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锣声一响,她就骑着马和其他人一起飞奔而下,这是马场最长的一条赛道,从半山坡下一直到马场的另一头,再从那里返回…… 白若瑜张大了嘴巴,看着她骑着快马从不远处的赛道飞跃离开,他收回目光,上马径直朝起点跑去。 起点处亦是热火朝天,好多女学的学生在此,也有其他书院的男学生,甚至有国子监里跑来凑热闹的学生。 虽然是秋天,但白若瑜自己身处春天之中。 他不由抖了抖。 白若瑜一出现立即有人叫住他,“若瑜,快过来!” 白若瑜慢吞吞的过去。 那人一把将他拉过去,“你怎么这么慢,不和大家一起走?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若瑜,“去接两个弟弟。” “你弟弟?他才几岁,你竟把他带来了?” “堂的,不是亲的。” 边上有人咋舌,“不会是白相的儿子吧?” 白若瑜点头。 “人呢?” 白若瑜指了指马球场的方向。 “……他们才多大,你怎么敢把他们丢在那里,万一出事怎么办?” “有护卫在呢,能出什么事?”白若瑜道:“放心吧,他们乖得很,不会出事的。” 他点了点塞到,问道:“比什么?” “哦,有人拿了一株没见过的草来做彩头,白景行见了便要上去比,三局两胜,第一局她已经赢了,这是第二局。”那人道:“她的马好。” “骑术也不错吧,白若瑜,你姐姐的骑术到底是和谁学的?” 白若瑜脸色薄红,“是妹妹!请的殷家的家将,人家可是上过战场的,能不好吗?” “不好意思,你们二人站在一处,我总觉得她才是姐姐。” 白若瑜扭过头去不看他们,大家便扑哧扑哧的笑起来,把白若瑜拉过来的人连忙拦道:“别笑了,别笑了,若瑜你过来,我介绍几个朋友你认识。” “这几位都是国子监的学兄,我们今年也要入学国子监了,大家认识认识,”又和对面的人笑道:“这是公主府的大郎君,今年也要入学国子学的。” 有人便问道:“白大郎君也和白相府里的大娘子一样考入国子学的?” 是个人都知道不可能,贡院和国子监外现在还贴着名单呢,想知道不会去看吗? 白若瑜心中腹诽,下巴微微一抬,骄傲的道:“不是,我母亲是公主,恩荫进的国子学!” 他爹从小就告诉他,读书比不过白景行没事儿,他们家钱多! 他爹从小也比不过堂叔堂婶,结果照样名扬天下,这天底下的能人这么多,他没必要去和别人比较,所以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行。 他想进国子监就进了,他娘是公主,他舅舅是皇帝,怎么的? 众人被他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白景行已经回程,她一马当先越过重点,第二匹马落后她大半个马身到达。 白景行下马,抱着她的马安抚了一下,这才卷起马鞭朝白若瑜跑来,高兴的问道:“你看到了没,我又拿了第一名。” “看到了,”白若瑜早麻木了,问道:“你次次都拿第一名,还没厌烦啊?” “有就拿呗,为什么要厌烦?”白景行转身去拿她的彩头,一株栽在花盆里的草。 白若瑜也跟着跑过去看,“看着有点儿眼熟。” “你看这世界上的草都眼熟,”白景行道:“我仔细对照过母亲画的万草集,好像没有这株草的样子,我拿回去给她看看。” 白景行虽然聪明,但也没有到看到一株草就能肯定没有被她母亲的万草集收录。 但她母亲可以,这也是白景行至今都佩服母亲的原因之一。 当然,白景行不知道她娘有作弊器。 白景行把东西交给下人,让他们把东西送到白家的车上,这才问白若瑜,“我要和我同学们去跑马,你要不要一起?” 白若瑜不想去,“你们都是女孩子,我不想跟你们玩儿,我去找我的同学,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一声,夏牧和长松都来了,在下面呢。” 白景行就知道她两个弟弟没那么老实,“回头我爹问起来,你可别说我知道这事儿。” 白若瑜:“……好呀,你们想让我背锅。” “不是我,这本来就是你们的锅,可不是我带他们出来的,”白景行:“真不懂,你怎么那么喜欢和他们玩儿?” 虽然白景行很嫌弃两个弟弟年纪小,但她还是把马场的伙计叫来,给了他一笔钱道:“去找栎阳郡主府的两位小郎君,把他们安排上高台,给他们供足了食水,让他们就在高台上玩,让你们的马场里的护卫留意着些。” 伙计认得白景行,恭敬的应下,“是。” 夏牧和白长松年纪还小,场中的学生都是十三岁往上的年纪,和他们相差三岁以上,已经有代沟,所以他们只要有吃有喝有热闹看就很高兴了。 马场的人请他们上高台,他们就高高兴兴的去了。 白景行显然猜中了两个弟弟的性情,所以安排好后便也高高兴兴的玩自己的去。 白若瑜也跑去找他的同学玩儿,谁知道不过一刻钟,他的同学们又带着他在半山腰的另一边和白景行相遇了。 确切的说是和明学的女学生们相遇,也不知道是哪一边有心的,大家在半山腰遇见,便组成一队合在一起玩了。 白景行和白若瑜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 男学生那边拉了拉白若瑜小声道:“若瑜,你堂妹在那边,不如你帮我们介绍一下那边的女学生?” “是啊,是啊,我们两家书院就隔着一条街,每天都能隐约听到她们的声音,却很难碰在一处,这次难得有机会。” 那边明学的女学生们也扒拉白景行,“景行,你堂哥在那边,这也是他们书院最后一次相聚了吧?我们要不要一起玩?” 既然要一起玩,自然要先认识对方了。 白景行看着她们,“你们……想认识他们?” 他们有什么好认识的? ※※※※※※※※※※※※※※※※※※※※ 作家的话 晚安 ☆.番外 强悍的姐姐14 白景行和白若瑜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同学互相认识,交谈甚欢,根本用不着他们两个介绍。 白景行转头去看山上的树木,再闭眼感受了一下秋风,叹气一声道:“除了秋风有点儿燥外,完全看不出这是秋天啊。” 白若瑜深以为然的点头,“像春天。” 俩人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白若瑜就推了推她道:“你要不要去认识一下我的朋友和同窗?” 他上下打量她,用手挡住嘴巴小声道:“你也十三了。” 她爹娘十三的时候都私定终身了。 白景行哼了一声道:“你的同窗和朋友有哪个我不认识的吗?” 那还真没有。 白若瑜的目光就慢慢飘向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学兄,然后看到了几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哎,那不是赵国公府的表哥吗?