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些到来,他们刚在二楼坐下,郑大掌柜便带着一群人来了,古大夫和陶大夫也在其中。 药铺里只留下丁大夫值守,连小郑掌柜都来了。 除了他们,郑大掌柜还请了他好几个朋友来帮他们暖场子。 满宝很高兴,请他们上二楼。 庄先生还没见过郑大掌柜,这次正好见一见。 郑大掌柜早从纪大夫那里知道满宝有一个老师,她很听他的话,所以早想见一见了,这也的确是他这次过来暖铺的目的之一。 俩人笑盈盈的互相拱手做礼,认识,然后一起坐下说话。 满宝才和他们打过招呼,楼下又来了新的客人,她探头往下一看,就见白二郎领着他的同窗们进来了。 依然是被请到了二楼…… 白善只请了封宗平三个和彭志儒及卢晓佛,他们来得稍晚些,但也是在吉时前来的。 贵客都请到了二楼就坐,郑大掌柜没想到他们还请来了国子监的学生,客气的打过招呼后就看楼下的周五郎不断的往大堂内接引客人。 有他这几天结识的菜农,也有专门杀猪卖肉的屠夫,还有同一条街上铺面的东家…… 吉时一到,鞭炮声便响起,一行人站在门下看热闹,满宝高兴的把巴掌都拍红了,还跟着围观的人一起哦哦的叫着。 周五郎正要找她,扭头找不见她,听见声音才把人找出来,往前头一拽道:“满宝,你运气好,快要扯红布。” 满宝伸手拽住红布便狠狠地往下一扯,匾额露出,众人跟着欢呼一声,周五郎拱手上前,与围观的人道:“今日我们周记饭馆开张,凡进店吃饭的都送一盘大肉包子……” 围观的人纷纷拱手回礼,有想吃的便进店去,不想吃的则转身离开。 很多人都喜欢去新开的铺子吃饭,就是因为新开的铺子当天会有送的食物,便宜又实惠。 但也有很多人对新开的铺子不是那么有信心。 周五郎引进一部分愿意进门吃饭的客人,引导他们坐到座位上,周立威便跑去招待,报菜名,拿了笔去记菜单。 没办法,他记性还没那么好,只能拿笔记下序号。 满宝跑到后厨帮忙,周六郎做好了饭菜便放在案上,周立重一样一样的端出去,上菜速度还行。 周六郎毕竟在知味馆里干过,对后厨的事很熟,对这种忙碌很快就上手了,周立重他们慢一点儿,但他们一直记得周六郎说的,宁稳勿急,所以一路也没出什么岔子。 二楼也送了饭菜,庄先生代满宝招呼郑大掌柜等人,白善招呼自己的朋友,白二郎也招呼自己的同窗。 只是大家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又分了两桌,这会儿干脆就凑在一起说话。 封宗平他们三个是学长,话题很快就围绕着他们进行了。 封宗平本来就是个自来熟,这会儿有人搭话,他的话就更多了,不一会儿就把两桌子上的人都混熟了。 彭志儒和卢晓佛都有些内向,他们自己都没想到白善会邀请他们,主要是白善看着比他们还要内向,在班里更不喜与人说话。 但他们三个毕竟是一起的,进入国子学有着相同的境遇,所以哪怕和白善不熟,他一请,他们也就来了。 只是来了才发现,除了封宗平三个学长外,他们两个竟然是白善唯一请的同窗,俩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许高兴的。 对白善也多亲近了两分。 ☆.第九百五十二章 待客(给书友“Al Pacino”的打赏加更) 封宗平喝了酒,左右看了看后看向白善,问道:“周小娘子呢?” “在后厨呢。” 封宗平笑着颔首,问道:“这铺子是你们三个一起合作的,还是她单开的?” 白善道:“她家单开的,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着厉害,初入京城的外乡人可是很少有人能在京城开铺子的。” 而且楼下其乐融融,一个上门来找麻烦的都没有。 他祖父现在是刑部尚书,更早一点儿是刑部侍郎,他打小在京城长大,从他祖父那里可听到过不少案子,大的小的,其中京城地界儿的,最多的就是打架斗殴。 封宗平好奇的打量白善,不是说白家没什么靠山,只出了白启一个功臣吗?更别说周满了…… 说到周满,封宗平这才想起,他似乎还没问过周满的家世呢。 难道他们家才是家世好的那个? 封宗平正想再问,满宝已经在后厨里帮完忙,洗脸净手后跑上楼来招呼郑大掌柜。 郑大掌柜笑着招呼她,“你家这饭菜不错,很下饭,我看将来生意必定不错。” 满宝笑嘻嘻的拱手,“谢大掌柜吉言,您吃得还好吧?” “好好,已经很少再吃到川味儿这么浓的饭菜了,尤其今日还结识了庄先生这样的人物……” 郑大掌柜没两句话便和庄先生商业互吹起来,满宝在一旁听着,等他们互吹完了便招待了众人一下,当然,她是不能喝酒的,但她可以以茶代酒的敬众人一杯。 从郑大掌柜他们的桌子转到了国子监学这边的桌子上,白二郎的同窗全都不认识满宝,彭志儒和卢晓佛也不认识,但封宗平他认识呀,他特别热情的和满宝打招呼。 然后问道:“上次你说你一个朋友特别的像,他是谁?” 满宝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着这事呢,问道:“你非得知道他是谁干嘛?” “我要是不问清楚我会睡不着的,”封宗平道:“我听你的意思,那人我竟也认识?但我似乎没印象。” 满宝想了想后道:“你还真认识。” 满宝说到这儿灿然一笑,乐道:“唐鹤认识吗?” 封宗平:…… 云信玹和易子阳:…… 满宝一看到他们的表情就更乐了,问道:“认识吧?” 封宗平只觉得喉咙发紧,他轻咳了一声问:“你是怎么认得唐学长的?” “我们以前在益州城读书,你觉得呢?” 封宗平就回头问云信玹,“唐学长是外放到益州了吧?” 云信玹:“好像是的。” 封宗平便长叹一声,“难怪呢。” 难怪她能反过来坑她,她以前肯定没少被唐学长坑,还有…… 封宗平看了眼生意还不错,且平安无事的周记饭馆,笑问:“你们关系很好?” 满宝道:“一般,一般吧。” 封宗平才不信呢,回家后便让人去打听一下今天怎么没人去找新开的周记饭馆麻烦。 没过多久下人便回来了,道:“小的找那条街上的混混问过了,说是杨家的管事传出话来,说周记饭馆是他们家罩着的,所以没人敢去找麻烦。” “杨家?不是唐家吗?” “少爷说的是哪个唐家?没打听到什么唐家。” 封宗平就问,“是哪个杨家?” “梧桐巷的杨家。” 封宗平惊讶,沉默了一下后想起来,杨家的那位杨学兄似乎是去了绵州? 封宗平敲了敲脑袋,“他们认识的人可真够多的。” “少爷,是不是周记饭馆得罪您了?要不要和巡街的衙役交代一声?” 封宗平挥手道:“别乱说,那是朋友开的饭馆子,我就是想多问问,没事就好了。” 