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飘了多久,失血过多,还能存着一口气,全赖文心文士身体好! ------题外话------ 要了老命,亲戚来得不是时候……直接躺平了…… 看看明天能不能恢复元气。 |???ω??)???我忘了自己作息时间跟你们不一样。 哐哐道歉o(�i�n�i)o 107:暴露了? 退下,让朕来 阿宴:“老师,他会死吗?” 老者将手覆盖在男人丹府位置,试图用自身文气激发对方的文心,奈何此人伤势严重,经脉丹府一片虚软,连文心也萎靡不振。他叹道:“听天由命吧,为师也说不好。” 阿宴抿着唇,神情似有几分失落。 老者安慰:“不过,他既然是阿宴救下的第一人,想来老天爷也会网开一面吧。” 阿宴眼睛亮了两分:“会吗?” 老者道:“自然会的。” 他将男人身上的湿衣裳脱得只剩亵裤,又让阿宴去马车取来药箱,从中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每一只都贴着具体的药用――阿宴要习武,少不了磕碰,因此药品准备齐全。 看着被河水泡得红肿溃烂的伤口,老者翻出药箱底层的刀子,割去坏肉、上药、喂药、正骨、包扎,将人搬到马车上。 一番忙碌下来,天色已暗,阿宴在一侧帮不上什么忙,便几次下水将其他尸体拖上岸,他们跟男人一样,身上都有多处骨折摔伤。 不是被人砍掉了半个脑袋就是被割断喉咙、刺穿心脏,应该是遇到了同一伙歹人。 “能做的老夫都已经做了,剩下的――能不能让阎王爷网开一面放过你这条小命,全看你自己了。”嘀咕完,车帘外传来阿宴喊他吃饭的声音,老者立时应道,“这就来。” 一老一少,师徒二人享用了一顿飧食。 ―――――― 林风原先的哭声是压抑克制的。 强忍无法诉说的悲恸,逼迫自己将所有酸苦都咽进喉咙,唯余溢出唇角的细碎呜咽。她初时还能忍,可沈棠那番话却让她失控,嚎啕痛哭,好似所有负面感情都有了宣泄口。 一股脑儿往外冲,止也止不住。 她伏在母亲的残躯上,见者为之心酸。 沈棠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咽下了宽慰的话,选择当个安静的背景板。直到林风哭得精疲力竭,几乎要厥过气去,沈棠抬头看了眼天色,轻声道:“天要暗了,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 一听这个词,滚烫的泪珠又滚了下来,她沙哑地应了一声“嗯”,沈棠还在絮叨:“回去看看东厨有没有鸡蛋鸭蛋,煮两个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怕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哭了那么久,不止喉咙沙哑无力,连那双滚圆有神的黑眸也红得像是兔眼睛,眼皮又红又肿,看着既可怜又狼狈。 看林风眼皮上下打架,起身的时候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沈棠抓住她手腕:“困了?” 林风惨白着唇,逞强摇头:“不困……” 沈棠:“……” 站都站不稳,走路还打飘,这叫不困? 她默念言灵将摩托拉了过来。 “坐上去。” 尸体被搬上木推车,由共叔武派过来的工具人运送回土匪窝……哦,不,应该是新鲜出炉的“携手共赴奔小康”村。她带着精力耗尽、神情疲累的林风坐着摩托,慢悠悠返程。 远远就看到袅袅炊烟。 炊烟之下,有一道人影伫立。 沈棠走进了挥手:“无晦,我回来了。” 看到人回来,褚曜才松了口气。 虽然祈善一再表明沈棠某些地方反应慢,且胆大包天,但褚曜还是忍不住担心―― 担心啥? 担心他家天命会被吓得半道跑路。 毕竟,整顿青壮武力+劫税银计划,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分良民能干出来的事情。反应稍微快点就会发现不妙,暗搓搓准备跑路了。 |???ω??)??? 不过,五郎显然是个例外。 看到沈棠嘻嘻哈哈回来,好似这个土匪窝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落脚处,不慌不忙也不怕,褚曜就彻底信了祈不善那厮的结论。 “无晦,东厨开火了没?我好饿啊。” 褚曜道:“给五郎留了一大碗热面。” 他准备上前接过熟睡的林风,谁知沈棠动作比他快一步,将人打横抱下来,也不准备转交给他。褚曜脚下一顿,道:“五郎。” “嗯?” 褚曜语重心长:“林小娘子要伺候五郎起居洗漱,你俩是不用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但你既已决定以后用‘义兄’的身份送她出阁,一些比较亲密的举动还是少些为妙……” 沈棠:“……” 褚曜比划了个“八”:“而她已经八岁。” 五郎跟她年龄差太小,的确不宜太接近。 沈棠眼神微妙:“……无晦啊。” 褚曜应答:“我在。” 沈棠认真许诺:“我相信言灵是万能的,磨片对光、随目对镜之类的技术也会实现,回头要是能搞到玻璃种玉石翡翠或者水晶石之类的好东西,我给你磨个单边眼镜。” 年纪大,老花眼,她能体谅。 她这张脸,像是能掏出点儿东西? 其实只有三十四的褚曜:“???” 孝城,民宅。 祈善回来的时候,金乌还未真正落山,但奇怪的是民宅门闩已经落下,推也推不动。 他只得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他与老妇人夫妇约好的暗号。 倘若屋内有危险便回答“谁啊,乱敲门作甚”,若没有危险便回答“稍待,来了”。 没一会儿,门内响起老妇人的声音。 “稍待,来了。”脚步愈来愈近,紧跟着是门闩挪动的动静,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打开,老妇人看着眼前浑然陌生的布衣青年丝毫不惊讶,轻声道,“郎君快些进来。” 祈善一进院子,她往外张望两眼才关门。 “今日有生人来过?” 见老妇人谨慎的样子,祈善便知不对劲。 “有,似是来找郎君的。” 祈善闻言拧眉:“是谁?” 老妇人将他领进屋,担心地道:“这个不知,但看他们衣着打扮,倒像是哪家养的门客,还用借水的借口来院中坐了坐,话里话外都在打听郎君身份。郎君,您看这……” 祈善道:“没事。” 老妇人又道:“有人进过郎君的屋子。” 自从恩人住进来,只要他们出门,老妇人就会在客舍窗户的窗沿、大门门框抹点米灰。若外人潜入,必会留下痕迹。祈善几人昨日离去,一夜未归,那拨生人过来之后,窗沿门框就出现陌生印子,让老妇人心惊胆战。 他们倒不怕牵连自个儿,就怕恩人出事。 祈善稳得很:“不慌,无妨。” 老妇人悬着的心放回原处:“如此便好。” 108:见仇家 退下,让朕来 回了房间,果然发现被翻动的痕迹。 只少了一张练字用的废纸。 祈善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溢出一声不屑又轻蔑的嗤笑,眸底寒光凛凛,竟是杀意毕现。 眨眼又恢复面无表情。 喵呜~~~ 小小的素商扒拉他衣摆。 一低头,便撞上那双湿乎乎的水绿眸子。这双眼睛的主人正软软地喵呜着,似乎在问祈善这一整天跑哪里去了。祈善弯腰将它抱起来,笑着用鼻尖碰了碰素商的小鼻子。 “素商啊,有没有想阿爹?” 猫儿听不懂人话,只是用猫爪抓他袖子。 祈善哑然失笑:“行行行,就你鼻子灵,真是藏哪儿都能被闻到。吃吧吃吧,暂时别打搅阿爹,明儿阿爹就带你去新宅子住着。” 说着从袖中掏出路过集市买的小鱼干。 祈善先给素商铲了屎,再收拾行囊。 刚将行囊打了结,屋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老妇人急切地道:“祈郎君,不好了――” “哪里不好了?” 老妇人急得额头冒虚汗。 拉着祈善手腕要将他送去后门。 “屋外来了伙人,指名点姓要请郎君。” 祈善将手抽回来,一次不成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只得道:“莫要自乱阵脚,老夫人且放宽心。跟屋外的人说,容我换一身衣裳。” 老妇人急得想跺脚,但也清楚来者不善,后门多半也有人堵着。只得听从祈善吩咐,来人表示无妨:“祈先生多久出来都行。” 若是不出来,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他带来的人俱是清一色武胆武者,最低也是末流公士,最高是五等大夫,郡府高薪供着的客卿。