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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没有马! “……胜不觉得这算是委屈,能与主公共乘是何等荣宠?”姜胜大致也明白沈棠为何这么说,忍不住内涵一把死对头,“骑骡子还是骑马,最后不都抵达一处?坐骑样式只是外在。只是话说回来,主公可有弄清楚为何无法‘武气化马’?此种情形,闻所未闻。” 沈棠摇摇头。 这她哪能知道?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了,她猜测道:“或许与我文武双修有关吧……唉,战马固然威风,但摩托也不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不说两句好话,摩托要撂挑子了。 此言一出,摩托情绪果然缓和。 姜胜对这个理由不置可否。 若非沈棠主动交代,也确实有武气,他其实不信的。文武双修还能活蹦乱跳,脑子思路清晰又深谙扮猪吃老虎之道的,有且只有主公一人了,特殊也难免。 因为确定大部队就在不远前方,沈棠这回并未快“骡”加鞭,维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尽量减少奔跑时的颠簸。 至暗随着时间流逝而消亡。 天边尽头出现一缕微醺曙光。 疾行许久的大军这才逐渐停下,与早一步抵达的护送队伍顺利会合。 “是敌军吗?” 灰扑扑的车厢传来憔悴女声。 有人答道:“不是。” 闻言,王姬悬吊一夜的心脏稍稍放下,从夜袭开始到现在,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点,精神也几度在崩溃边缘,可她就是不敢安心睡去。蜷缩在满是柔软毛毡的黑暗车厢内,蜷缩着身体,忍耐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感,耳边仔细注意车厢外的风吹草动…… 一点异动便会让她化作惊弓之鸟。有记忆以来,这是她度过的最漫长煎熬的夜晚,远胜她在闺中内院时被刁奴欺辱,寒冬腊月盖着轻薄被褥的那些夜。 “殿下可就寝了?” 又过了好半晌,马车外传来略显耳熟的沙哑声音,抵不住困意要昏沉睡去的王姬陡然惊醒,忙道:“白将军,还未睡下。” 白素:“昨夜混乱,殿下受惊。末将便寻来随军医师,让他给您看看。” 王姬闻言强打起精神。 “可以,进来吧。” 获得准许,她这才掀开厚重防风的帘子,背着药箱的医师随她一同弯腰入内。白素掌心聚拢一团武气――她的武气颜色一如她的姓氏,雪白朦胧,适合照明。 白素特地跟王姬解释:“当下不宜掌灯,怕灯油熏着殿下,还请见谅。” 王姬的脸色白得几乎没有血丝。 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和困乏。 “还是白将军思虑周全,我无碍的。”她强打精神,看向一旁等待的医师,伸出纤细手腕,温和轻声道,“劳烦医师了。” 这名医师也是董老医师的徒弟。 不过他最擅长的是外伤治理而非妇人病症,后者只是略懂皮毛,但这会儿条件简陋,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一把脉,便摸出清晰滑脉,下意识惊愕,视线落在王姬小腹位置。尽管光线微弱,但也能看到清晰起伏。他又看向白素,后者并无任何异样神色。 王姬最擅长察言观色。 一看便知症结,道:“医师如实说即可,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只问一句,我腹中这孩儿可能保住?若能保住便保吧,若不能,劳烦医师开一剂落胎的……” 长痛不如短痛。 王姬对腹中孩儿生死看得淡。 当下什么情形,她自个儿尚且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腹中这个拖油瓶呢? 医师沉吟了会儿,道:“保应该是能保住的,尽管受了颠簸惊吓,但殿下身体康健,此前坐胎又很稳,只需开些寻常保胎药物,然后放宽心,安心养个十天半月即可。” 