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与他同年进士,理应回避,交由东厂彻查。” “这里不是司礼监,”傅延是言官领袖,朝中出名的硬骨头,首辅申如晦也避他三分,自然不惧赵亭,“吴大人是革员,未经督察院定罪,谁敢带他走?” “我敢。”徐君逸大步上前,他腰佩长刀,身着朱红色超品蟒袍,所到之处,官兵收起兵刃,自发退散去,我低头跟在他身后,悄悄观察着在场众人。 第三十二章 面对“恶名昭著”的徐君逸,左都御史傅延不矜不伐,他身形挺拔如竹,袍子上的仙鹤金线在夜里颇为刺眼。他抬起左手略正官帽,随即正色道:“督察院为卑职所辖,不知何事惊动了徐相大驾。” 司礼监首席秉笔赵亭见正主来了,忙退至徐君逸身后。对比风姿出众的文官,徐君逸身上酒气未去,在剑拔弩张的场合还带着我这样身分不明的俏太监,活脱脱是话本里迫害忠良的大反贼,“北直隶布政使吴起昌延误军需,在任六年间贪墨白银七万两,证据确凿,转至镇抚司诏狱刑讯。” 再清贵的衙门也免不了同人打交道,傅延摸爬打滚半辈子做到了三品官,早已不是多年前意气风发的进士,他克制住眼神中对宦官的鄙夷,解释道:“徐相若指北直隶的案子,卑职已然查清,吴大人平日的吃穿用度皆由族兄供给,就连自家女儿的嫁妆也由宗族准备,大晋律法并不禁止官员的亲族补贴家用,这是其一,至于延误军需,更是……” 徐君逸抬手打断他的话,笑道:“傅大人提到的吴起昌族兄,想必是指大商人吴起民,这位赫赫有名的吴百万,在族弟高中进士前不过一走街窜巷的卖货郎,十年前靠着时任顺德府知府吴起昌,拿下替官府休整官道与府衙的营造发家。这样能疏通关系打开财路好的族弟,换做我也愿意多分些赃。” 大晋明令禁止官员经商,对官员亲族们则睁只眼闭只眼。哪怕天子脚下长安城中,身披朱袍的各部堂官们,也常假借他人名义经营钱庄、当铺等赚钱营生。傅延光自诩清廉,光靠俸禄活不畅快,免不了以妻弟的名义参股了几家首饰铺,他没料到徐君逸敢冒官场之大不讳将话说得直白,忙转移话题,妄图从道德大义上压倒权宦:“吴大人在任期间殚精竭虑,从未少过户部一两税银,更与门生一起编纂了《漱石文集》,将自前朝以来多篇轶散诗文收录,徐相要从都察院将他强行带走,恐伤了全天下读书人的心。” 长安城的初春寒气未退,一股邪风刮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被徐君逸听见,解开身上的黑色皮毛大氅亲手为我披上。众人畏其权势,纷纷低头,也不敢直视。 “傅大人好口才,可惜我不是读书人,没读过什么漱玉漱石,在司礼监只有大晋律例,”徐君逸站在我的身前,接过身边太监递来的一卷供状,递给傅延,“这是吴起民的在诏狱的画押,内有吴起昌如何利用布政使的职位之便贪赃枉法及暗中操作将多项官府营造交给宗族同乡,傅大人尽可查阅。” 朝堂之上面对首辅申如晦尚且不惧的左都御史傅大人,在为官十几年里第一次有些慌乱。他没想到徐君逸在未定罪之前敢将吴起昌的一众亲族同党下狱拷打,强作镇定道:“徐相行径,非常人所为,日后判案,还何须三法司督察院,只屈打成招就是了。” 徐君逸上前一步,佩刀斜斜挂在腰间,半是威胁半是玩笑地说道:“是否屈打成招,尽可去往诏狱查看,至于今晚,傅大人若再替罪官说话,免不了让人怀疑是否与其有勾结,到时候若要傅大人自查以证清白,面上也不好看。” 傅延可经不起自查,他嫌弃金银俗气,却热衷古董书画,单书房墙上的一幅隋朝的寒鸦戏水图就值三品官不吃不喝四年的俸禄,又常与好友斗宝,攀比谁收藏的古董更风雅。