这间民宅已经被层层包围,保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更遑论一个大活人! 过了约一刻钟,祈善恢复众人熟悉的外貌,特地穿了身茶白儒衫,头戴玉冠,腰佩深青色文心花押。他甫一出现,数十道气息将他锁定,怀中素商紧跟着发出凄厉叫声。 感受到手掌下的素商不安炸毛,祈善收起浅笑,盈满星光的眸子陡然一冷,语气森冷:“劳烦诸位收一收气势,莫要吓我家素商。” “您便是祈善,祈元良先生?” “是,你又是哪家的?哪有请人连个拜帖都不送,这就是贵府教的规矩礼仪?” “小的是郡府侍奉的管家,奉府上主家之命,请先生过府一叙。”这人嘴上将姿态放得很低,但那盛气凌人的姿态和眉眼流转间的不屑,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先生移步。” 祈善嗤笑:“行,请领路。” 管家惊愕,似乎没想到祈善这么好说话。 据郡守态度来看,他要请的“祈善”应该不是善茬。侍奉郡守那么多年,从未见过郡守这么忌惮某个人,恨不得将全身的刺都竖起来。 不多时,轿子在郡府门前停下。 在侍女领路下穿过九曲回廊,终于来到此行目的地。远远便看到厅内烛火通明,悦耳丝竹乘着风飘入祈善耳朵,唇角浅笑噙着几分讥诮。 管家快走几步,先祈善进入厅内通传。 丝竹停下,歌舞退场。 祈善迈入正厅,绕过屏风,将厅内众人神情收入眼底。坐在上首的,正是四宝郡郡守,祈善老仇家。六张客席,五张陌生脸。看穿着打扮和年纪,五人多半是孝城本地世家、名流名士,唯一的熟人便是翟乐的堂兄――翟欢。 后者也以惊诧的目光望着他。 祈善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翟欢还以微笑。 “草民祈善,祈元良,见过郡守。” 祈善将视线转向主位上的四宝郡郡守。 厅内响起细小议论声。 众人不解,郡守郑重其事邀请的贵客竟然是个陌生的平民文士,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 郡守的视线扫过祈善腰间的文心花押,深青色的花押在茶白衣摆的衬托下格外醒目。目光一滞,又在祈善脸上打转,看不出丝毫熟悉痕迹,迟疑:“你叫祈善,字元良?” 祈善恭敬垂首:“正是。” “先生可否近前?” 祈善又上前十数步,距离郡守仅有数步之遥,大大方方抬起头,怀中的素商好奇地探出脑袋,看了看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郡守看到素商瞳孔一缩。 “这是你养的狸奴?” 祈善笑道:“正是。” 许是听到熟悉的发音,素商也喵呜着回应一声,席间安静一片,好似被按下静音键。 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带猫来赴郡守的宴。 郡守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例如何处人士,多少年龄,家中人口。其他人越听越迷糊,闹不明白郡守玩哪出,忍不住里腹诽――盘问这么清楚,郡守是准备给祈善保媒啊? 这时,一只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橘黄色大猫几个灵活走位,直扑祈善,吓了众人一跳。 “这事……” “哪儿来的猫?” 侍女也被吓到,险些打翻端上来的果盘。 祈善道:“无事无事。” 他从袖中摸出两根小鱼干。 “大概是被草民袖中的气味吸引了。” 郡守亲眼看着祈善的手与橘黄大猫的毛接触,祈善毫无反应,他才收敛异色,呵斥侍女看顾猫儿不利,惊吓贵客,让人将那只橘黄大猫带下去,邀请祈善入席落座。 “不知郡守请草民过来所为何事?” “仰慕先生丹青久已。” 祈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草民的丹青?” 他封笔多年,最近一幅画还是帮沈小郎君捉刀代笔画的秘戏图呢,仰慕那么一幅画? “偶尔得见,喜爱不已。听闻先生途径孝城,这才冒犯登门,想求墨宝,只是底下人会错了意。