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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驳。 苏念星把自己给武昌崇指点迷津的事说了,“不过电子厂一时半会儿还盖不起来, 离他发财还早着呢。” 何灵芸认得武昌崇,他之前经营的塑料品牌很有名,在报纸、杂志和电视台打过广告,虽然不算顶级富豪,但也算小有名气。她摇了摇头,“你给武昌崇算卦就算他真的赚到钱,影响也有限,他本来就有钱,你又不是从微末时期就帮他算卦,读者不一定认可你的判断。” 她积极给苏念星出主意,“其实以你的容貌可以当演员。再加上你算卦还准,可以提前算出哪部电影会火。只要你火了一部电视剧,你就能收获一大波影迷。我有个朋友是狗仔,专写明星花边新闻,认识好几个经纪人。你要是想进这个圈,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苏念星愕然,她不用算也知道哪部电影会火,但是没有背景和财力的女人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很难保全自己。上辈子她和几个富二代闲着无聊,去一部青春偶像剧里客串。当时就是好玩,没想到电视剧还没开拍,她就恶心得够呛。 她以为富人圈就够乱的,夫妻表面恩恩爱爱,私底下却是各玩各的。娱乐圈不遑多让,什么一夜情、剧组夫妻、爬床等等手段层出不穷,她都怕自己染病,戏没开拍,她就开溜了。 这时期香江娱乐圈只会比三十年后的内地更难混。听说许多娱乐圈老板都有涉1黑背景,巨星被拍裸1照,女星被性侵,还有人被扇巴掌下跪等等。她长这么漂亮,没有背景兜底,签了合约就等于签了卖身契,她傻了才进去。 娱乐圈确实来钱快,可她又不是非得进这个圈子才能成为富婆。 苏念星果断拒绝,“聚光灯能照到的地方都爬满虱子,可以想象内里有多不堪。” 何灵芸瞠目结舌,居然无法反驳。 阿香婆也觉得没必要去娱乐圈,“慢慢积攒人气,迟早会火的。” 三人正说着话,蒋梦云的律师过来找她们,明天开庭审理,希望她们能出庭作证。 苏念星和阿香婆自是满口答应。 阿香婆有些担心蒋梦云,“她会不会被判有罪啊?” 律师也不好百分百保证一定能赢,只说自己会尽力,“她是个孕妇,陪审团会同情她。所以她赢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何灵芸好奇问这桩案子怎么回事?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只让何灵芸自己判断。 何灵芸何其聪明,立刻猜到这里面的关键点,蒋梦云到底知不知道那杯饮料有毒。人与人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同。这桩案子很有看点,夫妻关系本就与市民息息相关,话题度很高。 她来了兴致,“我明天也要去旁听,到时候写进报纸里。” 阿香婆乐了,“那可太好了,小星的人气又能涨一波。” 苏念星颔首,“可以啊。”不过她有些担忧,“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写我的事会不会被上司批评?” 何灵芸骄傲地拍着胸脯,“我这次可不是在帮你,而是觉得这桩案子很有看点。它的社会讨论度一定很高。至少比高欣怡的案子更能引起共鸣。” 高欣怡的案子没有任何争议,已经铁板钉钉,无从抵赖。报导出来,给苏念星的卦摊增添人气,但是对报纸销量反应平平。但是这桩案子就不一样了。它有两种可能,就像日本电影《罗生门》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念星对新闻不太敏感,见她不是为了帮自己才写这篇新闻顿时松了一口气。 翌日一早,苏念星三人到法庭的时候,见到了蒋梦云。 今天的蒋梦云素面朝天,说不出的憔悴,肚子比之前大了一圈,可能是没吃好,脸上的胶原蛋白消失,面黄肌瘦,瞧着就可怜。 苏念星还看到了重案A组的梁督查等人,他们今天也要出庭。 看到苏念星,张正博冲她笑了笑,两人还没来得及寒暄,案件开始审理。 律政司的检控官(黄律师)以谋杀罪名控告蒋梦云,梁督查一干人等是本案重要办案人员,黄律师让几位办案人员皆二接三出庭把案件侦破过程一一讲述。 苏念星也是参与庭审才知道,原来蒋梦云的丈夫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让小三假扮妻子买药,还准备了遗书。 蒋梦云丈夫想杀妻子的目的、人证和物证都有。这是毋庸置疑的,唯一的疑点就是蒋梦云是不是想报复丈夫,所以把饮料交换。 