这个结果让王姬惊愕。 她数次以为这孩子要掉了。 没想到这一夜的颠簸,他/她居然没受太大影响。一时间,王姬竟不知该说什么,心情更是五味杂陈。倘若医师说孩子情况不好,她便能顺势将其落掉,一了百了…… 可现在―― 她脑中似乎能浮现出这孩子努力求生的模样,冷硬的心肠不由得软了。 “殿下可要保?” 白素似乎看出王姬的纠结。 王姬张了张口,恍惚听到自己轻声说了句:“那就保吧,也是命啊……” 医师领命下去开药。 出发前,大军带的最多的不是粮食辎重,反而是各式药草,以防不测。十乌对他们而言是陌生地区,也不知会不会水土不服。缺粮食可以想办法补,缺药材就没辙了。 刚下马车,便听有人小声叫。 “主公回来了!” ------题外话------ _(:3」∠?)_ 烦躁,香菇乳糖不耐,喝纯牛奶的效果堪比吃泻药。喝下去没多久就要腹泻那种,所以尽量都避免喝纯牛奶了。 偏偏还要被逼着一天喝一瓶…… 解释了说不喝还怪我发脾气??? 咱就说,为了补那点蛋白质和钙,不能多吃豆腐喝鱼汤吗??? PS:今天云霓新书《夫人被迫觅封侯》开始上传连载啦,喜欢古言的不可错过哦。 430:努力完成KPI(十) 退下,让朕来 “主公回来了?” 白素面上毫不掩饰喜色。 但仍记得旁边有个名义上的王姬。 她说道:“末将便不打扰殿下安寝了,还请殿下遵从医嘱,安心养胎。” 王姬出声拦住她:“白将军,等等。” “殿下还有吩咐?”白素的心已经飞向车厢外,连声音也带着几分敷衍。 王姬听出她话中的不悦,抿了抿唇,怯生生地道:“沈君安全归来,本是大喜之事,本宫想同白将军一道去贺……” 白素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王姬自个儿看不到,但她看得真真切切,前者脸色白得毫无血色,一副随时能昏厥过去的模样,本身又是受了一夜惊吓的孕妇,能休息还是抓紧时间休息。 “此举不妥。” 王姬殿下竟没有坚持。 白素得以放行,几乎是跳下车厢,努力压制内心的激动。因为昨夜的事儿,她的心悬吊了大半夜,数次想不顾一切杀回去。但她不能这么做,顾望潮也不许。 如今听到主公安全归来,她不亲眼看到对方完好无损,哪会真正放心? 白素骑马跑了过去。 可惜,还是慢了一小步。 鲜于坚几个都快她一步先抵达。 最先赶来的是顾望潮。 别看他昨晚听命撤退的时候那么果决,似乎非常放心,实际上也十分心焦,几乎都蹲在队伍末端外沿。主公他们一出现,他就能第一时间瞧见。然后―― 他瞧见是瞧见了。 却是瞧见主公与姜胜共乘一骑。 顾池:“……” 沈棠大老远就看到双手拢在袖中,屹立风中的顾望潮。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手冲着顾池挥舞,笑声朗朗,胯下摩托似乎感觉到她的喜悦,步伐加快了几分。 蹄声靠近,在顾池不远处停下。 “吁――” 沈棠紧了紧缰绳,摩托立马“刹车”。 “……望潮就这么不放心我,一大早就在这里等了?”沈棠跳下摩托的背,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前,又笑问,“这一路撤退可还顺利?应该没有人看到咱们吧?” 顾池视线落向牵着摩托缰绳上前的姜胜,很快又将目光移了回来。 答道:“一切顺利,主公这边呢” 沈棠一手叉腰,一手竖起大拇指。 一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得意架势,嘿嘿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苏释依鲁那蠢货被耍得团团转。这会儿,估计他正在感动我‘舍己救人’的壮举呢。” 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姜胜暗中那“神来之笔”,成功将苏释依鲁吓住。 否则,苏释依鲁留下来一块儿“并肩作战”,沈棠两个就不好脱身了。她也不好当着苏释依鲁这老狐狸的面诈死,多半糊弄不过去。现在这个局面,非常完美! 顾池虽然想不到那个画面,但从自家主公喋喋不休的心声看来―― 那画面应该非常喜感。 