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阳光落在他的病床前，却好像没有照进他眼里。 他仿佛把自己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开来，显得那么孤僻阴郁。 林霜叹了口气，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江斯以却并没有回头。 她滑着轮椅，绕到病床前：“好点了吗？” 听见是她的声音，少年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只是他眼底的情绪，冷到了极点。 江斯以别过脸，似乎不想看到她：“你来做什么？” 林霜就能感觉到，少年对她的敌意比以前更猛烈了。 她也不管他，只是将粥从保温盒里倒了出来：“钱老师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来的时候比较仓促，没来得及做冰糖鸡蛋，就只有一点粥，你将就着吃一点吧。” 说着，她将碗递给了他。 江斯以却猛地扭头，推开了她的手：“不用你在我这里假惺惺！”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林霜手里的碗就被打翻了。 滚烫的粥倒在她身上，林霜的手臂顿时被烫得红了一大片。 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少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冷漠。 不过，林霜并没有生气。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钱老师语重心长的跟她说，江斯以最近有一个很重要的科研比赛，是代表了北城美术学院上报的。 这个比赛对他来说很重要，如果得了奖，江斯以以后很有可能可以去国家级别的绘画工作室去上班。 这事关北城美术学院的荣誉，更事关他的前途。 所以她必须照顾好他的情绪。 “那你想吃什么？”林霜笑吟吟问，“不吃饭身体怎么能好起来呢？” 江斯以喉结滑动，目光晦暗不明：“林霜，你就没有自尊吗？” 他恨极了林霜现在的样子。 明明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抛弃他的，每次却还要回头来招惹他。 要是她狠心到底，他反而还更好受一些。 江斯以面无表情：“我让你走。” 林霜抿了抿唇：“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就走。” 说着，她站了起来。 只是走到门口时，林霜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要是你什么时候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 林霜离开时，就在走廊外头碰到了夏灵韵。 她似乎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手里也拎着一些吃的。 双方眼神交汇，彼此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夏灵韵就走进了病房。 听到有脚步声，江斯以便有些不耐烦：“我让你走，你听不懂人话吗？” 夏灵韵顿了顿，微笑道：“江同学，是我。” 江斯以一愣，面对夏灵韵的时候，情绪就稳定多了。 夏灵韵笑吟吟的把东西放下：“元教授很担心你的状况，让我来看看你。” 元教授是辅导他们科研比赛的老教授。 上回林霜在画室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出来，是因为夏灵韵和江斯以都参加了这个项目。 “我也很担心你。”夏灵韵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声音很轻。 江斯以平静道：“我没事。” 他眺望着窗外，微微出神，之后就没再理她。 夏灵韵被晾在一边，就有些尴尬。 她看着地上的粥发了会儿呆，然后忽然问：“江同学……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女人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见面 江斯以像是被摁了什么开关似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跟她不和。” 夏灵韵笑了笑：“江同学，喜欢一个人的情绪，是隐藏不住的。它藏在眼神里，总有一天，是会暴露的。” 江斯以沉默了。 夏灵韵就接着往下说：“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你才会不一样。你对谁都彬彬有礼，唯独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情绪波动。上次你故意在她面前和我假装亲密，也是为了刺激她吧？” 江斯以苦笑。 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唯独只有她不知道。 夏灵韵抿唇：“江同学，你在怕什么？” 江斯以眼眸低垂：“她是我姐姐。” 夏灵韵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是你继父的女儿？” 在江斯以进入项目之前，元教授曾经跟她说过，他说江斯以是个可怜人，母亲死在了车祸里，继父没多久也去世了，元教授要她平时多照顾照顾江斯以。 夏灵韵就推测出林霜不是他的亲姐姐。 江斯以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夏灵韵大大方方说：“我这个人，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人生匆匆也就几十年，你也不想因为错过就遗憾吧？” 江斯以喉结滑动，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 最后，他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如果失败的话，可能连姐弟也没得做了。那样的话……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可要是成功了呢？”夏灵韵反问，“你甚至都没有尝试。