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 沈玉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消化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是你带着我从南楚出来,到了钦州将我将我混进了被拐卖的孩子当中,又借着柳氏的手,送进了沈家?” “为什么?” 她想过千万个自己离开宣王府,流落到瀛洲的可能性,却从未想过,这一切是被人安排好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崇明道,“因为命数。” “等你到了南楚,你就会发现,你有你自己的命数,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都不一样。我那样做,也不过是借看清了一些事情,送你走上一条能隐瞒身份,活下来的路。” 他说着,看向沈玉,道,“忘了告诉殿下,我姓陈。” “……” 这下子,沈玉就明白了。 难怪陈翡瑶会跟着她,原来崇明是她的长辈,陈家早就和她有关联。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陈家的人知道她梦中那人是谁? 沈玉低头看向他,“既然是陈家的人,又刻意在这里等我,那应该是知道我今晚因何而来,也能解答我的困惑吧?” 崇明却是摇头,“若姑娘困惑的是身世和过往,崇明自然可以回答。可若姑娘困惑的,是别的一些事情,崇明就不太有把握了。” 沈玉沉默了来。 崇明看着她,道,“看来,让姑娘困惑的事情很多,那随贫僧进去吧。” 沈玉默然,跳下车子随着他一起进了庙。 崇明点了沉香,斟茶招待她,沈玉坐了一会儿,这才拿出一样物件儿,勉强道,“你能看出我的命运,那能看到这个人的吗?为何天道不公,让他受这样的罪?” 沈玉说到最后,嗓音微微颤抖,心如刀割。 崇明看向她掌心那块玉佩,道,“看来,姑娘虽然烦心事儿多,最主要的还是这一件。” 他抬手拿起玉佩,割破手指在龟甲上滴了一地,紧握着玉佩闭上了眼睛。 沈玉眉心紧皱,脑海里翻滚着雪叟的一生,一股不甘将自己笼罩着。 片刻听见崇明说,“原来姑娘是困在此人的境遇当中了。” 沈玉回神,看向他。 “都说好人有好报,苍天为何如此待他?”她的瞳孔微微颤抖。 崇明叹了口气,道,“姑娘,你心有不甘,是因不知前尘。你若知晓,便觉无憾。” “什么意思?” 沈玉不懂,也不明白。 崇明道,“你知他被迫离开九黎,知他行医救人,知他剔骨削肉,苟且偷生几十年,知他为了给黑羽卫平冤昭雪,知他前往南楚,为寻王妃的下落惨死。” “却不知,他十三岁时跪在九黎圣殿的神像下说了什么话。” 崇明拿出一张纸,提笔用朱砂划了一道符,用火点燃。 沈玉在烟雾中,看见了那跪在神像之下的少年,他双手合十,虔诚祈祷,“愿以七尺骨,渡尽天下受苦人,万死不悔。” “……” 沈玉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怔怔地盯着看,直到画面消失了,她还在看。 崇明道,“姑娘也曾许下这样的宏愿吧?你也告诉过他,对不对?” 沈玉还是没听明白,盯着他眉心紧皱。 崇明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道,“他早已料到今日,且万死不悔,所以才叫贫僧在此处等姑娘,说姑娘若是过不了这一关,便叫贫僧将这封信给你。” 沈玉一看信封上的自己,心头一跳手都抖了,“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信?” “什么时候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崇明叹了一声,道,“正是他从此处经过,离开北齐前往南楚时,在庙里下榻一宿,也问贫僧要了个卦。” “……”沈玉在他对面盘膝坐着,双手却不由自主握住,盯着他沙哑颤抖,“你看到了他的未来了吗?有没有拦他?” 崇明没说话。 看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笑了,“姑娘,我若今日告诉你,此次前往南楚,你的境遇是十死无生,我看不到你未来的路,那里被一片黑暗笼罩,而你永坠地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从此再也无法见到心爱的人、守护的人,你还愿前往吗?” 蓦地,沈玉的指甲刺破了掌心。 她的瞳孔颤抖着,一贯的冷静几乎维持不住。 但缓缓地,那眼中的震颤还是一点点消散,逐渐便清明和坚定代替,“我就问你一句话,我能拿到药引子吗?” “不确定。” 崇明摇头,依旧看着她。 那话毫无杀伤力,却犹如三把刀子扎进沈玉心口,沈玉的身体猛然颤了颤。 但她还是道,“我虽万死,亦无悔。” 崇明叹了一声,道,“姑娘……已然悟了。” 