那边都是国子监的人?” 白景行扫过去一眼,“看年纪,应该都是国子监的。” “走走走,我们过去认识认识。” 白景行拒绝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学国子监,到时候自会认识,难得来一次马场,我为何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 “那你想去干嘛?”白若瑜问:“马球你也打了,赛马你也赛了,现在马场里还有什么你没玩过的?” “虽然玩过了,不代表我不可以重复玩,”白景行道:“我想去打马球,顺便去看一下我两个傻弟弟。” 相对于认识一些她不太感兴趣的人,她觉得玩儿和看着她两个傻弟弟更有趣。 白景行上马,居高临下的问他,“你走不走?” 白若瑜很想说不走,但他扭头去找他的小伙伴们,发现他们都笑成一朵花似的跟在明学的女学生边上,顿时打了一个抖,也立即跳上马,“走走走。” 俩人正要打马离开,远处突然传来一片惊呼,然后是几声马嘶声,俩人转头看去,就见另一侧半山坡上一直聚集的人突然惊叫的散开,有一匹马一下窜出去,带着马上的人便往山下狂奔。 白若瑜大惊,“是赵家表姐!” 白景行一扯缰绳,一踢马肚子便冲着她追去,白若瑜连忙大叫,“别别别,你别去啊,你扯不住马呀……来人,快来人,快去救人啊。” 他们的护卫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扯了附近的马便上马追去。 但有人比他们速度更快,有一匹马在赵依灵的马蹦出去之后便紧随着跑出,只不过她的马太快,所以一下拉开了距离。 惊跑下山的马让散落在马场下方的人都惊了一跳,纷纷避让,“那是谁?” “好像是赵家六房的小姐。” “那是谁,是杨相家的公子吧?” “就是杨琪,天啊,是杨琪。” “还杨相呢,他父亲已经被贬黜出京,现在只是宋州刺史而已。” “马朝这边来了,快让开,快让开……” 白景行的骑术是跟着殷家的家将学的,这些年又时不时的跟着父母外出,自觉练得不错,因此在看见赵依灵要被马颠下来,而她的另一只脚卡在了马镫里以后便狠狠地一踢马肚子冲了上去。 紧跟着赵依灵的杨琪也看到了她的脚陷在马镫里,奈何他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便想着去抓马绳,但对方的马太快,他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白景行从后面赶上来,抽了腰间的一把短刀便丢过去,“给你————” 杨琪回首伸手接过,刀一抽,直接划断马镫上的绳子,伸手就把赵依灵提过来,就在他提人的时候,她的马再度受惊,直接扬起前蹄,马首狠狠的冲旁边一甩,因为两匹马靠得太近,他身下这匹马又是马场的马,与他不够默契,因此也受惊,撒开腿就要惊跑。 杨琪感觉到腿下马瞬间绷紧的肌肉,想也不想就把才抓过来的赵依灵往远处一丢…… 白景行在他回首时才把人认出来,还没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就见他把人给扔了,嘴巴微张,他的马已经嘶叫的冲了出去。 赵依灵被丢出去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停下,白景行勒住马,跳下去看她,“赵姐姐,你没事吧?” 赵依灵也觉得自己完了,连忙摸自己的手脚和头脸,哭嚎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白景行看着手脚都异常灵活的赵依灵,再扭头去看已经受惊跑远的马匹,便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你没死,也没断手断脚,我去追杨家哥哥。” “我,我手没事吗,我腿也没事吗?” 白景行已经跳上马跑远了。 “糟了,那边是沙坑,马场预备拿来给人练习摔跤的。” “杨琪对这边不熟,快让他把马拉住呀。” 杨琪对马场不是很熟,但白景行对马场还算熟悉啊,自然知道那边是沙坑,连忙大叫道:“杨大哥,那边是沙坑,快让马拐弯啊——” 杨琪努力的扯住缰绳,想要制住它,但它就跟疯了一样,甩着头不愿意受制于杨琪,不过到底还是转弯,且受力的作用,拐了一个大弯后又朝山上跑去。 白景行和护卫们跟在后面追,只觉得这马场的马也太好了,疯跑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累。 杨琪也是厉害,竟然一直牢牢的把控住马的脖子,就是稳坐在上面不摔下来。 马疯跑着冲上山,速度终于渐渐慢了下来,杨琪一手抓住缰绳轻轻地拉住,想要让它慢慢停下,马也的确慢慢缓和下来,结果在这时,赵依灵已经跑远的马又横冲直撞的跑回来,他的马再次受惊,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冲着赵依灵的马就奔去。 眼见两匹马要相撞,杨琪一咬牙,干脆放掉缰绳,终身一跃从另一面跳下。 护卫们一分为二,一队去制住疯跑的马匹,一队则跟着白景行去救杨琪。 杨琪一跳下就护住了头和脖子,只是马速过快,他跳下时又在半山坡上,一时控制不住速度和更好的角度,只能一路顺着山坡滚下。 那边不是马场的范围,不好开发,所以还有树木和乱石,根本不能跑马。 白景行面色一变,立即跳下马追去…… ※※※※※※※※※※※※※※※※※※※※ 作家的话 晚安吧,下一章我有点儿懵,我得琢磨琢磨怎么写,明天再补上,天啊,我要写孙辈的爱情故事了 ☆.番外 强悍的姐姐15 杨琪一路滚下坡,一下就撞在了一棵树上,力度之大让他闷哼出声,捂着胸口卷起身子来。 白景行和护卫们跑下来,伸手将人翻过来,见他头冒虚汗,脸色苍白,不敢乱动他,“快叫大夫!” 护卫应声而去,白景行蹲下给他检查,“你撞到哪儿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头疼吗?” 杨琪压着痛意道:“不痛。” 白景行就一路按下去,按到他的胸口见他脸色一白,闷哼一声,便问道:“这儿痛?” 杨琪“嗯”了一声,白景行有些担忧,一路下摸,“腰呢,痛不痛?腿痛不痛?” 白景行检查完,大夫也赶到了。 马场里养有大夫的,而且还是擅长跌打骨伤的,毕竟马场里都是极限运动,很是危险。 从赵依灵的马受惊开始,便有马场的人去通知大夫了。 杨琪滚下山坡的时候,大夫已经到半山坡上,所以下来的速度很快。 两个大夫带着一群护卫抬着担架下来,因为不知道杨琪伤得如何,他们一时间没敢移动。 白景行道:“他胸口受伤,怀疑是骨折伤到了肺部,左腿骨折,但不严重,其他皆是挫伤。” 大夫忙道:“没有明显的出血,先把胸口和左腿固定住,把人抬下去。” 