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平,开口道:“她死了,你继续忍着章家,娶章荻之,如何对她家里人交待。” 七哥诧异地看着我,像是不懂我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待孤登基后,会追封蒋孺人为贵妃,也会接她妹妹进宫,给蒋家一个交待。” 我愣了半晌,眼前束发之年的七哥似乎与病床上苟延残喘的父皇重合了起来,从为心爱女子的追封到面对千疮百孔的朝政,他们如出一辙。 第四十八章 “小妍知道孤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七哥靠在左侧的软枕上,右手不停揉着眉心,“读写功课,孤要做得比兄弟们更出色;午时与太监们斗一会儿蛐蛐儿,申时就被师傅们轮番用圣贤书教导;父皇在尚书房当着一众皇族子弟的面,公然说刘贵妃所出的六哥更像他。出师表中说要亲贤臣远小人,可孤身边只有一个章家。” 阳光从缝隙间洒了进来,七哥鬓边生出了一丝白发,他今年才刚过十五啊,我心下微酸,安慰道:“小妍与七哥是双生子。” 七哥睁开眼,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自小与弟弟讲话总是这样,吵着吵着就笑了,是啊,小妍在孤的身边,可小妍也是困在局中的公主……” 我知道他没说完的话,大晋不是前唐,公主左右不了时局,帮不了他。 “你不想当太子,那你走啊,我可以帮你,”我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高声道,“你有江南的身份与路引,我让徐君逸安排人送你出长安,从此远离一切纷争,管他什么章家李家,七哥,你斗不过他们!” 七哥同我一样肤白如凝脂,腕间很快留下了红色的指印,他撩开我的额发,笑着问道:“小妍,我出去了能做什么?” 我不顾他的反对,拂开马车上的茜影纱,长安城中繁华如旧,许陟死后,烟火气又回来了,市井喧嚣之间自有一番安宁在,我似乎明白了左传中为何器与名不可假人,它于皇族勋贵,是爵位与礼器,于普通人,是有尊严的活下去,“教书先生也好,收租子在做生意也罢,不拘做什么,总归比在这大明宫好。” “小妍不必说了,我不会走,也做不了普通人,”七哥挺直了脊背,“我比你更通晓史书,知道历任太子是什么下场。长安是我的故乡,也是埋葬我的地方。” 我垂下头,双手紧握放于膝上,眼泪滴在手背上,面前摆着一处死局,即行将就木的晋朝,白子步步紧逼,黑子暗藏杀机,暗流汹涌之下,唯有将黑子杀得一干二净,才能重整乾坤,我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小妍不必自苦,随心而为才是你呀,”七哥将手绢还给我,指着马车后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高大男人,“去吧,那里有人在等你。” 我向七哥道了声珍重,跳下马车,那人一夹马肚快步上前,单手环住腰将我抱上马。 “怎么又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我就忍不住抹眼泪,我努力让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譬如凤阳阁的小厨房,公主府箱子锁着的连环画,还有从未踏足过的九州万方,可惜它们已不能让我展颜了。 “你是不是又吃醋了,”我还穿着宦官的衣裳,为了躲避行人们好奇的目光,躲进了他的斗笠下,用他的前襟擦拭着眼泪,“徐相是个大醋缸。” 徐君逸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我揽在怀里,慢慢走在朱雀大道上,他吻着我的头顶,低声道:“我是担心小妍。” “小妍什么也做不了,”我瓮声瓮气地说道,“原来世上有那么多无可奈何之事,亲人之间也会兵锋相对。” 徐君逸拍了拍我的脑袋,“太子不会有事的。” 他会放过七哥,可七哥不会放过自己。太子拜过祖先,祭过太祖,与我这样的假公主不同,七哥是王朝正统的继承人,不为瓦全,做不了安乐公昏德侯。 “小妍为难吗?”徐君逸替我整理着发髻。 “伤我皇室而救黎民,”我抹掉眼泪,郑重地说道,“徐相放手去做吧,小妍信你,更不会怪你。” 徐君逸掉转马头,前往兴德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马匹在珍宝阁前驻足,我偏头看去,一位笑容明媚的少女正埋头为贵妇人试着珍珠手串。 “她是蓟镇的婉晴?”我还记得挎着装满白面馒头的篮子焦急寻找卫大郎的身影。 “正是,”徐君逸翻身下马,朝我伸出右手,“珍宝阁乃你我名下产业,婉晴为人爽利,做事勤快,未做刻意安排,她仍从一众难民中脱颖而出,被掌柜看上,招入珍宝阁中,狸奴你看,历经再多苦难,终会好起来。” 卫大郎长眠在了战场,而婉晴回应着他的承诺,来到了长安,为两个人而活。 “小妍要进去同她说说话吗?” “不用了,”我握住徐君逸的手下马,摇头道,“就让蓟镇成为她的过去吧。” 我与他并肩走在人流汹涌的闹市,有缺斤少两的争吵,有家长里短的流言,有朗朗上口的歌谣,有咬牙切齿的咒骂。我懂了大才子杨慎为何抛弃晦涩典故,将新作的诗篇交予街上老妪,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之间差的不是审美,而是出身与经历。 “徐相是不是刚入凤阳阁就喜欢上小妍了?” “我一个少年将军,能看上扎两个辫子穿着红绸衫的大胖娃娃?” 他就是不愿哄我!我牵住马儿扭头就走,徐君逸掌管东厂以来,办了多起贪腐结党大案,刀下官员士族亡魂无数,而于百姓无扰,以致于人们见我身着宦官服饰而不知避让。 “好好好,我说,”徐君逸追了上来,搂住我的肩膀,“小妍与太子身形相似,曾替太子弓马骑射。” 是有这回事,公主们不能骑马,我那时在凤阳阁里憋得慌,想到大晋的步人甲以铁盔覆面,便央求着七哥互换了衣裳来到大明宫校场,一身骑术也是自此学得。 徐君逸的眼中似有怀念,“这些的小把戏哪里能瞒住其他人,臣初时以为,公主是个活泼的小娘子,后来发现,盛装之下,原来是只男扮女装的小狸奴。” “怪不得总没人发现,原来多亏了徐相,”我咂咂嘴,逐渐察觉出些不对劲来,转身擂了下他的肩膀,“等等,你是不是偷看了我换衣裳!” ****** 三日之后,太子大婚。 徐君逸罕见地穿了一身陈旧的银甲,他摸了摸我的头,解释道:“这原是我父亲的。” 平日里,我常着行动方便的男装,而今天,我簪上了金钗,戴上宝石头冠,一身朱衣罗裙,腰间环佩作响。 公主府内,伏鉴明身着戎装,朝我伸出了手。 第四十九章 太子大婚,全城戒严,我与徐君逸的马车行驶于空无一人的朱雀大道上,在距宫门两百米时停下。 公主翟服配饰繁重,头冠就有七八斤重,我脖子僵硬,走得略慢了一些,落在了他的身后。 “怎不听狸奴叽叽喳喳?”徐君逸忽然转头。 我还在想着七哥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左脚踩在了裙摆上,撞在了假太监的怀里。 “难得小妍投怀送抱,”他替我取下了发冠,“不急。” 假太监神色轻松,还有心思捉弄我玩,如果不是一身盔甲,倒像是真去参加婚礼的。 拍开他按在我头顶的大手,我小声抱怨道:“这样不合规矩的。” 徐君逸刮了下我的鼻子,“嫁给了我还讲什么规矩。” 行至神武门,司礼监的赵公公领着一众宫婢打开大门,他先接过了徐君逸手中我的公主头冠,而后低头道:“其余各处大门均以关闭,左金吾卫将军领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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