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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们家很有钱,他们家很厉害,他们家很友善,村子里的人很好…… 而他,白诚,白家二郎,是七里村最靓的崽! 等他再长大一些,接触到了大梨村,甚至更多的村子后,他依旧是备受宠爱的那一个,于是在白二郎的认知里,他家是罗江县最厉害的,最有钱的,而他是罗江县最靓的崽! 直到白善的到来。 不过相比于白善,白二郎最先遭遇到的敌人叫周满。 那是一个年纪比他小,长得和他一样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儿,主要是她比他还要讨先生喜欢。 这本来没什么,但先生总觉得他比不上她,从而总是罚他读课文,这就很过分了。 所以白二郎很讨厌她,尤其是她总是喜欢趴在他的窗外,在他的耳边读书,每次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皮一紧,似乎看到了先生注视他的目光。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她后来还登堂入室,坐在了他的前面,成了他的同窗。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太讨厌她,一个比她还要讨厌的人就出现了。 白善,他的堂弟,比他小了快一岁,个头比他矮,比他瘦,比他白,但也比他更不讨喜。 刚到他们家的时候,他就沉着一张脸,好像他欠了对方十盘点心一样,但他爹就是眼瞎,非常喜欢他这个样子,觉得他这样是稳重聪慧。 然后他爹就考了他几篇课文,让白二郎没想到的是,他听着都不太耳熟的课文,他竟然能背下来。 然后连他祖母和娘亲都喜欢起他了,把他最喜欢的点心让给他吃,所以这个新来的小堂弟很快越过周满成为了他最讨厌的人。 白善和周满因为年纪最小,最矮,所以坐在了一起,坐在了他的前面,嘻嘻,他好高兴啊。 学堂是他的地盘,要收拾他们还不是勾勾小手指的事。 白二郎信心满满,结果出师不利,他刚开了一个头,除了第一次套麻袋还能摸到他们头外,以后他就再也欺负不了他们了。 不过白二郎气性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忘记和白善周满的仇恨,又和他们玩在了一起。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小伙伴们,白善和周满总是读书,或者是去扯路边的野草,一点儿也不好玩,还比不上他们去玩泥巴呢。 但家里大人就是觉得他们聪慧,小小年纪就已经认识草药,还知道扯了草药晾晒干去卖。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就是野草,什么草药哟,路上人走牛拉屎,到处都脏兮兮的,谁会吃这种东西? 大人们就是喜欢偏心他们,他们做什么都是好的。 虽然后面证明了那些的确是草药,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了,长大了不少的白二郎拒绝他曾经那样想过。 他以为他会和他们斗智斗勇一辈子,因为他身边的小伙伴太多了,白善虽然是他亲戚,但他并不是和他最好的。 但是…… ※※※※※※※※※※※※※※※※※※※※ 作家的话 应广大书友的呼声,将白二郎的个人番外定义为“躺赢的人生” ☆.番外 躺赢的人生2 他自己都没弄清楚,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和他们凑在一起玩儿的,大概是一块儿折腾小农庄开始? 或许更早点儿,他们一起离家出走去看人服役开始?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小伙伴们下学和放假后便要回家干农活,就剩下他一个人,无聊得很,于是他忍不住去看白善在干什么。 白善在看书! 白二郎偷看到后颇觉无趣,转头就要走,却见白善捧着书笑了一声,他不由回头去看,见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看。 白二郎就好奇的凑上去,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周满前几天手里捧着的书,“这是什么书?” 白善刷的一下合上了书,看到是他,这才放心下来,重新打开书道:“你怎么来我家?不去找你的朋友玩吗?” 白二郎自来熟的坐在他的边上,挤过去跟着一起看,“他们要下地干活儿,晚一些才能跟我玩儿,这是什么书?里面是不是有故事,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白善像个小老头一样,很少会笑,更不要说笑得像现在这样开怀的。 白二郎愣是挤在白善身边看了几十张书,直接看迷了。 还是白善觉得该用午饭了,于是将书收起来,白二郎这才回神。 他忙拉住他,“给我看看。” 白善道:“看得太多,该休息了,而且也该吃午食了。” “我不累,也不饿,你去休息和吃饭吧,先把书给我看。” “不给!” 白二郎有些恼,“你怎么这么小气?上次我都把我最爱吃的点心给你吃了。” 白善一脸严肃的道:“得先休息和吃饭,不然让堂伯他们知道我们不吃饭,不午睡,一定能猜出我们在看杂书,知道什么叫细水长流吗?” 他也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的好不好? 白二郎虽然很想现在就看,但白善素来比他聪明,他说的或许是对的,所以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白善果然说到做到,休息过后便带着他回书房,掏出书来和白二郎一起看。 有小伙伴一起看杂书,白善高兴不已,兴奋的和白二郎讨论起来。 白二郎瞬间忘了去找他那些小伙伴玩,每天早上用过早食就跑去找白善玩儿(蹭书看),多半时候能碰见一起来蹭书看的周满。 于是书房里,白善和白二郎看周满带来的杂书,周满则在白家的书房里翻找各种与医术沾边的书。 周满手中积存的书多了,白善和白二郎就交替着看,倒是互不干扰。 可惜周满说她的钱不多,她要存钱做一件大事,所以不能总是买书,他只能把一本书翻来覆去的看,唉,好无聊啊,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写作业和背书了。 