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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但通常会在他开门的瞬间吓唬他,或是在他喊她的时候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吓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 陆子轩心头顿时闪过无数念头,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一间一间房子搜寻起来。 终于在宋知禾房间里看见一个耸动的鼓包时松了口气。 他伸手掀开被子:“知禾,以后这样的恶作剧别再玩了,真的很让人担心……” 剩下的话被卡在嗓子里。 他看着床上惊慌失措、衣衫不整的宋知禾下意识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你怎么这个时候换衣服?” 陆子轩满脑子都是刚才看见的宋知禾优越的背部曲线,语气里满是慌张和不知所措。 不等宋知禾回答,他道:“你换着,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宋知禾艰难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陆子轩。 “陆子轩,我的衣服穿不上了,你来帮我一下。” 他站在门口根本不敢回头,只一味的强调:“知禾,我是男人。” “那又怎么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宋知禾满不在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子轩心里的慌张转为气愤。 气她衣衫不整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男人面前。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你面前的人起一点歪心思,你今天就不能完整地走出这个房间……” “所以陆子轩你对我图谋不轨吗?”宋知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面前。 陆子轩紧张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看,嘴唇紧紧抿起:“……没有。” 宋知禾更近一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可是我有。” 陆子轩被这句话惊得愣在原地,眼中满是迷茫,心脏却不由自主地跳的飞快。 霎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远去,身边所有东西都变得黯然褪色,只有宋知禾一人仍旧鲜活。 他看见她说。 “我喜欢你,喜欢很久很久了。” 紧接着,唇瓣传来一片湿润的柔软。 生涩的吻毫无章法地在他唇上啃噬,牙齿相互碰撞,他看见她眼中慢慢蓄起了泪却仍不肯松嘴。 她小声嘀咕:“亲嘴根本没有小说里那么美好。” 然后在他衣服上胡乱擦拭一番,红着眼抬头问他:“你说毕业就能谈恋爱,那陆子轩你能和我谈吗?” 他想回答,可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双手也改环为掐,摇着他的脖子。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俩就同归于尽!” 摇晃间,他们脚下着力不稳直挺挺倒在地上。 陆子轩刚从那种不真切中挣脱出来,下意识护住她的腰和头。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陆子轩你个畜生!你对我的宝贝芝芝做了什么?!” 宋明浩连行李箱都没放好就急匆匆冲上前把他和宋知禾撕开。 林禾眼疾手快用被子把宋知禾裹起来。 陆子轩这才发现,宋知禾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开来,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脯。 这种情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在对宋知禾做了什么有违人伦的事情,难怪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 宋明浩一把把他拽起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让你照顾芝芝,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你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竟然敢打我貌美如花的芝芝的主意,你是不是嫌命长了,我打死你这个衣冠楚楚的老禽兽!” 等到陆子轩挨了两拳,宋知禾才从被父母捉包的震惊中缓过来。 她拦在他身前,一脸视死如归的。 “爸!是我主动的,你要打就打我。” 对着这个从小疼爱的女儿,宋明浩到底没舍得下手。 看着双双跪在自己面前的宋知禾和陆子轩,他差点没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又老又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宋知禾看了看比自己某些同班同学还要年轻帅气的陆子轩,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爸,就算反对您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林禾也难得耐得下性子温柔哄劝道:“芝芝啊,男人过了四十就不行了,说不定他中看不中用呢?” “妈,虽然话糙理不糙但您这话也太糙了,而且您又没试过您怎么知道?” 林禾一噎,调转矛头转向陆子轩。 “陆子轩,你是亲眼看着芝芝长大的,难不成你也有那种心思?” 这话就差没把‘禽兽’、‘畜生’四个大字甩在他脸上了。 陆子轩犹豫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刚想说话就被宋明浩打断:“陆子轩,你不是有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白月光吗?