杨琪身份不低,肯定会请京城医署的医者救治,甚至还可能请到太医,他们这两个还是不要上了。 “大夫,杨公子晕过去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杨琪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短促,整个人脸色都发青了,这一看就是不好了。 “这这这,”大夫大惊,“这是内出血了呀!” 另一个大夫连忙打开药箱,取出一丸药来要喂杨琪,“这是止血药。” 杨琪连呼吸都困难了,怎么吃得下药,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了起来。 白景行看得大急,“先扎针,将胸腔里的血和气排出来,不然他要死了。” “这,白小娘子,我们不会呀。” “这怎么办啊,大郎君,您坚持住,我们郎主和夫人都在宋州,临走前把郎君交给我们……” 白景行见杨琪眼睛紧闭,脆弱的躺在地上,脸色白得好似天地间只有这一种颜色一样。 她咬咬牙,伸手去翻大夫的药箱,很快从里面找出一根中空的针,她快速的连接上肠管,先把东西塞给了大夫,大夫慌张的接过,结巴道:“白小娘子,我,我们虽在太医署里听过这种案例,但我们没做过,甚至都不太记得其中要点,实在是不会呀。” “我来,”她拿了剪刀,对护卫们道:“把他扶着坐起来。” 护卫们连忙将他扶起来,白景行一剪刀下去将他胸前的衣裳剪了,接过针后在他胸口上摸了摸,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道:“我,我看我娘做过,在第七和第八根肋骨间,我且试一试,要是……你别太恨我。” 反正不试,你是一定会死的,试了,还有可能活着。 “对对对,白小娘子,你是周大人的女儿,肯定可以的……啊——” 大夫一句话还没说完,白景行一针扎了下去,血液瞬间从肠管里涌出,因为肠管不长,血液飙出成了一道直线,看着就吓人得很。 从山上赶下来的各书院学生一看,脚都软了,赵依灵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杨公子他他死了!” 与杨琪一道的国子监学生脸色苍白的跑过来,“则之,则之……” 白景行却是大松一口气,冲他们伸出手,“别过来,这儿已经够脏的了,你们再这样跑过来,术后感染了怎么办?” 两位大夫也回神,纷纷恭喜杨家的下人和白景行,“成功了,杨郎君吉人自有天相。” 又夸白景行,“白小娘子不愧是周大人的女儿啊!” 杨家的小厮东方低头去看,就见他们家公子脸色稍缓,呼吸竟然顺畅起来了,再去看潺潺流出来的血液,他一脸的茫然。 这,这,这出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反而好了? 白景行稳住针道:“快把人送到医署里去,不,不对,送去太医署,今天下午我娘在太医署里有课,她肯定在太医署里。” “不知道他内出血的情况如何,必须让我娘来救。” 众人应下,忙将杨琪抬到担架上,迷迷糊糊间,他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给他扶针的白景行,含糊道:“多谢了……” 白景行根本没留意,她第一次给人扎这样的针,扎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手有点儿抖,心底不免有些后怕。 唐宇上前来,扶住担架的另一头,在她眼前挥了挥,问道:“白家妹妹,你没事吧?” 白景行摇头,强自镇定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杨家哥哥。” 唐宇呼出一口气,道:“此事多谢,等他好了,我一定让他给你备个厚礼送上。” 有白景行这个亲闺女在,一行人直接走后门进了太医署。 周满课才上到一半,被人叫出来,看到担架上的俊美青年,吓了一跳,“则之这是怎么了?” 白景行道:“马疯了,他从马上跳下来滚下山坡,被树撞到了胸口,胸腔内积有气血,左腿骨折,娘,你救救他。” “把他送到太医署的诊室去。”周满给他检查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脉后回身吩咐道:“去熬药。” 她念了一串药方,看了一眼他胸口上扎的针问道:“这针谁扎的?” 白景行颤颤巍巍的伸手。 周满微微点头,和她道:“你一起过来。” 白景行就目睹了一场她母亲是怎么解决血气胸病人的,从诊室里出来时,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眼前全是红色的血,最后还是扭头看了一下杨琪的脸才好受起来。 “他现在不好移动,需要在太医署里住几天,好在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周满转身,看到不少署里的学生趴在窗口和门口往里看,不由瞪眼,“你们干嘛呢?” 学生瞬间散了大半,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学生还留着,小声道:“署令,杨公子需要人照顾,不如我留下照顾他吧。”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能照顾他。” 外面还留着的女学生们瞬间激动起来,纷纷毛遂自荐。 ☆.番外 强悍的姐姐16 周满就回头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似琉璃美玉一样脸沉默了一下,转头赶她们,“就快要考试了,你们不复习?这儿自有杨家的人照料,用不着你们。” 白景行这一天又是打马球,又是赛马,还惊魂半日,这会儿早累趴下了。 她正撑着脑袋在一旁昏昏欲睡,被母亲拍了一下脑袋才醒过神来。 周满道:“你先回家去吧,你今日在外面给他扎针,伤口感染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要留下来看他一个晚上,和你父亲说,我明日再回去。” “哦,”白景行揉了揉眼睛起身,看了床上的杨琪一眼,不由问道:“娘,他不会有事吧?” 周满想了想后道:“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他身体还不错,只要不感染,过几天就可以回家养着了。” 白景行这才放心,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救的第一个人呢,意义重大。 白景行道:“我明天再来看他。” 周满挥了挥手,白景行揉着脖子出门,发现今日的太医署很热闹,她一脸迷惑的出门,“今天也不是太医署比试的日子啊,大家怎么都在路上走着?” 