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状态凝实,肉眼可见地精致,武器更沉更锋利。 与此同时,褚曜也跟着发动“将者五德”,只是不同于翟欢仅有三道,他是五道齐发。 瞬间拉平共叔武跟杨都尉的等级差距。 共叔武内心几乎要感动落泪。 褚先生宝刀未老,出手堪称模范示例。 他率领武气兵卒结阵冲向那块临时营地,双方武气兵卒持盾相撞,杀喊嘹亮震天。 武气兵卒,说白了就是武气凝聚的傀儡士兵,本身并无自主作战意识。实力受主将直接影响。主将气势胜它们胜,主将气势弱它们弱,甚至会无心恋战,丢盔弃甲而逃。 同样,它们如何进攻如何配合都需人为指挥,不然就会盲目向己方以外的敌人下手。 混战中,高级武者的破坏力是强大的。 要么双方安心居于大后方操控武气士兵,要么将对将、兵对兵,防止高级武胆武者对普通士兵下手。杨都尉比谁都明白这道理,他几乎不假思索交出了武气兵卒的控制权。 准备揪出暗地里的对手。 只要杀了敌方首脑…… 翟乐也是同样的想法。 只是让二人万万没想到的―― 敌方的首脑并非那名陌生的九等五大夫,而另有其人。几乎无人反应过来,一道人影如一枚威力惊人的石弹冲杀向杨都尉,此人手中利刃在空中留下雪白光影,眨眼便从临时营地边缘杀向了在场实力最强者―― 杨都尉不慌不惧,横刀骑于马上,挥舞大刀劈出丈余刀气。只见刀锋泛着淡黄微光,胯下战马似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嘶鸣。 铮得一声! 两件兵器狠狠撞击到一块儿,气浪炸开,狂风沙暴吹得普通兵卒东倒西歪,本就混乱的营地越发没有章法。护卫周身的属官欲上前助阵,却不防脚下冷不丁升起的黑白文气。 这道文气死死缠绕战马四蹄,还绞得战马生疼,哀叫不止。他们只能看着杀过来的敌人不仅没被刀气砍成两半,还稳稳踩上马首,同时抬脚飞踹向杨都尉胸口的护心镜。 那一脚也不知用了多大力道,竟将杨都尉直接踹下了马背。一众属官这才看清来人模样,一名身穿半旧�V褐,胸膛半敞、肌肉臌胀、身形魁梧的高壮络腮胡、刀疤脸大汉。 此人还生得一身匪气,裤腿高卷至膝盖上侧,露出两条粗壮有力、肌肉硬实的小腿,属于普通人看到了会忍不住生出主动递上钱袋念头的主儿。唯一令人觉得违和的是―― 这名壮汉的武器既不是大锤、大刀,也不是大斧头,而是一柄修长漂亮的窄剑。 剑身雪亮细长,造型朴拙无华,最出彩的便是它的剑柄,缠绕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金龙,以剔透宝石为九龙双眼,低调中散发着些许奢华,隐约还能听到金玉之声,龙吟虎啸。 壮汉出手一点儿不讲武德。 先是暴力踹人下马,又是趁着几个属官被文气所困,脚下重重发力踩断马首脖子。 那匹可怜马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烈短促哀嚎,马身砸向地面扬起灰尘,壮汉则借力杀向杨都尉。诚然,壮汉出手过于意外,杨都尉是在猝不及防下吃了个小亏。 可他也没多狼狈。 ------题外话------ |???ω??)??? 昨天身体实在不舒服,码字码着码着差不多要睡键盘上,我的脸…… 1,将者五德出于《孙子兵法》的计谋篇,本文就是五种增幅啦,也可以看做是五种BUFF? 2,:善于作战的人,总是想方设法营造有利于态势而不是苛求部下。 :险峻的态势就像是弓弦拉满的弓,进攻节奏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弩机。 这两句也是出自势篇,不过稍有改动截取。 PS:文中五德码字太快写错了,已经修正,应该是智信仁勇严,五德。 158:行动(十六) 退下,让朕来 杨都尉身在半空就调整好重心。 只是壮汉那一脚力道强横得惊人,不止让杨都尉气息翻涌,双足还在地上留下两道长痕,足足倒退丈余才彻底稳住身形。 刚站定,来敌不给丝毫喘息之机又杀到。 杨都尉气结,持刀奋起杀了回去。 兵器交锋,铮铮作响。 翟乐为何没杀过去帮忙? 根源出在那柄剑。 以文武之气凝化兵器不是啥新鲜事儿,但那种风格的细长窄剑他只在一人身上看过――那就是他好一阵子没见过的沈兄。 翟乐:“……” 一时间,他的内心有千言万语。 就在不久之前,顶多几个时辰前,他还心心念念沈兄以及沈兄文气化作的各色美酒。 