说着,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姑娘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路,贫僧就不打扰了。” 沈玉看着他出去,低头看向手上的书信有些失神,喃喃,“师父,你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话?” 明明只是一张纸,可她却有点不敢打开。 踟蹰片刻,这才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睑,沈玉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他坐在青柳巷破破烂烂的窗边吧嗒吧嗒抽着老旱烟跟她说话的样子。 那眼神,深邃、明亮,犹如旭日从漆黑的永夜中蓬勃而出。 “玉儿,若你有一日来此,我便知你有些坎儿自己没过去。但是我此去南楚,结局如何,都是我的命数。” “以前从来没跟你说过什么是命数,你也一定以为,我们求神拜佛,抽签算卦,便能看到自己的一生,什么时候风光无限,又什么时候大灾大难。” “但是玉儿,师父要告诉你的事,我们的命,是我们一步一步,用脚走出来的。师父此去,知道自己的前路。我也可以选择不去,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 “但是,我选择了去。” “这就是我的命数。” “我选择了,就是问心无悔,无论是地狱天堂,我都主动选择去承受。我不等黑羽卫的事情落定,是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走完我没走完的路。” “从你跪在我面前,愿意为了战云枭的腿,吞下毒药,从你此后日日服毒,却咬牙瞒住了所有人,对每个人都报以笑容的时候,我就明白你我拥有同样的灵魂。” “玉儿,你该懂我。” “这是师父为你上的最后一课,不问苍天,但寻前路。也许二十天之后的现在,我会因为我选择的路痛不欲生,哭喊着求你放我一死。” “但那只是弱小如我的本真反应,我也会害怕疼,害怕一切伤害。可是,我心无悔,无怨,且明光普照。因为,那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与全部。” “我相信,我的灵魂从未死亡,它在千千万万个你的心口永生。”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了信纸上,晕染了最后一行字: “玉儿,我相信你,总有一日会让这世间海晏河清。等到了那日,也许烟火人间,你走过每一条街道时,都会看到我活在每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孔之下,我也会看见你。” 眼泪落得越来越多,打湿了整张纸。 黎明前,沈玉自己赶着马车,从潮湿的山道上下去,喃喃,“从此,千百擦肩陌路人,皆是我眉目寻常的……爱人。”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沈玉回去的时候,客栈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但大家都没吃,正等着她回去。 楚惊天靠在门边上,打量着她潮湿的衣服和发丝,道,“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这眼看着要出关了,前面九死一生,你却不好好休息,顶着两个熊猫眼?” 陈翡瑶也在,只是看着她,但没说话。 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沈玉虽然有些憔悴,但是眼底神情却比往常坚定很多,变得清明,犹如皓月当空。 “都进屋吃饭吧,以后我没回来的话,不必等我。”沈玉看着大家,有些感激。 楚惊天眉梢挑了挑,跟着她进屋,大家围在一桌子坐下,沈玉默默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抬头看向楚惊天,“你想当皇帝吗?” “咳咳咳!” 楚惊天猛地呛住,抬眼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说着,眼神一闪含糊道,“这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一个好皇子啊。” 沈玉却只是盯着他看,很是认真地道,“如果你想,且能止戈,并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扶你上位!” 一下子,满桌人都愣住了。 小八起身出去,顺手带上了门,看四周是否安全。 楚惊天放下筷子,正色看向沈玉,问,“什么条件?” 雏凤辅佐,没有不成的事情。 沈玉转身拿纸笔,写下一段话,一式两份递给楚惊天,“签字画押,此事便成了。” 