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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临安,她就再也没赢过。不是她技艺生疏了,而是为了傅舟,她要讨那些夫人们开心,她只能输,还要算计着输…… 穆兰一路沿着回廊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傅舟的书房门外。 她有些累了,推门而入。 许是又被苏妙漪激起了求知欲,这一刻她突然生出了好好读一本书的念头。 可她环顾四周,入目却都是傅舟的藏书,没有一本属于她自己…… 眸光不经意落在被扔在角落的匣盒上,穆兰忽地想起什么,缓步走过去,打开匣盖。 里头赫然躺着顾玉映赠给她的生辰之礼——那本灰扑扑的《江湖百业录》。 穆兰怔了怔,眼底竟因这满是灰尘的古籍泛起了一丝光亮。 *** 夜色浓沉,容府的家宴也散了席。 扶阳县主今日饮多了酒,被女使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容云暮则亲自送知微堂众人离开容府。 因苏妙漪身上负伤、走不快的缘故,一行人都在游廊上慢吞吞地散着步。 见容玠也跟出来了,容云暮忍不住出声挽留,“这么晚了,还要回府学?明日还要为你母亲送行,不如今夜就在家中住吧。” 容玠思忖片刻,微微颔首,“好。” 他停下步子,等到队伍末尾的苏妙漪走近时,唤了一声,“苏妙漪。” 苏妙漪抬起头来,便见容玠已经站在了她身前,“……做什么?” “有话同你说。” 容玠看了一眼搀着苏妙漪的顾玉映和江淼。 二人会意,当即松开了苏妙漪的手,“我们去前面等你。” “哎……” 苏妙漪微微睁大了眼,伸出手想要捞回一个人,结果扑了个空。 容玠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稳,顺势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苏妙漪一愣,低头朝自己掌心望去,只见是一方小小的玉白瓷瓶,凑到鼻前一闻,还有股药香味,“药膏?” 她第一时间以为这是用来消肿化瘀的,是涂在她挨板子的地方,可这么小一瓷瓶,也不够用吧…… 似乎是察觉到苏妙漪的疑惑,容玠抬手,指了指他的嘴唇,淡声道,“涂这儿的。” “……” 苏妙漪霎时瞪圆了眼,抬手将瓷瓶重新掷进了容玠怀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她越过容玠要离开,容玠摩挲着手里的瓷瓶,也不阻拦,只是低声问道,“苏妙漪,你不好好治伤,难道是对那夜念念不忘,所以一直留着那道疤吗?” 语毕,他在心中数了三下。 刚数到三,手里的瓷瓶便被夺走。 容玠勾了勾唇,抬眼就见苏妙漪怒气冲冲、两颊飞红的面容。 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苏妙漪没有夺过药瓶就走,而是杵在他跟前,眉头紧蹙地瞪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容玠问。 苏妙漪挣扎了半晌,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那天你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 容玠怔住,竟有那么一瞬大脑空白。 游廊上一路都悬着暖黄色的灯笼,最前方是聊着古籍藏书的苏积玉和容云暮,后面跟着还在吃零食的容奚和苏安安,江淼和顾玉映说说笑笑地落在最后等苏妙漪,顺带还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凌长风。 而容玠和苏妙漪仿佛与所有人隔绝了一般,分明离得也没有那么远,可一切嘈杂的谈笑声都销声匿迹,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二人还偏偏站在两盏灯之间…… 于是光线昏昏、树影憧憧,谁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苏妙漪才在一片寂静里听见容玠的回答。 “……不是。” 苏妙漪猝然发出一声冷笑。 从容玠身边擦肩而过时,她用手背用力地在唇上抹了好几下,恶狠狠地吐出三个字—— “脏、男、人!” 容玠回过身,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凌长风已经迎了过来,伸手搀住了踉踉跄跄的苏妙漪,“你行不行啊?要不我背你回去吧?” “你以前背过女子么?” 苏妙漪忽然突兀地问了一句。 凌长风一脸莫名,“自然是没有。我告诉你苏妙漪,也就你有这个福气……” “那行。” 苏妙漪答应得干脆利落,连凌长风都没反应过来。 待他回神后,登时又眉飞色舞地得意起来,还特意往后看了一眼容玠,随即蹲下身,背起苏妙漪就跑,“走咯。” 凌长风抬脚走得飞快,像一阵风似的就从江淼和顾玉映面前掠过。 顾玉映似有所感,忍不住回头,朝立在不远处的容玠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她便跟着江淼离开了。 目送凌长风背着苏妙漪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容玠眼底蒙上一层烦躁而沉郁的阴翳。 脚步声和谈笑声逐渐远去,转眼间,游廊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静静地站了半晌,才转身离开,却不是回自己的寝屋,而是去了扶阳县主的院子。 “母亲可歇下了?” 容玠正在屋外问县主身边的女使,屋门便被从内推开。 已经卸了钗环、素面朝天的扶阳县主站在屋内,笑着望向容玠,“母亲知道你会过来。” 容玠走进屋子,见扶阳县主眼底一片清明,再无丝毫醉态,不由地愣了愣,“母亲没醉?” “你也太小看我了。