其实他很想拿自己的零用钱给周满,让她代为买书,或者她告诉他,那个书商在哪里,他自己去买也行。 但她说,那是一个有缘才能见到的书商,而人家用的也不是他们的铜钱和银子,只有她才有那种钱,所以买不到。 当年白二郎年纪还小,傻乎乎的就相信了,长大以后,惯性使然,他也一直未曾怀疑。 直到和明达成亲后,说起他从小到大看过的各种杂书,他是兴奋不已,明达却很疑惑,问道:“我虽不至于博览群书,但宫中的书也看过不少,每年外面书局印的书都会送一批进来,其中就包含不少杂书,听你描述,这些杂书都不错,为何我一本也没见过?” 白二郎正要说,这都是周满和一个厉害的书商买的…… 但话到嘴边,白二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他好像真的没在外面书铺看到过类似的杂书,更不要说杂书上的那些作者名讳了,一个都没见过。 那么厉害的作者,一生不可能只写一本书,而那些书质量都不错,也不该只存在于“有缘的书商”手中,便是罗江县那样小地方的书铺没有,在京城这么大的书铺里,也不可能一点影子也不见。 白二郎咽下一肚子的话,和明达笑道:“我与你胡诌的,或许是我记错了。” 明达看着他笑了笑,没再问这事。 白二郎也不问周满那些书哪里来的,只是把他家里不知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杂书给找出来放到了书架的最上面,有缘人自然会看到,没缘的话就让它们在上面落灰吧。 三人一起长大,彼此的东西都是混在一起的,就是要分,只怕也分不清楚了。 书和课业是混得最多的东西,白二郎现在都还能找出白善和周满落在他这里的课业册子。 既然把那些书给找出来了,白二郎干脆把那些课业和不小心被他们做了笔记的课本也给找出来,一并塞到书架顶上。 而他自己写的书,则放在书架的正中间,以便进书房找书的人一眼就能看见。 明达静静地看着他来回折腾,一言不发的示意下人们去帮忙。 但白二郎严肃的拒绝了,书房里的书可都是宝贝,怎么能让他们弄呢? 必须得他一本一本的往上放呀。 跟着庄先生多年,白二郎或许读书上的天赋还一般,但对书的爱护却学了十全十。 后人并不知道白二郎这样分配书架是想藏起一些书,炫耀一下自己写的书,等他们发现书架最顶层的书时,联想到老祖宗和那两位的深厚友谊,纷纷感动的觉得老祖宗这是在珍藏那两位送的书和珍贵手稿。 可惜后人没上心,这才导致明珠蒙尘,这些书和手稿一直被藏在上面。 果然他们的祖父/父亲一点儿也不靠谱,比不上他们啊。 孝顺的子孙后辈将此事记下,以此来宣扬老祖宗和他那两位师姐师兄的深厚情谊,也间接说明了自己的孝顺、聪慧和勤奋。 不然和父辈祖辈一样,谁能发现书架顶上是那么珍贵的书籍和手稿呢? 这些书籍和手稿后来在战乱中遗失大半,但因为数量够多,所以还是有不少保存了下来。 后世便依照这些注解和手稿推测白善、周满和白诚各自的思想,以及他们各自的成长过程。 白二郎被认为是那个时代最杰出的杂说作者,他一生创作的志怪杂说多达三十八本,这还是印刷销售过的,没有公开过的手稿谁知道有多少? 因为曾经发现过没公开过的手稿,因此,历史上曾发生过不少作者假借白二郎的名发表的话本杂说,后来都被白家后人一一打假。 从他们留下的书籍注解和手稿中,不难看出白二郎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他曾经自述,他聪明不如周满和白善,读书也不及兄长有天赋。 站在时间的后方往前看,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因为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读书识字,不叫人欺,将来继承家中的田产,和他父亲一样做个富裕的乡绅。 他爹在确定他没有读书的天赋,也没有他兄长的自律和奋斗之心后,便和他明说,将来他大哥在外面做官,他在家里打理家业。 连他大哥都说,除了祖产外,他愿意把大部分田产给他。 他祖母和母亲已经给他算清楚了,除去祖产,再给一部分田产和铺子给白大郎,剩下的都给他。 他祖母说了,就算只拿一半,他也是七里村,白马关镇最富有的人。 将来他躺着都能过好日子,点心可以吃一盘丢一盘…… 所以白二郎从小就知道,他不需要多努力,最差也能过得那么好,反正他家不差,只要不嫖赌,他不仅自己过得开开心心,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大笔家业。 最后能走到这一步,一半是因为庄先生,一半是因为有白善和周满在一旁衬着。 庄先生的教学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便是多动症儿童白二郎也能听进去不少课程。 白二郎是真心不太喜欢读书的,那些拗口难懂的词句,他看一下便头疼。 他只喜欢看故事性强的杂书和话本,简单易懂,要不是庄先生能把复杂难懂的课本当故事讲出来,身边又有白善和周满比对着想太多的事情,他都不想学。 不过钻研着钻研着,他也学出了趣味儿。 书中的确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虽然他没能考进益州府学,但他在益州书院里的读书时也不差的,只要不和白善周满相比,他就有自信自己不比别人差。 所以在益州,人人都对不好说话的季浩步步相让,他就是不让,也并不怂益州王府,大不了回家继承田产呗,他怕他们做什么? 这样的自信一直持续到他进京城的很久很久以后。 在国子监入学时的感受还不深,虽然他不是官宦之后,但他们家也是世家白氏之后,别说什么旁支远房,往前数同样的代数,谁还不是同一个祖宗? 不过是嫡长房一直继承较多的财产,身份才越发尊贵的,所有的祖宗往前数到最开始,谁不是同一个爹娘生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嫡支低贱,自然也不觉得自己比同窗们差在哪儿了。 直到进入皇宫。 皇宫是整个天下最尊贵,也最低贱的地方。 里面住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住着天底下最卑贱的人,捧高踩低是常态,虽然那些最肮脏的事到不了他们这些崇文馆学子面前,但在宫里待久了,便是没被那样对待过,也能见识到。 更何况,那里是距离皇权最近的地方。 白二郎这才慢慢知道,人还是有差别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它都是客观存在的。 既然存在,与其辩解和躲避,不如坦然面对。 