苏念星和阿香婆作为证人出庭,黄律师询问案发事情经过。 苏念星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律师询问蒋梦云是否相信两位神婆的话。 蒋梦云回答“不信”,黄律师追问,“既然不信,为什么故意交换饮料?” 蒋梦云双眼通红,辩方律师提出抗议,“请检控官注意用词,我当事人并非故意交换饮料。她怀着身孕,内分泌失调,敏感脆弱,全身心信赖自己的丈夫,不相信神婆,也是人之常情。当晚我当事人在看电视,看到精彩处太入迷了,所以无意间拿错了饮料。注意,她是无意,并非故意。刚刚出庭的重案组梁督察也说了,两杯饮料放在茶几上,相隔不过十公分,杯子长得一样,饮料也一样,误拿的可能性很大。” 黄律师拿不出有力证据,无法证明蒋梦云是蓄意谋杀。 接下来是双方律师发表结案陈词。 蒋梦云请的律师是业内有名的大律师,先是大打感情牌,蒋梦云是位称职的好太太,但是好人没好报,她的温柔善良不仅没有得到丈夫关爱,反倒遭遇背叛。后是以孩子作为切入点,蒋梦云怀着身孕,是位充满母爱的好人,明明感冒不舒服,但是为了孩子健康,她没有吃药。这样伟大的母亲不该让她的孩子在牢里出生。 陪审团有年轻人,有中年人,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大家无一例外都经历过孩子阶段,他们对孩子本能充满怜惜,大多数人都很同情这位太太的遭遇。 案子审到这里,检控官拿不出蒋梦云犯罪证据。 法官休庭半个小时再宣判。 旁听席的何灵芸拿笔刷刷记录着什么,苏念星和阿香婆在证人席紧张不已,前面的重案组人员关注点却不在蒋梦云身上,张正博和大林咬耳朵,时不时回头瞅一眼,嘀嘀咕咕,互相推胳膊。 梁督察侧头看着他们,只听到“你去!”,“你去!”,“咱们猜拳!”等争议,打断两人,“你俩说什么呢?” 张正博和大林像是受惊的小鸟,立刻坐直身体,脸通红,一看就是做坏事被逮住的心虚样子。 梁督察抱着胳膊审视两人,最后还是大林没义气,指着张正博告状,“梁sir,他想找神婆算命。” 张正博捶了大林一下,说好一辈子的好兄弟呢?这么快就出卖他,太没义气了。 顶着梁督察骇人的目光,张正博弱弱替自己辩解,“梁sir,咱们查无头尸案把码头四周全都查过,连下游都查了,新闻也发了,报纸也登了,电视也播了,就是没人出来认尸。查不到死者身份,我们就没办法侦破案件。再拖下去,市民又该骂我们无能了。我也是没办法。” 这几天他们在码头附近问了许多人,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找到死者的信息。没办法,最后只能求救媒体,寄希望于香江群众,但事与愿违,重案A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关淑惠电话接到手软,记载的几千条信息没一条证明与死者相关。 刚刚看到苏念星,听她替蒋梦云算命,两人突发奇想让苏念星算死者身份。她算命那么准,都能算到他们的姓名,家庭,甚至是未来情况。死者没道理算不出来。但是两人谁也不敢向梁督察提议,毕竟上回他可是把他俩骂得狗血淋头。 梁督察一言不发,侧头看了眼苏念星,她正在紧张地搓手,显然没有注意他们的交谈。 半个小时结束,法官当庭宣布:蒋梦云无罪。 检控官拿不出蒋梦云的犯罪证据,只要案件存疑,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只能判她无罪。 对于案件结果,侦办这起案子的重案组成员早有预料,他们也没有太过惊讶,唯一接受不了判决结果的是死者父母。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死了,凶手一定是儿媳,但是却无罪,这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们怎能接受? 两人大闹法庭,想找蒋梦云算账,奈何被别人拦着,蒋梦云在律师的护送下从另一道门离开了法庭。 苏念星叹了口气,“我一直提心吊胆,这滋味太难受了。” 阿香婆看着那对老夫妻,“恐怕他们还会上诉。” 苏念星点点头,肯定的。 担心那对老夫妻发疯牵连到自己,苏念星和阿香婆不敢逗留,一起结伴走出法庭,刚走出大楼,就听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 苏念星回头发现是梁督察,她疑惑看着对方。 梁督察笑道,“这儿离百德新街很远,你们没车,我送你们吧?” 阿香婆有些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 苏念星扯了下阿香婆的胳膊,甜甜一笑,“谢谢梁sir。” 