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祈善起身,一副受宠若惊之态。 二人又是一番客气寒暄。 听祈善说他准备这两日离开孝城,郡守趁势提出要求,希望祈善能当场作画,了却他一桩心愿。若他愿意,重金奉上,祈善初时客气,直到看到侍女端上来的一盘金元宝。 他眼睛一亮,改口答应。 其他宾客见状,不屑撇嘴。 此等见钱眼开之徒,画技再好也充斥着世俗的铜臭,难有灵气,真不知郡守图什么。 郡守图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他认识的那人,姓祈,名善,字元良,文心花押茶白色,相貌丰神俊朗,身姿清逸��然,脾性矜持傲气,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最不能容忍旁人以金钱践踏他的画作。 最重要的是―― 天生畏猫,被狸奴靠近便会浑身起红疹。 严重一些甚至会休克断气。 这是娘胎带出来的病,无药可医。 109:诸君可是在找在下 退下,让朕来 侍女端着作画用具鱼贯而入。 饶是翟欢也忍不住微变了脸色。他沉着脸,放下手中酒盅,欲起身执言――这又不是娱乐性质的曲水流觞宴,若真是仰慕祈先生的丹青画作,大可以宴会结束,携重礼登门求取,而不是用对待伶人一样轻慢的态度…… 郡守在拿祈善寻乐子吗? 不过,这些念头只在脑海盘旋,并未诉之于口,因为半途收到祈善的眼神暗示,示意他不要插手。翟欢犹豫了一瞬,抿了抿唇,将酒盅一饮而尽,找借口去厅外透透气。 郡守将这一切尽收眼中。 暗中嗤笑:“年轻人还是太沉不住气。” 见祈善右手执笔,姿势娴熟自然,落笔果断利落,他问:“先生可会左手作画?” 祈善神色自然地回答:“会,少时好奇学过一阵子,只是不如右手那么灵活。” 郡守用闲聊的口吻回忆:“本府少时也认识一个会用左手画的友人,不过他不是好奇学的,而是天生如此。对他而言,左手远比右手好用。说来巧合,他与你同名同姓同字。” 祈善淡淡道:“哦,这般巧合?” 郡守有些不好意思:“先前看到先生丹青,还以为是那位友人来孝城看本府呢。” 祈善闻言将笔交到左手,同样行云流水:“郡守与友人感情甚笃,交情深厚?” 郡守叹道:“是啊,可惜多年没见了。” 祈善笑而不语,精力专注画纸。 左手作画? 席间众人对此没什么兴趣。 因为世人都是用右手,以右为尊,用左手的就成了特例。即便有些人生来就更偏向左手,家中长辈也会用手段将其矫正。刻意去学左手画,可不就是哗众取宠的小手段? 当即便有客人笑呵呵地闲聊。 “在下拙见,学画作画,三分天赋、七分苦练,画技扎实、根基夯实才是重中之重。用什么手去画都是次要。倘若是天生善用左手,家中长辈也未及时纠正,倒没得说。可若是为了噱头去浪费精力,岂不是本末倒置?” 在这个世界,“画”更多时候用来消遣的,一般文心文士不会在这方面下很多功夫。有这个时间,多钻研言灵、打坐修炼不是更妙?沉迷太过,还会被盖上“玩物丧志”的标签。 因为不清楚郡守和友人关系有多好,他便将那位“友人”撇出去,只踩寂寂无名的祈善。 说完便有相熟的客人笑着附和。 郡守这边不置一词。 宾客见状,便知道祈善在郡守眼里没分量,一个可有可无、能拿来取乐的玩意儿,无需多尊重。于是聊天内容便多了对“左利者”的议论,或是“奇闻异事”、或是“绯闻闲谈”。 祈善始终不动如山,既没有遭到羞辱的愤怒,也没有被嘲笑的无地自容,仿佛绕在他耳边的叽叽喳喳全是聒噪废话,与他本人也没有丁点儿干系,心湖激不起半点儿波澜。 郡守一边品茗一边暗暗打量祈善。 内心摇摆不定。 倒不是怀疑祈善是他认识的那个“祈善”,没见到人之前他怀疑过的,还为此寝食难安,恨不得派人将他暗杀掉,但又害怕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见了真人,悬吊的心才放下来。 二人相差太大,不可能是一人。 但他怀疑,眼前这人可能是政敌派来恶心他的,“祈善”也不是真名。如此,疑点便说得通了。因此郡守才放任、暗示其他人嘲弄,也有激怒试探他的意思。 不多时,祈善交了画。 郡守也没细看,抚掌夸奖祈善画技了得,其他宾客也很给面子地捧哏,仿佛前不久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不是他们。