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阳早就出来了。”她身子一倾,关切地望着陈容,道:“阿容怎地半晚从南阳王府回来?这两日两夜。可不好受吧?”语气听起来是关切,可带着一种恶意的猜测。 陈容笑了笑,她从婢女的手中接过酒水,轻抿一口后,她垂下双眸,有点羞涩,也有点骄傲地说道:“与我一样,被南阳王当成客卿请入府中的,还有王七郎呢。昨日事了后,也是王七郎送我回来的。” “骗人!”喝叫的正是陈茜,她嘲笑道:“王七郎明明昨日才回南阳呢。” “是吗?”陈容一笑,一副不想与她争辩的模样,“以后姐姐见到王七郎,不妨问他一问。” 陈茜冷笑一声,正要讽刺她两句,突然的,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众女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院落中,正缓缓驶入三辆马车。马车旁,是两个身形悍勇的护卫,他们跳下坐骑,朝着房间双手一拱,大声叫道:“陈氏阿容可在?” 陈容站了起来,应道:“在。”她急急走出。 两护卫看到她出面,再次向她拱了拱手,朝着那三辆马车说道:“昨晚女郎回得太仓促了,一路上你所置办的衣物都给撂下了。七郎令我等送回。” 一句话说出,不只是陈茜陈微,便是陈容,也是呆若木鸡了。 另一个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他上前一步,双手捧起置于陈容面前,低头恭敬地说道:“这是我家七郎所送,以后女郎有了事,可凭着它出入南阳城的王氏府第和琅琊王氏府第。” 陈容浑浑噩噩地接过了玉佩。 两个护卫退下,他们见到马车中的木箱已被搬下,挥了挥手,喝令驭夫驾车动身,不一会,这些人的身影便从陈容的院落中消失了。 众女还在浑浑噩噩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茜嗖地转身盯向陈容,叫道:“陈容,你当真与王七郎走得这般近了?你,你是不是与他私定了终身?” 陈微等女也齐刷刷地转头盯着陈容,等着她的回答。 陈容哪里回答得了?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她低下头,朝众女一福,胡乱说道:“姐姐们尽管安坐,阿容还有些事,马上过来。”说罢,她身子一扭,急匆匆地跑回房间,竟是逃之夭夭。 在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平妪连忙追向陈蓉。 寝房中,陈容双手扶着床榻的辕木,一动不动的。从背后看来,她咬着唇,一张小脸又红又白。 平妪呆呆地望着自家女郎,过了好一会才吃吃地问道:“女郎,你不是说,不会做任何人的妾吗,怎么你又与王七郎他?” 平妪的声音一落,陈蓉突然右手大袖一拂,把床榻上的玉枕重重摔落在地,她喘息着,气呼呼地叫道:“好你个王七郎,你,你竟敢如此坏我名节?” 她刚叫道这里,声音一哑。竟是想到,自己在南阳府中呆了二天二夜,不管找怎么找借口,那名节已是败坏了,说起来,名节败坏在王七郎的手里,总比败在南阳王的手中要好! 只是只是…… 陈容咬牙切齿了一阵,突然对平妪恨恨地说道:“妪,那王七郎别看长得像个神仙似的,他就是个小人!” 平妪眨了眨眼,傻乎乎地望着又羞又怒的陈容。 涨红着脸的陈容,朝地上狠狠地一跺脚,又气呼呼地说道:“亏他昨晚上,要我对着他人便说与他在一起时,我还很感激他的温柔体贴呢,还有还有,他走都要走了,还要交待一遍,要我好好想想怎么回答众人的疑问。我当时脑子都给吓糊涂了,喜糊涂了,都没注意到其中的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跺脚,小脸红通通的,丰满的胸部剧烈起伏着。 她刚才对陈茜等人说,自己是以客卿的身份被请入南阳王府中,王七郎也在那里时,还曾指望着,他替自己辩一辩。以他的身份,不管什么话,只要说出来,众人就会相信。只要他说陈氏阿容是清白的,世人就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可现在倒好,他不但不替自己辩解,反而还送那么几车东西,还送这么一个鬼玉佩。这,这不是告诉所有的人,自己与他有暧昧吗? 他明明知道,他是琅琊王七,自己是平城陈氏的小庶女,两人一个如天上的白云,一个是地下忍忍践踏的污泥。他,他做出这样的事,自己嫁他又配不上,又不能嫁别人,这,这人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突然间,愤怒中的陈容一僵,她白嫩丰腴的小手抚着红唇,清艳的脸孔如染了晚霞,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就是太红了,都要滴出血来了。 第64章 俗,不俗 陈容正在生着闷气时,尚叟叫道:“女郎,郎主来了。” 陈元来了?几乎是反射性的,陈容的手按上了挂在墙上的马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握在鞭柄上的手狠狠紧了紧,毅然放开,转身朝外走去,“请郎主稍侯,我马上就来。” “是。” 陈容走到堂房门口时,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陈容听得分明,那声音是来自陈元和陈微父女俩的。 她脚步一顿,再起步时,放重了声音。 房中地说笑声一止。陈元抬起头来,他严肃地盯着出现在房门处的陈容,挥了挥手,温和地说道:“阿容,过来这里坐。” 陈容向他福了福,应道:“是。”她慢步走到陈元所指的位置,也就是他对面坐下。 陈元见她坐下,放下酒杯,认真地盯着她,严肃地说道:“阿容,听说今晨,王弘王七郎给你送来了衣物和玉佩?” 陈容低眉敛目,温驯地应道:“是。” “哦?”陈元问道:“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顿了顿,他见陈容不答,皱紧眉头,严厉地说道:“阿容,你可是一个未嫁的女郎。这般与一个男人走得太近,对你的名节大有伤害。” 陈容依然低着头,宽宽的衣袖底下,她的右手紧握成拳。刚才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挥拳而出的冲动,幸好被强行压住了。 陈元见她还是不答,表情转缓,他长叹一声,颇为语重声长地说道:“就算南阳王接你入府,那也是见你料事如神,于你的名声,是没有妨碍的。哎,你与王七郎走得太近了。”他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以你的身份,又不可能嫁给他,而做他的妾,未免可惜了你。” 陈容闻言,暗暗冷笑一声,想道:是因为他的行为,打破了你的如意算盘吧?我给他做妾是可错了,可给别人做妾,那都是刚刚好! 陈元见她一问三不应,整个人如木头一样,又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道:“既然阿容你有王七郎的玉佩,以后能多到王府走动走动,顺便也可把王七郎约到府中来说说话。”他说到这里,眉头大皱,喝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陈容低声应道:“是。” 陈元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身便朝外面走去。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一止,回头看向陈容。他对上的,还是那个低眉敛目,无比老实的陈容。陈元收回目光,大步离去。 他一走,陈微连忙站起,跟了出去。 陈元出了陈容的院落后,心中依然烦躁,便挥退马车,这般步行着。 转了小半个时辰,他来到一处花园中,听到里面传来的笑语声,陈元的脸上堆出一个笑容。远远的,他便朝那个坐在凉亭中间,正寒风中垂钓的中年文士叫道:“大哥。” 这中年文士,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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