梁督察去开车,阿香婆疑惑,“让他送我们回去不太好吧?” 苏念星啧啧,“他之前一直怀疑我是神棍,这次却主动送我们回去。你觉得他是那种会发善心的人吗?” 阿香婆一愣,果断摇头,这人常年板着脸,都不会笑,怎么可能会发善心,她听说苏念星的潜台词,“你是说他别有所图?” 苏念星狡黠一笑,“咱们打个赌吧。” 奔驰车停到面前,阿香婆不好说话,做了个OK的手势,算是答应了。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阿香婆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要赢了。” 苏念星示意她稍安勿躁,“别急。” 到了地方,苏念星和阿香婆下车冲他道了声谢。 眼瞅着轿车消失不见,阿香婆摊了摊手,“我赢了。” 苏念星挠头,她居然输了,不过愿赌服输,她果断道,“中午我请客。” 话音刚落下,梁督察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阿香婆扯了下苏念星的胳膊,示意她回头看。 “你怎么又回来了?” “刚刚找车停。”梁督察给了一句简短解释。走近前,却抿嘴不说话,苏念星主动开口,“梁督察,这次又想让我给谁算卦啊?” 虽然这人不是真的想算卦,但是她确实挣到钱了,苏念星不介意别人拿她当实验品。 梁督察却很古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扭捏半天后坐下来,“上回你算出那个无头尸,那你能不能算出他的身份?” 苏念星愕然,让她给尸体算卦?他什么时候这么看得起她了? 虽然苏念星很高兴自己被人肯定,但是给无名尸算命,她还是觉得不靠谱,“我听说人死之后,皱纹会消失,我擅长的是手相,掌心没有掌纹,我没法算。” 她又不是真的算命大师,她靠的是金手指,她只能看到求卦者心心念念的那件事或人,死人又没有思想,怎么可能看到画面。 但是梁督察不知道啊,听到她的话,他立刻补充,“不是所有掌纹都会消失。尤其死者死亡不超过24小时,掌纹保留完好。” 他掏出照片,递给苏念星,想让她通过照片看个清楚明白。 苏念星张了张嘴,这人原来是有备而来。其实这也不怪他,是她对外说她会看手相,于是他理所当然认为她可以通过掌纹看人的命格,死人的掌纹没有消失,所以她应该能看得出死者的身份。 好家伙,这人在这儿给她卡BUG呢? 她舔了舔嘴唇,“我没给死人算过卦,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算得出来。” 也不知道尸体行不行?如果看不到视频,她就说自己算不出来。最多她不做他生意了,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阿香婆在边上提醒苏念星不要冲动,扭头看向梁督察,“梁督察,我们玄学界有三不看的规矩,其中之一就是不给死人算命。” 梁督察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 苏念星上辈子看过那么多港剧,也有自己的看法,“你们不是可以通过DNA比对死者的身份吗?” 梁督察点头,“确实提炼出DNA,但是DNA库都是有过犯罪记录的犯人,死者并不在其中。” 苏念星恍然大悟,“死者失踪好几个月,它的亲人应该报失踪了吧?可以从这些失踪人口里找。” 虽然不可能一一比对失踪人口的DNA,但是法医应该能判断出基本信息,比如年龄,性别,身高,脚码,有没有生育过,身上有没有暗伤等等。 梁督察自然都查过了,若不是因为查不到死者身份,他也不会求助苏念星。 他一个公职人员求助神婆,这事传出去肯定让人笑掉大牙。可是查不出死者身份,他就无法找出死者身前与谁结怨,那就更不可能查出凶手。 到时候报纸一定会骂他们重案组无能。市民也会骂他们浪费纳税人的钱。 比起这些后果,找神婆已经不值一提了。可惜他腆着脸来问,神婆却不肯破例,他叹了口气,已经做好挨上司骂的准备了。 苏念星见他愁眉苦脸,突然想到自己留在香江就必须面对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彪哥正在被儿子的事牵制住,等他解决完麻烦,会不会命令她为他办事呢?她两辈子都是良好市民,可不能成为黑S会份子。 如果她和梁督察交好,就算彪哥有需要想用她,他也怕自己招了个间1谍不敢用她。 苏念星看着梁督察,还有什么比雪中送炭更能增进联系呢? 她轻咳一声,很快有了主意,“我想试一试。” 梁督察眼睛一亮,立刻掏出照片递给她,苏念星却推开照片,“我算卦水平不高,只能亲眼看到掌纹才行。” 