路过山道想起梁山众好汉“贩枣卖酒”,他便应景地想起沈兄,还笑道――若让沈兄去“智取生辰纲”,言灵一出,沈兄都不用自费腰包买酒买枣,不比梁山好汉还要赚? 他还暗下遗憾,没正式跟沈兄道别。 如今世道,未来天南地北,恐无再逢之期。谁知道、谁知道沈兄这么不禁念叨!!! 他们不仅再逢了,还是以这种形式…… 凭着那柄特殊的长剑,翟乐有九成把握这名杀气腾腾的壮汉就是他认识的那位沈兄。至于为何模样大变……嘿嘿,莫要忘了,沈兄身边可是有一位伪装无双的祈元良文士! 如此说来的话―― 刚刚出手的那名九等五大夫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应该就是共叔武。 那两名文心文士呢? 其中一人必是祈元良先生。 另一人又是谁? 翟乐脑洞再大也没往褚曜身上想。 毕竟褚曜丹府被废,落魄多年是公认事实,哪怕使特殊手段恢复,时间上也来不及。 正想着,一道危险气息杀到。 定睛一看,竟是一名身穿黑色狰狞铠甲的魁伟武者,武者手中化出一柄长刀,只取他面门而来。此人杀气腾腾,若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有可能被对方斩于马下! 危机感让翟乐不敢掉以轻心――即便他知道眼前这名仅露出半张方正下颌,气势逼人的武者是熟人――可是,呵呵,战场之上只有敌人,熟人就会手下留情不杀你吗? 抱着这种天真幻想的人根本活不下来。 翟乐虽年少,但经验不少,心智心性都相当成熟。莫说眼前敌人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勉强只能算熟人的共叔武,即便是血肉至亲,也要全力以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铮铮数声。 兵器正面交锋数次。 九等五大夫对七等公大夫,仅仅两等的差距便是极难跨越的沟壑。共叔武明显还有余力,但翟乐每一下都要尽全力。虎口发麻,手掌发红,胸口发闷,心下暗暗叫苦。 武胆武者其实也有派别之分,翟乐本就不是擅长力量的武胆武者,他更倾向于速度和技巧,论持久也有所不及。仗着天赋经验和技巧,若是同等实力的对手,他赢面居高。 但在绝对力量面前,再多花哨的技巧都是没用的,天赋这玩意儿也不能折现啊,经验就更扯淡了――眼前的共叔武论经验胜两个他。一时间被压着打,勉强保持不败而已。 他处境不好,翟欢怕是最着急的。 没有一丝丝迟疑:“三心二意。” 整个队伍除了他还有一名文职属官也是文心文士,不过那名文士实力不济,反应也慢,估计也没处理过这种突如其来的大场面,又被暗中的祈善和褚曜轮流着戏干扰。 因此,此人光是指挥调动普通士兵都手忙脚乱了,更别说分出多余心力照看翟乐这边。 自家堂弟自己心疼啊。 哪怕他知道文心文士一旦用了诸如“三心二意”这样的分神多控言灵,文气消耗速度会翻倍增加,也没有旁的选择。仅一个呼吸功夫,脚下涌上两团如粘稠流水一般的文气。 一团为黑,一团为白。 三人三心归属三方。 一方以文心言灵策应翟乐,一方辅佐杨都尉,剩下一方指挥罩着翟乐武铠的三百五十名兵卒。因为营地不大,千余人根本摆不开阵势。基本都是用武器正面近距离交战。 不对―― 翟欢很快发现敌方数量不太对劲。 好似要印证他的猜测,漆黑密林间时不时射出几十箭矢,连瞄准都没有那种。战场就这么大,己方除了武气兵卒就只有沈棠和共叔武,剩下的全都是敌人,还需要瞄准? 每一支箭矢撞上文气穹顶,都会激起阵阵涟漪波纹,之后与文气相抵,消弭无形。 看似徒劳,但细心观察便会发现一轮箭矢过后,下一轮箭矢引起的涟漪会比上一轮大,文气穹顶从原先的纹丝不动,逐渐有些晃动弧度。第九轮之后,穹顶出现一丝丝裂纹。 第十轮―― 所有箭矢都盯准了那一道裂纹。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头顶那面笼罩整个临时营地的文气穹顶,应声碎裂。文气碎片在半空消弭飘散。 剩下的箭矢再无阻挡! 大部分箭矢都被兵卒中的二等上造或者末流公士击落,但也有一部分狠狠洞穿普通兵卒。那些有武铠护身的兵卒一时并无危险,但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士兵可就惨了,惨叫过后再也起不来。 随着双方交锋,杀喊声不降反升。 