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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一个准话,愿意留下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不愿意留下我也不怪,回头缺的人我再到外西城那边去找。” 那边有很多外地来的人,搭了棚子在京城讨生活,只要给钱他们就能干活儿。 三个工头在各自的人里穿梭,商量了一晚上后最后大部分都留下了,只有十多个因为家里人少,不得不回去忙农活儿,因此选择了回家。 周五郎高兴起来,这样手底下都是熟悉的人,关键是他们修路也熟了,速度会快一些。 周五郎道:“你们今天先回家去见见家人,明儿一早再过来,我也再去找一些人,凑足三百人,速度要是够快,七八天说不定也能完成了。” 三个工头一听,目光一闪,将他拉到一边道:“先不忙找,不如等我们回村里去找人,说不定能有人愿意来呢?” “不错,都是同村的熟点儿,干活儿也有照应。” 目前来的这三百人并不是来自同一个村,而是来自三个村,其中一个村只抽了七十户,而且他们肯定在别的村有亲戚,这个活儿大可以找熟人来做。 周五郎想了想后点头答应了。 于是大家把剩下的那点路给砸瓷实了便收拾了东西各自散去。 临走前,工头还找周五郎确认,“这就算十日的役令了。” 周五郎点头,“对,算十日,我明天再跟县衙上报。” 大家这才放心的散去。 第二天他们果然带来了人,补足了离开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人。 周五郎松了一口气,便带着他们接着昨天修的那段路继续往下修。 白二郎跑来看了一眼,见他们分成了三组,同时三个路段修建起来,速度极快。 他就站在周五郎边上,赞道:“行啊周五哥,很有规模嘛。” 周五郎也是头一次管这么多人,很是自豪,“还好,还好。” 白二郎问:“这一截路大概要修多久?” “最多十天,最少嘛,”周五郎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拿了两万钱给石场那边的人,每天由他们给我们将石子运来。” 那样速度会快很多。 白二郎算了算,不解的问:“他们一天的伙食得多少钱啊?” 周五郎道:“一人大概花销个八九文吧。” 毕竟要有肉,干的又是力气活儿,吃的多。 白二郎:“……那你还赚什么钱?” 他和明达就给了他二十万钱。 周五郎就一脸深沉的道:“你等着吧,我肯定赚钱的。” 就算不赚,也应该亏不了吧? 周五郎咽了咽口水,其实心也有点儿虚,他工钱是不是开高了?或者和白二郎他们要少了? 事实证明,亏倒是不至于亏的,因为有了石场的奴隶专门来送石子,大家又有了经验,且因为工钱的原因,大家都比较卖力气,第六天中午路就修到新城外头,跟新城外的那条大路连接起来了。 周五郎大松一口气,立即挑了十个人赶着牛车去作坊那边把钱给运了过来,路一修好,他确认没问题后就让人将一箩筐一箩筐的钱给搬了下来。 他从箩筐里拿出一吊吊钱道:“大家伙儿看好了,这一吊就是一千钱,我直接发给你们的工头,由你们的工头带回去发给你们。” 乡亲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纷纷围上去,将这些箩筐团团围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534章 发钱 周五郎现在算数很厉害了,慢慢拨着算盘也能把账算清楚,但很显然,役丁们做不到。 甚至他们的工头都不太做到。 周五郎哐哐的把一吊吊钱从箩筐里拿出来塞给工头,工头愣了一下后就手软脚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用他们的脑子仔细的算了算,发现实在是算不出来,于是又一股脑的把铜钱给塞回周五郎的怀里,苦着脸道:“五哥,周五哥,我们算不出来呀,要不,你一个一个的发给我们吧。” 其他役丁也盯着铜钱,眼睛里都是光芒,连连点头。 给了工头,回去以后还得再分一遍,哪有现在当场分到手的好? 而且万一周五哥和工头算错了,他们也不好回头再找他呀,还不如就这会儿分了。 反正他们跟别人干一样的活儿,他们拿多少他们就拿多少,这里头总有聪明的人,跟着他们才不亏。 于是大家纷纷劝说周五郎,“周五哥,在这儿分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急着回家。” 周五郎:……你们不急着回家我急呀,他现在对于自己的账目都是一塌糊涂呢,他光知道自己赚钱了,却算不出自己赚了多少钱,他得回去找立重帮忙算一算。 “就是,就是,才吃过午食呢,我们不急。” 周五郎一口气堵在胸口,想了想,大家都这么说了,他此时再推辞倒显得他算账有问题似的。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是满宝的食邑,搞好关系,以后他手上再有活儿找他们也容易,所以得把关系搞好了。 周五郎便挥手道:“行吧,那就一个一个来,不过你们人这么多,来几个算数好的上前来,能数到一百的。” 最后除了三个工头外,就还有两个人走上前。 得,大家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的样子。 其他人不好意思的笑道:“周五哥,其实我们也能算,就是偶尔吧回会数错。但我们知道十上面是二十,二十上头是三十,三十上头是四十……”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周五郎截断他们的话,将五人都叫到跟前来。 他将一箩筐的铜钱倒到地上,众人的目光随之落在地上的一堆钱上,闪闪发亮。 此时田野上长了许多的草,一吊一吊的铜钱堆在草地上并不会脏。 周五郎与他们盘腿坐在地上,拿了一吊钱道:“说好了的,一天的工钱是五十文,到今天你们一共干了五天半,我给你们算足六天。” 他道:“那一个人就是三百文钱,这一吊钱是一千钱,咱也不说那么多,这一个一个的往外数,估计要数到明天,所以啊,你们有关系好的,三个人做一组,我一吊钱里分出一百文来,剩下的你们拿回去,一人一文的往下分,平分成三份就行。” 这个主意好,他们不太会数,乡下分东西时就是这么干的,特别是分家的时候,你家一个碗,轮到我家一个,你家再一个,我家再一个…… 大家都没意见,周五郎就让他们数出一百文来,数出来的钱另外再用绳子串成一串丢到箩筐里就行。 一会儿直接拿上三串就又是一个人的工钱了。 