他道:“如此甚好,主公一夜劳顿,这就让伙头兵熬点热粥,暖暖胃。” 说完没多会儿,鲜于坚等人也听到消息赶来,见主公精神头不错,便知无恙。白素更是没克制住,眼眶迅速泛红,差点儿喜极而泣。这闹得沈棠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顾池似乎没看到姜胜这人,也只有鲜于坚几个不知道情况的,跑去关心军师情况。姜胜连连摆手,脸上挂笑,看向顾池的眼神有些微妙。 他这些同僚…… 一个个还挺讨厌的。 众人临时驻扎在此地,伙头兵早早埋锅造饭,沈棠二人坐下没多会儿,便有熬制好的肉干粥和干粮送来。嗅到食物香味,沈棠才察觉自己这会让已是饥肠辘辘。 一人便干了整整两大桶。 “呼――吃饱了。”一夜奔波后的饱腹感让幸福感拉满,相较于她狼吞虎咽的进食模样,姜胜倒是吃得斯文好看,她放下碗筷,姜胜也放下,掏出帕子轻擦嘴角。 “王姬殿下呢?” 姜胜这会儿只想看到完整的十乌布防图,才好确定下一个作战目标是谁。 白素答道:“回军师,殿下奔波一夜,动了胎气,此刻正在车厢内安歇。” 沈棠:“那就再等半天。咱的兵士昨夜也没休息好,先原地修养精神。” 姜胜蹙眉,也未说什么。 按照他的意思,他就是亲自摇醒王姬,也得让对方将其余布防图交出来。只是自家主公脾性,也干不出这般粗鲁又不怜香惜玉的举动,等半天就半天,无妨。 王姬那边也没让他们等那么久。 喝下医师亲自熬煮的保胎药,倏忽想起什么,强打精神让人找白素过来。 “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白将军,吾这里有一物,烦请将军亲自交给沈君。”王姬心里很清楚,沈棠会派人救她图的什么。此刻她侥幸生还若还不交出来,怕是会惹人不快,还不如在对方想起来之前,知情识趣地主动递交,还能搏一搏好感。至于为什么要点名让白素代为转交? 自然是这位白将军救了她的命。 将刷脸博好感的差事交给白素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哪怕白素或许不需要。 紧跟着,白素耳尖听到车厢内传来宽衣解带时衣料摩擦的簌簌声。 又过许久,车帘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她敏锐猜到什么,心下一颤,双手接过犹带着体温和些许驳杂脂粉气的蚕丝帕子。每张都薄如蝉翼,可以清晰透过帕子看到背后的景物,薄得几近透明,若将它们分别折叠,也就指甲盖的大小和厚度,极易藏匿。 果不其然―― 王姬解释道:“为求稳妥,此物一直缝在寝衣的衣襟,从不假他人之手,此时应当还完好。若有损毁,待我养足了精神,可为沈君重新绘制一幅,还请周知。” “辛苦殿下了。” 王姬苦笑:“如今的我,哪还是什么殿下,白将军若不弃,可唤我沈稚。” “礼不可废。”白素并未答应。 她将那些帕子全部呈递上去。 拼凑之后,果然是一幅极其完整详尽的十乌布防图。顾池看着图,啧啧道:“这要是假的,这作假之人得费多少心思?” 头发都能熬秃。 沈棠从怀中掏出此前褚将军给的惨图,跟拼凑出来的图一对,不仅能对上,王姬给的图明显更加精确,这就很有意思了。 倘若王姬真是一比一复刻,连上面一些小小的修正迹象都是原版的,那绘制这幅布防图的人,肯定深入十乌许久,还是个隐匿高手。不然,哪能将情报摸得这么清楚? 更让人好奇的是――这幅图的主人是谁?以王姬此前身份和人生轨迹,接触不到这种机密,又是如何落到她手中?所图为何?偏偏他们也没头绪,只能暂且搁下。 有了图,作战部署就有方向了。 “咱们应该在这里……”沈棠盯着图看了半天还是没怎么看懂,直到姜胜指着一处,又道,“最近一处部落在这里……” 沈棠:“是个四千多人的大部落。” 一上来就挑这么大? 因为十乌的散居习惯,每个部落大小规模不同。超过千人就算中小型部落…… 姜胜也有自己的考量。 “若是选择数百规模的小部落,容易打草惊蛇。”为了安全,规模小的部落都喜欢挨近些,散布较为密集,这样一来,方便抵御野兽,被人攻打也能报团取暖,守望互助。 若是闪击一个小部落,一旦有漏网之鱼,附近的小部落也会被吸引过来。 己方行踪就容易暴露。 相反―― 个体实力强的部落,就比较“独”。 