照理说与案件无关人员不能接触死者,但梁督察现在连死者身份都查不出,也就不讲这些规矩了,他迫不及待点头答应,“好,我带你去。” 阿香婆见她要给死人算卦,急得抓她袖子,“你疯了!你忘了咱们老祖宗的规矩了?你这孩子怎么荤素不忌啊。” 这孩子真的太虎了,怎么什么卦都敢接? 苏念星却叹了口气,“阿香婆,我不想给彪哥卖命。” 她以前不在乎彪哥是因为她压根不能在香江久留。可现在不同了,她要在香江打拼,肯定要跟彪哥打交道,她只能给自己找个靠山。这是个非黑即白的选择,不可能左右逢源。 阿香婆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是啊,她怎么把彪哥给忘了。那位半点不输虎哥,手段狠着呢。 梁督察听到苏念星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想让他欠她人情,将来好拿他当挡箭牌。他立刻保证,“放心吧,只要你能帮我查出死者的身份,以后只要你不犯法,没人敢欺负你。” 香江警察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尤其过几年就要回归,那些混1黑的知道,内地不可能容忍黑S会的存在,所以精明些的都在想尽办法洗白,不精明的则是想干票大的移民国外。 第29章 苏念星谢过梁督察, 坐对方的车到了铜锣湾警署。 梁督察将苏念星带进重案组,组员们全都过来围观。 “梁sir,这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能提供线索?” 关淑惠小声问苏念星, “你来警署是跟命案有关吗?” 苏念星还没回答, 大林又问, “大师, 你上次给我算卦,真的准吗?”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关淑惠, “我怎么觉得不怎么灵呢?” 关淑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苏念星淡淡道, “时机未到。” 梁督察打断大家无意义的交谈, “我找她来算卦的。这事不能传出去,否则影响警队声誉,赶紧闭嘴吧。” 大家齐齐做拉链状。但是他们眼里都写满惊奇, 没想到啊,没想到,向来对算命嗤之以鼻的梁sir这次居然主动采纳大家的意见,将神婆请过来了, 众人脸上浮现兴奋之色。 梁督察却在这时泼了一盆凉水, “你们也别报太大希望, 刚刚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了, 算命这行不算死人,她这次也是破例, 未必算得出来。” 大家失望不已,但别无他法, 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法医室,莫怀雨正在解剖室摆型尸体, 之前只是初步检测,一些隐形伤口需要时间才能显现出来,他需要二次勘验。 苏念星和梁督察站在更衣室,透过白色玻璃看到认真工作的男人,他的表情格外专注,就好像在摆弄一件艺术品。这人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强。普通人看到同类尸体,第一时间会呕吐、恶心,而他却能保持平常心。 梁督察见苏念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将白大褂递给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背,“我让他其他部位盖上,你只要专心看手就行。” 苏念星舔了舔嘴唇,她不仅要看,还得上手摸。之前光顾着解决彪哥的麻烦,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要与尸体零距离接触,啊啊啊,好可怕。 她内心抗拒,脚根本挪不动,像尊石像呆立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她木然接过白大褂,甚至想不起来往身上套。 梁督察交待完苏念星后,就进去找莫怀雨。 莫怀雨整个人都惊呆了,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苏念星怒不可遏,“你开什么玩笑。我还没听说哪个算卦大师给死人算命的。你之前不是不信命吗?怎么突然间转变态度了?” 梁督察幽幽道,“没有头就无法确定死者身份。失踪人口处也没有人能对得上。你让我怎么办?公共关系科的张sir让我拿初步进展报告,陈sir也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能破案?