于是六人就坐下数钱,周五郎让围观的人盯着点儿,别让人私底下把钱给昧下了。 数好的钱,小串的一百文放进箩筐里,大串的九百文放到另一边。 数完了一箩筐,周五郎又倒出一箩筐的钱,然后就将大串的钱放在这一个箩筐里,他数了数,七十吊,数没错,于是就蹲在一旁掰着手指头算,这三百人的工钱到底是多少呀,还得数多少吊才够数? 这么多钱总不能全这么数出来吧? 周五郎沉静的算了算,一个人是三百文他是知道的,昨晚上他自己算过,也反复和立重确定过,那三百个人就是…… 周五郎掰着手指头不太确定的想,九百文? 呸呸呸,不对,是九万? 嗯,九万那就是九十吊…… 周五郎觉得自己算对了,松了一口气,于是就撸了袖子去数地上已经堆了不少的铜钱,数出二十大串后立即叫道:“够了,够了。” 大家这么一听,立即停了动作,周五郎高兴起来,大叫道:“现在相熟的三人一起上前来领工钱,没有相熟的落在后面,回头单领自己的钱。” 大家一听,立即挤挤攘攘起来,有堂兄弟的叫堂兄弟,有族兄弟的叫族兄弟,有表舅兄的叫表舅兄,或是邻里之间排在了一起。 周五郎拿出册子来,捏着一支笔,上来三人就问一句,“确定了三人同领?” 等他们点头后就划掉他们的名字,然后给他们一大串钱,叮嘱道:“这是九百文,每人三百文。” 三人都跟着念叨了一遍,牢牢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后便领了钱笑眯眯的退到一旁,俩人将拿钱的那人围在中间,小声道:“回去就分钱。” “放心好了,一定不少你们的。” 分到后头,便是小串的钱。 周五郎一人给他们拿上三串钱,“一串一百文,三串在这儿啊。” 分完了他们,他便给三个工头分,也是哐哐的塞给他们三串,然后拿出一吊钱来道:“说好了的,你们工头我一人多给你们二十文。” 毕竟他们要管人,还挺费心。 “六天就是……”周五郎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五天就是一百文,再加一天就是,“一百二十文,来,我给你们数。” 等把工头的钱也分了,剩下的却还不是就属于周五郎的。 周五郎将六个厨娘找来,也分了她们工钱。 她们钱少,只二十五文一天,这个钱却是一早周立重给他算好的,一人一百五十文。 他数好了钱给他们,剩下的钱他都给放到箩筐里了。 大家看着剩下的钱惊叹,“周五哥,你咋带这么多钱过来?” 因为明达公主就给他这么多钱,昨天刚送到作坊里给他的。 周五郎道:“一会儿还得给石场送钱去呢,行了,行了,拿了钱的人就回去吧,来几个人帮帮忙,与我一起把钱送到石场去给人。” 大家这么一听,立即帮忙把钱都放到箩筐里抬上牛车,三个工头不急着回家,秉持着和封主哥哥搞好关系的理念,他们非常愿意陪着周五郎走这一趟。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535章 数钱 一个工头赶着牛车,周五郎坐在车上扒拉着自己箩筐里的钱,在一堆菜篮子里捡了一个看着还算可以的,把里面的烂菜叶子放到其他篮子里,便数了二十吊钱放在篮子里。 挺大的篮子,二十吊钱装得满满的。 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容易引起误会,于是在车上找了找,找出一个装米面的细袋子,略拍了拍,拍干净后把铜钱转移到里面去。 三个工头默默地看着,忍不住问,“周五哥,你这一趟赚钱了吧?” 周五郎道:“还不知道呢。” 他叹息道:“你们吃喝的钱还没算出来呢。” 哦,对,他们这六天还吃东西了。 三个工头扫了一眼箩筐里成堆的钱,心里舒服了许多。 就不知道他们这三百号人这六天里吃了多少东西。 周五郎把钱送给石场,两方结算完,他便高兴的驾着牛车回家去了。 老周头和钱氏不在家,他们都看职田去了。 今年满宝有三处职田要春耕,其中一处离得还有点儿远,因此本想参加完白二郎婚礼就回七里村的老周头和钱氏又留了下来。 他们决定等春耕结束一定要回去了。 他媳妇则是和四嫂她们在作坊里呢,因此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周五郎让门房帮忙将一箩筐的钱搬到他的屋里,然后他就去书房里翻出周立重他们常用的算盘,再拿了纸笔一点一点的算他赚的钱。 这几天,他每日买了多少肉,买了多少菜,耗费去多少粮食,还有油盐这些东西,他都一一记在本子上呢。 粮食是从家里拿的,但不能不算成本,他都按照市价算好了的。 这六天来,他们一共吃去一万四千八百六十八文钱。 周五郎挠了挠脸,“所以还剩下多少?” 周五郎看着箩筐里的钱,干脆算出十四吊钱,想了想,干脆又多拿了一吊一起放下。 放下后又觉得不好,立君说过,管账最忌讳的就是差不多就行了,因为一文钱也是钱,今日差不多,明日也差不多,日积月累下的差不多就变成差很多了。 于是周五郎又将那一吊钱拿出来,然后开始数该从里面拿出多少钱来。 一千减去八百六十八,那就是先取一百,一百再减六十八,那就是三十二…… 周五郎数出一百三十二文钱来串好,一起放在箩筐里,然后他就看着箩筐里的铜钱笑眯了眼。 这就是他这六日赚回来的钱了。 至于是多少,他目前还不知道。于是周五郎决定数一数。 没有拆过的铜钱串放在一边,一吊就是一千,绳子松过的就是拆过的,他哪里还记得拆过多少个铜板出来? 只能一个一个的数,不够一千的补进去,重新绑好放到一旁。 周五郎数数还是可以的,为了不数错,他特意数出了十枚铜钱,数够一百就往旁边放一枚,放完十枚就是一千。 于是这十枚铜钱从左边到了右边,再从右边到左边…… 太阳越来越向西…… 先是方氏她们回来,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便道:“糟了,大嫂也没回来,叫个人去饭馆,让四郎和五郎送些饭菜回来吃吧。” 然后话音刚落,老周头领着一家大小回来了。 方氏他们好奇,不由问道:“爹,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不是住在莆村那边的庄子里吗? 老周头闷闷的道:“没水,我们在那儿看着也是干着急。” 周大郎道:“这里就是没我们七里村好,虽然这里地平坦,我们七里村山多,可我们水也多呀,开春要是没水,开了河里的水浇灌也能行,这边不行,不下雨,连河道都是干的。” 老周头觉得这样不行,“再不下雨,我干脆回家去算了。” 周大郎也怕他在这里干着急,到时候急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爹,要不一会儿我问问白老爷去,看他啥时候回去,您和娘就和他们一道回去。” 