每一刻都有兵卒被砍重要害,或脖颈或面门或手臂或大腿……抛下一地不知是谁的断肢残骸。不少武气兵卒被砍中致命部位或者被兵器捅穿,碎了半个身体,便无声消散。 杨都尉余光看到这一幕气得目眦欲裂。 武气兵卒和活生生的兵卒能一样吗? 前者阵亡了还能再凝聚召唤。 只要武气不枯,它们就没有死亡一说。 普通士兵却是血肉之躯,命只有一条。 他怒不可遏,厉声叱骂。 “小贼,纳命来!” 举刀劈砍!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和多余动作,奋起蓄力凝聚于刀身,整个人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金黄火焰,巨大刀气携着无穷杀意劈向沈棠,似要将所有的恨意和杀意凝聚于此。 这一刀,必要劈开贼人胸膛。 铮―― 刺耳的撞击声直袭每个人的耳膜。 沈棠虎口一疼,被刀气震退数丈才停下。 “命来!” 杨都尉爆喝一声。 周身火焰几乎要燃烧成实质。 ------题外话------ |???ω??)??? 容我修改一下。 PS:我修改完了,还有虫子的话,捉了我看到再改。 1,三心二意:祈不善之前用过,字面意思。 159:行动(十七) 退下,让朕来 看着在眼前急速放大的金黄火焰。 沈棠冷脸持剑横身,轻吐数字。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此处战局吸引战场上数道目光。 褚曜和祈善更是暗中捏紧拳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不敢有丝毫的分神,等待最终结果。 金黄火焰所过之处,脚下焦土一片,连周遭空气都被烧得扭曲,映出杨都尉那张被愤怒杀意扭曲的脸和猩红充血的双眸。 他一路带着爆音,持刀劈向沈棠胸口。看似一击必杀,仿若滔天巨浪吞噬一切,让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心生无力绝望。杨都尉甚至看到沈棠被一劈两半,横尸当场的未来。 结果―― 铮! 透明剑气以一往无前之势迎向金黄刀气,细长雪亮的剑身稳稳挡住数倍于己的刀锋。 被从中劈开的刀气掠过沈棠,在她身后地面拉出两道数丈长、三尺深的沟壑,袅袅烟尘随气浪上升,看得人目瞪口呆。 交锋的一瞬,杨都尉脸色大变。 这一击不似砍在剑身,倒像是跟一座无可撼动的山岳相撞。他似断了线的风筝,被反弹的巨力打飞出去数丈远。路径之上的兵卒也被一一撞飞,咚咚落地,呕出大口的污血。 参战的几位文心文士有先见之明,几乎是第一时间开启了防护手段,保护脆弱的耳朵。 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交锋碰撞发出的巨鸣震得人耳鸣,数息听不到除嗡嗡之外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头疼欲裂,呕吐不止。距离稍近的池鱼也倒霉遭殃,在气浪冲击下连滚带爬,或被吹得睁不开眼,发巾凌乱,被迫吃一嘴巴的土。 祈善:“……” 褚曜:“……” 连蹲在营地二十丈开外的他们都受了不小影响,可想而知战场中心会是什么情形…… 见此情形,祈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饶是他戴着厚厚的滤镜,也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其他话来,他该说什么? 说出去谁能信? 一个文心文士!仅凭一人一剑,正面抗下一位十等左庶长的全力进攻――要知道这一击甚至能劈开普通小城城墙,一人高的巨石也能击碎。那么抗下这一击的人力量又如何? 单看方才豪迈英武又尽显暴力之美的举动,祈善敢拍着胸脯说,已经远胜世间九成的男。让他们怎么相信沈小郎君的话?又有哪个眼瞎的会信这厮的话?相信“他”是女娇娥? 祈善二人内心都有无数的吐槽想说,但现在显然不是较真儿沈棠究竟是男装大佬还是女装大佬的时候,因为―― 杨都尉被巨力震得五脏六腑似要位移,沈棠这边也不太好受。 身形未动,但大半截小腿被迫陷入地里。 上身衣衫遭不住,碎开一道道口子。 暴露在外的肌肤满是淌着血的血痕,伤口流出的血液,仅仅几息便洇湿了布料。