等到了大门外,她被聚集在太医署门前的人吓了一跳,“你,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明学的学生们看到她,立即迎上来,着急的问道:“景行,杨公子怎么样了?” “还在治,”白景行见她们急得眼睛都红了,一脸伤心,不由问道:“你们怎么了?” “伤得很重吗?周大人出手都没用?” 白景行脸色一肃,“谁说没用的,我娘一出手他的伤情就稳定下来了,不过他伤的也不轻,暂时不能移动,所以要留在太医署里养伤。” 门口聚集的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周大人就是厉害。” 白景行微微仰着下巴道:“那是自然。” “喂,白景行你还走不走?”人群之外,骑在马上的白若瑜等了许久她都没下来,不由扬高了声音叫她,“这天都要黑了。” “来了,来了。”白景行分开人群跑下来,接过护卫手中的马绳便上马,等骑在马上她才想起来她两个傻弟弟,不由惊叫道:“糟了,我把乌圆他们两个忘了。” “等你想起来,他们都要在马场里饿死了,”白若瑜道:“我早将他们送回家了,这会儿估计正在书房里抄书呢,马场出了这么大的事,里面的人都清空了,这会儿正被京兆府查着呢。” 白景行咋舌,“这么严重?” “反正不轻,不说杨家哥哥,就是赵家姐姐出事马场就不好过,他们两个用的马都是马场的马。” “对了,好端端的,赵姐姐的马怎么会受惊呢?” “不知道,这事儿得问唐家二哥哥吧,他那会儿就在现场。”白若瑜看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瞪大,“糟了,我爹!” 白若瑜拉住缰绳,打转马头就要跑,被白景行一把拽住,“天都要黑了,你能跑到哪儿去?” 白若瑜:“我,我进宫去!” 白景行还是拽着他的马,“来不及了。” “来得及,你快放手……” 白二郎一声大喝,“白若瑜!” 白若瑜快要哭了,他瞪眼看向白景行,“我拿你当妹妹,结果你拿我当盾牌!我俩绝!交!” 最后白若瑜因为协同夏牧白长松二人逃家,且去了危险性较大的马场,所以被罚跪祠堂一个时辰,抄写《礼记》十遍。 为了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白若瑜不得不每日去一路之隔的郡主府,找同样被罚抄的夏牧和白长松一起。 三人一边抄书一边怨念,“凭什么姐姐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们就不行?” 白若瑜则是恨得咬牙切齿,“白景行,下次你别栽我手里!” 白长松不由替他姐姐说话,“大堂兄,就算我姐不拉着你,你也总会被堂伯逮到的吧?” “怕什么,我进宫躲几天,我爹忘性大,他当时抓不住我,过两天就忘了。” “而且,就算我爹那会儿没忘记,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我就是被罚,也不会罚得这么狠的。” “你父亲能忘,你母亲还能忘了?” “我不管,反正我当时可以有逃命机会的,能逃一时是一时,”白若瑜固执的道:“而且说不定我进宫后皇舅舅会替我说情呢?” 他想起了什么,扭头盯着他们道:“之前我们明明说好,被发现后此事与我无关的,你们……” 夏牧立即举手,“哥!我发誓,我们没有主动招认,全是我爹自己查出来的,当时马场出事,你直接把我们送回家,这,我们之前找的借口全都没用上啊。” 白长松连连点头,“这事儿不怪我们的,要怪就怪马场出事。” “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天真?”白景行端着一盘果子,用脚推开门进来,啧啧道:“就你们还想跟爹玩心眼?你们现在玩的全是爹和堂伯他们玩剩下的。” 她把果盘放在桌子上,抬了抬下巴道:“吃吧,吃完了好干活儿。” 白若瑜抽空往嘴里塞了一块,然后抓着笔继续写,他含糊的问道:“杨大哥怎么样了?” 白景行将果盘抱进怀里,盘腿坐在席上吃,“人清醒了,我娘说再留两天就可以挪回家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左腿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估计要养上两三月才能去上学了。” 白若瑜最近除了抄书还是抄书,连出门和小伙伴们交流信息都做不到,所以对外面的事知道的还真不多。 他好奇的问,“外面现在是不是乱成一团了?” 白景行不解,“也不至于就乱成一团吧?杨大哥又不是什么朝中大员。” 伤的要是杨伯伯,倒是有可能乱一乱。 “我不是说他们,我说的是你们女学,还有京中的闺秀们,”白若瑜嘿嘿一笑道:“杨大哥这一伤,不知伤了多少京中闺秀的心,上至二十岁,下至你们这样的年纪,只怕都要伤心。” ☆.番外 强悍的姐姐17 白景行想到最近学里哀伤的气氛,微微点头,叹气道:“本来我都要准备去国子监了,近来在明学里就是与大家作别,可因为杨大哥受伤,大家都顾着伤心担忧去了,根本想不起来要送我。” “国子监就在京城,和明学对面而立,有什么要送的?”白若瑜实在不理解他们,“像我们男儿郎就疏朗多了,大家从不矫揉造作,心中想念,到国子监外喊一声,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就是。又不是天涯海角再难见面。” 白景行:“你学会喝酒了?” “我说的是果子酒,说的好似你没喝过一样。” 夏牧将抄好的一页纸放在一旁晾干,叹气一声道,实在是想出去,就撺掇白景行道:“姐,我们明日去看看杨大哥吧。” 白长松连连点头,还给哥哥找好了借口,“杨伯父和杨伯母都不在京中,家里只有杨大哥和杨二哥两个,杨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杨二哥一定很慌,作为世交,我们怎么也要去看一看。” 白景行,“有爹娘在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嘛,不就是想趁机出门吗?” 她很不解,“你们怎么就是坐不住呢?” 白若瑜三人:“说得好像你能坐住一样。” 白景行理直气壮,“我现在比你们强了,尤其是你大宝,你比我还早出来一个时辰呢,现在你只能沦为和我弟弟们一样。” 白若瑜:…… “算了,我们还是来说杨大哥吧,”白若瑜转开话题,“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看一看他,大人们去看是大人们的事,那我们孩子之间的交情是我们自己的事不是?” 