先生说过,这世上的道路泥泞而布满荆棘,我们并不是要躲着它们走,世上没有哪一条路是完全平坦的,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坦然踏之。 不管是泥泞沾脚,还是荆棘扯身,我们要做的便是保持本心,一路勇往直前的往前踏。 所以他哪怕知道自己从小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但先生没说他错,白善和周满也从未说过他不对,那他的本心就是正确的。 既如此,他便不改本心。 但他也知道了收敛,坦然的面对这种偏差。 他知道,和明达公主相比,他身份不高,说高了,是小世家白氏的旁支远房;说低了,那就是个乡绅之子,身份上是配不上明达的。 但先生说过,过日子最主要是心里舒坦,他自信的觉得明达的想法和他的一样,而明达的想法果然和他一样。 后来人评价,白诚能有如此成就,一是他幸福的家庭环境养成了他坦诚率真的性格;二是良师庄先生的教导;三就是因为身边有白善和周满这样的人互相监督。 他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由此可见教育环境的重要性。 ☆.番外 走偏的番外40 五月的扬州阳光明媚,清风吹起时是游湖赏景最好的时候,傅文芸租了一条船请周满他们去游湖。 “知道你们会玩儿,一般的地方我也就不带你们去了,但扬州游湖你们一定要去,此时正是鲈鱼好吃的时候,我们到时候可以请船家做两条,他们的手艺很好的。” 她有些惋惜,“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要是再早两个月,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那时候扬州五颜六色,明媚得很,那才好看呢。” “不是说三月份雨水多吗?” “雾雨朦胧也好看呀,不过我还是更爱那时节的大晴天,大街小巷都是卖花的,特别鲜艳。” 说得周满心动起来,转头和白善他们道:“找机会,我们三四月的时候再来一次扬州。” 白善欣然同意,反正他们未来时间很多,有的是机会。 傅文芸笑道:“除了我,我还请了一个人作陪。” 周满:“谁?” 傅文芸卖关子道:“明日你见到就知道了,是你的熟人。” 周满就绞尽脑汁的想,既是她的熟人,傅文芸又认识,还有可能在江南的…… 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到是谁,干脆问道:“总不可能是你弟弟吧?我和他不熟吧?” 傅文芸:“……若是他我便直接说了,何必卖关子?你只管等到明日就知道了。” 对于不危及性命的事,周满从来不缺乏好奇心,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拉着白善等人出门,她倒要看看,她的那个熟人是谁。 待看到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船边的梅娘子,周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叫了一声,“梅娘子?” 梅娘子盈盈一笑,牵着孩子上前和周满行礼,“周大人,许多年不见了。” 周满低头看着她手上牵的小姑娘,好奇的问,“这孩子是?” “是我的长孙女。” 周满感叹,“承祖都有女儿了?” “是,还要多谢周大人呢。”梅娘子把小女孩推到跟前,笑道:“这是承祖的长女,我想带她来给大人看看。” 周满就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下巴,端详了她一下后道:“我怎么看着像梅先生。” 梅娘子就眯着眼睛笑起来,“是的,三个孩子里,她长得最像父亲。”所以她也最宠她。 周满盯着小姑娘看,小脸严肃的样子是真的很像梅先生,她不由笑起来,“像梅先生好,有福气。” 一行人上船。 周满问梅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扬州?” “我生了孩子后父亲就带着我和相公移居到了扬州,这些年一直住在扬州。” 梅先生颇有魄力,当年在京城里当着众人的面和前女婿义绝之后便专心给女儿调理身体,一边还给她物色下一任丈夫。 最后挑来挑去还是挑中了一个读书人。 对方是雍州人,幼年时便父母双方,是兄嫂抚养他长大,只是家境一般,他也就跟着侄子们读了几年书,后来家境越来越差,他便来了京城谋生路。 因为读过书,所以他常在状元楼和国子监一带给书生们跑腿赚些钱,偶尔也会抄书,他字写得不错。 当时在状元楼里看到梅家的官司,他便觉得梅娘子的前夫忒的不地道,要是他有个这么好的岳家,必定将岳父当亲父孝顺,妻子如此温顺,竟然还想着纳妾生子…… 然后他果然被梅先生看中,选做了夫婿。 这一次选婿,梅先生要谨慎很多,足足观察了对方半年才开始提。 对方一下都惊呆了,不过梅先生也没立刻就定下他,而是让女儿和对方来往了小半年,确定对方愿意与他们回江南生活后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来。 当时梅娘子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他们成亲不到三个月周满就确定梅娘子有孕。 梅先生害怕女儿和孙子有危险,所以一直在京城停留,直到梅娘子平安产子,做好了月子后他才带着一家大小回江南。 而后不久又搬到扬州来,离家乡不远,又躲开了一些家中的亲戚,在这边还有一些旧友。 梅娘子毫不避讳的提起以前,“他挺好的,听父亲的话,对我也好,到了扬州后父亲便把他带在身边读书,读了十来年,也算有了些见识,便聘到书院里去当了先生,这些年我们一直生活在扬州,过得不错。” 周满看着面色红润,不见愁容的梅娘子,笑道:“看出来了,娘子果然很有福气。” “父亲说,我这是沾了大人的福气。” 傅文芸笑道:“连带着我都因此沾到了你的福气。” 周满:“嗯?” 傅文芸他们初到扬州时人生地不熟的,这是一片杨和书来了都要小心行事的地方。 岳岚无根无基,哪怕扬州官场之前已经被肃清一次,他来时工作依旧不好展开。 当然,并不是没有办法的,顺应这里的时势,同流合污便可。 但那样一来,他这官也当不长久,傅文芸也不甘心,当时就是遇见了梅先生和梅娘子。 梅先生让梅娘子领着她出席扬州的各种宴席,这才打开了局面。 梅先生作为闻名天下的书画大家,在江南一带拥有很高的地位。 岳岚这个扬州刺史或许做不到最好,但这几年也绝对不差,至少没有辜负了朝廷的信任,也没愧对当地的百姓。 