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魅惑 > 第83章

第83章

过来看到沈棠身边一堆接着一堆的书简,办公环境简陋,大冬天连一盆炭火都吝啬,穿着亦朴素,丝毫看不出一个势力主公该有的门面,倒让徐解生出几分好感。 沈棠忙羞惭道:“使者莫要再说了。吴兄助我良多,与他相关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普通的‘人情琐事’。哎,倘若有机会,我是要亲自去天海向吴兄道歉的……” 徐解只是浅笑应对。 谁也知道沈棠这话就是场面话。 她又不是吴贤的附庸,也没有靠着吴贤的接济过活,两家势力虽悬殊,但在地位来说,沈棠跟吴贤是平起平坐。所谓“亲自去天海向吴兄道歉”之类的话,听听就好。 当真就不必了。 沈棠拆开吴贤的来信。 信中前半段都是简简单单的唠家常。 沈棠逐字逐句认真看下来,略微有点儿心虚――毕竟她暗中还跟着谷仁“背刺”了吴贤,河尹本来说好是借,但她借谷仁之手,让郑乔封她为名正言顺的河尹郡守。 吴贤没将她记小本本上,还专程派了人给她送新年贺仪,让沈棠怪脸红的。 唠完家常又问起了赵奉近况。 恰巧,徐解也问起了赵奉。 沈棠:“……” 她该怎么回答? 吴贤的宝贝六骁将之一被自己指挥着又是拆房、又是搬砖、又是耕地?这厮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眼珠子被这么对待,不知道要多心疼。沈棠只得避重就轻地回答。 赵奉很好,吃好、喝好、睡好。 徐解微微一笑,非常温和有礼地说起他与赵奉是同僚,私下关系不错,因此他在离开天海前,还收到赵奉家眷的委托――嫂夫人拜托他转交几身衣裳鞋袜给赵奉。 “瞧瞧时辰,赵将军这会儿应该还在城外忙着,估摸着晌午以后才会回来。使者是要等一阵,还是我派人领你过去寻他?” 沈棠心底忍不住嘀咕――吴贤不会真怀疑她扣着人不放吧?赵奉一十二等左更,私属部曲都带着,他要走自己哪扣得住?面上仍温和周到,将无害进行到底。 “在下不急,这两日便叨扰了。” 沈棠内心继续嘀咕。 好家伙,这是要留下来考察? 嘴上不仅不能反对,还得笑嘻嘻欢迎,让人安排好徐解住所,再弄一个“导游”。 沈棠思来想去,将重任交托到顾池手中。纵观整个浮姑城,没谁比他更合适了。 “劳烦望潮打听清楚徐解的真实来意。”沈棠踮脚拍拍顾池肩膀,“任重道远!” 大家伙儿都是孤家寡人的好处就是过年加班不用放年假,反正回家也就一双碗筷,多孤单寂寞冷,唯有工作能让人忘记忧愁与寂寞。沈棠安排起来丝毫不亏心。 “主公怀疑此人另有目的?” 沈棠道:“我上回也算是得罪吴贤,要说吴贤完全没有芥蒂,也不太可能吧?吴贤的性格倒还好,但他身边的秦礼可是元良盖过章的‘非善类’,我自然会担心。” 顾池:“……” 这约莫就是乌鸦笑猪黑。 祈善自己就很“善类”了? 不过,招待徐解? 他愿意。 徐解是谁啊? 沈棠作为主公不清楚,但他作为幕僚,肯定要将附近势力情况摸清楚,这个徐解自然也是情报目标之一。徐解出身天海徐家,乃是徐家长房长子,而徐家…… 这么说吧―― 浮姑七家地头蛇经年累月的财富不够人家一家打。徐家在天海权势不是最大的,但绝对是最有钱的,族中经营范围广泛,还有不少“跨国”生意,是吴贤势力的“大财”。 ------题外话------ (?ω?) 写完了突然想起来…… 如果徐解自称的话,就是“解如何如何”…… 好像跟杨都尉的“杨公”名字一样占人便宜。 PS:_(:з)∠?)_,咱就问,大家伙儿还有月票吗? 322:打秋风(上) 退下,让朕来 “天海徐家?徐解来头这么大?” 沈・穷鬼・棠突然狠狠羡慕吴贤。 ??? 看看人家,这才是一个势力主公正确的打开方式,能获得轻松一打七的徐家襄助。。。哪像自己,一钱恨不得掰成两钱花,关键这样节省还不够花,整天过得捉襟见肘。 她穷到了什么程度? 正月初六送穷鬼知道吧? 被扫地出门的就是她。 顾池扑哧笑出声,触及沈棠的目光,他忍下笑意道:“主公倒也没这么穷。” 