老周头点头。 周二郎和周三郎夫妇在白二郎成亲之后就结伴跟随商队回去了,毕竟家里的地也要种的,他们赶回去正好可以下稻种。 老周头没想到今年开春这边会旱得这么严重,也不知道家里头那边怎么样,那儿可别旱的好。 说完话,老周头这才左右看了看,问道:“老五呢,他怎么还没回来,之前立重和立君不是说他手头上的活儿今天半天就能干完吗?” 周立重(大头)道:“门房刚才不是说五叔回来了吗?” “回来了也不做饭,也不说去饭馆打饭回来,这是当老爷当习惯,连饭也不会煮了?” 陆氏立即道:“我去看看。” 她回房去找。 周五郎正全神贯注的数钱呢,根本没听到动静。 陆氏推门进来喊了一声,他吓了一跳,手上的数就乱了,他看到拨到一半的铜钱,半天想不起来他刚才数到多少了。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铜钱,已经数过的那边放了六枚,但这一乱,意味着他前头数的六百也都白数了,他得重新数。 周五郎郁闷,“你喊什么,差点吓死我,这下好了,我忘了手里的数儿,得重新数了。” 虽然他是很喜欢数钱不错,但再喜欢,他也不喜欢重复的数呀。 陆氏惊诧的看着地上堆着的两堆钱,问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周五郎道:“赚的!” 周立君和周立重他们也过来了,等听他说完他为啥要坐在地上数钱,半晌无言。 周立君从地上拿过算盘,问道:“所以你拿这个东西来有什么用?” 周五郎道:“算菜钱。” 周立君就拿过他那些记得乱七八糟的数,坐在桌子边打算盘,“我给你算吧,来,报个数,你多给三个工头多少钱?” 他算数是不怎么样,但记忆却很好。 一笔一笔都记得非常的清楚,当然,他只会算个人的,总数是不知道的。 周立君拨算盘拨得啪啪响,不一会儿就道:“一共去了十二万六千一百二十八,五叔,不算你自己这六日的工钱,你一共赚了七万三千八百七十二。”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536章 候缺 周立君琢磨了一下这收益,挑了挑眉道:“行啊五叔,你这一天就赚了一万多钱呢。” 站在门口的老周头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他总算不说周五郎在家不做饭的话了。 他琢磨了一下后看向地上那堆钱,问道:“你得交多少给公中?” 周五郎还没说话,周立君又拨了一下算盘,然后道:“两万九千五百四十九文钱。” 老周头立即道:“行吧,数出来给我拿回去。” 周五郎:…… 这些铜钱他都还没捂热呢。 他连忙问周立君,“那我剩余多少?” 周立君道:“四万四千三百二十三。” 那也不少了,周五郎乐眯了眼,然后招呼着周立重帮忙来数钱。 老爷子还站在一旁盯着看呢。 钱氏就问道:“怎么赚了这么多?你该不会坑了二少爷吧?” 钱氏和老周头都叫习惯了,就是现在也还是习惯把白二郎叫做二少爷。 周五郎立即道:“我可没坑他,我都问过的,那么长一段路,若是有善人捐路,大概就是要二十五万上下的,我这还要少了呢。” 所以一开始他才不确定是赚是亏。 不过他都想好了,赚了自然好,亏了也没什么,反正白二郎也算是自家人,这条路本来就多数是为了满宝和白二家建的。 周大郎目瞪口呆,“怎么差这么多?” 五万也不少了呢。 当下修路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县衙征收役丁修路,其实绝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情况; 还有一种就是善人捐路,自己拿出钱来修路修桥,这是大功德,比去寺庙里捐香油钱和在道观里做法事更被人记住的大功德。 一般会这样做的都是当地的乡绅。 比如白老爷这样的,修一条路能够让人念上二十年,路要是修的好,能被人念叨百年。 周五郎道:“善人们捐路还得和县衙打招呼的,甚至有时候胥吏还要下去监督,一来二去的花销就大了。” 也是因为知道这些猫腻,周五郎才从打听到的二十五万里直接砍去五万,因为他用不着走关系,也不用和县衙打招呼。 不说有明达公主这块招牌在,就是拿他妹妹周满的名字,一般县衙也不会为难他。 因此他没给人钱。 老周头琢磨了一下,甚是惋惜,“可惜修路的活儿不好接,一般县衙直接征役丁干了,不然都和公主一样请人来修路,那你不知能赚多少钱呢。” 周五郎也觉得惋惜,这相当于就是一锤子买卖。 不过不要紧,满宝说过,当下是缺很多东西,但最缺的就是人,只要手上有人,要赚钱容易得很,他先把那些人笼络住,以后要赚什么钱时就容易了。 大家把分出来的钱给老周头搬到他的屋里去,这才开始琢磨晚上要吃什么。 正好满宝他们下衙回来,听到了便道:“一起吃吧,厨房那边有菜,让容姨她们现做也快。” 白老爷一看,也不愿意自家吃了,于是搬了饭菜过来一起吃,大家一边吃一边说话。 庄先生问白大郎,“选官的事儿可有眉目了?” 大家一起看向白大郎。 白大郎道:“我今日再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唐州桐柏县有个空缺,我已经申请了,只是候缺的人不少,我听吏部一位书记员说,候这个缺的人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六个。” 那是不少。 今年的缺其实不少,但京中的缺不多,多是地方上的缺,还有军中的缺。 其实不管是进士还是明经,三个方向的缺都可以申请的。 当下并不轻文或轻武,因此军中有不少人是文武双全的。老一代的勋贵中便有不少人文武双修,建国时尚且能保证这样的质量,更不用说当下了。 其实读书识字在军中升迁会更快些,若是明经或进士出身,则会更受青睐,毕竟,你好歹读过兵书,总比全靠摸索和天赋的粗人要强吧? 可惜白大郎没有军事天赋,因此哪怕军中有许多留京的职位,他也没想过去申请。 在发现几次申请不下京中的职位后他便隐隐猜到了什么,于是开始把目光放在外面。 吃过饭,他们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讨论这事儿。 白善道:“唐州距离京城不远,且是中原地带,位置上佳,就不知桐柏县实际情况如何,这个缺是因何空出来的?” “听说是县令病故了,还是急症,才报上来的,这两日刚到的京城,所以是新添的空缺。” 也是他这段时间天天跑吏部,而且因为白二郎白善和周满的关系,吏部的官吏对他还算照顾,所以一有空缺就通知了他,他当即就写了申请表上去。 可和他一样有关系的人不少,所以也有人与他前后脚的功夫申请了这个职位。 