下人一听就明白了,立即笑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传出话去,说他们家的铺子我们家也在罩着,不许那些地痞流氓去找麻烦。” 封宗平:……不,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 但见下人脸上笑嘻嘻的,封宗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他跟这个朋友不太熟吧? 他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下人便下去传话了。 于是,周记饭馆以很快的速度走上了正轨,每天要操心的就是买菜买肉做菜,招揽客人的活儿。 除此外,其他新开张的店铺遇到的各种问题他们一个都没遇着过。 一连忙了三四天,一直涌进店里吃饭的人才便少了些,周五郎他们这才抽出时间来算这四天来的总账。 之前他们都太累了,起得早,睡得晚,基本上才趴到床上就睡着了,根本没空算支出和收益之比。 从账本上来说,他们赚的最多的还是开张那两天,开张那天请的客人给了贺银,进门吃饭的陌生客人也不少。 而第二天更是多,不过周五郎觉得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客人,多是附近的同行过来打探的,不过他也从他们身上赚了不少钱就是了。 而且店门大开,让外面的人看到大堂里这么多人,一看就是饭菜做得不错的样子,所以也吸引了不少客人进来。 周立君把账算好,又对了一下银子,满意的点头道:“还是赚了的,不算房屋的成本的话。” 周五郎道:“那就算上人工。” 周立君便照着当下的人工费扣除掉,还是点头道:“赚的也不少,有六成。” “那算上房租就没多少了,越往后人肯定更少,就看这段时间的回头客怎么样了。”周五郎捶了锤后背道:“可累死我了,生意好也有生意好的难处呀。” 周立君合上账本,问道:“小姑说她最近正在找酿葡萄酒的法子,等她找到了,我们家要不要酿葡萄酒?” “等她找到了再说吧。” 周立君对小姑还是很有信心的,道:“小姑托白善去国子监里找书了,自己还抽空去书铺找,我觉着小姑对这个很有执念。” 周五郎就头疼,“你们说她也没喝过葡萄酒呀,怎么就这么想酿葡萄酒呢?” 周立君道:“小姑说,她从书上看到了一句诗,就是描写葡萄酒的,写得特别好,叫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九百五十三章 新病症(给书友“黄橘子”的打赏加更) 周五郎问:“什么意思?” 周立君摇头,“小姑说,她看见这诗的时候胸中既有豪情,又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笑看风云事的释怀,所以她也想酿葡萄酒。” 周六郎迷茫:“不应该是想喝吗?” 周立君道:“小姑说这天下的酒就没有不苦的,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但也绝对不喜欢吃苦的,所以酒嘛,酿酿就好,闻一闻香气,喝还是让别人去喝吧。” 众人:…… 周六郎迟疑道:“她能酿出来吗?” “不可能,”周五郎道:“我都问过庄先生了,这酿造的法子只有世家和少许酒坊知道,而且我们大晋人酿造的葡萄酒是远远比不上西域人酿造的,更别说那葡萄有多难得了,你知道一斤葡萄多少钱吗?你知道这么小一瓶的葡萄酒多少钱一瓶吗?” 周五郎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下,一下就想通了,高兴的挥手道:“算了,反正她也找不着酿造的法子,找着了也不可能有葡萄种子,随她去吧。” 免得时间多了还来折腾他们。 几人没想到五哥(五叔)这么坏,不过他们想了想,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默默地没说话。 满宝对此一无所知,她让科科帮她搜索了一下,已经找到了些酿造的资料,但技艺之多,之精细,根本不是她这个时代能够做到的,所以她还得在她这个世界找,或是找到别的搜索词条,让科科帮忙搜索一下。 同时,她也想到了种子的事,不过科科很惋惜的告诉她,未来世界里没有葡萄,甚至连变种的都没有。 满宝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在当下寻找了。 这种事急不来,满宝也不会着急,她依旧每天一大早便去药铺里坐堂看病学习医术积累经验,下午回来与庄先生上课。 今天一大早,她才放好自己的东西没多久,窦老太太便拉着一对青年男女进来了。 满宝抬头看向他们,窦老太太笑道:“麻烦小周大夫了,这就是我与您说过的病人,您还记得吧?” 满宝看了眼脸色臭臭的男青年,点了点头道:“记得,请坐下吧。” 小媳妇揪着手站在一旁,怯生生的没动。 男青年皱了皱眉,对她道:“愣着干啥,坐下呀。” 满宝抬头看他,窦老太太看到了,便伸手拍了他一下道:“你吼你媳妇做啥?好好说话。” 男青年便闭嘴不说话了。 满宝便看向窦老太太道,“您先出去吧,我给他们看看。” 窦老太太警告的看了眼男青年,这才转身出去。 屋里是有两张凳子的,满宝示意他们夫妻俩都坐下,翻开本子问道:“都叫什么名字?” 男青年看了眼她的本子,皱眉道:“这个还得报姓名呀?” “就是个称呼,你也可以报个假的,”满宝扬了扬下巴,问道:“你想叫什么?” 反正他们要买的又不是违禁药,并不需要记真名,衙门也不会查。 男青年憋红了脸,不安的动了一下后道:“那就叫我窦大郎好了。” 满宝便在上面写下窦大郎的名字,还特意在后面标注了假名二字,这才看向那个小媳妇,小媳妇小声道:“我叫柳娘。” 满宝点点头,写下柳娘的名字,问道:“你们成亲多久了?” 柳娘声音低落,小声道:“三年了。” 满宝示意她把手放到脉枕上,问了她一些私密的问题,比如月事是否准时,每次来几日等…… 满宝把完脉,又看了一下她的脸色和舌苔,扭头便看向窦大郎,“你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窦大郎皱眉,将手伸出来。 满宝一边把脉,也一边问他问题,这下子,窦大郎的脸色又青又红,脸上好似烧了一样,一样都回答不上来。 还是柳娘在一旁小声谨慎的回答了些,主要是满宝问的问题都太羞人了,这问题听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女孩子问出来的,就是以前年纪很大的男大夫都不会问呀。 