沈棠撇嘴:“你惯会宽慰我。” 顾池彻底绷不住大笑出声。 沈棠:“……”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很强。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另一厢,徐解跟他带来的人也被安顿好住处,住所是几家地头蛇的老巢,一部分建筑在打斗中损毁了,剩下的拾掇拾掇还能用,这已经是浮姑城最好最体面的“客舍”。 沈棠自己偶尔忙起来都住帐篷的。 此处离治所也不远。 随侍整理好床榻又取出一套茶具。 徐解示意他不用忙,把玩着腰间日月同�N纹饰的玉佩,那枚玉佩质地温润细腻,便是不懂的庶民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不菲价值:“你一路看来,觉得沈君此人如何?” 随侍想了想,说了句公正评价:“沈君此人年纪虽幼,行事却有章法,且――” 徐解临窗坐下,看着窗外缺人打理而略显萧瑟破败的庭景,抬手示意随侍继续说下去。随侍道:“私以为不能被沈君年纪蒙蔽,一无家世、二无底蕴、三无声望,却能得几位文心文士倾力相助,又岂会是黄口小儿?”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偏偏有人不懂。”徐解想到吴贤帐下不同的声音,摇头,“我虽不喜秦公肃,但平心而论,吴公帐下论识人之能,秦公肃必在三甲之列。” 先前出兵讨伐彘王叛军,四宝结盟,徐解没跟着过去。事实上,吴贤帐下相当一部分精锐都没去,太暴露家底也容易惹来郑乔猜忌。因此,这批人并不清楚沈棠。 听到秦礼的转述,也不以为意。 甚至嗤之以鼻。 沈棠帐下人手兵力连赵奉都比不上,此人能破除河尹周遭土匪,在浮姑站稳脚跟,想必赵奉出力最大。靠着别人的兵力,那算什么本事?对秦礼提出的“警惕为上,打压为中,拉拢为下”的提议,浑不在意。 这般重视,也太给这破小孩儿脸面了。 帐下东拼西凑的人马过两千了吗?这两千中,能称之为精锐的,有一百吗? 至于被秦礼忌惮的“恶谋”…… 说句不中听的话,“恶谋”侍奉的主公根本不用担心好伐?秦礼忘了自己前一个主公,恶谋祈善之前的几任主公都是怎么死的吗?只要祈善在,沈棠必会死于非命。 其他的文心文士? 康季寿、顾望潮很有名吗? 唯一一个有名声的“褚曜”还是蹭死人的热度,褚国三杰是众所周知的凉了。 再说武胆武者…… 也就一个十等左庶长共叔武了。 共叔武这名字没听过。 此人作为十等左庶长却连自己的私属部曲都没有,以后战场统兵也是一大弱点。 这真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啊。 不,草台班子都比人家精致许多。也不怪吴贤帐下多人对沈棠不以为意,认为秦礼的提议实在是小题大做了。来河尹之前,针对沈棠的事情,吴贤帐下还论了两场。 徐解对沈棠态度中立。 不主张拉拢,也不主张打压,也不主张当穷鬼打发。如今的局势还很难说,郑乔一日不倒,诸如吴贤、谷仁、沈棠之流乖乖经营好各自地盘,照顾好治下百姓就行。 其他的? 呵,还太早了。 随侍也道:“先前的河尹是什么情况,家长最清楚了,但吾等一路行来,河尹治所浮姑已有欣欣向荣之态势……家长,沈君真正入主河尹才多久啊?一月还是两月?” 徐解道:“差不多两月吧。” 随侍又问:“满打满算俩月,这么一个穷山恶水搁在其他人手中,可能盘活?” 徐解道:“难。” 其他人收到的消息都是浮于表面。 河尹境内,集乱、穷、庶民恶为一体,但具体怎么乱、怎么穷、庶民如何恶,却说不出个一二三。但徐解就不一样了。徐家主要根基在天海,其他地方也有沾手。 作为天海的邻居,自然也试过向河尹扩展地盘――结果么,呵呵了。连商贾都不愿意跑来做生意,只能说明这地方的确穷得榨不出油水,再加上几个地头蛇豪强压迫……河尹就是一株树心空洞,树根腐朽的死树。 如今,这株死树却能枯木逢春。 徐解道:“咱们出去走一走。” 他作为吴贤的使者,吴贤又是沈棠的“吴兄”,这一头衔不仅能保证他在浮姑畅通无阻,还能保证他有专门的“导游”领路介绍。