庄先生道:“桐柏为淮河之源,据我所知,那里水网密布,有东西两种地势,西边是平原,东边则是丘陵,但也都不高,是个好地方。” 当县官,最主要看的说就是地势,又地有水,那经济就容易发展,人口容易增长,这两样有了,那就可以抓教育。 当官的政绩看的就是税收,人口增长和教化的比重。 什么是教化的比重? 一看中明经和进士的人数,二看县内正在受教育的人数。 白老爷一听是好地方,立即和白大郎道:“你多跑一跑吏部,务必将这个空缺跑下来。” 他忧心道:“吏部考试都过去半个月了,好的缺都快要被人挑完了,你再不定下,剩下的就都是些穷乡僻壤了。” 白善也点头,“大堂哥,就定下这个缺吧。” 白大郎苦笑,“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呀。” 白老爷就看向庄先生等人,本想说去找一下二郎,但想到驸马不好过多插手这些政务,而且今年二郎也在候缺的人选之中。 庄先生等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儿,他道:“这事儿不能白二去做,先不说他能不能做好,便是可以,作为嫡驸马,他这样插手选官,陛下就算不发作,也不会多高兴的。” 庄先生看向满宝。 满宝便点头道:“我明天偶遇一下李尚书,和他说说话儿。” ※※※※※※※※※※※※※※※※※※※※ 作家的话 过完元宵就开始加更,明天见 ☆.第2537章 提醒 白善现在还是个小翰林,虽然每天都能在皇帝面前见到各位大佬,见皇帝的次数比周满还要多,但正因为位置特殊,他也不能开口。 算来算去,发现最合适的还是周满。 不管是位置还是身份上。 不过…… 满宝眨眨眼,“许久不见白二了,话说他去候官了没有?” 屋内一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起看向白大郎。 白大郎郁闷道:“没有,我以为是你们教他的,怎么,不是你们让他避风头吗?” 今年白家一门双进士很是惹人注目,尤其白二郎还是嫡驸马,更引人注目了。 吏部考试后不知多少人盯着他们家呢,白二郎一直没去候官,他以为是白善和周满教的。 毕竟此时白二一动不如一静,皇帝那里肯定有安排的。 不然兄弟俩都急匆匆的去候官,落在人眼里到底显得急切了些。 而白大郎都候缺半个月了都没候到官位,更是说明了上位者的态度。 显然二弟是要留在京城的,那他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兄弟俩总得有一个出去,这是避嫌。 白大郎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白善和周满身上,没看白善出仕以后,周满便留在了纯技术部门——太医院和清贵部门——崇文馆。 避开了现在的实权部门之一太医署。 不然白善就得一辈子留在翰林院修书了。 白善郁闷的道:“我是让他过两天再去候缺,但我也没让他到这会儿都不去呀。” 满宝道:“他该不会是忘了吧?” 白老爷着急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记呢?” 他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天边还有余晖,于是想要去公主府里问问,白大郎连忙拉住他道:“父亲别急,明天再问就是了,这会儿过去说不了几句话就宵禁了。” 白老爷却等不得,他之所以一直等在此处没有回乡,就是想看两个儿子定下官位,这可涉及到他们的前程。 因此他说去就去。 白二郎几乎要忘记此事了,他最近和明达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要不是他爹上门,他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想起呢。 对着他爹,他有点儿心虚,强自镇定道:“爹,我不急着选官啊,陛下那里都有数呢。对了,大哥今天候到官了吗?” “没有,”白老爷有些郁闷,他瞥了白二郎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就算有公主和陛下,你也不能如此怠慢,这都半个月了,就算静观其变也足够了吧,你明儿赶紧候官去。” 这可是他的一件心事,必须尽快解决了。 “你得好好的选一选,尽量留在京城,要是能进翰林院就更好了。”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进不了翰林院,”白二郎道:“您看我像是能修史书的人吗?” 翰林院主要是修书的,其中最要紧的是修史书。 白老爷想了想,也觉得那样太过误人子弟,于是改口道:“去六部也可以,对了,你算数挺好的,去户部吧。” 有钱,还体面。 白二郎眼睛微亮,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要是户部还有缺倒是可以试试看。” 而此时,皇帝也在和皇后说白二郎官缺的事儿。 他将脚从木盆里抬起来,让古忠擦干,也不穿鞋,直接就抬上床,和一旁的皇后道:“也不知白二近来在做什么,吏部那边到现在都没收到他候缺的申请,难道他今年不打算候官了?” 他问道:“明达有没有说为什么?” 明达虽然出嫁了,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还是要进宫请安的,这是固定的,不固定的是,她隔三差五就会进宫来看帝后。 皇帝认真的想了想,他上次见明达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十二天前了。 皇帝微微皱眉,又有了新的问题,“明达是不是许久不进宫了?” 皇后笑道:“她派人进来说了,说是她现在亲自接管皇庄,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这种事自有下面的管事去做,她想种什么吩咐一声下去就是,何必亲力亲为?” 皇后却觉得孩子有事儿做比一直闷在家里要好,不然和出嫁前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她也没阻拦皇帝对女儿的关心,笑道:“等她再进宫你与她说。” 皇帝哪里说得过明达? 主要是他是必定拗不过她的。 皇帝就迁怒白二郎:“他怎么还不去吏部选官?” 他以险恶用心猜度白二的心思,“难道他想让别人把好官位都占了,只剩下外放的官职,然后他就可以带着我们的明达出去?” 