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剩下的你留着自保!” 沈玉看着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雪叟低头看向她,看了好一阵子,这才伸手摸摸她的头,枯槁的手指仿佛树根一样蹭过她的头发,他的嗓音也沙哑至极,“东方离来了,如果他见到我,我的身份就会暴露。” “裴玉尘这个名字,足够在整个北齐掀起风浪,那浪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这瀛洲有你在,便也已经足够了。” “玉儿啊,师父能遇到你,是此生最大的荣幸。” 他的双眼突然变得特别明亮,犹如深渊里突然亮起的湖水,波光粼粼,却怎么看都像是要哭了,“你若心疼师父,便听师父的话。” 第七百三十一章 第七百三一章 又道,“上一次,你跪在门口求我的时候,我给你下的不是毒,是药。如今时机成熟,那药会在你身体里发生该有的变化,越到后面,你越能感觉到它带来的好处。” 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像极了年迈的爷爷。 沈玉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往下滚,喉头梗得发慌,问,“那师父要去哪里?” 她没想到,重逢竟是分别。 “不要哭。”雪叟鼻子吸了吸,双眼泛起盈盈波光,那一抹水色始终没有决堤,却深沉得厉害,“师父……等这天下真相大白……” 他抬眼,看着暮色沉沉的窗外,突然又忘记了后面要说什么。 等真相大白,平冤得雪,他是要回来看她,还是会生无可恋,随年少时同袍的英魂长眠? 已经二十几年了啊。 他再也没见过那些生死与共的伙伴。 沈玉随着他看向窗外,被一股不知名的柔韧力量鼓舞,她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放在他手上。 “师父,山高路远……这块牌子可以保你……不受饥寒交迫的摧残,只要你愿意,这天下任何一家沈家的铺子,都会为你养老送终。” 说着,回头看向他,“可是师父,我还想再见你。” 她的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就在中午,我爹还说想见你一面。” 雪叟摇头,“不见了。” 他的嗓音沙哑至极,仿佛沁出了深沉泪意,起身佝偻着背往隔壁走,“孩子,我们开始吧。” 沈玉闭上眼睛,泪流满面,“师父,今晚……我还想求你帮一个忙。” 雪叟顿住脚步,看向她,“你说。” 沈玉将松阳给她的那个符印递给他,“我需要师父……今晚将这个,刻在我后颈,得看上去像是从小便融在血肉中的。” 雪叟皱眉,盯着符咒看了片刻,“南疆九黎的咒,你要刻这个干什么?” 沈玉被惊到了,“又是九黎的?这咒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 南阳王认识九黎的人? 九黎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雪叟接过符咒,琢磨片刻,道,“这咒,虽然有些伤害,但效力要看刻咒人的实力,最多三年,最少三天。被刻咒的人,必死无疑。” “……!” 沈玉惊出一声冷汗,“那这个东西,其实是害人的?不能刻?” 雪叟点头,“如果不是想要别人以某种方式死去,是不用刻咒的。” 说着,抬头问她,“你要这个干什么?” 沈玉把自己打算大概说了一下。 雪叟闻言,道,“我可以给你刻,只是单纯刻个图案没什么问题,也没有伤害。但是一旦有人验证你这个东西,你可能会牵扯进一些不必要的因果和麻烦,你要想清楚。” “南阳王长女因此而死,那背后的人为何想要害死她,若发现她还活着又会是什么反应,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沈玉闻言,有些迟疑了。 刻危害大?还是不刻危害大?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时间,她要尽量拖延留在南楚的时间,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才能离开。 最后,只得点头,“刻。” 落子无悔,她跟着雪叟进了隔间。 第七百三十二章 等结束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雪叟看上去,明显要老了一些。 