夏牧和白长松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每年我们都没少吃杨大哥给的点心。” 白景行嗤了一声道:“人家跟你们熟吗?” 不过见两个弟弟和白若瑜可怜巴巴的,她还是点头道:“行吧,等我去说服娘亲就带你们去太医署里看他。” 白杨唐三家虽然交情好,每年大人们总要带着家人聚在一起一两次,但其实因为年龄的问题,白家的孩子和杨唐两家的孩子不太熟。 杨和书的两个儿子更喜欢和唐家的两个儿子一起玩,而唐大郎比他们都要大,他更是有自己的圈子,每年看这些弟弟妹妹都跟看小孩儿似的。 而白景行是孩子王,又有同龄的白若瑜作伴,也喜欢带着自家的两个弟弟玩,所以就自成一派。 尤其她是几家里唯一的女孩儿,深得几位夫人的喜爱,每次聚会都是带着弟弟们在后院玩儿,并不在前院。 所以和杨唐两家的哥哥们都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不过因为几家关系亲密,他们之间也多了一份感情和牵绊。 杨则之一醒,唐宇便笑道:“你运气好,这次正巧遇上了白家妹妹在场,不然你这条小命真要交代在那里了。” 杨则之也微微一笑,“是要多谢她,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了。”他转了转脑袋,轻声问道:“我家二郎呢?” “他去京兆府了,现在外头都说,这次惊马是因你之故,京中的闺秀为你争风吃醋,在马场里闹出事来,你为此差点儿丢了性命,”唐宇并不因为他在病中就瞒着他,道:“你家二郎不服气,正在京兆府那里盯着要人详查呢,流言也该止一止。” 杨则之虚弱的道:“让他回来吧,不必和他们闹,此事也的确与我有关。” “与你有什么关系?”唐宇道:“你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些,又不是自愿被人围住的,你已经拒绝了她们,是她们自己要争风吃醋凑在一起,你打算就这么放任流言?” 杨则之道:“流言止于智者。” “你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好看,更早两年,你被陛下召见大明宫应对时,不是更盛名?那时候京城隔三差五的惊马,多少人抢着去国子监那条大街上堵着见你?怎么不见有这些不好的流言?”唐宇道:“我看他们就是趁着世叔不在京城,所以可劲儿的欺负你呢。” “既然知道,便该知道去京兆府堵着是没用的,”杨则之道:“而且这点名声对我来说并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传你的吗?” 杨则之微微一笑道:“多少猜到了,但我不是品德有瑕,这些流言对我影响不大,反倒对当时在场的小娘子们更不利,此时就应该淡而处之,闹大了,只怕于她们的名声有害。” 唐宇:“你倒体贴。” “的确是因我而起,”杨则之道:“所以还要劳烦你看住二郎,别让他再为此事出头,京兆府要怎么查随他们去,怎么判决也随他们去,不冤枉了无辜之人便可。” 唐宇无奈的道:“你这行事倒不枉费了你父亲给你取的字。” 杨则之一笑,“有劳你了。” “行了,你伤了肺,婶娘说让你少说话,多休息。” 杨则之就闭嘴不再说话,他还是很惜命的。 他不说话了,但唐宇忍不住,他嘀嘀咕咕的念叨道:“可惜我爹和大哥都不在京城,不然他们肯定有办法既能清掉流言,又不让那些小娘子们遭受池鱼之殃。” 杨则之突然想起来,“白世叔不会为我这事出面吧?” 唐宇微微瞪大眼,与他大眼瞪小眼。 杨则之就捂着胸口想要起身,唐宇忙按住他的手臂,“你不要命了?你这时候不能乱动。” 杨则之道:“本来白世叔这么年轻封相就有争议,我又是前相之子,这时候与我这件事牵扯上弊大于利。” “哎呀,你就别想这些了,”唐宇道:“你能想到的,难道白世叔他们还能没想到吗?你这会儿有伤,就好好的养着,别太操心。” 见他眉头紧皱,唐宇便道:“不如你想一想送什么东西给白家妹妹作谢礼吧,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呢。” 杨则之躺在枕头上不说话了。 唐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行了,你就让你的脑子歇一歇吧,我去把你家二郎从京兆府里带回来。” 杨则之总算“嗯”了一声。 ※※※※※※※※※※※※※※※※※※※※ 作家的话 今晚先到这儿,晚安 ☆.番外 强悍的姐姐18 杨则之留在太医署里养病,外面的风云都影响不到他,最多白天的时候,有很多学生路过他养伤的病房。 其中以女学生居多,当然,男学生们也不少。 虽然同在京城,但很多人都只是听说,并没有真的见过杨则之,很想见一见这位名扬京城的杨公子到底长什么样。 果然见之望俗,他们太医署的学生,尤其是高年级的,偶尔会被先生们带着出诊,不仅见过各府邸的贵夫人和闺秀,也见过宫里的贵人,多好看的人没见过? 但杨则之的确是其中最好看的。 有年轻的博士摸着小胡子道:“也就只有年轻时的白相能与之一比。” 便有更年长的太医摇头笑道:“那是你们没见过杨相年轻的时候,那才是惊才绝艳,颜绝天下,便是现在,整个大晋也无人能出其右。” 那胡子花白的太医摇头晃脑的道:“有杨相颜色的,没有其才华,有其才华的,无他的涵养气质,这天下,也就杨相身兼三者,所以才为京城第一,天下第一,现在的杨公子比其父,还差一些呢。” “但杨公子的确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啊。” “这倒是的,唉,归根觉得还是先杨夫人长得好看,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浪得虚名啊。” “先杨夫人?” “就是杨相的生母,传说她当年也是艳绝天下,时逢乱世,杨氏可是费了不少劲儿才保住人的。” “有多漂亮,可有画像吗?”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插进来。 老太医回神,扭头看去,这才发现在他坐着的花坛不远处蹲着三个少年一个孩子,四人正捧着脸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模样。 老太医:…… 他慢慢的起身,摸了摸胡子后问道:“白小娘子,你们是何时来的?” “在你说‘那是你们没见过杨相年轻的时候’,”白景行道:“杨世伯长得好看我们知道的,却无缘见一见杨家叔祖母的模样,不知民间可有画流传吗?” 老太医:“那种东西怎么会在民间流传?” “怎么没有,杨世伯的画民间就很多,我家就有好几副呢,全是我爹画的。” 老太医一脸惊悚,“没想到白相还有此爱好。” 