傅文芸知道,梅先生此举是投桃报李,李是周满,但桃子却到了她手上。 “我和相公说了,若有机会回京,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结果我们还没回去,你们就来了。”说到他们辞官,傅文芸还慨叹,“没想到你们这么快辞官……” 不等周满解释,她又笑起来,“不过你们这是急流勇退,是好事,虽惋惜,却也该浮一大白。” 周满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好的坏的都叫你说完了。” 傅文芸也忍不住笑开,和周满碰了一杯。 周满他们在扬州停留了几天,赏玩了不少地方,买了不少好东西,梅娘子送他们一人一幅字画,都是梅先生亲笔。 不仅周满和白善,连殷或都高兴起来,道:“此画可传家。” 明达也珍而重之的收起来。 一行人收获满满的离开,傅文芸为他们找了北上的船,他们可以直接坐船到青州,走海路,速度要快很多。 ☆.走偏的番外41 青州的龙池码头现在是北方最大的码头之一,南来北往西过的商船都有,自然,去往北方、南方和西方的商船也不少,尤其是往西去的商船,那是直接出了大晋,往新罗,往更远的地方…… 这些年大晋海贸发展迅速,听说有个商队最远到达了一个叫天方的地方,从那里带回来了大量好看的宝石,从未见过的椰枣,还有更加甘甜的白糖,以及一种更保暖的叫做棉花的东西。 因为周满喜爱收集未曾见过的物种,其中便以最好运输的植物为主,因此出海的商人都喜欢为她带回这些没见过的种子。 出海在外,便是他们没有机会用得上周满一次求诊的机会,家人也可以用,还能拿来做人情,再不济,求一些出海的神药也好啊。 所以海贸快速的发展的这些年,周满收到了不少海外的种子。 她种出一部分来交给科科收录,剩下的则一并交给周大郎和周立重,由他们试种,现在种得最好的是棉花,这东西是真的好,就是产量不高。 现在京城最好的被子就是用棉花和丝绵一起填充的,要比较松软保暖。 周满为此还在百科馆里搜索了棉花,得知这东西在未来并不缺,所以收录积分不高。 未来世界的棉花发展很成熟,比他们种出来的要更白,也更大朵,扯的时候要更坚韧和松软。 周满当时便在商城里搜索了棉花,可惜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有卖种子的,据说这是一个星球的特产,适宜种棉花的那个星球直接垄断了棉花种植,人家的种子都是直接发的,白送,半点积分不要。 这东西又不贵,不缺钱的联盟人没事儿不会去做这个。 最后周满还是找了相熟的花店老板,用她这里的好几盆原始牡丹花和菊花让他帮忙买了一些棉花种子挂在店铺上买了。 百科馆从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个世界缺少什么,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可以使用,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去发现,自己去思量。 周满理解的是,时机到了,她自己便会去发现。 而现在,她就想去寻找更多发现的时机,“等到了海外,我一路走过去,科科你就一路扫描,什么东西我们大晋没有的,全都收了,到时候看看百科馆里是不是有更好的,再从商城里买,那样我们可以少走多少弯路啊。” 科科不想打击宿主,但还是不得不道:“宿主先找到出海的船吧。” 周满自信满满,“龙池码头现在大得很,找出海的船还不是呦喝一嗓子的事。” 她觉得简单得很。 船在青州码头靠岸,提前收到消息的周四郎等在码头接他们。 看到他们一行人精神都很不错的下船,松了一口气,上前道:“我原还担心你们晕船呢。” 白善笑道:“还真有些晕,这两天才好些。” 白善还好,他之前出过海,但周满他们都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海船,有点儿晕。 他们这些年外出没少坐船,但河里的船和海里的船还是有区别的,在海里航船要更颠簸一些。 从扬州到青州,这也算提前适应一下。 白二郎下船时,感觉人都是晃的,他晃了晃脑袋道:“我得回去睡一觉。” 他们在龙池码头的别院一直打理得不错,离得又不远,上去就能睡。 周四郎对这种晃的感觉深有体会,话也不多说,直接把他们领回去休息。 经过多年的发展,龙池码头已经发展成一座繁华不下于青州府城的城镇,此时街道上车来人往,还有不少番邦面孔,热闹不已。 周满和白善多年没来,看着从前熟悉的街道变得如此繁华,皆是欣慰不已。 曾经只有一座别院的山上起了不少房子,周四郎道:“亏得你们当初将那一片都买了下来,看到没,现在这些山庄别院皆是压着你们当初买的边界线起的。” 龙池码头热闹起来,附近的地价就起了,后来的县令便把山上的这些地分成了一块一块的卖出去,填补了扩建龙池码头的缺口。 不为山上公主的别院,就为了龙池码头,也值得有钱的士绅富商们在这山上建一栋别院。 因为山庄别院建得多了,山上的路也修得宽敞又平坦,他们的车马平缓的进入别院。 留在别院里的下人们早就候着,接了人就往各自的院子里送。 周满先洗澡洗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神清气爽的坐在院子的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的大海。 周四郎拎了一个食盒过来找他们,见只有她一人,便问道:“妹夫呢?” “沐浴呢。”周满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食盒上,“有什么好吃的?” 周四郎笑道:“知道你晕船,别的东西只怕也吃不下,所以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粥。” 他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粥和一盘点心,“青菜虾仁粥,点心也是你喜欢吃的栗子糕,尝尝。” 周满拿了一块点心,问道:“白善的呢?” 周四郎指了食盒道:“放心,亏不了他的,还有一碗在这里面呢。” “他喜欢吃桂花糕。” 周四郎:“……那我现在让厨房再做一盘桂花糕?” 说完他自己就后悔了,“这栗子糕不也挺甜的吗,咋就不能吃了?” 周满:“吃东西自然要吃自己最爱吃的。” “行吧,行吧,”周四郎转身下楼去,叫了人去厨房点桂花糕。 然后才回到楼上,“你们来的信上说得不清不楚的,只说要我给你们找出海的船,却没说要去哪里。” 周满想了想后道:“我们想去天方。” 