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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7章 他们所在的这片小院子原本还挺清净, 然而转瞬之间就涌进了大量的民众,放眼看去正殿那边更是人头攒动,像是被异象所骇, 仓惶的百姓全都一股脑地涌进了寺庙寻求庇护。 郁寂岷转头看了谢清寒一眼,什么都没说, 不过下一瞬两人便极有默契地身形一动, 同时往寺庙外掠去。 屿郡临海,走出寺庙中的重重大殿后,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恰好能把宽广的海面尽收眼底。 两人只看一眼就明白为何当地百姓会如此恐慌了。 平静的海面此时波涛汹涌,翻卷成百丈高的海浪咆哮着往岸上冲来,一些地势低的房屋顿时被冲毁,让住在里面的人惊慌地往高处跑去。 而这还明显不是普通的涨潮现象,咆哮的海水还在往岸上涌着, 有些躲闪不及的民众眨眼间就被卷入了莫测的海水中,生死难料。 除了海水倒灌之外, 将近日暮时分的天空也不见半分应该有的光亮,反而现出一片异常的暗沉, 乌云之中甚至还有东西在后面若隐若现,让人一见就觉得心口沉闷无比, 又有一种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莫名恐惧与不安。 这末日一般的景象来得突然, 住在附近的民众下意识地就往平常供奉的寺庙中挤, 像是庙中的佛像真的具有法力,能让令人见之色变的异象止步外头。 如果里面真的有修行的僧人, 那么这一举动可能还会有用, 但两人刚才在寺庙中逛了一圈, 见到的僧人都还未修习法术, 不过是与普通百姓一样的肉体凡胎,反而是有些同样来沧海秘境寻找机缘而暂住屿郡的修士,见此情景,纷纷出手救起人来。但是放在整个衢清十二洲来说,沧海秘境的级别不算高,肯来这里的修士修为也不会太强,很快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个放大了的葫芦载着救起来的好几个落水民众,飘飘悠悠地在水面上寻找着是否还有在水中挣扎的其他人,然而远处突然毫无征兆地打来一个海浪,看起来要直接把那已经承载过量的葫芦掀翻。 立在前面的修士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在自己的法器上加了好几道防御的结界。那海浪却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的自然现象,竟直接穿过了蕴含着灵力的结界,呼啸着要把所有人都一起卷入海中。 见这景象,葫芦上控制不住地又响起惊恐的尖叫,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的剑光势如破竹般穿过暗沉的天色,再次在那些人面前筑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结界。 似乎感受到对手换了个不好惹的,那海浪有一瞬间的偃旗息鼓,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纷纷转头找刚才救了他们一命的人,比之前还要汹涌上百倍的海浪却毫无征兆地打来,金光流转的结界在其面前竟也裂开了几道口子。 谢清寒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当机立断一甩袖,直接用灵力托着那载满了人的葫芦凭空飞起,让其落到了身后的寺庙中,同时自己在那海浪打过来之前也要往后撤去。 可是身旁的青年不知为何好像有些异样,在见到这景象之后就像被吓懵了一般在原地没有动弹过。 谢清寒一蹙眉,来不及多言,直接先把人扯进怀中,在海浪咬上衣角之前护着人往后掠去,也闪身进了寺庙的门后,再次建起一道流淌着金光的结界,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危险。 “阿岷?”谢清寒往怀中看去,见徒弟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外头的异象,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像是陷入了极度的惊愕之中。 在岐阴城中十二年,谢清寒绝对不信这人还会被这种景象吓到,指尖搭上青年的手腕,便要用神识去探对方是不是突然有哪里不适。 可是那人体内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样,竟真的只是因为一时的惊骇而愣神。 谢清寒曲起指节轻抬起青年的下颌,直直地看进那双此时一片黑沉的眼眸中,再次轻声问道:“阿岷,怎么了?”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怀中的青年终于被唤回了神,眼神逐渐有了焦点,像是从与某个看不见的东西的僵持中脱身般,下意识地一把攥住了谢清寒的袖子,低声道:“师尊……” “我在。”谢清寒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青年的侧脸,一手揽着人肩膀又往怀中带了几分,尽可能地把人安抚下来。 “这位道友……”先前在葫芦上的那修士想要过来向救了他的谢清寒道谢,可是走近了就看到那道清冷的身影怀中正揽着个青年,像是在低声安慰着些什么。 