只是,徐解没想到“导游”会是顾池。 沈棠帐下四个文心文士之一。 二人互相见礼。 气氛融洽,很快便以表字互称。 顾池姿态磊落,带着徐解到处逛,跟沈棠一样不去管什么面子工程,大大方方展示自家的穷,穷得理直气壮。徐解甚至还从顾池脸上读出了隐隐约约的自豪。 徐解:“……”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转念一想,能令枯木逢春,也确实值得自豪。 殊不知,这跟打秋风一道理,要诀就是“不要脸”、不能“端着”,穷得坦坦荡荡。 顾池带着徐解来了西南角。 运动会的“主会场设施”还未完全拆解,看着凌乱得很,顾池解释:“文注来得迟了几日,若早来几日,还能赶上运动会。” “运动会?” “嗯,主公想让庶民也跟着乐一乐。”顾池没隐瞒,主动说了点儿,徐解有心,随便派个人就能打听一清二楚,没隐瞒的意义,“池私以为每年都能办一回……” 徐解何时听过这些,当他听到活动有骑猪项目,第一的勇士是扛着猪冲到终点,还捡了漏,奖品是沈君从猪仔养大的大肥猪,讶然之余也被逗笑:“当真如此?” “望潮,这又是何处?” 不知不觉,他被带到“浮姑百货杂铺”门口,店门大敞,货架林立,隐约还能看到店中有几人在货架前驻足迟疑。看着像商铺,但他又确实没见过这种形式的商铺。 ------题外话------ |??ω?`) 月底最后一天,最后几个小时了。 大家康康自己还有木有月票嘛…… 在QQ阅读还差92月票??? 在点娘这边还差125月票??? 晚上还有六千字_(:з」∠?)_ 323:打秋风(中) 退下,让朕来 “这是?” 徐解面露好奇。 顾池笑着邀请他进去看看。。。 一边介绍:“这是治所开的铺子。” “治所开的铺子?是沈君的意思?” “是。” “这倒是奇事儿。” 徐解没想到这位年幼的沈君还懂商贾之事,要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各地政策多以抑商政策为主,商贾不事生产却掌控着大量的钱财,历来被当政者忌惮。 小商贾也就罢了,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罢了,而那些大商贾,身后无一没有世家豪强的影子。他们手中一般都会养着一批私兵,走商之时,列队而出,车马鼎盛。 不然怎么保护贵重货品安全? 越是大商贾,手中私人武装力量越强,这本身也是个令人忌惮的不安定因素。 因此,历来都要限制商贾的地位,设置高额的市税,也有利于治下民生稳定。 商贾是不入流的,地位末等。哪怕是徐解背后的徐家也很少亲自沾手生意,全是交给下人、亲眷或者关系比较远的旁支亲戚打理。一地郡守亲自搞生意,少之又少。 说出去其实挺掉份儿的。 不过,徐解作为徐家家主自然不会这么想,徐家能有今日少不了家中各项基础产业,没这些,族中子弟吃穿嚼用靠什么来?人长得再高,双腿还是要踏着地的。 他跟着顾池有说有笑地踏入“浮姑百货杂铺”,一入内便被塞了一只小小的竹篮。 “这是?” 顾池道:“是竹篮。” 徐解当然知道这是竹编的竹篮。 甚至还知道浮姑附近有竹林。 但递给他一个竹篮做什么? 顾池也向“导购”要了一只竹篮子,垮小臂上:“主公唤其为‘购物篮’,用来装杂铺内的货品。文注,若要货架上的东西,只消唤人过来,打开给你取下来就行。” 一段时间发展,百货杂铺里的货品种类也多了起来,不似一开始那寒酸的几样,货架还重新打造一番,加上了竹制的小门。 客人要买的时候让“导购”开门取下。 这么做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沈棠不吝啬用最坏的一面揣度人性,浮姑毕竟是穷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开放式货架容易频繁被盗窃。每个客人都派人盯着也不现实,干脆就给货架按个门。 客人进店选好货,再让人去取。 当然,一些比较贵重的货品是不放在货架上的,只有一个样子货,要去库房取。 