他们一个部落就能占据附近丰饶的自然资源,放牧狩猎吃独食,附近没有小部落敢跟他们抢地盘和水资源。即便有外敌入侵,己身实力也足以应对,反而是理想的选择。 ------题外话------ ?(′?`?) 帮朋友吆喝吆喝,开新书啦。 老牌古言大神,她的新小说值得期待。 点击链接就能跳过去哦。 PS:今天感觉好一些,几乎是摆着手指头期待满三月……唉,何时是个头啊。 431:努力完成KPI(十一) 退下,让朕来 “如此一说,倒也不是不可行。” 沈棠闻言颇有些心动。 有些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 自己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瞎转悠,不被抓到还好,若是被抓到那可就完犊子了。光是包围也能将她摁死在十乌地盘。 四千人的大部落,己方吃下应该不难。 徐诠托腮,插了一句。 “可咱们也才两千多人……” 一上来就干人四千规模是不是…… 倒不是他灭自家威风,只是他更倾向捏软柿子,开个好头,振一振士气。 白素倒是持不同的意见:“四千多人,总有老弱妇孺吧?真正能发挥作用的青壮哪有那么多?如何不能进攻?” 徐诠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这一套搁在十乌北漠这等外族身上并不适用。特别是十乌,这地方比北漠那地方还贫瘠,除了各式矿产,几乎什么都缺。听闻部落普通老人,女的上了四十五,男的上了五十五,便要送去深山活生生饿死,节省粮食出来给其他青壮。部落稚童能走就会打,女子亦彪悍。” 四千多人的部落,实际上能打的战斗力,绝对不止一千多那么少。 一旦轻敌就容易失手。 再者―― 一旁默不作声的鲜于坚也开口加了一句:“末将在师门的时候,曾听回来探亲的同门师兄提及过,自打十乌王庭统一了大小部落,便实行了特殊的驻兵制度。每个部落根据数目规模大小,派遣实力、数量不等的武胆武者坐镇,同样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目前的阵容比较尴尬。 高端战力不缺,但中低端急缺。 底层兵卒水平层次不齐,其中还不乏入伍之后没见血的新人,经验缺乏。 鲜于坚也有些担心。 沈棠蹙眉,余光看向姜胜。 后者冲她点了点头。 沈棠又看向顾池。 顾池同样也给予了肯定。 沈棠:“……” 她这些僚属属性是不是颠倒了? 武将各种谨慎,两个幕僚一个比一个莽,说干就想干四千人规模的部落。 她摸了摸脸,心下衡量一番利弊。 当下便拍板钉钉。 啧,淦他丫的! 动身之前,先要养足精神。 众人陆续退去,唯独姜胜二人留下,沈棠问道:“先登和望潮还有话说?” 还非得避开鲜于坚几个? 这个嘛―― 还真不是刻意避开,只是二人接下来要说的内容需要经过沈棠这关。 沈棠嘀咕:“什么这么神秘?” 顾池问:“主公可打算如何处置俘虏?”还没开打已经笃定自己会胜利了。 沈棠莫名其妙:“杀了呗,不然呢?” 留着过年啊? 且不说那三万人头的KPI,就算没有这个指标横着,她也不打算留人。这可是打仗,还是冒着极大风险深入敌人老巢的进攻,她吃饱了撑着留着俘虏活口? 这俩大爷留下来就问这么个问题? 她沈棠脸上刻着“菩萨”二字? 姜胜一看便知沈棠没抓到核心,提醒道:“四千多人,总有妇孺老弱。” 倘若留下活口便会暴露己方行踪。 也就是说―― 一旦进攻,路过的狗都要搞死。 沈棠这才明白过来,眉头紧紧蹙起,半晌才舒展开来,吐出一口浊气,苦笑着道:“只要拿起武器的都是敌人……” 战争从来残酷。 置身其中哪还有“善良”的立锥之地。 多想想陇舞郡的下场吧…… 沈棠强迫自己回想进入陇舞郡听到的、看到的种种惨剧,让自己冷静。 她作为陇舞郡守,保护治下庶民才是她的本职工作。同情十乌的底层庶民,那是她有足够力量震慑甚至收服十乌才该考虑的事情,如今的她没资格。当下同情野心勃勃且嗜杀残忍的敌人,只会带来不幸。 顾池二人听到满意的答复,这才拱手行礼退下,留沈棠一人看着拼凑出来的十乌布防图调整心情。走了一段路,姜胜倏忽感慨:“主公的心肠太软了……” 顾池点头赞同。 