周四郎才喝了一口茶,差点儿就喷出来,“你怎么不说你要上天?” 他道:“天方那条航路没几个商队能走,出去一趟就得一年,要是运气不好遇到大风浪,可能两三年才能回来,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第一次出海就敢走这么远的地方?” 周四郎想了想后道:“真想出海,不然先去新罗走一遭,你真适应在海上的生活再说。” 周满:“……你别骗我,从龙池到新罗,坐船也就两三天就到了,还没有从扬州到这儿远呢。” 周四郎:……所以有时候和聪明人说话也好烦,完全不能忽悠。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走偏的番外42 时隔多年再来龙池码头,大家都不想在家吃饭,于是齐齐去了山下的酒楼饭馆,顺便赏一赏龙池的夜景。 晚上龙池码头灯火辉煌,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挂在商铺门前,来龙池码头进货的商人,才下船的海商和船员,还有经过龙池码头进出的旅人等,一时没有离开的都聚集在这龙池的集市上。 而这里没有宵禁,没有城墙,只要商户和旅客愿意,他们可以彻夜长欢。 周满他们直接略过自家的商铺,上了一家酒楼的三楼后靠窗坐着,看着下面来往的人,顺着人走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咦了一声,指着斜对面很是热闹的楼问道:“那家以前不是卖绸缎的吗,怎么夜里这么热闹?听着还有丝竹声。” 周四郎探头看了一眼,咳嗽起来,他吞吐起来,但对上他妹妹好奇的目光,突然想起她也是逛过花楼一掷大锭金子的人,于是镇定了,“那是花楼。” 白善蹙眉,“花楼怎么看到这条街上来了?以前不是在后三街留了不少楼吗?” 当初哪一片做什么生意都是做过规划的。 周四郎道:“早乱了,现在是谁有钱赁到好位置,随他做什么生意,县太爷都不太管的。” 他道:“这一处花楼是倭国人开的,那里面的艺伎皆是倭人,他们的舞蹈有些不同,你们要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反正他妹妹总不会吃亏的。 周满:“四哥你常去?” 周四郎摇头,“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儿,不过来往的客商要是执意要去,我便陪着走一遭,他们的酒没我们的好喝,我还是更喜欢在酒楼谈事情。” 他冲周满挤眉弄眼,“而且你四嫂那性子,我敢胡闹吗?” 甭管老周家现在多有钱,他们家就没纳妾和在外头胡来的规矩,用他娘的话说是,连家都管不好,别想在外面有啥作为了。 周满感兴趣了,看向白善:“我想去看看。” 白善:…… 他扭头问周四郎,“倭国在青州的人多吗?我记得前几年郭刺史在海上大败倭国,这几年倭国一直无人来进贡。” 周四郎想了想后道:“不多,也就这两年吧,这花楼也是这两年才开的,他们带来了不少白银想要买地和买楼,不过县太爷嫌弃他们是倭国人,不肯卖地,这龙池的商铺越来越值钱,除了几家急需用钱的人外,没人愿意往外卖。” “所以最后他们也只买到一处,最后重金赁了左右两处,打通后才做成现在的花楼。” 白善微微点头,也往外看了一眼那花楼,直接拒绝了周满,“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回头我们有机会去倭国,再带你去看。” 白善问周四郎,“可替我们找到出海的船了?” 周四郎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只有去新罗的船,去倭国也可以,你们要去天方,别说我现在找不到船,就是找到了,我也不许你们去。” 他问道:“你们知道天方在哪儿吗?” 周四郎也出过几次海,但每次出海回来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一去就回不来了。 海上可比陆地上危险多了,在陆上遇到危险你还能跑,在海里遇到危险那是跑都没处跑的。 白善也不争辩,看了一眼周满后点头道:“那就先去新罗。” 明达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戳了戳白二郎。 白二郎去过新罗的,但明达没去过,他立即道:“我们也要去。” 殷或没吭声,但也抬头看了一眼白善。 他们从扬州坐海船到青州都没事,从这儿去新罗更近,船快的话,一天一夜可达,就是慢,两天也到了,所以他没有什么意见的点点头,不过…… 他看向明达,“公主要过去,朝中……” 明达矜持的道:“我不以公主之名过去,不过是出去走走。” 她顿了顿道:“陛下那里我来说。” 白善这才点头。 周四郎见他们不再念叨着去天方,这才松了一口气,笑起来,“我让石大爷跟着你们一起,给你们做个向导。” 他道:“石大爷口条好,他这些年一直在码头这边负责咱家海上的事,有不少货物是往新罗去的,他跟那边的人熟,学了他们的话,有他跟着我放心。” 周满问:“上次来信说他儿子终于娶上媳妇了,他心口的毛病怎么样了?” “吃了你的药好多了,这几年他爹又没让他操心,他心口疼的毛病就好了不少。” 周四郎笑道:“他一直不肯娶亲,说是不愿意拖累了人家姑娘,这次倒好,媳妇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石大爷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正想多存一点儿钱将来给孙子娶媳妇呢。” “让他随你们去新罗,一叫一个准。” 自搬来青州,石大爷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带着,他自己又有心,就一直没再沾赌,他也知道自己在赌上没甚自制力,因此一直远着赌场。 不管是在县城,还是在龙池这头,他看见赌场便绕道走,加上石大太太到了这头也紧盯着,石家的日子就慢慢安稳了下来。 只不过石大郎要吃的药花费不少,就算周四郎给的工钱不少,石家也很难积攒得下银钱。 这还是周满一直顾着当年的情谊,不管是上门给石大郎扎针,还是开药,都不收诊金的。 后来郑辜接手这边的医署,医署的人都知道石家和周满有旧,也都照着她的例收钱,扎针从不收钱,能免的药材都免了。 但石大郎是心疾,这毛病需要长长久久的吃药,且用的药还不便宜,还要放宽心才能稳定病情。 石大爷也知道石家再难回到从前,也一直觉得愧对妻儿,所以除了周四郎给的活儿,他偶尔也会想些别的营生。 比如偶尔给一些商队牵头,赚些辛苦钱,或是帮一些没有账房的小商队做账,也能赚一些。 