沈玉看着他心口发疼,但很多话到了嘴边,又感觉说出来也没有用,最后只是问道,“师父,随前辈……和东方离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雪叟坐下来,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片刻之后,才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走了,但是添香会留下。” 又道,“你爹要是想见她的话,她今天晚上会去侯府。”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沈玉就没有再问。 “那师父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她站在屋内,看着老人被烛光映照的深邃的脸,心中的不舍像是有人在拿刀割断什么。 生疼。 片刻,又忍不住道,“要不,你去侯府吧?我可以保护你。” “不了。” 雪叟抬眼看向她,“你若不舍,便今晚吧。我现在就走……宫里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将不再出现在瀛洲。” 没有办法,沈玉只能送他出城。 一直到了城外,雪叟才将一串黑色的珠子给了她,“如果遇上东方离刁难,这个东西,或许有用。” 沈玉捏着串珠,问,“这是什么?” 雪叟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知道的太早对你没好处。路等你走到了,你就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怎么用。” 又道,“添香已经准备好了尸体,很快我死去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从今往后这个世上,便没雪叟这个人。” 沈玉迎上他的眼,眼睛里一片泪意,嗓音沙哑,“那下次见面,您是裴将军吗?” “如果有下次的话。” 雪叟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会送信给如故茶楼,你每隔一段时间去看一次,紧急的事情,他们会通知你。” 说完扭头看向她,抬起手,枯槁的左手又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动作极其缓慢,好像是把对许多年前对兄弟至交的感情,全都倾注到了她身上。 “孩子,师父走了。” 沈玉浑身一震,下意识就想拉住他。 抬手却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老人的脚步已经落在望月亭那矮矮的三层台阶上,上了下面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便是不知何时的归途。 徒留一句,“小石头便托付给你了。” 沈玉目送马车离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在顷刻之间狠狠擦干。 白七现身出来,“姑娘,我们回吧。” 沈玉闭了闭眼,转身往回走,道,“去萧家。” 白七惊了,“姑娘,已经子时了,你今晚不睡吗?” 沈玉哽咽着,嗓音沙哑,“七七,雪叟老了,他……没有多少日子,可以等了。” “……” 白七张嘴,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得道,“还是属下去吧,你休息一下,明天还要应付宫宴,许多事情都需要精力。你这样下去,身子怎么撑得住?” “还有王爷身上那蛊,也压在你身上……正好,下午属下倒是休息了一阵子,夜里有精力。” 沈玉想到明天的宫宴、皇帝、大皇子、四皇子等人,觉得一阵头疼,只得妥协道,“那也行,如果遇上东方离或者楚惊天,切记不要硬碰硬。” 第七百三十三章 白七点头。 沈玉先回了青柳巷。 一进门小石头便扑进了她怀中,眼泪直往下掉,“阿爷走了!” 以前,他没这么叫过雪叟。 但这一次…… 沈玉安抚着他,“没关系,还有我。” 小石头泣不成声,“阿爷说,过几日我要给他送葬。” 沈玉浑身颤抖着,虽然知道是假死,但雪叟上了年纪,又经历过那样的苦难,她心里总是害怕这是最后一面。 可小石子哭了,她不能跟着哭。 她一哭,大家就没主心骨了。 沈玉眼底一片泪意,看向紫苏,“苏苏,我们先回家。” 一众人回到了侯府,白七这才离开。 但沈辞大半夜没睡。 沈玉一进门,就看到他抱着双臂,靠在大门对面的屏风上,长身玉立,正静静地看着她。 “野了啊,这么晚才回来?” 嗓音沙沙的,似有千言万语。 那双眼底,也似有千言万语。 不等沈玉说话,便又道,“眼睛这么红,谁欺负你了?” 沈玉喉咙滚了滚,道,“雪叟走了,东方离应该可以认出他,瀛洲太危险……可我总担心他去外面更危险,也没告诉我去哪里。” 这下子,眼泪真的下来了。 