虽然自家主公也有冷情冷性的一面,但多是面对“恶人”,这种时候她从不吝啬狠厉手段。一旦面对弱势之人,例如遭受苦难的庶民,又会变得格外心软。 姜胜道:“生错了世道。” 若是盛世,他不怀疑沈棠会成为清廉贤明的官吏,或许还会成为被庶民交口称赞的好官,立牌供奉那种。偏偏是这个世道,免不了要违背心意拿起屠刀。 顾池不赞同了。 他反问:“为何不是适逢其时?” 自家主公身上可有不少秘密。 心软,但该硬的时候也不犹豫。 能做到这点已经很省心了。 顾池不正经地揶揄道:“再者说,文心文士追随主公,对主公最最最基础的要求,不就是主公得是个能喘气的活人?” 姜胜:“……你认真的?” 顾池厚颜点头:“嗯。” 姜胜:“……” 他这些同僚…… 多少都有些病在脑子上。 沈棠这边舒舒服服地养足精神,早一步逃出生天的苏释依鲁就没这么舒坦了。亏了沈棠“仗义断后”,他狼狈不堪地逃到最近的心腹部落。抵达之时,已不省人事。 仗着武胆武者体质好,昏睡数个时辰便醒来,立马招来部落兵马赶回。 千万要在证据销毁前赶到。 部落的武力驻军是苏释依鲁一派,当即调动足够人马跟过去,天色将暗之前抵达。原先的营地已经被烈火焚烧殆尽,只剩一片漆黑焦土,空气中还弥漫着古怪焦臭。 “将军,没有活口。” 找了一大圈,别说活口,就连一具完整尸体也没见着。除了营地外沿的尸体,靠近火势中心的尸体多被焚烧干净。十乌境内又爱起风,骨灰早被吹走大半,无从查起。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们在苏释依鲁几个干仗搞出来的深坑之中,挖到几具“幸存”尸体,保存相对完好,仔细检查还真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尸体腋下和大腿根,分别纹着不同的纹路。 应该隶属于哪个势力。 将图案拓印过来,苏释依鲁一看。 当即冷笑连连。 不顾扯动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势,咬牙切齿地道:“果然是这几个杂种……” 又问:“可有发现庚国王姬?” “倒是在几里外发现几具符合王姬年纪身形的女尸,但无一例外,不是被割去头颅便是面目全非,分辨不出哪个是……” “罢了,也不重要。” 苏释依鲁摆手,心中憋着火。这次的亏,他一定要让那几个杂种付出代价。 ------题外话------ |??ω?`) 虽然,但是…… 还是要推一下云霓新书啦,点击链接就能跳过去哦。 PS:蚊子再小也是肉哇。 432:努力完成KPI(十二) 退下,让朕来 “阿鲁,阿鲁,这死孩子去哪儿了?” 长年饱受风霜日晒的妇人扛着一只盛满清水的木桶,扭头去找调皮儿子却没发现人影,她也不着急,只是少不了抱怨。 “大概是跑哪里疯玩了吧?” 同行的妇人笑着应答。 她肩头同样扛着一只木桶。 “唉,跟他死鬼爹一个德行……”阿鲁娘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挂着的细汗,本来想让这小子过来帮自己分担一下,谁知道他跟他爹一样光顾着自己,还让她操心。 “讨了婆娘就改好了。” “就是。” 其他人的宽慰让阿鲁娘舒服。 她脸上重新浮现一缕浅笑。 “唉,希望吧。” 另一人问:“你儿媳啥时候来?” 阿鲁娘笑道:“还有三十一天。” 这可是家里一等一的大事,她记得清清楚楚!每一天都是掰着手指算的。 其他人听闻,无一不羡慕。 纷纷夸赞阿鲁娘好运要来了。 阿鲁娘头上戴着一顶磨损有些严重的旧兽皮帽,方口阔鼻,双眉浓而粗,肌肤黝黑泛红,身躯算不上高,双肩宽阔,胳膊粗壮,乍看还以为是敦实矮小的汉子。 听说她不是十乌族人,是外族的,被狠心的亲爹亲手卖到十乌这边。 大概是命里带着丧气,阿鲁娘一连死了四个男人,如今膝下只有阿鲁一个儿子,今年也十三岁了。阿鲁娘这两年一直发愁儿子婚事,辛苦攒了好几年的银钱。 只是这点钱是娶不到十乌少女的。 恰逢这两年生意好,陇舞那边的女人断崖式掉价,货源也多了起来。她通过人脉联系好了认识的贩子,交了定金,也不挑人,据说最迟三个月就能按期交货。 贩子拍着胸脯打包票了。 阿鲁娘这阵子也乐得喜上眉梢。 干活儿越发有劲儿。 逢人便说自家快要办喜事。 