这副狼狈模样都不用多化妆,拿出一只豁口破碗往街边一趟,妥妥就是一个新鲜出炉的乞丐。 嗯,还是丐帮长老或帮主级别。 “噗――” 胸腹血气激荡,铁腥味涌上喉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眼前出现重影。 那一句“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言灵一出,原先文气充盈的丹府被瞬间抽取一空。 若非上阵之前,祈善还用特殊文心言灵借了不少文气给她,她甚至发动不了那句言灵,便会跟以前两次那样昏厥过去。 沈棠握着“慈母剑”的手指收紧,呸的一声吐出残余血沫,抬起眼睑,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无情,似乎能映出杨都尉的死。敏锐注意到沈棠处境不妙,祈善二人前后脚出了手。 祈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褚曜后发而言灵先至。 “气化流行,生生不息!” 两道言灵下来,沈棠惨白的面色逐渐浮现些许红润,连隐隐作疼的胸口也舒畅不少。她大喘一口气,咬牙持剑起身,脚下发力,再度杀向杨都尉!高高跃起,千斤坠下。 “小贼,来得正好!”杨都尉瞪大一双铜铃大眼,大喝一声,右手拖刀,双足蓄力,魁梧身躯似一发小炮弹般迎接上去,喉间溢出一声兽吼一般的叫喊,“来啊!老子怕你吗?” 武器相撞,铮铮作响! 二人杀过之处,留下无数密集的刀剑残影。营地现场士兵不敢靠近,杨都尉的属官更是无从下手,帮不上忙还被逼得远离。翟欢倒是时不时能拉上一把,局面僵持不下。 几人忍不住在内心呐喊。 凶残! 真的凶残! 临时营地几乎被二人交锋的冲击犁一遍。不慎被波及的普通兵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踏上阎罗殿报道的路。 死不瞑目! 几人内心萌生出同一念头―― 那名盗匪壮汉究竟是何方人士? 为何此前没有听过一丝风声? 与十等左庶长正面交锋,还不着半件武铠护身,这究竟是自信能接下所有攻击不失手,还是自负自己不会受伤?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胆战心惊! 这问题能深深困扰几位属官,却困扰不了翟乐,因为他深知――哪是沈兄自信自负啊? 他根本没武铠,又如何化铠? (:3_�c)_ 因为他是文心文士! 倘若众人,特别是杨都尉意识到这点的话,不知会不会吐出血来。翟乐暗暗苦中作乐地想着。不过,杨都尉会不会吐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吐血了。 铛! 在共叔武步步紧逼之下,武器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痕,而共叔武下一击仍是同一个位置!这一次,裂痕进一步扩大,如蛛网一般向整个刀身蔓延四散。 翟乐运转武气去修补裂痕。 但修复速度远不如敌人破坏速度。 终于―― 一声碎响过后,武器彻底报废。 共叔武的大刀砍在他右肩。 刀锋和肩甲表面的甲片相撞,带起一串激烈火花,翟乐直接被打飞出去,咬牙咽下血沫,捂着肩头位置。手掌之下,已经出现裂纹的甲片在武气缠绕下缓慢修复。 翟乐呼吸越发粗重。 手臂疼得险些抬不起来。 他不是没跟九等五大夫打过,远的不说,光说近的,先前在土匪寨就跟共叔武切磋好几次,但那时候只是友好切磋并没动真格。 仅仅两等的差距就这么大…… ------题外话------ |???ω??)??? 1,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不用说,李白大大的诗。 2,气化流行,生生不息→即生生不息。 160:狼烟 退下,让朕来 翟乐内心非常清楚一点。 方才若非武铠相护,那刀绝对能将他从右肩膀往左腰腹,劈砍成整齐两块。 武铠肩甲甲片出现了碎痕,绝对禁不住同一个位置砍第二刀!下一刀绝对会碎! 届时―― 翟乐几乎能预见那个场景――侥幸点只是失去这条手臂,倒霉一点原地英年早逝! 不过,这又如何?