祈善也懒得应付计较,随便找了借口带着那盘报酬走了。 出门不多会儿便遇上要回正厅的翟欢。 祈善道:“翟大郎君在此做客?” 翟欢:“拜访名士。” 名士??? 他这位仇家??? 祈善歪头,回忆了会儿,想起来了。 他这位仇家爬得快、会抱大腿,但名声不好。为了弥补短板,时常邀请四宝郡各地名士一块儿玩,将“投其所好”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有什么名士路过他的地盘,他也一个不放过,让客人充分感觉到东道主的热情好客,送钱送人送温暖,为人仗义、热情大方。 一来二去,竟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名士(媛),在名士圈(名媛圈)蛮有存在感。 祈善笑眯眯问道:“其人如何?” 翟欢:“……”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一言难尽的表情又像是将什么话都说了,看得祈善心情愉悦不少。 他拍拍翟欢的肩膀,神秘道:“好好玩。” 翟欢:“玩?” “听闻这位郡守后院养的妾室,各个都是尽态极妍、姿色无双,小友或许有福了……” 翟欢:“……” 他表情越发僵硬,看得祈善心情大好,在他肩上做了个“拂”的动作,仿佛翟欢在这间宅子沾上什么赃物,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翟欢冲祈善背影道:“先生也小心。” 既然这位郡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必也不会让祈善轻易带走那些金元宝,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祈善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不过他丁点儿不慌,用这些钱在郡府派来的人眼皮底下,大肆采购,但没有全买米粮,大部分都是木头炭火、布匹种子,少数农具、笔墨纸砚,让人搞不清楚他想搞什么。 装了满满四十多车。 祈善不是在买买买的路上就是到处喝酒玩乐,有时抓住酒肆的酒鬼都能唠嗑一时辰。 没一点儿有用内容。 废话连篇,听得人哈欠连连。 祈善却乐在其中,偶尔还会揣着他那只叫“素商”的狸奴采买上好的料子或者小鱼干。 如此过了三四天,祈善终于包袱款款踏出孝城。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伙人跟上。 贼眉鼠眼,不怀好意。 他们也是偶然听说这穷文士身怀巨财,本着错过这村没这店的原则,准备干票大的。 谁知跟到郊外,视线中的人突兀消失。 “人?人呢?” “怎么突然不见了?” 就在他们惊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笑。 “诸君可是在找在下?” 一回头,却见清癯瘦弱的青衫文士,手执长剑,面带微笑,远远一看仿佛笔直青竹。 小贼们:“……” 不过半刻钟。 祈善将擦拭剑身血迹的手帕随手一丢。 收剑入鞘,悠悠往深山而去。 隐约的,还能听到他与人低语。 “素商,陪阿爹回去敲钟。” “你问敲什么钟啊?” “自然是敲那歹人的丧钟!” 110:食不言 退下,让朕来 沈棠这几天过得很不快乐。 各种意义上的不快乐。 先前在孝城,无聊了还能出门摆个摊、卖个酒、逛个街,但深山老林除了一帮土匪,啥也没有。人生寂寞如雪,她感觉自己再这样咸鱼下去,绝对会闲到发霉。 “五郎真无聊,不如帮半步操练民兵。” 沈棠想也不想就拒绝:“才不要,大老远就能嗅到一股冲天的汗臭味。一天的运动量就大大超出一个阿宅一年的总量……” 她不是没跑去围观共叔武练兵。 看了一回就让阿宅“瑟瑟发抖”。 说是练兵,实在是抬举,那个规模连小区楼下老爷子老太太的广场舞团都能碾压――简单来说就是稀稀疏疏几十号人,在共叔武指令操控下学习劈砍刺之类的基础动作。 同一个动作重复数百遍是常事。 上午技巧,下午体能。 第二天早上回来继续循环。 这个强度,普通人根本吃不消。 