之后去柜台门口结账就行。 徐解听得入神,喃喃:“还能这般? 百货杂铺面积比之前大了许多。 货架与货架之间可以轻松站两个人。 徐解又注意到货架商品下面挂着竹片。 这种竹片一般是用来标价的,他也知道,但新奇在于竹片上面不是熟悉的字,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问:“这是?” 顾池道:“价格。沈君觉得庶民很难认懂复杂的数字,便取了几个比较简单的图案代替不同的数字。店铺外头的牌子第一行便写着从零到九的数字。庶民记起来简单,记住每个图案对应的数字,进店就不再需要频繁问价,直接看标价牌子就行。” 徐解一边认真听一边认真记。 “原来如此,确实新奇。”文字数字也简单,但对于庶民而言还是不好记。 正常情况下,像浮姑百货杂铺这么大的铺子是需要不少人打理的,但客人能自己看标价、挑选货品,无形中是压下了铺子的成本,管理起来也更加方便。 在徐解看来,这些都算得上“商贾经营秘籍”,顾池却没隐瞒的意思,出奇得坦荡直率,不仅大大方方让他看,还仔仔细细向他解释,热情好客到让徐解受宠若惊。甚至让徐解产生一丢丢的怀疑――眼前这相貌羸弱的青年,他真的……是个文心文士? 这画风不太对劲啊。 进来逛啥也不买,徐解面子挂不住,便意思意思买些贵的,也算交“束��”了。 以徐家大家主的眼光来看,杂铺内的货品都不上档次,转念一想也能理解,毕竟是面向庶民的铺子,东西太好人家也买不起。 徐解在顾池陪同下将每个货架都看一遍,还真让他发现一些有意思的规律。 诸如货品会根据使用途径分类,这能大大节省在杂铺内滞留以及找寻货品的时间,目的性会更加明确;诸如比较常用的货品会放在手可以轻易够到的地方,太高或太低的位置摆放使用频率不会太高的物件…… 徐解琢磨透这些。 道:“沈君此举不在于利啊。” 顾池问其何意。 徐解笑着抬手指着周遭这些货架:“若是商贾,定要想法让进店的顾客在店内多停留,多停留才能多买,再将昂贵的、利润高的放在最顺手的位置……只是纵观杂铺内的布局,完全与此相悖,故而,沈君意不在利。” 顾池:“……” 好家伙!!! 不愧是天海徐家的长房,这厮果真是个奸商!这才进店多会儿就想了这么些!!! 哦,现在还是家主了。 不愧是能成为家主的男人! 顾池调整微表情,免得露馅儿。 此时徐解也招来“导购”说要几坛酒。 “导购”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此前是干土匪的。 之后被沈棠收编旗下,因其对数字敏感,算数能力不错,长相也比较亲民,于是被调来这里干活。他看了一眼顾池,面有难色:“这每日限量供应,以‘酒条’换取……” 徐解懵了一下。 什么“限量供应”? 什么“以酒条换取”? 又是陌生新奇的词汇。 这些问题问顾池就行了,而顾池眼神示意待会儿再细说,转首对“导购”道:“文注是沈君的贵客,不同于他人。你去取来就是了,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的意思。” “可这不合规矩……” “导购”越发为难。 徐解正琢磨这是什么意思,却听耳畔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还带着几分莫名调侃:“老夫当是什么事情呢。规矩便是规矩,岂会因为你顾望潮就不顾规矩?” 徐解循声看去,眼睛一亮。 无他,此人一眼看去便不凡。 顾池苦笑:“杨公。” 他侧过身露出身后的徐解。 杨都尉只是微微一瞥便知这位真是“贵客”,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也打消了看顾池热闹的心思。冲“导购”招手,吩咐道:“你去后边儿将吾那几坛取来,快些。” 说完又对顾池说:“酒条你出。” 顾池好笑:“行行行,不会坏了规矩。” 没多一会儿,几坛酒全部取来。 柜台这边,杨都尉让徐解检查每一件有无问题,然后冲顾池说道:“结账。” 徐解这才看到所谓的“酒条”。 只是很普通的木片。 