这些问题都是满宝老早便准备好的,是莫老师想要问的。 他们觉得这都是靠谱的问题,没办法,未来世界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的,自己的精子存活率不高,那就不要孩子嘛,或是到精子库里申请一组精子就是,很少有人会为生育而烦恼。 多少人还不想生呢,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满宝一一记下,记录得特别详细,然后又伸手摸着窦大郎的脉思考起来。 窦大郎看着心惊胆跳的,满宝抬眼看了他一下,道:“别这么害怕,问题也并不是很大。” 柳娘惊讶的抬起头来,窦大郎哆嗦着话问,“我,我的问题?” 满宝思考了一下,觉得两个人都有问题,柳娘有些宫寒体弱,不过不是很严重,这样的病情很多娘子都有,倒是窦大郎的问题更严重些。 满宝收回手,点了点本子道:“你们俩都调理调理吧,尤其是你,放松心情,你们还年轻,孩子这种事急不来的,要随缘。” 这话窦大郎三年来没少听,但都是听长辈邻里和柳娘说的,和他说的……这还是第一次。 他心情有些微妙。 满宝埋头写方子,抬头见他们心惶惶的,便思考了一下放下笔与他们交流起来,“你们的病我看着都不是很严重,柳娘只是有些体弱,要想以后孩子好,还是得好好的调理一下,你嘛……” 窦大郎提起心。 满宝道:“怎么说呢,你肾虚精弱,我这么说你懂吗?” 窦大郎点头,然后又立即摇头。 “只是精弱,不是死精,所以还是有的治的,我先给你们开药,吃上半个月看看。”满宝提笔,才写了两个药方又抬起头来,“你们治吗?” 窦大郎还没说话,一旁的柳娘已经连连点头道:“治治治,大夫说怎么治我们就怎么治。” 满宝点点头,这才继续写药方,“你吃上一个来月的药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注意一下饮食就好,窦大郎估计要吃上三个月左右的药,一个月内不要同房,可以同房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夫妻俩都红了脸,满宝将写好的两张药方递给他们,柳娘将药方交给窦大郎,迟疑着没出去。 窦大郎看了她一眼,先拿着药方出去了。 ☆.第九百五十四章 胆儿大(给书友“Becky”的打赏加更) 柳娘等她走了才红着脸问满宝:“小周大夫,真的是我家相公的问题?” 满宝点头,“是啊。” 柳娘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问道:“那真的能治好吗?” 满宝道:“按理来说谨遵医嘱是可以治好的,但我也不敢保证你们就一定能怀上孩子,这种事看缘分的。” 柳娘很想从满宝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见满宝没有再说的意思,便只能问出另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周小大夫,我们平日里要多注意些什么?” 满宝最喜欢这样的病人了,因为他们会主动问病情,那肯定会很配合的,于是她细细的说起来,男的女的都有各自的注意事项。 柳娘全都记下,还又确认了一遍,确定自己都记下后才道谢离开。 窦大郎已经付了钱抓好药在外面等着了,妻子一出来便连忙上前问道:“大夫说什么了?” 柳娘小声的道:“大夫说能治好的,就是需要注意许多东西……”将刚才记下的东西细细的告诉了丈夫。 窦大郎听了心中安定了不少,对这个大夫的信任度也增高了。 满宝的诊房进了新的病人,满宝示意她坐下,然后给她把脉。 二十来天过去,济世堂里有一个小大夫是女大夫的事儿早已传遍整个坊市,所以最近来济世堂看病的女病人大多会排在满宝的诊房外。 而且因为她口碑还不错,也治好了不少病人,在坊市里一传十,十传百,近来特意来这儿找她看病的女病人增多了,甚至还抢了附近几家药铺的女病人。 所以满宝渐渐忙了起来,上午看诊的时间基本填满。 所以为了更好的交流医术,满宝午食大多会在药铺里吃,一边吃一边和丁大夫他们交流,偶尔还会拿出一些病例与他们交流。 今天中午满宝要交流的就是窦大郎的案例,她道:“我接诊了一个病人,他面色微暗,舌苔中白,脉象……” 将窦大郎的情况形容了一遍,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问道:“丁大夫,你们觉得我判断的对吗?” 丁大夫道:“肾虚倒是没错,你如何判断出他精弱的?” 满宝将她当时问的问题和柳娘回答的一并说了,丁大夫和陶大夫几个面色古怪起来,还在低头吃饭的小郑掌柜直接把嘴里的饭给喷了。 坐在他对面的古大夫眼疾手快的把抽过一旁盛放药材的簸箕挡住脸,结果喷过来的饭挡住了,簸箕里晾晒的药材却倒了古大夫一头一脸。 满宝一脸惊讶的扭头看着古大夫,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郑掌柜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起身拍掉身上散落的米粒,一边伸手去拽古大夫,想帮他清理一下,结果又没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有米粒直接从他鼻子里喷出来冲到了古大夫脸上。 古大夫:…… 丁大夫和陶大夫努力的憋住笑,一人去给小郑掌柜拍背,一人去给古大夫清理身上的药材。 满宝瞪着双眼惊呆在当场,等反应过来时也连忙上前帮忙。 小郑掌柜连连摇手,总算是缓过来时便向古大夫连连行礼告罪。 古大夫摇了摇手,很有些习以为常,“不怪你,不怪你……” 他看向满宝,上下打量着她,老半天后道:“你可是女娃,还是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娃,怎么,怎么……”问出了那样的话题? 满宝此时还没有那方面的羞耻心,而且打小莫老师就教她,在医生的眼里,病人只是病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作为大夫,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的病因,然后解决它,还病人康健。 这些问题可是满宝和莫老师费了很大的力气查阅了很多的资料后制定出来的问题,之前他们怎么也不上门,窦老太太也不见了踪影,她还以为他们不想看病,或是已经找别的大夫看了,很是惋惜了一阵呢。 