皇后:…… 她只能安抚他,“陛下想多了,您看白二像是喜欢吃苦,有志于仕途的人吗?” 白二郎对仕途还真不怎么热衷,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当初皇帝选中白二,其中便有他不是为了前程地位而求娶明达。 皇帝哼哼了两声,干脆高声叫来古忠,吩咐道:“明儿一早就让人出宫去公主府,让驸马去吏部选官。” 古忠笑着应下,躬身退下。 第二天白二郎还在睡懒觉,宫里的人就到了。 他木愣愣的起身,半晌才反应过来,扭头去看同样睡眼惺忪的明达。 不得不起身去招待岳父派来的内侍。 送走人,他一脸的不理解,“这么多人,一般选官就要选两个月左右的,这才半个月,急什么?” 选官的时间是长,但谁不是在吏部考试出来就赶紧去吏部填表申请? 白二郎道:“我当时选的是卷一来考。” 最综合的考卷,相当于去哪个部门都可以,虽然成绩很一般,但也合格了不是? 他这会儿终于有点紧张起来,“你说陛下会给我什么官职?” 他从没想过他要完全靠自己的能力选官,在此之前,皇帝不止一次的在家宴中与他明示暗示过,不许他带明达外放。 所以,皇帝肯定早给他安排好了,怎么可能完全照着心意来? 不过他如今的心意也是留在京城。 到了吏部,大家都看向新人白二郎,这可真的是实际意义上的新人啊。 第一次来选官,第一次来提交申请,连招呼他填表的小吏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除非遇上别的事,比如重病,守孝等,否则当年通过吏部考试的人,白二郎是第一个其他情况下这么久才来选官的。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538章 举荐 白二郎猜想的没错,皇帝的确老早就给他挑好了位置,并在吏部考试成绩下来之前就和李茂约谈过这个问题。 位置是极好的,翰林院的翰林。 这一次位置要得极顺,不仅李茂约没反对,连魏知等大臣都没表示反对,让提着心准备大战一场的皇帝落了空。 李茂约没反对是因为觉得白诚好歹是进士出身,能力也差不到哪儿去,皇帝此举显然不是想让白诚将来掌权,而是为了将驸马和公主留在京城。 既然如此,那就同意了呗。 而魏知等人没反对则是因为白二郎写过书,还是一本畅销书。 《向铭学传记》自然不仅仅是自家的儿孙在看,大人们也悄悄收藏了一本的。 鉴于他叙事能力还不错,放到翰林院里修书也是可以的。 所以皇帝私心作祟,几位老大人一想,觉得白诚也算有能力,便答应了。 他要是没能力,就是皇帝震怒,他们也不能答应的。 他们觉得这是唯才是举。 不过,白家兄弟俩都是进士,白诚既然要留京,那白直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 这是最基本的避嫌政策。 白二郎前脚交了申请单,李茂约后脚就知道了,告诉下属道:“先压两天再给他,免得外面风言风语。” 下属应下。 李茂约便拿起今天才写好的折子进宫去,今天要讨论一下第四批的用人,位置也挺重要。 别看一县县令只有六七品,皇帝对此是很关心的,朝中诸臣亦是。 毕竟大晋就是由这一个个县组成的,县令被称为父母官,那就必须要选好了。 基本上,每年被选到地方上的县令皇帝都会亲自面见考校,确认没问题后才许他们外放。 尤其这次还有好几个重要的县要委派县官。 李茂约揣着手进宫,然后就在那长长的太极殿台阶上碰见了周满。 李茂约这段时间进宫小结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和宫门口的侍卫以及甬道那儿当差的内侍一打听就知道。 他们记性特别好,且因为工作很单一,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也都能记住。 满宝自然不会去问侍卫,她是和内侍们打听的。这种小消息大家还是很愿意卖她一个好的。 因此她知道了这四五天内李茂约都是巳时两刻和三刻之间进宫,至于出宫的时间则不定,有时候午时左右就出去了,有时候却是在宫中用饭,还在宫内小憩,一直到下午才出宫。 这就视朝中事务多寡而定了,有时候皇帝忙没空见他时,他也会很晚才出宫。 所以满宝不堵后面,专门堵的前面。 她特意赶在巳时两刻前到达太极殿,刚才远远的看见那长长的台阶前便左右欣赏起风景来。 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风景。 太极殿很肃穆,前面是一个超大的广场,地上是青石板,一层一层的台阶左右是从各处修建过来的过道和石桥,全是汉白玉做的。 要说风景,那就只能算放在石阶两边的大石缸,里面栽种着一些青松和荷花等物。 如今荷花未开,也就只有长青不败的青松了。 满宝已经很慢很慢了,慢到路过的一些大臣都忍不住侧目看她。 好在这儿进出的人不多,嗯,除了大朝会外,平时会来太极殿的臣子本来也不多,多是四品以上的官员。 远远的,看到李茂约上了台阶,满宝便干脆站住等他。 李茂约走上来,很是稀奇的看着周满,“周大人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满宝手拢在袖子里,闻言拿出折子来扬了扬道:“禁军的牛痘都种好了,我来给陛下禀报。” 李茂约恍然大悟,笑问:“一切还顺利吧?” 满宝点头,“还行,有些人接种时反应不太好,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接种的人多了,收集到的例外病例也就多了,太医署虽然紧张,但并不反感这样的病例,这说明牛痘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或者,应该专门制定一些特别的牛痘以适应特别的病例…… 不过这不是周满今天的主要目的,她之所以从萧院正手上抢了汇报的活儿是为了堵李茂约的。 因此满宝也关心了一下李茂约的工作,“李尚书近来还在忙选官的事?” “是啊,”李茂约也顺口抱怨了一句,“每年开春就我们吏部和户部最忙了,不仅要安排新晋的进士和明经,还有官员回京述职也要安排调任。” 甚至两者是交叉在一起的,一些官员升迁了,自然就空出位置来给今年出仕的新人。 “我听说今年还有急病死于任上的县官?”满宝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是什么病?” 李茂约不觉有诈,周满是太医嘛,谁都知道她喜欢特别的病例,听说现在她还时不时的去济世堂看病例呢,因此只当她是对病感兴趣,叹息道:“是桐柏县的县令,一场风寒,说是倒春寒的时候淋了一场春雨,一开始是小病,谁知道越来越重,竟没熬过去。” 