看起来像是契卷一样的东西。 徐解不解问:“不能用银钱结账?” 这又是什么门道? 杨都尉记上账,道:“其他可以,但每日限量供应的不行,必须以‘酒条’契卷结账。日后庶民稍稍富裕,或许就撤掉这限制了。” 徐解点点头,来了人家地盘就该遵守人家的规矩,他也没非得搞特殊,只是按照正常价格折算银钱给了顾池。毕竟是自己要交“束��”,哪里还能让顾池掏钱? 只是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这般好酒――方才验货查了查,清冽酒香扑鼻而来,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质量上佳的美酒。 也难怪要“限量供应”。 应是货源稀少? 徐解一问才知不是这么回事。 酒很多,非常多。 顾池开始了他睁着眼睛胡诌的表演――沈君祖上经营酒业,祖传不少酿酒良方,可以用最少的耗损酿造出最高质量的美酒。 保证每一坛都是差不多的品质! 最重要的是―― 顾池刻意停顿,卖了个关子。 待徐解看向他的目光写着好奇和求知,他才继续往下现编,沈君手中这些祖传的酿酒良方都是从言灵之中萃取灵感,加以改良,并且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精进。 因此,这些酒也比寻常的酒多了一些妙用,对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颇有增益。 徐解一听便惊了,忙问。 “此话可当真?” “自然是真!吾主视吴公为兄长,此等小事,又岂会欺瞒?”顾池仿佛被冒犯,露出一副“你怎么能怀疑两家主公纯洁的兄弟/妹情谊,这种小秘密都隐瞒的还是真兄弟、妹吗”的表情,真情实感,看得徐解都懵圈了。 内心不由得打起了鼓。 他们俩关系竟然这么好? 还是说―― 沈君年幼将自家主公逢场作戏的称兄道弟当了真,所以什么都不隐瞒,赤诚相待?脑中浮现这猜测的徐解有一点儿微妙的慌,仿佛无耻骗子骗了纯真小孩儿。 不过,徐解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是真是假,回去查验便知。 若真是那么珍贵稀罕的美酒,没道理摆在杂铺货架上,普通庶民也可以用“酒条”兑换,徐解还看到有其他不同品类的条子。 但,易被戳穿的谎言也没必要撒啊。 徐解少不得试探一番。 试探什么? 试探这份“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他就不信真有人把逢场作戏当真的。 徐解故作好奇那些“条子”。 顾池道:“文注说那些契卷?还不是因为主公手中虽有粮食以及浮姑地头蛇抄没的家产,却没足够的铜钱。只是,私铸钱币可是违法乱纪之事!庶民交易又多用铜钱。无奈之下,便将手中钱粮换成这些契卷,暂代铜钱,好歹先撑过这阵子……” 他说得有理由条、脉络分明。 至少在逻辑上是完全说得通的。 “条子”代表着铜钱。 代表着沈棠手中的钱财。 但没透露“条子”真正的大用途!更没说沈棠便是用这些“条子”将有限的资源循环往复的利用,这些“条子”可以当钱用!而在不崩溃的大前提下,她想搞多少就搞多少。 顾池热情招待徐解。 带着他参观浮姑的角角落落。 让徐解看到浮姑的穷,也看到浮姑焕发的活力、潜在的勃勃生机,一番推心置腹,倒显得徐解防人之心显得小人做派。 一圈参观讲解下来都过去俩时辰了。 顾池一看天色,笑得干净:“这个时辰,大义也该从城外回来了。听主公说,文注与大义乃是至交好友,私交甚笃?” 徐解嘴角微微一抽:“……” 怀疑沈棠帐下是不是有点毛病。 三分客气能夸张十分。 一分交情能当十二分真。 他跟赵奉是有些私交,但两家只是正常交好,徐解跟吴贤帐下其他五位骁将关系也不错,毕竟得罪这些实权武将没什么好处。 能交好就交好,不能交好也不得罪。 ------题外话------ ?(′?`?) 这章三千五啦,还有两千五在写啦。 Q阅这边还有几章月票红包,记得别忘了领,手快有手慢无哦。 