她可不觉得她和莫老师想出来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可毕竟她和莫老师经验不足,因此她很虚心的问道:“古大夫,是我们问的问题不够详细吗?那我们还应该问什么问题?” 古大夫:……这还不够详细呀,你连人家的房事都问得一清二楚了…… 他有些头疼的扶额,然后瞄向丁大夫和陶大夫。 丁大夫就笑着打圆场道:“够详细了,够详细了,就是我们也想不到这么详细的。” 他们就是问这么详细,病人也不会告诉他们好不好? 说不定最后还会揍他们一顿呢,以为大夫是那么好做的? 不过,这种问题病人为什么会告诉满宝? 小郑掌柜也很迷惑,四人一起低头看着满宝,对上她一双懵懂的眼睛,再看她这小脸小个头,这看着完全就还是个孩子嘛。 丁大夫皱了皱眉,“这不会是遇到了坏人吧?” 古大夫也皱眉,问满宝:“那个病人是谁?” “那我不能告诉你们,我答应了他们不往外说的。” 小郑掌柜敏感的问道:“他们?” “是啊,就是他和他媳妇。” 四人:“……他媳妇也在?” 满宝点头,“在啊,他们夫妻俩都有病,一块儿来看的,不过丈夫的病重点儿。” 四人就同时松了一口气。 满宝看了眼古大夫,问道:“古大夫,小郑掌柜,你们都没事了吧?” 俩人立即道:“没事了,没事了。” “那就好,你们说我这个病症断的怎么样?” 古大夫和陶大夫一起看向丁大夫,这个他们不太熟呀。 丁大夫思考了一下,又细细地问了一遍问题,他点头道:“听着的确是精弱,你给他开了什么方子?” 满宝早有准备,立即把方子拿出来给丁大夫看。 丁大夫辨了一下,没找出什么毛病来,但他对这个病症也不是很熟,因此能给满宝的指点儿有限,他只能告诉满宝他知道的这些药的特性。 这种病症满宝是第二次见,却是第一次治,不过在此之前,她和她五嫂的爷爷——陆老大夫讨论过的,毕竟她前姐夫就是差不多的情况。 不过陆老大夫说,她前姐夫完全是死精,没的治了。 ☆.第九百五十五章 发现刺客(给书友“Becky”的打赏加更) 这药方是满宝自己开的,并没有参照任何的药方,所以她还是有些不够自信的。 丁大夫肯定了她的方子,“先调肾虚,这个药方是没错的。” 反正对方也肾虚,怎么吃也不会吃出毛病来的,至于弱精要怎么治,他也不知道啊。 不仅丁大夫三个大夫不知道,就连刚回到药铺的郑大掌柜也不知道,不过他也看了一下满宝的药方,不觉得她开的有什么问题,于是递还给她道:“你既然想治,那就治一治吧。” 反正肾虚也是要治的。 满宝就以为他们觉得她的药方开的好,高兴起来,决定晚上要再和莫老师详细的讨论讨论之后的治疗方案。 之前他们不知道病人的情况,这会儿却是做成了医案,正好可以详细的讨论讨论。 满宝和他们商讨完,见没什么事儿了,便收拾东西要走,还没出门便听到外面铛铛铛的响,她好奇的看向外面,问道:“是有人办喜事吗?” “不是,”郑大掌柜笑道:“是益州王回京了,这在清街道呢,我刚才从外城回来,外面正在清,没想到这么快就清到内城来了,你要回去,这会儿就得抓紧了,一会儿先行队过来,你就走不了了。” “益州王到京城了?” “是啊,九月太后寿诞,益州王素来得宠,他肯定要提早进京给太后贺寿的。” “会路过这里吗?” “会。” 满宝就不急着走了,放下背篓道:“我去看看热闹。” 有兵丁拿着锣小跑着铛铛铛的往前跑,后面则一溜的跟着一群士兵,挥舞着让街上走的人避开,让出车道,两边摆摊的人也要立即收了摊子躲在角落里。 本来还热闹的街道一下安静了下来,大家往两边屋檐下一站,有的人直接避到了旁边的店铺里,店铺的主人也不赶人,人进来了就让站着,或坐着。 不多会儿,便“铛”的一声悠长的锣声传来,一声高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避——”。 一阵马蹄声响起,二十来骑高头大马护佑着一匹红色骏马和八辆马车过来,满宝踮起脚尖便看到了骑马走在正中间的益州王。 她见过他,去年端午的时候,在大街上,她还看着他被刺杀了呢。 正这么想着,哒哒的马蹄声从济世堂门前过,然后是咕噜咕噜的马车,满宝似有若无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很淡很淡。 满宝吸了吸鼻子,定睛去打量从她眼前过去的马车。 满宝很好奇的问科科,“刚才过去的马车里是不是有血?” 科科扫描后道:“是,第五辆马车上有两个人,昏迷,正在出血。” “咦,是他们家的人吗?” 科科再度扫描,顿了一下后道:“应该不是,时去年端午节上刺杀益州王的人。” 其中一个还到他们家里偷过东西呢。 满宝微微瞪圆了眼睛,盯着马车惊讶起来。 满宝想了想,转身回去找郑大掌柜,“大掌柜,你说益州王府的人要是生病了会找我们看病吗?” “不会,”郑大掌柜头也不抬的继续整理自己的药材,道:“人家有太医呢。” “要是不是很重要的人呢?” 郑大掌柜就抬起头来看向满宝,与她笑道:“人家府里养有大夫呢,你要想出人头地,那就得把医术学好,将来声名远扬,自有请你去看病的权贵,说不定以后你还能做女御医呢。” 满宝觉得郑大掌柜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也不真切,她可是知道的,大晋虽有医女,却没有女御医。 她才不要当只能留在京城的医女呢,还随时都要被砍头,给病人看个病都得跪着,她还是在外头当女大夫更好。 满宝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挥手和郑大掌柜告别。 一出药铺,街上已经快速的恢复了常状,该摆摊的摆摊,该买东西的买东西,该赶路的赶路。 大吉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将马车停在济世堂的侧边,满宝一出来就看见他了。 满宝爬上马车,好奇的问,“你刚才躲到哪儿去了?” 大吉道:“巷子里。” 满宝便点头,一回到家便跑去找庄先生,“先生,你瞧我今天在街上碰见了谁?” “益州王?” 满宝一愣,“先生,你足不出户都知道呀,好厉害啊。” 庄先生便笑了笑道:“外面锣声那么大,我便让人出去看一下就打听到了,又不难。” 满宝便坐到了庄先生对面,压低了声音道:“那您猜,我还在益州王的车队里见到了谁?” 庄先生笑问,“谁?” “两个刺客。” 庄先生皱眉,“刺客?” 