人只剩下羡慕的份儿了。 白善往外看了一眼,问道:“刘焕怎么还不来?” 殷或就指了书铺对面的茶楼道:“我们上那儿等着吧。” 四人便转移了阵地。 刘焕足足迟到了两刻钟才到,白二郎抱怨起来,他就灌了自己一杯茶水道:“这可不赖我,都赖他们俩。” 刘焕指着白善和周满道:“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我祖父了,你不是让我问职田的事吗?我就问了,然后让我祖父一顿削。” 白善好奇,“不懂就问,刘尚书为什么要削你?” 满宝:“就是,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一句话的事儿,为什么要生气?” 刘焕本来觉得他祖父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但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问,他再低头这么一想,还真是,他祖父为什么要生气?又凭什么骂他? 刘焕瞬间挺直了胸膛,“对啊,我又不是给你们走后门,我就是不懂就问而已,这是请教呀。” 白善点头,转而问道:“刘尚书是怎么说的?” “我祖父说这事也有先例,不过,”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他祖父说这话时的意味深长,“不过最后好多职田都变成了私田。” 不仅满宝三人,就连殷或都惊呆了,“职田为什么会变成私田?” “自然是有些人家种得久了,种着种着就变成私田了,当然,那些人家也不是一般人家就是了,所以朝廷官员虽然一直没增长多少,但职田却一直在扩张,就是因为每隔一段时间职田就要消失一部分。”刘焕对周满道:“你嘛,暂时还没有这个资格可以从户部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职田变成私田。”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1615章 可能请不到 满宝吓了一跳,道:“我可没想把职田变私田,那不是国蠹吗?” 她道:“我就是想着,自己管理佃户和职田,耕种得细致些,收获也高些。以后我要是不当官儿,或是换了官职,换了职田,原先的职田是肯定要还回去的。” 刘焕道:“我也说你不是这样的人,祖父倒是没怀疑,只说职田的管理也繁杂得很,你要是愿意自己管儿,只能先到户部那里去申请报备。” 白善便对满宝道:“那多半就是可以了,后儿找了空我跟你一块儿去。” 满宝就转了转眼珠子道:“先生的职田就在我的左近,我们叫上先生一起吧。” 庄先生根本不操心职田这种事,他现在全部心神都在读书和教授太子及三个弟子身上,职田这种事,不应该跟俸禄一样,到了时间去领了他该得的那份就可以了吗? 但满宝信心满满,加上老周家也有不少人在京城,论种地,他们可比他厉害多了,因此想了想后便点头。 然后道:“你们在宫里出来不容易,既然你们已经在刘尚书面前提过了,那这件事交给我就可以了,我去户部那边申请办手续。” 满宝和白善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是例外之事,俩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庄先生对他们笑笑,安抚了一下他们后便让他们玩去了,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他之所以会主动接下此事,却是为了打探得详细一些。 对于职田的管理,他了解的也不多,但据他所知,职田一直是户部管理的,每年夏秋收获之后,户部就会算好各人的租金产出,一并由户部交付。 就是地方上的官员,衙门里也有专人负责此事,只不过,相比于京官,地方上的官员大多都可以自己管理职田。 毕竟就在自己的辖下,特别的方便。 不像京官,职田已经辐射到雍州、商州、梁州等地了。 所以除了一些职田特别多的会要求自己管理外,大部分官员都是交由户部来管理。 因为管理的成本也不少,还不如统一交给户部,省去不少心力呢。 庄先生找到户部时,户部负责职田的官员只看了庄先生一眼便把两张单子给了他让他填写。 然后道:“周小大人那里还得用她的印章,确认是她本人的意思才行。” 