江同学，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尝试都不愿意。你再这样下去，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江斯以脸色就有点惨淡。 夏灵韵放下吃的，便起了身：“去试试吧。或许，她也在等你开口。” “谢谢。”江斯以看着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她露出笑容。 夏灵韵没呆太久，她把课件发给江斯以之后，就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夏灵韵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夏灵韵，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你不是也没有勇气开口吗？” 林霜接到江斯以电话的时候，是在两天之后。 江斯以电话中很平静，他说：“我们见见吧。” 林霜的语气听起来却有点为难：“斯以，我今天不方便见面。可以改天吗？” “是因为路放吗？”江斯以问。 “是……”林霜也没否认。 她是在早晨时收到陆雯的短信，说是路放来了北城。 她知道路放是来找她的，所以干脆就出去躲一两天。等没见到她，路放自然会回去的。 江斯以的目光便暗了暗。 他冷笑道：“我在家里等你，至于来不来，随便你。” 说完，他率先一步挂了电话。 林霜听到电话那端的忙音，一时五味陈杂。 她躲到了北城隔壁的庆市，倒也不远，也就半小时车程。 这一整天，林霜都过得惴惴不安的，出租屋里装了监控，她时不时就看一眼监控。 一直到夜里，路放都没来找过她。 倒是江斯以，果真一直在家里等她。 一整天过去了，他似乎连饭也没吃。 林霜最后还是心软了，连夜坐车赶回北城。 推门而入时，只见江斯以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而他面前的茶几上堆了许多空的啤酒罐。 林霜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斯以，你喝酒了？”林霜微微蹙眉。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配 江斯以在她眼里，从小就是个乖孩子。 抽烟喝酒这种事情，是向来跟他不搭边的。 所以林霜一时觉得很难接受。 江斯以站起来：“喝了点。” 他想走向她的，但是起身的一刻，就跌跌撞撞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林霜忍不住唠叨了几句：“明知道自己刚生了场病，还喝这么多酒。你真的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不过唠叨过后，林霜还是给他倒了杯热水，冲了些蜂蜜在里头：“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但是斯以，对我来说，别的都不重要。你健健康康的，才是最重要的。” 江斯以难得没有烦她的啰嗦。 他接过蜂蜜水捧在手心上。 杯子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暖暖的。 林霜叹了口气：“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她走进厨房，就开始张罗吃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火，江斯以就跟进了厨房。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忽然抓住林霜的手臂，喉结滑动。 林霜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江斯以大概是喝醉了的，这会儿脸上ʝƨɢ红彤彤的，眼底也蒙上了雾气，竟然莫名有些性感。 她看了几秒，就将视线转移到了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江斯以平日里都懒得跟她说话，更别提是和她有肢体接触了。 林霜也没多想：“有什么话，稍微再等一会儿吧。冰糖鸡蛋很快就能煮好。” 江斯以就用力的皱了皱眉：“林霜，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不需要你为我付出！” 她每回都是这样，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一到他面前，就会穿上保护色，然后任劳任怨的开始照顾他。 而只要是他提出来的要求，不管有多么过分，林霜也总会答应他。 但越是这样，江斯以就越觉得她在自己面前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你的弟弟。”江斯以道，“从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姐姐了。” 林霜有些心慌：“斯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 “可是我介意！”江斯以低吼，“我从没把你当我的姐姐。” 林霜沉默的垂下头，良久，有些自嘲的冷笑道：“是，你说的没错，我不配做你的姐姐。我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不折手段，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我的确很糟糕。” 林霜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算不上是个好人。 江斯以眉头微蹙，忽然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斯以，你……”林霜想要挣扎，可是少年的手劲却出奇的大，“你喝醉了。” “我没醉。”江斯以口吃含糊，他伏在她耳边，声音沙哑，“林霜，我说我从没把你当姐姐，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林霜愣住了。 少年紧贴着她，大概是因为她刚才挣扎得太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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