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皆成云烟, 我怨恨过姜时鸢,恨她为何轻而易举就夺得自己夫君和孩子的宠爱。 恨过阿爹,为何为了一些所谓的恩情便替他人卖命,害得阿娘枉死,自己也与仇人同归于尽,徒留我一人孤零零活着。 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蹉跎二十年的光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最后一无所得。 不过还好, 我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我新开了一家馄饨铺子,换上了姑苏人士爱喝的汤底,还把馄饨馅料与当地吃食相结合,改良了一下,倒也是络绎不绝。 一日, 我正在哄隔壁铺子哭闹的孩童,变戏法似的给她用面团捏了只兔子,那小孩瞬间高兴地咿咿呀呀地叫着。 “想不到,娘还会这般哄人。” 闻声望去,亦然是周归晚。 9. 不知周归晚是如何过来的, 周身乱糟糟的,头发也像是几日未曾梳洗。 一见到我,她便扑进我的怀里, “娘,我好想你啊!” 我叹了口气,虽知道她此行不善,但还是只能把她迎进屋内,给她递上杯热茶。 她扯着我的袖子:“娘,我要吃你做的馄饨。” “今日的已经卖完,剩下的那几份都是留给相熟的老友,实在没有多余的了。” 她没有多想,笑着朝我撒娇:“那娘再去给我包一份吧,我偷偷从家里跑出,已经几日没吃顿饱饭了。” 她笑得娇憨, 按照以往, 她想吃什么,我早已给她做了出来,可如今我却是不愿了。 一份馄饨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我需赶最早趟的集市买肉做馅料,还需用小火慢熬汤水,再重复切上几十次香料。 我轻轻拂开她的袖子,给了她些许银钱, “那馄饨的馅料需磨上许久,我已经累了,你去别家吃碗面吧。” 周归晚一愣,瞥见灶台上那碗莲子羹, “那我便吃那个。” 她伸手想去拿,一双小手比她更快端起那碗莲子羹, 小孩故作凶狠地看着周归晚: “这是我的!慕昭婶婶特意给我熬的,你不许抢!” 见我没有阻拦之意, 哪怕她再愚钝,也懂了我的意思。 周归晚颤抖着唇:“娘,你一点都不心疼晚儿了嘛?之前您……” 我已然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了, 但看在她曾经是我疼爱的孩子上还是保留最后一丝体面:“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周归晚面色惨白,似乎没想到我对她会是这种态度,犹豫片刻还是小声说道: “你一走了之后,父亲找了你许久。但不知姜时鸢耍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最后还是引得父亲把她娶进门。 谁知她进门后竟想将我许配给她在江湖中的义弟,那义弟比我大十几岁,粗鄙不堪。 我不愿,没曾想向来疼爱我的父亲和兄长都帮着她劝说。 我走投无路,只能来求娘救救我,娘不是那御刑司司主嘛,只要娘带我走,之后接管御刑司的便是我了,无人再敢把我怎么样了。” 我在心底暗暗发笑, 朝歌城内谁人不知,御刑司自开国皇帝创建以来,便不属皇家范围内管辖,各任司主来去无隐无踪,却有着百官之上皇帝之下的殊荣,可惜过着的又是替皇家处理各种幸密、刀剑上舔血的日子。 阿爹死后,我便谨遵遗愿来到了朝歌城,当上了那御刑司司主。 我暗地里调查百官,却丝毫没怀疑自己的枕边人, 直到周瑾安将小青梅迎回时, 我才知晓这些年我错过了什么。 如今周归晚轻飘飘一句想当司主, 所以, “凭什么?” 我反问她。 10. 周归晚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着急拉着我, “可是我若不是未来司主,就会任人嫁给我不喜之人啊!娘,你肯定也不想看着晚儿踏入火坑吧。” “哦,关我何事?” 我朝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这铺子快关门了,你先回去吧。” 周归晚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娘!你尽心尽力养了我十几年,舍得我嫁给那个蛇鼠之辈吗?你难不成真像父亲所说,故意瞒着自己司主的位置,日夜防着我们吗?!” “啪——” 再也没忍住,一巴掌扇过去,手掌微微发麻, 我嘲讽一笑: “你也知道我尽心尽力养了你十几年,可是你是如何待我的?!我给过你机会啊,和离那日我要带你走,你死活不愿,还帮着姜时鸢作伪证诬陷我。如今倒来怪起我的不是了?” 她眼神躲闪,倔强道:“可是要不是你隐瞒司主身份,我也不会这样。况且做母亲的,为何要同我斤斤计较。”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我竟真的笑出了声: “人趋利避害是天性,你选择周瑾安保留你的富贵我不怪你,可不曾想我费心教养的孩子竟是如此自私之人,将那是非不分、薄情寡义学了个彻底。你滚吧。” 周归晚哭着不肯走,妄想我像小时对她那般心软。 须臾, 我被吵得头疼,忍无可忍一掌把她打晕, 并交给人把她带了回去。 她嫁给谁都和我无关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11. 待周归晚走后,姑苏就进入了寒冬。 银装素裹,年味渐浓。 隔壁婶子见我一人,便撺掇着我去她家过除夕。 正巧铺子快要关门时碰见百晓通,见他没银子我便请他吃了碗馄饨。 他一见我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姜时鸢的事情。 “姜时鸢早些年一直厮混在各种派别人士身边, 还有了个儿子。后面年龄大了,就又回去找那个老相好。 不过她老相好是个痴情种,又娶了她。但还好不是个傻子,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事情。 本来以为自己白月光多么冰清玉洁,结果是个万人骑的玩意,一下子气炸了,想要与其和离,姜时鸢也不是吃素的,半夜偷偷卷走她老相好所有的钱直接逃之夭夭,还留下一封书信。听说她老相好也是个大官,事情传开后成了京中的笑话。” 我神色轻快,又给他送上了第二碗馄饨。 百晓通知道我感兴趣,又凑近道:“你猜那个书信里写的什么?是她老相好那儿子,早在他小时候就被她送去某个门派那当禁脔,每次都迷晕了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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