而且很快,前后就十二天的时间,从转重到病逝却只四天的时间,让他连做安排都来不及,所以县衙只能往上禀报,让吏部赶紧派官员前去,毕竟正是春耕的关键时候,县衙没有县令怎么能行? 风寒是有可能死人的。 满宝便也叹息一声,然后问李茂约,“李尚书定好去接替的人了吗?” 李茂约摇头,笑道:“桐柏县是中县,要由陛下来定。” 可他是吏部尚书,不可能没有推荐,满宝也不点明,直接笑问:“李尚书觉得白直如何?” 李茂约忍不住脚步一顿,看向周满,“谁?” “白直,”满宝直接道:“我和您举荐一下白直,他的吏部考试卷子您还记得吗?” 李茂约还来不及说话,满宝便从袖子里拿出一篇文章来,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您看看他平时做的文章?这是劝课农桑的,桐柏县也算是产粮大县,但我听白直说过,县内贫富相差太大,似乎富户多集中在西面,东面则很贫困。” 李茂约本来不想接文章的,但听周满这么一说便伸手接了过去。 白直能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做了功课的,既如此,何不如给他一个机会。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539章 认同 俩人一起到了皇帝书房外,熟门熟路的让内侍进去禀报,然后就拢着手去侧殿等着。 就在这功夫上李茂约仔细的将白直的文章看完了。 看笔墨的痕迹,这应该是许久以前的文章了。 写的是劝课农桑的重要性,以及县内平衡发展的各种举措,这其中是以绵州罗江县为范本。 罗江县为下县,很穷,但再穷里面也是有富户的。 而贫穷的大多数是山里的人,基本上自给自足,就算有永业田,赋税也不重,但因为山路难行,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到过县城,更别说到别的县去了。 因此家里的钱也不多,因为用不着。 在村里和镇上看大夫,可以用粮食和家中的布匹抵债,并不是非用钱的。 所以白直认为路很重要,只有让他们走出去,哪怕只到县城,他们有了需要的东西,需要花钱的时候,那么,他们山里的东西便也能运了出来,因为外面的人也需要山里的东西。 虽然在七里村生活的时间不长,但白大郎偶尔回家时,看着他弟弟跟个泥人似的,春天跟着白善周满上山找菌菇,夏天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下河摸鱼,秋天则跟着人去山里装竹鼠,冬天还能去挖传说中甜甜的树根…… 他就知道,山里有很多很多可以作为商品,能够给山民带来钱财,然后再换取他们需要的东西的东西。 白直深入浅出,这一篇文章写得不短,却让李茂约觉得意犹未尽,一点儿不觉得繁冗。 李茂约暗想,不愧是白诚的亲兄长,办事的能力且不论如何,这文章却写得务实,很引人入胜。 李茂约点了点桌子,其实桐柏县现在东部的情况便与文章上写的罗江县的困局有些相似。 桐柏县为淮河之源,辖内水网密布,又是在中原,土地肥沃之地,按说不该有如此之困的,但东部的道路年久失修,从前朝战乱前便不成样子了,又经历了前朝近二十年的战乱,他们更是自愿断绝道路,过起与世隔绝的生活。 作为吏部尚书,李茂约也是了解过桐柏县情况的,想要解此困局似乎很容易,只要征发役丁修路就可以。 但桐柏县水网密布,遇到汛期时时有洪涝,因此每年役丁大多安排在河堤及各种水利设施上,再想修路,那就得加征役丁。 这在为政中为一忌,就算修路是功德百年的事,但当下的人并不会感念,甚至将来的人也会一直念着这一任官员的恶名。 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以后,便是以后的人享受到了这个便利,很多人也不会有这个觉悟,并不会觉得这是他的功绩。 而且,当下的人又真的愿意为了后人吃那么多的苦吗? 这是一件无解之事。 桐柏县几任县令都是以稳妥为主,功不大,但官声也不差,人口和赋税都有所增加。 可如今天下承平,除了遇到大灾的地方外,哪个县不增加人口? 李尚书心内思索,正在做拉锯战时,一个内侍过来道:“李尚书,周大人,陛下请二位进去。” 李尚书便回神,点了点头,起身后看向周满,不由问了一句,“周大人举荐白直是因为驸马爷和白翰林这边的私情?” 满宝愣了一下后摇头,“不是呀,他也是先生的学生,还是第一个呢,算我师兄。” “而且我是那种只因私情就乱举荐人的人吗?”满宝道:“我可是很认真研究过的,我这师兄人品才情都不差,我觉得他可以。” 李茂约:……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白直也是庄先生的学生,不过如果是庄洵的弟子的话…… 李茂约本还在犹豫的心就坚定了下来,和周满一起进去见皇帝。 正巧赵国公等一众武官从里面出来,进门的让出门的,满宝和李尚书就退到一旁让他们出来。 赵国公看了周满一眼,又看了李茂约一眼,不明白这俩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不过他也没探究,与俩人点点头便和同僚们走了。 屋里现在只剩下魏知和老唐大人了,这两位是常伴在皇帝左右的智囊,一个是处理政务的,一个则是盯着文武百官,看一下哪里不合规矩便现场劝诫弹劾的。 也是因为这个,老唐大人这两年成功替代魏知成为满朝文武最讨厌的人之一。 皇帝才处理完军部的事,且因为一些可知的原因,以赵国公为首的武官激动时说话如同雷鸣,他这会儿实在是有点儿头疼。 因此他看见李茂约和周满一起进来,便选择性的先点了周满说话,想让自己放松放松。 满宝的折子很简单,哦,不是她写的折子,是萧院正写的,只不过她代为汇报而已。 就是到现在牛痘的接种工作总结,禁军那边已经都种完了,毕竟不用先调养身体,也不用在落痘后再试验一遍,因此出痘速度快,反应小的禁军,两天到三天就可以出皇庄,出去一个立即就补进来一个人。 出痘速度慢,反应大一些的禁军,五天内也能完成种痘,因此速度很快。 到后面郑辜等人练出来,已经不再需要周满和卢太医时刻跟着,只需要偶尔过去查看便可以。 种痘速度特别快。 皇帝看了看,很满意,问道:“他们既然学会了牛痘种植,那到了地方上也可以进行了?” “只要做好防护和隔离就可以。” 皇帝就满意的点点头,和她道:“既如此,你们太医署准备一下,让地方医署写个章程上来,择期便开始在地方上推行此举吧。” 满宝躬身应下,“是。” 