老太医不想再和白景行交谈,带着大家一哄而散。 白景行看着他们四散而离的背影,一脸莫名,“他们怎么走了?” 白若瑜和夏牧也不明白,一起摇头。 白长松就更不明白了,但他敏锐,若有所思的道:“爹爹给杨世伯画画,这听上去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爱好?” “那不是为了送长豫姨母吗?”白景行从小跟着白若瑜喊长豫姨母,已经叫习惯了,道:“她就喜欢这个,娘亲说了,送画不仅正好对她心思,我们家也省钱,是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四人都一脸迷惑,不过他们素来想得开,对于想不明白的事,他们都决定暂时丢在一旁不想。 白景行一挥手道:“走吧,带你们去看杨大哥。” 夏牧对于美人图依旧有很大的热情,因此道:“可以问一问杨大哥家里有没有画,那是他祖母,应该有的吧?” 白若瑜:“有胆子你去问。” 夏牧:“我没胆子,姐,你去问。” 白景行:“凭什么我问?” 夏牧:“你和杨大哥有救命之恩呀,而且你是女孩子,求看他祖母的画不奇怪,我们都是男孩子,求看前辈的画才奇怪吧?” 白若瑜和两个弟弟都眼巴巴的看着她,白景行受不了他们的眼睛,咬咬牙道:“我试试吧。” 四人带着下人大摇大摆的到了杨则之病房外,门外站了不少女学生,正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却不是很敢上前打搅。 白景行看她们,又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学姐们,你们这会儿都不用上课?” “我们是自由课,领了任务就可自行完成,只要在时间内完成就行。” 白若瑜就问:“那你们现在完成了?” 学姐们支支吾吾一阵,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守在门口的东方见状,大松一口气,立刻迎上来,“白小娘子,你们来了,快请进。” 白景行转身从下人手中接过食盒,“我们来看看杨大哥,今日他伤势如何?” 东方恭敬的笑道:“好多了,周大人说过两日便能移动回府。” 杨则之正靠在床上看书呢,看到他们进来便收起书放到一边,露出笑容,“有劳你们来看我。” 白景行看了一眼他放在旁边的书,发现是她母亲编撰的《疡医手编》,不由问道,“杨大哥,你也会医术吗?” 杨则之摇头,“只是闲时一观,粗通些许医理罢了,不敢说会。” 说到这里,他露出笑容,和白景行笑道:“说起来还是白妹妹厉害,这一次多谢你救我了。” 白景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扎那样的针,情急之下,并不知结果会如何,这也是杨大哥运气好。” “哪有什么运气好,你若不扎那一针,我必死无疑。你敢扎这一针,可见你平日之用功。” 白若瑜觉得他们客套起来没完没了,连忙道:“杨大哥,你就别和她客气了,以我们两家的交情,救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指着食盒道:“我们给你拿了骨头汤来,你吃着补一补,都说以形补形,你这次可是断了好几根骨头。” 白景行忙将食盒放下,将里面的菜和汤拿出来,东方连忙拿了碗上来盛,“白小娘子,奴才来吧。” 白景行娴熟的盛了一碗汤出来,“我来吧,顺手的事儿。” 盛完汤便坐在床边,搅了搅汤勺问,“杨大哥,你能自己喝吗?” 杨则之笑着伸手。 白景行就把汤碗塞给他,看他喝下去还问,“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美味?” 杨则之笑着点头,“这汤里有一股草药味。” “自然,这是我从我母亲的药膳谱里找出来的,正合你现在喝,”白景行道:“你多喝点儿,我还给你抄了一份方子,回头让你家的厨娘给你做,你这次失血,断骨,还伤到了肺,这都需要好好的养一养。” 杨则之颔首,“好。” ☆.番外 强悍的姐姐19 夏牧站在白景行身后,悄悄伸手戳了戳她,白景行没理他。 白长松年纪还小,和杨则之年纪相差更大,此时也更加无聊,见哥哥催不动姐姐,就助他一臂之力,也用力的戳了戳她。 东方在一旁看得有趣。 白景行把手背在身后拍掉俩人的手,杨则之好奇的抬起头来看他们。 白景行尴尬的冲他一笑,等他喝得差不多了才问道:“杨大哥,你家里有没有叔祖母的画像啊?” 杨则之一时有些茫然,“谁?” “就,就是您祖母,亲生的那个。” 杨则之一时被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胸口发疼…… 白景行连忙接过药碗,见他捂着胸口就忧心的问道:“你没事儿吧,就是问个画,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杨则之缓过气来,抬起头看她,“有倒是有,但因何故要我祖母的画像?” “我们……我,是我就想看一看,听说叔祖母以前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杨则之的目光就落在她身后的俩少年一孩子身上,他们最大的白若瑜都只有十三岁,目光清澈,眼中只有单纯的好奇。 他便不由一笑,颔首道:“有,不过祖母遗像不好外借,你们要想看可以上我家来,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一看。” “看什么?”杨琼和唐宇走进门来,看到白家的四个孩子便也不由露出笑容,“原来是你们,我说大哥的屋里何时这么热闹了。” 看到白景行,他便抬手冲她一揖,笑吟吟的道:“白妹妹,多谢你救了我大哥,回头你有何事需要我,只管言语,我一定替你达成。” 白景行眼珠子一转,“真的?” 杨琼:“那还有假,你说吧,什么事?” 白景行就轻咳一声道:“杨二哥,我听说你在国子学里也是一霸,不知在国子监里进学可有什么讲究吗?” 杨琼的目光就朝旁边飘了飘,在他大哥微笑的注视下尴尬的一笑,“这个,讲究的话就是,就是那个,读书好便是最大的讲究,对,就是要读书好。” 杨则之和白景行道:“等你入学,让唐宇和二郎带你去国子监里认认路,里面的先生和同学都是很好相处的,和其他书院差不多,不必担心。” 白若瑜立即道:“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杨大哥,我也要入学国子监了。” 杨则之笑着点头,“好,到时候你们一起。” 唐宇啧啧道:“你倒是会派任务,这下子事儿全是我们做了,情倒是你领了。” 杨则之指着自己的腿笑道:“等它好了,我回你们礼。” 杨琼和唐宇也都在国子学里读书,俩人都是恩荫进去的,杨则之却和白景行一样,自己考进去的。 