像阿鲁娘这样能干的女人不多见。 部落不少男人私下都抱怨自家女人不似阿鲁娘能吃苦,不能替儿子挣个媳妇。 惹来其他女人一致白眼。 阿鲁娘这么好强还不是因为死了男人,她又不肯再嫁人了,再不努力,娘俩喝西北风呐?她们不一样,她们男人都还活着。 如果她们也死男人,肯定也拼命。 一句话怼得男人哑口无言。 “三十一天?那快了。” “到时候别忘了请吃酒。” 阿鲁娘脸上浮现浅浅笑意,直道:“当然当然,家里两头羊羔都备好了。” 看似人生赢家的阿鲁娘,内心也有不为人知的隐痛,那就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阿鲁一点儿没有要当新郎,成为大人的自觉,整天跟孩子王一样,跟那些个七八岁的顽皮孩子混一块儿疯玩儿。玩什么大将军兵卒攻城的幼稚游戏。 阿鲁娘对此十分不满。 屡次藤条教训。 但部落其他男人却觉得阿鲁很有勇士潜质,再过一两年都能跟着部落其他男人一起出门打仗了,到时候,什么金银财宝粮食女人不能挑?这娃,以后会有出息! 阿鲁娘没这么大的野心。 她前半生吃了那么多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阿鲁长大。她只求儿子能平平安安待在她的身边,有个正经手艺,娶上媳妇多生孙子,待她老了好好孝顺她就行。 部落男人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 背地里挺瞧不起阿鲁娘。 甚至不允许自家孩子跟她多接触。 但部落妇人之间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她们对于一人干活能顶两个大男人的阿鲁娘极为敬佩,后者偶尔还会热心帮她们干些重活,这可比家里光张嘴的男人强些。 七八个妇人打水回去,路上有说有笑,也不操心跑出去疯玩的孩子。 现在的条件可比以前好多了,他们部落是附近有名的大部落,附近都会有驻军巡逻,防止野兽进入地盘。类似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天擦黑他们就会回来。 要是再晚一些少不了一顿胖揍。 部落聚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帐篷。 不少帐篷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部落男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顽皮孩童聚众嬉闹,看着一派岁月静好。 阿鲁娘回到自家帐篷。 却见帐篷外站着眼熟的男人。 阿鲁娘认识,这人是第四任丈夫的兄弟,他们曾一起出去“打猎”。去的三百多号青壮,最后只回来一半,剩下的男人――包括阿鲁娘的丈夫――在陇舞郡永固关边境被巡逻兵追上射杀了,庆幸他们那一趟收获丰厚,阿鲁娘作为遗孀也分到一笔小财…… “进来坐。” 男人跟着入内。 “嫂子,求你个事儿。” “你说就是,自家兄弟哪有不答应的。”阿鲁娘这些年没少受对方照拂,部落食物最紧缺的时候,她家没有可以出门狩猎的成年男人,分到的粮食少得很,她跟阿鲁差点儿饿死在那个寒冬腊月,还是靠着对方接济的干腊肉才熬了过来,阿鲁娘很记恩。 “开春之后,部落要组人去春猎。” 阿鲁娘心中咯噔:“要让阿鲁去?”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 她一人干活也能养活而娘俩。 哪里还需要阿鲁去拼命? 男人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是想来借大哥留下的盔甲弓箭……这次春猎应该要过关,估计有些危险,俺就想多戴点东西。现在狩猎可赚钱,俺想趁着还能动,再去猎一次,给家里的崽也讨上个女人……”阿鲁娘花钱从贩子手中讨儿媳这事儿,谁不眼红? 阿鲁娘一听这个要求,立马答应。 因为十乌这边没几个像样工匠,也没精湛的冶铁造器技术,盔甲武器这样精致的玩意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遇不可求,一般都是父传子,子传孙,只要还能用就一代代传下去的“传家宝”。