楚惊天看完,眼底满是震惊,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玉,“沈玉,你这个要求,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顿了顿,看向沈玉,“我就问你一句,你若归来,登基为帝,你会颁发此条律令吗?” “会。” 沈玉看向他,“就这一个条件,你是答应不答应?” 楚惊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问,“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按理说,你只需要登上皇位,享受这万里江山,只要没起硝烟,一切顺利运转,你就可以坐享其成。为何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你这样,人家未必会感激你。而既得利益者则会反抗,这何必呢?” 沈玉看向他,眼眶带着一丝丝红,“因为,这就是皇位对我的意义。” “……” 楚惊天拿着纸,沉默了下来。 姬尧忍不住低声问他,“什么条件?总不会是要随州吧?让殿下犹豫这么久?雏凤辅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 楚惊天闻言,直接把纸递给他。 姬尧扫了眼,之后再看沈玉的眼神,也微微变了变。 “姑娘,你是北齐长大的,柳氏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你这么做,我也可以理解。只是……” 姬尧看着她,面色复杂,“南楚虽然和你有些关系,但多半也算是敌对国家,尤其是你登基之后,更是敌国,你为何要替他们想?” 真的很难想象,她登基为帝,竟然不是为了那无上的荣耀与权势。 沈玉垂眸,想到了雪叟,想到了他的一生,他最后留下的话。 最后,道,“这是我的路。” 说着,看向楚惊天,“这也是……一个帝王应该走的路。” 楚惊天正色,看着她好一阵子都没说话。 最后,留下一声长叹,拱手道,“之前,是我太过浅薄。此时才知,雏凤当为天下先。” 说完,低头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也许有一日,天下真的能如你所愿,万民安乐,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柳氏,和第二个雪叟。”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一言为定。” 沈玉也按下手印,收拾了一下,招呼众人上路,“小八,你将薛梅芗带来。” 楼下马车边上,薛梅芗被拎过来,脸色惨白如纸,站在边上不知所措。 孟执躬着身子,战战兢兢看着沈玉,道,“殿、殿下,您已经给我们都下了药,就没必要带走夫人了吧?而且,二皇子还在您手上啊,咱们在瀛洲也用不着两个人质,小幺还小,他离不开娘亲的!” 沈玉坐在车辕上,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候,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道,“去,把你家小幺抱出来。” 孟执僵住,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意思,瞳孔微微颤抖着,“殿下,您这是要……” “还不快去!” 小八踹了他一脚。 孟执没得反抗,转身心不甘情不愿,去抱着小儿子出来。 那孩子的确还很小,在襁褓中哇哇的哭,看得沈玉嘴唇紧紧抿住。她不舍让他从小没了娘的。 可是薛梅芗也不能留在这里。 她是南楚人。 倒不是南楚人有什么问题,而是薛家和她之间有血仇,她此去薛家必定要死人,到时候薛梅芗还不恨死她?若她再与一些不安分的人勾结兴风作浪,那就要牺牲掉更多人的性命。 更何况,昨晚得到的消息当中发现,雪叟的死薛梅芗万死难赎其罪。 她看了那孩子一会儿,最后闭了闭眼,拿出银针刷刷扎了上去,之后递给孟执一个小瓶子,“给她换个娘吧,他的惊厥我治好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心里有数。” 说完,没再理会任何人,转身钻进了马车。 小八看向薛梅芗,“上车吧,我们家殿下有话问你。” 薛梅芗双眼发红地看着孟执,哭泣道,“我可怜的孩子啊……” 孟执浑身颤抖,最后闭了闭眼,道,“你……走吧。” 从今往后,天涯不相逢。 小八看着两人,忍不住道,“孟大人也不必觉得委屈,路都是你们自己选的。我家殿下倒也不是容不下一个薛氏,可谁叫你与南楚勾结,行那卖国之事呢?” “薛氏,比之奸细有过之无不及。” 孟执闻言一个踉跄,最后抱着小幺垂下了头。 薛梅芗被小八推上了车。 马车上了路,孟执下意识就要带人跟上去,却被小九一把剑压在脖子上,道,“孟大人,殿下离开不必恭送,你只需要做好她交代的事情。秋天已经要过去了,秋税送去瀛洲吧。” 脖子上贴着冰凉的坚韧,孟执吓得不敢动弹,只得止步,咬牙吩咐下去,“午后护卫队启程,送秋税入京!” 