只不过他们进去时,父亲在朝中权势都不小,加上俩人头上都有一个哥哥,已经在国子监里有了一定声望,所以他们进去时,没人敢欺负他们,很快就在国子监里玩开了。 不仅没人会欺负他们,还交到了不少朋友。 虽然近来因为杨和书被贬黜,杨家兄弟身边围着的人少了许多,气氛也淡了些,但还真没人会欺负他们。 一来,官场上的起起伏伏,素来是说不准的,杨和书被贬,并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和皇帝也不过一时口角,谁知道他们两个啥时候又好了? 二来,杨氏是世家,即便这些年世家在朝中势力被削弱,但谁会无端去得罪杨氏? 三则是因为杨家兄弟长得都好,尤其是杨则之,在国子监里,便是男同学都不太忍心刁难他,更不要说女同学了。 便是有人嫉妒,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是利益上的分析,非利益上的,三人在国子监里的人缘也不错,尤其是杨琼。 年纪小,因为他哥哥的缘故,不知替多少人递交过书信,他在国子监里很受欢迎。 杨则之安慰白景行,“你也别怕,不过是换个书院,同学们知道你是周大人的女儿,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白善在朝中或许有政敌会影响到国子监这边,但有周满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国子监里的学生家长们也不会让自家孩子为难白景行的。 夏牧在一旁听得羡慕不已,戳了戳他姐姐和白若瑜道:“姐,堂哥,你们要努力在国子监里称王称霸呀,等我进国子监的时候,你们要罩着我。” 白长松立即跟上,“还有我,还有我。” 白景行豪爽的拍着胸口道:“放心,一定罩着你们。” 杨则之默默地看着他们姐弟几个,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看过杨则之,确认他没有大事以后,他们也能趁机出来散散心,看看风景,四人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唐宇看着他们四个离开的背影都变得霸道起来了,不由回头和杨家兄弟笑道:“等他们进国子监,不知学里要多热闹。” “肯定极热闹,白妹妹自己就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若瑜,啧啧啧。” 杨则之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白家妹妹和弟弟的吗?” 他道:“我觉得他们挺好的,比你还懂事些。” 杨琼并不否认,点头道:“这次可真是让我对白妹妹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了。这两天太医署里到处是谈论此事的学生,我才知道,她扎大哥那一针很有讲究,错不得的,别说医署里的大学生,就是已经毕业出去任职的,也没几个敢在没有前辈指导的情况下自己扎这一针。” 唐宇伸手作证,“当时那血飙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则之,你那头可是吓坏了不少人,不过经此一事,白妹妹算是彻底名扬京都了,听说现在外面到处在传颂她的英勇呢,都说她有可能成为周大人第二。” 杨则之却有些忧心,“盛誉太过,于她未必全是好事。” 压力太大了,尤其对方年纪还这么小呢。 杨则之太知道这种感觉了。 “反正现在外面是夸她的多。”杨琼叹气,“我已经能想见,等母亲回来知道此事,又该念叨我了,唉,过年的时候我还能仗着年长胜她一筹,再过年,我恐怕就要落后了。” 杨则之回神,看向他道:“不是恐怕,而是肯定,连白妹妹那么小的人都懂事了,你也该谨慎些,马场惊马的事,你要谨言慎行,不要冲动。” “知道,知道,你怎么比父亲还老成?” ※※※※※※※※※※※※※※※※※※※※ 作家的话 今晚太晚了,明天我尽量早点儿,晚安 ☆.番外 强悍的姐姐20 没过几日,杨则之被安全送回杨府,而杨夫人也从宋州回到家里来,见长子安全,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马场惊马的一事被定义为意外,马场给所有受伤的人赔偿,受惊的人送了一些礼物后,这事在明面上就算完了。 但暗地里,杨则之蓝颜祸水的名声还是传得到处都是,甚至还传出了他和赵依灵的二三事。 毕竟,他当时去救赵依灵,可算是舍了命去救的。 流言甚嚣尘上,连赵六郎都不胜其扰,找了白善和周满吐槽:“谁不知道杨学兄家的长子跟他一样温雅良善?别说惊马的是我女儿,便是个陌生女子,他见到了也会去救的。他们为了打压杨学兄便如此毁一个孩子的名声和前途,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六郎心里很有些愧疚,“为了这事,他今年都没能参加科举。” 白善:“他受伤了,本来就不能参加。” 他道:“流言止于智者,等待明年他下场去考试,大家也就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那要是不忘呢?有这样的名声在,他将来肯定多受歧视,只怕仕途会受阻。” 周满一直在吃切成丁的水果,闻言掀起眼皮来看他,“你只管说你想干嘛吧。” 赵六郎嘿嘿一笑,冲她道:“还是周大人了解我呀。” 白善就瞥了他一眼。 赵六郎没发觉,往外看了看后小声道:“你说我们两家结为亲家如何?” 周满一愣,下意识便摇头,“不行,你儿子太老了。” 赵六郎:“……我说的是我家依灵和杨学兄家的则之。” “哦~~”周满反应过来,“难怪今日你称呼他为学兄,以前都是叫杨大人的。” 赵六郎:“……你就说配不配吧?” 周满一脸茫然,“这话你问我?不应该去问杨学兄和学嫂吗?再不然,也该去问则之呀。” 白善合上茶盖,将茶碗放在桌子上,轻碰出声音后道:“他想请我们说媒。” 赵六郎就一拍掌,乐道:“正是,你们二人和杨大人关系最好,虽然现在外头有些传言说你们已经反目,但我知道绝不可能,若你们去说媒……” 白善直接拒绝,“杨学兄此时没有给则之定亲的打算。” “他都十九了,明年便要及冠,我家孩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快要生了,他还不打算定亲?” 白善:“世家子弟,晚一些成亲也是正常的,杨学兄没这个心思,我们不好提。” 赵六郎怀疑的看向他,“你不会是没看上我女儿吧?” 白善一脸无奈,“要结亲的又不是我家孩子,我看不看得上重要吗?