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慈,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 另一边,太子早已护着贺兰瑶逃离,不过须臾便消失不见。 贺兰慈站在原地,终究,只有她被丢下。 如今,她能倚靠的只有自己,贺兰慈忍着疼痛,咬牙独自跑向不远处停着的马。 突然,一把剑从侧面劈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破空声传来。 一支利箭横空飞来射中那黑衣人。 “禁军救驾来迟,保护太子妃娘娘。” 因着禁军的到来,那些刺客终于退去。 贺兰慈发丝凌乱,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衣袖上已被血浸透,整个人狼狈不堪。 赵凌也终于放开沈黎,皱着眉走上前,下意识想要伸手查看:“你受伤了?” 贺兰慈躲开赵凌的手,哑声道:“无事,不劳赵将军。” 手臂上这点痛比起心上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凌的手一时顿在半空。 贺兰慈第一次没看他,转头对禁军吩咐:“回宫。” 一回到东宫,太子早已等候多时。 贺兰慈刚踏入,便撞上他幽深的狭眸。 他没有关心一句,开口便冷冷道:“赵凌碰了你哪里?” 贺兰慈睫毛倏忽一颤:“没有,赵将军只是见我受伤……” 话未说完,只见他眼神阴翳地打断:“真脏,来人,给太子妃好好洗洗!” 没等贺兰慈回过神,一桶混着冰块的水从头淋到脚。 她呼吸猛地一滞,本已经止住的伤口被一激,再次绽开。 血和着水流下,一地狼藉。 寒气渗到骨子里,贺兰慈跌坐在地,牙齿控制不住打颤。 “爱妃,你记住,没人敢和本宫抢东西。”太子暗含警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贺兰慈闭上眼,想起今日那命悬一线的绝望,那被所有人抛弃的痛苦。 她抬起头,声音幽冷如孤魂:“陛下也不敢吗?” 此言一出,满宫沉寂,所有宫人的头都极力垂下。 太子脸色也骤然冷了下来,他冷笑一声:“牙尖嘴利,水里放盐,继续给我洗!” 因着这一句话,贺兰慈在床上躺了半月。 开春时节,外面传来消息,赵小将军的婚期就定在一月后。 贺兰慈听闻,于院外独坐一夜。 阿碧满是心疼地劝:“娘娘,外面风大,您身体还未痊愈,回去吧!” 贺兰慈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笑,握紧手中的白玉酒杯:“阿碧,就这一次,一次了……” 她说的含混不清,阿碧却不再言语。 半晌,一件大氅披在贺兰慈身上,为她凉透的身体传来一丝暖意。 阿碧的声音又轻又柔:“奴陪着娘娘。” 未几日,瑶贵妃心血来潮,举办赏花宴,邀各家夫人入宫。 贺兰慈去露了脸,便独自一人寻了个偏僻角落待着。 这里一株海棠开得甚好,她指尖拂过,眼前倏地晃过一张璀璨如烈阳的笑脸。 “你如此喜欢海棠,不如以后生个女孩便取名叫海棠好了,赵海棠怎么样?” 贺兰慈手蓦地一顿,抚花的手收回。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贺兰慈转头看去,是户部尚书的夫人,亦是赵凌的姑姑。 她有些慌乱地颔首,下意识想喊一声姑姑,话到嘴边又哽住,只低声唤道:“赵夫人!” 赵夫人盯了她许久,缓缓开口:“你既嫁了人,便该安守妇道,别去祸害旁人。” 一股凉意蓦地从贺兰慈心底升起。 她不知赵夫人听旁人说了些什么,无措地攥紧手帕:“夫人这是何意?” 赵夫人眉头紧蹙:“当年赵凌得知你嫁给太子后,上阵杀敌时不管不顾,好几次受伤差点丢了性命,你大婚当日,他更是一病不起,烧得糊涂了嘴里还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贺兰慈蓦地僵住,这话如一个耳光般扇到脸上,让她脑子有些嗡鸣。 这一切,她……全然不知! 赵夫人诘问如刀:“赵凌也算是为你死过一回,你如今让你的侍女去找他,是还想害死他吗?贺兰慈,做人不能如此自私。” 贺兰慈闻言猛地抬起头,神色震惊:“我没有叫人……” 说到这里,她一顿。 阿碧近几日说想家了,曾去过宫外…… 赵夫人见状,冷笑:“言尽于此,如今赵凌也与沈黎情投意合,喜结良缘,还望太子妃好自为之!” 贺兰慈手指狠狠抠入掌心中,声音又干又涩,像锈了多年的琴弦:“姑姑,你当初,也这么说过我和赵凌。” “闭嘴!”赵夫人气极,“你也知道是当初,是你先背信弃义嫁入东宫。” 赵夫人说完拂袖而去。 贺兰慈脸上血色尽失,怔怔站在原地,抬起头盯着那株海棠。 蓦地,颊边一滴清泪滚过,又一滴…… 像是心头的血化作了泪从眼眶里源源不断冒出。 一个宫婢寻来,小心翼翼问道:“太子妃娘娘,您怎么了?” 贺兰慈抬手抚过,十指移开处有淡淡泪痕,黑白分明的眼中却一丝情绪也无。 “今日风……真大!” 说罢,贺兰慈扯了扯唇角:“回东宫!” 东宫。 往常只要贺兰慈一回来,阿碧就会迎上来。 今日这东宫却静悄悄地令人心慌。 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贺兰慈快步从寝宫走出。 