庄先生一看便知道这是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他便笑着打探起职田的现状来。 别看户部管着大大小小官员的职田,但主管此事的官员品阶并不高,只有七品,比庄先生略高那么点儿。 因为庄先生是来申请自管的,他正好也要将一些注意事项与他说清楚,便趁机说了一下这职田的管理。 庄先生一脸沉思的回了崇文馆,然后把满宝叫到了跟前,当然,白善和白二郎正好也在吃午食,于是三人便一起被叫到了跟前。 “满宝,你一共有千亩的职田,这么多田地,你想好怎么耕种了吗?” 满宝立即道:“不是有佃农吗?到时候吩咐佃农就是了,我爹想亲自去管呢。” 庄先生道:“可能会没有佃农。” 满宝瞪圆了眼睛,白善也惊讶的抬起头,“怎么会没有佃农呢?” “因为佃农难请。”庄先生道:“你以为户部为什么会这么宽松,你们想要自己管理职田就立即给你们了?” 他道:“因为职田一点儿也不好管。” 岂止是不好管,简直是费心费力还不讨好。 别看职田多是良田,户部的人说,佃农中根本没多少人愿意租种职田,“朝廷很少给他们良种和农具,租金却是固定的,一亩地租在二斗米到六斗米之间,根据地肥情况来定。” 白善算了一下后道:“倒也合理。” 庄先生点头道:“但这是必须给的,租种别人的土地,东家还有可能给些良种和农具,朝廷这边却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不喜欢租种职田。” “很多佃农都是被逼着租种的,所以你们要想自己管理职田,恐怕就很难招到佃户了。” 满宝道:“还得实地看过才知道啊。” 白善算了算日子后道:“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听说今年中秋有外藩来朝,会多放几日假,不然我们去雍州看看?” 满宝眼睛一亮,立即道:“好呀,好呀。” 就算不去看职田,去雍州玩一玩也是不错的。 白二郎也想去,“反正也不远,半日功夫就到了,我们还能在乡下庄子里多住几天呢,听说雍州的羊蝎子特别好吃。” 白善和满宝更想去了。 还有许多话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庄先生沉默了一下后干脆将一本小册子交给满宝,“虽然职田交给我们自己管理了,但也是有要求的,比如与佃农所有租税,定租不能超过六斗米,分租不得超过六成。” 这也是朝廷保护佃农的唯一措施了。 满宝应下,看过条例后和白二郎道:“竟然可以要六成的分租,可真黑呀,我以为大家都会要四成的,你家不就是一直取的四成吗?” “分地方的,”白二郎了解的不多,但每年都有庄头来家里汇报情况,所以他也听了一耳朵,道:“有些地方我爹也是收五成的。” 满宝好奇,“为什么不一样?” 白二郎:“我怎么知道?要不回去以后我替你问问我爹?” 白善道:“因为地方不一样吧,地肥也不一样。” 他道:“罗江县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哪怕为了交好乡邻,也该少取一些租税的,其他地方的话,薄地就少取些,肥地就多要一些,现在我家在陇州一带收的租税也多为四成,只有部分地方是五成。” 满宝和白二郎听得一愣一愣的。 “祖母说了,就算我们现在不住在陇州,那也是我们的故乡,本家所在,还是应该经营好当地的。”白善意味深长的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一般连自家所在的周边都取厚租的,多半会长久不了,就是世家豪族,他们也得对自家周边的佃户宽容一些的。” 很现实的问题,但不知为何,满宝心底有些发冷,她暗道:这不就是百科馆里一些书上写的剥削吗? 白善显然也想到了,看了满宝一眼后道:“你要自己管职田,对佃农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 第1616章 放长假 别的不说,就算是老周头,心也并不硬的。 庄先生点了点头道:“户部之所以那么快答应把职田交给你们自己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今年雍州旱灾,一般的百姓还罢,家里多少有些存粮,不然勒紧了裤腰带熬一熬今年也就过去了,但那些佃农恐怕处境艰难。” 所以佃农更难管了,户部能够少管一部分田地就少一些麻烦,要不是职责使然,全交给个人他们也是愿意的。 