周四郎也知道他的情况,且石大爷别的人品还罢,义气这一条上却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从不拘着他赚外快。 ☆.番外 走偏的番外43 但要说最快的外快,那还是随商队出海。 自己随身带一些货物,一出一进,只要找到门路出手,那铁定赚钱。 而周四郎做的就是这门生意,石大爷给他管着这边的账,自然也不缺门路。 只不过他很少有机会出去就是了。 一是他家中只有老妻病儿子,不敢冒太大的风险出海;二就是周四郎给的工钱也不少,他要统管这边的账目,自然不能跟着出海。 周满就问:“石大爷跟我们走了,那你这边的账怎么办?” “交给他儿子,”周四郎道:“他儿子比他还要厉害呢,除了不太爱说话,哪儿都不比石大爷差,不过……” 周四郎一脸疑惑,“也不知为什么,石小郎不爱说话,却更受商户们喜爱,他出面谈的生意,那是一谈一个准,比他爹还管用。” 周四郎瞥眼去看白善,有句话没说出来,脸上清清冷冷的,就跟这些年的白善差不多。 哼,要不是他打小看他们长大,知道白善是个打不过他妹妹的爱哭包,只怕也要被他这样子糊弄住。 白善只当没看见周四郎的目光,直接定下,“那就这么定了,选好日子我们就去新罗看看。” 周四郎不想他们出海去太远的地方,白善他们却有自己的打算,他和四人私下道:“我们先去新罗,由近及远,四哥不想我们去远,但我们自己把海路摸透,把出海的商船都了解,他也就拦不住我们了。” 周满:“你好奸诈。” 白二郎点头,“太奸诈了。” 白善:“……说得好像你们不受益一样。” 他看向殷或和明达,蹙眉,“只是你们的身体……” 殷或淡然,“你觉得出游这两年我身体还有问题?” 明达也道:“有满宝在呢。” 周满也小声道:“他们两个现在身体还行的。” 人不能为了未到的病祸就裹足不前。 白善点点头,见他们都心中有数便安下心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去新罗。” 自从大晋设立了安东都护府,青州一带和新罗百济的来往就紧密多了。 龙池码头大成后,每季都有商船往来于三地,而到这几年,大晋商贸发达,龙池码头每个月都有商船去往新罗百济。 有专程拉货的,也有只做旅客生意的商船,也有两种生意都做的,周四郎给他们找的商船便是两种生意都做的大商船,特意把最好的客舱给留出来给他们。 周四郎并没有告诉主家他们的身份,只说是家里的亲戚,因为好奇所以要往新罗玩一玩。 大晋兵强马壮,海贸发达,新罗又不远,近几年这样吃饱了没事干到处跑着玩儿的贵人们很多,海商们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 反正他们只要付船资就行,而且周四郎的亲戚…… 打量了一下白善几人的气度,没人敢怠慢他们。 周四郎的亲戚基本上分为两种,一种是和他一样出自七里村的,很容易看出来,另一种则是他家那位周大人的关系,非富即贵。 海商们很客气的接待了周满几人,在看到石大爷亲自陪同后,就更客气了。 周满他们也毫不客气,跟着石大爷一起夹带了不少货物上船。 他们决定秉持一路勤俭节约的原则,尽量多赚点路上的花费。 傍晚出船,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就黑了,四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周满他们回到自己的船舱,计划着去到新罗后要怎么玩儿。 不错,他们一点儿计划也没有,本来是要去天方的,去新罗完全是临时的决定,所以他们还没决定好去哪儿玩。 周满暗搓搓的提议,“我们还可以去百济走一遭。”科科一定喜欢。 殷或:“这两年新罗和百济的关系不好,我们从新罗往百济走,只怕不好拿到过所。” 白善:“无事,我们可以不走陆路,从海上走,乘坐我大晋的船只,新罗不敢阻拦。” 新罗和百济都是大晋的藩属国,不过新罗与大晋要更好一些,他们也更知礼,不敢阻拦大晋的人和百济往来。 另一边商船上的管事在和东家禀报,“入夜后就回舱房了,并没有往常那些贵人的习性,也不闹腾,倒是意外的知礼。” 东家道:“毕竟是周四介绍的人,以前他介绍的也没出问题。” “东家,我看跟着的石大爷对他们很恭敬。” “是他东家的亲戚,能不恭敬吗?” “小的不是那意思……”管事想了想后道:“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周四爷的亲戚,石大爷对他们就很平常,您应该也是听说过的,石大爷以前家境豪富,又有些脾气,可不会对谁都这么恭敬。” “而且,我看那位白夫人,眉眼间和周四爷有些像。” “哪里像了,周四那黑……”东家说到这里一顿,努力的回想起来,“你别说,周四现在不像,但前几年我刚见他时,他还没现在这么黑,眉眼间还挺俊秀的。” 东家喃喃:“白……难道……”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你看过他们的过所了吗?” “核定那是海司衙门的事,人都放进来了,又是贵客,我们怎么会去查他们的过所?” 白善他们的过所是找关系办的,要是别的地方,他们怕是不好用关系,但在青州……还是很方便的。 就连明达公主的过所,海司衙门虽然心惊胆战的,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办了。 所以等皇帝知道他们都出海去了新罗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还是因为收到了明达和周满等人的信。 皇帝:……当他这个皇帝不存在是吧? 跑去僚子部也就算了,偶遇上一回疟疾也就算了,让回京城,转头去扬州他也睁只眼闭着眼放过了,这会儿倒好,直接往海外去? 这都不在大晋国土里了。 虽说新罗是大晋的藩属国,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不敬明达这个大晋嫡公主,但那依旧是国外啊。 新罗要是打仗怎么办? 人知道躲着他们这群贵人走,难道刀剑也知道吗? 皇帝啪的一下按下信,问今日候在身侧的翰林,“鸿胪寺那边近来可有新罗的消息?” 翰林想也不想的道:“只两月前新罗女王再次上折,希望能请大晋一起出兵百济和倭国,平定海域,以保两国商贸。” “他们陆地上没打仗吧?” 翰林想了想后道:“鸿胪寺和兵部都未曾见报。” 皇帝这才稍稍安心。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走偏的番外44 皇帝并不知道,此时的周满他们正在新罗里逛花楼。 