关键时刻能保命!还有些人家出门狩猎,武器都是磨尖了的石头…… 阿鲁娘家的盔甲和弓箭,那都是运气爆棚从永固关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战利品,部落一些人家都想来借,但阿鲁娘一般不肯,这是她留给她儿子阿鲁的装备! 这次开口借的人是亡夫兄弟。 她就答应了。 男人穿戴整齐,喜滋滋出去。 威风凛凛的模样,一路上吸睛无数。 阿鲁娘忙着准备晚上要吃的,烧柴煮粟米炖肉汤,收拾家务,行动利索。 很快,疯玩的孩子陆续回来,一些人家直接响起了孩子嚎啕大哭的声响。 除了阿鲁。 直到月上中天。 一道影子一边抱怨一边回赶。 阿鲁骂骂咧咧:“回家也不喊俺……” 终于,累死累活快到了,月光下,隐约能看到部落营帐的模糊影子,阿鲁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但跑着跑着,他发现漆黑的部落逐渐亮起了奇怪的光芒。 起初就一点,之后迅速连成一片。 ------题外话------ _(:3」∠?)_ 约了明天早上九点半的NT筛查,不知道要啥准备,医生说的我忘了耶…… 433:努力完成KPI(十三) 退下,让朕来 “着、着火了?” 阿鲁险些吓得跌跟头。 别看他平日顽劣又调皮,时常惹他阿娘生气,捉弄部落叔伯,但在他心中,部落是他的家,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当脑中萌生“失火”这一念头,不由得加快步伐。 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喊“救火”。 十乌冬日少雨干旱,确实容易走水。 胸腔内的空气随着剧烈奔跑和喊叫而稀薄,逐渐也有了火舌舔舐过的灼热感,汗出如浆,浑身燥热。可他顾不上自身的难受,脑中唯有一个念头,快些回去! 但,距离部落不足五十来丈的时候,刺目火光间晃动着模糊人影,他隐约看到熟悉装扮的身影倒了下来,同时还有一声短促的惨叫。阿鲁被这幕吓得浑身激灵。 他猛地向前跌倒,扑在地上。 借着茂盛野草遮掩身形。 一点点爬到了勉强能当遮蔽物的枯草堆后,那一刻的他吓得忘了呼吸,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看清后,眼眶迅速涌上水汽。 他、他此时此刻看到了什么? 一伙陌生残暴的敌人闯到了部落里头一通屠杀,这把火就是他们放的! 因为距离隔得远,阿鲁看得不真切,但凭着对部落大人的熟悉,他能借着模糊影子判断他们的身份。随着血柱从致命伤口喷溅洒满营帐,他们也惨叫着倒下。 每一个、每一个…… 全都是阿鲁最熟悉的亲人! 面对敌人的暴行,他们只来得及惨叫便倒了下来,其中还有身穿半幅甲胄的驻军札耶伯。札耶伯是王庭派来部落的驻军,听说也是本家部落出去的勇士。 年纪轻轻便是三等簪枭,驻军中的二把手,见多识广,悍勇强大,数次出猎都能满载而归,大人说他家里四个老婆都是他凭本事弄到手的,五年生了十二个孩子,是部落当之无愧的“高门大户”。因此,部落小孩儿都崇拜这位札耶伯,阿鲁也羡慕他的强大。 阿鲁记得就在昨天,他去札耶伯家里讨东西吃,札耶伯和温柔漂亮的婶婶还笑着跟他说过第十三个孩子快出生了……以后就让阿鲁给取名字,让阿鲁教孩子骑马。 没想到,仅一天就阴阳两隔。 昨日的幸福温馨被眼前烈狱般的杀戮狠狠撕碎!阿鲁双手死死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也努力克制遏制不住的本能恐惧,同时――仇恨在他心中疯涨! 顷刻长成了参天大树! 阿娘…… 他还有阿娘…… 阿鲁努力擦了擦泪水,想去找阿娘,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他家的帐篷已经化作熊熊火光,他如果冒出头的话,也会死!沉重的现实打击让阿鲁寻回了被仇恨藤蔓纠缠的理智,他深深看了眼火光中的部落,匍匐在地上,借着草丛遮掩一点点往反方向爬行。 