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沾满血的牙齿,少年那双桃花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璀璨,他重新化出一柄红缨钩镰枪。 共叔武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少年天赋几乎是恐怖的。 或许连翟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时时刻刻在进步,即使这点进步并不明显,但每次都能带给共叔武不一样的惊喜和压力。 倘若翟乐能活到成年,不,只要再过两年,超越他是板上钉钉。一个人有天赋有悟性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努力。 共叔武稳了稳气息,见翟乐斗志昂扬,不仅没有被死亡笼罩而低迷,反而越战越勇。 不由得笑道:“好!来得正好!” 兵对兵,将对将。 后者是我方占了上风,但前者的天平却逐渐往敌方倾斜。褚曜二人对此也很无奈,毕竟己方人数少,武气兵卒的主将还将全幅心神放在对敌上,无法持续性给予武气修复。 本身人数就是劣势,武气兵卒死一个少一个,差距慢慢被拉大,所以整体战局看着还是僵持不下,除非――一方主将被斩杀! 要么翟乐被斩首,要么是杨都尉! 巧的是,翟欢也是这么想的――要么那个刀疤壮汉被杀,要么九等五大夫伏诛。 他与褚曜眸色微暗,一个准备抬手一个落在袖中的手指变化手势,正欲发动什么文心言灵,便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众人都没有想到的变故发生―― 天边倏然自下而上,升起一道雪白明亮的光,路径拖下长长尾巴,有点儿像流星。 不过,谁家流星不是从天上坠落? 这道从地面升起的光,倒像翟乐先前示警众人的哨箭,但哨箭威力还没这么强,示警距离也没那么远。光芒在最高处炸开,一道带纹路的焰火转瞬即逝,是烟火? 仿佛要回应一般,远方又有一处位置升起了同样的光,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每一道都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沈棠不关心这些,她眼前只有杨都尉一个敌人,全身心投入其中,一想到能将敌人脑袋从他脖子上摘下,便浑身颤栗。 冲动,嗜血,兴奋,愉悦! 这种感觉让她通体舒畅! 扑―― 剑锋入肉,溅起一大片血花。 原来是杨都尉失神一瞬,上臂肩甲被剑锋划开,留下一道半指节深伤口。 刺痛让他皱眉。 翟欢下一瞬施加的文气护体则让他躲开沈棠致命的第二击,他突然一改先前不要命的粗暴打法,口中念出一道言灵,纵身一跃,骑上狂奔之中由虚转实的高大战马。 沈棠见他想跑,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是欺负她没有马? 谁说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你要杀吾还是要截税银?” 沈棠不解:“有区别?” 眼前这个碍事儿便是护着税银的恶龙,杀掉他就能获得宝藏,二者之间有本质区别? 杨都尉铁青着脸,不甘心地瞪着沈棠那张刀疤脸,恶狠狠地道:“若你要税银便给你!” 沈棠:“……???” 另一边,翟乐和共叔武也默契停手。 不,准确来说是看到那几道依次升起的光团就停下来了,他们清楚那光代表什么。 是“狼烟”! 所谓“狼烟”便是边防发现敌情的时候,在烽火台点燃的烟火。不过那都是两百余年前的定义,如今的“狼烟”稍作改动,性质原理跟翟乐先前射出的“哨箭”差不多。 不同颜色的“狼烟”代表不同含义,不同地区、不同国家的狼烟含义也各自不同。但不管是什么,狼烟升起就代表有战事。 杨都尉如何不知? 这道狼烟的意思是回援。 不计一切代价、损失,回援州府! 这会儿还在四宝郡境内。 州府代表的意思便是孝城了。 杨都尉气得红了眼。 若是寻常麻烦,何须升起狼烟示警?因此,他内心在不甘心也只能选择割弃保护的税银,选择带兵回去查看情况!不仅是因为狼烟军令,还有便是他的家人亲眷都在孝城。 另一重则是,继续打下去,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一伙人和让孝城升起狼烟的敌人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呢?