他自觉并不贪腐,听了徐君逸的话,面上坚毅依旧,身体却不自觉地侧开,为前来抓人的东厂番子让开一条道路。身旁的巡城御史们扼腕叹息,堂堂言官领袖,竟在自家衙门督察院威严扫地,让太监堂而皇之地将人带走。 三日后,吴起昌与族兄吴起民被斩首于大明宫朱雀门外,早已投靠司礼监的按察萧沅接替布政使一职,曾经多面逢迎以求自保的总督万宗良在军粮一事后彻底倒向阉党。自此,北直隶全省尽皆握于徐君逸手中。 以吴起昌之死为标志,徐君逸与太傅章籍撕破脸皮,朝堂上两派官员你来我往,没瞧多久堂官们的热闹,一件古今未有荒唐事横空而出,让人们忘记了党争,在大明宫争执起来。 这便是我与徐君逸的婚事。为避免前朝太平安乐之流,晋朝的公主们不开府不参政,每年俸禄仅为各地藩王的五分之一。即便如此,我身为公主,代表的仍是晋朝皇室乃至朝廷的颜面,就这样被父皇一纸诏书嫁与太监,在不少人看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哪怕在宦官专权到可废立皇帝的唐末,也未见这样的先例。 皇后小章氏头戴凤冠,着立后时的大妆朝服与太子七哥在太极宫前长跪不起,恳请父皇收回指婚。同时,文官们飞蛾扑火一般纷纷上书弹劾徐君逸亵渎皇室,并建议让名声有损的我去皇家寺庙落发出家,日夜为大晋祷告,以示品行高洁。 雪花一般的奏折堆满了案台,父皇不慌不忙,自称受太上真人梦中指点,要闭关修炼九九八十一天,直接挡大臣于玉清殿外,并将太子皇后分别禁足。 大臣们见父皇铁了心要将我嫁与徐君逸,外祖章籍也未有动作,猜测起是否章家与徐君逸只是表面上打得厉害,背地里早以我的婚事为筹码沆瀣一气。阴谋论不管何时都有受众,这种说法很快传出长安,人们将注意力从徐君逸转移到了章家,才子们写诗讽刺外祖丢尽了河东百年世家的颜面,一朝为权势出卖公主。 外面吵得腥风血雨,我在凤阳阁中关门称病,徐君逸三天两头来瞧我,此刻,我正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肩头,翻阅着官员的奏折,不悦道:“他们都没亲眼见过,怎么知晓我骄纵顽劣,看来看去总是几句话,好没意思。” 徐君逸将奏折扔开,从我手中夺回玉佩,“每回来凤阳阁,身上总要丢些东西,前天的坠子,今天的玉佩,怎么出宫一次,狸奴成了过冬的仓鼠。” 被抓了个正着,我讪讪道:“上回去蓟镇,身边的首饰全换前买棉袄买粮食,后来总想着要是能多带几件,是不是能多救几个人。” “小殿下体恤百姓,”徐君逸认命般将玉佩塞到我手里,“只是苦了臣,今日丢玉明日丢金。” 我飞快将玉佩藏进怀里,仰起头,轻轻摇着徐君逸的衣袖,“徐相有小妍,小妍不会丢。” “前朝闹成那样,就你还憨吃憨玩,”徐君逸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道:“这几日风言风语,小妍受委屈了。” 我哦了一声,心中并不当回事,既信他,也愿意嫁他,那旁人乱七八糟的话,只当笑话一般看待就是了,不过眼下有另一件事值得在意。 “徐相,两天后就是三月十九了,”我眨眨眼,想努力提醒他,“长安城的桃花也开了。” 徐君逸走后不久,七哥派贴身小太监前来传话,邀我去承乾宫见面,他是我血脉相连的孪生兄长,在出嫁前,我也想将心中顾虑同他说个明白。 谁知到了承乾宫,没有看着七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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