沈辞直起身子,抬手帮她擦了擦,把手臂搭在她肩头,一起往韶华苑走,“别哭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雪叟也有他的……” “你不要大包大揽什么都放在心上,有事要知道让大家一起分担。” 沈玉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他,“对了哥,木道人死了!” “死了?” 沈辞有些震惊,他怎么死了? 沈玉道,“他……是天子教的人,是孙尚书身边的朴道人,估计是故意安插过来的。” 沈辞一下子僵住,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那有没有可能,我们府上有些人可能也不干净?” 沈玉点头,“正是这个意思,不过府上很多人我不了解,这个事儿还要麻烦兄长了。” 沈辞点头,“明天一早,我就去办。” 往前走了脚步,沈玉又问,“兄长深夜等我,是有事儿要跟我说吗?” 男人一下顿住脚步,垂眸看了她半天,才轻轻摇头,“无事,只是想看看你去哪里野了。” 他是有些想她。 可惜被战云枭捷足先登了。 这份心思只能压着,最后把搭在她肩头的手也抽走,道,“回去睡吧,我看你进去。” 沈玉觉得有些诧异,总感觉他欲言又止的,变得深沉了。 但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多琢磨,便乖巧点头,“兄长也要早些睡。” “嗯。” 男人轻轻点头,立在大门口的样子,有种积石成玉的夺目。 沈玉朝着他笑了笑,回了屋。 沈辞目送她消失在阁楼里,这才转身离开,忽觉一阵夜风起,平白生了一丝丝寂寥,低喃,“原来心动,是这样的感觉么?” 片刻,深吸了口气,垂眸回了屋。 夜里沈玉做了梦。 梦境里,满地都是黑羽卫的尸体,他们黑甲长枪,英武非凡,却躺在地上提不上丁点力气,密密麻麻的火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烈火焚原。 她趴在火海中,大声的呼喊,嘶吼,没有人听见。 第七百三十四章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她看见雪叟站在火海中,眼泪不停从脸上往下落,俊美的面容逐渐被冲刷成沟壑纵横,说,“玉儿,全靠你了!” 心疼得像是刀割一样。 沈玉在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 窗外天色即白。 她起身打开窗户,深呼吸了几口气,依旧觉得被一种紧迫感笼罩着。 她想有生之年,让雪叟看到黑羽卫平冤得雪! 外面传来吵闹声,沈辞绑了不少人在审,她草草收拾了一下下楼去,问,“可有重要消息?” 沈辞俊脸一片阴沉,“被你说中了,黎明时有人鬼鬼祟祟,想要放走苏长青,还试图潜入父亲的书房,我看背后有些人是坐不住了!” 在沈玉预料当中。 她和战云枭这一回来,随着三皇子和孙尚书倒台,朝中大变,这个时候坐不住也是应该的。 低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连翘,“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婢女,曾经是宋婉晴的丫鬟,三皇子和孙尚书的人。 后来出卖宋婉晴才得以留在府上,谁料现在又造幺蛾子……沈玉眼底一片讽刺,“看来背叛主子的奴才,无论主子是谁都会背叛。” 连翘面白如纸,结结巴巴道,“就、就在姑娘走后,大、大殿下府上的人来找过奴婢,答应事成之后,便可以去大皇子府,奴婢……” 沈玉直接道,“把她还给大皇子,就说我这边有个丫鬟得用,送给大殿下当礼物!” 连翘闻言大惊,“不可以啊姑娘,大殿下会杀了奴婢的,他肯定知道奴婢暴露了!” “我成全你,有什么不可以的?”沈玉冷笑,“你这么聪明,定能讨元丰欢心。大皇子府也是你梦寐以求的,你不感谢我还敢求饶?” 连翘想要辩解什么。 一抬头,看到沈玉的表情便愣住了。 这才发现,短短半个月不见,她身上那股摄人的气魄又强硬了几分,整个人犹如一柄黑色的利刃。 王者气息,岂是她能动摇的? 便是连沈辞都看着她,面色诡异,“三妹身上这气势,过不了多久恐怕要压过暝阳王。” 沈玉眼底窜起寒光,“不然,怎么对得起皇家隆恩,帝王册封呢?” 她若谨小慎微,让人拿不住把柄,狗皇帝恐怕先要急了。 不由分说,连翘被拖了下去,送去大皇子府。 还剩一个家丁,见她看过来,突然扭头朝着边上撞了出去! 本想着一死了之,结果却见沈玉抬脚! 一道残影扫过,他被一脚踹在肩头,整个人飞出去两米远,眼前一片黑星。 沈玉冷笑一声,“想死?”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但咬舌不肯说话。 