她的事情干完,但也没有走,而是退到了一旁,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茂约这才把自己的折子交上去,将今天要安排的官缺都拉出来详细的说了一说,并将他举荐的人选也拉出来陈述了一下理由。 桐柏县这个官缺李茂约一共列举了六个人选,其中四个是申请的新人,还有两个则是他认为可以从别的地方调任而去的,在此之前,他认为这两人比这些新人更合适桐柏县这个位置。 但此时皇帝再问他的意见,他便顿了顿后道:“臣觉得新科进士白直不错。” 白直他知道啊,白诚的嫡亲大哥。 皇帝好奇起来,问道:“为何他合适?” “臣读过他的一篇文章……”李茂约直言起来,将白直的那篇文章概括总结说出,然后直接复述出一段原句,正是关键句子。 满宝微微抬头看向李茂约,心中感叹,比她还厉害一些呢,她都不能一遍就过目不忘,她得看两遍以上,拗口一些的估计得五六遍才能记住。 果然,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超厉害的人,满宝在心里小声的道,包括我。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540章 发现 白大郎拿到了桐柏县的任令,因为正是春忙时候,所以时间紧急,朝廷给他的任令很急,让他即刻前往桐柏县,十日内到。 唐州距离京城不是很远,桐柏县便是稍远一点儿,五天也到了,所以他还有四五天的时间准备。 不过他不打算踩着时间去,所以拿到任令后,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和同窗朋友们告别,第二天便在家陪着家人,交代后事情后第三天就出发离开。 成灵慧会带着孩子与他去任上,不过却不是同时出发,他会先去,等到了桐柏县安顿下来再来信,到时候这边再把人送过去。 晚上吃过饭,他们这一群人便一起坐在后花园的敞轩里说话,白大郎捧着一杯茶感叹道:“没想到这会儿就离开京城了,这么些年还挺舍不得的。” 他这一生,嗯,虽然还不够长,但目前呆过的最久的地方,除了绵州城和七里村外就是京城了。 想想还挺舍不得的。 白大郎看向白二郎,“你的任令还没下来?” 白二郎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已经知道了,陛下给我安排进了翰林院。” 皇帝暂时压着不让人告诉他,也不公告,但自有人为了卖他好悄悄的告诉他。 白大郎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一次白大郎算感受到了,要不是有周满拦着李尚书举荐,他估计还得再等下去。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白二郎,所以弟弟啊,你得努力点儿啊。 白二郎领悟不到这一眼的意思,一见他哥看他,他立即点头道:“你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不闯祸。” 白大郎就收回了目光,算了,他还是找白善和周满吧。 白善有点儿羡慕白大郎,第二天将人送出城去还道:“大堂哥,要是有空就多写点信回来,我们交流一下管理地方的经验。” 白大郎:“……你有这个经验吗?” “所以要学习嘛。”不然干嘛让你常写信? 白大郎无奈的点头,“行吧,我知道了,会给你写信的。” 白大郎离开后白二郎的任令才下来,这一次吏部给他规定了报到的时间,这让他没机会再偷懒。 他收拾收拾东西,每天早上就在皇城门口和白善汇合一块儿去翰林院了。 他是新翰林,入内主要是打杂的,给大家查找一下资料,剩下的就是自己看书,自己写一些无关紧要的文章之类的。 等混熟以后,长官们充分了解他们的能力后才决定让他们修撰哪一类书籍,负责哪一部分。 白善现在参与的是一部讲述各地风俗书籍的编撰,主要负责的是剑南道一带风俗的搜集。 所以他最近看的书都是这一类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工作,他最重要的工作是给皇帝整理折子,起草诏书,以及应答皇帝的问政,还得陪皇帝读书之类的。 白二郎没有这项工作,因此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翰林院里,比白善要轻松很多。 一开始他的上司还不喜欢给他布置任务,他也乐得轻松,在翰林院里四处翻找各种小书看。 翰林院里的藏书可比崇文馆的杂多了,除了一些珍贵书籍外,他还收录了不少人的手稿之类的东西。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逛着逛着就进了一间房里,房间里全是一卷一卷的绢布,一沓一沓的稿纸,还有装订得不是那么美观的手抄本和手稿,一看就不是可以通过书局印刷的东西。 于是他就好奇的进去翻看,这一看不得了啊,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白二郎还看到了前朝人写的前朝秘事。 前朝至今并不是很久,他爹就出生在前朝,还是在前朝时候读书的呢,虽然时间不是很长。 关于前朝,他爹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乱! 所以前朝人写的秘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白二郎拿了一卷书便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可供读书的地方,干脆就在阳光照射的那一面窗下坐下,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就看。 白善从宫里出来,要找他时,左右一问,谁都没见过他。 有同僚笑道:“或许是出皇城去了?” 早退嘛,谁都干过,他们翰林院的事情还多数只讲量,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就行,上司们一般不会对考勤多做要求。 白善却暗道:这会儿大家都上衙的上衙,上学的上学,根本没人在外面,他出去干什么? 白善觉得他肯定还在翰林院里,于是开始各个房间找起来。 等推开这扇门时,白善已经都快要相信他是早退了,结果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不对,探头四处看起来就看到了坐在窗下的白二郎。 