草叶划破脸颊,虫子叮咬肌肤。 手肘下的碎石带来尖锐刺痛。 但都比不上他此刻的心痛。 总有一日―― 他会替部落的老老少少报仇,替阿娘报仇,替札耶伯和婶婶孩子报仇……强烈的信念铭肌镂骨般深深印刻在脑海。 总有一日―― 他会―― 阿鲁小心翼翼又爬出了十多丈远,直到一双马蹄拦住了去路,阿鲁心下大骇,强烈的恐惧从尾椎骨爬上后脑勺,浑身冷汗直冒,心跳快得要跳出嗓子眼儿。 这时候,马背上传来疑惑女声。 “小郎怎在这里?”陌生的语言,声音温柔清冽,好似有抚慰人心的能力。 阿鲁前一刻涌起的恐惧,下一息便如潮水退得一干二净,因为对方年纪不大,还是个女郎,生了一张比月下仙子还要美丽的面庞。肌肤跟羊奶一样白得细腻。 还不待阿鲁反应过来,前者用非常别扭蹩脚的十乌语言道了一句。 “竟是漏网之鱼啊。” 她要找的就是漏网之鱼。 阿鲁一下子就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摁住了,双手负在背后,失去自由。借着余光,阿鲁看到抓他的人跟屠戮他部落的歹人一个装束!他立时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放开老子!” 奈何抓他的人力气大得惊人,不管他如何挣扎,双腿蹬踹、张嘴咬人,对方都是纹丝不动。他们似乎以那位月下仙子为首脑,后者不发话他们就没有其他动作。 “十乌少年,模样还不错,这张嘴巴讲得溜,也不像是个结巴……” 符合老师讲的几个条件。 月下仙子,也就是林风右手卷着马鞭抵起少年下颌,将他这张灰扑扑的脸看得清楚,慢悠悠点评。阿鲁哪里会任由她摆布,口中酝酿一口唾沫就要吐林风的面门,却被她轻描淡写偏首避开,神色漠然,抬手拔出腰间佩剑:“符合条件的,一个不留。” 还得是她亲自动手! 其他人,林风信不过! 几个护卫低头不语,心中免不了感慨两句――唉,这世道真真是害人啊! 一两年前的林小主簿可纯良可爱了,说话软绵待人温柔,被夸还会脸红害羞,生得又好看,没哪个袍泽瞧了不喜欢的?倾慕者如过江之鲫!只是最近这半年,肉眼可见地冷淡了下来,特别是离开汝爻治所后,手起剑落收人首级更是麻利,全程不带手抖的。 感慨两声战争残酷,便没了下文。 这场夜袭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时辰。 林风回去的时候,战斗进入尾声,一部分已经开始清扫战场,收割右耳。 为何是右耳? 因为永固关守将要三万十乌首级筑京观,着实有些难度。不是凑数量有难度,而是首级保存有难度。虽说这是寒冬腊月,尸体不易腐烂,但再不容易腐烂,俩月下来也够呛,总不能还将人脑瓜子腌制了保存吧? 面对这个现实难题,沈棠摸了摸自己左耳,耳后的伤痕早已结疤,摸着只有些许不平。她想到了什么,便道:“那就循着打仗规矩,割右耳呗,我想褚将军会理解咱的。” 不是不想拿脑袋交差,实在是没这保存条件,运输方面也有难题啊。 最后再将清扫出来的尸体,统一埋入一个大坑,盖上土,也算入土为安。 武胆武者干这活儿效率拉满。 沈棠给他们上三炷香,倒了酒。 “下辈子要是投胎,看准点。” 要么别投胎。 要投胎就别当她的敌人。 林风回来被顾池瞧见。 后者看到她面庞沾着的刺目血迹,便笑问一句:“令德有收获?” “抓了个漏网之鱼,也不知是不是。”用袖子擦掉脸上黏腻血液,随着鲜血晕染,反而衬得肌肤越发白皙,“先生给掌掌眼?” 顾池看着被扛回来的尸体,无语。 简单查看便道:“这不是。” 林风也不失望。 能让老师文士之道示警的人物,若这么简单就死了,可能性也不大。这漏网之鱼,还真只是漏网之鱼,但她勤奋好学,总要弄清楚顾池是怎么判断阿鲁不是目标人物的。 “如何不是?先生可否解惑?” 顾池笑道:“这也简单得很。” 他抓起尸体已经冰冷的手。 “你老师要找的可是十乌大王后的儿子,当储君养的,哪会有这么粗糙生冻疮的手?十乌虽崇尚武力,民风野蛮,但他们的王庭却很重视文武,这手哪有长期执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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