小九吩咐身边的人,把沈玉刚刚留下的信件送往瀛洲,看向瀛洲的方向心情沉重。 也不知道,姑娘此去,与王爷再见时将在何时? 马车走了沈家药商的路子,沈玉在车子上化了装,又变成一个年轻冷峻的小公子,一眼看上去尚且稚嫩,但是眼底的寒意却叫薛梅芗浑身冰凉。 她眼睁睁看着沈玉易了容,马车去往关外的方向,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袭上心头,颤抖问道,“凤、凤缨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玉看向她,眼底噙着寒意,却又从寒光中沁出丝丝温柔的微笑,显得越发危险骇人,道,“去你娘家看看。”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薛梅芗猛地僵住,抬眼看向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半天,才问出一句,“你要出楚都?” 不等沈玉回话,又惊道,“你不回瀛洲吗?” 沈玉勾唇,看向她,“你觉得,薛家虐杀我师父,我丢下皇位不要跑来钦州,就只是为了控制孟执吗?” 她抬手,捏起薛梅芗的下巴,细细摩挲着,双眼含情脉脉却又冰寒彻骨,“薛梅芗,楚都那些人,怎么对我师傅、对我娘的,我就会怎么对他们。”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我这双手,并不介意沾染多少人的血。” 若能换的她想要的清明人间,那万千的因果,哪怕粉身碎骨,她都背得起! 薛梅芗几乎破了声,“杀了裴玉尘的是我侄子,唯有他一人做错事,你又何必迁怒于他人……” 沈玉勾唇,“可是,人是他为太子杀的。没有家中长辈允许,他会成为楚惊云手上的棋?他千里迢迢来北齐,难道不曾跟父母家人告别?” “咔嚓”一声,薛梅芗发出“啊”一声惨叫,她的下巴碎了,只听沈玉寒铁般的嗓音传来,“薛梅芗,我不傻。” “你儿子没有罪,我救他了。” “但是,做错了事情的、害旁人性命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说着,她啪一声将一封信甩在她脸上! 薛梅芗看到那封信,当场心如死灰,脸色煞白。 沈玉盯着她,“薛子清之所以对我师父下手,是因为你给了你爹送了一封信,告诉他裴玉尘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之一,又因为失去了武功好拿捏,还往南边去了。” “你们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我备受刺激,神志不清,好找到破绽,除了我这个威胁南楚皇位、又对楚惊云不利,还不愿意支持元祐的。” “我沈玉没那么睚眦必报,但是今日把你抓来,你以为还能蒙混过关?” 只听“啪”一声! 沈玉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她脸上,薛梅芗当场吐出一口血,四个门牙齐齐从车门口喷了出去,一脑门的嗡嗡声中,夹杂着沈玉犹如修罗一般的声音,“我说你是奸细,都给你面子了。” “来的路上,孟贵妃还问我,我连江隐和战红绡都能放过,为什么不能放过你们家!” “要不,你给她去一封信,告诉她你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值得我放过你!” “……” 血腥味从马车里弥漫开来,薛梅芗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呆若木鸡。 沈玉坐在她对面,身上的气场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只见她阴沉沉的盯着自己,问,“昨晚玩过的游戏,今天我们再玩一次。” 薛梅芗脸色苍白如纸,一时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沈玉看向她,“你如果想要薛家还有活口,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让该死的人去死,让该活下来的活。” “要是说错一句话,我让你薛家,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说到做到。” 薛梅芗抖成一团,苍白的嘴唇几乎挤不出任何字,整个薛家都是楚惊云一党,做的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叫她怎么说?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沈玉的匕首已经压在了她脸上,“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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