果然,庄先生递上去的申请单很快就有了回复,户部直接把手续给他们办好了,正好,他们的职田其实六月时就分好了。 只是地里还有庄稼,属于前一任官员的收益,所以还不属于他们。 但现在地里的庄稼多半已经收上来了,因此户部直接将地址和文书给他们,让他们照着地址去找里长就可以去看职田了。 因为周满和他们尚书大人家小公子的关系,户部的官员还额外提醒了一句,“你们要雇佣佃农,最好重阳之前便去定下,不然过了重阳,你们再想找佃农就难了。” 对于户部来说,管理职田最难的并不是缺少田地,而是缺少人力。 庄先生将此事记下了,然后回去转告给三个弟子。 庄先生道:“正好,白善、白诚,将来你们都要从一地父母官坐起,这次,你们就从管理佃农开始吧,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先找得到愿意租种你们田地的佃农。” 白善和白二郎觉得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在罗江县,只要有地,还怕没人种地吗? 老周头也是这么想的,他才从庄先生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后脚立即让周大郎把东西收拾收拾,“等满宝休沐回来过中秋,我们立即就去雍州看一看。我听白老爷说,雍州那边和我们罗江县大不一样,那边的田地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很少有山,而且分给官员的职田都是熟地呢。” 周大郎闻言就回去收拾东西,收着收着觉得不对,跑回来问他爹,“爹,我们都去雍州种地了,那家里的地怎么办?” 老周头就沉默了起来,又开始摸后腰上的旱烟袋子了,钱氏见了就拍了一下他的手,对周大郎道:“老二和老三都在家里呢,怕什么?老三是种地的好把式,谁误了地,老三也不会误了的。” “可就二弟和三弟他们,人也太少了,家里这么多地呢,还有山上种的药材……” “老二在呢,忙不过来他会请人的,”钱氏并不是很担心这一点儿,道:“倒是你们,我听庄先生的意思,似乎雍州那边很难找得到种地的人。” 老周头道:“有地还能少了种地的人?你没听白老爷说吗,雍州是陪都,知道什么是陪都吗?” 钱氏还真不知道。 老周头也不知道,但他会吹牛,“就是很大的城,这么大的城能少得了人吗?有人,就会有种地的人,放心。” 钱氏看他骄傲成这样,更担心了,想了想后道:“等满宝出宫了,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你去干什么?”老周头嘟囔道:“你身子不好呢,不能来回奔波。” “我身体已经好了,从村里到京城十二天都走了,还怕去雍州的这半日路程?” 家里的事儿老周头还真说不过钱氏,所以钱氏决定要去,老周头还真拦不住她。 结果钱氏不仅自己去,她还去约上了刘老夫人,“我听说他们宫里中秋放长假呢,老夫人不如也去雍州里玩一玩,我们是乡下人,见识少,还想请您老人家去了给我们掌掌眼呢。” 他们家只请过短工,连长工都没请过,更别说佃农了。 村里只有一个地主白老爷,只是七里村就没有做佃农的,最多去给白老爷做过短工,所以对这行情不是很了解。 对于未知的事情,就算是钱氏也是会胆怯害怕的,所以还是要一个懂行的人去指教才好。 刘老夫人没考虑多久就应下了,她笑道:“正巧,我们家在雍州郊外也有个庄子,现在天还热,不如我们住到庄子里去,现在瓜果熟的多,我们吃吃瓜果也是好的。” 钱氏没什么意见,于是大家就这么定下了。 满宝他们八月十三傍晚就放假出来了,这一次进宫他们只上了三天学,满宝一路欢呼着从大门跑到西侧院去找她大嫂,大声喊道:“我们休沐了,这一次可以休五天呢!” 小钱氏惊讶的从屋里出来,高兴的问:“真的?” 满宝狠狠地点头,“中秋那晚陛下要与民同乐,所以明天晚上宫里就要准备了,他们一家也要从大明宫里搬回来,我们就放假了。” 又道:“十六的时候要召见各国使臣,又得热闹两天,所以我们就放了五天假,直过了十八再进宫。” 小钱氏算了一下后问,“可二十不是白大少爷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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