起点这边,暂时是爬到第一了(???真不容易),不过这点差距对第二那个氪金大佬来说就是洒洒水啦,随时可能被偷家。所以,最后一小时二十分钟,香菇也要努力求月票,求你们啦。 324:打秋风(下) 退下,让朕来 帮赵奉家眷转交几身衣裳鞋袜? 这只是举手之劳,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既然顾望潮这么说了,那他就顺着台阶去见一见赵奉,了解具体情况。。。 那酒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倘若是真―― 作为徐家家主,他看到了良机。 若只是寻常美酒,虽有利益可图,加之天海、河尹两地也不算远,一来一回也能赚不少,但中间还夹杂着主公吴贤的态度,这点利润便不足以让徐解真正心动。 但―― 这酒真对武胆武者、文心文士有益呢? 饶是徐解也无法真正淡定。 “赵将军住在这里?” 徐解看到西南角落一堆简陋帐篷。 帐篷营地附近还有兵卒巡逻。 不消说,这就是赵奉的私属部曲了。 怎么会被安排在这里? 顾池似乎没听出来徐解话中之言,敬佩地赞道:“赵将军练兵有方,意志坚定,吾辈所不及。每日勤耕不辍,以身作则,与帐下兵卒同吃同睡同住,令人倾佩得很。” 听顾池如此诚挚地夸赞自个儿的同僚,徐解嘴角抽动,一时无言以对…… 倒不是说赵奉不好,只是―― 这夸得也太让人羞耻了。 顾池内心撇嘴。 他这真是大实话,只是稍微美化了点。 沈棠其实有给赵奉安排好的住处。 不过赵奉并不喜欢。 武胆武者平日里不多吃亏苦练,真到了战场就该吃敌人的杀招,人头落地了。 直言安逸会消磨他的意志。 便跟他的私属部曲在西南角扎营。 当然,也方便劳作。 营地离西南角工地近,离城门也近。 顾池在营地这边也算是熟面孔了。 “你们家将军回来了没?” 负责管理营地的心腹属官跟着赵奉见过徐解,惊讶之余也立即行了一礼,迎二位进营帐等着,外头风大。一边引路一边道:“将军未归,但按照往常时间,也快了。” 徐解笑道:“你家将军又去狩猎了?” 赵奉跟其他高等武胆武者不一样。 人家除了辛苦修炼还有个人爱好。 左牵黄,右擎苍。 锦帽貂裘。 差不多就是这个味儿。 每次出去都能猎到不少野味。 主公吴贤也跟着凑热闹出去好几次。 心腹属官:“……” 他下意识将余光挪到顾池脸上。 后者眼神没有丝毫的心虚和闪躲。 心腹属官还能咋办? 跟着嘿嘿尬笑呗。 顾池笑得自然且温和――自家主公说过,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徐解:“???” 直觉告诉他二人的眼神官司有问题。 只是他没在意。 不管如何,这是赵奉的心腹属官,赵奉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即便他跟顾池有所隐瞒,隐瞒的真相也对自己无害。徐解安心坐下来,心腹属官很有眼色地端来茶水。 徐解笑着摆手,示意他不用忙碌。 又问顾池:“望潮酒量如何?” 顾池谦逊道:“尚可。” 徐解解开了酒封,清冽酒香扑鼻,光是闻闻就勾起酒虫了:“你我二人一见如故,短短半日便似认识多年,这也是缘分。反正大义还未回来,你我先对酌两杯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徐解见顾池面色无异,心里打着鼓。 如此有信心? 莫非这酒真的是…… 徐解亲自倒酒,二人碰碗。 碗沿搁在微厚的唇边,饮了半口。 酒香在口齿间蔓延。 正要咽下,帐篷被人猛地打开,紧跟着粗犷熟悉的声音传来:“文注何时来的?” 徐解一抬头。 嘴里那一口酒险些要喷出来。 所幸他涵养好、定力强,硬生生忍了下来,又急匆匆咽下去,呛了一口酒水。 “咳咳、咳咳咳――” 他咳嗽得满面绯红,眼眶湿润。 赵奉满脑子问号。 “文注这是?” 见了他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心腹属官内心的白眼都要翻上天灵盖了――为啥?还能为啥?