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的村镇却都很好看,纳尔维克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可以用建筑在大雪里烘托出阳光明媚的温暖来。 阳光明媚。他新生表演过后不久的日子,应当是阳光明媚。广东的夏天总是很长,到了尾巴也依旧喧闹。 一扇反着雪光的窗户在他的视野里疾驰而过,卞舍春忽然想起团委办公室那间屋子,采光很好可惜窗户很脏,但那些斑斑驳驳的污渍在慷慨的太阳下也会变成云一样的花纹,投射在用旧了的桌子。 桌子后会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衣,看上去就是惯于沉默的样子,但相貌出奇英俊。也是因此,他很快撇开了目光。 “卞舍春。” 一道沉水似的声音与记忆悄然重合,卞舍春反应了一下,是闻于野叫他下车。 他这边车门快抵着路槛,开不了,他转过身从闻于野那边下,发顶能隐隐约约触到闻于野抵在车门顶框的手。鞋底踩上雪地,卞舍春抬起头,闻于野的脸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车门关上,卞舍春直直地看着闻于野,一股莽撞的冲动驱使着他把悬浮的猜测抛了出去:“学长,我是不是捡到过你的手表?” 闻于野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卞舍春能看到他一瞬间放大的瞳孔,微微张开的嘴唇,因此他也不需要回答了,志得意满般地笑了一下,背过身去,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走吧,考察期。” 卞舍春是怎么突然想起他们的初遇的,这件事他自己都说不清,闻于野后来追问也就没有得到回答。但这件事显然让他很愉快,连他队长刘易斯都看出来了,开门的第一个问句就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其实按道理来说,卞舍春觉得自己是不够格到闻于野的良师益友家里吃饭的,但是考察期对象坚持,说带好朋友来旅游蹭顿饭吃也很正常,他也就答应了。 席间他们一直讲的英文,卞舍春还以为是照顾他这个外人听不懂挪威语,结果后来一问,发现闻于野其实也没正儿八经学过,除了常用短语什么都说不出。 由于闻于野很容易给人“什么都会”的印象,这意料之外的“不会”让卞舍春当场就用中文脱口而出地问了出来:“你在挪威学习工作了几年,竟然也没学吗?” 闻于野坦诚地说:“上课是全英,日常生活里关键的告示说明也有英语甚至中文,性格好的本地人和我说话都会用英语。会讲英语但不愿意切换语种的说明不在意我,不需要结交。不会讲英语的说明没有缘分,也没必要认识。” 他这一长串解释是用英语说的,刘易斯听完都笑着说:“你也太直接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闻于野笑着道谢,举杯敬了一口红酒。刘易斯开始给他妻子讲闻于野以前跟着他学习时的趣事,当事人则偷偷低下头,凑近卞舍春的耳朵,用中文小声讲:“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懒。” “懒?你?”卞舍春挑眉,叉子往他那儿指了一下,“在炫耀吗?” “没钱拿又没意思的事,我都懒得做的。”闻于野说。 不知道是不是卞舍春的错觉,他感觉这句话语气带点抱怨,这人好像还撇嘴了。 这一点发现让他觉得自己的推理小游戏又解锁了新的章节,他想到闻于野之前好像还平静地跟他暗暗抱怨过工作,什么“品味不好的领导”“浑水摸鱼的同事”,想来还有点好笑。偷懒贪财骂老板,这么大众而世俗的品质安在闻于野身上,反而显得他一下子生动了起来,不再是奖杯铭牌上镶嵌的一个名字,冰川上挺拔的一个影子。他也会疲惫,也会有欲望,只是表现得比较……温良? 卞舍春好笑之余,还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成就感,那些在校园论坛上管闻神要程序的小朋友们肯定不知道吧,你们闻神也会犯懒! 再转一道弯,他又觉得闻于野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也许就像他担心闻于野喜欢的只是舞台上的幻象一样,闻于野也会有类似的隐忧吧?想到这里,卞舍春又有点心软。 要不说食物使人思维活络呢,闻于野随口抱怨一句叫他心思山路十八弯地转了一圈,回过神来,刘易斯连第一件往事都没讲完。 刘易斯和他太太都是很健谈的人,话题从未间断,从车队转到油价又转到房租上,卞舍春这才知道其实他们和闻于野的关系还有一层——闻于野读书时很长一段时间租不到房,是刘易斯给了他地方住,房租收得很便宜。 “欧洲租房都难,”卞舍春一时间无数辛酸回忆涌上心头,让他痛饮一杯,“真的难。” “看来你很有体会。”刘易斯看着卞舍春的苦笑,比了个“请”字,示意让他讲讲。 有一种人消解痛苦的方式是把痛苦讲得像脱口秀,并热爱将其大肆传播。卞舍春就是这样的人,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讲桑拿房的阁楼,讲当地人的致命语速,讲房东争端致使税警上门,桩桩件件讲得绘声绘色,虽然很惨但都被他讲得很好笑,餐桌上一时都是惭愧而难以自制的笑声。 闻于野也笑,但他的笑和旁人都不太一样,笑里有一股让人委屈的无奈。他一直安静听着,没有多说,但卞舍春总感觉他像是什么都听过,什么都知道。卞舍春无需去问他从何而知,他知道暗恋的人总有办法。 只不过,他重复了无数次,甚至有过反复改进的翡冷翠受难记讲到一半,他头一次真实地在讲述过程中回忆起了当时在异国他乡的无助和绝望。 他眉飞色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露馅,像是神思恍惚,但那并不是因为突然的身临其境,而是他终于意识到,在那些他孤军奋战的走投无路的日子里,他从未真正独行,有人早已听过了他所有没有回音的诉说。 第21章 啾啾空间 从刘易斯家里离开时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他们和闻于野太久没见,可聊的事攒了许多,再闷的葫芦也能倒出不少新酿的酒,天南地北的喜悲汇成一条波光粼粼的生活之河,卞舍春听得入神。席间闻于野说话时虽不大看着他,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跟卞舍春讲,在不手捧奖杯,不身披光环的时候,闻于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刚到挪威时也窘迫过,没历经什么世事磋磨的大学生,在车站被人抢了行李,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被刘易斯和他车队的同事们捡回去,在越野车上凑合了一晚。其实那天车上的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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