满宝连连点头,这会儿庄先生什么都知道了,在上京前,庄先生就找她和白善谈过,他不会阻拦他们做什么事情,但在做什么事情前得找他商量过才行。 所以满宝一有了新发现才会立即找庄先生。 满宝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去年端午在大街上刺杀益州王的刺客。” 庄先生坐直了身体,问道:“你怎么知道?不对,你是怎么认出他们来的?” 当时人蒙着面,身上包的严严实实的,这孩子是怎么认出来的? 满宝总不能说是科科认出来的吧? 她想了想后道:“我闻出来的,他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而且他们受伤了,出了好多血,被丢在益州王府的马车里,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死呀?” 庄先生缓缓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既然益州王把他们带回京城,那应该是想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他们不开口之前,应该不会死。” 可要是伤重,或是刑讯失手就不一定了。 他看向满宝,很有些怀疑,“你是怎么看到人的?” “马车走过,风掀了一下窗帘,血腥味儿和他们身上的味道传了出来我就认出来了。” 庄先生盯着满宝的鼻子看了好一会儿,半响点头道:“你们这会儿要做的就是读书,学医,静待时机,其他的事不要管,知道吗?” 可那毕竟是两条人命呀,满宝有些忧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九百五十六章 写信(给书友“Becky”的打赏加更) 白善和白二郎提着书篮高兴的跑进来,告诉满宝道:“益州王进京了。” 满宝坐在书桌后,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后道:“我知道了,他进京了你们干嘛那么高兴?” 白善道:“你不是等着要卖花吗,他进京了你不高兴?” 满宝一精神,这才想起来,她还等着挣益州王的钱呢。 白二郎嘿嘿乐,“你记性什么时候也这么差了?” 白善却问,“出什么事了?” 满宝往外看了一眼,这才把她今天看到两个刺客的事儿说了。 白善和白二郎目瞪口呆,半响才道:“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满宝问,“这是运气好吗?” 白善连连点头,“当然是运气好了,益州王把人放在马车里假装是家人带回,显然是不想人知道此事,结果这都能被你看见了,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我看见了有什么用呢?我又不能救他们。” 白善则道:“你看见了就相当于唐大人和杨大人看见了,他们俩看见了,就相当于老唐大人和魏大人看见了。” 满宝一愣,总算是从忧虑中清醒过来,她想了想道:“杨县令他们离得太远了,我们写信告诉他,他再写信回京告诉魏大人他们需要很长时间呀。” 白二郎:“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告诉魏大人呀,”满宝道:“然后再写信告诉杨大人唐大人他们一声就是了。” 白善想了想道:“刘贵好像知道魏家的人,几次替祖母给魏家送信都是他去办的。” 他转身坐到自己的桌后道:“你给唐县令他们写信,我给魏大人写。” 白二郎就问,“那我呢,那我呢?” 满宝伸手磨墨道:“你给杨县令写吧。” 白二郎高兴起来,他也与杨县令许久不说话了,这次正好与他好好的说说话。 白善的信最先写好,主要是他写信素来简短,与魏大人又不熟,说明情况而已,更简短了。 满宝却是个话唠,给唐县令写信,一不小心便写多了,且写得特别的详细,她道:“也不知道那些人和益州王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两次刺杀他,不过他们应该是益州人,至少是剑南道人,唐大人你在益州方便多查一查呀,说不定还能找到益州王的其他罪证呢。” 满宝觉得,那些人要不是其他王爷大臣因为利益相争而派去杀益州王的死士,那就一定是私仇,能够逼得一伙儿人去杀一个王爷的,那一定是有深仇大恨,比如她和白善这样的杀父之仇。 满宝这会儿是不嫌弃同盟多的。 白善吹了吹信,等墨干了以后封进信封里,在信封写上了魏大人的名字,一抬头便见满宝和白二郎还在奋笔疾书,他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怎么写这么久?” 满宝道:“再等一等,快了,快了。” 白二郎则道:“不急,我才开了一个头呢。” 白善:…… 说快了快了的满宝一刻钟后换了两张纸了,还在埋头苦写,而一旁的白二郎也写了四张信纸,抽了一张又继续写。 他特别好奇,干脆凑上去看,“你们到底写什么了?” 满宝道:“也没写什么,就是写一些我们的近况,再拜托唐县令帮着照顾照顾我四哥他们,毕竟我四哥现在主要在益州城里做生意不是?” 白善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道:“我也就是和杨县令说说话儿而已。” 俩人一起抬头问白善,“你要不要也给他们写两句?” 白善一时有些手痒,干脆挽了袖子道:“行,我也给他们写几张,回头放在一起往回寄。” 满宝一看白善给唐大人和杨大人都写了信,干脆也给杨县令写了一封,同样拜托他帮忙照看一下她家里,别让益州王的人发现他们家之类的话。 于是,半个时辰以后大吉收到了六封厚厚的信件,白善道:“叫人送回去,顺便看看祖母他们何时上京。” 大吉看了一下六封信,问道:“少爷,你们只给杨县令他们写信,不给家里写吗?” 三人一听,立即转身回书房,“你等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好。” 大吉就站在书房外等,这一会儿便等了两刻钟,三人又拿了三封厚厚的信来一并塞进他手里,“麻烦你了大吉。” 大吉:……一点儿也不麻烦,反正不是他回家。 因为他们这样的信上写了不少机密的内容,所以是不可能通过驿站送回去的,万一他们就这么寸,刚好被人拆开检查呢? 所以大吉从前院选了一个人,让他明日套马启程回去送信。 写完了信,三人便闲了下来,满宝去给她的花花草草浇水,念念有词的道:“你们可要长得好看点儿,争气点儿,回头给我挣大钱。” 