沈辞道,“硬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三妹看看有什么好法子?” “是他要放走苏长青的?” 沈玉眼底一片寒芒,琢磨着这个节骨眼儿上,是谁想要带走苏长青。 如果是大皇子,一切顺理成章。 可元丰会这么蠢吗? 沈玉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便听沈辞道,“是他鬼鬼祟祟去找的苏长青,但是被抓之后,一声不吭,而且接连寻死好几次了。” 第七百三十五章 沈玉琢磨片刻,道,“不说就不说吧,把他也送去给大皇子,就说他看上了我昨天从云州带来的笼中金丝雀,打算偷走送给大殿下。” 沈辞闻言眉梢一挑,“这倒是个好主意!” 两人一拍即合,把人就送出去了。 沈辞派了当归出去,一路跟着,打探消息。 一大早的,元丰刚睡醒,就被清一叫了起来,“殿下,出事了,连翘被人送了回来,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什么?” 元丰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推门出来,“人在哪儿?怎么说的?” 清一紧张道,“就在门口,那个连翘,沈三姑娘说是送给大殿下的礼物。” “那个男的,说是他看上了她后院的笼中金丝雀,想要偷走送给殿下……”突然,清一不敢往下说,直接低下了头。 元丰神经瞬间绷紧,四肢就麻木颤抖起来,“走,去看看!” 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来到大门口,一看那男人,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登时眼睛瞪大,“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清一面色复杂,“不是我们的人,却想带走苏将军,此人恐怕不能留,多半是旁人派去试探殿下的!” “也有可能,派他去的人,根本不知道那笼子里是苏将军,只是想要看个究竟!” 元丰闻言,一下子就想到了元祐。 他抬头看向二皇子府的方向,瞳孔颤抖,“这下子麻烦了。” “什么麻烦了?” 清一看向他。 元丰道,“昨天,沈玉就说囚车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元祐肯定产生了怀疑,这人多半是他派去的,若让他知道那人是苏长青,后果不堪设想。” “这人要是死在沈家,事儿也算是压下去了。可沈玉这个狐狸精,居然把人送到了本殿这里来!” “现如今,咱们要是不杀,这人出去肯定要把苏将军无诏回京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父皇大怒,苏家、母后和本殿都要遭殃。” “若咱们杀了他,那岂不就坐实了沈玉后院那人的确和我们有关系么?一旦注意的人多了,迟早要暴露。” “而且这一招多狠啊!” 大热的天,元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无论本殿怎么做,沈玉都会透过我的反应,看到背后指使的人究竟是谁。” “那我们怎么办?”清一眉心紧皱。 元丰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样吧,这人咱们要杀,但是尸体要好好处理,不如……” 瞳孔缩了缩,他扭头看向清一,低低说了句,“上次你捡到的那个东西还在吧?放在他的尸体上,送给二皇兄!” 清一点头,手起刀落那人脑袋落了地。 紧接着,便大张旗鼓,将人送去了元祐那边。 元丰看着跪在地上的连翘,脸色无比复杂,只得叫她进来,问,“沈玉到底怎么回事?侯府的事情,你一五一十说给本殿听!” 连翘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活路,赶忙跪地道,“昨天沈三姑娘回家,奴婢原以为他们会放松警惕。” 第七百三十六章 “奴婢便于黎明时分潜入沈侯爷的书房,打算找到殿下要的东西,却没想到刚进门就被大公子的人给抓了!” 连翘说着,哭了起来,“殿下,奴婢如今走投无路,还请大殿下收留啊!” 元丰按住眉心,脑袋疼得快要爆炸,道,“昨天沈玉回去之后,府上都发生了什么?” 连翘道,“就是吃了一顿饭,之后暝阳王走了,沈三姑娘也出去了。” “估摸着,是去了青柳巷。” “之后便什么都没再发生,直到今天早上。” 这些信息都没什么用,元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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