因此,他需要出言试探! 若沈棠答应便代表不是。 若坚持要打,多半有猫腻。 周遭火光明亮,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伤,杨都尉的半张脸也被污血染红。他忍着怒火和伤势,咬牙咽下血沫:“你待如何?” 沈棠歪了歪头,冷漠看着杨都尉。 讲真,她挺想拿下杨都尉的人头。 不过话到了嘴边就变了。 “行,人走,财留下。” 杨都尉红着眼睛,声嘶力竭下了停战命令,率领剩下八百多号人往来时的方向撤退。翟乐捂着胸口,平复激荡的气息,深深看了眼共叔武和沈棠,咬了咬牙,召出战马。 骑行途中捞走文气即将见底的堂兄。 共叔武没趁势下手,任由他离开。作战的时候怎么阴怎么来,但双方共同停战,再偷袭就是小人行径了。不多时,临时营地只剩沈棠二人和�O�O�@�@两百多个武气兵卒。 祈善二人来的时候,沈棠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打生打死,怎么突然说退就退了?” “多半是因为那些狼烟。” “那是狼烟?他们是去回援?” 褚曜神情凝重:“怕是如此。” 共叔武收回武铠和武气兵卒,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什么情况能比这些税银更加重要?” 褚曜问:“半步也不知道?” 共叔武冷笑了声。 “吾怎知?” 辛国灭国,龚氏发配,他只领过辛国的俸禄,从未替庚国效过力,哪会知道庚国治下的四宝郡各色各式狼烟代表什么意思? 这是军中机密,轻易不得外泄。 ------题外话------ |???ω??)??? 今天去染了个头发,我要的效果是室内不明显,但室外微微泛着棕色,结果嘛――三四个小时下来,头发好像没变化…… 161:孝城乱(一) 退下,让朕来 “不管是什么,狼烟一起,总不是什么好兆头。”褚曜目光幽幽看着第一道狼烟升起的方向,还未等他深入感慨什么,余光看到祈善将外衫脱下递给了沈棠,他一把夺下。 祈善皱眉:“你作甚?” 褚曜反问道:“你又作甚?” 准备伸手去接的沈棠,看着被褚曜一把扼住手腕的祈善,狐疑问二人。 “……你们作甚?” 共叔武:“……” 啊,那种被彻底忽视的感觉又来了。 祈善不过瞬息就明白褚曜的用意,扯了扯嘴角,指着沈棠反问褚曜。 “你莫不是真信了?” 所以避讳他这个“外男”主动借衣裳? 这真大可不必。 如果说祈善在今天之前还是将信将疑,今天过后就彻底不信沈棠那番鬼话了。 试问,哪家女儿能是这般的? 哪怕有林风这个例子,证明女子也能开拓丹府,但看看人家是什么画风,再看看沈小郎君又是什么画风?属实超出他知识范畴。因此褚曜的反应在他看来就有些“不可理喻”! 褚曜面无表情:“一九。” 一分信,九份疑。这一份相信还是看在天命滤镜的份上给的,之所以阻拦,原因倒也简单――他嫌弃祈善的外衫不干净。 祈善:“……” 褚曜又解释一句:“你衣衫沾着血。” 因为衣裳颜色比较深看不太出来,但祈善身上的确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凑近也能看到鲜血自内向外渗出,连外衫都沾上了。 褚曜略诧异:“你何时受的伤?” 沈棠一听也看了过去。 目光闪烁着担心,又有几分不解。 文心文士虽然没多少战力,但以祈善剑术和言灵造诣,普通士兵想抓住他都有难度。方才一战,祈善又离中心战圈那么远,他上哪儿受的伤?关键是外衫完好无损…… 这只有一个可能――祈善身上一早就有伤,因为不慎崩裂,鲜血渗出才会染湿衣裳。 祈善则淡定地皱了皱眉,不甚在意地将外衫套回身上:“没受伤,大概是赶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被哪个倒霉鬼的血泼到了。” 褚曜细看祈善的表情,确实红润健康有气色,丝毫不见隐忍伤痛的痕迹,些许疑点就被他忽略。他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沈棠披上――甭管这是五娘还是五郎,领口微袒,衣裳破烂,怎么看怎么不像样,沈棠没拒绝。 她打了个困乏的哈欠。 脸上泛起异样潮红,脑袋一点一点,仿佛下一息就能栽倒大睡。