徐解先生还不是被自家将军这副活脱脱田间老农的装扮惊到了?要不是这副魁梧身材一看就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谁瞧了赵奉都要以为他是哪个农家老汉呢。自家将军耕地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_(:з)∠?)_ 赵奉没管心腹属官的心思。 他正要上前帮徐解拍背顺顺气――这位“大财”要是出个好歹,自家主公能扒了他的皮――结果刚一走进,徐解就嗅到他身上酸臭汗味,还夹杂着说不出的泥土气。 徐解:“……” 三清在上! 赵将军这是从什么泥巴地打滚回来吗?还是出门狩猎踩空摔泥坑了?他的眼神过于直白,看得赵奉也跟着紧张起来,最后还是顾池出来打圆场才将这桩插曲揭了过去。 他将还未喝的酒碗放下。 笑道:“池手中尚有俗务还未处理完,既然赵将军回来了,想必故友重逢有许多话要说,池先告退。若有其他事情,可差人告知。” 言毕,行礼退下。 徐解起身送别。 待顾池离去,徐解才问赵奉:“将军这一身……从何处来?怎得这副模样?” 赵奉:“……” “不便说的话,那……” “没什么不便说的,田里回来。” 徐解:“???” 心腹属官硬着头皮道:“将军耕地之术越发精妙,昨日便耕地两百多亩呢……” 徐解:“???” 赵奉笑骂道:“去干你自己的事情去,要真这么闲的话再多操练操练……” 心腹属官急忙告退。 徐解看看营帐门口方向又看看赵奉。 “耕地……两百亩是怎么回事?” 赵奉含糊道:“就是……那么回事。” 徐解:“……” 好半晌才弄清楚赵奉帮沈棠都干了什么,一时不知该惊叹赵奉竟然也有这样的好脾气,还是咋舌沈君有这胆色让十二等左更干这事儿。最重要的是,自家主公知道了还不心疼得抹泪? 徐解头疼。 “可也不能由着沈君挟恩图报!” 赵奉见他这么说,忙解释道:“倒也没有如此严重,沈君是老夫平生所见最为赤诚坦率之人,赤子可嘉,帮了又何妨?耕地也没那么无趣,权当是换个身份体验乐趣。” 要说“挟恩图报”,这是没有的。 沈棠那些道理他也仔细琢磨过。 确有几分道理。 徐解闻此,问:“赵将军这般说,可见对这位沈君评价颇高,此人当真这么好?” 赵奉回答之前慎重想了想。 点头。 他是跟着沈棠一路来河尹的。 沿路发生的一切,他也冷眼看在眼中,也没错过沈棠面临的种种窘迫。之后一夜乍富,沈君也没耽于享乐,反而将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用在庶民以及振兴浮姑城上头。 还有那一夜煞费苦心准备的开幕式烟火,算上沈棠,一共五名文心文士,大张旗鼓只为博庶民一笑。反观其他人则是费尽钱财博美人一笑,庶民从不在他们的眼中。 连年节都不封笔休息。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若真是表里不一之徒,早露出狐狸尾巴了,但赵奉冷眼看着,并未发现破绽。 再者―― “文注有所不知,沈君身边这些文心文士,多也是如此。相较于利益,更注重心境品格,倘若沈君真是小人,他们也不可能如此死心塌地。”为爱发电更注重精神层次需求。 要求标准相对也会更高。 沈棠也算是赵奉的一个墙头了。 当然,他的本命还是主公吴贤。 徐解彻底放下了戒备。 他笑意多了松快,直到目光落在酒坛上,便跟赵奉印证另一桩也是他最在意的事情:“赵将军,这些酒――当真对文心文士、武胆武者有增益?” “酒?” 赵奉嗅了嗅。 笃定道:“这是沈君那边的酒。” 至于徐文注问的问题,赵奉仔细回想。 还别说,还真有增益呢。 他道:“确有此事。” ------题外话------ (σ???)σ..:*☆ 超级感谢大家在2月份的鼎力相助,特别是月末争月票最激烈的时候,香菇守住第一啦,这可是写小说这么多年,第一次拿下月票榜首。 同时也非常感谢Q阅的宝宝??? 昨天最后一小时基本都在刷新月票榜,无心码字,两千五拖到现在也慢慢写好。 嘿嘿,总之谢谢大家,鞠躬。 325:空手套白狼 退下,让朕来 徐解心脏猛跳一下。 