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分。 “伽尔兰王子,你这是狡辩。” 他沉下脸来。 “你在托泽斯城胡闹也就算了,在这里怎么还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年老的大司长坐在那靠前的座椅上,常年身居高位让他自然而然地有了一身威势。 他一沉下脸来、目光严肃的时候,周身的气氛都像是跟着压迫了下来。 “要知道,王子您在托泽斯城做出那些事,已经很不应该了。” 他一脸肃然地说, “你擅自将作为托泽斯城子民的私有财产的奴隶释放掉,等同于毫无理由地夺取民众的财产!你身为一国的王子,怎么可以作出这种欺压民众的行为来?” 大司长突然提到的这个话题,让一旁的凯霍斯心里一凛。 果然来了。 凯霍斯心想。 当伽尔兰王子做出释放托泽斯城奴隶的决定时,他就知道,这种行为一定会引发王城内那些权贵们的不满。 因为王子所做的事情,已经动摇到了他们的利益。 不过,凯霍斯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很严重。 因为就算不满,这些权贵也不会在王子回王城的短时间里表露出来。 而他们只要等到卡莫斯王回到王城,让卡莫斯王开口将王子做的释放奴隶的行为定性为特殊战争中的特例的话,就能让那些权贵的不满减轻很多。 只是,猝不及防的,大司长突然挑在这个时候发难,让凯霍斯紧张了起来。 很显然,大司长是在以此警告伽尔兰王子。 凯霍斯明白的事情,伽尔兰也明白了。 大司长提起这件事的潜台词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不然会把自己都陷入沟里去。 同时,大司长这句话,还引起了在场的所有权贵的共鸣。 毕竟,对于他如此大规模地释放奴隶的行为,几乎所有权贵都是极为不满的。 只是因为顾虑到伽尔兰身为王子的身份,没人愿意第一个出头,这才暂时将不满压下来了而已。 如今,大司长只要揪住这一点不放,这些权贵就会打蛇随棍上,跟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伽尔兰抿紧唇。 他的眼中透出几分怒意。 这一刻,像是有一股气堵在胸口,让他憋闷得厉害。 这些在这里高谈阔论的家伙们,他们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战争惨烈到何等的地步,而城破之后的民众又会落得怎样可悲的下场。 他们只会在安全的地方,就这么高傲地、居高临下地指责你。 他们只会告诉你,不该这么做,不能那么做。 若是不合他们心意,就会死死地揪住一点错漏将你逼进死角――成功之后洋洋得意地认为自己就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少年沉着脸,他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成拳。 只是他的手臂被从侧肩垂落下来的浅色披风盖住了,没人看到他攥紧的手。 眼见伽尔兰王子安静了,大司长微微一笑。 就算贵为王子,也只是一个年轻人罢了,怎么会是在政权中心沉浸多年的自己的对手。 “伽尔兰王子。” 他继续以教导的口吻对伽尔兰说。 “‘贤明的王子’,王城的民众如此称呼着您。” “您用了八年的时间,才得到民众这样的赞誉,他们将您称为‘沙玛什的贤明者’。” 他语带警告地说。 “可不要一时的意气,毁了您的名声啊。” “就算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您也该慎重做出决定才是。”大司长注视着伽尔兰,说,“所以,王子,现在就请您做出结论吧。” 议事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微垂着头的伽尔兰身上。 在偏厅那里,那位黑夜之神的祭司的目光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伽尔兰,这一刻,他的眼神极为复杂。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索加从来都是如此认为。 可是此刻,他竟是有些弄不清自己的心情,此刻自己究竟是希望能从那位伽尔兰王子口中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在众目睽睽之下,伽尔兰抬头。 他平静地说:“我反对就此给赫伊莫斯定罪,我会亲自调查,找出杀害两位骑士的真正凶手。” 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大司长脸上的肌肉陡然抽动了一下。 这个王子怎么就这么愚笨,这么不懂事呢? 他不满地盯着伽尔兰想着。 “因为自己与赫伊莫斯王子的私人感情,您就偏袒犯错的赫伊莫斯王子,想要为他脱罪,这可不是身为‘贤明者’的您该做的事情。” “既然民众们称您被‘被沙玛什赐予了公正和贤明’,那么,对待这件事,你不该徇私。” 大司长话里话外都暗示着。 “伽尔兰王子,请你务必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不徇私情、不顾及身份,给赫伊莫斯王子定下罪,这才是真正的贤明之举――” 少年抬眼,金色的眼笔直地看向大司长。 “大司长,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他问。 “什么?” “你自己也说了,被民众称赞贤明的人是我,被冠以‘贤明者’称号的人也是我。” 伽尔兰盯着大司长。 这一刻,他的瞳孔中仿佛有一簇金色的火焰在灼烧。 “我只用了八年,就让民众称颂我,而大司长你执政几十年,却没有获得民众的赞誉,这就说明,你并非‘贤明之人’。” “可现在,却由并非‘贤明之人’的你来教我,该怎么做才是‘贤明之举’,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你――” 伽尔兰的话让大司长的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大司长,如你所言,我是被世人认定的‘贤明者’。” 