新罗这里不论是人、衣饰还是建筑,与大晋都大不一样,但到了金城后他们便看到了大晋的影子。 这里很多人衣饰都学着晋人打扮,也说汉话,所以白善他们在这里不是很突兀。 但只要他们上街,依旧可以看得出是晋人。 听说是新的新罗女王登基后下令让百姓学着晋人的衣饰言语,她曾在大晋留学,很希望新罗和大晋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白善作为大晋的前左相,知道得更多一些,和几人道:“以前高句丽在北边压着百济和新罗,阻断了两国与我大晋的往来,加之高句丽多次对先帝不敬,屡派兵马犯边,所以先帝便设了建安州、辽城州都督府和安东都护府。谁知边关稳定了没几年,百济仗着临近大晋,多次横亘在新罗和大晋之间,阻隔新罗朝拜,所以新罗女王多次上书请求朝廷派兵共伐百济。” 白善说了这么长一通,话音却一转,“不过这都是表象。” 周满几人:“……那实情呢?” “实情是一山不容二虎,新罗一直想吞了百济,百济也一直想吞了新罗,今年你打我,明年我打你,”白善道:“本来这没什么,陛下早年就和我们说过,这是两国内务,大晋不会插手。” 新罗是大晋的藩属国,百济也是,相当于两个干儿子自己打起来了,做义父的帮了谁都不好,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不见,打得凶了,为了两国的百姓就当个和事佬劝一劝,能不能劝住全看他们自己。 “不过百济这些年很猖狂,惹得陛下不喜,”白善道:“大晋海贸发达,海贸刚开时,百济就和倭国抢过我大晋的商船,当时郭刺史联合安东都护府清了他们一波,他们安稳了几年,前些年又不老实了,所以陛下很不高兴。” 两个干儿子打架,说不清谁理亏谁理正,皇帝不管,但干儿子转头抢了亲儿子的东西,断了另一个干儿子像老父亲进贡的路,那就很令人生气了。 “陛下这几年脾气好了不少,不过我觉得百济长此以往,只怕他的脾气也要压不住了。” 言下之意是,皇帝很可能会同意新罗女王的提议,出兵一起平了百济。 周满:“那我们还去百济吗?” “去呀,回程的时候去晃一圈就走,”白善笑道:“他们现在还没打起来呢,大晋和百济往来的商船也不少,我们去了没事。” 殷或便笑道:“既然想去倭国的花楼,干脆三国的花楼都逛一遍,还可以看看其中的分别。” 周满他们就兴冲冲的去了,最后失望而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也都是跳舞和唱曲儿,不同的是三国的花楼里还添加了说书的项目,但说的最多的是大晋的事,还以白二郎写的书为参考,一点儿新鲜感也没有。 白二郎的书他们一路上进酒楼茶馆都听了多少回了。 白二郎却很高兴,一路上兴奋的道:“没想到我海外的书迷也这么多。” 白善和周满殷或点头,“是没想到。” 明达则撺掇白二郎,“你再多写一些?” 白二郎就转了转眼珠子,“不然我把我们游历过的地方写下来?” 白善几人都没意见,“你想写就写吧,只一点儿,不许诋毁我们。” 白二郎嘟囔,“我什么时候诋毁过你们?” 周满先不服了,“那还少吗?你奉旨写太白金星时为什么特意写了她是个矮子?” 白二郎就上下瞟了一下周满,意思不言而明。 周满的脚就有点儿痒,她努力在心里控制自己,她现在长大了,是个有涵养的老大人了,不能动脚,不能动脚…… 借着周满周游藩属国的便利,科科收获了许多,虽然难以将新罗百济都走一遍,但主要的地方他们都经过了。 要不是怕泄露身份引来不便,周满都想花钱请当地人去挖些稀罕的花草送来,群策群力肯定更方便。 不过她到底按下了这个心思,尤其在发现白善在画他们经过的山丘地貌城镇时。 做舆图并不容易,尤其这种精细的舆图,他们这一行人中也就只有白善和殷或会画,周满他们也就从旁协助,给他们的数据做一些参考。 等他们还跑到倭国逛了一圈,回到大晋时,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了。 周四郎是望眼欲穿,看到他们便忍不住冲上前去拉住周满的手哭,“你们可真能逛啊,知不知道我这一年都不敢回家的,就怕回家被大哥大嫂揍,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想想我这个可怜的四哥……” 周立威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和周满道:“小姑,大伯和大伯母隔三差五的叫大哥来信骂四叔呢,说不应该给你们找船出海,外面多危险啊。” 周满就在他们跟前转了一圈道:“你们看我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吗?” 白二郎道:“我们这一年在外头过得可好了,周四哥你就放心吧。” “你们是过得挺好的,我们却不太好,”周四郎哭完看向白二郎,“驸马爷,陛下派来接公主的人一直在龙池码头等着呢。” 五人对视一眼,一起去见人。 他们离京也有三年多了,他们终于在皇帝的期盼下准备回京。 周四郎这一年就留守青州,这会儿接到了正主,便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周立威的事业一直在青州,因为他不是科举出身,所以他官品有限,一直止步于六品,在青州是最好的发展,毕竟现在大晋最大的盐场便在青州。 这些年,他偶尔会回京探亲,偶尔也会接父母过来奉养。 可惜相比于青州和京城,周二郎更喜欢七里村,所以来这儿看看儿子,住上一年半载就会回家去,并不乐意在外长住。 老周头想得开,干脆便让周立威在这边单立一脉,反正老周家早分家了,且不管在哪儿,这也都是他的孙子,他的血脉不是? 说起来还挺自豪的呢,他只要想想,几百年后,青州那头有亲找过来,一论亲,他们都出自他这个老祖宗,多骄傲啊。 当然了,这种小心思他也就在老妻和小女儿跟前说说,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所以知道老周头心思的周满在看到周立威的子子孙孙后,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好好的教孩子,别让他们辱没了咱老周家。” 完全没领悟到周满意思的周立威自以为领悟了,狠狠的点头道:“小姑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他们,您别看他们读书不太行,但品性是没问题的,决不会坏咱老周家的名声。” 虽然没领悟对,不过周满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 ☆.