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则之。” “那不行,若是被拒绝了,我多丢脸?”赵六郎道:“不然你们帮帮忙替我去杨府探个口风?” 白善想了想,没有再拒绝,看了周满一眼后微微点头。 周满就答应了,“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依灵的想法?” 在他们面前,赵六郎也不掩藏自己的心思,道:“都有,则之长成那样,又是才俊,女郎里谁不喜欢?依灵要是不喜欢,也不会去围着他打转了。” “我若能和杨大人结亲自然也是好的,就怕杨家看不上我。” 周满惊奇:“你竟如此不自信?” 赵六郎:“……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个当老子的要是我爹那样的人物和位置,我的儿女自然可以和杨氏结亲,我也不怂他们,但你们也知道我,这一辈子也就是在禁军里打转,六品已经是到头了。” “杨长博却不一样,他虽说被贬,但你我都知道,他才华能力威望在那里,假以时日必重回京城,”赵六郎道:“杨则之又是杨氏宗子,公主都配得,更何况我家?” 白善无言的道:“那你还提?” 赵六郎:“哎呀,这不是现在他名声有瑕吗?我就想着这是个好办法,要是两家定亲,传出话去,那则之救我女儿就是理所应当的事,那什么蓝颜祸水一类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周满和白善异口同声道:“趁火打劫呀。” 赵六郎摊手,“所以我请你们去问,你情我愿的事,他们要是不乐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的。” 周满便代他走这一趟。 崔氏直接拒绝了。 周满疑惑,“学嫂不问一问学兄和则之吗?” 崔氏摇头道:“在你来前,我便问过则之了,他不答应。” 她道:“则之都不同意,那你学兄自然也不会答应了。” 崔氏笑了笑道:“你是知道的,他一直受家族束缚甚多,对两个孩子便不愿过多束缚,除了读书学理一类的事强硬些,其余都随他们喜欢。所以这事儿只问则之的意思就行。” “他当时救人只是单纯的救人,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对赵家的小娘子也没有多少印象,”崔氏顿了顿后道:“而且他也说了,此事是因他而起,那天小娘子们围着他争吵起来,这才惊了马,是他的责任,他救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对赵家,我们也有一份抱歉在的。” “学嫂,你们真好,”周满都忍不住赞他们一声心胸宽广,拍着胸脯道:“您放心,这件事我去替你们拒绝,保证不会让赵家生怨的。” “不过近来京城的传闻是有些不好听,你和则之没受影响吧?” 崔氏微微摇头,“则之不出门,来看他的皆是亲近的亲朋,不会刻意提起此事,而且他也不是在意流言蜚语的人,所以不惧。” “至于我嘛,你也知道,自你学兄被贬黜后,我便不出门应酬,这会儿则之又受伤,我更是闭门谢客,所以外面的传闻也影响不到我。” “那就好,那就好。”周满问道:“可有想过带他去宋州走走?” “我倒是想过,但他身上有伤,舟车劳顿的,到底不妥,”崔氏道:“而且他自己也不愿。” 周满是自己人,崔氏也不瞒着,叹气一声道:“你是知道的,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表面温和,其实心里倔强得很,他认定的事,前面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往前闯,谁都勉强不了他。” ☆.番外 强悍的姐姐21 “他本打算今年参加进士考的,但因为受伤去不了,这孩子便生了出去游学的心思,想着等伤好以后就出去游学呢。” 周满眼睛微亮,“游学也挺好的呀。” 崔氏见了忍不住一笑,“我看他就和你一样,出去一趟心变野了,自三年前他出去游学,回来后就一直想着再出去,连功课都落下了许多,不然也不会一直到今年才想着科举。” 杨和书在这个年纪时已经在罗江县当县令了。 周满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嘀咕道:“游学多快乐呀。” 她还没真正意义上的游学过呢,去西域算是半游学,那时是真快乐呀。 崔氏似乎听到了,忍不住道:“等大姐儿他们长大要出门游学,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我一定很高兴,”周满道:“现在只是光想想我就很高兴了,他们要是都出去游学了,那我和白善就自由了呀,到时候我们也辞官到各地走走……” 只是这么一想,心中便激荡不已,周满不由感叹,“不知何时才有此机会呀。” 崔氏:…… 刚进入国子监学习的白景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出门游学啊,不带父母的那种。” 李二娘半晌无言,伸手在她眼前招了招道:“你想什么呢,我们才入学。” 白景行:“今日进学时你没听隔壁院子在说吗,有两个学姐今年休学,申请出去游学了。” 李二娘一听也羡慕起来,“听说游学回来便去考女官了,若能被分到翰林院和太医署去就好了,六部也不错,不过我们女官在六部升迁困难,不比在翰林院和太医署里顺利。” “考官有什么趣味呀,”白景行道:“我娘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后悔当官,我就不想当官,就想一直游学。” “你不是还立志像你母亲一样治病救人,成就无上功业吗?” “谁说治病救人,成就无上功业就要当官的?”白景行道:“我娘最想做的是游医,看尽天下病人,挖遍天下草木,抓遍天下飞禽走兽。” 李二娘大惊,“你,你想当游医?” “医嘛,还有些困难,但游字不难啊,”白景行道:“我打算以后先游学,等学好了医术再去当游医。” “不是,前段时间问起来,你还说要考进太医署里接替你母亲呢。” 白景行:“还不兴我想通了?” 李二娘:“是什么让你想通了?” “正是你最崇敬,最佩服的——我娘亲!”白景行撑着下巴道:“她这两日正在写计划书,争取早日辞官出去游历,为此还让我和我两个傻弟弟快点儿长大。” 李二娘:…… 白景行双眼闪闪发亮,“我才知道,原来我母亲的愿望不是在官场中完成的,而是在江湖,在天下。” “那一刻,我心底好似有一颗小苗苗破土而出,一下长成了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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