目光扫过众人,伽尔兰沉声说。 “也就是说……” 站立于众人之前,少年猛地一挥手。 从他右肩垂落的浅色披风在他这一挥手之时,被高高掀起,在他身后飞扬。 “只要是我所行之事,就是贤明之举!” 他说, “我否决给赫伊莫斯定罪!” 第125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抱着脑袋在自己那张大床上滚来滚去的少年在心底发出无声的惨叫。 超级羞耻啊啊啊啊!!! 在心底深处如此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伽尔兰满脑子都是不久前自己那羞耻得让他快要爆炸的画面。 这一刻, 他无比想要从自己的脑子里摒弃掉那让他觉得羞耻到死的一幕, 但是偏偏他越是想要忘记、那一幕就是越是不断在他脑中回放,挥之不去。 伽尔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 这句话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中二度爆表―― ………… 不不不。 回想什么? 有什么好回想的? 一点都不想回想起来啊! 伽尔兰把自己整个人卷着窝在被子里,缩成一个球。 他就这么团着趴在床上拱起身体, 将脑袋一下一下往床上拍。 忘记! 把那件事从忘得一干二净! 不要再想起来! ………… 将自己整个人窝在床上的伽尔兰折腾了好一会儿,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才从被子里露出头来。 他跪坐在床上,脑袋以下裹着被子。 他睁着眼,有些怔神地看着前方, 光洁的额头上被他撞得有些发红, 在他打滚时弄得有些凌乱的金发披散在被子上。 当塔普提进来的时候, 看到就是小王子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圆滚滚的一团坐在床上愣神的小模样, 那额头上明显撞出来的红印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笑,还在发呆的伽尔兰就朝她看过来。 “你在笑我。” 想也不想就认定塔普提肯定是笑自己不久前那个中二羞耻宣言,伽尔兰不满地说。 他抿着嘴, 看起来有点小委屈。 果然被笑了。 被笑了。 被塔普提笑了。 这件事以后肯定要成为自己的黑历史一辈子被人笑了。 又是觉得羞耻又是觉得委屈的伽尔兰很不满。 其实, 他不是不知道。 对于大司长说的那些话,他完全可以用更加正式的方式去应对。 比如, 他可以正义凛然地说, 自己不会因为所谓的虚名动摇, 他不会被名声束缚住, 只会顺着本心行事。 还比如,他可以义正言辞地说,如果为了维持贤明之名,就要违背本心,就要因为避嫌的理由无视亲近之人的冤屈的话,那么他宁可不要这个名声。 无论哪一种应对方式和回答方式,都要比现在这种正常得多。 但是,关键在于,对方是大司长。 那是一位沉浮宦海多年的权贵大臣。 各种似是而非、设下陷阱的语言就是这个人最强大的武器。 若是以正常的方式与其进行言语方面的交锋,伽尔兰知道,那就跟鸡蛋碰石头一样,自己只会一败涂地。 他不可能说得过大司长。 想要在对话中堵住大司长,他就必须剑走偏锋。 所以,他才在那个时候,说出了那种中二度爆表的话来。 …… 好吧,虽然很丢脸,但是效果的确比想象中还要给力。 那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大司长更是错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概这些习惯了说半截留半截、话中有话的权贵们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直白的话,直白得让他们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一时间都有点懵。 大司长说,大家都认为你是贤明者,大家都说你处事公正贤明啊。 于是伽尔兰王子甚至都不推脱一下、稍微谦逊一下,就毫不客气地承认自己就是贤明者了。 他甚至还说,我做的事,就是贤明的行为。 那也就是说,反对他的人,都是和贤明者作对的,都是坏人是吧? 你这样还让大家怎么反对? 难怪伽尔兰王子会受到卡莫斯王宠爱了。 有人在心底如此感慨道。 这种自恋的程度简直就和卡莫斯王如出一辙啊。 而偏生那话还是大司长自己说出来的,他又不可能出尔反尔,说自己说的话不算数。 他更不可能蠢到去说,王子你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未免太不要脸啊,这样不对啊。 所以,最后他也只能憋屈地认栽了。 这一次的议事上,给赫伊莫斯王子定罪的事情无疾而终,暂时拖延了下去。 但是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这位已经习惯身居高位、说一不二的大司长心底绝对是极为不爽的。 因此,在散会之后,他和右司相走在了一起。 在亚伦兰狄斯王之下,共有三大阵营。 文官,武将,以及祭司。 而在文官之中,由左、右司相为首,再往下便是大司长等众多官职。 现在的左、右司相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尤其是左司相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这一年多来都在家养病,形同虚设。有传言说,这两年里卡莫斯王就会让其离职回家了。 而右司相虽然还在位,但是也非常老迈了。 或许因为年纪大了,他近来越发低调,大多数时候都在和稀泥,很少有什么强硬的立场。 如果说大司长以前还有些忌惮右司相,现在,看着这人垂垂老朽在议事庭中的时候大多都是在眯眼打瞌睡的模样,他也渐渐对其有些轻视了起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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