他抬头看了看这些书架,又退出去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从未找到这个角落里来,便又进来,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书?” 白二郎头也不抬的道:“都是杂书,你快来看,这是前朝一个内官写的,说前朝哀帝爱美色,特别下令全国采选美人儿,好多内官争破了脑袋都要去负责此差事,为此还闹出了人命案呢。” 白善对此不感兴趣,他伸手抽出一卷绢布,打开来发现是一卷骂前朝哀帝的檄文,里面夹了一张白绢,他打开看,上面是褐红色的字,写了作者的籍贯和生平,他在写完这一篇檄文后不久就被哀帝赐死了。 白善合上绢布,好奇的在屋里逛起来,在一个书架上的还找出了几册前朝的起居录。 被堆在书架上,只按照时间分了分。 他翻了一下,看了一下起居郎的名字和记录的时间,不由挑挑眉,这竟然不是起居郎记录的。 白善将绢布放上去,忍不住去找翰林院的前辈相问。 “哦,你说那间屋呀,那里面都是杂料,”他道:“一人之言,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尽信,多是私人记载,其中很多东西有着极强的情绪,大人们认为修史便要先摒弃感情,尽可能公正的看待一切,因此那屋子里的东西只做参考,不做为正史收录。” 起居郎记录皇帝和大臣言行一般是不会混入个人感情的,也不需要有文采,平铺直事是最要紧的。 甚至他们都很少评定一人的是非功过,只叙事,等待百年以后,甚至更长的时间以后,由后人来看待这段历史,再自己做出自己的判断。 但这些野史不一样,他们本身就有极强的是非功过认可,且恨不得天下人都认同自己,否则便为恶人同党,因此这些东西可以看,却不能贸然用在史书上。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541章 拒绝 但这种东西故事性很强呀,而且因为写的人感情丰沛,以至于看书的人都会被感染。 不仅白二郎,白善和周满也很喜欢看这种偏野史的史料,于是白善也跟着白二郎耗在了这间房里。 翰林院里的东西大多数不是机密,除了当今的起居录外,连先帝的起居录他们也都是能查看的,更不用说前朝的了。 只是手续繁少的区别而已。 还有,翰林院里的资料是不能带出翰林院的。 而这种东西抄录没有意义,所以白善只能惋惜和满宝道:“本来想给你借一卷解解闷的,但也拿不出来,倒是可以给你复述一下。” “有什么特别的奇谈吗?” 白善想了想后道:“我看到有一卷上面写了前朝齐地一家五口离奇死亡的案子,不过那上面少有案卷信息,倒像是道听途说后记下来的。不过绢布后面写了当地衙门查案的结果,以及刑部的判决,倒可能有两分可信。” 满宝就当睡前故事听了,还挺津津有味的。 不过很快白善就没空再去那个房间里找杂书看了,因为太忙,然后他升官了。 他从翰林院擢升出去,一下进了中书省,依旧给皇帝整理奏章,起草诏书,只不过他调到中书省后,他起草的诏书不用再走一遍中书省后审核,直接就可以拿去门下省审核,通过后就可颁下。 他在翰林院里已经一年,但算是同期进去升官最快的,在他之后,也有翰林升迁去往别的部门,但大多数是留在了翰林院里继续修书。 对于白善的升官,不少人心中复杂,这速度也忒快了,且这次还是天子近臣。 于是有人忍不住在白二郎身边打转,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后就问他,“小白大人,白大人升迁至中书省,看来陛下很是看重白大人呀。” 白二郎点头,翻了一页手中的书,“陛下一直很看重他。” 从他们告状开始,陛下就很看重他了,多少年了,他早知道了。 见他一点儿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让想和他探讨一下深层次的人类品性的大人噎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不跟他探讨这个问题了。 白二郎又看了几张,久久听不到人说话才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见身边竟然没人了。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抱怨道:“走了也不说一声……” 白二郎看了一眼沙漏,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立即把手中的资料还回去,然后把自己的书桌一收拾,便双手放在膝盖上等待下衙时间。 他们今天约好了出去吃饭,以庆祝白善升迁,他还得先回去接明达呢…… 白二郎瞪大双眼等着最后一点沙子落下,立即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和同僚举手告辞,并且提醒大家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漏完,大家可以下衙回家了。 被他提醒的人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并不急着回家。 白二郎出了翰林院后就疾步跑起来,跑去马厩里牵自己的马。 站在走廊里的一根柱子后的翰林院掌院看了全程,他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表情,实在是做不出来。 站在他边上的河间郡王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和掌院哈哈大笑道:“驸马爷不该在你们翰林院啊,该在我们礼部才是,这守规矩的样子便是我们礼部的官员都有所不及。” 河间郡王李贡,同时也是礼部尚书,一向和周满有点儿不和,但这点儿不和源自于观念的冲突,他觉得女子不该在朝中为官,不过他素来中庸,既然大家都不觉得有问题,那他便也不再提,让自己接受了这一现象。 平衡嘛,总要让大家心里都高兴才好。 掌院没说话。 李贡道:“如何,将他拨给我怎样?上次我与你要白善,你说不急,好歹等他满了一年再调职,免得大家觉得他升迁太快是有什么内幕,结果我看中的桃子被人摘了,我现在又看中一个,你不会还不同意吧?” 掌院没好气的道:“不错,我不答应。” 他道:“他是陛下放在这里的人,为的就是清闲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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