忙问道:“赵将军可知此物珍贵?” 赵奉细想一番,自己隔三岔五就能收到底下人的“孝敬”,便反问:“有吗?” 徐解:“……” 赵奉一看他表情便知道他想岔了。。。 言道:“只是药酒之流……” 值得徐解一副“盯上猎物”的表情? 赵奉自然知道这些美酒有滋养筋骨的功效。若是喝得多了,还会加快丹府武气的运转速度,浑身四肢百骸都泡在温泉水之中,万千毛孔舒展呼吸,加快体力、精力恢复。 但赵奉觉得这效果跟喝珍贵大补的药酒差不多,倒也没觉得此物有多稀罕。 退一万步说―― 沈君穷得钱袋比脸蛋干净,真是稀罕物件,又怎会每日限量供应浮姑百货杂铺? 徐解火热的心降温几度。 理智回归,准备亲身尝试此物。 见徐解一反常态,赵奉忍不住腹诽――浮姑这块地方的风水着实诡异非常。 收下徐解转交的几套衣裳鞋袜,赵奉跟徐解又浅谈了几句与沈君相关的内容,后者起身告辞。赵奉起身相送,回来神色纳闷地开了一坛酒,狠狠吸了一口清冽酒香。 纳闷道:“没什么特殊的啊……” 仰脖,随着喉结滚动,一坛入肚。 这酒除了他上述说的这些好处,还有助睡眠。赵奉最近的睡眠质量极好,白天干活,晚上喝酒,一觉天亮。甚至连阴雨天,关节隐隐作痛的旧伤也许久没找上门了。 赵奉也没觉得这是酒的妙用。 他这阵子吃好喝好睡好,武胆武者身体自愈能力又强,真有伤痛反而不正常了。 赵奉将此事说与心腹属官。 心腹属官猜测道:“将军,您说,徐先生莫不是盯上沈君手中的酿酒良方了吧?” 赵奉如梦初醒:“糟,真有这可能。” 他忙放下手中酒碗,同时将脚盆中的双脚抽出,取来布巾匆匆擦拭一双大脚。 套上崭新的衣裳和鞋袜,口中担心道:“这徐文注可是雁过拔毛,狗从他门前路过都要抓来下锅尝尝狗肉滋味的主。若真是有利可图,难保他干出什么事情。” 心腹属官道:“将军是担心……” “自然不是担心徐文注会强取豪夺。”赵奉匆匆走至帐篷门口,停下脚步,想了想,又折返回去继续喝酒泡脚:“不对,就算他有这份心,主公也不会纵容他这么干。” 心腹属官:“那是?” 赵奉摇了摇头。 道:“没什么,反正徐文注有钱。” 赵奉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沈君是至善至诚的赤子,但沈君帐下的文心文士不是啊。顾池再怎么好客,也不至于将这些酒的来历交代如此之清楚。今日之前,赵奉都不清楚沈君祖上经营酒业。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池肯定是盯上徐解了。 但徐解身上有什么可图谋的? 这厮穷得只剩下钱。 于是,答案呼之欲出。 得出这一结论的赵奉瞬间不慌。 内心飞速衡量利弊起来。 浮姑城乃至河尹也没拿得出手的特色产业,即便能恢复民生,但后续的发展却不容乐观。若能将沈君手中的酒打造成一面招牌,从徐文注手中薅一些钱出来…… 啧,也不失为双赢美事。 心腹属官仍不解。 赵奉笑道:“不懂就不懂吧。” 此事不会触及主公吴贤的利益,徐文注也能从中牟利,沈君也能缓解财政危机,一举数得!如此,他装聋作哑,只当成人之美。 倘若徐解不慎亏钱了……做生意有风险,这世上哪有不亏钱只赚钱的好事儿? 与此同时,顾池在跟沈棠邀功。 加班加点工作的沈棠:“???” “不是让你打听徐解来意……” 顾池:“这事儿早打听清楚了。” 这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徐解此人是很谨慎,顾池也没旁敲侧击、试探他的口风,这样太刻意了,也容易被看穿。只是徐解千防万防也防不住顾池的文士之道不按理出牌,被顾池套了个干净。 简单来说,徐解是中立

相关推荐: 我和医生恩爱的日常   以精液为食【NP 高H】   恶贯满盈的大小姐(nph)   周爱爱淫乱史   柳色如旧(NP、重生、剧情古言)   梦游的妈妈   喜欢含鸡巴睡觉的高大体育生   干的就是反派![总攻](H)   吟语低喃(高H)   男人都爱睡她(高H 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