你不等她了?” 陆子轩心头一紧,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更是说给一旁的宋知禾听。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林禾见他沉默,以为他动摇了接着道:“你们年龄差距太大,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在一起芝芝会受到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他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他可以受千夫所指,但他的知禾不行。 “我不……” “我不管,等我长大我就要嫁给陆子轩!” 宋知禾打断他,眼中期待落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却仍然倔强地回答。 带着哭腔的声音像以及重锤砸进陆子轩心里,到嘴的话愣是说不出半句。 良久他才改口道:“我不会放弃知禾的。” 宋知禾眼里的光慢慢明显。 他主动握住她的手:“再等四年,等你大学毕业如果你仍然喜欢我,我一定不会放弃。” 宋明浩气的直哆嗦,嘴里一直念着‘不同意’。 林禾虽然反应不大,但紧绷着的脸上也写满了反对。 四年时间一晃而逝。 宋明浩夫妇的态度也一如从前。 他们就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和宋知禾见面。 毕业典礼这天,是他们难得的能光明正大见面的时间。 陆子轩作为学校最大的股东被邀请上台给优秀学生颁奖。 他特意挑了一束最大最艳的红玫瑰递给宋知禾,礼貌地和她拥抱,笑着恭喜她。 “恭喜毕业。” 宋知禾俏皮地朝他眨眨眼,低声道:“也先恭喜陆先生即将脱单,记得在天鹅湖旁边等我哦。” 典礼进行的很快。 没过一个小时,他就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两人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牵着手沿着河边散步。 她牵着陆子轩站在一块厚重的心型石板前。 “你看,这是我们学校著名的‘同心岩’据说在这里拍过照的最后都结婚了,要不我们也试试?”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照。 陆子轩指了指旁边黄色的告示牌:“它说这个有脱落的风险,我们在这里逗留不要紧吗?” “我入学开始它就在这里了,这么多年都没事,况且我们只拍一张照片,不会有事的。” 听了解释,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块石板看起来年久失修,的确存在安全隐患。 他虽这样想,可实在不忍心拂掉她的兴致,牵着她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岩石传来细微的响声。 石头应声倒地,刮伤了宋知禾,砸中了陆子轩。 她走在外面,刚好是石头边缘位置,陆子轩走的靠里一些才被砸中双腿。 救护车很快赶来。 林禾宋明浩得知消息赶来,在医院对着宋知禾一顿数落,对陆子轩也不再冷眼相待。 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处于愧疚,亦或许是看到了他对宋知禾的真诚。 他们对宋知禾偷户口本结婚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陆子轩也终于在45岁这年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新婚夜,他端来一晚青椒肉丝。 “这是高考那年欠你的。” “我这一生只为你一人做过饭。” 婚后的甜蜜一如往昔,却只存在了短短三年时间。 汽车疾驰而过,往日种种便如南柯一梦,烟消云散。 曾经的甜蜜与心酸只在一人在脑海中交织杂糅,混做一团剪理不清。 我揉着胀痛的头从床上醒来,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装饰一时有些恍惚。 “醒啦?” 穿着古法旗袍的女人挑着一杆烟枪,斜斜倚靠在梨花木制成的柜子旁。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好半天才把人和名字对上号:“祀时老板。” 青春杂货铺的老板祀时,据说有穿古越今的能力,只要付得起代价她能送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不久前我来到这里,真的用三十年寿命换来和陆子轩一年的相处时光。 传言不假。 世上真的有能人异士。 祀时敲了敲烟头:“眉头紧皱,怅然若失,看来客人的旅途并不愉快。” 我回想起在陆子轩十八岁那年所闻所见的一切,答道:“的确有些不愉快。” 祀时吐了口烟圈问我:“还有遗憾吗?” 遗憾吗? 我想起被烧掉的日记本和没能带回来的照片,还有最后都没能和陆子轩和好的告别,轻轻点了点头。 “遗憾肯定是有的,但我也接受现实了,至少在这个时空里我的丈夫爱我就足够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想起了临走前问他的问题。 ‘如果你娶不到林烟烟怎么办?’ ‘那我会找一个和她很像的人结婚。’ 也许。 这个时空里的陆子轩也不爱我,他娶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林烟烟而已。 我失落下来,还没缓和下来的情绪一点点激荡开来,化作细细密密的酸涩雨珠拍打在我的心湖上。 祀时似是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 她转过身体,从柜子里抽出一条镶着银绿色水晶的手链递到我手上。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这样省心的客人了,这是我给你的临别礼物,记得贴身携带,会给你带来惊喜。” 她一边说着,一边敲着梨花柜上的木鱼。 三声木鱼落。 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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