我现在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我拿什么给他?” 莫怀雨被他一通怼,有些不高兴,“你别跟我说这些。你让无关人员进来看尸体就是犯规。我有理由把她赶出去。” 他找算命大师算卦确实违规,莫怀雨要是不同意,梁督察拿他没办法,不过他对自己这位朋友也算有所了解,他突然计上心头,“你说她是算命大师,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的上限在哪儿吗?你想想她只是扔几次铜钱,让你写个字,看你的手就能猜出你的身份,你就不好奇她还有多少本事吗?” 莫怀雨对未知事情永远充满好奇,他之前确实对苏念星的算卦技能惊叹,虽然对方不可能教他,但是并不妨碍他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大本事。 梁督察见他不说话,又拿话诱惑他,“干他们这行不给死人算卦。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破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莫怀雨瞪圆眼睛,原来是这样,他勉强答应,“那好吧。不过她不能动尸体。” 梁督察失笑,“这是尸体,又不是金子,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对死人感兴趣。” 莫怀雨被怼脸色奇臭无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更衣室的人,“她都站在那儿好半天了,你确定她有胆子进来吗?” 他们说话好一会儿了,她一动不动就跟中邪似的,可见对方胆子很小。嗯,莫怀雨现在不怀疑对方会对尸体动手动脚,他怀疑她压根不敢进来。 想到之前那些站着进来,吐着出去的人,他心里默默吐槽一句:胆小鬼! 梁督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苏念星的异常,不过他到底是多年工作经验的老探长,并没有当一回事,甚至能体谅苏念星,“她就是个普通人,以前肯定没见过尸体。你把死者其他部位盖上,我去做做她的工作。” 莫怀雨点头,不情不愿将尸体盖上,只留下手掌部位。 梁督察进了更衣室,推了下苏念星的肩膀,见对方终于活了过来,他松了一口气劝她,“你别害怕。死人就是死人,不可能变成鬼。就算变成鬼,他也不会害你。你是来替他找出死因,帮他伸冤的。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 苏念星默默将白大褂套在身上,扣上扣子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梁sir,不会劝人就别劝。你这话不就等于告诉我这世上有鬼嘛。” 梁督察一时语塞,看着她推门而入的背影,无声笑了笑,“还能说话,可见没被吓破胆,还好还好。” 他跟在苏念星身后,见她站到死者面前,抬头看向莫怀雨,“死者是男是女?” 莫怀雨微怔,“男的。”他面露古怪,递给她一个透明塑料袋。 苏念星不明所以接过来,“这是做什么?” 莫怀雨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我怕你待会儿吐,先给你个袋子避免尸体被二次污染。” 这话要多贴心就有多贴心,但是配合他的语气就有点嘲讽的意味在里头,苏念星刚刚还很害怕,被他一激,来了脾气,“不用。我不怕。” 莫怀雨又递给她一副蓝色手套,法医解剖时都会戴手套进行,一是为了安全不被感染,二是担心在尸体上留下皮屑组织影响办案。 苏念星看着手套,迟疑着推开,她戴手套就没办法看视频了,哪怕再轻再薄都没用,她之前试过。 她抬头看向梁督察,“我可以不戴手套吗?你放心,我不碰其他地方,只碰他的手。” 莫怀雨想都不想就拒绝,“这怎么行。你手上皮屑组织沾到尸体会产生二次影响……” 他还没说完,梁督察定定看着双唇抿成一条线的苏念星,“你确定?” 刚刚那么害怕,现在却要求不戴手套看手相,这姑娘年纪不大,性子倒是要强。 苏念星很肯定点头,梁督察接过莫怀雨手里的手套,冲她点头,“好。你看吧。” 莫怀雨急得不行,梁督察一个眼神扫过去,“验的时候,把她的DNA排除不就行了。你还想不想看她算卦?” 莫怀雨无力反驳,摆了摆手,表示他同意了。 苏念星强撑镇定走到尸体左手边,她微微躬着腰抬起自己的手,挣扎半晌终于小心翼翼碰上那只手。