此时,皇帝也正在看他的几个儿子,他才检查完他们的功课,脸上不见半点笑容,正在训诫,“给你们请了这么好的先生,功课却做得一塌糊涂,你们就不能争气点儿吗?” 以太子为首的儿子们低下了头颅,皇帝很不高兴,正训得起劲儿,有宫人小心翼翼的进来,他这才停了音,问道:“何事?” “陛下,太后宫里来人了,请陛下和殿下们一起过去用饭,说要吃个团圆饭。” 既然是团圆饭,显然刚入京的益州王一家子也在的。 皇帝慢条斯理的将儿子们的作业垒成一堆,问道:“太后心情如何?” “新安郡王才做了一首诗,太后娘娘夸赞不已,心情很好。” 太后心情很好,皇帝的心情就不太好了,他瞪了眼几个儿子,起身道:“走吧,去给太后请安。” 走在半路上,皇帝越想越憋屈,干脆扭头与古忠道:“你去值房找魏卿,太后寿诞,各路藩王也该进京贺寿了,让他写一道圣旨着各路藩王进京吧。” 古忠弯腰应了一声“是。” 进了太后的宫殿,正与太后其乐融融的益州王立即从母亲身侧起身,快步下去迎接,躬身行礼道:“皇兄……” 皇帝笑着上前扶住他,满脸的笑容,“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快坐下。” 太后连连招手,“对对对,快坐下,老二你看看,老五是不是比上次见的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九百五十七章 皇家(给书友“孝一”的打赏加更) 皇帝闻言抬眼看向一脸憨笑的益州王,没觉着他老和瘦,反而面色红润,看着比他过得好多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太后便叹气,“这孩子的封地被削去了一半,日子过得苦呢,你是他亲哥哥,也不说心疼心疼他。” 皇帝眉眼一跳,什么时候削去一半了,明明只削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皇帝脸上也浮现出心疼,与太后道:“母后且再等等,犍尾堰的事才过去不久,今年刚重新收税呢,听说益州的灾民安置的不是很好,大臣们都很有怨言,此时恢复恐怕很难,再等两年吧。” 皇帝看向益州王道:“五弟,等益州的灾民都安置好了,过两年朝廷快忘记这事了朕便将封地重新拨给你,或者你有看上的,换一块地方也行。” 益州王还没说话,太后便快嘴道:“他好容易在益州住习惯了换到哪儿去?要我说你把益州附近几个县州给他就行了,免得换来换去的还水土不服。” 皇帝笑着点头应是。 见他赞同,太后的面色这才好看点儿,问道:“对了,这水灾都过去四年多了,怎么还没安置好流民?益州的刺史和县令是干什么吃的?” 皇帝笑道:“华阳县县令是唐明辉的儿子,朕看了他的折子,头两年他就上书说在华阳县任官很难,说他到任上时,以前灾民们留下的田地全都消失不见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安置灾民,所以和朕请罪呢。“ 太后便沉默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小儿子,见他低着头,便扭头和皇帝道:“唐明辉的儿子不过及冠吧?” “那倒不是,有二十五六了吧。” “那也小,年轻人办事不牢靠,一点儿小事便与你抱怨,这天下这么多难事,难道都要皇帝一个人去操心?那要他们那些臣工干什么?” 皇帝笑着点头,“母后说的是。” 太后也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怕越说越崩,干脆转到了安全的话题上,她伸手指了一个青年道:“你没来前,新安写了一首诗,我读着很好,你也来品一品。” 转头看见太子等人,笑道:“太子们也来试着做一首看看。” 太子可不喜欢作诗,但皇祖母都那么说了,他还能拒绝吗? 他瞥眼看向几个弟弟。 老三李理立即凑上去乐道:“皇祖母,您给新安郡王出了什么题?” “叫什么新安郡王呀,叫大堂兄,”太后嗔道,“你们可是兄弟,自家人不要如此客套。” “是,是,皇祖母说得对,您给大堂兄出了什么题?” 皇帝的脸色好看了点儿,在座位上坐下,干脆将益州王叫到下首说话,任由孩子们去太后那儿玩。 他几个儿子,不论刚学会走路说话的七皇子和刚上学的六皇子,上至太子,下至五皇子,作诗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老三了。 有时候皇帝自己心里都很疑惑,他生的几个儿子怎么都不像他呢? 皇后拉着益州王妃笑盈盈的进门时,殿内正一片热闹,李理做了一首好诗,正把太后逗得哈哈大笑,兄弟和堂兄弟们都在互相恭维,好一片其乐融融。 要不是皇帝案桌上压了好几张弹劾益州王的折子,皇后都要以为他们家本来就是这样和睦温馨的了。 太后虽然很心疼益州王,也很想念他,恨不得时刻把他留在身边,可益州王到底大了,还是藩王,到了晚上,他还是得出宫去。 太后惋惜的让益州王领着妻儿出去,却把云凤郡主留在了宫里。 “反正你们明儿也要进宫来,就把她留下,让她和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吧。” 云凤郡主就挽着太后的手臂笑道:“我也喜欢皇祖母,想留下来照顾皇祖母。” 益州王妃嗔道:“你呀,不给你皇祖母捣乱也就算了,还照顾呢?” “谁说的,她只要在我就很高兴了,”太后笑道:“这端茶送水自有宫人去做,难道我们宫里还缺下人吗?” 皇后低下了头,三年前,因为益州水患持续严重,皇后和皇帝商量后决定放出一批宫人,当时太后便有些不悦,没想到这事都过去三年了还能被提起。 国子学消息灵通,所以没两天白善便回来告诉满宝,“皇帝下旨把其他王爷也叫进京了,八月将近,他们应该会赶在中秋前到达,到时候京城肯定热闹很多。” 他道:“我听人说,昨天益州王府便很热闹,不少亲朋故旧上门叙旧,有人传出话来,益州王妃选了八月初一的好日子宴请亲朋故旧,你要卖花,要不我让刘贵去帮你打听打听?” 满宝摇头,“不用,我五哥现在专门给饭馆采买,认识了挺多人,我让他去打听。” 白善看了眼外面的花,问道:“这么多花你都要卖给益州王府?” “那倒不是,卖这么多,他们家办个宴席得花多少钱呀,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刻的功夫薅呀,得等一等,等它重新又长出来了再薅一遍。” 白善:“……你就没想过换另一只羊薅?” “等其他王爷郡王什么的进了京城再说吧,到时候我看哪个不顺眼就卖给他们。”