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也是有出入的,这么近距离站在眼前,他才察觉到舞台上的那个看上去深沉而挣扎的“罗杰”确确实实是被扮演出来的角色,站在眼前的卞舍春打招呼的语气很轻快,站姿有些随意,有虎牙,没有笑也是一副笑相。 染的头发也很符合他的气质,像极光。闻于野想到他那个制片人姐姐,说这种彰显个性的小年轻就喜欢人类长不出来的发色。 握着失而复得的手表,闻于野觉得口头的感谢还是太单薄,有心想请个客以表谢意,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卞舍春已经微微俯下身向他摆了摆手,来去如风地走了。 下课铃声响起来,像一阵从残夏里传来的垂死的蝉鸣,拖着长音,惊醒无数个秋意盎然的梦。 卞舍春收到岑周的消息,叫他一起去吃饭。 那时候有很多人给他发消息,熟悉的不熟悉的,有人花言巧语,有人揶揄打趣,有人阴阳怪气,有人上赶着打听,有人呛着声斥骂。许许多多陌生的名字,纷纷杂杂各色各样的话语,充斥着过量的激烈的感情,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每一个颜色都饱和刺眼,乍一看如彩虹绚烂,其实混在一起只像一块用久了的抹布令人生厌。 一个不太爱说话的“20130385435-闻于野”站在这光怪陆离的浪潮里短暂地与他对话过,恨快就被他忘记了。 吉屋出租很好看。 第9章 初夏夜 2015年5月20日,校门口的奶茶店推出了买奶茶送“情侣证”的活动,尽管蒋艳辉本身对这廉价的红本本毫无兴趣,但为了多见摇奶茶的暑假工妹妹几面,早上买一杯,中午买一杯,下了晚课还要去买一杯,奶茶拿回宿舍给了室友,至于附赠的“情侣证”一股脑都塞给了身边唯一一个有对象的朋友。 卞舍春一开始还会哭笑不得地收下,等到第二次已经开始麻木,第三次不耐烦地把那些红本本摞一块扔了。但从头到尾,蒋艳辉都没见他给岑周发消息调侃过。 她回忆着妹妹的笑容,浑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情侣证”,嚼着杨枝甘露里的小料,问:“你是不是不乐意跟他处了?” “没到那地步。”卞舍春像是不愿多说,专注地盯着手机。 蒋艳辉瞟着他的手机界面:“等消息啊,岑周是不是不回你?” “想哪儿去了。”卞舍春把屏幕摊给她看,顶部的备注赫然是“方盛泰老师”,底下最新一条消息是卞舍春两天前发的“剧本已经给您发过去了,麻烦老师有时间看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准备排练了[玫瑰/]”。 蒋艳辉了然。按照他们学校的惯例,六月份将举办一场文艺大赛,叫“青韬杯”,和更正式、推崇主旋律的校庆相比,氛围更轻松,也更加看重学生喜好,但赛事级别摆在那里,得奖加分依然很高,在一个以理工科为主要学科力量的高校里已经是比较重视的文娱活动了。 往年青韬杯临近,商学院话剧团基本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排练,但今年负责交接的老师迟迟不下指令,就只能耗在剧本定稿这一步,离初赛只剩半个月,卞舍春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早知道当初就不当这个团长了! 蒋艳辉也不免替他担心起来:“时间压得这么紧,你们排得完吗?” 卞舍春嘴角牵起一个带着杀意的笑:“排不完也得排,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上赶着当苦命劳工呗,”时卓看着闻于野啧啧摇头,“早告诉你了,这种分高的活动,志愿者名额很难抢的。为什么单单商学院招不齐?咱们年年拿奖,不得把人当牲口使啊?你找你那个在学生会里的室友走个后门儿得了!” 闻于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手上非常从容地在学生会群里填了报名表。 时卓一会儿没看他,眼见着学号连着电话号码都快填完了,爆了句粗口:“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闻于野有点困惑地看他:“你不也是话剧团的吗?” “是啊,但我做后勤,不需要天天跟着他们排练,”时卓戳着他脊背,“他们排练优先级比上课还高,你绝对会后悔。” 后悔的人确实很多,但其中不包括闻于野。 志愿者在排练过程中其实很少和剧团接触,而是直接和负责的老师对接。闻于野偶尔会听见和他一起搬道具的学妹一会儿哀嚎着下次绝对不来了,一会儿说看着团长的脸还是会有一些做下去的动力,可惜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闻于野习惯定时清理聊天记录,但是那天搬完沉重的楼梯后他坐在后台的破椅子上休息,突然从QQ里翻出那一条一年前卞舍春给他发的消息,他竟然还没删。 他的手指在“加他为好友”的按键上停了一下,还是没按下去。他有一瞬间想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悄悄扔在剧院门口。 意识到这种冲动让闻于野有点不知所措。他作为优等生的前二十年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刚见几面就谈爱也不符合他的感情观,他只是直觉卞舍春是个很好的人,他想被他记住。 他想起他第一次来做志愿工作,在剧场见卞舍春的第一面。台上是其他演员的戏份,他坐在台下指导。因为正式上台的要求,他早早把头发染回了纯黑色,用抓夹潦草地夹着,戴着黑框眼镜和医用口罩,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些病态的鼻音,语气冷淡,听上去对这段戏不太满意,但越说反而越平和,最后一句甚至像哄着大家。 “我刚刚说的那些点都注意一下,咱们再过一遍,这遍可以的话就休息,好吧?”他这么说,手上把剧本翻回去一页。 闻于野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侧影,脚步缓了下来,但身后跟上来的大四学长拽着他快步往后台走去:“杵着干嘛?小心他们炸组波及咱们。” 闻于野有个做制片的姐姐,经常听她说到“炸组”这个词,他思索了一下这两个字每次出现的语境,觉得话剧和拍片差得还是挺大的,而且卞舍春应该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一直到把三十公斤的导轨扛到门外的多功能厅的时候,闻于野还时不时走神,揉着被压麻的肩膀回到剧场后台,却迎面撞上卞舍春,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眼前的人拎着几袋咖啡和凉茶,一笑起来就把那点憔悴的神色盖了个彻底:“辛苦了,要喝点什么吗?” 剧场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卞舍春的额头上却有一层虚汗,粘着鬓边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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