苍白如纸,冷冷地,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想看对方的掌纹,但是闭上眼睛后,人的触觉会更加灵敏,她能清楚感受死者硬帮帮的手,那种凉凉又隐隐散发出臭味的感觉让她隐隐不适。她猛地睁开眼睛,不行,绝对不能闭上眼睛,她视线落到掌心,这次有了画面。 这是乡下,蓝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柔柔的风吹着她的发丝,她的笑容是那么甜美,她回头冲他笑,温柔地叫他的名字,“阿杰,快来追我呀。” 女人长着一张小家碧玉的容颜,皮肤白皙,笑起来时腮边有两颗小小的酒窝,她头上戴着花环,跑得太急,发丝迎风飘扬,他指尖擦过她的发丝将她扣在怀里。她抱着他的腰仰起修长的脖子弯起嘴角。 突然画面一转,她被人从怀中扯走,男人抬头看向凶巴巴的中年男人,他惊慌失措拽住女友的手,“你干什么?不要动阿颜。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来?”满脸凶相的男人挑剔地打量他,“她可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你一分钱不给就想把人骗走。你想得倒美。” 阿颜眼睛湿润,“我才不是你辛辛苦苦养大,你又不是我亲爸。” 中年男人顶着那脸横肉阴恻恻道,“不是亲爸,我也把你养大了。刚成年就想跑,把我这些年的损失还回来。” 阿颜吓得瑟瑟发抖,“我妈留下来的财产有我一半。那些钱足够……” 她还没说完,中年男人一脸恼火将她拽过来,阿杰过来阻拦,却不是对方对手,被他一脚踢翻在地,很快阿颜被带走。 三分钟画面结束后,再次重播刚才的画面。 松开手,苏念星猛地抬头看向两个面对面对峙的男人,他们互相盯着对方,但是谁也没有开口,似乎正在进行眼神交流。 梁督察好似在说“你瞧,人家好着呢。没吐。” 莫怀雨却将她的挣扎尽收眼底,虽然没吐,但是她眼里的害怕一点都不少。就是不知道她这么怕,为什么还要过来。这姑娘真有意思。 梁督察见她看完手相,忙看向她,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算到了吗?” 苏念星颔首,飞快告诉他一些有用信息,“死者叫阿杰,他有个女朋友叫阿颜,阿颜母亲早逝,跟养父一起生活。养父不同意两人的婚事,一对鸳鸯被迫分开。” 莫怀雨愕然看着她,“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他拿起死者的右手,掌纹还在,但是掌纹上面没印名字啊。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梁督察。 梁督察已经将她说的全部记下来,但还是太少了,“只有外号吗?有没有姓氏,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他家人呢?” 苏念星再次回想刚刚的画面,没有提到住址,也不知道两人的职业,香江这边的口音她分不清,只知道他们说的是粤语,不过阿杰的粤语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是她刚来香江没多久,认识的人说的都是港氏粤语,口音与阿颜和她继父差不多,只有阿杰的口音她分不出来。 她想了想,“香江有多少方言?” 梁督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把话题岔开,愣了愣,不明所以回答,“很多,有白话、围头话、蛋家话、客家语、闽南语等等。” 苏念星让他各讲一遍给她听听,“就讲‘你干什么?不要动阿颜,有什么事冲我来’。” 梁督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说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我只会粤语,不会方言。”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示意她在这儿等等,她去楼上帮忙叫人。 莫怀雨终于找到机会跟苏念星说话,依旧是那个问题,“你怎么算出来的?掌纹不是只能算家庭、事业、婚姻和房子吗?你怎么会算到他女友和继父呢?难道他是孤儿?” 苏念星见他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只要她现在回答他一个问题,他立码能抛出十个问题,就她学的那点算卦知识估计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她破罐子破摔,“不知道。我学艺不精,只能算到皮毛。兴许大师来了能算出更多信息。” 