满宝哼哼道:“一家子,出了益州王一个那么坏的人,其他人当中肯定也有坏的。” 白善虽然觉得她太武断了,但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他好奇的是,“你这些花都有什么毛病?我看它们长得挺好的,为什么要选看不顺眼的人卖。” 满宝轻咳一声,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小声告诉他了,“我这花只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我不知道一年两年三年后它会长成什么样儿。” 人家为什么愿意高价买稀少的花? 因为买了一盆,只要不养死养残了,几年内他都能拥有这么一盆稀有的花,甚至是一盆变两盆,两盆变四盆…… 或是培育变种成其他的花。 她这花基因不稳定,能保证现在保证不了以后,所以还是卖给不喜欢的人吧,尤其是那些做了坏事的人。 ※※※※※※※※※※※※※※※※※※※※ 作家的话 昨晚上熬夜,午睡睡过头了,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九百五十八章 被堵(给书友“笑看风云”的打赏加更) 白善扭头去仔细的看廊下的那一盆盆看着就很漂亮的花,半响说不出话来,“果然,漂亮的都是有缺陷的?” “这是谁说的道理?” “你给我的那些话本里,其中有个人这么说过。” 话本里写的东西那就太多了,满宝没有深究,她走过去在几盆花里挑了挑,挑出了两盆看着最富贵,品种还算稀奇的花出来,一盆菊花,一盆古早玫瑰。 她道:“我就卖给他们这两盆。” 菊花还没盛开,但已经有花苞了,再养几天就开了,而古早玫瑰一盆上便是一大株,一株上有十来个大花苞,此时已经开了两朵,其他的半开不开。 正宗的大红色,反正满宝看着是喜欢得不得了,庄先生也说这花色很正,这几天他们赏的都是这株古早玫瑰。 但是满宝给出去一点儿也不心疼,因为所有的花里,这一盆花费的积分是最少的。 满宝还要请白善,“你帮我取一个好听点儿的名字呗,到时候挂上,说出去也大气,显得很值钱。” 取出来的名字还不是被益州王府的人叫? 白善不是很甘愿,随口道:“不是快到中秋了吗,这花留到中秋也能拿出来再观赏一遍的,那就叫嫦娥奔月吧。” 满宝想了想,觉着这个名字不错,竖起大拇指道:“你取名字比我厉害多了。” 白善笑嘻嘻的和她假客套,“哪里,哪里。” 俩人就一边给花浇浇水,一边说说话,满宝问,“你帮我找到酿葡萄酒的方子了吗?” “没有,”白善道:“在藏书楼里没看见,我也问过封宗平了,不过他对这种杂书了解不多,在国子监里几年了,还比不上我去的这一月呢。” “不过,酿造葡萄酒的法子我没找到,但酿酒的方子我找到了三张,我已经抄录下来了,回头给你拿。” 满宝觉得酿酒太浪费粮食了,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反正她现在不用,记下来,等以后粮食多了给后人用也行啊。 书,收藏着总是没错的。 “你交了朋友吗?” “没有。”白善顿了顿后道:“彭志儒和卢晓佛也交不到朋友。” 所以他不交朋友不是他的错。 满宝瞥了他一眼,也知道他的性格,没有强逼着他去交朋友,但还是道:“与人为善,不要跟人吵架呀。” “知道了,我不会吵架的。” 话才说完,白二郎一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白善,你今天跟你们班的殷或吵架了?” 满宝:…… 白善:…… 白善没好气的瞪了白二郎一眼,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你还骗人,事儿都传到我们太学去了,你和殷或在课堂上吵起来了。” 白善道:“那不叫吵,那就辨。” “我能不知道吵和辨吗?你和满宝从小就没少吵和辨,我听人说,你在课堂上直接把殷或说得脸皮发青,眼睛发红,一下课他就把课桌给推翻了,自己还哭了。学里的人说是你把人骂哭的。” 白善:“……他先动嘴骂我的,而且我没骂他。” 不过是讽刺两句罢了,他平日和满宝打起来的时候也没少掉书袋子的骂,他哪知道他比一个女孩子都不如,这么大年纪了,吵不过,不,是辨不过就哭。 白二郎就看向满宝,“看,我说他骂人了吧?” 白善忍不住伸脚去踹他,再次重申,“我没骂!” 白二郎往后一蹦,灵活的躲开,叫道:“没骂就没骂,你踢我干什么?” 他道:“你知道吗,殷或家里有六个姐姐,他是家里的独苗苗,我回来的时候乔韬和我说,你明天上学的时候小心点儿,不要在学外被他姐姐们堵上。” 满宝目瞪口呆,“自己吵架吵不过还要叫家人?”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四月那会儿刚入学没多久,殷或被你们国子学的刘焕打了,结果刘焕在路上就被殷或的三个姐姐堵住了,让刘焕丢了好大的脸。” “他们是打起来了,还是吵起来了?” “都没有,”白二郎想了想,自己都疑惑,他挠了挠脑袋,“听说就一块儿说了说话,可也好丢人的。” 满宝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白善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 不过,她也有些不太高兴,“我和你们打架的时候,我哥哥们从来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哪有小的打架打不过,大的出来找场子的?又不是打得很凶。” 白善没好气的道:“你不是说你从不打架的吗?” 满宝:“我这是在为谁打抱不平呀。” 白善哼了一声,并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他可不觉得殷或的姐姐们会来找他,只是课堂上争辩了几句而已,至于吗? 谁知,第二天他们的马车才上主街没多久就被一辆马车拦住了。 大吉看到突然横出来的这辆马车,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正要让马车退后让开,后面又堵了一辆马车,同时,侧首边也横出来一辆马车,瞬间把这一条大街的车道给堵了。 