刚踏出门走到院中,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脸的人被丢到她面前。 “爱妃是在找她吗?”一道冰寒声音传来。 不远处,太子坐在廊下,嘴角噙着笑,眼神却阴冷无比。 贺兰慈僵硬几秒,看着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人,不可置信地出声:“阿碧!” 她跌跌撞撞扑过去,确信阿碧还活着,这才看向太子,颤声问:“不知阿碧犯了何罪,殿下竟将人打成这样?” 太子挑眉:“爱妃不知道?看来这贱婢不仅私自出宫,还敢叛主。” “既如此,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贺兰慈瞳孔骤缩,阿碧是早逝的母亲留给她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却胜似姐妹。 她噗通一声跪地,仓皇哀求:“求殿下饶她一命,只要你放过她,要妾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太子紧盯着她,似在忖度。 贺兰慈拼命点头。 可太子却突然嗤笑一声:“贺兰慈,你还真是高看了你自己。” 下一瞬,他笑意一敛:“动手!” 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拿着廷杖棍进来。 莫说阿碧如今这样,便是她身体完好时也挨不了几下。 那棍落下的瞬间,贺兰慈再也忍不住,不要命地扑上去将阿碧挡在身下。 脑后传来剧痛。 贺兰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贺兰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贺兰府,见到了父亲。 她成婚没多久,西南起战,父亲便上了战场。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父亲了。 此刻,父亲躺在梨花树下那张摇椅上冲她笑着招手。 她眼眶一红,疾步奔过去,伏在父亲膝前:“爹,女儿好想您。” 父亲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手怎么这样冰,爹给你暖暖,将我们小阿慈的手暖的热热的。” 贺兰慈如幼时受了委屈那般,泣不成声:“爹,女儿好难受,活着为什么这样难?” 父亲却起身,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阿慈啊,答应爹,再难,也要活下去!” 说完抬手轻轻一推,贺兰慈猛地惊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东宫的床上。 贺兰慈心口悸痛不已,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事,下意识喊道:“阿碧。” 门被打开,进来却不是阿碧,而是东宫的掌事宫女。 那宫女行礼:“娘娘您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为您传唤太医……” 贺兰慈眼皮突突跳,径直打断:“阿碧呢?” 那宫女一顿,支支吾吾道:“阿碧…她……” 贺兰慈不安愈发浓重,忍不住扬声:“阿碧她怎么了,说话啊!” 只见那宫女噗通一声跪下:“阿碧死了,她的尸体被太子殿下挂到了赵将军门口,说是,以儆效尤。” 贺兰慈两眼发黑,头痛欲裂,踉跄着朝后栽去。 宫女赶紧上前扶住她:“娘娘,娘娘……” 就在这时,又一个宫女闯入,神色焦急:“娘娘,朝廷传来战报,贺兰老大人将军为国捐躯,遗体如今已送回京城。” 贺兰慈像是听不懂,眼中有一瞬的茫然。 “我爹……死了?” 那几个宫女眼中带上怜悯:“娘娘,节哀顺变!” 贺兰慈想起那个梦。 那是父亲来跟她道别吗? 她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蓦地,喷薄而出。 血溅在被子上,似点点红梅盛开,刺得人眼睛发疼。 贺兰慈浑身都疼到颤抖,可她的意识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贺兰慈强撑着推开宫女,起身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我要回家。” …… 贺兰府门口。 贺兰慈从马车上下来,看见那满府白幡,她登时脚下一软,幸而身边宫女及时扶住。 贺兰慈缓了缓,拂开宫女的手,脚步踉跄地往府中而去。 正厅已布置成灵堂模样,一口黑色棺材摆在正中央,触目惊心。 贺兰府众人披麻戴孝,哭嚎震天。 贺兰慈刚要踏入灵堂,一道尖刻声音传来。 “将她给我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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