不是没人跑出来反对,结果就是被共叔武两指捏断喉咙,直接杀鸡儆猴,直言他们之中有谁受不住都可以选择自尽,他们都是俘虏,俘虏还跟他谈条件,活得不耐烦了? 死了两只鸡后,剩下的猴儿安静如鸡。 这些猴儿逐渐意识到训练他们的人很冷血,他们若是不听从命令,共叔武根本不会在意他们死一个还是死两个,还是全部死了。若他们服从命令,绝对能吃得饱饱的。 一天两顿正餐,朝食和飧食供应充足,额外三顿加餐补充体能,应对高强度训练。他们自我安慰这是给地主打工,训练便是工作内容。获得食物越多越累不是理所当然? 当土匪/混混饥两顿饱一顿,碰上硬茬勒紧裤腰带更是常事,现在能吃饱很好了。 一番自我洗脑,居然慢慢适应下来。 甚至用这番言论给身边的人洗脑。 那些不安分的,见无人站出来迎合自己,自己一人孤立无援,自然也怂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一点儿也不想尝尝共叔武那两根手指硬,还是他们的脖子硬…… 褚曜道:“那五郎去东厨帮忙,储粮不够,祈善那厮还不知道要在孝城墨迹几天。” 变大饼! 这是沈棠的强项。 她负责变大饼,林风负责将变出来的大饼放入干净的竹筐,整整齐齐码好,统计数字。第一次看到这项绝技,林风着实吃惊许久:“文心言灵还能变出食物?” 沈棠变到一半饿了,将手中大饼嘴里一塞,一边叼着一边含糊道:“是能啊,但一句言灵才一个大饼。供应几十号上百号人没问题,再多就不行。且不说文气消耗,光念言灵就能让我喉咙冒火。” 正如祈善说的很鸡肋。 林风道:“但能吃饱就很好了。” 饥荒的时候,草根树皮都不够分。饿极了,连泥巴都能往嘴里塞,或是易子而食。 自家这位郎君真的很神奇。 沈棠哈哈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一个竹筐大概能放五十个大饼。 林风清点一遍没问题,往竹筐盖上一层干净的粗糙白纱布,用以防尘,再送去东厨。这些饼切成块,混入汤水中煮饼汤。因为没菜,厨娘准备将青梅果肉替代…… 不管滋味如何,总比清汤寡水强,她道:“不知道山里有没有野猪,抓几头猪崽子回来养,养大不就有肉吃了?还能熬油。” 喝着微酸的饼汤,沈棠突然想到了猪,又由猪想到了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糖醋里脊、梅菜扣肉……一系列的菜肴。馋得她舔舔唇,被自己想象中的菜搞得涎水分泌。 要是这些都没有…… 她记得猪油拌饭滋味也蛮好的。 林风道:“豕?听闻滋味很是腥臊……” 她听家中仆从说过,那都是普通穷人百姓才会吃的,稍微有点钱也不会选择它,羊鸡犬都比豕好。据说它们的肉有一股说不出的腥臊,熬出来的油也带着异味。 林风长这么大就没吃过。 不,她府上伺候的下人都不吃。 刚说完,她就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想尝尝猪肉都未必有资格,默默止口不言。沈棠贴心转了话题:“可我听说猪肉腥臊是因为没阉。若将它们阉掉再养大,滋味非常非常香。” 林风又问:“那得养多久才能吃上?” “阉掉应该养几个月就行?” 沈棠不太确定。 “几个月是几个月?”林风很认真。 “不知道,有机会养养就知道了。” 林风:“时间这么短,能长多大?” 沈棠若有所思:“听说阉掉的猪会很懒,没有性激素刺激嘛,不爱动也不爱打架,整天懒散不动可不就很快就胖起来了?” 嗯,其实人也一样。 林风好奇:“郎君从哪儿听说这些道理?” 若豕肉按照这法子养,滋味不再腥臊,那该多受百姓欢迎,这都能当做传家机密了,没有亲密交情,怎会轻易告诉旁人? 郎君又怎么会和这种人打交道? 沈棠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听说的,反正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道就行。 去抓几头小猪仔,想来几个月后,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糖醋里脊、梅菜扣肉…… 通通有希望端上她的食案! 说养就养,沈棠准备下午去碰碰运气。 喝了一口饼汤,她倏地道:“哦哦哦,还有,猪不能养在厕坑旁,一定要将猪和厕坑分开……好像是、好像是防止什么虫病?