两人间的氛围让他自觉好像来得不是时候,顿时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但是已经开了口,转身就走显得失了礼数,一时便成了不尴不尬地僵在原地。 然而或许是感觉到有外人在场,被揽在怀中的青年动了动,转头看了过来。 因为怀中人偏过头的缘故,谢清寒看不清徒弟的神情,可被郁寂岷注视着的那修士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无疑是长得非常引人注目的一张脸,按理说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不免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可是那双半垂下的眼眸黑沉得没有一丝光亮,最深处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血色在盘绕,面无表情地看来时,让人错觉像在与深渊对视,稍不留神就会被扯入其中摔得粉身碎骨,让人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修士顿时就被这冷漠到极致的眼神惊得一抖,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青年见他这般模样,又毫不在意地把头转了回去,低声跟眼前人说了句什么。 那修士便见青年的神情肉眼可见地软了下去,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后,那道气质清冷的身影终于放开了怀中的青年,两人同时向他的方向看来。 本来只是过来道声谢的修士对上两人的目光,又是下意识地心里发怵,不过还是勉强镇定下来,对谢清寒行了一礼,续上了自己一开始想要说的话:“方才感谢这位道友出手相助,在下张肃,一介散修,不知二位道友出自何处?” “明夷山,谢清寒。” 其中一人淡淡地回了一句,张肃初听这个名字时只觉有些耳熟,愣了一下后猛地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赫赫有名的剑尊吗?! 身为散修,他也只是听过剑尊的事迹,却无缘见过真人,所以不怪他一时没有把两者联系起来,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剑尊可看不上一个小小的沧海秘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然而那道凛冽纯粹的剑光还有这人周身的气度,无疑便是最有力的证明,让他有些诚惶诚恐地道:“久仰尊上之名,幸会幸会。” 既然知道了谢清寒的身份,张肃便几乎同时猜到了剑尊身旁的青年是谁。 毕竟不久前,飞雪宗伏魔大会上的事实在是闹得沸沸扬扬,哪怕他只是一介散修,与这些名门大派无甚瓜葛,一路上仍然在与其他道友的交谈中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传言中都道岐阴城城主喜怒无常,虽然经过飞雪宗一事仙门中人对其的态度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转变,但十二年前岐阴城中的惨状几乎人人皆知,更别说听闻此人前段时间不知为何又把整座岐阴城血洗了一遍,种种流言之下,仍然让人对其怀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张肃现在就被郁寂岷的一个眼神弄得心有余悸,在心里直道传言非虚,拼尽全力才控制住没让自己落荒而逃。 然而青年刚才那一瞬间的阴郁仿佛就是他的错觉一般,再没有出现过,反而冲他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神色再正常不过地道:“张兄可知方才发生了何事?” 张肃根本就不敢应这声“张兄”,小心地道:“我原本在客栈之中,打算明日便去沧海秘境中寻找机缘,可是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动静,出去看的时候便是如今的景象。” 他摸了一下已经化成巴掌大小,重新挂回腰间的葫芦,有些赧然道:“本来想救人的,但实力不济,差点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郁寂岷默默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他本来还以为是自己与谢清寒在寺庙中错过了些什么,现在看来这就是突然间发生的了,根本没有任何预兆。 他们所在的寺庙位于整个屿郡的最高点,随着倒灌的海水越来越多,几乎整个屿郡的百姓都涌入了寺庙中避难。 放眼看去,可以见到寺内的方丈领着僧人在念诵经文,平和有序的念经声让惊慌失措的民众渐渐安静下来,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修士也各持法宝立在一侧,共同抵御着突如其来的危险。 铺天盖地的海浪不断逼近,隔着寺庙紧闭的朱红大门都可以听到海水的咆哮之声,但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始终无法突破这最后的屏障。 