大吉一下绷紧了脊背,手放在了身侧的一块车辕木板上,微微一按,木板微松,他才要把里面的剑取出,满宝已经撩开帘子,三个人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大吉便按了一下木板,暂停了动作。 满宝冲马车喊道:“喂,你们怎么赶车的,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车夫们:…… 车中正要开口说话的人:…… 一声轻咳声响起,然后一道轻柔的女声问道:“这可是白家的马车?” 满宝快嘴的应道:“是呀,麻烦你把你们家的马车让一让,这都把整条街都堵住了,大家都急着上工和上学呢,你看看两头堵了多少人了?” 三辆马车顿时一静,附近围观的人看着乐,有认得满宝的,立即高声应和道:“是啊,是啊,这都把整条道儿都堵住了,我们还怎么走路啊?” 同样被堵住的一辆车中,少年从车里探出头来,看清楚那三辆马车后立即兴奋起来,爬到前面推了自家的车夫一下,低声道:“快喊!” 车夫不敢,少年气死了,摧了他一拳道:“赶紧照爷教你的喊,不然我就回家告诉祖母说你车赶得不好,颠到我了。” ☆.第九百五十九章 吵架(给书友“雪*花”的打赏加更) 车夫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闭着眼睛喊道:“这是谁家的马车那么猖狂呀,直接把整条路都堵住了,拦住了这么多人,有没有点儿礼义廉耻啊。” 少年满意了,哼了一声后缩回了车里。 这一声喊后三辆马车顿时安静了下来,周围却嘈杂了起来,纷纷叫嚷道:“是啊,是啊,我们还得过路了,把这路都堵住了我们还怎么走?” 本来嘛,大早上的,不是要去上工,就是要去上学的,尤其是上学的。 这一条路是通往国子监的主路,大早上的,起码有一半住在外面的六学学生需要过这条路去上学。 这三辆马车华贵不说,那车上可是有徽记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车是谁家的,所以没人开口,可既然满宝先开口了,后头又紧跟着有人怼了,大家自然也不是怕的,立即就纷纷开口起来。 横在白家马车侧边的那一辆马车动了起来,驶正后往前去一些,顺着堵在了另一条街道上,这样相当于让出了半边车道给别人。 堵在满宝他们正前方的一辆马车里的人道:“国子学学生白善在车上吧?” 满宝张嘴又要说话,白善按住她,淡声道:“在下是,不知道你是谁,为何堵住我的去路?” “我是殷或的大姐,我们姐妹三个有些话想和白公子说。” 满宝拍掉白善按住她的手,直接坐到了车辕上,大吉已经手快的按下了机关,将木板又给锁死了,他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坐在车辕上,好似就是一个车夫。 满宝一屁股坐出来,差点没踩到他的手。 “有什么话儿非得赶在大街上说?你们要请他,找个日子下张帖子,大家约好了时间地点坐下来慢慢儿说,你们这样堵在大街上耽误了多少人的时间知道吗?”满宝毫不客气的道:“而且他还要去上学呢,这会儿没空。” “好无礼的小丫头,也真够牙尖嘴利的,我在跟你们家主子说话,你一个做下人的插什么嘴?” “你隔着帘子与人说话,眼神果然不好,谁说我是他的丫头的?我是他师姐!”满宝道:“你不是殷或的姐姐吗?巧了,我也是他师姐,我看你也不必要找他,有什么事儿找我就好。” 半条街都安静下来了,落在后面马车里的少年又忍不住从车里探出脑袋来,一脸敬佩的看着前方。 三辆马车中又静了一下,后头一辆车里的人轻笑道:“大姐,我这还是第一次在京中遇到如此不知礼的小娘子,小娘子,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是剑南道的,”满宝直接从车辕上站起来,回道:“不过我到过不少地方,你们这样的人却不是第一次见儿。” 殷家人没想到她还敢这样怼回来,一时又没声了。 满宝却不会停下,嘚吧嘚吧的道:“不过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儿,但我也气得不行,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给别人找麻烦,你们这样堵着路害我们给多少人找了麻烦?你们到底让不让开给人通过?” 殷大姐气笑了,道:“我们要是不让呢?” 满宝便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让你们就自己堵着吧,大吉,我们走!” 大吉应了一声,一拉缰绳,整个马车往后一退,车尾差点儿撞到了后面马车的马头上,马受惊的往后一退,就这么一退的功夫,大吉已经一扯缰绳,马便往侧边去,然后马车偏进刚才他们让出来的那条车道,一打马,马车便往前去了。 殷家的人和围观的人都惊呆了,等车里的人反应过来,让车夫赶紧去堵他们的车时,大吉已经回正马车,直接一打缰绳,马车飞速的跑起来,第三辆马车的车夫才转了一半的马车,看到那车速,下意识的一怂,缩了一下,就这么一下,马车就已经越过他们向前飞跑而去…… 被留在当地的殷家人:…… 围观的众人:…… 后面的少年都呆住了,然后倒进车内,拍着车板就哈哈大笑起来…… 车夫听着那笑声害怕不已,生怕少爷给厥过去。 附近被堵住的国子监学生们含笑的也不少,不过都只敢偷偷的笑。 殷大姐的车帘子被一把掀开,她气得钻出来,往后看了一眼后直接将车夫从车上踹下去,怒道:“没用的东西,养你们有什么用?” 车夫从车辕上跌下去也不敢爬起来,立即跪趴好。 殷大姐转头看这么多人看他们的热闹,气得又掀起帘子回车上,怒道:“还不快起来赶车回家,难道让我亲自赶车吗?” 在那段路上往前一些就是济世堂了,往常大吉都会先在济世堂里把满宝放下才送白善和白二郎去上学的,这会儿他没停,直接把车赶到了国子监外才停下。 车里,白善用力的扒下白二郎的手,他的嘴巴被他的手捂得都有印子了,他气得推了一把他,“干嘛捂我?” 白二郎道:“我这不是怕你开口说话吗?” 他指着爬进车里的满宝道:“她跟人吵架最多能把人气死,你跟人吵架却是能把死人气活的,我都问过了,殷或的爹殷礼是京兆尹,知道京兆尹是干什么的吗?” 才爬进车里的满宝:…… 她瞪着眼捶了白二郎一下,叫道:“你昨晚上怎么不说?” “我这不是忘了吗?而且我说了又怎么样,说了她们今天就不堵我们了吗?”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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