什么虫病来着让我想想,对!对了!绦虫病!” 林风:“绦虫病是什么病?” 沈棠:“让身体长出绦虫的病。” “……那豕为什么要吃人粪?” 沈棠猜测:“大概是为了节省饲料?不过这种养殖不太卫生,猪若吃了人粪中的虫卵,会生出囊尾蚴,这种猪再被人吃了就会长出好长好长好长好长的白虫子,很可怕!” 吃人粪长大的豕,再进人口,四舍五入,人吃人粪?林风看着碗中的饼汤,脸色变了又变,喉咙滚动,仿佛鼻尖已经嗅到异味。 林风勉强压下异样:“有多可怕?” 沈棠双手比划:“我想想,你见过曲蟮吗?那玩意儿跟曲蟮差不多样子,比曲蟮瘦,最短的就一根指节,最长的能有五六丈,这么长的东西长在你身体里,到处乱爬,从五脏六腑顺着往脖颈、喉咙,最后爬到你脑子……” 林风光是想想就惨白了脸。 惊呼一声“啊”! 一侧无奈停下筷子的褚曜和共叔武。 “五郎……” 食不言,吃饭的时候能不说话吗? 说话,能不说这么恶心的吗? ------题外话------ 沈棠:不能|?ω?`) PS:香菇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猪带绦虫的图例,不过现在都很难见到这种病例了,依稀记得要吃药拉出来,要是没有拉干净,残余的还会再长出来。得了这种,猪带绦虫会一节一节脱落爬出gang门,会动……记得实习的时候,轮转科室的时候听说有个病人就得了这个,大家伙儿就跟看动物园珍稀国宝一样。 111:养猪大户,发家致富(上) 退下,让朕来 郡府,书房。 “你说那些人都被杀了?”郡守听了管家回禀的消息,尾随祈善的歹人被其尽数击毙,他神情虽有意外但并不怎么震惊,挥了挥手道,“此事本府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这消息也进一步作证此祈善非彼祈善。 他认识的祈善,真真是人如其名。 揣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有着济弱扶倾的志向。温柔敦厚、温良恭俭,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说他的眉目被仁慈浸染过。 哪怕郡守非常厌恶、忌惮此人,不止一次讥嘲他脑子有问题,得了“善人病”,但也不得不承认,少有人能像他这般贯彻始终的。 毕生所求便是“目之所及无饿殍、耳之所闻无哀嚎”。若非必要,他连一只蚂蚁的性命都不想伤害。若非世道,他甚至不会修习那些被广泛应用于战场,堪称战场利器的言灵。 祈善曾说,他一看那些文心言灵便看到了尸山血海,每条每个字都沾着无数的血。多少战争血泪,皆因君主欲念而起? 郡守最看不得他矫揉造作的模样: 郡守撇嘴: 祈善道: 郡守: 祈善: 郡守那时还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他比祈善年长许多,见识阅历也多,知世故也精通世故,对祈善这番言辞并不多做评论。心里则想着,若是祈善入了官场,迟早会被教做人。 君主做事,用得着小小文士指手画脚?哼――哦,还是个自命不凡的六品中下文心。郡守面上与祈善笑语晏晏,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某种程度上,祈善挺好理解。 那些歹人只是想谋财而非害命,若真是他认识的那个祈善,以本尊的脾性,至多打一顿,情节严重便悬吊示众,以示惩戒,不至于要其性命,更别说全灭,一个活口不留。 而且―― 剑术算是祈善的短板。 二人相识那阵,他都是殿后辅助的。 那些歹人虽是普通人,但有人数优势,以祈善的武力,逃跑绰绰有余,杀人就省了。 此番种种,郡守对这个假祈善没了兴趣,管家是服侍多年的老人,一下子便看清了郡守的打算,喏了一声告退。没一会儿,屏风后走出来一张沈棠熟悉的熟面孔――乌元。 月华楼的倌儿,前一任北漠质子。 他从屏风后绕出来,郡守起身行礼。 乌元道:“不试着招揽招揽这个祈善?” 郡守摇摇头:“非是同路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然,这只是他的借口。 真正的理由是他笃定这个假冒祈善已经有主,贸然招揽会惊动背后的“政敌”。 乌元:“此人在他国颇有名声。” 