番外 走偏的番外45 这一次回京,白善为皇上献上了他画的舆图,皇帝盯着手中舆图沉默不语,尤其是看到其中那些画了三角符合的地方,更是沉默。 白善道:“虽没有十分准,但也有七分,若无意外,这些地方应该是银矿。” 皇帝就指着另外两个符号问,“这两个呢?” 白善看了一眼后道:“是铜矿和铁矿。” 皇帝的内心就蠢蠢欲动起来,他看向白善,“爱卿何时对矿产也有研究了?” 白善道:“花花草草挖得多了,便大约知道些土质的变化不同,继而也就琢磨出了山石矿产的不同。” 放屁,那天天种地的农民都能找矿了? 实际上是白善退休后看的书越发杂了,周满又有渠道拿书,偶尔间拿出来一本书,当中有描写金矿的文字,甚至还有各种冶炼金矿的方法。 白善一好奇,就对着书中的描写找金矿,金子嘛,谁不喜欢呢? 夫妻俩一度幻想着自己在野外找到大金矿,尤其是那种含金量特别高的裸露金矿,然后抱着金矿回家自己炼出金子…… 可惜,他们最后也没找到金矿,倒是白善的书越看越多,最后找到了不少银矿和铜矿。 大晋金银都缺,尤其是银子,特别紧缺,这也就导致了商人交易基本上是用铜钱,但铜钱质重南携带,在外的购买力远比不上绸缎锦帛,可这东西又很易受损。 若是不小心受潮,价值就大打折扣。 所以世间最稳固的货币还是金银。 这些年,因着大晋商贸快速发展,金银的开采也进步了许多,但国内金银的供给还是远远达不到需求,这也就让金银越贵。 长此以往,这并不是好事。 若能找到大量的银矿……哪怕是在海外的,那也很值得一试啊。 皇帝沉吟起来,“朕记得去年新罗女王又上书请我朝出兵共伐百济和倭国?” 白善没吭声。 这一年他远离朝政,并不知朝中情形。 御前行走的翰林立即道:“陛下,今春倭国进献贡品,请求与我大晋重修旧好,请陛下赐名日本。” 所以您忘了吗,现在我们不好有借口打过去啊。 国事繁忙,皇帝哪里记得这种小事? 但翰林一提他就想起来,他顿时有些懊悔,当时接表接得太快,现在反悔只怕有失大国风范。 皇帝叹息一声,惋惜的看了一眼舆图上倭国的位置,目光定在了百济上,“现在百济还阻挠新罗来朝吗?” 翰林躬身应道:“是,百济与新罗时有交锋,为阻拦新罗和我朝求援,百济有时还会截停我朝的商船,郭刺史为此多次申饬百济。” 皇帝便点了点头,指着百济道:“着青州和安东都护府联系新罗,百济若不知悔改,就助新罗收了百济吧。” 翰林哪敢应,作为翰林,他们可以参政,也可以给出建议,但最多的是充当顾问的角色,决定还得三省一起商量。 果然,白善提醒道:“陛下何不请诸位大人前来商议?而且……” 他的目光定在倭国的地图上,“倭人逐利,在倭国游走时,臣曾经透露出喜爱倭国景色,想要在那里买些地块以做养老之用,也可做成产业招揽客人,倭国的将军们都很欣喜,争相送地。” 皇帝挑眉问:“爱卿收了?” 白善摇头,“臣并没有打算常往倭国,所以暂时拒绝了,不过陛下若有意,臣可为陛下引荐一二。” 当然不是以真实的身份,不然倭国就算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会知道他们目的不纯。 白善他们这一趟出国游就没用真实的身份。 皇帝看着手上的舆图和各种标记,总算不抓着他们私带公主跑出国的事了,而是看向白善问道:“爱卿不如回来助朕一臂之力。” 白善立即一脸哀伤起来,“陛下,臣奔波三年,身体大不如前,加之近年随性宽心,恐难以如往常自律。陛下恩德深厚,近年得了不少人才,才能皆在臣之上……” 反正就一个中心思想,他不想再回来工作了。 皇帝提出来的那一瞬间很心动,这几年他们君臣关系和缓,他又想起了以前君臣相得的时候,忘了之前分歧的恨意,只觉白善回来也不错。 但提出后他又隐隐有些后悔,所以在白善拒绝之后,他心中既惋惜又庆幸,皇帝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体悟到如此复杂的情绪。 朝中的位置,一个坑里蹲着一个萝卜,他要是回朝,哪个萝卜给他腾坑? 那不是害人吗? 他已经做过宰相,还是年份不短的宰相,大志已酬,何必出来招人恨? 而且他家两个孩子现在都出仕了,他这个当爹的还跑出来,那不是给他们做拦路虎吗? 他这个爹又不虎,才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还害自己辛苦的事呢。 所以和皇帝说完心里话,献完礼,他就回家闭门谢客休养生息了。 给外面的人放出消息,他刚从海外回来,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病倒了。 朝中那些打听到皇帝想要他出仕的人心一紧后便一松,大概猜出白善不会再出仕了,于是放下心来,看着皇帝给郡主府赏了不少好东西也不焦心了。 周满人在家中坐,礼从天上降,收的是不亦乐乎。 她将这几年编写的医书和药草书一并送去太医署,“抄录核对过后给崇文馆和书局各送去一份,回头刊印出来记得把原稿还我。” 郑太医认出这是周满的字,应了下来,叹息一声道:“周大人,将来天下的医者只怕都要出自你门下了。” 就这不藏私的技艺,这产出,天下的医者谁能比得上她? 周满撺掇他,“郑家自然也可以,听闻郑家手上有你们自己收录的病例和药方……” 郑太医:……他就知道她还惦记着他家那点儿东西。 郑太医道:“没有了,这些年您都掏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是些成药的秘方,那可是我们郑家保命的东西,不能给的。” 周满当然不会问人要秘方,那是人立身的东西,闻言点头,“以后我们再探讨医术,我这次出海,也见着了几种稀奇的病症,有治好的,也有治不好的,我都写了病例……” ☆.番外 走偏的番外46 他们回来就是忙这个,都整理自己手头的东西。 周满就不说了,不仅要修撰医书和将记载收录的新物种整理成册,偶尔还跑出去看诊治病; 白二郎更是倾心创作自己的话本,多以这一路的见闻为要,其中有些事不能写,要隐去,有些则是他自己的猜测想象; 白善和殷或近来对舆图和各种矿产极感兴趣,也在编撰这一路的见闻和图册。 只不过这些见闻和图册不能广而告之,只能上交给皇帝,收在崇文馆和翰林院中。 皇帝对此很感兴趣,“没想到我大晋之外的零星小岛上竟有如此多的物种,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白善也道:“可见宇宙浩渺,我等见识还是有限。” 皇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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