莫怀雨见她谦虚,却一摆手,“不可能。我见过的大师算不出这些。你比他们都厉害。” 苏念星被他夸并没有多高兴,“那是你见过的大师少。张构林就比我厉害。” 虽然她没见过张构林,但是并不妨碍她拿他挡枪。 莫怀雨刚从国外回来,听到还有比她更厉害的人,果然被她带偏,“他怎么厉害了?” 等梁督察把会说方言的工作人员叫过来时,就听到莫怀雨用夸张的声音发出疑惑,“真的吗?他这么厉害?”、“有机会我一定要请教他”…… 梁督察见两人像开茶话会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轻咳一声,提醒他们。 苏念星侧头看到他,立刻止住话题,看向其他人,示意他们各说一遍刚刚的话。 有人会说围头话,有人会说蛋家话,有人会说客家语,直到苏念星听到一位警探说的话最接近死者的口音,她问对方说的是什么话。 对方道,“这是蛋家话。” 苏念星颔首,“死者会说蛋家话。” 梁督察送走警探,扭头打量苏念星,试探问,“你是不是可以跟亡灵对话?” 苏念星尴尬得笑笑,“不是。”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异样,于是就找了套说辞,“我确实有非同常人的直觉。但是你也别太迷信我的算卦本领,我自己都无法确定我猜的对不对。” 梁督察面露古怪,“但愿你的直觉是对的。” 苏念星算完卦,迫不及待出了解剖室,将白大褂脱下挂到衣架上,她侧头问梁督察,“会说蛋家话的人多吗?” 梁督察脸上泛出喜色,“不多,蛋家人多聚居在香港岛的香港仔、九龙的油麻地、新界的西贡等地的避风塘。当然也有人在岸上居住融入社会。不过找到他们的老家,应该能问到他们的身份。” 苏念星松了一口气,“希望你能早日查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男人怪可怜的,先是被人拆散婚事,现在自己又横尸码头。 两人出了法医室,苏念星长长舒了口气,这解剖室室温太低了,冷气凉飕飕朝她身上吹,就跟到了阴间似的。还是外面好。 重案A组的组员看到两人出来,全部围拢过来。 “怎么样?能不能算到?”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组员们全都是蓄势待发,梁督察很满意他们的工作态度,没有故意卖关子,“查到一些。不过还需要我们走访调查。” 梁督察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苏念星,“我马上要去查案,跟你不同路,没办法送你回去,这是卦金和车费。你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吗?” 苏念星看着这厚厚的红包,只拿了几张作为车费,“我说了,这次算卦不收钱。你欠我一个人情。”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一脸正色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替自己找个靠山才破例替死人算卦,我不能让你吃亏,你还是拿着吧。我们香江警察有义务保护市民安全。只要你遇到危险叫我,无论什么时候,我一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也不等苏念星反应,将红包塞到她手里,招呼其他组员火急火燎往楼下冲。 苏念星愣了一下,刚想叫住人,就听下面传来脚步声,刚刚的组员又去而复返从后面走了。她靠近窗户一看就见记者蜂拥而至,想来是想打探无头尸的进展。 至于他们的采访对象早从后门走了。 第30章 苏念星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见到梁督察, 她也没再关注案件后续的事情。毕竟她不是警察,没有资格过问案件进展。 她依旧每天准时到公司上班,依旧不需要她接待客人, 每天就是看她的测字书, 将之前记录的客户信息拿过来反复测算。 将客户写的字与他们的命运和职业联系起来, 这是一件极不容易的工作。 尤其她对文言文一窍不通, 语文水平只能算是一般,跟古代读书人相比, 她可能就是个半文盲。 她有时候好几天才能推出一个字, 进度慢到她怀疑她的时间被人偷走了。 这天晚上, 苏念星下完班,到了百德新街,阿香婆把最新一期的《快周刊》递给她。 神秘中带着雀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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