毕竟是能跟顾池一样“声名狼藉”、“人见人憎”的文心文士,除了北漠,谁能毫无芥蒂地接纳他们?北漠如今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对西北诸国、对中原各地都熟悉的人。 若能真正降服,益处多多。 郡守面上笑着应和,内心则翻起白眼――也就北漠这些犄角旮旯的蛮子这么没见过世面,乍听一个名士就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以为人家如何如何牛批,真真是小家子气。 哦,这个假冒祈善算哪门子名士! 其他小国混不下去被撵回来的货色。 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仇家无数,与不少势力结仇,不就是去哪儿都不欢迎? 再说,人家都走了,搁这儿嚎什么? 若非十乌还与北漠有些合作,还需此人从中牵桥搭线,他都不乐意待见这位北漠弃子。 二人聊天氛围看似热络,实则没什么干货,郡守到底还是比乌元多吃几年饭,心眼也比他多,聊到一桩兵器生意,竟是不欢而散。 乌元回到潜伏的月华楼,脸色阴沉。 他回来的时候,顾池正与养伤中的龚骋下棋,正杀得火热。意外的,局面竟是龚骋略占上风。顾池好似被人抽了骨头,歪着身子,屈肘托腮,看着棋面局势发呆。 若仔细看,瞧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龚骋打趣道:“先生还不落子?” 顾池道:“急什么?” 说着落了一子,却是一步废棋。 本就倾斜的局势越发明朗。 龚骋经过龚氏大乱,早已没了早前的胜负心,也知道不是顾池心不在焉,自己会输得很惨。可难得赢一回,也值得开心,揶揄顾池:“先生,你莫不是准备用窥心扭转胜负?” 顾池老脸一僵,讪讪:“这不至于。” 看了眼一塌糊涂的棋面,弃子认输。他刚刚是走神去听乌元的内心――也不是诚心,只是乌元离得近,心声又非常暴躁,用北漠的各种语言问候四宝郡郡守,让他分神。 其中还有一部分祈善相关的内容。 顾池也间接知道祈善在郡府碰见的事情,内心哑然之余也忍不住发笑――倘若祈善这厮这么简单,何至于结仇无数,“弑主”天赋一再发动,还能全身而退回来浪? 至于乌元想招揽祈善这个想法…… 顾池也不是反对。 只是吧,祈善这人哪里都不错,就是有点儿废“主君”,一个不慎就被他恁死了,命不硬的不建议尝试这么干。活着不好吗? 呵呵,祈善也想问自己一句。 活着不好吗???隐居不香吗???为什么脑抽要孤注一掷尝试最后一次??? 这都罢了,为何要找个骑猪的??? 是的,骑猪。 祈善摆脱了跟踪耳目,搞死了要抢劫的歹人,想法给民宅老夫妇留了消息交代安排,揣着他家素商欢欢喜喜去往“新宅”。刚来到半山腰的位置,大老远就听到熟悉的鬼吼鬼叫。 祈善:“???” 不待他疑惑,远远就看到他家那位沈小郎君,正两腿一跨,骑着头青面獠牙,浑身通黑的黑面郎,狂奔在山路之上,屁股后边儿跟着二十多头大小不一的猪仔…… “驾!” 猪仔屁股后边儿,一袭布衣,小脸通红的林风手拎着根牛皮鞭,气喘吁吁地小跑跟上。 “郎君,慢点等我啊!” 祈善:“……” ------题外话------ |?ω?`) 棠妹的画风总跟别人不太一样。 28号,也就是过了凌晨,双倍月票和打赏四倍月票(打赏应该是众筹,晚上8点开始到24点之间)应该就开始了。大家有月票的话,球球给香菇吧。新书第一个月的月票榜真的真的想争一争。 PS:大家去看女频的月票新书榜,点开可以看到香菇应该27或者28日增月票连冠(月底三天日冠没希望的,大家都懂),争取最后总名次好看点。第一名不行,二三总该得一个吧?对吧??? 112:养猪大户,发家致富(中) 退下,让朕来 关于骑猪这事儿,沈棠可以狡辩两句。 上回吃饭提过养猪,阉猪肉质肥美以及养猪的一些注意事项,她以为就没下文了――或许哪天心血来潮会去抓几只猪仔养养――谁知第二天,太阳透过窗户斜射入户,她睁着眯瞪的眼从床榻上爬起,林风这丫头端来洗漱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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