有了以前的经验,褚曜知道她这是要醒酒了,便道:“五郎困乏的话,先寻一处地方睡着,剩下交给我等。” 沈棠并未应答而是强撑精神,绕着共叔武走三圈,看得后者国字脸懵逼。再三确信她的“珍宝”还在,来截杀“珍宝”的敌人也被打跑,沈棠才放心地点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下一息,在三人惊讶目光中原地阖眼。 祈善:“……” 褚曜:“……” 共叔武:“……” 没一会儿,响起一阵轻微平缓的鼾声。沾酒即醉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站着秒睡的操作,惊得共叔武都没来得及询问沈棠绕着他走是什么意思,那眼神有些奇怪。 愣了好几息,他有些恍惚地问:“两位先生,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仅有四个人……啊不,三个。 这么点人手能顶用?即便他现在化出武气兵卒也搬不走那么多税银,而且税银目标太大,保不齐杨都尉会带兵杀回来。税银被截,最近风头都会跟着收紧。 不好“顶风作案”。 褚曜二人对视一眼。 他们计划这么久,也考虑过这种情况,自然是将这些税银“藏”起来。此处偏僻,人烟稀少,不易被人发现。即便杨都尉他们杀回来估计也想不到税银还会在原地附近。 任何一个“歹徒”,拿到这么一大批巨财,谁不第一时间转移藏匿?岂不是夜长梦多? 待风头过去再将税银偷偷转移。 共叔武对此并未提出疑义,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目下最优的解决方案,藏匿到附近可比转移要省力得多,效率也高得多。 与此同时,杨都尉等人也率领吃了败仗的残兵,火速往孝城方向赶。一路上气氛凝重,连平日最受信任的属官都不敢喘一口大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杨都尉敏感神经。 疾行两个时辰,东边晨曦微亮。 杨都尉熬得眼睛都冒出了血丝,但也知道兵卒熬不住,若不管不顾地赶路,哪怕用最快时间回到孝城或者半路碰到敌军,几百个疲劳残兵,不过是给敌人送战功! 无奈只能选择在一处溪边原地休整。 “杨都尉――”此时的翟欢文气恢复小半,面色看着比昨夜撤退时好了不少。 “翟先生。”杨都尉一改先前傲慢且目中无人的态度,多了几分恭敬和感激。这番举止并非作伪,昨日若无翟欢数次相助,先不说他这条小命,帐下士兵也保不住这么多。 翟欢问:“昨日的狼烟是……” 杨都尉也没隐瞒,沉声回答道:“那是不顾一切回援四宝郡州府的狼烟情报。” 先前撤退逃离,翟欢二人完全没必要跟着残兵一块儿走,毕竟这已经超出他们受的委托范畴了,但这两个年轻人还是来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杨都尉也不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自然不会再用先前的态度。 翟欢一惊:“孝城有难?” 杨都尉沉重地点头。 一侧的翟乐听了,俊脸一沉。 虽然狼烟能传递的情报非常有限,但事态严重到需要发出这样的狼烟,召回在外的驻军兵卒,由此也能推测出一点―― 敌人数量已经超越驻守驻军! 若考虑驻军还占着守城的主场优势,那么敌我兵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根本到不了升起狼烟的程度。反向推测出敌军数量或许有我军三倍、五倍……这个数量的兵力…… 回援等同于送死了。 翟欢问:“是什么势力?” 杨都尉双手狠狠搓揉脸,试图让自己精神起来――昨日耗费太大,又被那名歹徒打出内伤,他现在状态不比“强弩之末”好多少。 ------题外话------ |???ω??)??? 真感觉染发染了个寂寞,白天光线也不明显??? 162:孝城乱(二) 退下,让朕来 翟欢提的问题,也正是杨都尉想知道的。 这时,翟乐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向杨都尉求证:“杨都尉可知道……凌州作乱这事?” 杨都尉听懵了一瞬。 不是他理解有问题,而是翟乐这话的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怎么就消化不过来? 