从前我没出阁时,整个汴京城的大家闺秀便是加在一起,也喝不过我一个……” 扶阳县主虽没什么醉态,可话却明显比平日多了起来。她望着正在院子里忙忙碌碌收拾行李的婢女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容玠闲聊着往事。 容玠默不作声地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打断了她,“母亲,我之所以离开容家,是不想自己要做的事连累你,还有二叔。” 他说的没头没尾,可扶阳县主却领悟了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是怕连累他们。 而非以他们为耻,想要与他们撇清干系。 县主无奈地笑,“看来我们母子俩,都总是在做自以为为对方好的事。” “其实您不必去佛寺,也不必……” 容玠抿唇,“继续为爹守寡。” 扶阳县主愣住。 她猜到容玠会来劝自己留下,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容玠竟会同她说,不必再为容云铮守寡…… 容玠眼眸微垂,想起了那一晚,他把苏妙漪从水中救起后并未及时离开,于是便亲耳听到了扶阳县主濒临崩溃的倾诉。 直到那一刻,容玠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要为父亲和祖父复仇,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母亲的感受…… 扶阳县主除了是他的母亲,是容云铮的遗孀,她亦是她自己。 容玠有选择背负仇恨、讨回公道的自由,扶阳县主和容云暮亦有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的自由。他们都不应该干涉彼此的选择。 他不该对他们心生怨怼。 “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您护在羽翼下的稚童。往后,该换做我来护着您了……就像今日一样。” 容玠想。 即便是母亲真的遵从内心所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扶阳县主眼眶又有些泛酸,可她还是摇了摇头,“玠儿,如今这个关头,临安城里人人都看着容氏,就连汴京也有人盯着你容玠。母亲不能帮你什么,但至少不能拖你的后腿……” 容玠微微蹙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扶阳县主打断。 “母亲相信,你想做的事一定能做成。待有朝一日,你如愿以偿后,母亲就可以回临安了。至于其他事……” 县主的声音略微轻了些,“也以后再说吧。” 容玠沉默。 “更何况,我这次去凌音寺,也是为了妙漪。” 顿了顿,扶阳县主转眼,试探地看向容玠,“我走以后,你与妙漪还是要多来往走动,彼此之间最好有个照应……” 容玠掀了掀唇,神色莫测地说道,“我们是义兄妹,自当如此。” “……” 县主打量了他几眼,一时竟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略带讥讽的气话——气她当初给了苏妙漪那镯子,收了她为义女。 扶阳县主想了想,还是装作没听出容玠话里话外的埋怨,只轻咳一声,说道,“世间像妙漪这样好的女子,凤毛麟角。” 容玠没有回答。 从扶阳县主的院子里离开时,容玠屏退了女使,独自提着灯,在容府内漫无目的地踱着步,不知不觉就隔水过桥,回到了他从前苦读的书斋。 从院墙边经过时,容玠的步伐忽然一顿。 他忽地调转了方向,提着灯朝院墙走去。烛火微晃,将院墙照亮,曾经被烈火烧灼过的焦黑痕迹还清晰可见——那是为了烧去满墙地锦所留下的。 然而当容玠俯身,将手里的提灯朝墙角凑近时,一片鲜绿色的、小小的地锦叶片竟是从墙角夹缝里探了出来…… 容玠忽地轻嗤了一声。 不知是在笑这株“顽固不化”的地锦,还是在笑自己。 “世间像妙漪这样好的女子,凤毛麟角。” 扶阳县主的话仿佛又在耳畔回响。 容玠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地锦,忍不住抬手,轻轻摩挲着那鲜亮、还沾着露水的叶片。 胸口又开始发烫,再次失速的心跳声在寂夜里震耳欲聋。 容玠终于妥协地在心中承认。 的确如此,苏妙漪是极好的女子。 可她唯一的不好,也是最可恨的不好…… 就是眼中从来不只有他一个人。 当初在娄县时,她在集贤书院的那些烂桃花就如同一群赶不走的苍蝇,成天在他耳边争风吃醋、指桑骂槐。 ——卫玠究竟有哪里好? ——他无趣、冷淡、身份不明、穷得连买个定情信物都只能预支工钱。 ——妙漪姑娘选他,究竟图什么? 这是“卫玠”在苏氏书铺,日日都会听到的闲言碎语。 若换作容玠,大抵不会往心里去。 可偏偏是卫玠,是一无所有的卫玠。 他厌烦透了。 苏妙漪似乎甘之如饴。 或许是喜欢在他脸上看见妒怒的情绪,又或是享受这种被簇拥和争夺的感觉,不过最简单、也最有可能的原因,大概还是她不愿得罪那些光顾书肆生意的“财主”们。 她奉与他们一般无二的笑脸。 她收下他们的信物。 她同他们知己相称。 直叫那些人既高兴又不甘,最后变成失魂落魄的疯狗。 那时的卫玠甚至会怀疑,苏妙漪与他谈婚论嫁,难道正是因为他没有记忆、没有身份,所以可以被随意拿捏,最适合做贤惠大度、容忍她那些烂桃花的“正室”? 重伤夺走了他的记忆,却没有将属于“容玠”的高傲一同带走。 那些妄自菲薄、患得患失的瞬间,像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蚁虫,啃噬着他对苏妙漪的情意。直到成婚前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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