天色还是黑沉沉的,极远极深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但在暂时的安全下众人还是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可是谢清寒侧头去看身旁的青年时,却见对方那张总是笑吟吟的脸上是难得的阴沉,仰头看着上方的天空,微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徒弟的极度了解让谢清寒一眼就知道对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阿岷……”他刚开了口,话音便被毫无征兆的一声惊雷完全掩盖,惨白的闪电猛地劈下,诡异地破开黑沉沉的天色后又消失不见。 青年的面容也被白得瘆人的闪电照亮了一瞬,很快又隐入了周边的黑暗中。 然而就在这短短一瞬,谢清寒却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那双眼睛,眸中俱是冷意,眼底还爬上了隐隐的猩红之色。 谢清寒当即就是心头一跳,可郁寂岷已经比他动作更快地一甩袖,阴冷的煞气顿时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又被他操纵着覆上了此前谢清寒布下的流淌着金光的结界。 这下众人是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暂时的宁静瞬间被打破,又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在骤然响起的尖叫与啼哭中,只听一道青年的嗓音穿过重重嘈杂,厉声道:“都别抬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有人被刚才的电闪雷鸣引得下意识往头顶看去,正好透过还没完全围拢起来的煞气看到了上方的天空,也不知见到了什么,突然就惨叫着倒下,极其痛苦般抱着脑袋四处打滚,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往两边避去。 前车之鉴在这里,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吓得赶紧照做,全都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 但那个惨叫着打滚的男人兀自不停,在一片寂静中响起的哀嚎声格外刺耳,特别是在如今的不明情况下更加令人听得心惊胆战。 更让人惊恐的是,那男人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也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地做工而黝黑粗糙的皮肤像是被煮开了一般咕嘟咕嘟冒着泡,融化了一般慢慢化成了黑乎乎的黏液,四肢的轮廓也逐渐模糊起来,整个人像是都要化成一摊恶心的粘稠液体。 离他最近的是一个散修,见到这一幕也吓得不轻,眼见这团已经不成人形的东西不断往自己的方向移动,哆嗦着动用灵力往上面劈去,却只是让一滩液体散开又聚拢,没有任何作用。 而对着那东西看久了,竟也像是会受到影响,那修士的皮肤下面隐隐现出黑色的纹路,仿佛再过一会儿也会变得如那男人一般。 修士都是如此,更别说周围其他手无寸铁的百姓,一片惊慌之中,有凛冽鞭风猛地擦着众人面前扫过,那由人体化成的一滩液体被长鞭抽得往四处飞溅,又变成暗红的血液泼了周围人一身。 立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的血腥气让一些年龄小的孩子张嘴就要哭,却又被身旁的大人一把捂住嘴。 只见青年身上的一袭白袍已经被溅上的鲜血染红,就连白皙面容上也有溅上的暗红血液,而比血色更骇人的是那双猩红的眼眸,面无表情地拎着同样染血的长鞭立在那里时,身上的狠戾甚至要比刚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化成了一滩粘液还要让人畏惧。 众人完全被青年的气势镇住了,大气也不敢出。 郁寂岷缓缓扫了鸦雀无声的人群一圈,像是这才从其他人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慢半拍地意识到了脸上好像被溅上了什么,抬手一模,就摸到了满手的血。 他一垂眼,看到了自己还萦绕着淡淡黑雾的手,黑与红在上面交织成了不祥的色块,嗅着空气中那以往会令人感到厌恶的血腥味,内心却反常地一片冷漠,反而是那总被他压抑着的杀欲被此情此景勾得又开始冒头。 郁寂岷下意识地就往袖中的短刃摸去,指尖才触碰到冰冷的刀刃,倏然想起某人才说过不久的话,哪怕理智摇摇欲坠,那人清冷又有些强硬的话音却穿过了一片混乱的识海,让他强撑着把手从上面移开。 就在这时,郁寂岷感觉衣摆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没有一丝温度的视线垂下,就见一个才到他大腿高的小女孩举着条绣花手帕,用脆生生的童音对他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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