什么叫“凌州作乱”? 他不可置信。 蹭得原地站起身,眼睛睁大似铜铃。 宛若一头暴躁困兽般来回踱步,气息危险又不安,脚下地面都要被踩出两个坑。终于,他沙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凌州?” 凌州出了什么事情? 凌州又是何时出的事情? 翟乐兄弟反应比他更震惊。 居然真的不知道? 这、这……饶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翟乐只好大致说明情况,不过在消息来源上面撒了谎,他只说他前不久路过某处茶肆听到有商贾议论,并未扯出沈棠几个。 虽然不知道沈兄为何要拦截税银,但他相信沈兄是个赤诚坦荡的真君子,即便行了恶事也事出有因――更何况,此事未必算是恶事。四宝郡什么情况,他眼睛看得清楚。 能从一群骨瘦如柴的百姓身上压榨出那么多税银,还附赠一大批税银之外的奇珍异宝讨好国主郑乔,四宝郡郡守也是个狠人! 从这点来讲,翟乐更偏向沈棠。 因此,他守口如瓶。 未曾向杨都尉透露他的猜测。 杨都尉:“不知道,从未收到这个消息……” 他气得肝颤,眼白布满血红蛛丝,眼神凶狠好似一顿要吃十个人。 鼻翼煽动,粗喘着气,拳头被捏得指节嘎吱嘎吱作响,倏忽想到什么,吃了火药般火气暴增,叱骂:“不对――凌州生乱,那郡守在这节骨眼,非得上供税银做什么?” 翟乐轻声插一句:“或许郡守也不知?” 杨都尉彻底压抑不住怒火,声音陡然高扬:“他能不知道?他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他活这么大全靠运气吗?” 翟乐:“……” 这个……也说不准。 可四宝郡沦陷,于他这个郡守有什好处? 翟欢道:“杨都尉勿怒,如今还不知是何方势力围攻孝城,也未必是凌州作乱势力。反过来想,若真是他们,反倒是好事。” 杨都尉不甘心地咽下火气,红着眼问:“翟先生为何这么说?若是那些暴民作乱……” 翟欢道:“乌合之众,难成大器。” 杨都尉一噎。 作为武胆武者,他是认同翟欢这个观点的。一群临时凑成的老弱残兵,即便人数众多,那也只是表面看着吓人。他们的武胆武者比例太低,谁让普通人连温饱都难? 他们会因吃不饱而揭竿造反,如滚雪球,所过之处纷纷有相同境遇的百姓响应,但――一群吃不饱的凑在一起就能吃饱? 饿着肚子打仗,能有多少战力? 又能产生多大的威胁? 哪怕孝城驻军选择当缩头乌龟,龟缩不出,守城拖延,拼粮草也能将敌人硬生生拖死。真正可怕的,万一攻城的敌军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粮草充裕,那才叫危险。 杨都尉烦躁地抓了抓发髻。 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 见杨都尉这边没突破口,翟欢只能暗下摇头、无能为力――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私下,他发现堂弟神色有恙。 自是一番逼问。 翟乐期期艾艾:“阿兄,我、我――” 翟欢:“别撒谎,你一向不擅长这个。” 翟乐登时泄了气:“……哦,是这样的……昨夜那一伙匪徒,我其实有怀疑对象……” 翟欢也不惊讶,只问:“祈元良?” 翟乐大惊:“阿兄也知道?” 翟欢几乎要气笑:“这有什么难?” 真以为能压他一线的文心文士这么好碰见吗?阿乐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单纯,相信世间有巧合?从祈善出现到税银遭劫,即便祈善没动手,翟欢也会第一时间怀疑到他身上。 不为什么,只因过于巧合就不是巧合! 再加上翟乐瞒不住事儿的表情…… 他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翟乐道:“哦,因为沈兄的剑。” 几乎没认错的可能。 翟欢嘴角抽了抽,勉强将翟乐时常提及的“沈兄”跟昨夜那个刀疤脸壮汉对上号。 “可他不是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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